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秘密被曝光的刹那
1
窗外狂風大作。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了下來,有幾縷雨絲從沒有關好的窗子縫隙飄進來,落在我的課本上。
武老師在講台上神采奕奕,她穿著一套橘紅色的運動裝,整個人顯得年輕了許多,頭發是誇張的大卷,白白胖胖的臉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
“競技體育是體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武老師拿起黑色的棍子敲了敲黑板上“競技體育”那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她眨了眨眼睛:“嗯……有誰能回答一下競技體育形成的原因呢?”
一聽到提問,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頭低下去,等了大概20秒也沒有人舉手,武老師臉上閃過一絲失落,我想了想,把手舉起來。
武老師非常驚喜:“灰原,請回答。”
我完美地回答了那個問題,聲音控製得剛剛好,保證每個人都聽得到又不會顯得很突兀。
莫小沐扯扯我的衣袖,小聲說:“灰原會長,你怎麽知道啊?”
我用手遮著嘴巴說:“我之前在圖書館上自習的時候查過資料,好像在本子上記下來過。”
莫小沐給我一個“你好厲害”的眼神。
可是,我卻並沒有跟以往一樣,因為這種讚賞而精神抖擻。
相反,我的心裏亂糟糟的。
我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真是的,老媽不在,都沒人提醒我看天氣預報的,沒帶傘要怎麽回家呢?黑澤隼的胳膊又不能淋雨……
想到黑澤隼,就好像有片羽毛落入湖麵,我的心裏泛起圈圈溫柔細膩的漣漪……
他眼底的關懷,路燈下他清冷哀傷的樣子,還有不久前他一臉燦爛地出現在我麵前讓我再告白一次……
各種各樣的,他好看的側臉,抬手揉我頭發的樣子,他的笑,他的信任和失望,像幻燈片一樣一隻隻閃過。
我和他,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或許……是可以的吧……
可是王院長那邊要怎麽交代呢?
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很頭痛。我怎麽一時衝動就否認了自己和黑澤隼的關係呢?
王艾瑪如果到時候真的要追求黑澤隼可怎麽辦呢?
假如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可以吃的話,我覺得我可以一口氣吃一萬瓶。
好煩啊……
我半死不活地趴在那裏,粉色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灰原會長,放學了,你不走嗎?”莫小沐戳戳我的肩膀。
我抬起頭,發現武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同學們也都在收拾書包準備回家。我懷著一種莫名低落的情緒走到教室門口,卻發現黑澤隼撐著傘站在那裏。
他穿著黑色製服,精致的五官仿佛出自藝術大師之手,身材挺秀頎長,光是那樣站著,就是一道絕佳的風景,他看到我,微笑了一下,然後走上台階,握著傘柄的右手骨節如玉,左手纏著一圈繃帶,吊在脖子上。
呃,忽視他的傷員身份,他還是很帥的。
“哇,灰原會長的男朋友拿著傘來接他了,不用淋雨,好幸福!”一位紮著馬尾的女生說道。
“是啊是啊。黑澤隼會長真是超級合格的男朋友呢!”
“羨慕啊。”
“怪不得今天灰原會長要當眾說出來那些真愛宣言呢,如果我有這麽好的男朋友,我也不願意被別人搶走啊。”
聽著眾人的議論,我覺得臉上似乎又在發燒。
王艾瑪不知什麽時候從隔壁教室走了出來,被她的“艾瑪後援團”前呼後擁,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她穿著那件價格不菲的乳白色長裙,腰間係著漂亮的銀色腰帶,淡金色的長發垂落腰際,就像珍貴的天蠶絲,看到黑澤隼,她咬了咬牙齒。
“你從哪裏弄了把傘啊?”我漫不經心地問道。
“西春彥有,我就借來了啊。”黑澤隼用肩膀碰了我一下。
“什麽?你把人家的傘借來了!那他怎麽辦啊?”我忍不住問。
黑澤隼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你是在關心他嗎?”
我說:“是啊,如果你們學院有什麽好人的話,一定非西春彥莫屬了。”
黑澤隼揚起下巴:“不準在我麵前提別的男生,我,不,開,心。”
可能是感受到他雙眸裏那冷冰冰的東西,我不自覺地縮了縮,但是想到西春彥要淋雨,我就覺得黑澤隼真是過分。
黑澤隼像是察覺了我的不滿,就輕飄飄地解釋道:“西春彥家的司機來接他了,他淋不到雨的,放心。”
我這才覺得安心了一些。
黑澤隼說:“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和黑澤隼的身影消失在眾人麵前,我能感到背後王艾瑪那嫉妒加憤怒的目光,不知為什麽,我有些隱隱的不安。
空氣中是泥土的芬芳和雨水的味道,校園裏的花草經過雨水的衝刷,看上去更加碧綠可愛,雕著精美花紋的拱門,唯美的樓梯扶手,雪白高大的羅馬柱,我看著白金爵士學院那個標誌性音樂廳說:“你帶我來你們學院幹嗎?”
