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

永不過期的幸福 小厭

周末,下午我約好要跟秦欽出去的,但是午時一過外麵下起雨,不想出門了,便傳了條簡訊說取消約會,然後爬到**聽了一會兒音樂就睡著了。

感覺自己睡了好久,睡得太多有點迷迷糊糊的,手機的提醒燈一直在一閃一閃。我打開手機看到秦欽之前回的簡訊:不行,出來,我會在你家樓下等你。

簡訊是一點二十分收到,我們原本約兩點整見麵,而現在,三點過七分了。

我拉開窗簾往下望,外麵還在下雨,秦欽撐著黑色的傘站在一棵樹邊,看不清表情,但是站得直挺挺的,像是等待太久變成了雕塑。我趕緊換了衣服,急急忙忙整理了一下,就匆匆下樓了。

“下雨天,你趕過來也挺麻煩的……”我想解釋為什麽要取消約會。

“不麻煩,我發了短信給你,我說了出來的。”他打斷我,語氣很冷。

“呃,我睡著了,醒來後才收到的。”我撓撓頭,很抱歉地笑。

他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開始往前走。我隻有撐著傘跟在他後麵。

雨水滴下來的頻率都一成不變,不慌不忙,不知疲倦,南方的雨季就是這樣,不大不小的雨下個不停。

秦欽走路很認真,不像我,剛走一會兒,褲腿下麵那一截兒已經濕了,貼在腳踝上冰冷的。

“我們這是去哪裏?”

見他不說話,就這樣一直往前走,我跟著他走過了三條街,經過了兩個路口,轉了兩個方向,終於受不了他這樣的沉默,我問起來。

他停下來,轉過頭,眼睛居然紅了,然後走近我,將他的傘舉過來,收起我的傘,一手舉傘一手牽起我,我們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看我,隻是輕輕問:“你累了?”我略微地點了頭,輕得就像沒有動,低著頭咬著嘴唇。我們之間就像是湧動著無數不安的因子,沉默是尷尬,說話也是尷尬。

“是跟著我累了?或者是我們在一起累了?為什麽有話不說出來?你怕說出來我受不了打擊嗎?”他突然停下來,眼圈更紅了,看著我問道。

“不是的。”我急忙回答。

秦欽不愛說話,我們倆單獨相處,他也習慣沉默。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在乎我,甚至有一天用這樣的方式質問我。我心裏掠過慌亂的欣喜,又極力想解釋。

“那張熙宇是什麽?”他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

“是什麽?什麽都不是啊。”我一時也亂了,想解釋卻語言匱乏。

“那你為什麽一個星期都沒有來找我?”

“你說你要去比賽,在那之前沒事都不要去找你的。”

“我那天去你們班,看到你和張熙宇在樓道說話。”

“他是我朋友,我在跟我朋友說話。”

“可是全部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你,你在給他機會!”

秦欽沒等我說話,就一手推開我肩膀,我沒站穩往後一退差點摔倒,他也沒有來扶我,隻是留下冷漠的一句:“顏樂樂,我再也不想見到你。”然後毅然轉身走掉。

雨還在下,我的傘掉在地上,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著他會不會回頭看我一下,可是一直走到他消失在這條街,他也沒有回頭一次。我全身都被淋濕了,覺得這一切都可笑極了:“全部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可你給過我機會嗎?”我也撐起傘轉身離開,突然明白有些人愛的永遠隻有自己。

雨洗刷過的校園,幹淨通透了許多,因為有雨傘的距離,校園裏大喊大叫的聲音也要少一點。還有十分鍾就上課了,大家都行色匆匆地往不同的教學樓裏走。

我往東教學樓看了一眼,秦欽的教室在那裏。那一次之後,他再沒有找過我。我苦笑了一下,還以為他是在乎我才質問我的,可是秦欽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他是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人,不用懷疑他什麽事情做不到。何況在這麽大的學校裏,他想不正麵遇到我,避開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上課的鈴聲響了,我身邊的人都在往教學樓裏跑。我也不能想太多了,收起傘,小步快跑上樓。

大概是陰雨綿延不絕,讓人興致不高。整節英文課,有一半的人倒下睡覺。老師在分析課文中的重點句的語法結構,隻有前排的同學在主語、謂語、賓語地點頭回應,老師也有點力不從心。我在下麵看《飄》的原版小說。

“Home, I'll go home, and I'll think of some way to get him back! 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讀完這句正好下課,一下課班上就喧鬧起來,睡覺的人全醒來了。

“樂樂!”

張熙宇站在教室門口,拿著我的本子衝我揮揮。然後我在幾個女孩狠狠地注視下走出了教室。

“抄完啦?”我奪過我的化學實驗報告。

“對啊,多虧樂樂大美女啊。昨晚抄得我手疼,今天終於交上去了。”他一副得意揚揚的表情。

“那我進去了。”我沒心情理他,剛要走進教室又想起,“等會,張熙宇。”

“嗯?”他愣住。

“以後你別在我們教室門口大聲叫我,行吧?”我很不耐煩地說,然後轉身走。

“呃,樂樂,你先別走。”他拉著我的衣服。

“幹嗎呢?”恐怕跟他一拉一扯,又會引來好多女孩的議論了,我倒是不在乎,可是秦欽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想見我嗎?想到這個我有點難過。

“下午籃球賽,總決賽了,要不要看我拿冠軍?”他一點也不生氣,還是笑著問我。

“沒興趣。”我木訥地搖搖頭,“你們班跟誰比啊?”

“421班啊。”他有點失落。

“嗯?”

是秦欽他們班,秦欽從來不去參加這些活動,而且他馬上要代表學校去參加數學競賽,更加無暇顧及這種文體活動了。但是我突然想看秦欽他們班是怎麽輸的,輸給張熙宇。

“我早想到你不會來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我來。”我朝他眨眨眼。

“嗯?真的?樂樂大美女這麽給麵子。”他一手重重地拍在我肩膀上,真夠分量的。

“下雨天的話就在室內籃球館,雨停了就在外麵。你記得來啊。”他挺開心地走了。

小時候我是在外婆家長大的,玩得最好的小夥伴就是張熙宇,他是寄養在他爺爺家。

那時候院子外麵有廢棄的廠房,和沒人管理自己瘋長的蘆葦。最開心的就是張熙宇去偷他爺爺的錢去買冰棍吃。小時候我叫他小宇哥哥,現在叫他張熙宇。小時候他叫我樂樂,現在還是叫我樂樂。

可能那時候太小,也沒有發覺張熙宇長得好看。現在看來,他又高又帥,笑起來一臉壞,性格陽光開朗。若不是有點帥氣迷人,也不會成為全校女生常常議論的話題吧。

隻是在我眼中,他始終是傻樂傻樂的樣子,是發小或者哥哥,隻限於好朋友,而秦欽是不一樣的。

秦欽是那種很完美又有距離感的人,成績一直是最好,長得很幹淨斯文,標標致致的,標準的書香門第,學生代表發言的時候也從來不說廢話,每句都言簡意賅。他沒有情緒的免冠正麵照,像神一樣的掛在宣傳欄優秀學生的位置上。就算他的個性很低調沉默,可是卻優秀到不得不引人注目。

