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們的同居生活

(一)珍貴的發帶

周末的時間過得飛快,大清早起床真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

我躺在讓人留戀的舒適大**不願意起來,但是時間不早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於是我迅速爬起來,從衣櫃裏翻出一件米

色的針織衫,用蕾絲襯衣打底,搭配上深色碎花短裙,看上去青春洋溢。

呃,還要給原沐彬做早餐。不如漢堡包搭配豆漿吧,既簡單又營養。

我們倆坐在餐桌旁默默地吃著早餐,他一直閉口不說話。如果他沒有處處針對我,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室友,既愛幹淨又很安靜

我偷偷地打量著他,他背著黑色單肩斜挎包,身穿米黃色的套頭衫和深色休閑褲,簡單利落的樣子。

呃,看起來好像和我穿的是情侶裝,還真是湊巧。

“在學校千萬不要和我說話,要裝作不認識我,知道嗎?”我想起他那些瘋狂的粉絲,覺得應該離他遠點兒。

他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說:“放心!這點我們倒是很有共識,我可不想讓人家誤以為我們很熟。”

可惡!這個家夥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能讓我火冒三丈。算了,好女不跟男鬥,我忍!看我將來怎麽抖出你的劣跡。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顯得格外閃亮。我們一前一後地往學院的方向走去,其實是“群前一後”。他的身邊總是圍著一群人,即

使我想靠近他都難,我被人群遠遠地隔開了。

隻聽到人群裏發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彬少怎麽在這裏啊?他不是住在學院裏嗎?”

“可能是周末回家了吧。”

“那怎麽沒有豪華轎車送他呢?”

“這樣不是更好?以後我們有機會走同一條路了。他看了我一眼,我要樂暈了!”

“是啊,好帥!彬少,彬少,看這邊,看這邊!”

……

真受不了!

“美智!”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看見米朵遠遠地在向我招手。

“昨天過得怎麽樣?”她笑眯眯地問道。

“呃,除了有一個不太好相處的室友,一切都很好。”

“其實沐彬很好相處的。”這時候,走在人群中的原沐彬回過頭看了我們一眼,米朵朝他揮了揮手。

這個舉動立即引得人群一陣**。

“那女的是誰啊?朝彬少揮什麽手!”

“彬少都沒看見她,瞧她自作多情的樣子!”

“就是就是!”

……

米朵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麽多人,想接近他也是很不容易的。”

“連你和他見麵都這麽困難,不是吧?”我有點兒好奇地問道。

“被這麽多粉絲圍著,確實有點兒難度。”米朵笑著說道,深深的酒窩讓人覺得非常甜美。

我幻想著他們約會的場景:原沐彬的身邊圍著一群花癡,米朵想和他說句話都要撥開人群、長途跋涉,到達終點時已經被擠得

衣衫不整了。要不然就是夜黑風高的時候躲在角落裏約會被人發現了,輕則落荒而逃,重則被亂棍打死。

呃,這些場景真誇張。

“那周末呢?”

“周末有時候會有家庭聚會,那時候見麵就方便多了。”

想必他們在家裏的約會時光一定很美好吧,俊男美女,葡萄美酒,鮮果飲料,華服別墅……想到這裏,我的心裏莫名地有點兒

酸澀。

可惡的家夥,日子過得那麽美滿,何必搬到青櫻館處處為難可憐的我呢?

我掏出在原沐彬的房間裏發現的蕾絲發帶,問米朵:“這是我在青櫻館撿到的,是你的嗎?”

米朵拿起發帶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還給我,說道:“看起來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不過不是我的。”

果然不是米朵的,要不要告訴她原沐彬是個戀物癖呢?好像不太好吧,不能破壞了他在米朵心目中的形象。

“哈哈,有可能是沐彬的哦!”米朵突然笑道。

咦,突然被米朵搶了我心裏的台詞,我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米朵知道這件事?

“沐彬小時候經常被原媽媽打扮成女孩的模樣,哈哈!”米朵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什麽?這個消息也太勁爆了吧!

我的腦海裏迅速浮現出十六歲的原沐彬穿著裙子,被他媽媽抱著,嘴裏咬著奶嘴的樣子。哈哈哈!也太搞笑了吧!這樣看來,

他的戀物癖還有跡可循呢。哈哈哈!

“美智,美智,你怎麽了?你發什麽呆啊?”米朵搖晃著我的手臂,一臉茫然地問道。

“哈哈!太逗了吧,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其實哪裏是不敢相信,是絕對相信!