黑澤隼握著傘,天藍色的花紋投在他的臉上,他低頭看我,眼底一片溫柔笑意:“一起去圖書館上自習啊。”
我皺著眉毛:“那剛剛在我們學院也可以呀。”
黑澤隼搖搖頭:“傻瓜,你們學院圖書館的閉館時間是晚上7點,隻有一個小時,能做些什麽呢?隻有白金爵士學院的圖書館才是24小時開放的,走吧。”
我說:“那幹嗎不直接送我回家呢?我在家也可以學習啊。”
黑澤隼沉默地盯著我,好看的眉眼,精致的鼻子和下巴,不自覺的,我的心跳開始加快,我低下頭,避免和他對視,真是的,這個家夥幹嗎沒事總盯著人家看啊。終於,他說話了,磁性悅耳的嗓音在另一邊響起,好像等待了好久的樣子:“傻瓜,是想多跟你待在一起啊。”
我幾乎立刻就笑了。
這個家夥,是在告白嗎?
我抑製住笑意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可以融化整個世界,是那樣的深邃……他就是用這雙眼睛看著我的嗎?
他想跟我待在一起嗎?
我踮起腳尖,迅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然後黑澤隼就愣了。
“剛剛,是不是幻覺?”黑澤隼有些傻,臉迅速紅了起來。
“你說呢?”我左手捂著嘴巴,狡黠地望著他。
黑澤隼興奮地聳了下肩膀,靠近我,鼻子幾乎對上我的鼻尖:“這是第一次。”
我也笑了,用手指對著黑澤隼的鼻子輕輕一點。
原來,幸福,觸手可及。
淡粉色的花朵在周圍盛開,一大片一大片,全部是幸福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黑澤隼帶著我在一座教堂式的建築前停下。
“就是這裏了,24小時開放的圖書館,裏麵有很多寶貴資料。”
我抬頭打量著這個建築,大概有30米高,有高高的拱頂和塔尖,牆壁上裝飾著金色的馬賽克,大門外是兩個雪白的羅馬柱,柱子上纏繞著可愛的小天使,黑澤隼收了傘,我這才發現,他另一邊身子幾乎全部被雨水淋濕。
室內鋪了多色大理石,裝飾著綠白帶紫的斑岩,象牙白的樓梯蜿蜒向上,四周的牆上用各種瓷磚貼出各種世界名畫,窗子上裝飾著藍色和黃色的圖案。
黑澤隼拉著我上樓,因為值班老師也知道兩所學院即將合並的事情,又知道我和黑澤隼的關係,就沒有阻止我進去,三樓隻有老師和學生會幹部可以借閱書籍,所以偌大一個閱覽室幾乎沒有人,黑澤隼挑了一個地方坐下,閱覽室的光線很足,黑澤隼的皮膚好得就跟水裏的嫩豆腐似的。我望著他的臉發呆。
然後我就發現,他的臉竟然在我的視線下慢慢紅了起來。
“撲哧……”
原來,他也會害羞啊。
認識到他這一點之後,我覺得又新奇又有趣。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我麵前總是遊刃有餘的他,實際上,也有笨拙的一麵。
聽到我的笑聲之後,黑澤隼臉紅得更厲害了。他用水潤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努力維持著風輕雲淡的樣子對我說:“看夠了就好好學習吧。”
然後他揮了揮手裏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
這下,輪到我臉紅了:“誰,誰看你啊?你少自戀了好嗎?”
我氣鼓鼓地拿出書本和練習冊做了起來。
黑澤隼跟我對視了一瞬,然後,我們彼此都笑了起來。
真奇怪,明明這一刻,無論是他還是我都沒有說話,我的心卻被填得滿滿的,又滿足,又開心。
就這樣,我們安靜地過了十分鍾。
“阿嚏!”我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感冒了嗎?”黑澤隼放下手中的書,先把手背放到我的額頭上,又把手背放到自己的額頭上,“這樣摸也摸不出來,這樣吧,你先把我的衣服披上。”邊說邊把他的黑色外套脫了下來,露出潔白的襯衫,還有襯衫下勾勒的好身材,我不好意思地推搡著:“哎呀,不用不用。”
其實我是怕他也感冒啦,我已經隱約感到有些鼻塞了,感冒的滋味可不好受。
“怎麽不用?”黑澤隼悶悶地開口,黑發垂落,更襯得他膚白勝雪,漆黑的眸子更是一望無際。
我站起來擺了個大力士的姿勢:“我可是超級強大無所不能的灰原柚姬呢!哪裏有那麽柔弱啊?”
