第十章 白蘭內閣的反擊
我不是想惹麻煩……
我隻是希望在離開以前，見你最後一麵。
哪怕從頭到尾，你都不知道，我心裏暗暗地，喜歡你……
就在關於我的通報出現後的八小時之後，校園官方公布欄上再次更新了更為爆炸性的消息——
現任白蘭內閣必須集體辭職！
這個消息一出，立刻就把我的離校通報給壓得不見蹤影！
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充其量，我女扮男裝、混進宿舍，有“意圖不軌”之嫌。對於這些平日眼高過頂的米蘭帕德學生們，我這樣的事件隻是一時的新鮮，卻絕對沒有學校裏的“權力鬥爭”來得驚險刺激！
消息傳出後，公布欄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學生們大多數是持疑惑態度，有一部分人保持鎮定，另一部分則相當憤怒——不得不說，白蘭內閣在米蘭帕德的學生們心目中，地位相當高！
這個消息出現的時候，我正含著淚默默地收拾著行李。
因為我的身份被拆穿，身為男生的白宛司隻好避嫌，由歐巴桑監督我打包行李——據說是通報上所規定的，為了防止我偷拿校園和他人的財物！
歐巴桑擔心地看著我。
她是個好心的大嬸，即使我的謊言被戳穿，她也隻是吃了一驚，隨後用哀憐的眼神看著我說：“真是可憐的孩子啊，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正當我磨磨蹭蹭收拾著為數不多的行李時，聽到外麵的學長們討論著公布欄上更新的勁爆新聞，我這才知道白蘭內閣要解散了。
這怎麽可能呢？
白蘭內閣這麽大的機構宣布解散，難道不需要開會研究研究嗎？怎麽在一夕之間就變成這樣呢？
白宛司不在宿舍，我很為他擔心！
“對不起，歐巴桑！那個……我、我很擔心白宛司……我能不能等會再來收拾行李？現在我想去找他。”
歐巴桑為難地說：“可是我被命令要在這裏看著你呀……再說了，舍監大人那樣的人都不能解決問題的話，小五月你又有什麽辦法呢？”說到一半，歐巴桑大大地歎氣，開始嘮叨起來。
“新的薔薇公主明明很不錯，出身平民卻很得人心，可就是有些大人物看她不順眼，不斷地找她麻煩……我可是看在這裏工作環境好，工作清閑才幹的呢。現在啊，這個學園也不太平哦……”
她東扯西拉的嘮叨讓我心情越發急迫，我實在無法忍下去了，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一扔，我對歐巴桑丟下一句“對不起，我馬上就回來”，飛快地衝出了房間！
白宛司，我真的不是想鬧事。
我隻是想在離開前，再看你一眼！
當我跑到中心校區的公告欄前時，正巧看到最驚人的一幕！
一長排的黑色豪華車，魚貫駛進政務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圍觀的學生們悄無聲息地讓出道來，分立兩邊，緊張地盯著那些黑色豪華車經過，每個人的目光都鎖緊了那些不透光的車窗。
“是董事們！絕對是！”
“沒錯！出了這種事，董事會絕對坐不住了！”
我聽到有學生這樣說，心裏一顫！
老實說，我根本不懂“董事”和“理事”的區別，我也根本不明白權力製衡到底有什麽重要性，我隻是像其他的學生們一樣，緊張地看著那一輛輛的豪華車駛過。
就在這時，最後一輛超級豪華的加長車，沒有像其他車一樣駛進地下車庫，而是在政務大樓宏偉的階梯前停了下來。
穿著華麗製服的司機，率先下車，用戴著雪白手套的手，優雅地打開後座車門——
“哇，是白董事長！天啊！這回真是來了大人物了！這可是連薔薇公主加冠時都隱身不見的女王大人啊！”
有眼尖的男生低聲道。
女王大人？
幾秒鍾後，一雙勻稱修長的美腿先探出了房車，然後一位身穿淺灰套裙，戴著墨鏡、挽著雅致發髻的貴婦人從車裏走出來，緩緩走上階梯。
她的一舉一動，都如行雲流水般隨意優雅，即使是我認為最美麗的雪天薇和最有氣質的淩櫻歌，也無法與之相媲美。
那些從黑色車下來的董事們，明明都比她身材高大，卻在她的麵前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仿佛忽然變矮了。
僅僅是這麽幾步，就如同女王親臨一般。那強大的氣勢，讓原本就緊張不已的學生們，更加摒住了呼吸！
這時貴婦人輕輕摘下墨鏡，環顧四周。
