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巴厘島的愛情水晶球

(1)

時間如水流般匆匆流過,轉眼,整整兩周過去了。

白帝學院的天空還是那麽蔚藍,上課依然是那麽無聊,美夢社接到的約會案件還是那麽多。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麽在慢慢地變化。

我發現自己在麵對景聖淵的時候會非常緊張,甚至緊張到語無倫次。有時候,在美夢社的休息室中,我會呆呆地看著景聖淵的背影,別人喊我我都完全不知道。

對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變化,我完全找不到頭緒。我曾經想和小優說,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我不可以對任何人提起。我對景聖淵的這些怪異的感覺,隻能埋藏在我的心底。心裏一個極為微弱的聲音告訴我,這種變化,有些危險。

至於到底哪裏危險,我也說不出來。一種我毫無防備的隱形危險似乎正在慢慢朝我靠近,令我感到害怕,卻夾雜著隱隱的興奮。

嘭嘭嘭——

班導拿起黑板擦,使勁地在課桌上敲。

“今天的晨會先開到這裏,在晨會的末尾,我要宣布一件事情。”班導抬了抬眼鏡。

什麽?宣布事情?我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心裏開始打鼓,祈禱著班導不要宣布什麽讓人難以承受的事情。每次班導在晨會末尾宣布的事,不是月考提前,就是體育老師請假,下午的體育課臨時變成語文課,或者自習課延長。

班導,親愛的班導,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們一次嗎?我下午還要去美夢社開會呢!如果是延長晚自習,那我就算是完蛋了。

見班導要開口,班裏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幾十雙眼睛盯著班導,等待著某個可怕消息的到來。

“咳!”班導咳嗽了一聲,見大家這麽“期待”地看著她,於是十分滿意地拖長了聲音,“今天的晚自習——”

果然是晚自習要延長嗎?不要吧!我在心裏慘叫一聲。

“取消了,下午上完兩節課就放學。”班導宣布說,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下星期,因為學校要重新粉刷教學樓,所以放假一周!”

班導說完就抱著書走出了教室,那一刻,我覺得陽光好明媚。

取消晚自習,下周放一周的長假?

“小優,小優,你掐我一下,快點兒掐我一下。”我轉頭對小優說,小優伸出手狠狠地在我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痛得我大喊起來,但是我的聲音早已被淹沒在一片歡呼聲中了。

書本和書包都被拋了起來,有的人在大聲尖叫,有的人在哈哈大笑,還不時夾雜著幾聲激烈的口哨聲。

天啊!這是真的,我沒有聽錯。剛才班導的確是說放假一周!神啊!我好愛你!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瞄了一眼,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景聖淵”三個字不停地閃著,散發著淡淡的藍光。我頓時緊張起來,最近每次接到景聖淵的電話,我總是無比緊張。幸虧他也不是經常給我打電話,不然,我早就得心髒病了。

我深呼吸一下,走出教室接起了電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緩:“社長,什麽事?”

“小葵,今天下午的社團會議取消了。”景聖淵的聲音很淡然。

“取消了?”我茫然地重複著,心中有些失落。這麽說來,從今天開始,到下周假期結束前,我都無法再見到他了?

“嗯,學院下周要放假,你知道吧?”景聖淵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歡快。

“知道,剛才班導宣布了。”我悶聲說,覺得氧氣正在漸漸變少。

“嗯,是這樣的。宥冉他們提議說反正有這麽長的假期,我們可以做一次公費旅遊。其他人都同意了,現在征求下你的意見。我們初步定在巴厘島,如果你沒有什麽意見,我開始準備訂機票了。”

“巴厘島?”我一驚,幾乎喊了出來。

小優突然湊了上來,拉住我的胳膊連聲問:“什麽巴厘島?什麽巴厘島啊?”

“你先放開我啦,小優,我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我甩開她,走到另一邊僻靜的地方,心髒怦怦跳了起來。天啊,巴厘島!景聖淵是說,我們一起去巴厘島旅遊嗎?

“那,那簽證什麽的……還有護照……”我結結巴巴地說,幾乎話不成句。

“嗬嗬,那個辦起來很方便的,我會托人去辦這些事的。”那邊的景聖淵似乎在輕輕微笑,“你同意了?”

“同,同意!我很同意!”我連連點頭,忘了景聖淵根本看不到。反正我不管了,真的好開心哦,可以去巴厘島,還是和美夢社的成員去巴厘島!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小葵,你這個死丫頭,什麽巴厘島呀?你是在跟美夢社的美男通電話嗎?”小優像鬼一樣冒出來,又開始糾纏我了。

“小優,我一會兒跟你說啦。”我推著小優,電話那邊的景聖淵有些好奇地問:“你身邊還有別人嗎?”