“阿嚏!”不爭氣的,我又打了個噴嚏。
黑澤隼把衣服給我披上,仔細地係好,無奈地說:“別逞強了,在我麵前不用那麽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我哪有……”
我小聲嘟囔道,聲音卻低了。
心裏,有點酸酸的又有點甜甜的。
我知道,這種感覺叫感動。
他怎麽知道我在逞強?作為數千女生的表率,我總是以無所不能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刻戴著堅強的麵具,永遠冷靜,永遠不說自己不行。現在忽然有個人這麽關心我,我……
黑澤隼坐下之後一直牽著我的手,除了要翻書的時候鬆開一下,其餘時間統統握著,他掌心的紋路,他手指的觸感,他皮膚的溫度,像薔薇的藤蔓一樣纏繞在我的腦海中,我不知道那些作業我是怎麽做完的,我隻知道,做完後,我也是盯著練習冊發呆,好像時空都靜止了,我能感覺到的,就隻有他掌心的溫度,我呼吸很輕,也很淺,就像在夢中,又好像在看著自己做夢……
“功課寫完了嗎?”黑澤隼輕輕問道。
我吸著鼻子點點頭。
“那我讀一段故事給你聽。”
“嗯。”
吟詩般優美的嗓音回**在空****的閱覽室內,我的思緒隨著他的聲音飛到了好遠。
“愛斯基摩人生活的區域是沒有花的,他們天性樂觀,總是把雪花當成花,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位一見鍾情的戀人,每到夜裏就會悄悄地在她家門口放魚,放熊皮——這是他們能找到的最珍貴的禮物。如果他貧窮,覺得不能和她生幾個孩子並保證一家幸福,他的愛就是永無止境的長夜——從此以後他會默默愛她,默默追隨她,以她的幸福為幸福,以她的痛苦為最大的不幸。而且,他把愛情埋在心裏,一輩子不表白。”
我說:“那豈不是很遺憾?”
黑澤隼吐一口氣:“是啊,是很遺憾,不過如果沒有能力保證自己愛的人幸福,那還是不要表白好了。”
我不以為然地說:“愛不就是要兩個人一起承擔的嗎?”
黑澤隼忽然笑了一下:“一起承擔?”
我說:“是啊。一起承擔,有困難了,攜手走過,信任彼此,永遠不猜疑。”
黑澤隼忽然定定地盯著我,眼裏是滿滿的深情:“這可是你說的哦,一起承擔。”
我點頭:“嗯。”
“信任彼此,永遠不猜疑。”
“嗯。”
黑澤隼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盛大的許諾,揚起漂亮的下巴,開心地笑了。
2
天晴得像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的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隨風緩緩浮遊著。
今天是周末,街上隨處可見打扮得漂亮的女生,估計,她們跟我一樣都去約會了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笑了起來,公交車走走停停,我坐在窗邊不時看著外麵變換的廣告牌和地標。
時代廣場,嗯,這裏有著亞洲最大的音樂噴泉,一到夜晚,漂亮的水花和動聽的音樂總會吸引好多遊客。
自然博物館,古色古香的建築群,裏麵有猛獁象,還有恐龍公園等一係列主題展館,基本上凡在A市長大的孩子每年都要來這裏參觀一次。
金融街,年輕人的夢想,它是A市的金融中心,控製著A市的金融命脈。
“加尼歌劇院到了,請乘客從後門下車。”公交車上傳來報站的聲音。
我回過神,看到了那個仿羅馬式的建築,燙金大字寫著“加尼歌劇院”幾個大字,我拿起書包下車了。
看看表,不看不要緊,一看我嚇一跳,已經遲到10分鍾了,黑澤隼,不會等著急了吧?
拿出手機發現並沒有黑澤隼的短信或者電話,於是默默地舒了一口氣,不過轉念一想,《約會寶典》上不是講女生要晚到幾分鍾嗎?