不過是這麽一個小小動作，卻完美地猶如訓練過許多遍，讓人覺得，再也不會有女人摘下墨鏡時，比她更優雅、更自信！
我看不清她的臉龐，卻能感覺到，她絕對是個真正完美的女人！
她緩緩抬起帶著白色蕾絲短手套的手，朝我們大家揮了揮。
那仿若電影慢鏡頭一般的動作，簡簡單單一個揮手示意，卻標準得堪比皇室禮儀。
就在同學們都屏息等待她下一步動作時，我們卻聽到了一個清亮溫柔的聲音：“大家請少安毋躁，請相信米蘭帕德所擁有的百年曆史。經曆過百年風雲的米蘭帕德，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隨便打垮的！請諸位等待結果，我以白氏本家以及十二個分家的名譽發誓，一定會守護大家的米蘭帕德！”
她並沒有用擴音器，可她的聲音卻傳進了每一個人的心間。隨後在保鏢的陪同下，這位女士從正門進入政務大樓。
“看樣子，肯定會有一場大清洗了！”有人很有“先見之明”地說。
“就是不知道，被清洗的一方到底是哪一邊了！”有人幸災樂禍。
“沒聽白董事長說嗎？人家可是拿出白氏所有的名譽在賭了！”
“為什麽這麽說？”
“嘿嘿……內幕內幕，我才不說呢！”
偷聽別人談話，我知道不對，可是我沒辦法坐視不理，更沒辦法乖乖地打包行李離開！
我想知道白宛司的情況……
所以，對不起了，我隻能這樣做！
政務大樓地下一樓車庫。
“喂，好像有人影！是不是學生啊？”守在車內的司機一晃神，趕緊對另一車的司機說。
“沒有啊，怎麽可能有。”另一個車的司機搖搖頭。
就在這時，趁著他們聊天的時候，我偷偷溜到車庫的工具間——
拖把、清潔推車，還有掛在鉤子上的保潔員橘色連身工作服。
還等什麽呢？這正是我要的！我毫不猶豫地把那些髒汙的連身工作服套在自己身上。
雖然有點汗味，而且套在製服外麵感覺很悶，但我沒有其他選擇了！
把膠皮手套一戴，扣上保潔員帽子，再把清潔車一推，我就這樣抬頭挺胸裝模作樣地走了出去！
司機大叔們看了我一眼，大概是這個小個子保潔員的工作服不太合身吧。但幸運的是，沒有人過來問我。
我鎮定地走到員工電梯前，大搖大擺地按了電梯。
上樓去！
雖然不知道這麽多大人物會聚集在哪裏，但不用猜也該知道，至少是在會議室。
考慮到會議室一般都在高層，所以我決心從五樓開始尋找。
我找了一層又一層，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雖然心中萬分焦急，但我不敢表現出來。幸好政務大樓內靜悄悄的，根本沒有閑人路過，我才能繼續找下去。
當電梯在十六層停下時，我看到了酷酷地守在過道上的一排黑衣保鏢。
我終於找到了。
“這裏不需要做清潔，你去其他樓層！”一位大哥很酷地對我說。
我心裏緊張，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壓著嗓子說：“不好意思，今天工作表安排的就是這層樓，我可以先打掃不開會的房間！”
這位大哥略一遲疑，就點頭了。
這裏雖然需要設防，但畢竟隻是學園內部會議，又不是什麽國家機密，哪裏需要嚴防死守到連蒼蠅都不準飛進來一隻呢？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隻見這個大哥揮手朝左邊一指：“從這邊打掃吧！”
“哦，好的。”
我趕緊推著清潔車朝左邊去。看樣子，會議室在右邊！
“這麽快就打掃到走廊了？”保鏢大哥隔著黑墨鏡瞪著我——我正蹲在走廊上，裝作擦洗走廊牆壁包邊上的汙漬。
聽見他的疑問，我回過頭來嘿嘿一笑：“平時清潔保護得好嘛，所以打掃起來很快的。”
“那你不要太靠近會議室，別打攪開會就行。”他竟然輕而易舉就放過了我。
於是，我在這些保鏢大哥們的眼皮子底下，磨磨蹭蹭地朝會議室的門口蹭過去……
“雖然隻是報廢的文件，但是竟然會被偷出去，這說明了本屆白蘭內閣的無能。”
“有一個女生竟然喬裝打扮成男生混進男子第一宿舍，與第一宿舍舍監同住一室！這簡直是影響惡劣！本校男子第一宿舍的地位，各位想必非常清楚，全部是各大家族的繼承人，讓一個女生混了進來，難道還不能說明本校目前管理混亂嗎？”
“不錯！自從本屆薔薇公主加冠以來，各種事層出不窮！我早就反對一個平民丫頭入主薔薇內閣，這簡直是我米蘭帕德的恥辱！一個毫無家世可言的女子，怎麽可以號令我們米蘭帕德眾多名門貴女？”