就算是秦欽這樣的人,也是會因為需要文體加分被迫加入社團的,所以他加入了我們話劇社。當時在排練白雪公主的劇,他不願意花太多時間在排練上,碰巧有個戲份最少,隻在劇目快要結束時才出現的白馬王子,他便理所當然地擔任了王子的角色。

而我演的是公主,我承認那時候我是該有多開心,雖然每次他隻是來搭一兩句台詞,但是就是那一兩秒的眼神交流也可以讓我興奮到睡不著。

終於到了藝術節的晚會,演到最後一幕,王子要吻睡在水晶棺材的公主。這時候秦欽上台,我躺在那裏睜開一點眼睛看到一步步靠近的秦欽,心怦怦地直跳。

秦欽俯下身子,下麵的同學突然開始起哄,本來隻用意思性靠過來,可是秦欽真的吻下來,碰到我的嘴唇軟軟的,那一刻我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當他把我牽出來時,下麵的呐喊聲、起哄聲和旁白我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是害羞又幸福地偷偷看著秦欽,感覺像做夢一樣。

我們的話劇很成功,結束後話劇社的成員們一起吃飯慶祝,大家故意把我和秦欽安排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一直開我們倆的玩笑。我笑著極力地解釋說沒有,可是秦欽隻是附和著笑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我也不知道秦欽是怎樣想的,也許他隻是以玩笑的態度看待這些吧,我也沒有想太多,能跟秦欽一起演話劇,成為大家談笑中的一對,我心裏已經很開心了。吃完飯後,有人又玩笑地說讓秦欽送我回家,沒想到秦欽想都沒想就說好。

一路上,我們隻是走沒有說話,也不覺得尷尬,我心裏很雀躍,可又不能表現出來,表麵還是很文靜的樣子,他時不時對我溫柔地笑一下。很快就到家了,我們在我家樓下的路燈下告別。要走的時候他突然抱我一下,我生怕我怦怦的心跳被他察覺。

“大家都覺得我們在一起很好,你覺得呢?”他問我。我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沉默了幾秒,就慌亂地點頭。

後來想起,我那時候真的是太緊張以至於太倉促,反正我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

那天之後,他會陪我去海邊散步,接受我做的便當,每天打電話幾乎都是我在說話,還有一次在電影院的黑暗中他牽起過我的手。雖然有點微不足道,可我卻記得很清楚。

有時候我很恍惚,對他的感覺到底是喜歡還是羨慕?而這種情感久了就會變成抗拒,太美好的東西或許就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遙遠,不太真實。

他很好,但是我累了。

這天下午還是下雨,我叫上我同桌小珊陪我一起去了籃球館,我們到的時候,看台上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的人已經很多了。我們找了個好視角又不顯眼的地方坐下來。

兩個班的人已經在場上熱身了,紅色的是張熙宇的班,我探著身子認真地找,張熙宇那個笨蛋在哪兒呢?

“哇,你們家秦欽也上?”小珊指著下麵說,聲音大到我四周的人全看著我。

“你小聲點。你家的,才不是我家呢。”我朝她指的地方看到穿白色球衣的秦欽。他怎麽會來呢?秦欽他好像從來沒有打過籃球吧?而且他不是馬上要去參加數學競賽嗎?這個時間剛好在進行賽前培訓啊,他們班竟然在決賽時讓他上場!

“好啊,我家的。”小珊還挺開心的。雖然我腦袋裏好多疑惑,可是心情還是有點激動,還好我來了,要不就看不到秦欽打籃球了,不過千萬不能讓他發現我在這兒。

“樂樂!”我還在愣神的時候,張熙宇躥出來了。“兩個美女都是來給我加油的吧。”說著就將兩個紅色的隊標貼在我和小珊臉上。

“啊,好醜啊。”我把臉上的那個扯下來,然後給小珊臉上又貼了一個。“這樣比較對稱嘛。”現在小珊左右兩邊各一個。

“不行。必須戴上啦,戴了這個的人才是幫我加油的。好了,我得去準備啦。”他說完就又貼了一個在我額頭,然後摸了下我的頭,笑著走了。

“張熙宇真的挺迷人的。”小珊朝著他的背影,發起花癡來。

“我幫你轉達?”我把額頭上的隊標扯下來,貼在手臂上。

“呃,樂樂。你別亂來啊。”小珊抓著我撒嬌,我看著她臉上兩個紅色的隊標,可愛到不行。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秦欽在看我,他對著我的方向,盯著我,表情很糟糕,也許剛才張熙宇過來時,他就發現我了。

我連忙把頭轉到一邊,看其他的人。旁邊其他人應該也很疑惑,為什麽秦欽的女朋友戴著紅色的隊標給張熙宇加油呢?我真的很難去解釋,學校關於我們三個人的傳聞實在太多。我隻是有點害怕秦欽又要加重對我的誤會,那天他生氣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把手臂上的紅色隊標取掉時,張熙宇笑著朝我們揮揮手。小珊馬上在旁邊很用力地擺手回應。

“樂樂,張熙宇在跟我們招手啊。”

“嗯。”最終我沒有取掉手臂上的隊標,而是把它黏得更緊了。

比賽開始了,看到秦欽跟張熙宇握手的時候,我倒吸了一口氣,變得有點緊張。我是來給張熙宇加油的,卻開始擔心秦欽的表現,手心全是汗。因為是總決賽,兩強隊的對抗,比賽一開始就尖叫聲、加油聲不斷。小珊在旁邊一直在給張熙宇加油,我也很認真地在看比賽。

秦欽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多了,聰明的假動作和漂亮的投球,隻是仍然看不出任何情緒,贏了球不會笑,球被搶走也沒有沮喪生氣,冷靜得不像正常人。

相比之下,張熙宇簡直可以用上躥下跳來形容,對方三個人死死地守住他,他還是能衝破防守連續進球,進了球就會露出招牌笑容,跟隊員擊掌,還對著我們這邊做個帥氣小動作,讓小珊在一旁心花怒放的。

“樂樂,你是希望秦欽贏還是張熙宇啊?”小珊蹭蹭發呆的我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隨便吧。”

小珊不說話,對著我詭異地笑,我回敬了一個苦笑。不就是個籃球比賽嗎,也許他們自己也沒有把輸贏放在心上。

“小珊。”

“嗯?”

“秦欽說再也不想見我了。”我說起來心裏還是有點難受。

“啊?你們分手了?”小珊有點驚訝。

“不是分手,我根本沒跟他在一起過。反正我和他什麽都不是了。”

比賽還是在繼續,依然很精彩,可是場上的激烈和觀眾席上的熱鬧,更顯出我的落寞。

“可是,樂樂你還是很幸福啊。”小珊扶著我的肩膀,笑著對我說。

“我哪裏幸福?”

“張熙宇很喜歡你啊。”

“嗯?”我推開小珊,“你們都別亂說啦,我和張熙宇是好朋友,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早跟你說過的啊。“

“樂樂,你有夠傻呢。從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寶貝你啊。”

“那應該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吧。”我也問自己,想起張熙宇平時是怎麽對我的,應該誰都誤會了吧?也許真的他是喜歡我?

