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兩個人,不等於我們

趙真廷躺在**,蜷縮著躲在柔軟溫暖的被子裏,睜著眼看著黑暗中的某處,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

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關係的,不是嗎?

安東熏從來沒有說過什麽,自己也從來沒有承諾過什麽。隻不過一兩次的眼神交會,隻不過一兩次動作親密,他憑什麽就以為他們不一樣呢?

幸好,自己沒有像瘋子一樣指著他大發脾氣大聲質問,不然丟臉就丟大了。他暗自輕笑一聲,拉緊了被子,卻更覺得寒氣逼人。

正想著暖氣是不是壞了的時候,有人輕輕敲門,那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吵醒他,又似乎有些猶豫。

“誰?”

“……我。”安東熏的聲音在門外輕輕地響起。

他早猜到是他,隻是這次不敢自作多情胡亂猜測。

趙真廷翻被起身去開門,等到手握到門把上,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為什麽要開門?深更半夜的他們還有什麽話好說?

可最終他還是打開了門。

安東熏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門口,似乎因為冷全身都在瑟縮著。

“進來吧。”他有些心疼,語氣也柔和起來,拉著安東熏冰涼的手就往屋裏走。

趙真廷將安東熏塞到被子裏,將被角壓得嚴嚴實實,自己卻披了件外衣坐在床邊的地上。

“找我有什麽事?”他揉揉有些發涼的手腳,依舊是平時那軟軟的音調。

安東熏眼睛亮亮地看他,似乎要看透什麽,最終卻歎口氣:“沒,隻是覺得冷,就過來了……”

他的話沒說完,卻被趙真廷搶到了下一句。

“……你是故事癮又犯了吧?”

“啊哈,還是你最了解我了……”

趙真廷背過臉苦笑了一下,隻有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究竟該笑還是該哭呢?

Part 1

也許一年四季中最讓人舒服的就是暮春吧!既消退了春天的寒冷氣息,又染上了夏季的燦爛陽光,這樣的溫度,讓人舒服得連所有煩心事都忘記。暮春,不隻是適合花開,同樣也適合愛戀萌芽。

微風陣陣拂過大學的涼亭,涼亭中的人淺笑出聲。微風吹皺了一池春水,水紋一圈圈地暈開,觸到礁石的時候又輕輕地**回去。傾灑在湖麵上的日光,被水紋切割得碎碎的,像是被不經意間撒下的碎鑽,柔光四溢。

涼亭上站著一個高高的男生,白色的襯衫,被卡其布的休閑褲裹住的雙腿更顯修長。男生目光中有著複雜的情緒,期待地望著通往亭子的路口,微微踮起的腳尖寫滿等待的忐忑和即將到來的甜蜜。

她會不會來呢?男生揉揉有點酸的眼睛,繼續望著路口。

一定會的吧?但是,很難說清楚對方的心意到底是怎樣的啊!畢竟,對方可是校花級別的人啊!眼中的不安越發濃鬱。男生心焦地在亭子裏來回走動,手中握著的盒子跟胸腔裏那顆心一樣緊張地跳著。他安慰著自己要心平氣和,剛剛坐下卻覺得已經過了幾個世紀。

是她!男生的目光陡然一亮,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望著來路,眼睛再也離不開那抹身影。柳樹下,一個美麗的少女正在向他走過來。看到男生的時候,少女的瞳孔裏迸發出迷人和驚喜的亮光。

“美熙!你終於來了?”男生激動地往前踏出一步,將要碰到女孩手的時候,撤了回來。因為自己突兀的舉動,臉上湧上潮紅。

“是啊……我看到你給我的留言了……”漂亮的女生安美熙有些害羞地低了頭,緋紅的臉頰像一朵開放到極致的薔薇,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不過,有什麽事情嗎,閔澤哥?”安美熙低聲問金閔澤,十指輕輕扣在一起,因為緊張和期待微微顫抖。

金閔澤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一顆蜜棗堵住了,到嘴邊的話也被那種甜蜜帶回了心底。對麵站著的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那種喜歡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堵得難受。抬頭,他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絕美麵容,甜蜜的情話化作千絲萬縷的眼波直直打進安美熙的眼底。

金閔澤將手中的盒子推向安美熙,害怕看到她拒絕的眼神,頭都快貼到胸口。

“美熙,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沉默。隻有湖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金閔澤不敢抬頭,狗血劇中被拒絕的場景,主角全部換成了自己。心裏堵得慌,想要說出拒絕也沒關係的話,眼睛先一步就濕潤了。美熙不答應自己本來就是很正常的,那麽優秀的她值得更優秀的人來疼愛。

就在金閔澤陷在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手中的盒子被輕輕拿走。怔忪間,美熙好聽的聲音在耳邊輕輕流轉:“閔澤哥,這條項鏈好漂亮,是送給我的嗎?”

美熙的話就像是酷暑中的冰品,讓金閔澤心裏冒著涼沁沁的舒爽,瞬間複活。抬起頭,看著美熙臉上羞澀的紅暈,金閔澤緊張得語無倫次。

“美熙……我喜歡你,不是,是我送給你的……也不是,美熙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了,你能理解嗎?”

安美熙輕笑出聲,金閔澤的緊張讓她心裏甜滋滋的。很小的時候幻想中的王子也是這樣羞澀緊張地告白,因為在此之前王子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現。

“閔澤哥,你不來幫我戴上嗎?”安美熙晃了晃手中的項鏈,暖暖的日光折射出萬種風情,金閔澤覺得自己還沒喝酒就已沉醉。

接過項鏈,金閔澤撥開安美熙絲般柔順的發絲,將項鏈小心扣上。潔白的脖頸搭上銀色的項鏈,好看得讓他移不開眼睛。近似擁抱的戴項鏈,讓金閔澤有種身處美夢中的不確定。

“美熙……你的意思是接受了我的告白嗎?”金閔澤保持著戴項鏈的姿勢,心髒跳動的聲音大得讓他臉紅。這麽近的距離安美熙一定聽到了,如果現在被拒絕的話,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有站在陽光下微笑的一天。

“閔澤哥,你真的很遲鈍啊……”安美熙有些無奈地輕捶金閔澤,嘴角甜蜜的笑意出賣了心底的好心情,“我要吃炒年糕啊!”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吃!”金閔澤抱住安美熙,眉開眼笑。

哇……居然和安美熙在一起了啊!自己暗戀了整整一年的女孩!在無數個夜晚,想念著她而無法入睡的女一號,居然,走進了自己的真實生活!

金閔澤的初戀,真正開始了!

Part 2

甜蜜的戀情總是擔心會有性格不合的情況出現,但是才幾天的相處,金閔澤驚奇地發現自己跟安美熙居然可以這麽合。

不隻是興趣愛好一樣,就連對某些事情的發展都做出了相同的反應。和美熙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金閔澤都覺得自己要比前一秒更愛她,在分開的每分每秒,他都覺得自己能用男朋友的身份想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隻是,再完美的戀情也阻擋不了破壞者的出現。所以當那個隻有12歲的“第三者”出現的時候,金閔澤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個小矮人,時時刻刻守在公主的身邊。

由於安美熙家和學校的距離非常近,所以安美熙也沒有住校,而是每天回家。身為男朋友的金閔澤,當然會天天接送安美熙了。問題就出在安美熙的家附近。

第一天送安美熙回家,兩人說說笑笑地走著,談論著最近大家感興趣的話題,很快就到了,剛要進門的時候,突然金閔澤“啊呀”一聲,捂住了眼睛。

“金閔澤?金閔澤!”一旁的安美熙驚慌地扶住了金閔澤,緊張地查看他的眼睛。

金閔澤半睜著眼睛,眼淚還掛在眼角。他給了安美熙一個放心的微笑,低下頭繼續揉著眼睛。還好隻是一般的清水,並不會有太大的傷害。隻是怎麽會有水射進來,而且又恰好射到眼睛裏呢?