突然,“砰”的一聲,我們說著笑著,剛走進校門就迎麵撞上了一個高瘦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莫莉,她昂起頭,狠狠地瞪著我們。

“這個邋遢婆是你的朋友嗎?哼,我警告你最好離她遠點兒!”莫莉尖著嗓子對米朵說。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的朋友?”米朵替我打抱不平。

“不要和一個嫉妒我的人計較,她怪可憐的。”我故意裝出一副十分遺憾的表情,拉著米朵走開了。

“奈美智!你……你有什麽好嫉妒的,你等著瞧!”莫莉不甘心地朝我喊道。大概她想找人吵架但是沒有被搭理,吵不起來也

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情吧。

我才懶得和這樣高傲的大小姐浪費時間,綽羽才不會喜歡她這種類型呢!

米朵拉著我的手好奇地問道:“她不是上次參加競選的莫莉嗎?沒想到她的脾氣那麽壞哦!對了,她嫉妒你什麽啊?”

“呃,這個說來話長了,以後再跟你說吧,就要上課了。”

預備鈴聲響起,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進了教學樓,我和米朵道別後去了各自的教室,整個校園安靜下來。

我一路哼著小曲走出學院,突然一個人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美智,帶我去看看你的新居吧!”

哈哈!憑我的直覺一定是綽羽!

我和綽羽走在一起,一路回頭率超高,他不愧是學院的風雲人物。

回到青櫻館,緊閉的大門告訴我原沐彬還沒回來。

我帶綽羽四處參觀新居,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傳來開門聲,綽羽笑著說:“看來你的室友回來了。”

“嗨!我是歐陽綽羽,是美智的朋友。”綽羽朝原沐彬禮貌地打著招呼。

原沐彬看了看綽羽,眼裏閃過一道很難捕捉的寒光。他抿著嘴唇,輕輕地吐出幾個字:“你好,我知道你。”?

“嗬嗬!”綽羽愣了一下,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其實我也知道你。”

呃,這兩個人打算相互吹捧,握手說“久仰久仰”嗎?不過我們學院的兩大帥哥聚在一起還真是難得一見呢!要是讓那些花癡

的粉絲們知道,我恐怕會被她們嫉妒死吧。

哈哈哈!我想象著身邊圍繞著一群帥哥,粉絲們對我頂禮膜拜的場景,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愉悅感。

“豆芽菜,你可別玩得忘了做晚餐。”原沐彬留下這句話,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滿臉黑線地站在那裏。真是出乎意料,怎麽就沒下文了?

綽羽一頭霧水地問道:“豆芽菜是什麽意思?”

這個還真是一言難盡,最近發生的事情怎麽都這麽一言難盡呢?

“哈哈!沒什麽啦!他在說今天晚上的料理。對了,綽羽,你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吧!”我極力岔開話題道。

“那是當然,我太想念美智的手藝了。我也來幫忙!”綽羽溫柔地笑道,笑容就像夏天明媚的陽光。

真是太好了,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種在一起玩過家家的感覺。其實做料理對我而言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有了綽羽的

參與,一切都變得更加有意思,歡聲笑語不斷。

不知道原沐彬是什麽時候出來的,他默默地望著我們,眼神空洞得有些詭異。

“美智,你過得好嗎?我總覺得你的室友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綽羽習慣性地拍著我的腦袋輕聲說道。

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算是默認了:“綽羽,拿開你的手,有油啦!”

“沒有,我洗過了!”

我們打打鬧鬧地不再理會不遠處射過來的那道目光。米朵說的沒錯,那個家夥真的不擅交流,簡直是交流絕緣體嘛!

“美智,我會經常來看你的。”綽羽在晚餐過後和我微笑著揮手道別。

原沐彬如同雕塑一樣立在那裏,對綽羽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綽羽離開了很久,他才挪動了一下腳步。

整個吃晚餐的過程他竟然都沒有說話,任憑我們笑得多麽大聲,他都是麵無表情。

這個家夥是在懲罰自己嗎?一點兒都不敞開心扉交朋友,不憋死才怪!雖然我是個宅女,但至少還有三四個好朋友啊。

“你難道啞了嗎?一整晚都不說話。”我忍不住問道。

“幼稚!”他冷哼了一聲。

“這不叫幼稚,這叫友情!”