“那秦欽看我的眼神呢?”我弱弱地問。

“我覺得他眼睛裏隻有他自己吧。”小珊很無奈地聳聳肩。

比賽快結束了,張熙宇他們班已經領先很多分了,勝負已定。最後一個球,是秦欽的三分,隻是漂亮的進球也改變不了比賽的結果了。吹哨結束,張熙宇和隊員們抱在一起歡呼。小珊都開心地跳起來了。

隔著很遠的距離,秦欽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不懂這一眼的含義,很凝重似乎還帶點仇意。我拖著小珊隻想趕快離開。

出了籃球館,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天色有點暗了,路燈打開了,把地上一攤一攤沒有幹的水照得亮閃閃的。看完球的人群這個時候都擁出門外,議論著剛才的比賽。

張熙宇從人群中擠出來追上我和小珊。“你們怎麽把隊標取下來了,戴著戴著,冠軍的隊標呢。”說著又給我和小珊一人臉上貼了一個,弄得我和小珊哭笑不得。

“張大帥哥,我們給你加油,你才得了冠軍呢,要不要請我們吃夜宵?”小珊調皮地調侃他。

“嘿,樂樂的朋友都這麽聰明嗎,我就是想過來邀請你們倆一起吃飯,和我們隊的人。要不要賞臉?”張熙宇很得意地說,然後抓著我的胳膊,說,“樂樂,去吧。”

突然一個球重重地砸在張熙宇身上,把我和小珊都嚇了一跳。

“你幹什麽?”沒等我和小珊反應過來,張熙宇已經撿起了籃球,向身後的秦欽大聲問。

人群瞬間停下前進,都圍了過來。

“那你幹什麽?”秦欽指著我,“你幹什麽碰她?”

大家突然都盯著我,好像好多箭飛過來。

“我為什麽不能,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張熙宇好像也很生氣,我上去拍拍他被球弄髒的衣服,小聲地問他疼不疼,並且讓他別說了。我害怕把事情鬧大了,想拖著張熙宇走。

可是這時候秦欽突然把我拽到他身邊:“顏樂樂是我女朋友,你給我記住了,別動手動腳的!”他抓得我好疼,我隻想拚命掙脫掉。

“那好,麻煩你對她好一點。別總擺著張臭臉,讓她不開心。”張熙宇在為我憤憤不平。

“我怎麽對我女朋友是我的事……”秦欽還沒有說完,張熙宇一拳揮過去。

人群炸開了鍋,我連忙上去拖住張熙宇,他怒氣還沒有消,我一個人怎麽也攔不住他,這時候小珊把他球隊的人叫過來了,幾個人拉著張熙宇。

秦欽嘴角滲出點血絲,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張熙宇和我們。

我該怎麽辦,秦欽的話讓我實在太心寒了,一點點期許都消磨完了,想起我這些天的忐忑不安覺得好不值得。

教導主任及時趕來了,把秦欽和張熙宇帶走了。人群慢慢散去了,隻是一路上還是不停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我牽著小珊的手,心裏亂得像卷梳裏糾纏的頭發一樣整理不清,淚眼模糊地看著前麵的路,弄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嗎?

和小珊道別後,我一個人來到教導主任辦公室外麵,在轉角處蹲下來,等著他們出來。天已經徹底變黑了,小雨又開始下起來,心裏被所有的事情壓著。我對秦欽應該完全失望了吧?小珊說得對啊,他眼裏隻有他自己,我們用很奇怪的方式在相處,痛苦比快樂多很多,我們彼此都是。再這樣下去,大概我們都會受不了吧?

而張熙宇呢,他處處都保護著我,怕我難過。我之前卻隻看得到秦欽,對張熙宇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每天他都在努力地逗我開心,他心裏有多委屈多難受呢?腦袋裏浮現著他的笑,壞壞的傻傻的,突然覺得好心疼,眼淚一點點地掉下來。

終於有人出來了,是秦欽。

“對不起。”他看著我說道。我連忙站起來,擦掉眼淚,可是突然覺得有好多委屈就湧了上來,眼淚還是不停地掉下來。

“顏樂樂,你別哭。都是我不對。”他伸出手要幫我擦眼淚。

可就在這時候,張熙宇從辦公室裏出來,看見秦欽向我伸過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嘴唇像是徹底死心了,轉身準備走掉。

我連忙推開秦欽,追上去大喊:“熙宇,熙宇……張熙宇……”可我怎麽喊,他的腳步也沒有停下,走的好堅決。

我的小宇哥哥,你不要樂樂了嗎。

學校的處分下來了,張熙宇被記過,而秦欽沒有任何處分,甚至連處分公告上也隻是用“某同學”代替了他的名字。他的照片仍然掛在優秀學生的最顯眼處,這個星期他也會按原計劃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的數學競賽。

公布欄前圍著好多人,我站得遠遠的,不想或者就是不敢聽大家在怎麽議論。看著籃球比賽的冠軍海報貼在處分公告旁邊,顯得那麽微不足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彌補這一切。

那天之後,張熙宇就不理我了,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簡訊。我以為過幾天他會願意聽我的解釋,告訴他我覺得他比秦欽重要,我始終是站在他這邊,可是撥過去的電話已經變成了空號,去他班上找他,他卻把我當隱形人一樣不看我一眼,也不聽我說話就直接走掉,看來他是徹底想離開我的世界了吧?

意外的是,小珊跟張熙宇班上一個男生交往了,那個男生是張熙宇的好朋友。課間和放學之後我便更加形單影隻了,小珊還是會安慰我、關心我,偶爾帶來關於張熙宇的消息,隻是那些無關痛癢的消息聽起來讓人覺得更加陌生。

就這樣,一下子失去了兩個特別重要的人。秦欽再不是那個我迷戀的極致完美少年,而張熙宇也再不是那個擔心我、逗我開心的傻瓜。

我慢慢地梳理好了對他們的感覺——對於秦欽是欽佩和羨慕,就像所有人對太美好的東西都有向往,靠近了卻發現不適合自己。而張熙宇,是突然發現很想去依賴,卻已經失去的,恍然失措,不知道該怎麽爭取。

可是就算心裏有太多空白,生活還是在繼續。我隻好上課用百分之百的認真,作業完成得一絲不苟,看很多書,做好多題,一整天不說話,一首歌播一天來消磨時光。可是到底要用什麽樣的速度去生活,才可以避開想你呢?

我將手機屏幕換成了我和張熙宇小時候的照片。很燦爛的夏天,缺顆門牙的小宇哥哥咧著嘴哈哈地笑,紮著羊角辮的我歪著頭把花裙子展開。

就連做夢都會夢到,我們在蘆葦地裏跑著,還有在那個廢棄廠房裏捉迷藏。小宇哥哥攤開手心,原來是他找了一個下午發現的漂亮石頭。

“樂樂,送給你。長大了,你就嫁給我吧?”

“好啊,那不能隻送石頭,得有鑽石!”

“好的好的,送一個比這個石頭還大的鑽石給樂樂妹妹。”

那時候我們都笑得好開心。

現在樂樂什麽都記起來了,隻是小宇哥哥什麽都忘記了。

為什麽小時候不立個誓言,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能不理彼此呢?