他細心地觀察著四周,突然又一道水柱射了過來。早有防備的金閔澤一個側身躲開了,牆角處一把伸出的水槍暴露了“敵人”的藏身處。

混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玩偷襲,害自己在美熙麵前丟臉,到底是哪個壞心眼的家夥,被抓到了非得給他一頓暴揍不可。金閔澤朝牆角走過去,心裏憤憤地念著,看到牆角的人影開始移動,他不由得加快的腳步。

抓住了!隻是個小孩!金閔澤有點挫敗地看著一直在掙紮的小孩,放鬆了對小孩的禁錮。

“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小男孩推搡著金閔澤的胳膊,兩腳不安分地在空中亂踢,金閔澤不耐煩地鬆開手,瞪著小男孩,小男孩也不認輸地瞪了回去,圓乎乎的臉上兩隻眼睛閃著死也不認輸的堅定。

“喂,小子,你為什麽要用水槍射我?”金閔澤半蹲著平視小孩,語氣軟了下來。畢竟對方隻是一個小孩,雖然頑皮但是隻要好好教育一定會變得優秀的,而且這小孩長得還挺可愛的,再長大一點又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了。金閔澤伸出手想要摸摸孩子的頭,卻被一臉嫌惡地擋開。

“你憑什麽管我啊?我就是討厭你怎麽樣!”男孩衝金閔澤大聲喊了出來,緊握著水槍的手指顫抖著,高傲地揚頭,給金閔澤留下一個倨傲的側臉。

看樣子也才12歲左右,怎麽會頑劣成這樣?金閔澤無奈地拍拍自己的額頭,轉身準備離開。

“閔澤哥,閔澤哥!你怎麽樣啊?你去哪裏了?”

這時,安美熙從另一邊的路口跑了進來,當她看到小男孩時有點驚詫,然後微笑著跑上前。

“炫真,怎麽又是你啊?你今天不是跟阿姨上街去了嗎?”

“美熙,這個頑劣的小孩你認識?你都不知道,剛剛就是……”金閔澤看了炫真一眼,開始對著安美熙吐苦水。

炫真一聽金閔澤要告狀,突然“哇哇”大哭,眼淚沒有任何感情醞釀就湧了出來。傷心的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姐姐……這個大叔打得我好痛。”炫真作勢掀起衣角給安美熙看。

金閔澤一臉鬱悶,咬牙切齒地瞪了炫真一眼,任他在那惡人先告狀。反正他也沒動過那個炫真,看那小孩自己怎麽圓場。隻是瞄了一眼,金閔澤就覺得噩夢來了,那小孩的腰側還真的有被掐過的痕跡,他剛想解釋就被安美熙打斷。

“閔澤哥……炫真隻是個小孩啊,你幹嗎對他下手這麽重?”安美熙的眉頭皺了起來,蹲下去,將炫真的衣服撫平,拿出手帕給他擦著眼淚,“炫真啊,不要哭了啊……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男孩從指縫中偷偷看了金閔澤一眼,露出與年齡極為不相符的得意神情,然後馬上哭哭啼啼地對安美熙說:“姐姐……你不要怪哥哥……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他一定是以為我是壞小孩……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壞小孩……”

金閔澤簡直要氣炸了,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麽討厭的小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麽鬼頭鬼腦,長大還得了啊!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看到安美熙責備的眼神,他還是忍耐下來。畢竟那個小孩身上還有傷痕,不管是誰都會選擇相信那個叫炫真的小孩。

Part 3

“美熙,這個小男孩是誰家的啊?”金閔澤直接略過炫真,望著溫柔幫炫真擦拭的美熙。

“是我家的鄰居,剛搬過來的,好像是單親家庭,蠻可憐的,我有時間就會帶他出去玩。”安美熙說著將那小孩扶起來,將他亂亂的頭發撥弄得很整齊。

“我的腿好痛啊!走不動了……”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炫真不安分地喊了出來,手扶著自己的膝蓋,一臉的痛苦。金閔澤已經懶得去理會炫真了,剛剛跑得那麽快,現在就腿疼,還真的是個會算計的小孩,心裏想著以後離小孩子這種生物遠點,往後退了幾步。

“真的這麽痛嗎?”安美熙揉揉炫真的膝蓋,緊張地問,“炫真,姐姐背你好了。”

金閔澤撇撇嘴,輕輕撥開美熙的手,這個炫真明明就是想跟美熙黏在一起嘛,居然連這種招數都用出來。偏偏就不讓他如願!金閔澤朝炫真笑笑,蹲下身去。

“還是我來背吧,我是男生,力氣要大點。”

隻是金閔澤的手還沒碰到炫真,炫真就摔倒在地,痛哭出聲。聽到哭聲的安美熙回頭就看到金閔澤類似推人的姿勢和哭得稀裏嘩啦的炫真。

“閔澤哥!你在幹什麽啊?”瞪了一眼金閔澤,安美熙蹲下把炫真抱進懷裏檢查有沒有摔傷。

“哥哥……哥哥把我推到地上了……”炫真捂著眼睛,大聲喊著。

什麽?這小孩簡直太過分了!金閔澤心裏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抓住炫真使勁搖:“喂!臭小子你說的那是什麽話!你怎麽能汙蔑哥哥啊!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是不是?”

炫真抹抹眼淚,可憐巴巴地抬起頭,哆哆嗦嗦地說:“是……嗯……姐姐,你不要怪哥哥,是我自己摔倒的……”

“美熙,你聽見了嗎……”金閔澤喜出望外地站起來,還想誇獎下這小孩真識時務,卻對上美熙森冷的目光,金閔澤心裏一涼,又被算計了。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美熙已經抱著炫真離開了。

“美熙?美熙……”金閔澤追了上去,可是美熙隻是一個讓他站住的眼神,金閔澤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得逞的炫真一臉得意地示威。

炫真!你個臭小子,實在太討厭了!

努力了幾天後,金閔澤才好不容易爭取到跟安美熙聊天的機會。

“其實我也不是怪你了,閔澤哥。其實很多人都不喜歡炫真的。可是那個小孩真的很可憐,常常一個人待在家裏。媽媽因為工作的原因根本沒時間陪他。”安美熙的眼圈紅了,聲音哽咽,金閔澤雖然對炫真恨得牙癢癢,現在也有點同情他了。

“那他為什麽不去上學啊?”金閔澤安慰地拍拍安美熙的肩膀,“這麽大的孩子,難道不去上學嗎?”