“呃,就是我的好朋友啦,優禾,上次你在我家見過的。”我趕緊說。

景聖淵停頓了一下,然後聲音裏帶著笑意說:“呃,如果你覺得太悶,也可以帶你的好朋友一起來,費用由社裏承擔。不然,你一個女生也許會覺得不方便。”

“啊?真的嗎?”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可以……可以帶小優去嗎?”

“去哪裏,去哪裏啊,小葵?”小優簡直像一條八爪魚,纏繞住了我的身體。

“放開我啦,你這死八爪魚!”我扯開她的手,“放手,給我三分鍾時間,不然我就要跟你絕交了。”

小優撇撇嘴,翻了一個白眼說:“真是冷血,見色忘義哦!”然後乖乖地走到了一邊。

我終於緩了一口氣,聽到手機那邊傳來景聖淵的輕笑:“你朋友真是愛熱鬧的人啊。如果你朋友也去,護照和簽證我就一起辦理了。”

“真的可以嗎?真的太謝謝你了,社長。”我驚喜地說,剛才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四周的空氣變得無比新鮮純淨。

“沒關係的,大家開開心心才是最重要的。哦,對了,還有一件小事要事先通知你們。到了巴厘島以後,我們會舉辦一個燭光晚宴。所以,如果可以,帶一些正式的禮服來吧。”

“呃?”正式禮服?我眼前頓時閃現出上次景聖淵幫我選購的那件禮服,可惜已經被他收回去了,現在我要去哪裏弄漂亮的禮服啊?

“好,好,我知道了。”我連連點頭,先不管什麽禮服不禮服的了,到時候再說。

“嗯,好。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掛電話了。”景聖淵笑著說。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衝著電話急忙喊道:“等一下,社長!”

“什麽事?”

“呃……那個……”我又開始緊張起來,覺得身體中的每根神經開始緊繃,話卡在喉嚨裏,好難受。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說。

“小葵,你還在嗎?”景聖淵疑惑的聲音傳來。

“呃,在,我在。”我趕緊回答道,“我是說……嗯,社長,那個,既然可以邀請社團外的成員,那,那,小南表姐,我或許可以……”

“不用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景聖淵就打斷了我的話。

“社長?”我有些震驚,以為他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是說,茵佑南她……”

“小葵,我這邊還有些事,就先掛電話了哦。晚上你把你和你朋友的證件都給我送過來吧,那就先這樣哦。”景聖淵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話筒裏傳來一陣陣忙音。

我握著手機,愣在原地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景聖淵居然拒絕了我的提議,我有些措手不及。自從上次在我家遇到茵佑南,景聖淵對茵佑南的事情似乎不再那麽積極了。

當時在陽台上,他受傷的表情和眼神,我至今還記得。

他們之間的誤會,他似乎也無意再去解釋。景聖淵如今拒絕邀請茵佑南,是開始放棄,還是害怕自己在茵佑南麵前出醜呢?

唉,頭好痛啊!我揉了揉太陽穴。對了,我幹嗎幫他想這些啊?應該想一下晚宴禮服的事情。

藍小葵,你的腦子真是越來越糊塗了!我敲敲自己的頭,將景聖淵和茵佑南從腦海中強行趕走。

(2)

世界上真是有“得來全不費工夫”的事情哦,關於宴會的禮服,小優居然輕易解決了。

在我們上飛機的前一天,小優給我拿來了一件十分優雅的粉色禮服。

“這可是我姨母的禮服店中最最漂亮的禮服哦!我的是一件白色的,這個給你穿。”小優拍了拍那漂亮的禮服。

“真是謝謝你哦,小優。”我感激地將禮服拿過來,展開,仔細端詳著,十分簡單的裁剪,卻不失優雅,線條流暢而優美。

“早知道你姨母開禮服店,上次我就該找你幫忙的。”我感歎地說。

“哼,誰讓你上次瞞著我去參加宴會。”小優不滿地說。

“好啦好啦,這次不是邀請你了嗎?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看,你可以和你最心愛的美夢社美男們度過整整兩天兩夜哦!這次你喜歡誰,就馬上下手,知道了吧?不要客氣!”我調皮地對她眨了眨眼睛說。

小優的臉上突然飛起一抹緋紅:“下什麽手啦,真是的。”

“嘖嘖,花癡小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矜持了?你不是見到美男就要撲上去的嗎?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啦!”我一邊開她的玩笑,一邊開心地看著我的禮服。後來我們又閑聊了幾句,小優就離開了。

躺在**,我一直無法睡著。一閉眼,腦海中就浮現出我和美夢社的美男們在一起時的場景。我們在白色的沙灘上,笑啊,跳啊,跑啊……金色的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蔚藍的海岸線一直綿延至天邊……

而且這次還是我人生第一次坐飛機,從飛機的舷窗往下看,會是什麽樣的景象呢

?對了,飛機上有很多好吃的吧?

聽說還有電視和休閑雜誌可以看……光是想一想就十分興奮啊!