一周之後,秦欽參加完比賽回來了,拿回了全國第一的獎杯。校長和教研室的老師都很高興,在例行的全校大會上大大地表揚了參賽的團隊,還特地把作為主要成員的秦欽著重表揚,言辭溢美到誇張,不免讓人有點反感。

到後來秦欽發表獲獎感言時,掌聲都稀稀落落的,甚至有好事的男生在下麵起哄。校長的臉色有點不大好看,而一旁的秦欽卻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這才是真正的秦欽吧?

相比那天把我丟在雨裏自己走掉的秦欽、眼神仇恨說話狂妄拿籃球砸張熙宇的秦欽、還有在黑暗的樓道裏對我說對不起的秦欽,現在這個遠遠的,站得高高的秦欽,保持著距離感繼續完美著的秦欽,似乎才讓我心裏舒服得多。

學生大會結束後在回教室的路上,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本來要熄滅的議論又因為秦欽的回校重新燃起來。

“小珊,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嗎?”我抓緊小珊的手,小聲地問。

“怎麽會呢。”小珊看著我,搖搖頭,“樂樂,你什麽都沒有做,哪裏會有錯。”

“那……”我欲言又止,懷疑著。

“別想太多了,遲早秦欽會醒悟他的方式是錯的,至於張熙宇他,他也許覺得你是真的喜歡秦欽,自己忍痛退出而已。”

“可是我發現我是對……”

“張熙宇。”小珊沒等我說完就脫口而出,“我每天都在你身邊,我看得出來你對誰才是真正喜歡。可是現在他不願意理你,那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就隻有時間了。”

“嗯。”聽了小珊的話,我突然安心下來,時間如果化解不了,那就隻能埋怨是不夠有緣了吧。

突然覺得平時少根筋的小珊其實看得最清楚,這也許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吧。

放學後,收到秦欽的簡訊:“校門口等我,我想見你。”

我愣了一下,見了該說什麽呢?用不用問他為什麽處分張熙宇的事情是這樣處理的?或者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祝賀他比賽成功?還是……還是不要見麵吧?

可是我走出校門的時候,已經看到秦欽站在那兒等我。突然心裏亂成一團麻,我捏緊手,想著怎麽都要麵對的吧,就走了上去。

是因為一個星期沒有見的原因嗎?竟然從秦欽的臉上看出了害羞和拘謹,我也搓搓手笑了一下。

“你……”

“我……”

沉默了一下,兩個人竟然同時開了口。

“嗬,你先說吧。”他看著我,很尷尬又不自在地笑了一下。

“恭喜你第一名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隻好想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先敷衍一下,緩解這奇怪的氣氛。

“那沒什麽,團隊的榮譽。”好像說到比賽,讓他放鬆了一點。

然後兩個人又是不說話,隻是往前走。傍晚的夕陽把我們兩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你口渴嗎?”走到一家奶茶店門口,秦欽突然問。

“嗯,有一點。”我回答道。

“那你等一下。”秦欽說完就朝奶茶店走去。

當秦欽進奶茶店的時候,碰巧張熙宇跟他的幾個兄弟從裏麵出來,看不到這時候秦欽的表情,隻是張熙宇和跟他一起的人,瞬間那種帶著挑釁和不滿的神情與動作,讓我突然有種恐慌和不安。我也沒法逃避了,他們隨即就看到了門外的我。

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與他對視。我曾經幻想過,也許我們再次正麵交流的時候,能放下所有的猜忌和誤會,可是現在張熙宇的眼神裏隻有三分驚訝七分仇恨。

“熙宇……”我略帶抱歉和膽怯,小聲地喚了一句。

不知道他是聽到了或者沒聽到,總之沒有回應我,隻是很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了。看著他們一群人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心裏又斷裂了什麽,一點希望都不留。有些事怎麽也解釋不清楚,失去的信賴怎麽能說找回來就找得回呢?

“對不起。”秦欽把奶茶遞給我,打斷了我的思緒。

“哦。”我趕緊收起目光,接過奶茶。

“你一直喜歡的是張熙宇,對嗎?”秦欽吸了一口氣,好像在鼓起勇氣似的問我。

“我……不知道。”我心一顫,是嗎?是不是該承認,對秦欽承認,對張熙宇承認,同時也對我自己承認呢?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小心翼翼。但是有一次,我去找你,看到你和張熙宇在說話,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可你笑得好開心。突然覺得那才是你啊,我那時候好羨慕他,為什麽讓你開心的人不是我呢?”秦欽似乎在強壓著哽咽,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我以為我有能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安排自己的情感,並且不會因為感情的事情分心。可是那時候才發現,你對我來說已經很重要了。”

我在一旁握著還溫熱的奶茶,再也忍不住地眼淚掉下來。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明白了,失去的就算得到了也不再是它原來的樣子了,而且我剛才發現,也許我一直都沒有得到過你。因為你跟我一樣,也是後知後覺的人,明明早就依賴了卻不肯承認,到最後發現騙不了自己的時候,才醒悟誰是自己喜歡的那個。”

秦欽說到最後時已經情緒平和許多,他拍拍我的肩,對我笑了笑。我這才發現秦欽笑起來也挺可愛,也許這個才是他沒有任何麵具,不加任何修飾的原本樣子。

我沒有說話。但是一直在點頭。

我對不起秦欽,對他的感情隻有羨慕和敬仰,卻誤以為這是對愛情的崇拜。

我對不起張熙宇,享受著和他在一起的愉快自在,也揮霍了他對我的關心和愛。

我也對不起自己,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覺,愚笨遲鈍到察覺不到自己的內心。

錯過和失去,這些都是對我的懲罰吧?

夜幕降臨,路燈一個一個亮起。跟秦欽告別之後,突然覺得前麵有好長的路要靠自己走,好多事情需要自己麵對,好多人要用心去珍惜。

學校突然撤銷了對張熙宇的處分,取消了原有的公告,公告欄處又一次圍滿了議論紛紛的同學。

走到教室,我坐了下來,看到小珊也很開心的樣子,她大呼學校終於公正了一次。

“聽說是秦欽去教導處跟主任理論,執意撤銷對張熙宇處分的哦。”

“我早說了,秦欽看起來不像那種人!”

後排的兩個同學議論著,我和小珊愣了一下,然後都笑了。看來時間讓秦欽解開了心結,隻是不知道張熙宇什麽時候也能釋懷,來聽下我的解釋呢?我一邊轉著手上的筆,一邊想。

“顏樂樂。有人找你。”

手上的筆掉了下來,我往門口看了一下,是秦欽。

“謝謝你。”我先說道。

“嗯?”他很意外的表情,後來可能意識到我是在說他幫助張熙宇撤銷處分的事,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嗬嗬,那是應該的。”

“對啦,我上次忘記告訴你了,我下個月去美國。”秦欽又說道。

“嗯?美國?”

“嗯,全家都去。”

“移民?”

“嗯。”

“那……以後你都不回來啦?”

“你是不是特願意我不回來啊?”秦欽突然笑了。

“沒有啦,怎麽會。”我吐吐舌頭。

“嗯,應該不回來了……但是不一定啦,也許哪天你在路上碰到我,我告訴你我在那兒待不下去了呢。”

“哈哈,秦欽你什麽時候學會幽默了?”