就10分鍾,也沒什麽吧。
這樣想著,我有些心虛地往歌劇院門口走去。
上周黑澤隼突然說要看歌劇,害我惡補了幾天的歌劇知識,唉,為什麽每次約會都要死那麽多腦細胞?
“歌劇是一門西方舞台表演藝術,簡單而言就是主要或完全以歌唱和音樂來交代和表達劇情的戲劇……“
我一邊重溫著手機裏的歌劇知識,一邊在劇院門口等著黑澤隼。
這個家夥比我過分多了,竟然遲到了15分鍾。
我氣急敗壞地踢走一塊石頭。
主動約人家,自己還遲到!到底是想怎樣啊?
“嘀嘀嘀——”有些司機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這才發現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擁堵起來,每一輛車都如同蝸牛一般徐徐前行。
哦,黑澤隼會不會也是被堵在路上了呢?我猜想。
有可能。
好吧,看在你那天把衣服借我穿的份上,我再等你10分鍾。
我繼續看著手機。
太陽火辣辣地照在我的手臂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機上還是沒有黑澤隼的任何消息。
我越來越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機上了。時不時地,我會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向路口,隻希望那裏會出現那個我熟悉的身影。
可是,一次又一次,我都失望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皺眉,突然有些擔心……
他不會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比如被外星人抓走了?還是遇到了車禍?
明明知道這些想法都很可笑,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安心。
我迅速找到他的號碼,撥通。
黑澤隼啊黑澤隼,你可千萬不要遇到什麽不測啊!
“嘟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沉悶的接線聲。
真是的,這個大爛人怎麽不接電話啊?難道真被外星人抓走了嗎?
我不甘心,繼續打。
終於在打到第五遍的時候,黑澤隼疲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黑澤隼!你沒有出什麽事吧?我很擔心你!”我抱著電話喊。
“嗯,沒什麽事。”
“那你怎麽這麽久都不接電話,還有,你怎麽遲到這麽久?我都來了20分鍾了。”我突然有些生氣。
“不好意思,我現在在學院,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你再等我一會兒好嗎?”
“喂!憑……”
“嘟嘟——嘟嘟——”
我瞪著手中的手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家夥,竟然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太過分了!
我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但是,生氣歸生氣,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之後,我卻很不爭氣地開始擔心起他來。
不過……為什麽他的聲音那麽疲憊呢?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他說他在學院,是不是學生會又有什麽事情要他處理吧,那……我幹脆去找他吧,興許還能幫他處理一些公務,他也能早點休息。
這樣想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莫名地就搭上去學院的公交。
半個小時後,公交車到了白金爵士學院的校門口。
我埋著頭從車上下來,準備去找黑澤隼。
可是,校門口的一幕,讓我的腳變成了石頭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不,不可能吧……
我震驚地看著校門口,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後告訴我自己,這一切都是夢。
但是,事實終歸是事實。
事實就是——我看到黑澤隼和王艾瑪,一前一後從學院裏走出來。
微風吹過,揚起王艾瑪金色的長卷發。她揚起下巴,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在她旁邊,黑澤隼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她不理不睬很冷淡,相反,他很有耐心地和王艾瑪說話,臉上還帶著溫柔的笑意。
可惡,真的好可惡……
我全身顫抖,呼吸都變得非常的沉重。
如果可以,我一定會撲上去,然後質問那兩個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我的兩隻腳像灌了鉛似的沉重,怎麽都不能上前……
或許,我不願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我隻能呆呆地站在公交站,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風吹著落葉從我麵前打著卷兒飄過,明明在之前還覺得太陽很曬,氣溫很高。
但是這一刻,我的心卻好冷好冷,整個人就像是掉到了冰窖裏一樣。
我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痛?
3
為什麽他要爽約?
為什麽他要跟王艾瑪在一起?
為什麽他要跟她講話,還對她笑?
……
我躺在**翻來覆去地想這幾個問題,然後越想越煩躁。
想到一件事,我猛然坐起。
“我告訴你!我不服氣!我也喜歡黑澤隼!我要跟你公平競爭!你必須接受我的挑戰!如果輸了,你就要乖乖讓出黑澤隼!”王艾瑪囂張的話語回想在耳邊。
想想王艾瑪今天的神情,莫非,她已經開始展開攻勢了?
那黑澤隼果真是因為王艾瑪才爽約的?
想到這裏,我的心仿佛破了一個大洞,一種叫失落的風不斷地在裏麵衝撞……
黑澤隼……你怎麽能這樣呢?
懷著對黑澤隼和王艾瑪的幽怨,我沉沉睡去,但沒睡多久,“丁零零”電話響了起來。
啊!黑澤隼!