我想象著自己享受了美味的食物和果汁之後,悠然地拿起一本書,然後……

(3)

“嘔——”

一陣猛烈的嘔吐聲在機艙中響起,我的頭埋在嘔吐袋中,胃中翻江倒海,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神啊!這就是我夢想中的第一次飛行嗎?太可怕了!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寧願坐在白帝學院的教室中上課!

飛機起飛後十分鍾,我就開始了嘔吐。手裏捧著的,不是休閑雜誌,空姐送來的美味食物也一口都沒有動,我不停地嘔吐著,感覺整個胃都要吐出來了。

好好的頭等艙我卻沒有辦法享受,隻能跟自己的眩暈做搏鬥。

小優不停地拍著我的背,擔憂地說:“小葵,你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兒啊?”

我從嘔吐袋中抬起頭來,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隻剩下一副軀殼。我搖搖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小優。

一瓶純淨水遞到了我麵前,費羽寒從前麵探過手來,對我說:“用這個漱漱口吧。”

我將純淨水接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也無暇去驚訝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費羽寒怎麽會這麽好心。現在的我,隻想有個枕頭,有一張床,讓我睡死過去吧!

美夢社的幾個成員都在頭等艙的最前麵玩電腦,不時過來關心一下我的“病情”。 但是對於“嘔吐”這種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束手無策。費羽寒轉過頭去,跟美夢社的其他成員不知在說什麽。

“小葵,你起來,你來這邊。”是費羽寒的聲音,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你來前麵,這裏很寬敞,我們擠一擠,你躺一躺吧。”

我連說一句“謝謝”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費羽寒和小優架著我,走到了前麵。前麵,兩個寬大座椅中間的隔斷被降下了,兩張座椅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沙發,我被扶著躺了上去。

景聖淵將他的外套折起來墊在我的頭下當枕頭,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沒想到你這麽暈機,早知道就該準備一些暈機藥的。”景聖淵說。費羽寒用一條沾了水的白色毛巾幫我擦了擦臉說:“沒事的,暈機可能是由於緊張,讓她睡一會兒就好了。”接著,費羽寒將臉轉向我,“小葵,你什麽都不要想,先睡一會兒吧。”

我輕輕地點點頭,心中湧起一陣溫暖,看不出平時不管閑事的費羽寒還有這樣的一麵。

“她這樣沒問題嗎?要不要叫空姐來?”景聖淵看著我的臉色,眉頭皺了皺,“宥冉不是找空姐們玩去了嗎?讓他順便問問小葵的情況要不要緊。”

我說怎麽一直沒有看到魏宥冉,原來他找空姐們玩去了啊。他果然是一個博愛王子。

“先不用,看一看再說吧。”費羽寒說,將一件外套蓋在了我的身上。

“小葵,你要好好的哦,要堅強哦。”慕淺熏半蹲在我身邊,眨著魅惑的眼睛關切地說。

“小葵,我給你唱首歌吧?”尹子澄眨著大眼睛說,卻被景聖淵一把拉走:“子澄,你不要搗亂啦。小葵現在的樣子,恐怕連貝多芬的鋼琴曲都覺得是噪音,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我不禁虛弱地笑了一聲,雖然沒有什麽力氣,但是心裏覺得好溫暖。

大家,真的太好了。

我輕輕閉上眼睛,也許真的是被費羽寒說中了——我有些緊張。躺在舒服柔軟的“床”上,我很快就放鬆了。胃裏也不再那麽難受,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像一陣潮水般,慢慢退去了。

在我休息的時候,大家說話都十分小聲,小優一直在我身邊,觀察著我的情況。不知不覺,我竟然沉入了夢中。

有人輕輕地搖了搖我,我睜開眼睛,看見了景聖淵的臉。

“到了,還睡呢?”景聖淵笑著說,其他人都笑著看著我,我發現大家都已經穿好了外套,背好了包。

我猛地坐了起來,驚訝地望著四周:“到了嗎?已經到巴厘島了嗎?”

“對啊,小葵快下飛機吧,再睡的話,一會兒飛機就又把你送回國啦!”慕淺熏笑著說。

我晃了晃頭,感覺好多了,頭不痛了,胃裏也不難受了。我站起來,小優將我的包遞給我:“小葵,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我好多啦,一點兒都不難受了。”我笑著接過了包。

“太好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我啦。”我說著,準備將包挎在肩膀上,這時一雙手將我肩上的包搶了過去。

“你的包我幫你背吧!”費羽寒麵無表情地說,然後跟著大家朝機艙外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的某一處好像被羽毛撩撥了一下。

很快,大家走出了機場,踏上了巴厘島的土地,感覺十分神奇。

巴厘島的風十分柔和,而且充滿了陽光混合著海水的味道,仿佛是浸透了陽光的薄紗,蓋在身上十分舒服。

“現在我們去酒店。”景聖淵說著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然後用英語跟機場門口的工作人員問了問方向。我忽然覺得有點兒口渴,便到費羽寒那裏將包拿了回來。

滴答——滴答——我的腳背上傳來一陣涼涼的感覺,難道是下雨了嗎?我抬頭看看碧藍的晴空,那是哪裏來的水滴呢?我疑惑地拉開包,頓時發出一聲尖叫:“天啊!我的禮服!”

