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閃一閃亮晶晶
1
“哈——哈哈——哈——”
放學後，武道部。
我無精打采地蹲在訓練室的角落裏，看著大家進行強化訓練。
隨著比賽時間越來越近，武道部的訓練也變得更加緊張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我老覺得提不起勁。明明是一直以來我最喜歡的事情，現在好像失去了意義。
趁著中場休息的時間，路林走了過來，一身熱汗地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他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又猛灌了一口水，才輕輕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朝著某道身影抬了抬下巴，說道：“那小子最近怎麽回事？熱心得有些過火了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著正熱情地給師兄師弟們派水的希諾，莫名地覺得有些心虛。
想起那天希諾紅著臉為我上藥的模樣，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腳。
最近幾天，不管走到哪裏，我總是能碰到希諾。
早上在路上遇到的時候，他會熱情地給我一份莫名地“多出來”的早餐。
課間操的時候，我們總是會不經意地碰到，然後聊聊天，說說今天班上發生的趣事。
中午在食堂，他會端著餐盤坐到我對麵，或者在我準備排隊的時候，在隊伍的前方叫我，問我想吃什麽。
然後就是放學後，雖然現在武道部的強化訓練已經不要求新人參加了，他卻還是會每天準時出現，給大家送送水、跑跑腿什麽的。
……
我隱約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我必須承認，我對他也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畢竟，希諾不僅有著讓人眼前一亮的帥氣外表，而且他的性格也很隨和，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舒服。
按理來說，我有好感的那個人剛好也對我有好感，我應該興奮才對。
可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我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
“嘖嘖，這還真是奇怪啊，走了一個原七瀨，又來了一個希諾……”路林摸著下巴，嘖嘖有聲地感歎道。
突然，他扭頭看向我，好奇地問道：“說到原七瀨，他為什麽突然不來武道部了？難道是因為上次中暑的事情，被我們嚇到了？”
“人家不來了就不來了，你管他為什麽不來。”
一提到原七瀨，我就忍不住生氣。
被那樣毫不留情地趕出房間，是個人都會感到不爽，尤其還是在自己家裏，當著別人的麵被趕，我有點情緒也是正常的吧？結果他倒好，居然還和我冷戰上了。
這幾天他不僅每天一看到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也不追在我身後催促我快點回家練習製陶了。
雖然每天晚上回去後，我們還是會準時開始練習，但他也總是一副能不說話就一句話都不多說的樣子。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
看來“天神之木”對他來說也沒多重要嘛。
“你們吵架了？”路林說著，又湊近了幾分，眼中的好奇都快要溢出來了。
“滿身都是汗味，離我遠點！”
我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隨即冷哼道：“誰和他吵架了？和那種人吵架，簡直降低我的水準。”
“沒吵架？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到底怎麽了啊，我的姑奶奶……”路林也不生氣我嫌棄他的舉動，再次湊了過來，一副比我還在意的模樣。
“之前他不是中暑請假在家嗎，那天放學後……”我氣呼呼地把當時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後，路林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才一臉嚴肅地問我：“你是說，你看到了他胸口有東西在閃光？”
什……什麽呀！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不僅不道歉，還玩冷戰！”我伸手抓住路林的肩膀，崩潰般怒吼道。
果然……跟這個家夥聊天太累了，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啊！
“你真的在他胸口看到了閃光的東西？”路林卻完全沒在意我的抱怨，他一下抓住我的手，一臉急切地問道。
“對……對呀。”他這樣嚴肅的表情有點嚇到了我，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問這個幹什麽？”
路林卻完全忽視我的問題，繼續一臉嚴肅地問道：“具體是什麽樣的？”
“就是……哎呀，當時就那麽一瞬間的事，而且還被他的衣服擋去了一大半，我隻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有點像鑽石一類的東西。”我伸手比畫著。
路林眼神閃了閃，點了點頭，一臉深沉的樣子。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嚴肅的樣子，頓時更加好奇了：“你倒是說說，那個閃光的東西有什麽奇怪嗎？”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路林說著，又恢複了那副欠揍的模樣。
