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我不見了，你還會不會記得我？
1
“咄咄咄咄……”
咦？外麵是什麽聲音啊？
好吵哦，人家要睡覺啦！
昨天晚上都沒有睡著……一直到太陽公公都出來了，才閉上眼睛……
我拿被子蓋住耳朵，企圖擋住那煩人的聲音。
“噓……你要乖乖哦，不要吵到小芮睡覺！”另一個聲音這樣說。
嗯嗯，對的對的，不要吵到小芮睡覺！小芮好困哦……我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著。
“咄咄咄咄……”
“不要再啄門！都讓你小聲了啊！”
是啊！都說了我在睡覺啦！
不過好像並沒有用，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咄咄咄咄……”
到底是誰啊！是誰大清早就在人家門口吵鬧啊！還不聽勸阻！不是有另外一個聲音叫他不要吵了嗎？
我生氣地打開門，瞪大了惺忪的睡眼，正要狠狠地給外麵的人一個白眼，結果……
“啊？白雪？”
沒錯！在我麵前的，就是那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比我柯小芮還要聰明一點點的……白雪！
“可是，白雪你在這裏幹什麽啊？”我納悶的撓了撓頭。
“小、小芮……”我的睡衣衣角被輕輕地扯了扯，有個聲音在下麵怯怯地叫著我。
我揉著迷糊的眼睛低下頭……
“宮野辰！你這家夥！怎麽蹲在這裏！”我驚訝地瞪著眼前蹲在地上的人，“快起來啦！”
“辰辰在等小芮哦！”他突然對我燦爛一笑。
他穿著雪白的襯衫，幹淨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天氣明媚得像要歌唱，而他在陽光下露出可愛的小酒窩，閃亮的讓我還在迷糊的眼睛瞬間清醒……
“辰辰很乖對不對？辰辰一直等在這裏呢，就知道小芮會出來看辰辰的！”這家夥繼續放出無敵可愛的表情。
“一點兒也不乖好嗎！”我隻覺得鼻子一酸，這些天的擔心和委屈全部湧上來，“笨蛋宮野辰！你到哪裏去了！”
“啊？我嚇到小芮了嗎？”他困惑的撓了撓腦袋。
“我才沒有被你嚇到！”我朝著他大吼，用力的打算關上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小芮！哎！小芮你不要關門啦！”這家夥在外麵大叫著，伸出手從門縫裏攔住我要關上的門，“哎呀！痛痛痛！”
這個笨蛋！
我匆匆忙忙的又把門打開，可是這家夥已經被門夾住了手，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瞬間出現幾道紅痕。
“你這個大笨蛋！”我又生氣又心疼，忍不住大聲罵他。
他卻傻傻地笑起來：“小芮不要生氣啦！”
我實在是狠不下心再把門關上，沒好氣地問他：“你幹什麽大清早帶著白雪來我這裏打擾我睡覺啊！”
“辰辰才沒有吵小芮睡覺！”他委屈的反駁，“是白雪一直啄小芮的門，而且辰辰都告訴她不許啄了……可是她不聽……”
所以你就不要帶她來啊！我氣呼呼地想，不過，似乎有哪裏不對……
等一下！辰辰？
我立馬拉起蹲在地上的那個家夥，他正捧著臉傻傻地望著我，我瞪著他：“你是誰？”
“咦，小芮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辰辰呀！”
果然！
他叫我小芮，叫自己辰辰！
如果是宮野辰的話，他一定會稱呼我為麻煩精和怪力女什麽的！而且，宮野辰怎麽可能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
原來是出現了第二人格的宮野辰！他現在的心智估計和小時候沒有什麽差別……
不過，為什麽他會這麽早就蹲在我公寓的門口，還忽然變成辰辰？不是隻有在漆黑的狹小空間，他才會出現辰辰的人格嗎？
我看看頭頂上閃亮的太陽公公，現在可是大白天啊！
“小芮……”這家夥又軟軟地叫了我一聲。
“幹什麽啊？”我繼續沒好氣地說。
“小芮……”這家夥開始眨巴眨巴他黑黢黢的大眼睛，滿眼的委屈，“我會說白雪的啦！我和白雪都會乖乖的啦！小芮不要不理我們好不好……”
“我沒有不理你啦！要是不理你還跟你在門口扯半天啊！”我搖頭。
下一刻我就感覺自己被一個軟軟的東西撲住了！耳邊是辰辰快樂的聲音：“小芮沒有不理辰辰！小芮沒有不理辰辰！辰辰最喜歡小芮啦！”說完“啵”的一聲，在我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摸著臉上殘留的口水印，我隻覺得滿頭的汗都刷刷刷地在往下流，臉卻不爭氣的熱了起來。
“不過……”我實在扯不下這個掛在我身上像樹袋熊一樣的家夥，隻好任由他抱著，“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啊？怎麽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問語薰，語薰也沒有告訴我……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啊！”
“哇！天上有飛機！”他忽然指著藍藍的天空說。