“當然上學了啊,但是好像學校的同學也都不喜歡他。”安美熙說著,目光中流露出溫柔和憐憫的神色來。

金閔澤本來想嘀咕一句“還是那孩子自己有問題啊”,看到安美熙發紅的眼圈,隻好沉默不語。反正也隻是個小孩,又不會經常見麵,碰到了也不理他就可以了。

“其實,那天我知道閔澤哥沒打炫真,可是炫真一哭我就沒辦法說他。雖然是他不對,可是他也隻是因為想抓住想要的東西才說謊,那麽可憐的小孩子,我實在是拒絕不了,所以,那天傷害了閔澤哥我很抱歉,哥哥你能原諒我嗎?”安美熙滿懷期待地看著金閔澤,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原來是這樣!金閔澤看著快要哭出來的安美熙,故作嚴肅地咳了一下,突然很想逗一下他。

“可是,那天美熙你是真的傷哥哥的心了,哥哥到現在都還覺得委屈呢。”金閔澤拍拍自己的臉,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聽到金閔澤的話,安美熙的頭低得更低了,眼淚啪啪地直接往地上砸。

“閔澤哥,真的很抱歉。”

金閔澤心疼地抱住安美熙,輕罵著傻瓜。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美熙是個溫柔的女孩子,現在看起來真的是自己賺到了,像這麽心善的溫柔的漂亮的女孩子要有多幸運才能擁有啊。

折騰了幾天的炫真風波就這麽過去了,金閔澤呼出心中的怨氣,露出這幾天的第一個笑容。隻要能擁有美熙,什麽樣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那個叫炫真的小孩也絕對不會是問題。給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金閔澤牽著美熙在陽光下補償著幾日的相思。

Part 4

又是一個天氣很好的周末,情侶們都在盤算著周末的節目。

金閔澤也毫不例外地抱著一疊旅遊指南,雖然跟美熙時常約會,但是像情侶們常去的遊樂場公園什麽的還真的是沒有去過呢,這個周末一定要好好策劃下才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美熙的號碼。

“是閔澤哥啊,找我什麽事啊?”美熙雀躍的聲音穿過時空,溫柔地撞進金閔澤的心底。

“嗯!我是想問下美熙周末想去哪裏玩。”

“閔澤哥,我們一起去公園吧,跟哥哥一起這麽久都沒去公園好好玩過呢。”美熙聲音因為高興有點拔高,金閔澤看著手中的旅遊指南笑開了花,美熙跟自己還真是很默契啊!

“那就去公園吧,明天不見不散啊。”

“好!我會等著哥哥來的。”安美熙掛斷了電話,金閔澤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興奮地在**翻滾。想著美熙會為了明天精心打扮,他立刻跳下床翻找著適合約會的衣服。

這可是第一次在公園約會呢!

第二天,金閔澤早早地就來到了約定的地點等著安美熙,手中拿著一束盛開的鬱金香。

之前安美熙曾經對自己說過,不喜歡玫瑰,但卻非常喜歡鬱金香。所以,金閔澤決定將紅玫瑰換成鬱金香送給安美熙。

沒過多久,金閔澤就看到美熙的身影,興奮地跑上前去。但是——

美熙的旁邊居然還站著那個叫炫真的小孩!他穿得比上次更整潔,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臉上還是那一副氣死人的表情。

金閔澤撇撇嘴決定無視那個小孩的挑釁,硬是逼著自己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來。

“美熙,你今天很漂亮,還有,炫真今天也很帥呢。”

安美熙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紅的,倒是炫真那小子露出一副“你才知道啊”的樣子,成功地讓金閔澤咬牙。

“哥哥,我們今天可以帶炫真一起去嗎?炫真的媽媽今天有事情要忙,所以拜托我照顧一下炫真。”安美熙抱歉地低下頭,每次約會都因為自己的心軟變成三人行了,不知道閔澤哥會不會覺得跟自己一起很麻煩。

雖然金閔澤很想露出不介意的笑容,但無論怎麽努力,還是難掩失落。

“我以為,今天能好好過一個周末呢……”

“哥哥,對不起啊……”安美熙伸手拉住金閔澤的手,撒嬌地甩著金閔澤的衣袖。一邊的炫真緊緊抓住安美熙的衣服,朝金閔澤吐了吐舌頭躲到了安美熙的後麵。金閔澤還沒發作,炫真突然衝上來,狠狠地打了金閔澤的手一下,又躥回安美熙身後。

手習慣性的一鬆,鬱金香狠狠的摔到地麵,花瓣四散。

“我的鬱金香!”金閔澤近乎怒號,但是晚了,炫真不小心一腳踩了上去,然後一臉做錯事的望著安美熙。

“你……”金閔澤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炫真的手,一拳就要揮下去,“你這個小孩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禮貌啊,像你這樣沒家教的孩子應該滾回家去好好待著!”

“閔澤哥,算了,算了啊!他還是個小孩子啊……不懂事的……”安美熙趕緊攔住金閔澤。

“這是什麽小孩啊!簡直就是惡魔啊!我花了很多心思挑的花啊!”金閔澤有些怒急攻心,對美熙喊了起來。

“可是花已經這樣了,哥哥你別生氣了啊……”安美熙還是在一旁低聲地勸阻著,眼眶微微發紅。

“美熙!你為什麽總是護著這個小東西啊!你難道不知道我看見他就很不爽嗎?啊?你還帶他來!是不是存心讓我不高興啊!”金閔澤怒到口不擇言,對著安美熙也是一頓犀利地埋怨。

“你才是小混蛋!姐姐不需要你!你不要纏著姐姐!你把姐姐都弄哭了!”一直在安美熙身後的炫真突然喊。

這時,金閔澤才注意到,晶瑩透明的眼淚從安美熙的臉頰滾落了下來。金閔澤的怒氣瞬間熄滅,滿臉懊悔地幫安美熙擦著眼淚。

“美熙,是哥哥不對,你罵哥哥吧。哥哥是氣昏頭才對美熙吼的,美熙會原諒哥哥的吧?”

都是那個死小孩!都是那個死小孩!金閔澤瞪著炫真,很顯然炫真根本不怕這個,他拉拉安美熙說:“姐姐不哭哦……姐姐乖……姐姐不哭……我們去玩秋千!”說著,炫真將安美熙拉走了。留下金閔澤一個人在原地看著他們兩個人,最後無奈地跟了上去。

這到底是什麽啊!明明期待了一晚上的約會,全部被那個死小孩給搞砸了!自己還居然把美熙弄哭……啊啊啊!真是鬱悶加鬱悶啊!

如果說約會還有誰高興的話,就是那個一直搗亂的炫真了。瞄了一眼舔著冰激淩的炫真,金閔澤朝安美熙坐的地方移了過去,道歉的話剛要說出口,炫真又拉著安美熙走了。無奈地看著安美熙被炫真拖走,金閔澤恨不得把炫真生吞了。

整整一天就在跟著炫真不停走的過程中結束了,連再見都沒有說安美熙就被炫真拖走了。回到家的金閔澤把自己扔到**,烙餅似的翻個不停。心裏想著明天一定要好好道歉,可是想到炫真那張欠扁的臉,肺就不停升溫。

Part 5

第二天,天還沒亮金閔澤就起床了,站在鏡子前換了很多套衣服之後終於確定了,對自己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無限緊張和期待地走出了房間。

金閔澤路過花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上次因為炫真那臭小子的緣故,沒有把花送到美熙手中,這次一定要讓美熙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才行。金閔澤認真地挑選了最漂亮的鬱金香,讓服務生用最漂亮的紙包裝好,小心地捧著。

果然是很漂亮的花,美熙看到了一定會很開心的,說不定就不會再生氣,跟自己和好,金閔澤開心地想著,抱著花走出了店門。

離美熙住的地方越來越近,金閔澤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心裏想著美熙會出現的反應,胸口像壓上了一塊巨石,每一次呼吸都要用盡全身力氣。手中的鬱金香看起來也不再漂亮。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前移,要是美熙不接受鬱金香的道歉那就祈求原諒吧。

金閔澤仰頭看著美熙的房間,厚重的窗簾擋住了視線。計算著美熙會出去買菜的時間,金閔澤在樓下做了他最不屑的舉動——蹲點守候。懷中的鬱金香散發著濃鬱的香味,滋長著他內心的期待。希望今天會被原諒。心裏向上帝許了個願,劃了個完整的十字。

“你在這裏做什麽啊?!你居然在偷窺姐姐!你這個壞人!”突然,炫真的尖叫聲從後麵傳來,金閔澤一轉頭,看到那張幸災樂禍的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臭小子居然還敢再出現!