“大概昨天學會的。”

“哈哈哈……”

秦欽變得開朗多了,就像一個人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裏跳出來,這個全新的他對於我來說卻一點陌生感也沒有,很好相處並且是很自在的快樂。

對於秦欽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到的吧?他從來都是很明確又刻苦的人。我祝福他以後會開心,真正的開心,找到因為他而開心的那個人。

初夏很美好。草地踩起來很鬆軟,雨停後天空還有好看的彩虹。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跟人聊一些沒意義又很開心的話,於是周末我去了外公外婆家。

外婆總是把我吃飯當做很重要的事情,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我愛吃的,一個勁地說我瘦了讓我多吃點。外公總是樂嗬嗬的,吃飯喝點小酒,聽著外婆的嘮叨,不說話隻是笑。好像一直沒有變,跟小時候一樣他們愛著我,我也愛他們,很幸福很溫馨。

吃完飯後,我一個人在院子裏的吊**午休。小時候常常躺在上麵,睡很久後,迷迷糊糊地醒來,然後立馬去找隔壁的小宇哥哥玩。

我現在躺在上麵,看著天上的雲一動也不動,好像時間也停止了,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禁不住笑出聲音。然後閉上眼睛,慢慢地睡著了。

“啊!”突然我的鼻子被誰捏住,我立馬醒過來坐起身,卻看到張熙宇在看著我。

“嗯?”我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張熙宇像以前一樣看著我笑,好久不見的那個熟悉的笑容。

“你一會兒啊一會兒嗯什麽呀?傻樂樂。”張熙宇皺著眉頭很不解的樣子問我。

“我……”

“你隻會啊,嗯,我。每次隻能說一個字呢?哈哈。”

還是曾經的那個張熙宇,嗯,我的小宇哥哥。

“對不起,那次……”我有點欣喜又有點害羞。

“不是的,這些天我不理你,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吧。”張熙宇把話搶過來說。

原來秦欽去找過張熙宇,跟他說了所有的事情。張熙宇和我坐在吊**聊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他是因為希望我和秦欽在一起幸福,所以他才不願意打攪的。那些日子他心裏有多掙紮多難受,直到後來秦欽找他,告訴他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他後,他才突然覺得天空亮了。

我牽著張熙宇的手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不理我。心煩和不安都要告訴我,都不要埋在心裏。不準牽了我就放掉了!”

“嗯!肯定的。”張熙宇突然抱著我,緊緊的,而複得的幸福格外讓人珍惜。

“不過秦欽可真是個大壞蛋啊。”

“什麽?為什麽?”

“因為把你這個大寶貝留下來給我照顧啊。”

“啊,你不樂意啊?”

“啊,別掐別掐,我樂意我樂意。”

“哈哈,這還差不多。”

天空有飛機掠過的白色痕跡,我向著天空揮了揮手。

秦欽,熙宇,我,每個人都要幸福啊。

似水往昔浮流年 七尾比目

1.紙老虎林絡綺同學是許嵩的鐵杆粉絲

林絡綺是許嵩的鐵杆粉絲,從2006年許嵩第一首《七號公園》,到2010年的專輯《尋霧啟示》,林絡綺全都拷貝到MP3裏,每天翻來覆去地聽。

林絡綺頓時就憤怒了,她指著海報上的男生說道:“這男的是誰啊!不知道許嵩是獨一無二的嗎?模仿許嵩,也該先照照鏡子啊!”

林絡綺的話剛說完,在一旁的女生都回過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林絡綺,接著為首的女生走到林絡綺麵前:“這位同學,你憑什麽這麽侮辱明朗?許嵩根本不及我們明朗一個腳指頭好不好?”

女生的話讓林絡綺怒了,居然有人敢說許嵩王子比不上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的腳趾頭!

林絡綺帥氣地把手上的課本往上空一扔,然後提起裙子,抬高右腿,“啪”的一聲,女生的臉和林絡綺的腳尖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完成這一係列動作之後,林絡綺瀟灑地接住了落下來的課本。在一片唏噓聲中,林絡綺吹了吹額前的劉海兒,帥氣離場。

當然,這些隻是林絡綺同學的幻想。事實上,“紙老虎”的林絡綺同學隻是低眉順眼地抱著自己的課本小聲嘟囔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就灰溜溜地跑了。

盡管林絡綺真的學過跆拳道,是沒有達到黑道五段的級別,但是對付這些毛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林絡綺不敢。

林絡綺隻敢在阿魯麵前耀武揚威。

阿魯是和林絡綺一起長大的男孩,他的終極使命就是嘲笑林絡綺、打擊林絡綺、鄙視林絡綺。

“要是幾個女的現在敢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拳腳伺候她們,我就不叫林絡綺!”林絡綺一邊吃著阿魯買來的飯,一邊張牙舞爪。

阿魯看著林絡綺故作威武的樣子笑岔了氣,打擊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林絡綺就一巴掌拍到阿魯頭上:“阿魯!你去弄兩張演唱會的票,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麽牛,讓一群女生都著了他的道!”

如果林絡綺的精力隻能用打了雞血來形容,那麽她的力氣就可以用吃了十罐菠菜罐頭來形容。阿魯齜牙咧嘴地朝林絡綺揮了揮手掌,你能不能輕點啊!

2.你良辰美景,我錦上添花

阿魯在學生會果然沒有白混,他很快弄到了兩張演唱會的票。

演唱會當天,阿魯陪林絡綺一起去禮堂圍觀。能裝下四千人的禮堂此時已經人山人海,林絡綺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麵,她一眼就看見坐在鋼琴旁邊那個叫顧明朗的男生。

林絡綺不得不承認,他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切都不是刻意為之,找不到雕琢的痕跡,精致的輪廓,白皙的皮膚,黑曜石般的眼睛,挺拔的鼻梁,還有帶了點兒小性感的唇。整個人,都宛如是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

台下的女生們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似的鬼哭狼嚎:“顧明朗,我愛你,顧明朗,我愛你!”

可是林絡綺的話剛落音,就聽見台上傳來一曲優美動人的旋律,是林絡綺最喜歡的《天空之城》。他的指尖在琴鍵上遊移,鋼琴就仿佛被注入了魔法,瞬間整個禮堂都彌漫著動聽的旋律。顧明朗成了鎂光燈下萬眾矚目的焦點。

“哼,有什麽了不起。”林絡綺撇了撇嘴,“我們家許嵩還不是又帥又有才!”

林絡綺一邊說一邊翻著白眼,手重重地拍在阿魯身上:“你說是不是!”阿魯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把主持人的目光吸引到這邊,下一秒就聽見台上的主持人說:“那個穿紫色衣服的女生,你能上來一下嗎?有一個互動環節,希望你能參與。”

林絡綺抬頭看見那個女主持人正看著自己,是學校知名度極高的美女學姐,迎新晚會也是她主持的,林絡綺崇拜了她好久。美人關,林絡綺逃不過,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台。

“是這樣,為了考驗我們的顧明朗同學,你隨便唱一首歌,然後顧明朗同學為你伴奏。”漂亮的女主持眨巴著眼睛,不知道此時一個邪惡的念頭正躥進林絡綺的腦海。

顧明朗微笑著看著林絡綺,燦若星辰的眸子讓林絡綺的心有一刻停滯。可是林絡綺還是很快定了定神,接過話筒,開始唱:“乖乖,我的小乖乖,你長得那麽可愛,追你的男生每個都超級厲害,而我還在考慮……”

顧明朗露出一個微笑,這首歌他很熟悉。

可是很快,林絡綺又換了一首:“淩亂的舞步,中回憶的毒,不夜城裏假裝盲目讀心之術……”

顧明朗還是很快跟上了林絡綺的節奏,林絡綺不服氣,後來幹脆一句沒唱完就馬上換另一首歌。然而,顧明朗居然全部都跟上了,而且一點錯誤都沒有!