“飛機有什麽好奇怪的……”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碧藍的天空萬裏無雲，一片寂靜，“哪裏有飛機啊？”
“在那裏啦！”他還一個勁兒地往天上指。
我決定不跟他瞎扯，繼續問煩惱了我好多天的擔心：“喂，問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裏了啊？’
“啊！有老鷹！”辰辰又指著天上，接著對白雪說，“看，肯定是你朋友吧？”
我感覺後腦勺落下了一滴巨大的冷汗，而白雪也不願意配合他，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嫌棄地提著它的小爪子朝邊上走了兩步，明顯是要和她那個傻乎乎的主人拉開距離。
他現在這個樣子，擺明了是不想回答我的話，在岔開話題！
我狠狠地瞪著麵前這個家夥！
到底我是因為什麽才覺得他單純可愛的？明明是這麽狡猾的家夥！
“小芮……”辰辰拉了拉我的衣角。
“別叫我！”我生氣地從他手裏搶回我的衣角，“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對不對？你連告訴我去哪裏都不願意！”
“不是的不是的！”辰辰有些慌張，“我沒有想騙小芮，是阿辰不讓我說……”
“是嗎？所以宮野辰那個家夥其實根本不喜歡我！”我朝著他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這幾天我一直以為你出事了，可是你們呢！一切都瞞著我！”
“小芮……”
“我擔心死了……語薰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我的聲音漸漸哽咽，想起這麽多天的擔憂，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
“小芮，不要哭……”
“你走開！”我推了眼前這個家夥一把，根本不想繼續聽他說話，“其實你們根本不喜歡我！隻是覺得我有趣很好玩而已！”
“不……不是的……”
“騙子！”我朝著他大吼，一把抹掉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嗚嗚嗚，都是騙子，大騙子！我氣呼呼地坐在我的小**，對於外麵辰辰的呼喚根本不想去理會。
哼，我才不要理這個惡劣的家夥！宮野辰是個大騙子！辰辰就是幫凶！
“小芮小芮！快開門啊小芮！”
哼！我是不會開的！
“小芮，不要不理辰辰啦！”
就是不想理你！騙子！
“辰辰好久沒看到小芮，好想好想小芮呢！小芮開開門好不好？”
不管這家夥在外麵怎麽叫喊，我就告訴自己千萬千萬不要心軟！我是絕對不會開門的！在他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
哼！
我氣呼呼地喘著氣，一邊嚴肅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心軟，一邊卻發現外麵漸漸聲小了，隨即慢慢安靜下來。
咦，這家夥平常不是很黏人的嗎？今天怎麽這麽反常啊……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我想了想，還是走到門口，悄悄地打開一條門縫……
好像沒什麽動靜……
我猛地打開門，果然，外麵空****的，非常安靜，沒有辰辰，也沒有白雪，除了公寓對著的樓道口，什麽都沒有！
這個惡劣的家夥！居然走了！
沒錯！他很惡劣！他居然就這麽走了！
我轉身抓起**躺著的毛絨熊，還是上次我和宮野辰一起拿到的獎品，可是現在在我眼裏，它和幫我得到它的人一樣惡劣！
“打你打你打你！”我開始把氣都發泄在這個家夥身上，“狗屁宮野辰！笨蛋宮野辰！騙子！大騙子！還說什麽喜歡我！都是騙人的！安學長說得沒有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這個家夥去哪裏了？嗯？去哪裏了？”
我抓起它不停地搖晃：“為什麽不能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笨蛋！大笨蛋！還不如安學長！安學長都說他很喜歡我！很喜歡！哼！早知道我就喜歡安學長去了！才不要喜歡你呢！宮野辰，你這個大騙子！”
“你說什麽！明澤說他喜歡你？”宮野辰，哦不，是辰辰，忽然從旁邊跳出來，一臉怒氣的出現在門口，而我剛剛開門去看門外的時候，回來忘記帶上公寓的門了，現在宮野辰就站在門口，對著房間裏的我，氣鼓鼓地質問著。
“啊啊啊，你怎麽在那裏！你不是走了嗎？”我被他忽然冒出來給嚇得不輕。
“辰辰隻是躲在牆邊！”辰辰大聲說，“辰辰很想很想小芮，所以偷偷跑來見小芮了！可是小芮還說不要辰辰了，想和明澤在一起！”
我根本沒有說過想和安明澤學長在一起好不好！這家夥，不要隨便改動別人的話！
可是我現在顧不上解釋這個了，隻是對著他吼著：“你根本不想我！要是想我，怎麽消失那麽久都沒有一點兒消息呢！”
“小芮是在擔心我嗎？”辰辰小聲地問，大大的眼睛裏因為驚喜閃爍著光芒。
“才不是！”我嘴硬著說，我現在可是在跟他生氣啊！我才不承認我是真的很擔心呢！