“友情?隻有你這種笨蛋才相信這是友情。他喜歡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的眸子裏流轉的波光射在我身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真是對牛彈琴,綽羽和我一直是好朋友,當然會喜歡我了。

“拜托你不要隨便帶外人進來打擾我的生活!”他的臉色冷下來,惡毒的言語從他的嘴裏跑了出來。

“和我好好說話你會死啊?再說了,什麽外人,綽羽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們是什麽關係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總之,我不允許他再出現在這裏。”他竟然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

“我沒當著他的麵跟你說已經很講道理了,笨蛋真是一種不知足的生物啊!”

真是快被他氣死了,他沒有朋友,就見不得我有朋友嗎?這絕對是**裸的羨慕嫉妒恨!

“你沒有資格限製我交朋友!”

“你去哪裏交朋友,去哪裏親熱都不關我的事,拜托不要在我的麵前丟人現眼!”

天啊!這是什麽話?什麽親熱?他管朋友間的友好互動叫親熱嗎?除了……難道他說的是那天被他撞見的感謝之吻?那次確實

有點兒過了,但要是在國外,那是很正常的吧。

“真受不了你,你這個變態外星人!”

“受不了就趕緊收拾東西走人。”他扭過頭,沒好氣地說道。

“你就是一個惺惺作態的家夥!”他的話刺激了我,我偏不搬走,我手裏還有他的把柄呢,我拿出口袋裏的那條蕾絲發帶在他

的眼前晃了晃,“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麽嗎?是誰說不喜歡蕾絲碎花的?”

他一臉錯愕地盯著發帶,呆呆地立在那裏。

隨即,他雙眼凝起寒霜,惡狠狠地朝我撲過來:“你怎麽能亂拿我的東西?快把它還給我!”

一股寒意朝我襲來,哼!被我說破了,臉上掛不住了吧?

我把發帶藏到身後,繞著沙發和他玩起了捉迷藏。

“我要拿著它告訴全世界,你是一個戀物癖!明明偷偷藏著蕾絲發帶,還裝出一副討厭蕾絲的樣子,這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別惹我!”他發怒的樣子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

“是誰先招惹誰的?現在是你在我麵前丟人現眼,被我抓到了小辮子!”

幾個回合之後,個子高大的他在靈活的我身上並沒有占到多少便宜。兩個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的了,我拿著發帶得意揚揚地朝他

搖晃。

他停下來,一臉鄙夷地看著我,說道:“你少自作聰明,識相點兒就還給我,如果弄壞了,我要你好看!”

“證據在我這裏,是我要給你顏色看看才對。我還聽說過你小時候經常穿蕾絲裙的故事,你覺我有沒有興趣跟大家分享呢?哈

哈!”我故意笑得很大聲。

他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剛才的煞氣完全消失了。突然,他變得神色哀傷,喃喃地說道:“那隻不過是我媽媽的愛好,和我沒

關係。”

我突然想起他媽媽才過世不到半個月,一股罪惡感立刻向我襲來。唉,善良的人果然不適合做惡事啊。

半晌,他沒有再說話,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

“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一隻手突然伸到我麵前,幽幽的話音響起:“把我媽媽的發帶還給我!”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他媽媽的發帶?我突然覺得拿著發帶的手開始發燙,手上的東西越來越沉重。

這個東西是遺物?

我看了看那條蕾絲發帶,的確像一個長輩的飾物。

怎麽一開始沒有發覺呢?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將發帶遞給他,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阿姨的東西,我……”

“你懂什麽!”他粗暴地打斷我的話,眼睛瞪得像燈籠似的,然後一把搶走了發帶。

我分明看到他的眸子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他有些難為情地別過臉,坐到沙發上,尷尬和心痛的情緒寫滿了整張俊臉。

“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心裏痛罵了自己無數遍,無論這個家夥多麽討厭,我也不能拿人家失去親人的事來傷害他啊。

“我知道阿姨剛剛去世不久,我能體會……”我試圖安慰他,腦子裏構思了一大堆話要說。都怪我不好,引起了這個傷心的話

題,要趕緊轉移話題才行。

“住嘴!你能體會?”他的眼眶都濕潤了還不忘嘲笑我。

我已經不再生氣,隻是心裏有一股莫名的哀傷。

“我真的能體會,因為……我爸爸在幾年前離開了我。”我默默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心裏的憂傷一下子蔓延到了空氣中。

他閉上眼睛,顫動的睫毛出賣了他的內心,我知道他在聽。

“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就像什麽也抓不著的感覺,一切都無能為力……雖然痛苦仍然在,但是不要緊,因為爸爸會在天國護佑

我。我要堅強起來,不能讓他擔心。”

“幼稚!”