我的包和包裏的東西被徹底浸濕了,還不斷有水從瓶子中漏出來。因為水的浸泡,沒有封好口的麻辣雞翅裏的油浸了出來,把裝著禮服的紙袋都浸透了,皺巴巴的。

我將紙袋拿出來,打開,心完全涼了。紙袋中的粉色禮服已經被油漬染花了,還濕答答地滴著水。

“怎麽了?”大家圍了過來。

“怎麽辦啊?”我哭喪著臉,剛好一點兒的心情頓時陷入了黑暗。現在已經傍晚了,禮服竟然成了這樣,晚上穿什麽啊?

景聖淵將紙袋拿過去,看了看說:“這個可以送到酒店洗衣房洗一洗,但是不知道這油漬能不能洗幹淨。”

是啊,這個不用你提醒啦,我苦著臉看著那一團濕答答的東西。

“小葵,真是對不起,我剛順手把純淨水放進包裏了。”小優說。

“嗬嗬,沒事啦,小優,大不了我去酒店先用洗衣粉泡一泡,然後再甩幹就好了。”我勉強笑著說。

“禮服不能濕洗的吧?得把它晾幹,再拿去幹洗才對。”慕淺熏插話道,我的心徹底掉進了冰窟裏。不是吧?那我期待已久的巴厘島燭光晚宴,難道就這樣泡湯了嗎?

突然,景聖淵對魏宥冉說:“宥冉,我已經打聽好了路線。你懂英文,你帶著大家先去酒店吧。”

“啊?你要去哪裏?”魏宥冉疑惑地問,大家也都瞪圓了眼睛。

景聖淵掃了我一眼:“我帶小葵去買一件新禮服。”

景聖淵的話音一落,我頓時感覺天邊的太陽明亮得刺眼。直到景聖淵將我帶到商場中,我還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4)

在商場左挑右選,最後總算是選定了一件玫瑰色的無肩小禮服,禮服前綴滿了繁複的花瓣,整件禮服都如同被盛開的玫瑰花包圍著。

“這個,我,我會把錢慢慢還給你的。”景聖淵讓收銀員將禮服裝起來,我看著衣服標簽上不菲的價格,囁嚅著說。

“還錢?”景聖淵看著我,“你知道這禮服多貴吧?”

“知,知道……”我低聲說,買這件禮服所需要的錢恐怕是我打十年工都賺不回來的。

“知道就別說這種瞎話。再說,我有說這件禮服要送給你嗎?隻是借你穿一穿罷了,跟上次的禮服一樣。謝謝。”景聖淵對收銀員微笑著說,將禮服紙袋接了過來。

“但是,但是,讓你這麽破費……我,我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我羞愧地繼續說,覺得無從表達我對他的感謝。

“你要是想感謝我,那就拜托你動作快一點兒,我們還要去買鞋子呢,大小姐,沒那麽多時間磨蹭了。”景聖淵轉身快步朝商場的另一邊走過去,我急忙跟上。

接下來,我在目瞪口呆中瀏覽了商場裏所有的鞋子,那些金光閃閃的鞋子擺放在水晶櫃中,簡直像一個個高傲的公主,最後景聖淵幫我選擇了一雙暗紅色的細帶高跟鞋。

“這個很配你。”景聖淵望著那雙紅色高跟鞋說,“好,反正也走到這裏了,幹脆一起把發型也做好算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景聖淵拉走了。

時尚優雅的發型屋中,我在鏡子前已經坐了整整一個小時了。看著我的頭發在高大帥氣的發型師手中不斷變幻著,我有種置身於夢境中的感覺。

真是難以想象,我居然坐在巴厘島的發型屋中,景聖淵陪我做頭發。

長長的直發變成了華麗的鬈發,柔軟地散在肩膀上,因為擔心會弄亂發型,所以在做發型前我已經換好禮服了。

發型師結束工作,化妝師又上陣了,各種各樣的小瓶子、眼影、粉盒、假睫毛、粉底液,在化妝師的手中仿佛擁有了生命。

化妝師在我的眼角塗上最後一抹金色的提亮眼影後,笑著對我說了一句話,我沒有聽懂。他示意我站起來,然後讓我轉過身。這時我才看到對麵的沙發上,景聖淵正斜靠在上麵,似乎要睡著了。