台下掌聲雷動。林絡綺想為難顧明朗,讓他在他的女粉絲們麵前丟盡顏麵,沒想到反是給顧明朗錦上添花。

3.“第一印象”女生闖禍了

這樣一來,林絡綺和顧明朗算是結了梁子。林絡綺是“第一印象”女生,第一次印象不好,後麵就很難扳回來。所以盡管顧明朗才華橫溢,也漫不過林絡綺倔強的臉。

可是,冤家好像總是路窄。

下午的時候,林絡綺一個人出去閑逛,逛到一家珠寶店的時候,林絡綺相中了一款櫻桃吊墜的項鏈,漂亮的櫻桃紅,熠熠閃亮的光澤,恰到好處的一點綠葉點綴讓林絡綺很中意。

“老板,麻煩把這款項鏈給我看一下。”說話的不是林絡綺,而是顧明朗。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打著領結,好像要去參加什麽重要的儀式。

裝腔作勢。

“不行!”林絡綺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心愛的項鏈就要落入他人之手,急忙阻止。

顧明朗側頭看了看林絡綺,表情由驚訝轉為邪惡:“原來是你啊——”顧明朗頓了頓,勾了勾嘴角,“上次你差點害我在大家麵前出醜,怎樣,這次又想跟我搶項鏈?”

男生的態度讓林絡綺的額頭上浮出三條黑線:“是又怎樣,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說著,林絡綺就拿出錢包要付錢給老板。

“小姐,這個項鏈對我真的很重要,麻煩您就高抬貴手讓給在下行嗎?”顧明朗突然識趣地換了態度。

可是林絡綺還是不依不饒:“不行,你怎麽就篤定它對我不重要?老板,我要了,給我包起來。”

“我出雙倍的價格!”顧明朗見林絡綺軟硬不吃,隻好出撒手鐧。老板笑開了花,直應著“好好好”。

“我出三倍!我要了!”林絡綺說著把錢塞進老板手裏,然後奪過項鏈。

林絡綺沒有得到項鏈,因為項鏈斷了。漂亮的櫻桃吊墜滾落到地上,像一滴鮮紅的血液。林絡綺愣了神。

“老板,把項鏈重新連起來要多久?”顧明朗神色著急。

“要重新拿回廠裏才能連,大概要一個星期吧。”老板回答道。

顧明朗聽了似乎很失望,好看的眉頭緊緊地蹙著,明亮的眼睛瞬間就暗了下來,整個人像一隻泄氣的皮球。

不知道怎麽的,林絡綺的心裏,突然隱隱有些刺痛。

僵持了一會兒,顧明朗從錢包裏拿出錢來遞給老板,又留了電話,跟老板說了一句“修好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便離開。他的眉頭依舊緊緊地蹙著,不是憤怒隻是沮喪。

林絡綺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闖了禍。顧明朗離開時的表情一遍一遍在林絡綺腦海裏回放,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才會那麽失落吧。

4.櫻桃之戀,林絡綺見過迷醉的畫麵

林絡綺確實闖禍了。

生物課上,阿魯流著口水指著雜誌上的漂亮女生對林絡綺說:“林絡綺,你說人與人的差別咋就這麽大呢?你看人家,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再看看你,嘖嘖……差距啊!”

“阿魯,你想死啊!”林絡綺一巴掌拍到阿魯的後腦勺上,然後林絡綺就看見雜誌上阿魯指著的那個女生,她旁邊站著的分明就是顧明朗。

林絡綺把眼神移到他旁邊的女生身上,女生身上的裙子是專門設計的,櫻桃的圖案配上女生甜美的臉,天衣無縫的完美。

唯一的不足的是,女生空落落的脖子。

林絡綺終於明白了顧明朗那麽在意那條項鏈的原因,原來是想為女朋友選上最合適的項鏈來拍照吧?照片的旁邊還寫著幾個大字:櫻桃之戀。

可是這次林絡綺再也沒有把巴掌拍到阿魯的後腦勺上,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老師的驚訝匆忙走出教室。

她知道,此時顧明朗應該在學校的琴室裏練琴。林絡綺隻聽學姐說過一次就記住了,她分不清她會記住是因為嫌惡還是別的什麽。

到了琴室林絡綺才知道自己這樣匆匆闖進去是多麽唐突。

顧明朗正和他的女主角一起練琴。陽光透過玻璃灑進房間,白色的布簾被陽光渲染成橘色,細碎的陽光照在黑色的鋼琴上,光影之間,少年與少女優雅的身姿讓整個空間充滿了恒久和浪漫的味道,連林絡綺都不忍心不陶醉。

不知過了多久,顧明朗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林絡綺,他已經忘記了那天的不愉快,起身向旁邊的女生介紹:“這就是上次跟你說在音樂會上為難我的那位女生。”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林絡綺。”

一旁的女生站起來,禮貌地朝林絡綺點點頭,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臉型,讓林絡綺都快要窒息。

“你好,我叫洛施。”

林絡綺揚了揚手裏的雜誌:“這個,拍得很漂亮呢,”然後對顧明朗說,“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那麽急。”

顧明朗揚了揚眉毛,炯炯的朗目中露出一絲邪氣:“真的要道歉的話,就到洛施的工作室幫忙如何?”

5.你的愛於她是陽光,於我卻如冰刃

“林絡綺,你終於被收監了。”

在聽說林絡綺以後每個周末都要去洛施的工作室,幫忙來補救之前犯下的錯誤的時候,阿魯仰天大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再說,我不帶你去看你的洛施女神了!”林絡綺威脅阿魯,他立馬變成了溫順可人的走狗樣,趕緊說道,“絡綺我幫你拎包。”

林絡綺滿意地拍拍阿魯的肩膀,朝著顧明朗寫的地址走去。

這是一棟正規的寫字樓,16層。暖色調的工作室顯得十分溫馨,牆壁上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但最多的是穿著美麗服裝的模特兒。

此時洛施正在專心地修正一件藍色襯衣袖口的不足,見林絡綺和阿魯走進來笑著招呼,便又忙了起來。

原來洛施竟然是服裝設計師。林絡綺忍不住驚歎,年紀輕輕便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設計的衣服上了時尚雜誌,而且自己又漂亮到可以做模特。這樣的優秀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媲及的。

阿魯趕緊跑到洛施麵前獻殷勤去了,林絡綺無趣地四處打量,就看見了那套櫻桃圖案的裙子。雪紡料子的裙子,櫻桃色彩濃淡適宜,長短比例都恰到好處,腰間璀璨的紅色水晶石畫龍點睛般讓整件裙子顯得華美無比。