“最不可原諒的就是白蘭內閣！對薔薇內閣製造的各種事端，不但不加以監督製止，反倒對我們各位理事的建議置之不理！這是何等的無禮？我提議，即刻罷免本屆白蘭內閣！”
我聽得膽戰心驚，沒想到會議上，理事們會把白蘭內閣批得一文不值！
在我記憶裏，白蘭內閣成員可全都是帥氣傑出的男生，哪有像理事們說的那樣不堪？他們根本就是沒事找事，故意胡說八道！
“這樣看來，大家是已經達成共識了？那麽我想請問一下，關於理事們的質問，白蘭內閣有話要說嗎？白蘭殿下，我給你申辯的機會。”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個清亮又婉轉動聽的聲音，是剛才的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一個沉靜的聲音說道：“這是當然。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申辯，而是揭露事實。首先，對於所有讚同宋理事和馬理事的各位理事們，我以白蘭王子的身份問一下，對於剛才你們所說的，薔薇內閣製造事端、白蘭內閣坐視不理的指控，你們是否確定？”
“那是當然了！”
“哼！無禮小輩！”
各位理事口氣不善。
那個冰冷沉靜的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那麽，我藤雅紀現在就可以說，剛才你們的指控，全都不是真的！”
一下子，會議室裏傳出拍桌子的巨大聲音。
“你還敢狡辯？”
看樣子，理事們的脾氣也很暴躁呢！
我慢慢擦著牆角，心裏暗暗期望他們能提到白宛司，或者讓我聽見白宛司的聲音。
“我這麽說，當然是有原因的。請白董事長以及其他兩位執行理事看一下我手中這份報告。”
接著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大概是在看文字材料和影像資料吧。我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上了！
他們究竟會討論出什麽樣的結果呢？
“你到底要擦到什麽時候？”
正當我專心地豎起耳朵偷聽裏麵的動靜時，肩上忽然多了一隻手，把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還好我及時想起自己此時的身份，拚命忍住尖叫的衝動，僵硬地轉過身麵對盯著我的保鏢，並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就快要好了。”
“你別擦了，快走。”
看樣子我已經引起懷疑了。
我還努力想說服他相信我必須留在這裏，沒想到他大手抓著我的衣領，竟然將我懸空提了起來，然後把我丟進了電梯。
我趴在電梯裏，小屁股火辣辣的，疼死啦。
但我不會放棄的！
既然已經知道是哪間會議室了，我決定執行B計劃。
其實所謂的B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爬窗偷聽！
畢竟這隻是學園啊，而且那又隻是一間會議室，因此雖然會議室外的走道上站滿了保鏢，但不會有人去注意會議室的窗戶的。
更巧的是十五樓和十六樓的外牆上有三排空調架子，我正好可以躲在空調架子旁。
B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不到五分鍾，我就又能知道會議室的最新情況了。
“解散白蘭內閣的決定可是得到了洛理事的同意才能通過提案的，所以白蘭內閣必須解散。”
洛理事？
那位溫柔、慈祥的大叔？他怎麽會同意解散白蘭內閣？
“等一下！我並不知道這回事！宋理事、馬理事，我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回事，我怎麽可能同意？你們搞錯了吧？”
“洛理事，你可不要推卸責任！”
正當會議室裏吵翻了天時，那位冰冷的“王子殿下”突然冷笑起來：“是嗎？那麽正好，我這裏有個人想對大家說些事……請吧，白。”
白？
白宛司！
白宛司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傳出：“關於這份有洛理事同意的文件，我認識的一個人最有發言權，請大家稍等，我想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我驚喜得想伸出頭去看看白宛司時，從我下方忽然傳來一聲大叫：“五月，你怎麽在哪兒？太危險了！”