“還說不是擔心辰辰，你剛剛還抱著辰辰哭了呢！”
“我才沒有！”我拒絕承認，大聲地否決他的話，“我才不會擔心你！”
忽然房間裏安靜下來，辰辰聽了我的話似乎很受傷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不是真的，可是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最後，辰辰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小芮……如果，如果辰辰不見了，阿辰也不見了，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小芮會不會擔心呢？會不會去找辰辰？”
“不會！”我想也不想就回答，“我才不要想你這個家夥！”
“是嗎？”辰辰忽然垂下眼，整個人都蔫了一樣，臉上滿滿都是失落，有點兒茫然地說，“辰辰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麽？知道我有多生氣嗎？
“小芮，辰辰很喜歡很喜歡小芮哦。所以，如果有一天辰辰真的不見了，也希望小芮千萬不要忘記辰辰。”辰辰摸摸白雪的羽毛，帶著它轉身走了。
什、什麽啊！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用力搖搖頭，甩開腦海裏一陣陣的不安，強壓下想追過去的衝動。
笨蛋柯小芮，被他騙了還想追上去嗎？我在心裏狠狠地罵自己。
可是，為什麽那個家夥離開的背影，那麽落寞，那麽孤獨呢？
2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讓我發現有些不對勁，連續很多天，不光宮野辰不再出現在校園裏，連語薰也幾乎不怎麽來上課了，公寓更是很久都沒有回來過，連追隨宮野辰花癡的女生們也漸漸發現不對……
“辰殿下最近都沒有來上課呢！”
“嗯嗯，語薰也沒有來呢！”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每天看不到辰殿下，讓人好不安哦……”
雖然我沒有跟她們一樣花癡宮野辰，可是我的確能夠理解她們的感覺，每天都看不到那個惡劣的家夥，真的讓人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
而這個家夥忽然有一種從大家生活裏消失的感覺，我問過以前和他關係最好的關治也，他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在哪裏，而唯一知道宮野辰下落的語薰，又根本找不到人……
而且那天……那個家夥在公寓門口說的話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他究竟是為什麽會問出那樣的話呢？
“如果，如果辰辰不見了，阿辰也不見了，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小芮會不會擔心呢？會不會去找辰辰？”
而我當時，居然非常絕對的回答他——
不會！
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我簡直想坐時光機回到那天的那個場景，狠狠地打那時候的自己一頓！
可是其實當時我多想追上去，對那個家夥說：“會的！我一定會發瘋的找你……”
“你聽說了沒？辰殿下好像要退學啊！”
“你也聽說了啊！”
什麽！退學？我豎起耳朵，聽著路邊的女生議論。
天啊，宮野辰要退學？
為什麽？難道是因為那天我和他吵架了嗎？
不、不可能，他才不會因為我跟他吵架就退學！那是發生了別的什麽事情嗎？
“聽說是有特殊原因！現在已經在教導主任那裏辦理手續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的心裏越來越不安，漫無目的的在走廊上亂竄。
“哎呀！”因為想得太入神，我不小心撞上迎麵走來的同學，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咦，林瑞雪？”
“哼！”林瑞雪看見我非常不滿，“你走路都不知道看前麵嗎？”
“那個，對不起哦……”
“對不起？柯小芮，你不要假惺惺地道歉了！”林瑞雪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現在就要轉學了，你開心了吧？”
開心，我開心什麽啊？
“你怎麽突然轉學了啊？”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覺得我還可以在學校繼續上學嗎？”林瑞雪眼神裏透出凶狠的光，“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關我什麽事情？明明是你自己做了那麽多錯事！”我有些莫名其妙。
“別以為有辰殿下護著你，就很了不起！”她朝我走近一步，惡狠狠地指著我，“憑什麽！我哪裏比不上你了！我明明比你漂亮！可是為什麽你其他的都比我強！”