我本能地覺得,應該是黑澤隼的電話,畢竟,他還欠我一個解釋,而且,我也想了他一整個晚上了。
我立刻從**蹦了起來,迅速抓起電話,按了通話按鈕!
“柚姬啊。”
啊?老媽?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就像是被紮了洞的氣球,氣勢一下子癟下來了。
我看看表,淩晨四點。
“媽,什麽事啊?”我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開口。
“我和你老爸今天回國啊,下午四點到家,你放學回來就能見到老爸老媽了!”老媽的聲音聽上去興高采烈。
掐指一算,老媽老爸去國外玩了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我和黑澤隼從針鋒相對的死對頭到彼此在乎……唉,變化還真是快!
掛掉電話後,我把頭埋在被子裏,不一會兒,又進入夢鄉……
“灰原柚姬,黑澤隼喜歡的是我,你放手吧!”王艾瑪雙手抱胸,高傲地說。
“才不是!”我大聲喊道。
“我和黑澤隼是完美的一對,我是柔弱的愛麗絲,他是保護著我的黑貓,我們在舞台上可以配合得天衣無縫,你可以嗎?”王艾瑪嘲諷地看著我。
“我雖然不會演戲,但我和黑澤隼是真心相愛的!”我拚命辯解。
“灰原。”黑澤隼從王艾瑪的身後走了出來,“你放手吧,我喜歡的是王艾瑪,我一直都在利用你,王艾瑪才是我的真愛。”
“不——不要——”
我大叫一聲坐起來,天已經大亮了,我摸摸腦門,上麵細細密密的都是汗。
我衝進衛生間洗了個澡。
夢裏的傷心失落好像在現實中發生過一般,直到去上學,我都不開心,滿腦子都是王艾瑪那勝利的笑容和黑澤隼淡漠的語氣。
真是不甘心。
而且,我的厄運好像根本沒有結束。
第一節是體能訓練課,我竟然和王艾瑪抽到了一組。本來,我光是看到她的臉就會想到昨天在校門口的那一幕,心情就已經夠糟糕了,偏偏她還要趾高氣揚地對著我“哼”了一聲。
呼啦啦,我那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冷靜,冷靜……記住你的風度!
我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非常努力地克製自己的怒氣。
在這種情況下,我一臉鐵青地跟著所有同學來到了操場。
跟我極端糟糕的心情不同,今天偏偏是一個很好的天氣。
風和日麗,萬裏無雲,草坪在燦爛的陽光下也顯得格外的綠,配著紅色的塑膠跑道,還有在操場上做熱身活動的同學,除了我之外,好像所有人都很開心,很愉快。
“做好準備活動的同學繞著操場跑3000米!”
老師對著我們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艾瑪走到我身邊,兩手交握活動著手腕對我說:“灰原柚姬,你能跑得贏我麽?”
我抬起頭,眯了眯眼睛,不急不慢地說道:“跑得贏怎樣?跑不贏又怎樣?”
王艾瑪嘲諷地看著我:“跑得贏,黑澤隼我暫時就不跟你搶了;跑不贏,黑澤隼就是我的。”
其實,我真的很不願意把黑澤隼當成賭注。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正當我準備拒絕的時候,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昨天的那一幕。
在黑澤隼放了我鴿子,還根本不尊重我的情況下,我為什麽還要一直維護他、尊重他?
一股無名的怒氣陡然間衝上了我的心頭。
很多人注視著我們倆,我的權威從來沒這樣被挑戰過,我望著王艾瑪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說:“好,跑就跑!”
5分鍾後。
“預備——跑——”鄭老師一聲令下。
同學們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王艾瑪跑在最前麵,她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好痛……
我望著她那瘦高的背影暗暗咬牙,王艾瑪!我一定要跑過你!讓你不敢在我麵前囂張!
我一點點加快速度。
長跑這項運動,速度是一方麵,更多的是技巧和耐力。一般情況下,跑了3分鍾後,人的身體會進入一個極點,熬過這個極點,那以後的路程會好受許多,如果前麵幾百米跑得太快的話,到後麵就會大腦缺氧,體力不支。
果然,王艾瑪在跑了一圈之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我輕鬆超過。
肺部仿佛有團火焰在燃燒,五髒也仿佛絞成一團,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嚷著“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我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極點,隻要熬過去就好了。
我咬牙堅持著。
這個時候不能大口喘氣,會給身體帶來不適。
王艾瑪顯然不管這個,她大口喘著氣再次跑到我前麵。
我被徹底激怒!