“你說什麽?”金閔澤瞪著身後的小鬼,心底的怒氣再也壓不下去。想著要好好教訓下他,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姐姐被你弄哭了!姐姐不喜歡你!姐姐喜歡炫真!所以你不要找姐姐了!”炫真抱著胳膊,一副大人的樣子直視金閔澤。金閔澤握緊拳頭,拚命告誡自己要冷靜,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刺痛的感覺傳遍全身。為什麽到哪裏都會碰到這個臭小子!為什麽每次窘迫的時候這個臭小子總是出現得恰到時候!

這個小鬼……真的是太討厭了!

社區草地上傳來的狗叫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金閔澤撇頭不再理會那個一臉欠扁的小孩,看著那隻在草地上奔得很快樂的狗。

“哼哼,怕了吧?怕了就回你自己家去,以後不要再來找美熙姐姐。”不甘心被無視,炫真拉著金閔澤的衣袖,拽著他看向自己,眼神裏掩不住小小的得意。

今天一定要好好嚇唬嚇唬這個小東西,要讓他好好吃吃苦頭!金閔澤心裏想著,這時,草地上的狗追著跑到了他腳邊,他腦海突然跳出一個主意來。

因為經常和美熙一起在周圍逛,所以他知道在附近有一戶人家養了一隻大型犬。聽說還是從歐洲買回來的,主人寶貝得不得了。

為了這隻狗,主人還專門蓋了一間豪華的縮小版別墅給狗住,雖然沒有窗戶,但是那扇華麗的大門讓金閔澤感慨了很久。每天的這個時候,那家主人都會帶著那隻凶惡的狗出去炫耀。如果把炫真那小子關在裏麵嚇唬一下,以後是不是就能徹底擺脫他對美熙的糾纏呢?

“你說美熙姐姐喜歡你?那你有什麽證據嗎?啊?美熙姐姐喜歡的是有勇氣的男子漢!”金閔澤搬出百試百靈的激將法。

“我當然是男子漢了!”果然,炫真如同金閔澤預想的一樣上當了。

“哼,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呢?你要是男子漢的話,就跟我過來,要是你敢進我說的一間屋子,就承認你是男子漢!”金閔澤甩出誘餌興高采烈地等著炫真上鉤。

果然,炫真不服氣地說:“有什麽不敢的!”

“好,那你跟我過來……”金閔澤心裏暗暗竊喜。

金閔澤和炫真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那個有錢人家的花園前,果然,平日在別墅外巡視的狗不在,想必又被牽出去走秀了吧。

很好很好,金閔澤心裏想著,狗主人出去遛狗了,就趁著這個時候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囂張的小孩子!

“你看,這間小屋子,你敢進去嗎?”金閔澤指著那不遠處的狗屋,一臉“我就知道你不敢進”的表情。

炫真打量著那間半人高的狗屋,露出不屑的笑容:“這種黑屋子我才不怕!”

“好,你如果能進去待一分鍾,我就承認你是男子漢!”金閔澤繼續說著,然後將炫真帶到了狗屋前。

雖然有張華麗的大門,但是狗屋裏麵還是黑漆漆的,金閔澤有點心軟,想到炫真進去哭得淒慘的模樣,金閔澤說出了放棄的話。

“炫真,我們換個地方吧。”

話音剛落,炫真就已經鑽到門口,轉身對金閔澤吐了吐舌頭往裏麵鑽去。爬行的腿不小心撞到門,門啪地一下閉得死緊。金閔澤伸出去推門的手還沒碰到門,裏麵就傳來了狗的咆哮和小孩子的尖叫。

“啊啊啊!”炫真淒慘的叫聲從狗屋裏麵傳出來,生生撞進金閔澤的心底。金閔澤腳底一滑,硬生生的摔倒在地,驚恐地看著不斷晃動的狗屋。

“汪汪汪!汪汪汪!”狗的叫聲異常憤怒,是對侵占領地的絕對反擊。

“誰啊?”突然,住人的屋子傳出來一聲喊,然後門被推開了。哎呀!是屋子的主人!金閔澤的心裏一陣恐慌,爬起來就跑……

直到跑到安美熙家樓下,他才停下腳步,恐慌之後心裏被炫真的慘叫聲塞滿。回頭看看跑過來的巷子,金閔澤心裏想著要不要跑回去把炫真救出來。隻是美熙站到門口的時候,他心裏已經沒有半點炫真的影子。

“美熙!”金閔澤迎了上去,雙手捧著花舉了上去,“美熙,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希望這束花可以讓你不再難過。”

鬱金香的花香依然迷人,盡管曆經波折,花瓣也沒有受影響掉落,就連金閔澤用不同顏色拚出的心形也清晰可見。

安美熙在看到這束花的時候,眼眶突然微微泛紅了,哽咽的聲音掩不住激動:“我以為,哥哥你,不會再來找我了……”

“美熙,我怎麽會不來找你呢!我愛你啊……”金閔澤激動地將安美熙攬入懷中。真好啊!又和美熙和好了……

和好如初的兩人一直按照金閔澤想象的那樣甜蜜地戀愛,受到教訓的炫真也不再出現,金閔澤在快樂的時候,總是不合時宜地想到炫真在狗屋中的哭喊,忐忑不安。

某次約會的時候,金閔澤裝作驚訝地問起炫真。安美熙有些疑惑地看向金閔澤,金閔澤隻得解釋說是很久沒看到覺得不習慣,安美熙笑笑,隨即又沉默下去:“炫真不知道什麽原因進了醫院,後來就搬走了。炫真要是知道哥哥提起他一定會高興的。”

“是嗎?”金閔澤轉過臉,心裏的懊悔一個個撐破,酸得他呼吸都有厚重的濕意。

時間呼啦一下就過了三年,金閔澤和安美熙也在畢業前夕渡過一個甜蜜的三周年紀念。

雖然三年裏兩人也不全是甜蜜,可是每一個畫麵都是無法替代的美好回憶。金閔澤在看著安美熙的時候十分感謝老天能讓他遇到這麽好的女孩。

隻是分別的日子還是漸漸逼近,金閔澤要去入伍了。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安美熙並不能接受,跟愛的人分開,會有很多不可預知的變化,隻要一想到要分開幾年,就有種從此天各一方的失落。

隻是對於金閔澤的堅定,她隻能默默認同,不隻是相信金閔澤,更因為,服役是每個韓國男兒必須盡的義務。安美熙也希望自己愛的人能夠像一個真正的男人。

入伍的日子還是一天天地近了,金閔澤也不得不收起對軍旅生活的向往,每次見到美熙都隻想安靜地擁抱,這一走,就是好幾年,雖然未來還有期待,可是接下來這幾年的相思提前煎熬著兩人。

臨走的前一天,金閔澤和安美熙相約來到告白的湖邊,說著當年彼此的窘態,笑得開心卻更加淒涼。兩人緊握著彼此的手,繞著湖一遍一遍地走。

安美熙摩挲著脖子上的項鏈,輕輕靠向金閔澤的肩膀,滿目深情。

“閔澤哥,這條項鏈是你對我的承諾,所以我們都不能爽約,要好好珍惜。”

金閔澤終於忍不住,將安美熙擁入懷裏。和煦的風掠過兩人,從湖麵踏了過去,**起圈圈的紋路,陽光終於撥開雲散落下來,落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溫馨的柔光。整個世界都隱了,隻有相擁的兩人被濃墨凸顯出來。

站台上擠滿了前來送行的人,入伍的新兵整齊地站成一個方隊。金閔澤在人群中尋覓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一邊焦急的撥打安美熙的電話。無人接聽……還是無人接聽。

現在還是沒有來,到底是怎麽了?