化妝師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景聖淵揉了揉眼睛,抬起頭來。

有幾十秒鍾的時間,我以為景聖淵沒睡醒,他一直一動不動地瞪著我,張口結舌,動作僵硬。

“社長?”我輕輕喊了他一聲,他像是被人從夢中喚醒,打了一個激靈,神情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咳嗽了幾聲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哦,好的。”我點點頭。發型屋的人都微笑著跟我們道別,我跟在景聖淵的身後慢慢地走出去,因為腳上穿著高跟鞋,實在是走不快。

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的雲霞無比絢爛美麗,夜幕正要慢慢降臨。

景聖淵攔了一輛出租車,和我一同坐在車後座上,朝著酒店飛馳而去。

我們來到酒店前,天已經完全黑了,遙遠的天空被抹上了深藍色。

出租車停在一處有著尖尖灰色屋頂的建築物前,景聖淵拉開車門,然後繞到了我這邊扶著我下了車。

溫柔的夜風吹拂過來,帶來澀澀的大海味道,可以聽到不遠處的潮水聲。無數盞明亮的圓形夜燈在路邊點亮,高大的椰子樹站在沙灘上,仿佛一個個瘦長的巨人。

景聖淵付了錢,帶我走過一段長長的石子路,然後進了酒店。趁他在酒店前台辦理入住手續時,我開始打量這家漂亮的酒店。

無比寬敞的大廳裏,地麵鋪設著實木地板,光潔到可以隱約映出人影,無數根暗紅色的木頭柱子矗立著,支撐著寬大的屋頂。大廳三麵都是巨大的落地窗,海風灌進來,吹拂著大廳中懸掛著的草編的擺設物品。

我跟著景聖淵一直走上了二樓,沿著一條不算長,但是非常寬敞的走廊朝裏走。景聖淵進了一個房間去換禮服,等他出來我們重新沿著原路返回,然後走下樓梯,朝後麵的一片草坪走去。

這片草坪在一個圓形的小湖旁邊,湖水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粼粼波光。草坪中央,擺放著無數根燃燒的蠟燭,紅色的火苗跳躍著,讓這一片水光中多了一絲溫暖的感覺。我遠遠地看到美夢社的其他成員已經坐在餐桌前聊天了,在餐桌的不遠處有人拉著小提琴,琴聲婉轉悠揚。

我像上次參加茵佑南的生日宴會時一樣,挎著景聖淵的胳膊走向了那片溫柔的燭光中。

怦怦怦——

我的心髒又瘋狂地跳了起來,臉頰開始發燙,背也有些僵硬,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不敢麵對景聖淵,不敢去想象身邊走著他。不然,我會像一個失去了控製的機器人,到處亂闖亂撞的。

那片溫柔的燭光越來越近,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快點兒離開讓我有失控危險的景聖淵。

“這是哪兒來的美女啊?”我和景聖淵剛走近被那片燭光圍繞著的餐桌,就聽到慕淺熏誇張地喊了一聲。

美夢社的成員和小優正在玩著餐桌上的一個透明的水晶球,慕淺熏的眼睛尖,第一個看到了我們。

大家都抬起頭,目光瞬間盯在了我身上。

“這是小葵嗎?天啊!是小葵嗎?”小優捂著嘴,驚訝地說,其他人也都一臉震驚。

我頓時有些局促,怎麽回事?大家都這個表情,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有點兒奇怪啊?

這時,小提琴手拉起了一段十分歡快的音樂,鋼琴師也和著琴聲彈奏起一曲節奏歡快的曲子。

我明白,跳舞的時間到了。

慕淺熏站起來,笑著朝我們走了過來。

一身黑色禮服,麵容俊美的慕淺熏美得令人不敢呼吸,長長的頭發在腦後被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細長的雙眼裏落滿星輝,身材修長,他完全就是從時尚雜誌上走下來的模特啊!他走到我麵前,衝我微微鞠躬,優雅地伸出一隻手對我說:“我可以邀請你嗎,美麗的小姐?”他轉頭對景聖淵說,“聖淵,你不反對我借用你漂亮的舞伴吧?”

景聖淵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然後朝大家走了過去。

“你今天真是太美了,小葵,如同天上的星辰般耀眼。”慕淺熏優雅地握著我的手,帶著我旋轉。看著眼前漂亮得不像話的慕淺熏,我好像身在夢中。

一曲終了,我回到座位上,慕淺熏又拉著小優去跳舞了。兩個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宛如兩隻翩翩的蝴蝶。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我剛拿起一塊蛋糕吃了幾口,就有人站在了我麵前。草莓蛋糕從我的手中滑落下去,我有些措手不及地望著眼前的費羽寒。

費羽寒今天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禮服,劉海微微遮擋住額頭,一雙眼睛透著光,嘴角彎起若有似無的笑,有種勾魂攝魄的魅力。我慌忙站起來,沒有想到費羽寒會邀請我跳舞。