“嘁，那你剛才還一副嚴肅到不行的樣子。”我輕啐道。
“那也比某些人強，幼稚、不尊重他人的隱私，還反過來怪別人冷戰。”路林說著，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睨著我，一副看不起我的模樣。
我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
“你說誰幼稚！還有，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向他道歉了，他還想怎麽樣！”他剛才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不管你有沒有道歉，反正這件事情最開始就是你的錯，錯了就要承認。”路林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你……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啊？”
“我站在正確的人那邊。”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錯了？”
“你本來就錯了！”
“路林——”
“幹嗎？”
“渾蛋，我跟你拚了！”
“來就來，怕你啊！”
於是，又一場大戰上演！
果然，跟這個家夥根本就不可能和平相處啊！
我剛才居然還以為他在關心我。
裴多多，你太天真了！
2
晚上，製陶室。
和前幾天晚上一樣，我繼續獨自一人坐在拉胚機前玩泥巴，而原七瀨仍舊遠遠地坐在長木桌後，翻閱著爺爺留下來的製陶記錄，隻偶爾在我操作失誤的時候說一下注意事項。
我漫不經心地扶著手中的泥坯，看著它隨著我的動作變圓、拉高，變成了上凸下翹的梨形，腦子裏回響著路林的話——
“幼稚、不尊重他人的隱私，還反過來怪別人冷戰。”
真的是這樣嗎？
反過來，如果我從原七瀨的角度來看的話，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
“可是，我當時都已經道歉了，他卻還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太傷人了吧！”心裏有個聲音在抗議。
“可是人家當時在氣頭上，轉不過彎來也正常啊！而且之後人家不是出來想要道歉嗎，結果是誰愛理不理的？”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好吧，我承認我當時做得太過了，可是，就許他有轉不過彎來的時候，就不許我有嗎？”
“又沒說你不能有，但是現在怎麽辦，難道你打算一直冷戰下去？那得多累啊！”
“那你說要怎麽辦？”
“要不……跟人家道個歉？”
“要是他不接受怎麽辦？那我豈不是太丟臉了？”
“你也知道別人不接受會很丟臉？那你當時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什麽呀，他當時不是沒有說出口嗎？”
“可是人家努力示好了呀，卻被你毫不留情地打擊了，最後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好好好，我錯了行嗎？我道歉，我道歉！”
……
我心中的兩個聲音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支持道歉的聲音獲得了勝利。
“泥坯別拉那麽高，容易軟塌下來。”耳邊突然響起原七瀨的聲音。
我聞聲回頭，他已經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桌上的記錄。
想到那天看到的情景，又想到今天路林的問題，簡直愁死人了！
我忍不住看向原七瀨的胸口，雖然他現在已經將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甚至連脖子的位置都遮得嚴嚴實實的。
也許他胸前那塊寶石真的很名貴，是傳家寶呢！
如果是像傳家寶一樣寶貴的東西，他的反應就比較容易理解了。如果不小心被居心叵測的人看到，確實會很麻煩，說不定還會給他帶來生命危險。
這樣一想，我頓時能理解他當時暴怒的行為了。
“唉！”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原七瀨聞聲抬頭，在對上我的視線後，他愣了一下，但是什麽都沒說，便又轉移了視線。
之前我一直在生他的氣，此刻終於氣消了，站在他的角度一想，他此時的態度突然讓我有點無措了。
“唉。”我忍不住再次歎了一口氣。
坐在桌前的人又是一怔，隨即抿了抿嘴。
雖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是還好，起碼他不是完全無動於衷，不是嗎？
想到這裏，我鬆了口氣。
房間裏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陶器，陶器中都漂浮著枯木，有些已經發黴了，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我撿起前幾天製成的一個陶器中的一截木頭，拿在手上觀察著……
最近我的製陶技術已經好多了，但是要做到能讓枯木發芽，還是差遠了。
“真沒意思。”將那截木頭隨手丟到地上，我發起了呆。
到底要怎麽開口道歉呢，誰來指導指導我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七瀨終於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邊，撿起那截木頭，輕聲說道：“現在剛開始，會失敗也是正常的，你……”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別太在意了。”
我仰頭看他，這幾天休息下來，他的臉色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隻是唇色仍舊有點蒼白，甚至比前段時間看上去更蒼白了。