“那可不?”顧明朗故作嬌嗔的聲音讓旁邊的阿魯作嘔,但林絡綺感覺自己的心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絡綺你別理他。”洛施回頭,眸子裏好像有流星。如此精致的女生,無論一顰一笑都讓人醉心,就算是微微生氣也賞心悅目。

“那我去給大家買盒飯吧?”林絡綺說著又拉阿魯,“走啦,我們一起。”

阿魯已經被洛施迷得七葷八素,半步也挪不開腳。林絡綺無奈,隻好一個人去。剛走到電梯口,顧明朗就跟了上來。林絡綺頓時愉悅起來,顧明朗要陪她一起去買盒飯呢。

“林絡綺,洛施不吃盒飯的,我去買。你們要什麽,我一起買吧。”可是顧明朗張口,卻說了這樣一句話。

林絡綺臉上剛要綻開的笑容停滯了,表情尷尬不已。但瞬間,林絡綺又換了一副厭惡的臉色,不吃盒飯,真矯情。

可是,林絡綺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好像有刀尖在遊刃,若即若離的疼痛感讓林絡綺忍不住唏噓。

顧明朗,你的愛於她是陽光,於我卻如冰刃。你可知,你們太過明媚耀眼的愛情,傷了很多人。

6.有守門員還能進球呢,有女朋友算什麽

完了,林絡綺躺在**想。

她喜歡上顧明朗了,這讓林絡綺覺得羞憤又惱怒。她怎麽可以喜歡一個有女朋友的男生?

“球進了!”寢室裏一群看世界杯的女生歡呼起來,然後林絡綺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啊!有守門員還能進球呢,有女朋友算什麽,上!”

再次看見洛施的時候,林絡綺不再同以前一樣小心翼翼,把自己放在仰慕者的位置。最近洛施很忙,在準備參加服裝設計的比賽,每天都忙著畫設計圖紙。這樣一來,林絡綺基本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

可是顧明朗不依不饒,對她強調:“林絡綺,再忙你也得來,必須來,一定要來!知道嗎?”

林絡綺表麵上翻著白眼,可心裏樂開了花,當然要來,不來怎麽追你?

阿魯最近報了一個培訓班,周末不再每天纏著林絡綺一起來工作室,而是坐公交車到幾站路外的C大去學習。

聽阿魯說,洛施說隻要他拿下服裝設計師的證書,洛施就會跟他在一起。林絡綺聽說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洛施和顧明朗是一對,人家這不過是在婉言拒絕你,但林絡綺還是沒有把打擊的話說出口。

空閑的時候,顧明朗總是捉弄林絡綺,一會兒讓她端茶倒水,一會兒讓她打掃衛生。林絡綺活生生成了顧明朗的小保姆。但是顧明朗有時也會在洛施瞪他一眼、嫌他吵的時候,拉著林絡綺去外麵看一場電影,或者去附近的遊戲城打一兩個小時電玩。

顧明朗不經意地相送,卻讓林絡綺如獲至寶。

她穿著顧明朗送的情侶裝跟阿魯炫耀,阿魯齜牙咧嘴地說:“小丫頭,要小心啊,顧明朗可是顆恒星,圍繞在他身邊的小行星太多了。”

林絡綺一巴掌拍到阿魯的後腦勺上:“你說什麽呢,隻是這個衣服正好合適我穿,而且是我們一起贏的,顧明朗才給我的啦。”

可是林絡綺真希望她是顧明朗身邊一隻小小的燕雀,即便不起眼也可以時刻在他身旁。然而顧明朗的注意力從來都隻在洛施身上。

顧明朗每天都記得按時買好吃的給洛施送回去,菜、湯、飯,一樣不少。即便他和林絡綺玩得再高興,隻要到點了,顧明朗立馬就收手打道回府。

林絡綺這樣說給阿魯聽,阿魯非但不安慰反而揶揄她:“嘖嘖,林絡綺,你眼睛裏就寫著羨慕呀,要不我也假裝給你買幾次飯?”

阿魯的眼睛活生生就寫著玩笑兩個字,林絡綺又一巴掌拍到阿魯的後腦勺上:“除了許嵩,誰的飯我也不吃。”

可是其實,林絡綺真想有一天顧明朗能專門替她一個人買一次飯。

7.想你的感覺太甜蜜,會蛀牙

林絡綺的心願很快得以實現。因為她生病了,躺在**病懨懨的沒有絲毫力氣,一張小臉毫無生氣,嘴唇幹得發裂,連室友看了都心疼。

以前這個時候,阿魯總是不顧女生宿舍樓下生活老師的阻撓,直接奔進林絡綺的宿舍,送上藥,奉上可口的飯菜。

但是現在阿魯不在,這次來的人是顧明朗,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聽來林絡綺生病的消息就跑來了。

顧明朗進女生寢室比阿魯容易多了,頂著那張臉招搖撞騙,連宿舍阿姨都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當顧明朗走進寢室的時候,室友們先是一陣驚訝,隨後尖叫起來。

隻有林絡綺,故作矜持地躺在**不說話。顧明朗把一菜一湯放在林絡綺的桌子上,一邊拿出溫度計讓林絡綺量量體溫。

林絡綺聽話地接過溫度計,一量,39℃。

“林絡綺你想死啊?”顧明朗從林絡綺的衣櫃裏拿了一件衣服,把她給裹起來,然後扛了出去。

在樓底下,林絡綺看見那個四十多歲的歐巴桑向她投來憎恨的目光,林絡綺心想:完了,以後這更年期女人一定不會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顧明朗的背那麽寬,那麽厚,好溫暖,好安全。

其實顧明朗之所以這麽上心,是因為林絡綺會感冒完全是因為他。哦不,為了他的女朋友洛施。

顧明朗隻跟林絡綺提過一次,洛施買不到彩鉛筆了,她隻用那個牌子的,可是周圍的店鋪好像約好了一樣,都缺貨。沒有彩鉛筆,洛施怎麽畫設計圖啊。

沒辦法,林絡綺隻好在中途下了車,屋漏偏逢連夜雨,天公也捉弄林絡綺似的下起了雨。等到林絡綺把一盒彩鉛筆放到顧明朗手裏的時候,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此時林絡綺看著身邊的顧明朗心想,苦肉計是值得的。是的,林絡綺撒了謊,其實她還剩了錢,她隻是想用小小城府,來換取顧明朗的關注。

顧明朗罵著林絡綺白癡,可是林絡綺心裏依舊甜絲絲的。晚上,林絡綺躺在**想著白天顧明朗著急的神色,笑出了聲。

她起身,在便利貼上寫道:想你的感覺太甜蜜,會蛀牙。

8.幸福很簡單,簡單到時間一衝就散

但39℃感冒換來的幸福卻如履薄冰。

病好後不久,在工作室裏,顧明朗正對著林絡綺大發雷霆。洛施的設計圖紙被神經大條的林絡綺潑了墨。鮮明的色調一下子被黑色覆蓋,中間鮮紅的一片像一張血盆大口,對著林絡綺露出諷刺的笑。

“我,我,我會幫洛施重新……”林絡綺支吾著,語氣裏已經帶著若有若無的哭腔,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惡狠狠的顧明朗,像一隻憤怒的狼。