加快擺臂的速度,迅速趕超。
王艾瑪也咬著牙加快趕上……
就這樣,我們兩個一圈圈地跑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好像鄭老師喊停了,但我沒有停下,我隻知道我不能輸,輸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天上的白雲仿佛落在了我的腳下,我覺得踩在跑道上軟綿綿的,天上的小鳥也仿佛在圍著我的腦袋喳喳叫,我的腦袋有些疼,我知道那是因為缺氧的緣故,我機械地擺動著雙臂,完全是靠著意誌的力量在向前跑,看看身後不遠的王艾瑪,她也咬牙賣力地跑著,臉色慘白……
“啊——”我聽到身後一聲女生的驚呼,我停了下來,王艾瑪跪在地上,雙手撐著跑道,漂亮的五官都擰在一起,痛苦地嘔吐,汗水浸透了她的白色衣衫,幾縷汗濕的金發垂在額角……
“哎呀,她吐了!”
“要送醫務室——”
“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
看到她難過到極點的樣子,大家也有些慌,操場上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
我向前走了幾步,準備把王艾瑪扶到醫務室……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衝了過來……
“黑澤隼?”
我喃喃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像是知道了我的疑慮,王艾瑪故作柔弱地當著我的麵,親昵地對他說:“澤隼,你真好,我之前隻是發短信跟你說我要跟灰原會長比賽,你就擔心得立馬跑出來了,謝謝你哦!”
“是這樣嗎?”聽了王艾瑪的話,我呆呆地看向黑澤隼,心裏五味雜陳。
但是,顯然他並沒有聽到我的聲音。因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王艾瑪身上。
隻見他一把抱起嬌弱的王艾瑪,然後越過人群往醫務室衝去。從頭到尾,他根本沒有看我一眼。
……
我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他抱著她離開的背影。
是身上的汗水蒸發的緣故嗎?我覺得冷。
從未有過的冷。
好像心底全部的力氣被抽空,再也拿不回一絲一毫……
陽光一如既往地刺眼,我的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肺部像用冰冷的勺子刮過一樣,慢慢的,有一種叫委屈的東西從心底溢滿整個心髒,身體的所有出口仿佛都被堵住,我失落得說不出話來。
“哎呀,怎麽回事啊,黑澤隼會長怎麽會抱起艾瑪大人呢?”
“是啊是啊,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灰原會長的存在嘛!”
“兩個人會不會是吵架了啊?”
“我看不光吵架那麽簡單。”
我在眾人的猜疑和議論中走向隊伍。
整個訓練課,我都不知道老師在講些什麽,隻是機械地伸腿,下腰,蛙跳或者舉啞鈴。
黑澤隼抱起王艾瑪走向醫務室……
黑澤隼……抱著她……
淚水忽然在眼眶裏打轉,我吸吸鼻子,四下看看,趕快揚起下巴讓淚水蒸發。
哭什麽哭,我可是無所不能的灰原柚姬呢,不能為了感情這麽小的事情哭。
“灰原會長,你還好吧?”莫小沐擔心地問道。
我把臉扭在一邊,我的眼睛肯定紅紅的,這麽柔弱的樣子怎麽能被我的朋友兼粉絲看到。
“嗯,很好啊。”我扯出一張僵硬的笑臉。
莫小沐氣憤填膺:“真是的,跑不過就不要跑啊!幹嗎跌倒啊!”
我的神色黯淡。
莫小沐拍拍我的肩膀:“我相信黑澤隼會長隻是救人心切才顧不了那麽多,你不要太難過了,灰原會長,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想到黑澤隼那冷漠的身影,我就覺得心髒被人捏住了一樣,仿佛置身於黑暗的雲端,壓抑得喘不過氣。
放學之後我沒有等黑澤隼,主要是不知道用什麽臉色麵對他。
視而不見我做不到。
無理取鬧也不符合我的風格。
但是,我真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不是說好在一起的嗎?不是說好,喜歡我的嗎?
為什麽在我接受了他之後,他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我的心中充滿了困惑,黑暗的情緒怎麽樣都壓抑不住。
其實,他隻是在耍我吧——
我拚命地想要忽略這個想法,但是,我的心卻已經相信了。
不然,還有什麽理由可以解釋黑澤隼態度的轉變呢?我們之前,不還是死對頭嗎?或者,這就是他找到的新方法,用來整我?
我甚至都不敢找到黑澤隼然後問他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因為,我很害怕,在他嘴裏會說出我想的那個理由。
“沒錯,我說喜歡你,就是在耍你——”
啊啊啊,不要!