“可,可以。”我有點兒意外,渾身緊張起來,站起來將手遞給費羽寒。

費羽寒的手十分溫暖寬厚,並不是我想象中的冰冷。從他的手心,仿佛有溫暖的陽光透進我的心裏。我和費羽寒來到舞池中,隨著悠揚的音樂開始輕輕旋轉。周圍的景物也隨著我們的腳步旋轉起來,流光四溢,我仿佛感覺到無數顆流星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費羽寒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讓我有點眩暈,臉也開始發燒。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目光越過費羽寒的肩膀,看到景聖淵正在擺弄之前大家在玩著的水晶球。

“那個水晶球是什麽?我剛剛看到你們都在玩。”我輕聲問費羽寒。

“什麽?”費羽寒一怔,茫然地看著我,我發現他好像一直在走神。

“哦,沒什麽,沒什麽。”我搖搖頭說,此時的費羽寒似乎也有些莫名的緊張。是我的錯覺嗎?一向對所有事都很冷漠的費羽寒,麵對我的時候竟然會緊張?這不太可能吧。

無數跳躍的燭光將夢幻般的橘黃色光芒覆蓋在整個宴會場上,輕柔的晚風夾雜著大海的氣息包圍著我們。費羽寒注視著我,眼裏跳動著某種莫名的光。

隨著我們舞步的旋轉,燭光的暖色火光映照著費羽寒的臉龐,他的五官瞬間呈現出雕像般的立體感,我驚訝地從他的臉上發現了一抹罕見的溫柔。

這個發現令我十分迷惘,這樣的柔和神情,在費羽寒身上真是太稀有了。

“你的華爾茲跳得很好。”突然,費羽寒說,語調有些僵硬,似乎是為了打破沉默才說的這句話。

“啊,上次我和社長去參加茵佑南的生日晚宴,他教了我一些。”我說,腦海中閃現出我和景聖淵在陽台外的走廊中跳舞的情景。當時的月光如同一泓銀色的水,那麽安靜,景聖淵的眼眸中也閃爍著銀色的光。

“哦,是聖淵教你的啊……”費羽寒欲言又止,神情更加古怪了。

我們旋轉到了舞池的邊緣,靠近了提琴師,琴聲衝進了耳膜,我覺得費羽寒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不禁有些緊張。

“小葵,那個……”費羽寒看著我,“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

“啊?什麽事?”我有點兒驚訝,想知道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費羽寒的臉頰上有了一抹淺淺的緋紅,這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我感覺到他的手心有些微微的潮濕,似乎冒出了細微的汗珠,今天的費羽寒真的有點兒不同。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跳也跟著加速起來。

“其實是……”費羽寒似乎鼓足了勇氣,定定地看著我,眼眸中透出異樣的光,“小葵,我想……”

突然,一陣掌聲響了起來。費羽寒不再言語,我轉頭發現是坐在桌邊的大家在鼓掌。

音樂已經停了,舞蹈也該結束了。

費羽寒沒有繼續說下去,缺少了音樂,他說話的勇氣似乎也隨著音樂的消失而消失了。

但是費羽寒那緊張的神情,還有他臉頰上的緋紅,都在我心中引起了一陣波瀾。我能感覺到,他似乎有特殊的話要對我說。但是很可惜,我無法知道了。

我們走回餐桌旁,音樂換成了悠揚的鋼琴聲。我無心再跳舞,坐在座椅上吃著東西,費羽寒也坐在了另一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家邊吃東西邊把玩著圓盤中的水晶球,我這才發現這個水晶球的奧秘。這是一個古老的遊戲,圓盤上分出了許多細長的格子,格子之間可以相通,每個格子的頂端都刻著一些關於愛情的預言。當小小的水晶球在圓盤中不停地滑動,最終落在某個格子頂端時,那些預言就預示玩家當時的心態。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古老愛情遊戲,很多酒店都會有這樣的休閑娛樂遊戲。

“羽寒,你要不要來試一試?真的很準哦!我剛才測試了一下,水晶球告訴我,我的愛情還沒有萌發。來來,你來試試看好不好?大家都玩過了,隻有你和小葵沒有玩哦!”魏宥冉拉住費羽寒說。

費羽寒推辭不了,隻好接過那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圓圓的水晶球在他的手中,折射著絢麗的燈光,仿佛真的包容了一切。我發現自己有點兒緊張起來,雖然明知道這隻是遊戲,但是對於這種預言的神秘,我無法從容對待。

費羽寒拿起水晶球,凝視著圓盤,接著擲出了水晶球。

當啷——

水晶球跌落在圓盤時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水晶球在眾多連接著的格子中開始滑動,似乎真的尋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朝著目標而去。

我屏住了呼吸,盯著圓盤,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水晶球的走向。

水晶球拐進了一個狹窄的格子中,最終在盡頭停留,發出細微的聲響,我的心提了起來,大家發出一陣驚呼聲。

水晶球停留的格子盡頭,裏麵刻著幾個英文字母,魏宥冉輕輕念著:“你心目中的愛人已出現。”