“你不要不相信。”我拿過他手中的發帶,抓起他冰涼的手,替他綁在手腕上。當初我媽媽也是這麽安慰我的,還挺有效的,

將爸爸的遺物帶在身上,仿佛爸爸永遠在守護著我。

他並沒有甩開我。

“就像這條發帶,它就是你媽媽對你的牽掛。你也牽掛著她,不是嗎?隻要你們互相牽掛,她就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裏,你並沒

有失去她。”

他愣愣地注視著手腕上用發帶綁成的蝴蝶結,突然笑出聲來:“不要用這麽幼稚的話來安慰我,你以為你偷了我的發帶的事情

就這麽算了嗎?”

天啊,這個家夥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我的心裏冒出了無數個問號,我安慰他這麽久,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啊?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定定地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吸進去一樣。眼裏的情緒複雜得讓我看不懂,是厭惡,是憎恨,是戲弄,還是

玩味?好像都不是,我好像有點兒心甘情願被吸引,想要獲取裏麵的訊息。

我們就這麽對望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收回目光,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過你。”

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分明是有求於我的語氣。哼,看來我的安慰起作用了。

我點了點頭。

他放開我的手,把發帶解開,然後遞給我,眼裏飽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你把它改造一下。”

什麽意思?我狐疑地看著他。

“你這個笨女人!”他又恢複了冷酷的麵貌,“不然要我怎麽戴?”

我摸著被他敲痛的腦袋,恍然大悟道:“沒問題,我馬上就去。”說完,我抓起發帶跑進了臥室。

這是我的強項,不是嗎?

(二)同居協議書

第一條:不允許再發生互相驅逐對方離開青櫻館的事情。

第二條:在未經對方允許的情況下,不能私自帶朋友回青櫻館。

第三條:不得私自進入對方的房間,經過對方允許才行。

第四條:不得再以對方的隱私進行要挾。

第五條:不允許過於**地出現在公共區域(客廳、餐廳、廚房等除各自臥室以外的其他房間)。

第六條:每周進行一次大掃除,男生負責屋外,女生負責屋內。

第七條:女生負責料理,男生負責洗碗。

……

這份協議書本應該在剛搬進來的時候就簽訂的,但是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拖到今天。為了能讓我們和平共處,我們擬定了這份互

相製衡的協議書。

第一條算是我在這個月內取得的小小勝利,自從我改造了原媽媽的蕾絲發帶,將蕾絲發帶用深色布條包裹改造成護腕之後,原

沐彬好像不再處處針對我了,護腕也經常戴在手上。這個失去媽媽的少年聽了我建議,好像漸漸走出了陰影,是不是應該感謝

我呢?

第二條算是專門對付我的,不過一般情況下都能得到允許,但他好像還是會針對綽羽。奇怪,是異性相斥的原理嗎?

第三條就不用解釋了,為了避免又發生尷尬事件,必須尊重隱私權。

第四條好像是對我的限製,因為我掌握的他的小秘密徹底派不上用場了。什麽夜盲症,什麽小時候穿蕾絲裙,都隻能埋在心底

。至於重裝青櫻館的事情,也不用我要挾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他缺少資金啟動這麽大的工程。

第五條主要是對他的約束,其實隻要他不再想著趕我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還是以防萬一比較保險。

第六條是我爭取了很久才定下來的,按照他的想法,就想找別人來打掃。但是這怎麽行?那不是和住旅館一樣嗎?所以我堅決

不同意。

第七條還是延續以前的約定,不管他多麽討厭蕾絲和碎花,隻要他還想讓我做料理,就必須允許我擺放蕾絲和碎花用品。他似

乎很喜歡我做的料理,因為我的料理有他媽媽的味道。

“你確定要簽訂這樣一份協議?”原沐彬拿著協議書,若有所思地問道。

“當然要,不然怎麽能保證和你這樣的人長期住下去?等有了新的想法還可以再增加條款。”

“第六條一定要改。自己動手打掃,我不會!”他露出一副“可以請人打掃”的表情。

我立刻否決道:“不行!如果你要更改第六條,我就把第二條去掉!”

“女人真是麻煩!”他搖了搖頭,一副“你很不可理喻”的表情。

我將手中的筆遞給他,說道:“簽名吧!”