“重新,怎麽重新,你知不知道洛施她……”顧明朗沒有說話就被洛施打斷了,善良的女孩眉心微鎖,但還是笑著安慰林絡綺,“沒事的,自己畫過的,再畫一張很容易的。”

“對不起。”林絡綺說完就跑出了工作室。

關上門的時候,林絡綺看見顧明朗瞥了她一眼,眼神裏依舊是不滿和憤怒。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像沒有關緊的水龍頭。

許久林絡綺才忍住哭,打電話叫阿魯出來陪她去唱歌。阿魯這次出奇地乖,像得了聖旨似的,十分鍾後就出現在包房裏。

林絡綺點了許嵩的《情侶裝》,今天她還穿著顧明朗送的情侶裝,顧明朗也穿了。早上看見顧明朗的時候,林絡綺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可似乎,顧明朗同時又用他對林絡綺的大發雷霆,來表示了他對洛施的忠誠。

“不是穿上情侶裝就可以裝情侶,不是小心翼翼就能演好這場電影,不是穿上情侶裝就可以裝情侶,不是模仿你的習慣就離你更近……”許嵩好聽的腔調,此刻如同一劑毒藥,讓林絡綺肝腸寸斷。

林絡綺沒有哭,她隻覺得眼睛幹澀,一滴淚也掉不出來。阿魯在林絡綺旁邊沒有說話,隻是跟著屏幕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情侶裝》。

唱著唱著,阿魯突然問林絡綺:“你說,如果一件事隻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會成功嗎?”阿魯的臉上明滅著悲傷因子,與平日的他截然不同。

曲子不斷地重複,林絡綺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她和顧明朗不現實地接近,提醒自己,她怎樣也比不過顧明朗的洛施。

之前的幸福好像是一場黃粱美夢,醒了便沒有了。也許,幸福真的很簡單,簡單到時間一衝就散。

9.顧明朗先生樂意變成腦震**

林絡綺再也沒有去過工作室,隻是從阿魯那裏聽來消息說,洛施已經重新再畫了張設計圖,現在已經開始做衣服準備比賽了。

那樣顧明朗就放心了吧。林絡綺心想,滋味萬千。

輪到比賽那天,林絡綺還是忍不住看了直播。她從阿魯口中得知,比賽將會在本地頻道同步播出,林絡綺打開電視,就看見穿著妖冶的紅色旗袍的洛施。

大膽的設計,張揚的紅,讓伸展台上的洛施如同一個會蠱惑人心的妖精。連林絡綺也著了迷。這樣的洛施,注定是要站在最矚目的位置上,隻有顧明朗才能配得上。

林絡綺看著洛施頸項間那串櫻桃項鏈,欲滴的鮮紅色和旗袍同樣的般配,顧明朗終於替他的女神戴起了這串項鏈。

洛施成了當天最閃耀的明星,理所當然地獲得了第一名的桂冠。林絡綺給在現場看洛施比賽的阿魯打電話:“替我祝賀洛施。”

卻聽見電話那邊的阿魯著急又心疼的聲音:“洛施的病發作了,現在去醫院!”

掛了電話,林絡綺震驚半晌才急忙打了車去醫院。林絡綺不太想進去,她怕看見顧明朗臉上的著急是自己當初生病時的千萬倍。

可是她推開病房的門,沒想到看見阿魯握著洛施的手,洛施蒼白著臉看著阿魯,卻笑靨如花。

“阿魯,你……”顧明朗不在,林絡綺吃驚地看著阿魯和洛施。

阿魯嘿嘿地笑:“洛施已經同意做手術了,為了我!本來洛施說成功率不高不願意做,但是為了我,洛施願意拚一次哦。”阿魯拍了拍胸脯,得意極了。

林絡綺這才知道了他們的故事。原來洛施和顧明朗並不是一對,隻是像她和阿魯這樣的好朋友。林絡綺想到了之前洛施蒼白的臉,想到了顧明朗每天都會按時送飯,注意她的營養均衡,現在想起來,確實像是在照顧病人。

“所以,你那天在歌廳裏問的什麽百分之五十就是指洛施手術的成功幾率啊?”林絡綺如醍醐灌頂。

阿魯點點頭:“那天是洛施告訴我她生病卻不願意動手術,做完這次比賽她就準備去麗江度過餘下的日子,因為手術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五十……”說到這裏,阿魯眼睛裏又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所以,絡綺,你和明朗,有很大機會呢。”病**的洛施微微一笑對林絡綺說。

阿魯說這話時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常常被林絡綺拍的後腦勺。

林絡綺白了阿魯一眼:“你脆弱你脆弱,大老爺們兒裝什麽小家碧玉啊,小女子身嬌體弱,打你就跟撓癢癢似的,還腦震**……”

“得了吧,大力水手,誰跟你談戀愛誰腦震**!”

就在這時,顧明朗推門而入,逆光下他的輪廓無比精致,薄薄的唇輕輕勾起,挑了挑兩道劍眉說:“是嗎?那我倒樂意變成腦震**。”

10.你若化成風,我幻化成雨,守護你身邊

顧明朗的話跟蜜一樣甜,可林絡綺卻驕傲地推開病房的門離開了。誰讓他那天那麽凶的!

“林絡綺,你別走那麽快,我說的是真的啦!”顧明朗跟在後麵,著急地解釋著。

“我跟洛施從來都沒有在戀愛啊,我跟洛施的性質就跟你和阿魯是一樣的,我都不計較你和阿魯,你幹嗎這麽小氣計較我和洛施啊。”

“而且,洛施這次比賽真的很重要,因為她說這是她最後一次比賽,她得了病,手術治好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十,我當時真的太著急了……”

“你看這個項鏈,我還多給你也買了一條,準備洛施比賽完就向你道歉的,比她的那條還精致漂亮昂貴啊。絡綺,對不起對不起嘛,我以後一定不對你發火,一定小心翼翼照顧你嗬護你,我錯了啊,絡綺……”

林絡綺還是不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可是走到廣場的時候,林絡綺沒有再聽見顧明朗的聲音,她回過頭,發現顧明朗不見了。林絡綺氣得跺腳:“顧明朗你這個笨蛋,你就不能多哄哄我啊!”

然後,林絡綺聽見顧明朗的聲音從廣場中央傳來,在新搭建的舞台上,顧明朗搶了正邊唱邊跳很樂嗬的小朋友的麥克風,廣場裏的人都看著他,小朋友訕訕的樣子讓林絡綺笑出了聲。

隻聽見顧明朗在唱:“乖乖,我的小乖乖,你長得那麽可愛,追你的男生每個都超級厲害……”

林絡綺看著台上的顧明朗,他臉上是滿滿的笑意,看著林絡綺,一臉的寵溺。那笑容真有感染力,讓林絡綺也不自覺地笑彎了嘴角。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林絡綺都沒有想過,還有比現在更幸福的時刻嗎?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

林絡綺走上舞台跟著顧明朗唱起後麵的歌:“你若化成風,我幻化成雨,守護你身邊,一笑為紅顏,你若化成風,我幻化成雨,愛鎖在眉間,似水往昔浮流年。”

廣場上空回**著林絡綺和顧明朗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的女聲和男聲,更像是在吟唱愛的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