他難得地沒有再避開我的視線，直直地看著我，如墨般的黑色眼眸裏帶著些複雜的情緒。
被他這樣看著，原本我覺得難以開口的道歉，此刻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對不起……”
話音剛落，不僅原七瀨被我嚇了一跳，就連我自己也被自己語氣中的內疚嚇了一跳。
開了頭，接下來的話好像就變得沒那麽難以說出口了：“那天的事情很抱歉，我沒想到……以後我會注意的。”
“沒……沒關係，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原七瀨說著，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可以稱得上不好意思的神色，“我當時太衝動了，後來想想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你們也是出於好意。我後來出去本來是想道歉的。”
說到這裏，原七瀨似乎想到了當時被我無視的畫麵，臉頓時漲得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不是……”想到自己當時小心眼的樣子，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嘿嘿，當時我是還沒緩過來呢，對不起……”
“這些天我看你一直悶不吭聲的，以為你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明明是你先不搭理人的。”
“哪有？明明是你，每次隻要我一靠近你，你就渾身散發冷氣！”
“真的嗎？”
“真的！”
“好吧，原來我們都誤會了對方，哈哈哈。”
“你是說……”
“其實，你不和我說話的這幾天，我覺得可難受了，幹什麽都沒勁。”現在終於和好了，我頓時覺得連空氣都沒那麽沉悶了。
原七瀨笑著看著我，眼底陰鬱的情緒散去，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再次恢複了清透。
我們凝視著彼此，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笨蛋。”
是啊，兩個笨蛋！
我突然有點想不明白，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弄得自己這麽憋屈。
不過，冷戰結束的感覺真好啊。
生活好像重新變得有趣了！
3
武道部訓練室。
和部裏的成員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打後，我邊擦汗邊往休息椅走去。
對麵的休息椅上，路林一屁股坐到了原七瀨的身邊。
原七瀨從地上的箱子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路林接過去，笑著道謝：“謝謝！”
“不客氣。”原七瀨笑著回道。
“快要期中考試了吧？這個時間你不去複習嗎？”
“你不也沒複習嗎？”
“我這不是不管複習不複習，成績都那樣嗎？還不如努力打好比賽，為自己爭取一點特長榮譽呢！”路林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原七瀨隨即攤了攤手，說道：“那完了，我成績不僅複習不複習都那樣，更慘的是，我連特長也沒有。社長，我現在努力訓練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不及了。”路林知道原七瀨不過是說說而已，兩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最近路林對原七瀨的態度和善了不少。
似乎是從那天我在武道部裏因為原七瀨的事情和他大手出手之後開始的？
難道那天真的傷到他的自尊心了，所以他以為我和原七瀨的關係還是很僵，所以想來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招數？
這樣想著，我連忙擠到他們中間坐下，一邊用袖子扇著風，一邊假裝不在意地說道：“呼——累死我了，你們在聊什麽呢？”
“先喝點水。”原七瀨說著，遞了瓶水給我。
“哦，好的。”我有點不自在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伸手將水接了過來，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原七瀨指尖傳來的冰冷的溫度讓我忍不住顫了顫，差點沒拿穩手中的水瓶。
最近我和原七瀨的關係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少了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多了幾分……讓人渾身都不自在的奇怪感覺。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這樣想著，我下意識地看向原七瀨，他卻已經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路林看看我，又看看原七瀨，一副“被我發現了吧”的欠揍表情。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家夥嘴裏一定沒好話，連忙在他開口前，把他推開：“待會兒有體能訓練，你去讓人把訓練室裏的墊子撤了。”
路林頓時不樂意了，抱怨道：“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是社長。”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用力推了他一把，“快滾！”
等到路林磨磨蹭蹭地離開後，我才鬆了口氣。
可是，少了一個活躍氣氛的路林，氣氛開始變得有點奇怪……