“羽寒,你已經有愛人了嗎?真的假的?”有人笑著拍拍費羽寒的肩膀。

身邊的小優捂住了嘴,盯著圓盤,神情有些奇怪。

費羽寒沒有肯定,但是也沒有否定,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局促的笑,然後將水晶球交給了別人。突然,他看向了我,那道視線仿佛一股電流讓我渾身一顫,天啊,該不會……

費羽寒在飛機上對我的照顧,剛才跳舞時莫名的吞吐,臉上奇怪的緋紅,還有水晶球特殊的預示……天啊!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難道,費羽寒……喜歡我嗎?

這個念頭猛地蹦進我的腦海,我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這不可能,這也太誇張了!

我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拿起手邊的一杯果汁,猛喝了幾大口,喉嚨中馬上升起了一股刺激性辣味。

“咳咳咳……”我將杯子放下,這才發現杯子裏哪兒是果汁,明明就是紅酒!

“小葵,你沒事吧?居然喝了那麽多酒!”有人驚愕地說。

大腦一陣眩暈,我靜靜地等待著胸口中的辣味消失。但是,那味道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引起了更加猛烈的眩暈。

漸漸地,我被一種奇異的感覺攥住了。心中一陣歡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無比可愛。四周的燭光,大家的臉,都顯得好動人啊!

“小葵,你還好吧?”我聽到有人關心地問。

我使勁搖搖頭,嘴角不自覺地彎起,笑容不受控製地放大,表示自己一切都好,非常的好。

“小葵好像喝醉了,你看她看著我們的眼神有點兒奇怪。”有人懷疑地說。

“很可能啊,自從我認識小葵,就沒有見她喝過酒。”這是小優的聲音。

“怎麽辦,要不要把她送回去?她整個人都在搖晃呢,絕對是喝醉了。”

大家不停地竊竊私語著,但是都被我盡收耳中。大家真是好奇怪,為什麽都以為我喝醉了呢?我哪裏喝醉了?我現在好得很,感覺非常好!我才不要回去睡覺,我就在這裏,聽著美妙的音樂,吃著美味的食物,看著頭頂這輪美麗的月亮,一直和可愛的大家在一起!

“不行,她好像真的醉了。我扶她回去吧,你們先玩。”有個聲音響了起來,好熟悉的聲音。我睜大眼睛,看見慕淺熏朝我走了過來。哦,不對,好像不是慕淺熏,是景聖淵……又好像是魏宥冉,但是那人走到我麵前時,臉龐又變成了費羽寒……

啊,是費羽寒啊,他喜歡我哦!這個念頭從心中蹦了出來,帶來了無限的愉快。

對,費羽寒喜歡我呢!那麽,我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情吧?今天的費羽寒真的是好可愛啊!

“小葵,來,我們先回酒店好不好?”費羽寒扶起我,我卻反手抱住了他,大聲說:“我也好喜歡你哦!”

四周響起一片驚呼,還夾雜著口哨聲和尖叫聲,大家似乎沸騰了。

費羽寒,快點兒跟我告白吧……

我的腳下似乎踩著棉花一般,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我本來想要去擁抱每個人,卻一下子腿軟,跌坐下去。

“小葵,你,你喝醉了!走,快點兒起來。”他的語氣有些慌亂,使勁抱起了我。

我被他抱著站起來,感覺四周的蠟燭開始旋轉,火光不停地繞著我們飛來飛去。腳好軟哦,好像一步也走不動了……

我使勁想要站起來,擺脫那使勁扶著我的胳膊,可是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麽,我整個人直接朝後倒去。我反身使勁想要抓住什麽支撐住自己,卻是徒勞,隨即我緩緩地落下了,仿佛在空中飛翔一樣,真的好舒服哦……

大地好軟,好軟,好軟……

大家為什麽在尖叫?為什麽在吹口哨?為什麽會有笑聲和手機快門的哢嚓聲?

這些我統統都管不了了,我的眼前隻有不停飛旋著的蠟燭,燭光真的好美哦,好像無數顆星星一樣……

(5)

蔚藍的大海中,海水純淨,一條潔白的美人魚在大海中愜意地徜徉著,長長的烏黑的發絲在海水中漂**著,如同最美麗的海藻。

透過海麵,太陽變成一個不規則的白色圓形。粉色的珊瑚和漂**著的海草之間,美人魚在自由地遊著。

我為什麽會身在這片海水中?我現在在哪裏,我是誰呢?突然,我發覺自己就是那條白色的美人魚,那條美人魚就是我,就是我……

好美麗的大海,好溫暖的海水,海麵上空傳來輕柔的說話聲,我透過清澈的海麵,看到了一艘無比美麗的大船,船舷之上,王子正在俯身看著我。

我心中一陣喜悅,我知道那是王子……

我努力朝王子遊去,想要圍繞在他身邊。可是,我漸漸覺得自己的尾巴好重,怎麽都遊不動。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我的王子。

我使勁朝海麵遊著,陽光越來越強烈,我眯了眯眼睛,發現王子的樣子越來越模糊。

不要啊!