上車的時間到了,新兵噙著眼淚跟家人朋友揮手道別。金閔澤最後朝人群看了一眼,不甘心地走進車廂。安美熙,到最後一秒都沒有出現……

窗外,太陽西沉,色澤厚重的雲像是撕裂的口子,噴湧著鮮紅,染紅了整個天際。金閔澤有點難過地擦去眼角的濕潤,心裏翻湧著痛楚和失落。

隻是當時的金閔澤,完全不曾想過,他和美熙這一別,差點永生不得相見。

Part 6

“警長,這是我們這次的人員分配方案,你覺得怎麽樣?”

首爾一家警察署中,一位巡警彎著身子給一位警長解釋著人員分配。警長麵色嚴肅,看了看巡警遞上來的材料,眼神中難掩疲憊,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對巡警說:“這次的任務真的非常重要,這些人販子都是精明的老狐狸,如果這次失手再想抓到他們就難了。”

“是,警長。”那位巡警答應著。警長手指劃過名單,指著單子上一個新名字,敲了敲桌麵,“這個閔元錫是誰?有這方麵的破案經驗嗎?”

“哦,這個啊,是我們警署新來的一個年輕人。他真的很厲害,從進來開始就一直表現得很突出。所以,他一提出申請就把他也安排進來了。這個有問題嗎?”巡警有點緊張,擔憂地看著警長,看到警長舒展開的眉,偷偷地呼了口氣。從進來這間警署的第一天起就知道這個警長做事非常嚴格。所以每次來報告事情他都提心吊膽,就怕一個不小心被炮轟。

“我們這次的任務有多重要你知道吧?安排的人員要全部調查清楚,出了事情誰也擔當不起。”警長嚴厲的眼神掃過巡警的臉,成功地看到了巡警顫抖的肩膀。

“沒問題的,警長。這個年輕人非常優秀,我對他有信心。”巡警說完,臉上閃現一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警長口氣惡劣起來。

“什麽事?”

“是,警長!”巡警迅速地從兜中掏出了一張票,對警長說:“這是署裏的同事們為您選擇的,您有空可以去看看。”然後在警長反應之前飛快地逃走了。

警長拿起票來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一張聯誼會的門票。

“找到你的真心,聯誼會。”警長念著,笑了笑。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警長走進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這次的任務。抬頭時,無意間看到自己的臉,滄桑得不忍再看。十年,原來可以改變這麽多。摩挲著下巴,新長的胡子已經很久沒刮,有點刺手。

下屬們給自己這張票,也一定是因為看到自己身邊太久沒有女朋友了吧?可是,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再過很多個十年也是忘不掉的吧……

警長將錢包打開,裏麵的相片夾裏,一個美麗的少女正在看著他微笑。警長輕輕撫摸著照片,輕輕地說:“美熙啊……你到底在哪裏……”

她的家人找遍了整個首爾,甚至整個韓國,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沒辦法,警署隻好將美熙定為“失蹤人口”,十年過去了,失蹤的美熙已經被警察署法定為“死亡”。

隻有金閔澤一直相信美熙還活著,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去找她回來……所以金閔澤毅然拒絕家人安排的路,考進了警官學校,就希望有一天能找回美熙。

時間匆匆,當年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三十出頭的壯年人,但是安美熙卻依然杳無音訊。很多人都勸金閔澤放棄,但是那張笑臉卻重重地拓進心底,怎麽也揮不去,每夜夢回都會淚濕枕巾……

“今天大家都來開個會議,我們馬上就要進行新的一輪任務了,今天大家將作戰計劃好好部署一下。”金閔澤滿臉嚴肅地對下屬說。

很快,辦案人員們陸陸續續進了會議室。在金閔澤四周坐了下來。金閔澤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得力助手,臉上的嚴肅有軟化的跡象。很多次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不可能再站在這裏了。

一眼掃過下屬,即將收回的視線被一張陌生的麵孔吸引。金閔澤看了看手中的名單,停駐在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上。

“你就是閔元錫?”

新人朝金閔澤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驚喜,金閔澤有點錯愕,眼前這個閔元錫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他眼底的驚喜也說明了這一點,隻是……在腦海裏搜尋了好久還是找不到對應的臉,還想著要詢問一下, 閔元錫已經低頭閱讀案犯信息了。

金閔澤習慣性地揉著太陽穴,陷入深思。這個動作自從美熙失蹤後就一直保留下來,每次遇到問題都會下意識伸手去揉。

閔元錫,金閔澤回想著過去三十多年來認識的人,沒有一張臉能與他對上號,要是說相似的話……金閔澤猛然站了起來,那種氣質明明就跟美熙相似。

“美熙……”金閔澤朝閔元錫的方向走過去,神情恍惚,腳步踉蹌。

“警長,警長?”直到旁邊有人喊自己,金閔澤才醒過神來。坐回位置,隻是他的心思再也無法集中到案子上,癡癡地望著閔元錫。

明明是第一次見的人,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金閔澤問著自己,無法找到答案。

這時,辦案人員開始介紹自己,輪到閔元錫的時候,金閔澤打起精神仔細聽著。本以為會是拘謹生澀的介紹,但是閔元錫的活躍明顯讓在座的人很喜歡。

閔元錫站了起來,敬禮後,大方地微笑地說:“大家好,我是最近才到警署的閔元錫,這次能跟大家一起合作我非常高興,希望前輩們多多指教。”得到掌聲後,他轉向沉默的金閔澤,“一直都聽說著警長的威名,很崇拜您,希望以後能夠跟您好好學習。”

為什麽閔元錫脖子上會掛著美熙的項鏈。

Part 7

“金閔澤哥,這條項鏈好漂亮,是送給我的嗎?”

“金閔澤哥,這條項鏈是你對我的承諾,所以我們都不能爽約,要好好珍惜。”

熟悉的對白像是滾滾的雷聲滾過金閔澤的心底,為什麽閔元錫脖子上的項鏈會跟當初送給美熙的項鏈如此相像!

會議上自己到底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金閔澤都不在乎了。他匆忙地結束會議,心裏的疑問膨脹著,所有的聲音都在催促他弄清楚項鏈的真相。

“閔元錫,你留下來,我有事情要問你。”金閔澤擋住跟著人流即將走出會議室的閔元錫,不管眾人猜測的眼神把門關上。

金閔澤坐回自己的位置,示意閔元錫也坐下。考慮片刻還是沒能把疑問問出口,倒是閔元錫兩眼亮晶晶的瞅著金閔澤,一臉的興奮,搶著問道:“金閔澤前輩,是不是對我很感興趣啊,你問吧,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定會讓金閔澤前輩徹底了解我的。”

金閔澤突然打了個冷顫,太陽穴又開始疼起來。是誰說這個閔元錫很可靠的?雖然相貌是沒得挑剔的,可是這種性格……自己在想些什麽啊。金閔澤在心底鄙視了自己一下,裝出嚴肅的樣子。

“閔元錫,你脖子上的項鏈,是哪裏來的啊?”金閔澤故意撇開頭,不想被閔元錫發現自己內心的狂動,把聲音壓得很低。

“警長是說這個嗎?這個可要從很久之前說起了,有一次我朋友約我一起出去玩,我正好覺得無聊所以就答應了。後來我們就去了……”金閔澤又一陣頭痛,擺擺手不讓閔元錫繼續說下去,看著閔元錫有點失望的臉,金閔澤那句“你繼續說”的話還卡在喉嚨裏,臉色鬆動讓閔元錫仿佛遇到知音般激動。金閔澤甩甩頭,聲音降了個八度。

“你簡單說下就好,那些枝葉啊什麽先省了。”

閔元錫撇撇嘴,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項鏈,失望地瞅著金閔澤。金閔澤一陣暈眩,閔元錫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和美熙那樣相似!