“啊？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有點兒不明白林瑞雪到底想幹什麽。
“從小到大你成績就比我好！後來好不容易家裏有錢了，我可以超越你，去你去不了的貴族學校！”林瑞雪眼睛都紅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救了辰殿下的人是你不是我！為什麽連櫻野學院你也要來跟我搶！”
“搶什麽啊！”我受不了的反駁她，“櫻野學院不是你家的也不是我家的啊！有什麽好搶的！”
“哼，你別裝傻了，還不是因為你，辰殿下才會去調出那些監控記錄，讓我名譽掃地不得不轉學！你以為你真的很厲害嗎？”林瑞雪滿臉憤恨地看著我，“別傻了，哪一次你不是因為辰殿下才能贏的！你的賽馬也是辰殿下教的吧？連音樂劇也是，已經讓你去畫布幕了，他居然還願意去幫你！辰殿下以前最不喜歡參加活動了，音樂劇他根本理都不會理，可是你去找他一下，他居然就答應了！”
林瑞雪很生氣，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話，可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突然想起來，原來宮野辰幫過我那麽多回……
而且不止這些，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哼，他居然還為了你去調動監控錄像，在學院禮堂播放來向學院董事會施壓！”林瑞雪咬牙切齒，“如果不是辰殿下，你早就被我趕出去了！以你這種窮人級別的家庭，根本不可能付得起櫻野學院高昂的學費吧！”
“喂！你和我還不是一樣！”不要太囂張！
林瑞雪狠狠地瞪著我，“柯小芮，你有什麽好的！不就是當年救過他嗎？誰知道他一個小乞丐，卻有那麽強的背景！如果我知道他生活在那麽厲害的家庭裏，我也會救他的！”
“你在說什麽！”我覺得被林瑞雪這臭丫頭狠狠地侮辱了，“我根本不是因為他家裏有錢才救他的！我隻是覺得他很可憐！他隻有一個人，那麽孤獨，而那個時候你們總是會去欺負他！”
我是真的生氣了，小時候的記憶一點點湧上腦海：“你們對他那麽凶！以前他總是躲在公園後門的小樹旁邊，可是你們總是把他拽出來，用泥巴砸他！那時候他那麽小！可是你們還欺負他！”
“我……”林瑞雪被我生氣的眼神給嚇到，語氣情不自禁地低了下來，“我那時候也很小，不懂事啊……”
“可是他卻弄錯了是誰救了他！他以為是你，所以給了你那麽多幫助！”我想起那時候宮野辰對語薰的解釋，“然而你居然那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你小時候是怎麽欺負他的！”
“誰會送上門的錢都不要啊！”林瑞雪為自己辯解，“我又不是傻瓜！”
“你！”我都想衝上去跟這個臭丫頭打一架！為了小時候的宮野辰！為了他害怕孤獨的眼神！為了這些年林瑞雪居然無恥地享受著宮野辰的感激！
我覺得好生氣好生氣，這股氣好像堆積了很久，今天忍不住想要全部發泄出來！
林瑞雪似乎看出來我很氣憤，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悄悄地往後挪了挪：“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這裏是學校不允許打人的，而且我馬上就要轉學了，你不要亂來！而且宮野辰現在可不在學校，沒人護著你，你小心我告訴老師給你記過哦！”
我被她的話微微愣住，是的，宮野辰不在這裏，沒有人，沒有人像他一樣保護我了。
我根本不想罵林瑞雪了，我茫然地走回公寓，腦子裏麵一直是剛剛的事情。
我忽然覺得好內疚，雖然我指責林瑞雪小時候欺負什麽都不懂的辰辰，可是，那天的我一樣拒絕了他，把他趕走，還對他說了那麽傷心的話，他一定很難過吧？
我忽然好想好想見到他……可是現在我卻已經找不到他了……
“咦？”我推開公寓的門，因為裏麵的人而發出驚訝的聲音，“語薰？”
語薰朝我點點頭：“小芮你回來了。”
我簡直像看見了救命的稻草！我撲上去拉住語薰的手：“語薰，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問你哦！”
語薰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憔悴，我這才發現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很好，本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全是紅色的血絲，眼睛也有腫得跟核桃似的……
“語薰……”我心裏的不安更加強烈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芮，我這次回學校，是幫哥哥辦理休學手續……”語薰歎了口氣，“哥哥他……很不好……”
我隻覺得心裏慌亂亂的，“宮野辰他……他怎麽了？他出了什麽事情！”