我們倆就這麽愣愣地坐在休息椅上，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最後，原七瀨率先打破沉默：“就快要比賽了，你感覺怎麽樣？”
“嗯，什麽感覺？”我有點不在狀態。
“就是狀態啊，你感覺自己能得獎嗎？”原七瀨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這個嘛，我隻要到時候能正常發揮就沒問題。”
“是嗎？那你加油哦。”
“嗯嗯！”
怎麽辦？他現在突然變得這麽溫柔，這麽關心我，我好不習慣。
但是下一秒他說出的話證明是我想多了。
“這段時間就好好訓練吧，等比賽以後再好好練習製陶，我們爭取盡快製作出成功的作品。”
果然，這才是他的最終目標吧，我怎麽會以為他是在關心我呢。
嗚嗚，裴多多，你真是太天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囉唆。”我忍不住輕聲埋怨。
奇怪的是，我心裏並不像之前那樣感到厭煩了。
而原七瀨，聽到我的埋怨也不生氣，隻是輕笑著，轉頭看向訓練室裏的學員們。
訓練結束後，趁著原七瀨收拾東西的時間，路林湊到我的身邊，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和好了嗎？”
“對啊，你羨慕？”
嗬嗬，真是對不起，讓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吧。我暗自開心。
不過……他這觀察能力也太差了吧，我們都和好這麽多天了，他才看出來。
而且，如果我們沒有和好，他以為原七瀨怎麽會突然又來武道部了啊。
“我羨慕什麽啊，我這是關心你。”路林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是嗎？那謝謝你的關心了。”
哼，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陰謀！
想挖本小姐的牆腳？
你還太嫩了點！
“你這是什麽語氣啊？”路林有點不滿，但是顯然他還有更感興趣的事情，“跟我說說，你們怎麽和好的？”
“你想知道？”
“嗯嗯。”路林點頭如搗蒜。
“我就不告訴你！”說著，我輕哼了一聲，扭頭走開。
如果之前我還隻是懷疑，那麽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突然對原七瀨那麽友善，一定是想找什麽法子來對付我。
“喂，裴多多，你這樣不好吧。”
“我就這樣了，總比某些人好，就見不得我們和好是吧？”我回頭朝路林做了一個鬼臉，便繼續往外走去。
路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喂，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見不得你們和好，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就是！”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莫名其妙！”
“臭丫頭，你找死！”
“來呀，本姑娘還怕你不成。”
“啊——”
……
4
離武術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武道部的訓練也越來越晚。
比賽的前一天晚上——
“多多，這次我們武道部有多少人參賽啊？”訓練結束後，我們一行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希諾突然問我。
“團體賽和個人賽全部加起來，總共二十幾個。”
“大概有多少人能獲獎呢？”希諾興致勃勃地接著問道，簡直比他自己要參加比賽還要激動。
“這個……”我有點為難地看向一旁正和原七瀨聊天的路林，“還真說不準，不過前幾年的成績挺不錯的。具體的你可以問問路林，他比我清楚。”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路林一臉疑惑地看向我們：“什麽？”
“社長，我們去年的武術比賽成績怎麽樣？”希諾一臉好奇地問。
“大概三分之一的人獲獎了吧。”路林淡淡地說道。
“這麽多？那今年不是有十個人可以拿到獎牌？”希諾的眼睛亮亮的。
他眼中閃動著興奮的情緒，讓人忍不住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武術比賽說不準的，因為每年的對手都不同，往年的數據並沒什麽參考意義。”路林嚴肅地說，又繼續和原七瀨聊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路林好像不是很喜歡希諾。
為什麽呢？
希諾作為一個新人，應該惹不到他吧！
路林不耐煩的樣子讓希諾有些訕訕的。
我正想開口轉移話題，他卻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笑著說道：“比賽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你們加油哦，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拿到好名次的。多多，明天我會去給你們加油的！”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希諾！”我笑著說道。
“七瀨明天也一起去吧？”路林突然說道。
“對啊，原七瀨，一起去吧。”我立刻回頭看向原七瀨。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好像完全沒聽到我說話。
“原七瀨，你在想什麽呢？”我又大聲叫了他一聲，原七瀨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我。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還帶著沒有及時收起來的懊惱情緒，嘴唇輕抿著，淡淡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啊，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我們在說明天武術比賽的事情，你會去看吧？”我期待地看著他。