雖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但是那一刹那,閔元錫的臉就變成了美熙。相戀的日子裏美熙也經常這樣撫摸脖子上的項鏈。

“對……呃,你是從哪裏……”金閔澤的話還沒說完,閔元錫就很幹脆地說:“這條項鏈,是去年我在海灘上撿到的。”

“在海灘上撿到的?”金閔澤往前走了一步,盯著那條項鏈。

這種花紋,這個連接處的形狀……沒錯!一定是自己送給安美熙的那條,這些花紋都是自己當初親自設計的,不會有錯的……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條項鏈……很特別。”金閔澤覺得大腦開始嗡嗡響。

“哦,我也是這麽覺得呢。”閔元錫微微抿嘴一笑。滿臉興奮的表情顯示著將要開始的長篇大論。

這個動作!安美熙也是會在不好意思時,笑起來抿嘴!

金閔澤一陣頭痛,他擺擺手讓閔元錫先出去,眼前美熙的麵容不停地晃來晃去,閔元錫的笑臉清晰地印在腦海。

金閔澤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漩渦中……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覺得他和安美熙相似?他是個男人啊!可是,金閔澤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想法。

警察署的氣氛還沒有這麽詭異過,就好像是一湖平靜的池水突然被注入不同顏色的水,雖然色彩斑斕了,但是怎麽看就怎麽詭異了。

就像現在吧,眾人心目中天神般存在的警長又是一臉迷茫地望著閔元錫發呆了。雖然大家私底下議論是不是活潑外向外形俊美的閔元錫煞到警長了,但是問過當事人之一的閔元錫後才發現是想多了。啊哈哈哈,畢竟道聽途說過警長有個深愛的女朋友啊。

對於下屬的懷疑和議論金閔澤渾然不覺,隻當是明星又鬧了什麽緋聞。雖然心裏對閔元錫有抵觸,但是還是會不自覺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這種類似窺探的感覺,讓金閔澤常常想起在大學時代,美熙在圖書館看書,自己站在外麵癡癡地看她的情景。

“警長,您站在門外做什麽啊?”直到有人輕推自己,金閔澤才反應過來,看到閔元錫一臉興高采烈地看著自己,金閔澤心髒突然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動。明明兩個人都是男人,為什麽這個閔元錫會讓自己有著當年遇到美熙時的感覺。

“金閔澤前輩也是來這裏看書嗎?”大概是從那次單獨留下閔元錫談話開始,閔元錫就不再叫自己警長,就算是在人多的情況下也是帶著調皮的音節叫自己前輩。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會一反常態地默許了,難道真的是產生了什麽錯誤的感情嗎?

金閔澤眼睜睜地看著閔元錫靠近,渾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即使在這麽近距離的情況下看,閔元錫的皮膚也還是很細膩。驚訝自己居然會想到這麽曖昧的事情,金閔澤不自然地拉開距離。

自己一定得離閔元錫遠點,不能對一個後輩產生不正常的愛。金閔澤心道。轉念一想,如果真的離閔元錫太遠的話,關於美熙項鏈的事情又不能得到答案了。金閔澤默數著數字,待心情平靜下來後才開始問自己的疑問。

“閔元錫啊,你當時撿到項鏈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海邊有什麽不正常的啊?”金閔澤打量著閔元錫,不想放過閔元錫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那女人呢?有沒有看到這樣一個女人?”金閔澤有點按捺不住,心急地掏出貼身收藏的照片,指著笑靨如花的美熙問閔元錫。

閔元錫隻是搖頭,臉上寫滿了對女人的好奇。金閔澤不自覺地露出受傷的眼神,對閔元錫揮揮手轉身就走出圖書館。閔元錫對金閔澤的背影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轉身走回座位。

“所以……就是這樣啊?後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麵。”

在路邊的小攤上,金閔澤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管對麵坐的是誰,大大咧咧地說著自己和美熙的故事。

“原來警長有過這麽刻骨銘心的戀情啊……”閔元錫有些惋惜地開口,向金閔澤杯子裏倒酒的手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是啊……閔元錫……所以當初看到你的項鏈,我嚇了一跳……”金閔澤的口齒已經有些不伶俐了,趴倒在酒桌上。

“那……我把這條項鏈還給警長你吧……”閔元錫說著作勢要解下自己的項鏈。

“不、不用……不用……”金閔澤口齒不清地說,“你戴著吧,我看著它也是傷心啊!美熙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到我身邊……”

金閔澤悲從中來,不禁眼眶發酸,流下了熱淚。閔元錫見狀扶住金閔澤的肩膀,安撫地輕拍著,嘴裏吐出的是練習了很久的一句話。

“閔澤哥,我懂你的心,一直都懂的。所以,請不要再傷心了。”

聞著熟悉的香水味道,汲取著懷裏傳來的溫度,金閔澤抓住閔元錫的手:“美熙,我想你。這一次不要再放開我的手了……”

Part 8

好溫暖,好舒服。

金閔澤躺在被子裏翻滾了幾下才睜開眼睛。

看到從窗戶爬進來的陽光,他傻笑出聲。自己當初就是很想買這樣向陽的房子來住的,自己的房子就永遠不能享受到這樣完美的早晨。

等等……

他四處打量之後才發現不是自己的房子,掀開被子一看,臉色瞬間慘白。這個不是自己的房間,難道昨天晚上喝醉酒把誰給怎麽樣了嗎?

金閔澤腦子裏嗡了一聲,迅速從被子裏坐起來,尋找自己的衣服。

“前輩,你醒了啊。”門被從外麵打開,聲音傳了進來。金閔澤一轉頭,腦門又是一熱,癱軟在**。

竟然是閔元錫!那這樣是不是代表自己昨天晚上對閔元錫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金閔澤尷尬地朝閔元錫笑笑,找著還能證明自己沒做錯事情的證據。身穿家居服的閔元錫圍著圍裙,手裏還拿著類似湯勺的東西,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這樣的情景怎麽看都像是早上給丈夫做飯的全職主婦啊。

“前輩,吃飯吧。”閔元錫說著,對金閔澤微微一笑。看著金閔澤裹著被子在**顫抖的模樣,閔元錫才突然想起被子下的金閔澤是**的。

“啊,前輩我都忘記了,昨天您喝醉了,吐了一身,所以我隻好把你的衣服全部脫了,我洗幹淨就晾好了,我去給您拿過來。”閔元錫轉身朝陽台跑去,係上蝴蝶結的圍裙帶子一甩一甩,金閔澤看得移不開眼睛。

穿好衣服起床後,金閔澤來到飯桌前,不禁瞪大了眼珠。

“好豐盛的飯啊!閔元錫,這都是你做的嗎?”金閔澤舀著碗裏的湯,驚奇於閔元錫的手藝如此精巧,“哈哈……閔元錫,你做菜這麽好,還會熨衣服,做家務,你這種男人,以後真的不知道哪個女人有福氣嫁給你啊……”

閔元錫聽到這話,嘴角浮起一絲略帶無奈的笑容說:“任何女人都不會有這個福氣了。”

“啊?為什麽啊?”金閔澤喝著美味的湯,笑著問。

“因為我喜歡男人。”

“噗——”金閔澤剛喝到一半的湯突然噴了出去,“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咳咳咳咳……”金閔澤擦著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地對閔元錫傻笑。

“嗬嗬,沒事。”閔元錫微微笑著,臉上沒有任何尷尬,“其實說起來真的是很奇怪,其實很多年前,我還是喜歡女孩子的。後來遇到一個人我就發現我喜歡上了男人,那之後對女孩子就再也沒感覺了。以前也痛苦過,遭到冷眼對待的時候還想一死了之,但是我現在很開心,我不過隻是愛上同性而已。”

早晨的陽光淡淡地灑在閔元錫的臉上,閔元錫眼中的真誠讓金閔澤覺得,此刻的閔元錫,真的是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

“警長,你這裏有東西啊。”閔元錫指著自己的嘴角對金閔澤說。

“啊?什麽?”金閔澤擦著自己的嘴角,但還是不得要領。突然,閔元錫俯過身來,輕輕擦了擦金閔澤的嘴角。金閔澤像是被電擊了一樣,一波電流躥過全身。

這種感覺!天啊!剛才閔元錫居然……給他擦嘴角!