“什麽,還要簽名?”他驚訝的神情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

“當然,為了防止你說話不算數,白紙黑字要寫清楚了!我已經簽好了。”

“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他邊說邊在協議書上簽上他的大名。

搞定!我把協議書貼在餐廳的冰箱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要遵守協議。

“好了,那麽我們先開始執行第六條吧!”

“什麽!”他的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了,俊臉瞬間僵化成雕像。

“怎麽,這麽快就想反悔?白紙黑字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指著剛剛簽字生效的協議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嘟囔著走到院子裏:“快說!到底要做什麽?”

哈哈,他好像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院子裏的櫻花已經凋謝得差不多了,櫻花花期短暫,極盡絢爛過後留下了花泥。這個象征著熱烈、純潔、高尚的花要等到來年

才能再見了。

“把花泥整理一下,來年的花將會開得更豔麗。”

“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了!”我肯定地說道,“對了!別忘記拿鏟子和掃把!”

“你當我是花農嗎?”他非常不情願,拖拖拉拉地不願動彈。

“協議!白紙黑字的協議!”

我指了指冰箱上的協議書,然後懷著一種有些忐忑,但是又說不太清的心情回到房裏,進行我的那部分工作。

當我再次來到院子裏的時候,頓時傻眼了。院子裏,泥土濺得到處都是,連過道上和外牆上都沾滿了泥。

天啊!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裏剛剛遭遇了龍卷風嗎?

隻見原沐彬一身髒兮兮地看著我說:“大功告成!真是累死了!”

我扶著牆壁謹防自己昏倒,說道:“天啊!你這是要拆房子嗎?算了,我看你還是去洗洗睡吧!”

“我都說了沒必要。”他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

早知道他是這個意思,我就不讓他動手了,現在我後悔都來不及了。

“你還是等吃完午餐執行第七條吧!”我無力地望著滿院子等待我收拾的爛攤子,心裏不住地淌血。

收拾了殘局,然後做好午餐,我累得癱坐在椅子上。原沐彬已經洗得幹幹淨淨地出現在餐桌邊,一臉幸福的表情,審視著桌上

的食物。

我虛弱地說道:“快吃,吃完去刷碗!”

吃完午餐,我本以為可以舒服地躺在沙發上歇著了,但是這個想法在我聽到“哐當”一聲巨響之後徹底終結了。

這個家夥竟然摔碎了所有的碗碟。

天啊!我是叫你刷碗,不是摔碗!不小心摔一個就夠了,為什麽是所有的?這需要多麽“有才”的人才能辦到啊!

他拿著幾塊碎瓷片朝我攤了攤手,說道:“我答應刷碗,可沒答應能刷好。”

好吧,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失策,怎麽能指望一個闊少爺幹好家務呢?難道我們剛簽訂的協議就要更改了嗎?最後兩條的任務

看來隻能落在我的頭上了。真是不公平啊!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們的協議書,用筆狠狠地塗掉後麵兩項,改成“女生出力,男生出錢”,隻有這樣我才能獲得些許安慰。

他一臉無辜地笑道:“我早就說過了,何必等到應驗了才來糾正錯誤呢?”

我狠狠地瞪著他,他自覺地挪動腳步,說道:“我看我還是回去畫設計圖好了,我對那個比較在行,你慢慢弄吧!那就拜托了

!”說完,他丟下手中的碎瓷片,笑嗬嗬地走了。

我站在一堆碎瓷片中間,心想,大概隻能任勞任怨地幹下去了。冷風卷著落葉“嗖嗖”地朝我刮來,是冬天來了嗎?

(三)媽媽的味道

有了“同居協議”的時光真是舒服極了,這樣的原沐彬才是好室友嘛!不會對我惡言相向,偶爾還對我笑一笑,一切變得更加

美好了。

“還記得我們住進青櫻館之前討論過的話題嗎?”某個無聊的下午,我隨口一問。讓我們繼承這麽大的房子,天上掉下來的餡

餅怎麽偏偏砸中我了?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這麽幸運過,真是想不明白。

原沐彬想了想,回答道:“你是說選擇繼承人的問題嗎,算命先生?”

“我才不是算命先生,我隻是覺得肯定有什麽原因,不如我們仔細推敲一下吧!”

“老婆婆的信上不是說得很清楚嗎,以後我們自然有機會知道的!”

這個家夥還真是沒有好奇心啊!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說不定如果我們不仔細研究,這個機會永遠不會出現呢!”