我猛地一驚,發現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了,我躺在一張柔軟的**。巨大的落地窗打開著,陣陣輕柔的風吹動著窗簾,室內早就充滿了溫暖的陽光。

我這是在哪裏?我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來,可是太陽穴傳來一陣鈍痛。好痛!我捂著腦袋,重新躺了回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頭為什麽會這麽痛?我躺在**,百思不得其解。我身處的地方應該是酒店,但是,我的頭痛是怎麽回事?而且,我為什麽完全記不起昨天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大家不是都在燭光晚宴上玩嗎?當時還玩得很開心……我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使勁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腦海中一段段破碎的片段開始拚合……

然後我就記不清了,好像自己非常開心,我是為什麽開心呢?

許許多多的回憶不斷地聚集到一起,指向了一個最終的關鍵畫麵,那個畫麵隨著我的回憶複蘇,漸漸完整起來。

啊!

一個畫麵猛然衝進了我的大腦。

我立馬坐了起來,昨天我好像把酒當飲料喝了,然後撲倒了一個人,好像還——親了那個人!

老天啊!回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雙手使勁拽住了頭發,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沒錯,那一刻,耳邊激烈的尖叫聲和口哨聲重新響了起來。

“啊啊啊!”我不禁驚叫起來。神啊!我做了什麽?我到底親了誰?誰?誰?是誰?我到底親的人是誰啊?

老天保佑我,我昨天親的人是小優吧!

“小葵,你醒了?”有人推門進來,小優伸進了腦袋。

我像是見了救星一樣喊她:“小優!你快點兒進來!快點兒進來!”

小優卻朝身後說了句“她醒了”,然後才推開門走了進來。小優進來後,我不禁尖叫一聲,小優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他們都是美夢社的成員!

我的臉猛地燒了起來,趕緊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臉,在心裏詛咒著小優,這個死丫頭,帶這麽多人進來幹嗎啊!

“小葵,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小優緊張地問。

我當然不舒服啦!這麽多人,我怎麽跟你詢問昨天的事情啊!算了,反正也是我喝醉之後做的,我可以不負責任的!

“呃,沒事,沒事。”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但是臉頰依然燒得厲害。

“看上去好像恢複正常了,哈哈。”慕淺熏笑著對其他人說。我盯著他,昨天我親的人是他嗎?是慕淺熏嗎?不,不太像,如果是他,他不會這麽輕鬆地跟我說話。但是,慕淺熏本來就不是個計較的人,也許他原諒我了?

“小葵,你要喝水嗎?”尹子澄給我端來了一杯涼開水。我接過水,看著尹子澄的眼睛,難道是尹子澄?也不是沒可能啊!他這麽可愛,讓人一看就想要咬他一口……

“她應該頭很痛,要不要去找酒店要點兒解酒藥啊?”魏宥冉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關切地說。

喝醉!這個詞語,現在我真的不想聽到啊!

魏宥冉嗎,我昨天親的是他嗎?會嗎?就算我親了他,按照他“博愛王子”的性格,大不了是輕輕一笑就算了的吧?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啊!

“沒事,沒事,我還好,不用去找解酒藥。”我揉著太陽穴說。

“沒想到小葵的酒量這麽差。”慕淺熏笑著看著我說,“昨天你喝醉後的事還記得嗎?”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接著大家互相看了看,室內的氣氛頓時有點兒詭異。

“小葵,你真的忘了嗎?”魏宥冉笑著問。

“宥冉!”突然,有人阻止了魏宥冉,“算了,昨天小葵不是喝醉了嗎,她看來什麽都不知道。”說話的是站在床邊的費羽寒。

啊,費羽寒!

我在心中慘叫一聲,天啊,我剛才居然沒有發現他,難道是他?我恍惚記得,我喝酒的時候是和他在一起的!神啊,殺了我吧,難道昨天我強吻了費羽寒嗎?老天啊!快點兒降下一個雷來,把我劈進地縫中吧,我不想活了!

“但就算我們不說,到時候聖淵醒來,小葵還是得知道啊!”慕淺熏插話道,笑眯眯地看著我,“小葵,其實你昨天喝醉酒之後,做了一件……十分勇敢的事……”

我瞪著他,感覺要犯心髒病了。

“你……昨天跟聖淵當麵告白……還強吻了聖淵哦。”慕淺熏說道。

我愣愣地瞪著他,仿佛剛才慕淺熏說了一句外星語。

什麽!

昨天那個被我撲倒在地的人,是,是景聖淵?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