“呃……我今天還有事,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早餐。”金閔澤站起來,慌慌張張地說,幾乎是奪門而逃。

從閔元錫家出來,金閔澤就覺得閔元錫的臉黏在了眼前一樣,怎麽努力也抹不去……

到底是為什麽呢?封存在自己心底的愛情,居然也會毫無防備地對這個閔元錫說起。

難道……

是那條項鏈嗎?那條自己送給美熙的項鏈把兩人連接在了一起?所以在麵對閔元錫的時候可以卸下防備,所以在想到美熙的時候會無法拒絕地想到閔元錫。應該是這樣吧?可是為什麽這樣的理由還是沒能減輕煩惱啊。

“年輕人……你好像很苦惱啊?”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金閔澤一抬頭,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看著自己,眼神銳利,有著洞察一切的精明。

“你要不要算算命啊?”老奶奶看著他。

“算命?”金閔澤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心裏嘀咕著該不會是什麽騙人的把戲吧,想著一旦老人露出馬腳就要帶回警局,好好審問一番。

“嗬嗬……年輕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發現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吧?”

“什麽?”金閔澤不由得喊了出來,瞪著眼睛看著老奶奶。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難道自己臉上很清楚地寫上了“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金閔澤懊惱地捶著頭,疑惑地看著老人。

老奶奶閉上眼睛,又微微一笑說:“我能算過去未來,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金閔澤喃喃地念叨著老奶奶的話,猛然間,金閔澤想到了已經失蹤多年的安美熙,心中突然一陣發痛,“老奶奶,那您能幫我算算,我的初戀女朋友,現在在哪裏嗎?”

望著金閔澤焦急的臉,老奶奶仍然是微微一笑說:“這不難。你把你的左手拿過來吧。”

金閔澤趕緊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老奶奶幹瘦的手托起金閔澤的左手,仔細地看著,閉上了眼睛,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麽,另一隻手在空中比劃著什麽。

突然,老奶奶張開眼睛說:“她就在你身邊啊!”

“啊?”金閔澤大喊一聲,不由得縮回手,朝四周看著。老奶奶卻笑著說:“不是你現在的四周,而是你的身邊,她剛剛出現在你身邊……”

“出現在我身邊?沒有啊……要是我找到她的話,我就不會算命了。”金閔澤說。

老奶奶搖搖頭,慢慢地說:“她已經不再是她了,她的靈魂,進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中,出現在了你的麵前。很多年前……這個女孩本應該死去了的……但是,她的靈魂卻一直在尋找你……最近,才終於找到了你!”

金閔澤愣愣地聽著,老人的話像是一把利刃,毫無征兆地挑開了他的五髒六腑,疼痛襲遍全身。美熙原來已經死了嗎?原來被確定法定死亡的那天起,自己就在欺騙自己。可是他要怎麽才能找回美熙的靈魂,補償美熙十年來的苦楚。

“那……老奶奶,她的靈魂,現在到底是在哪裏啊?”金閔澤重新打起精神來問。

“你們的定情信物出現,就是她的出現。”老奶奶說。

定情信物的出現?金閔澤腦海中猛然閃過閔元錫脖子上的項鏈。天啊!難道說安美熙的靈魂進入了……

老奶奶漸漸遠走,金閔澤卻再也無法平靜。閔元錫……閔元錫……閔元錫……難道,你的身體裏,住的是美熙的靈魂嗎?

Part 9

時間沒有給金閔澤太多苦惱的機會,整個警局布署了一個月的抓捕行動就啟動了。在線人的情報裏清楚地得出那窩喪心病狂的人販子今天晚上會把兒童轉移出去,所以今天必須一舉成功。

執行任務的警員整裝待發,金閔澤做完最後的檢查,對下屬指示了幾句。看到閔元錫一臉的興奮,他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自從那個老奶奶出現之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去關心閔元錫,呃,關心的範圍都讓其他人覺得他有問題了。

“閔元錫,執行任務要小心點,這次不是普通的抓盜賊。”走過閔元錫旁邊的時候,金閔澤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擔憂,在眾人的噓聲中金閔澤瞪了所有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不僅僅是閔元錫,每個人都要非常小心。現在出發!”

“罪犯已經出現,罪犯已經出現!”對講機中傳來偵查員的聲音,金閔澤帶領著所有的警員朝一個廢棄的倉庫慢慢靠近。

這個倉庫就是人販子的老巢!

今天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金閔澤默默想著,繼續朝前。等大家都靠近倉庫門的時候,停了下來,聽了聽裏麵的動靜,一切都很順利。

比了個準備的手勢,金閔澤一腳踢開了大門。

“不許動!不許動!都舉起手來!”所有警察在槍的掩護下湧入倉庫。

倉庫裏的人販子剛要拿出武器反抗,金閔澤朝天上鳴了一槍,幾個膽小的小嘍囉手一抖把槍扔在了地上,貼著牆蹲下來。倉庫的一角縮著一堆被膠帶粘住嘴的小孩,臉上掛滿淚痕。

所有警員都憤怒了起來,衝著罪犯大聲地嗬斥:“要是誰動,就開槍了!”有幾個拔槍準備攻擊的頭頭已經被手疾眼快的警員製服了。所有的人販子都隻好乖乖地下蹲,繳槍投降。

一切都很順利!太好了!金閔澤開心地想著。但是,一個發現卻讓他瞬間全身發冷——

一個剛才被漏看的人販子正在朝閔元錫悄悄潛過去!

那人販子一定是要挾持閔元錫做人質!此刻再提醒閔元錫已經來不及了……那人販子已經舉起了匕首……

“小心!”突然,金閔澤一聲大吼,朝閔元錫撲了過去,與此同時,金閔澤感覺自己肩膀一陣劇痛,緊接著是旁邊閔元錫的驚叫和其他警員的怒吼。

“前輩!前輩!”金閔澤聽到自己的上方,閔元錫的大喊聲。

還好,閔元錫沒事……閔元錫沒事了……金閔澤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是肩膀的劇痛讓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他隻看到閔元錫脖子上那條項鏈,閃爍著的光芒,金閔澤頭一歪,陷入黑暗中……

“啪嗒”,滿室的黑暗被驅散了些。閉了閉眼,適應了光線後金閔澤才打量著病房。瞄到床邊趴著一個人,金閔澤心裏暖暖的。

閔元錫……難道是閔元錫一直在照顧自己嗎?金閔澤心中一陣感動,千百種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閔元錫漸漸有了不同的感情……那是因為,閔元錫就是美熙啊……

金閔澤的手輕輕撫過閔元錫的頭發,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這回事,那麽,為什麽自己不能夠讓自己接受“閔元錫就是美熙”的事實呢?

他們畢竟是相愛那麽多年的戀人……無論什麽事情,都會了解對方……

“前輩,你醒了?”閔元錫感覺到了金閔澤的撫摸,張開了惺忪的睡眼。看著金閔澤有點發幹的嘴唇說,“我去拿點水給你喝。”望著閔元錫遠去的背影,金閔澤才知道自己對閔元錫有多不舍。

“當當當當!前輩你看!你喜歡嗎?”金閔澤一抬頭,不禁微微震動了一下,眼前閔元錫捧著的花,不正是一束鬱金香嗎?