啊，是淩櫻歌的聲音。
但我現在可不敢回答她。萬一被會議室的人發現我在外麵偷聽，我就慘了。
淩櫻歌發現我穿著保潔員工作服，立刻就明白了我在幹什麽。
她愣了愣，才苦笑著歎息：“五月啊五月，你真是膽子太大了！叫我怎麽說才好，你真是……太讓人佩服了！”
我幹笑了幾下，對她們揮了揮手，卻差點摔下去，嚇得我趕緊縮在空調架子旁不敢亂動。
我目送著淩櫻歌進入大樓，咦，她身邊那位……不是雪天薇嗎？
她們來這兒有什麽事？
“尹五月，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胡思亂想？”我捏了自己一把，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會議室裏。
沒想到淩櫻歌和雪天薇竟然進入了會議室，而雪天薇的出現，讓會場上的氣氛急轉直下！
宋理事和馬理事，以及支持他們的一派人，眼中都露出了驚愕甚至是恐懼的神情！
白宛司說：“雪天薇，請你向大家說明關於執行理事洛理事同意就地解散白蘭內閣的真相。”
雪天薇緊張地微微一顫，淩櫻歌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別怕，你可是完美小姐雪天薇啊！敢利用你的人，難道不該給他們點教訓嗎？”
雪天薇立刻定了定神，嚴肅地說出了事情的始末。
我聽著聽著，不由得對她產生了一絲敬佩。
一個女孩子，敢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坦然承認自己嫉妒另一個女孩，甚至為此犯下過錯，這其實是很了不起的！哪像我……
即使是現在，我也不敢向白宛司坦承真實的心情……
我才是膽小鬼。
當雪天薇說到為了要把我趕出學校，而聽信了宋理事、馬理事的教唆，偷取了自己舅舅的印章時，洛理事驚呼：“天薇，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啊！”
原來，雪天薇為了把我盡快趕出學校，而偷來洛理事的印章——這整個事件，其實都是宋理事、馬理事他們的陰謀。
當她到理事會去告發我假扮男生時，宋理事他們立刻就想出一個順水推舟的計劃，來達成他們搞垮白蘭內閣的目的。
其中最重要的環節，就是執行理事的印章。
執行理事有兩人，一是秦理事，一是洛理事。
可是秦理事和洛理事都是白董事長忠誠的合作夥伴，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的。
正當他們發愁時，雪天薇出現了。
雪天薇說道：“天真的我，根本沒有料到會被利用！是我自己因為嫉妒而蒙蔽了心智，一心隻想趕走尹五月，卻想不到自己用舅舅的印章，在驅逐尹五月的文件上蓋了章之後，還在其他的文件上也留下了印鑒！我記得很清楚，我用舅舅的印章在很多份沒有看過的文件上蓋了章！”
洛理事哀歎：“天薇，你這孩子啊……叫我怎麽跟你媽媽交代……”
白董事長示意洛理事別打岔，讓雪天薇繼續說。
雪天薇已經泣不成聲：“我後悔了，當我看到驅逐尹五月的通報貼出來時，我就後悔了！我並不是傻瓜，我記得自己不止在這份文件上蓋了章，可我被自己的嫉妒蒙蔽，我還沾沾自喜，沒想到害了舅舅……是我的錯！”
“你是有錯！但更有錯的，是那些利用你的人！”淩櫻歌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聲音清亮，柔中帶剛，雖然沒有指向任何人，但話鋒犀利，讓會議室裏的氣氛一下子升到了最緊張的一刻！
白宛司說道：“通過欺騙的手段獲得的印鑒，本來就不應該具備效力！我隻想問，使用這樣手段的理事，還有資格坐鎮米蘭帕德，行使他們的權力嗎？”
他和淩櫻歌不愧是最相似的青梅竹馬，兩人一人一句話，把所有反對的聲音堵了回去！
當白董事長總結發言時，真相早已大白，所有的陰謀，都煙消雲散。
我鬆了一口氣。
真的。
我所擔心害怕的事，並沒有發生。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雖然，我還是那麽……舍不得……