“好奇害死貓!傳說貓有九條命,怎麽都不會死去,而最後恰恰是死於自己的好奇心,可見好奇心有時是多麽可怕。”說著,

他還發出幾聲難聽的貓叫聲。

“拜托!沒有好奇心更可怕,如果不是我的好奇心,怎麽會知道蕾絲發帶的秘密,我們又怎麽能和平相處?”我指著他手腕上

的護腕說道。

他望了望護腕,露出了一絲微笑:“好吧!真是被你打敗了。”

“從哪裏開始查好呢?”我怎麽也想不出頭緒來。

“有一條線索,老婆婆在哪裏認識我們的很關鍵。”他很快就想出了思路。

“對啊!哈哈!還是你的腦子好使!”如果能知道老婆婆是怎麽認識我們的,說不定就能找到我們繼承別墅的原因了。

“不是我的腦子好使,是你太笨了,這個問題很簡單嘛!”

“哪有,既然這麽簡單,你一開始怎麽不去調查一下呢?”

“其實我早就查過了,她是通過赫山學院找到我們的。”

還說他不好奇,原來早就知道了。這麽說也對,我和原沐彬唯一的聯係恐怕就是同為赫山學院的學生了。

“怎麽不早說呢?你到底什麽時候查的啊?”

“就是在撿到信以後,但是線索已經斷了,因為我找過校長,他怎麽也不肯透露老婆婆的事情。”

咦,好奇怪!校長和原氏家族不是有淵源嗎?為什麽他不願意幫忙呢?老婆婆的身份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校長總是聽我爸的,改天我讓我爸去問問他,說不定會有什麽新的線索。”他聳了聳肩,接著陷入了沉思中,“我們住進青

櫻館這麽久都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二樓的第四間房。”

“那個有詛咒的房間裏麵一定有什麽秘密。”我抬起頭看了看樓上那個房間,光從外麵看,那個房間和旁邊的沒有任何區別。

“世界上哪來的詛咒,我才不相信呢!”原沐彬站起來說道,“去打開那扇門也沒什麽難的。”

“不要!剛剛你明明說什麽好奇害死貓,現在我看好奇要害死我了。我們還是先想明白再去開門吧,要是真的有詛咒就慘了!

”我一衝動,“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反而慢悠悠地坐了下來,說道:“別激動,不過是一間屋子而已,哪裏來的詛咒?你不僅個子小,看來膽量也很小。”

“老婆婆沒必要騙我們啊!平白無故為什麽要說房間有詛咒呢?”

難道是在試探我們有沒有膽量?這也太無聊了吧?我們總有一天會打開這扇門的,不過不是今天啦!

“是你說要仔細研究一下選擇繼承人的原因,現在兩條線索都斷了,怎麽辦呢?”他攤了攤手,揶揄道,“看來真的要找算命

先生來算一卦了。”

我要是真的會算命就好了,看來這次探討隻討論出了我和原沐彬的共同點——我們都是赫山學院的學生。

不過這好像沒什麽意義吧,赫山學院那麽多學生,選原沐彬為繼承人還說得過去,選普通的我又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不是喬米

朵?為什麽不是依索?為什麽不是莫莉?

真煩人,光想到這些我就頭痛欲裂了。

“別想了,快去準備料理吧,我快餓死了!”原沐彬笑嘻嘻地把我推進了廚房。

咦,料理?我在學院唯一出名的就是能做一手好料理,難道和這個有關係?

“臭大蔥,我鄭重地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做的料理?”我回過頭問他。

我早就發現他喜歡我做的料理,每次都會吃得一幹二淨,雖然他死不承認。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你問過很多次了。”他不耐煩地繼續推著我前行。

“說嘛!我的料理是不是很特別啊?”喜歡我的料理的人很多,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大家為何會喜歡。

他突然停了下來,說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馬上去做飯?”

我點了點頭。

“在我看來,其實你的料理有媽媽的味道,一種很溫暖的味道。”說著,他竟然有點兒臉紅。

媽媽的味道?什麽嘛!難道當我是媽媽?這個家夥有戀母情結嗎?還是說仍然沒有走出失去媽媽的陰影?

“你別想歪了,我是說你的料理和我媽媽做的很相似,這麽多年,我一直習慣吃媽媽做的料理,所以這是對你的手藝的肯定。

你高興了吧?還不快去做料理!”他解釋了一大通,好像生怕我誤會似的。

哈哈,原來如此,雖然還是無法解釋我被選為繼承人的原因,但我總算知道為什麽他那麽喜歡我做的料理了。

還有,這個家夥也有臉紅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