“警長,這是我最喜歡的花,送給你,希望你能早日康複。”閔元錫微笑著說。

金閔澤的心中湧起無限感歎,沒錯,閔元錫就是安美熙,確定無疑了……

“閔元錫,我們交往吧!”金閔澤拉過閔元錫的手滿目深情。閔元錫不敢置信地看著金閔澤,眼角卻浮現笑意,“什麽嘛,前輩。怎麽可以在醫院說這樣的話。”

“那有什麽關係,重要的是,我是真的喜歡上閔元錫了。”金閔澤看到閔元錫的羞澀大笑出聲,這樣的閔元錫還真的是很可愛啊。

閔元錫看著金閔澤,眼睛中滿滿的都是驚喜。兩人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世界上,再沒有比愛更需要勇氣的事,也沒有比相愛更讓人感覺幸福的事……

“要珍惜重新回來的緣分啊……雖然可能前進的方向有很多困難,但是你一定要堅持你們的真愛……這樣,你才會得到幸福……”

算命老奶奶的話在金閔澤的耳邊響著,金閔澤更緊地握住了閔元錫的手。是的,這次,自己一定要緊緊抓住幸福……

Part 10

“哥,我們一起跳下去,我想跟哥哥看一樣的風景!”閔元錫柔柔地對著自己旁邊的金閔澤說。臉上掛著憧憬的微笑。

此刻,他們倆正站在高高的蹦極台上。在閔元錫的精心照料之下,金閔澤很快恢複了健康,他和閔元錫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在正式出院的一周後,閔元錫說想要去玩期待了很久的蹦極,金閔澤腦子一熱就答應了。於是就跟閔元錫一起站在了蹦極台上。

“我們數到3,一起跳下去。”

“好。”閔元錫抱住金閔澤的胳膊,眼底閃過一絲不舍。

“1——2——”

正當金閔澤打算一躍而下的時候,底下傳來了巨大的喇叭聲。

“金閔澤警長!不要跳!不要跳!”

金閔澤睜開眼睛,往下看了看,森林的空地上居然停著好幾輛警車,自己的下屬拿著喇叭朝自己喊。

突然,一個人從後麵搶走了喇叭,相隔太遠,隻能辨別出是一個女子。

“閔澤哥!你身邊的那個人才是殺人犯啊!”

這個聲音……明明就是美熙的!過去牽手的畫麵像潮水一樣湧向金閔澤眼前。

“美熙……“金閔澤低吟出聲,眼睛澀澀的。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那張臉,因為距離隻看到模糊的輪廓,隻是那個模糊的輪廓就激醒了金閔澤十年來對美熙的思念。

“閔澤哥……”閔元錫抱緊金閔澤的胳膊,眼底寫滿了痛楚。

驀然回神的金閔澤轉頭看向從剛才就一直安靜的閔元錫,腦海裏浮出一個模糊的麵容。下麵的那個是美熙,那閔元錫是誰?

“閔澤哥……我不是美熙姐。”閔元錫突然跪了下去,顫抖地抱緊自己的雙臂。臉色蒼白,“對不起,我騙了閔澤哥。我是炫真啊,哥你記得我嗎?”

金閔澤愣住了,眼前這個人完全看不出半點炫真的影子。當年把炫真關進狗屋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

“想起來了吧,我就是被哥關進狗屋的炫真啊。雖然被狗咬得很疼,臉也被咬爛了,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怪過閔澤哥,因為我是真的很愛哥哥啊!為了哥哥我拿著美熙姐的照片去整形,真的很痛啊,可是為了哥哥我還是堅持了下來。”好像是回憶到恐怖的情節,閔元錫全身都迸發著寒冷的懼意,顫抖著縮成一團。

“為了搶回哥哥,在你當兵的時候,我把美熙姐騙到了郊外,關了她十年。我搶走了她視若生命的項鏈一步步地走向你,終於閔澤哥也愛上我了,盡管隻是把我當做美熙姐的替身,可是我真的很開心。隻要能跟哥哥在一起我就很開心啊!可是,可是美熙姐卻跑出來了,有了她,哥哥一定不會再要我的吧?” 閔元錫站了起來,摸著金閔澤的臉。

“哥哥,知道我為什麽要破壞你跟美熙姐的約會嗎?”閔元錫湊近金閔澤,僵硬地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我愛上哥哥了,不是像哥哥想的那樣喜歡美熙,而是因為哥哥。哥哥是第一個知道我是壞孩子還來摸我頭的男人,那樣的溫度我一輩子都記得。”

金閔澤看著炫真近乎夢囈地說著過去的事情,心裏一個激靈,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閔元錫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惡狠狠地看著地上的美熙,扯出一個淒美的笑容。金閔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閔元錫抱著一起跳了下去。

“哥哥……以後誰也不能分開我們了。”閔元錫目光迷離,抱著金閔澤的手越來越緊。

金閔澤突然醒悟過來,掙紮著試圖推開閔元錫,這一動作激怒了一直處於癡狂狀態的閔元錫,抱著金閔澤的手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剪刀來。

“哥哥,不要動,隻要一下下炫真就能一直跟哥哥一起了。”

金閔澤用力掙開閔元錫的鉗製,用力往旁邊**去。閔元錫看穿金閔澤的想法,晃了晃手中的剪刀:“哥哥,再用力一點,掛住你的繩子可要斷了。”

金閔澤看了一眼掛住自己的繩子,靠近跳台的地方已經被斷開了一半,崩得很緊的繩子有了斷裂跡象。金閔澤絕望地閉上眼睛,對於炫真他隻能說抱歉,因為他的疏忽讓一個孩子變得這樣的瘋狂。腦海裏美熙的麵容越來越清晰,隻是這輩子再也牽不到那雙手了。

“警長你沒事吧?”跳台上傳來巡警關切的聲音。金閔澤睜開眼,看到跳台上有人拽住了繩子一點點地往上拉。得救的喜悅讓金閔澤頓感輕鬆,再次站到跳台上時,閔元錫已經剪斷了懸掛自己的繩子,大喊著金閔澤的名字筆直地墜了下去。

“炫真……”金閔澤撲倒在地,眼淚噴湧而出。心裏的內疚逼得他說不出任何抱歉的話,那個偏執的少年愛了這麽多年,對不起的話說出來隻是侮辱了他的愛情。

被巡警攙扶著走進電梯,金閔澤不敢往下看。炫真最後的笑,一直堅持的愛情讓金閔澤看到了自己的殘忍。如果那一次他能放過那個小男孩,如果他不曾把炫真關進狗屋,如果他能早點發現,那個可愛的孩子也不會這麽死去。

電梯終於到達底樓,剛踏出去後背就被溫柔的擁住,熟悉的香味刺激著鼻黏膜。

“哥哥……”

是期待了十年的聲音,金閔澤淚流滿麵。轉身緊緊抱住美熙,這個錯過了十年的擁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分開……

“好可惜啊!為什麽金閔澤沒有跟炫真在一起呢?”安東熏有些失落地用雙手托著下巴。

趙真廷內心一震,試探性地詢問安東熏:“你沒有覺得兩個男的在一起很奇怪嗎?”

“不會啊!隱藏了十年的愛情……真的很偉大啊!”

“可是社會不會認可的。”

“什麽啊!我怎麽可能喜歡男生?”趙真廷趕快掩飾臉上的尷尬。

“喲!你心裏有鬼哦!我可沒說你喜歡男生……”安東熏像抓住小辮子似的得意地笑,“我隻是想問你是不是瞧不起這樣的感情啦!”

“什麽跟什麽啊!睡了!明天是公司一個月的例會,打瞌睡的話會被社長罵死的!”說著,趙真廷抱著枕頭轉向另一邊,背對著安東熏。

很快,他就聽到了安東熏有節奏的呼吸聲,可是……他滿腦子都是安東熏剛才說的話,怎麽都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