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場景,我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完全抽緊了。
心中溢滿了痛苦,我抽了抽鼻子,臉色慘白地背著書包離開教室。
這條路,許久沒有一個人走,原來走完櫻花大道需要379步,原來走到清緣裏小區的時候路燈會亮起,原來街邊的流浪狗真的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原來……走到家門口之後,心中還是會想他。
“丁零零——”手機急切地響了起來,我按了接聽鍵,黑澤隼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有些焦急,有些擔心,還有著淡淡的埋怨,好像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我們還是一對互相在乎的情侶。
“灰原,你怎麽沒等我就先走了呢?”黑澤隼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累了。”我不鹹不淡地開口。
“撒謊。”黑澤隼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我有事情?哈哈!我有事情?突然所有的憤怒都爆發了,我對著電話吼道:“你和王艾瑪最近是怎麽回事?你對她很溫柔嗎?上周末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嗎?”
我以為我會得到他的解釋,但是,我等來的是令人猶疑的沉默。
“灰原,我會跟你好好解釋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我掛掉電話,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卻在鑰匙還沒碰到鎖的時候,門忽然開了,老爸老媽的臉出現在麵前:“哈哈!乖女兒!老爸老媽回來了!開不開心?”
“看,老媽給你買了禮物,這是握力器,這是可以組裝的單杠,這是沙袋,你不是想練腿部力量嗎?老媽專門跑到德國給你買的!”
“還有這個,這個是東南亞的特產,叫駝肉,特別好吃哦!”
……
我心裏一直悶悶的,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乖女兒,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啦?”老爸慈愛地摸著我的頭。
“沒有啦。”我趕快掩飾道。
“傻女兒,你心裏想什麽老爸會看不出來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怒形於色,走,跟老爸練劍去!練完劍,什麽壞心情都沒了。”老爸神采奕奕地說。
我和老爸來到了運動室,換上了雪白的道服,對著木樁一陣猛劈。
手機不合時宜地又響了起來,我走過去從書包裏把手機拿出來,“大爛人”三個大字在屏幕上閃爍,我惡狠狠地掛斷,轉身還沒走幾步,又響,又掛斷,連續了幾次,我直接關機,然後走到墊子上,和老爸對打。
在我眼裏,老爸幾乎成了黑澤隼的化身,於是我左劈,下砍,進攻,防守。我眼裏閃著憤怒的火焰,我的動作步步緊逼。
10分鍾後,老爸倒在墊子上:“哎喲,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我女兒的武力值真不是蓋的!”
洗過澡後,我趴在**把手機開機。
“叮咚——叮咚——叮咚——”20條未讀短信。
往下一拉,全是黑澤隼。
我煩躁地把手機丟在一邊。
再也不想看到與他有關的任何消息,於是我把那些短信統統刪掉,翻到通訊錄,把“大爛人”三個字列入黑名單。
我需要時間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於是我跟班主任告假,用了一個我從來沒用過的理由:身體不舒服。
鑒於我平時良好的表現,班主任老師迅速同意了我的病假,並叮囑我好好養病,說學院這邊不要擔心,到時候她會把各個老師的課件拷給我。
我心中滿是感動,班主任老師,真好!
於是這兩天我就在家和老爸玩,和老爸練劍打球,每次他問到那天我為什麽不開心,我就支吾著不吭聲。
我和老爸正坐在桌子邊下棋,忽然老爸接到一個電話:“哦?來找柚姬的?叫什麽?”老爸看了我一眼。
我屏住呼吸。
“黑澤隼?”老爸按住電話問我,“那個叫黑澤隼,是你的朋友嗎?找到我們武館來了。”
“不是!”我迅速否認,“是來踢館的,讓武館的師哥師姐痛快地接受他的挑戰吧。他看不慣我們家好久了。”
老爸忽然變得很認真,認真中夾雜著一絲怒氣,我們家武館傳到老爸手裏已經是第七代了,武館就像他的生命一樣重要,誰敢對我們家武館不敬,誰就等著死吧。
“君楊,那是個來踢館的,叫黑澤隼,柚姬說她不認識,嗯,對,你跟他打吧,不要留情麵,打傷算我的。”
聽到老爸的話,我捏著象棋的手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
一滴冷汗滑下了我的額頭。
黑澤隼……希望他能活著出來……
4
晚上我和老媽在小區裏散步,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夏風吹著樹葉,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媽媽,你看有煙花!”一個小孩子指著天空。
我抬頭,看到心形的煙花在空中散開,那豔麗的顏色,幾乎照亮整個夜空,每個煙花能在空中停留五到六秒,一朵一朵,接連不斷地盛開。
我四下望望,尋找著放煙花的人,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讓我心跳漏了一拍的身影。黑澤隼的身影。
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那個心形的煙花……
我有些猶豫,有些生氣,又有些慌張,反正,就是心裏亂糟糟的。
他站在那裏,久久地凝視著我。
是想要讓我過去找他嗎?