“我……”
原七瀨抿了抿嘴，正要回答，路林卻突然打斷他的話說道：“希諾也會去的。”
“我會去的。”原七瀨看了路林一眼，又看了看我，隨即點頭說道。
“太棒了！你們倆都去的話，明天我們學校的啦啦隊人數一定會很壯觀的！”想到這裏，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打電話告訴班上的女生們了。
嘿嘿，要是知道原七瀨和希諾都會去的話，學校的女生們絕對會瘋掉的。
聞言，原七瀨的臉色立刻黑了：“你讓我去就是為了給你的啦啦隊增加人數？”
跟原七瀨相處得越久，我就越了解他的“王子病”症狀。
眼見這人又是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我連忙諂媚地安撫道：“怎麽會呢，最主要是高興你能來為我們加油啊，啦啦隊人氣那是順帶的啦。”
“這還差不多。”原七瀨的臉色這才多雲轉晴。
他似乎還想說點什麽，這時希諾走了過來，一臉興奮地拉著我說道：“小多，等比賽結束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我們去放鬆放鬆吧！”
“好啊！說起來，最近我一直忙著武術訓練和練習製陶，都好久沒有出去玩過了呢！”
“那就這麽說定啦！”希諾開心地笑了起來。
旁邊的原七瀨臉色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沉了下來，變得難看到了極點，就連路林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他們這是怎麽了？
到家後，我跟在原七瀨身後正想進門，路林突然叫住了我：“小多，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事啊，你剛才幹嗎不說？我全身臭烘烘的，還想趕緊去洗澡呢！”我有點不滿地抱怨。
路林全然不管我的抱怨，對同樣一臉疑惑地站在門口的原七瀨說道：“七瀨，你先進去吧！”
“嗯。”原七瀨點點頭，麵無表情地帶上了大門。
“到底什麽事啊？”我這才注意到路林的臉色特別難看。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裏此刻仿佛暗藏著巨大的風暴，一旦釋放出來，便將帶來毀天滅地的傷害……
“你……你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說變臉就變臉了？
“以後離希諾遠一點！”
“啊？”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說，以後離那個希諾遠一點！”路林重複道，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嚴厲。
我忍不住有點被他的表情嚇到，可是……
“為什麽啊？”
還是說，希諾哪裏得罪他了？
對此，路林卻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抿了抿嘴，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原因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離他遠遠的就對了！”
“你不告訴我理由就讓我莫名其妙地疏遠自己的朋友，這也太誇張了吧，你總得給我解釋清楚吧？”我忍不住急道。
“總之，你聽我的話就對了，我都是為你好。”路林老氣橫秋地說道。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問題是……
“就算是為我好，你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啊，否則你讓希諾心裏怎麽想。”
“哪來的那麽多理由，你聽我的不就是了！”這家夥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每次都是這樣，遇到不想解釋或者不知道怎麽解釋的事情，就用這招。
就算他是為我好，可我現在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我有自己的思想，會去分析，會去感知啊。
路林這樣的態度惹惱了我，我忍不住對著他大吼道：“我憑什麽要按照你說的去做，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你……”
“你什麽你，又想打架嗎？來啊！”我忍不住迅速擺開了架勢。
可是下一秒卻被路林一把抓住了手臂，然後……然後我就怎麽也掙脫不開了。
“你……你……”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路林，我一直知道男生和女生之間存在著天生的力氣差距，但是……難道他以前一直都在讓著我嗎？
原來我們之間的差距這麽大？頓時，我受到了深深的打擊。
直到路林離開，我腦子裏還重複播放著自己剛才被一招製住的畫麵。
不對啊，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而且……路林最近好像真的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他對希諾的態度也很奇怪。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原七瀨再次出現在武道部以後？
他對原七瀨的態度突然變得友善了，對希諾的態度卻變差了，這到底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