“哥哥的情況，很不樂觀……”她本來已經紅腫的眼睛裏又充滿了淚水，“其實從校園祭那天就很不好，舞台上太黑暗狹窄，可是他一直強忍著音樂劇的表演結束，散場以後，我知道大家都去找小芮麻煩，可是我沒法幫助小芮，因為，那時候哥哥已經陷入了昏迷……”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語薰搖搖頭：“我們也不清楚，可是哥哥醒了以後，就忽然變成了辰辰的狀態，而且每天都喊著要見小芮，可是他那個樣子，根本沒法出門，所以爸爸媽媽把他送去了醫院治療……”
原來……原來在我假期裏一直抱怨著他的時候，他卻在冰冷的醫院裏忍受著痛苦……
“在此期間，哥哥也是時好時壞，後來有一天，他偷偷地跑來找小芮了……”語薰吸了吸鼻子，“可是回去以後，卻開始拒絕任何治療，所有人都不讓靠近他，包括爸爸媽媽和我……”
我想起那天他小心的問我：“小芮會想念辰辰嗎？會來找辰辰嗎？”
我忽然覺得心好痛，那麽無助的他，一定很辛苦很辛苦吧？可是我卻對他說了那麽嚴厲的話，還跟他賭氣，說絕對不會去找他！
我從來沒有這麽恨過我自己……
“哥哥說，如果治療的話，說不定阿辰和辰辰都不在了，那樣小芮也就忘記他了……”語薰嗚咽起來，“小芮！哥哥現在很不好……很不好！”
我的眼淚忽然從眼眶裏冒出來，我伸手去擦，卻怎麽也擦不掉。
“我想見到他！”我忽然拉住語薰，“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他！”
語薰點點頭：“等一下我辦理好哥哥的休學手續，小芮就跟我一起走吧，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小芮可以勸一勸哥哥，醫生說，如果不治療的話，哥哥就會……就會……在不斷地變換人格中，出現精神分裂，繼而變成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白癡……嗚嗚嗚，以後也不會再認識任何人……”
語薰去教導主任那裏辦理宮野辰的休學手續了，而我則茫然地走在學校的小路上，腦海裏一直閃現著辰辰那閃爍的大眼睛：“小芮不要不理辰辰哦，辰辰最喜歡小芮了。”
那個家夥，或許真的真的，很喜歡我吧？
所以每次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都很亮很亮，對我也是小心翼翼，總是擔心我不高興。
而宮野辰則不同，他比辰辰霸道多了，還說什麽隻有他才可以欺負我，別人都不可以！他總是喜歡說我是笨蛋，還嘲笑我是怪力女……
可是，他又是真的對我很好很好，害怕黑暗的他，卻大晚上去櫻之館隻是為了找我，為了得到我想要的玩偶吃了超級大的冰激淩，他雖然嘴上總是嫌棄我很煩，可是在教我騎馬的時候，卻從來沒有因為麻煩而放棄，明明是最有希望拿賽馬比賽第一名的人，結果因為送我去醫務室而錯過了比賽。
而我是一個大傻瓜，不但說了那麽傷人的話，還把他趕走了……一想到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我忽然就覺得心好痛好痛……
不要！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抬起頭，暗暗地對自己說！
“小芮！”身後一個聲音喊著。
我回過頭，是安明澤學長，他看著我微微笑起來：“真的是你啊，我剛才在後麵看著你走路好沒有力氣哦，還以為是別人呢。”
因為現在心裏好難過，所以連走路都沒有力氣了，我低下頭，不想讓學長看到我紅了的眼圈。
可是他好像已經發現了：“小芮，你剛剛哭過嗎？怎麽眼睛紅紅的？”
我隻是搖頭，怕自己一說話，又要哭出來。
“這可不像是小芮啊。”安學長努力的逗著我，“那個像小草一樣鬱鬱蔥蔥的柯小芮去哪裏了啊！”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我看了一眼路邊的小草：“那個會嗬護小草的人，已經不見了……”
“別人不可以嗎？”我聽見安學長輕聲問，“隻有他，才可以？”
我愣了愣，忽然想明白了，是的，安學長看到的那個有生氣，可愛的小芮，是和宮野辰在一起的小芮，因為隻有在他麵前，我才什麽都不會顧慮，吵架也好，一起玩也好，比賽也好，因為有他，所以特別的安心，什麽都不怕。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愛吧，一個人因為愛上另外一個人，所以才無所畏懼，變得勇敢起來。
我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我會這麽難過，都是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
“這就是小芮的答案嗎？”安學長輕輕地問道。
而此時的我，堅定地對他點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我明白了。”安學長點點頭，忽然微笑起來，“那麽小芮要幸福啊！”
會的！我一定會幸福的！
我站起身，甚至等不及跟安學長告別，轉身就去找語薰，是的，我從來沒有這麽急切地想要見到他，見到宮野辰，那個讓我變得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