可是,我發現根本挪不動自己的腳步。
煙花。
煙花啊。
璀璨一時,終究不能長久。
不能因為一時美好就忘記了自己是誰。
“怎麽了?你怎麽一直望著那邊?”
老媽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她扭過頭來奇怪地看著我說。
在這個時候,隻要跟她說那是我認識的人,大概就能跑過去跟黑澤隼說話了。
但是,我發現我不想這麽做。
“沒什麽,剛才一時走神了。”
我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然後扭過頭拉著老媽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想,黑澤隼大概也聽到了我的聲音吧,他應該會知道,現在的我,可還在生氣。
我一點都不想見他……一點都不想……吧……
早上七點,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接過電話,眯著眼睛一看——“莫小沐”。
不會是學生會有了什麽事情吧?
我迅速接通。
莫小沐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喂,灰原會長,最近黑澤隼和王艾瑪走得很近,王艾瑪的氣焰也越來越囂張,大家都說黑澤隼要和你分手,和王艾瑪在一起了!是真的嗎?”
我聽了之後心情變得更差。
掛斷電話之後,我拍拍自己的額頭,灰原柚姬!不能這麽消沉下去了!隻是一個還沒開始就夭折的戀情,有什麽好難過的呢?加油!
我打起精神,吃了老媽的愛心早餐,就往學院走去。
走到校園裏,幾乎所有的女生都開心地跟我打招呼,說:“灰原會長,你不在,我們都覺得好不習慣啊,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莫小沐看到我更是開心得好像吃了香草味冰激淩,整個臉上都放著光,“灰原會長”長,“灰原會長”短的。
本來呢,看到熟悉的同學,我的心情還蠻好的,奈何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我壓根就不想見到的人。
王艾瑪!
她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她今天穿著寶藍色A字裙,上麵搭配著白色的真絲襯衣,淡金色的長卷發散落在肩上,就像一個高傲的公主。
“灰原柚姬,你的身體好些了吧?”王艾瑪的語氣就跟打發一個叫花子差不多,我翻了一個白眼,正打算無視她,她說的話卻讓我頓住了腳步。
……
我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傷口再次被人劃開。
很想質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我要忍住。
我的拳頭在身體兩邊握得好緊好緊,緊到指尖都發白了。
我要忘掉和黑澤隼有關的一切!
那就隨他們怎麽去做好了。
我不理睬王艾瑪,自顧自地往前走,可能是我冷淡的態度激怒了她,王艾瑪在我身後大聲說:“反正你們是假裝的情侶而已!要不是因為兩所學院要合並,你們根本不會成為情侶!”
世界突然安靜。
幾秒鍾之後,王艾瑪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引爆了所有人的心!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什麽,假裝情侶?灰原會長一直在騙我們?”
“怎麽能這樣子啊?”
“我就覺得他們是假的,沒想到真是。”
“哼,之前在我們麵前扮情侶扮得那麽賣力,真是虛偽啊,竟然可以拿自己的愛情來開玩笑!”
我能感受到背後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滑落。
兩所學院合並所以要假扮情侶的事,她怎麽會知道?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身體微微地顫抖。
其他同學的驚呼和詫異還有指責混合在一起,宛如狂風一樣向我刮來,但是這一刻,我卻顧不上她們了。
一個很可怕的猜測在我的腦海中盤旋。
我不願意這樣想,但是,好像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解釋……
“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我的聲音變得好尖銳,也好脆弱。
王艾瑪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的表情,她後退了一步,然後冷冷地看著我。
“有,有什麽問題嗎?”她說。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告訴你的……難道,你不敢說嗎?”
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開口道:“就,就是黑澤隼告訴我的啊!不然你以為還有誰?”
在聽到“黑澤隼”這三個字之後,我的一顆心仿佛跌入穀底,再也救不起來。
黑澤隼,你竟然……
我把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嵌進了肉裏……
身邊都是指責的聲音,王艾瑪見氣氛不對,轉過身故作鎮定地離開了。
可是,我卻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