會議要結束了，我趕緊從空調架子上爬下來回到十五樓，再推著清潔小車走向電梯。
沒想到電梯門打開時，裏麵站著淩歌櫻和雪天薇。
我和她們都呆住了，因為誰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而雪天薇則緊緊皺著眉，咬著唇，眼睛轉來轉去，就是不看我。
淩櫻歌輕輕拉了拉她，她才紅著臉，很不甘願地飛快地說：“對不起！”
雖然她還是很驕傲，可是，我從她濕潤的大眼睛裏，看出了難堪、悔恨。
我知道，她已經後悔了。既然她肯道歉，我也沒什麽好計較的了！
我正要說點好聽的話，卻見雪天薇飛快地小聲說：“我隻是說陷阱那個事情我錯了！其他的，你活該！”
轟！真是讓人生氣！我忍不住就去挽袖子，淩櫻歌，你別攔我！我要教訓教訓這個丫頭！
沒想到這時好多人從樓上下來，他們衣冠楚楚，而我卻穿著髒兮兮的橘色工作服，在一群整潔高雅的人當中，其實很紮眼！
我急忙低下頭，讓到一邊。可是一個優雅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小女孩，抬起你的頭。你做過什麽卑鄙的事嗎？如果沒有，那麽就不要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隻有卑鄙的人，才**暗地看著自己腳下，生怕別人也用同樣卑鄙的方式，絆倒他的雙腳。”
我訝然抬頭，隻見那位高貴的女王陛下，正經過我的身邊。
她原來是這樣美麗的一個人！
她就像希臘神話中的天後赫拉一樣高貴典雅，美麗非凡，雪天薇和她相比，隻是一個稚嫩的小丫頭！
見我吃驚地張著嘴巴，女王陛下微微一笑，像一朵美麗的彩雲一般飄然而去。
她身後是慈祥的洛理事，看到我在這裏出現，洛理事表情很驚訝。他看我的眼神很複雜，卻什麽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他一定對我很失望吧？我畢竟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騙了他。
“真想不到你會混到這裏來？內閣成員們對你的廚藝大加讚賞，如果你離開了，他們會覺得很可惜的。”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笑著站在我麵前。
他的聲音很熟悉，就是那個帶著冰晶感覺的……
“白、白蘭王子……原來是你……”
我驚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天啊！這個人、這個人我認識啊！不就是在涼亭裏，用一枚怪怪的印鑒，換走我兩個蘇芙蕾的男生嗎？
給我蓋章的人……竟然是白蘭王子本人！
他微微牽起嘴角，輕輕一笑，帶著一絲寒冬般凜冽的寒氣，走了出去。
就在我還沉浸在不知是驚是喜還是悲的複雜情緒中時，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覆在我的頭頂上——
“尹五月，又逮到你不遵守規矩了。怎麽，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
和煦的聲音，冰冷的內容。
眼淚在我眼眶裏打轉，我好想抬起頭去看他的臉，可我卻怕眼淚會掉下來……
“我、我會走的……馬上……”
“你來幹什麽？”他的聲音近了，溫暖的氣息輕輕吹拂在我耳邊。
我一動也不敢動，隻能老實地回答：“我、我來跟你說聲……再見……”
“你的確是該跟我說一聲再見。”
淚珠無聲墜落。
也許，我還不夠習慣。那麽理性、冷淡的態度，不正是白宛司一貫有的嗎？
“畢竟，你就要搬到女生宿舍那邊去了。”
啥？
當我下意識抬起頭來，像個傻瓜一樣呆呆望著白宛司時，發現那張俊美的笑顏上，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愜意。
還帶著一點點……狡黠。
“搬家了哦，五月！以後啊，你再也不用看白宛司這家夥的臉色了！”
淩大小姐的總結，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
不過呢，這一回，我可是真真切切地……被嚇了一大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