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長的告白
午間，我吃完午飯，沒事可做，隻好無精打采地來到了文學社。
一般來說，在午間休息時間，是沒有什麽社員會來文學社的，沒想到今天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坐在那裏，慢慢地翻閱著一本校園愛情小說。
“博宇學長？”我輕輕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十分驚訝，“你怎麽會在這裏？”
“瑞智早就發給我一把鑰匙了。”翼博宇淡淡地說道，“而且我也不想輸。”
我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三個月後的校慶。
“原來博宇學長你也想競爭第一啊？”我坐在他的對麵，托著腮問道，“我以為博宇學長對校園愛情小說一點都不感興趣呢。”
以前在社團活動時，也很少看到他在看小說，隻是默默地吃著蛋糕，偶爾參與聊天而已。
翼博宇合上小說，聲音仍然是淡淡的，柔和得就像是窗外的風：“我雖然不感興趣，但我也不想輸給別人。”
原來如此。
沒想到翼博宇也有這麽爭強好勝的一麵啊……
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我聽說……”翼博宇說了這三個字之後，停頓了很久，這才遲疑地說道，“拉斐特交了女朋友，對嗎？”
明明他的聲音一如窗外柔和的風，可是在我的耳中聽來，卻無疑像是尖銳的長矛，深深地貫穿了我的胸口。
那是一種血淋淋的痛。
“隨便他啦，我管他幹什麽！”我咬了咬下唇，有點焦躁地說道，“就算拉斐特找了一百個胖子當女朋友，也和我無關！”
“你說得沒錯，拉斐特和你隻是同學，他交了女朋友，交了多少個女朋友，都和你一點關係沒有。”翼博宇緩緩地，尖銳地提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會變得這樣焦躁呢？”
對啊，根本不關我的事。
為什麽我要為了和我無關的事而焦躁呢？真是莫名其妙。
“我才沒有焦躁啦，博宇學長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焦躁了？”我逞強地說道，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子，“我真的是一點都不介意！”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多麽激動。”翼博宇不緊不緩地說道，和我的反應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就不會這麽激動了。”
我頓時啞口無言，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翼博宇說得一點都沒錯，聽到拉斐特已經交了女朋友的消息之後，作為一個普通同學，我的反應未免太過激動了。
如果一點都不在乎，那應當像是翼博宇一樣漫不經心才對。
“好吧，我的確有點……在乎。”我扁了扁嘴，說道，“那是因為拉斐特的女朋友長得太胖了，這讓我有點震驚……”
“你還在找借口啊，尚尚。”翼博宇從他的位子上站了起來，失望地說道，“你一點都不明白，你在乎的並不是拉斐特的女朋友，而是拉斐特本身啊！”
“我自己在想什麽我自己最明白了，用不著外人來評價！”我也有點生氣，居然頂撞起翼博宇來了。
雖然我一直都很喜歡翼博宇，可是他也不能強迫我接受他的說法啊。
“對於你而言，原來我是‘外人’嗎？”翼博宇深深地望著我，目光裏蘊藏著滿滿的失落，“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呢。”
“什，什麽？”我被翼博宇的話嚇了一大跳，幸好我現在沒在喝茶，否則一定會噴出來。
“抱歉，昨天我不小心聽到你和拉斐特的談話了。”翼博宇蹙起好看的眉毛，說道，“你不是說過‘翼博宇可是我喜歡的人啊，我怎麽能不在乎他的看法’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是‘外人’了。”
我滿臉通紅，忍不住喊道：“博宇學長你怎麽能偷聽我們談話呢？”
“我可沒有偷聽。”翼博宇搖了搖頭，毫無愧意，“我隻是在催促你們拿蛋糕的時候，無意中聽到而已。”
我頓時啞口無言，過了很久才說道：“總，總之，聽到別人的隱私，你就該忘掉才對吧？”
“如果我說我不想忘掉呢？”翼博宇突然走到我的身邊坐下，緩緩地說道，“更何況，這件事也不是完全和我無關。”
我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翼博宇。
他的外表還是和昨天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博宇學長，你變了。”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前你絕對不會這樣苦苦逼問我的……”
“你不也變了？”翼博宇搖了搖頭，同樣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以前你在我的麵前總是很害羞，一直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全……”
是啊，我們都變了。
你變得不再那麽溫柔，學會了咄咄逼人。
而我就算待在你的麵前，也不再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麽放，我們都改變了太多太多了。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翼博宇這才輕輕地問道：“聽說拉斐特有了女朋友，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翼博宇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起拉斐特的女朋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大概是真的吧。”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不爽地說道，“真不知道拉斐特看上她哪一點，除了情人眼裏出西施就沒別的解釋了。”
“我也聽說了，拉斐特的女朋友的確比較……嗯……獨特。”翼博宇想了老半天，這才擠出一個比較溫和的形容詞，“不過，你是在吃醋嗎？”
“我，吃醋？吃雪愛曉的醋？我嫉妒她身上的肥肉比我多嗎？哈哈哈……”我連珠炮般地說著這刻薄無比的話。
“你這樣就叫做吃醋。”翼博宇淡淡地說道。
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尖銳得像是一根長長的針，深深地刺入我的心髒。
翼博宇似乎已經看透了我的內心，我在想什麽，在遮掩什麽，都似乎要暴露在了他的麵前。
我討厭這樣。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我幹巴巴地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想逃避嗎？”翼博宇也同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擋在我的麵前，“因為被我說中了心事，所以就想逃嗎？”
“博宇學長，你幹嗎非得逼問這些事呢？”我狼狽地喊道，“反正你已經討厭我了，為什麽還要追究這麽多呢？”
“我沒有討厭你。”翼博宇直視著我的眼睛，說道。
“騙人！你之前明明說過‘我寧可被你打上一百拳，也不願意被你欺騙’！”就算過了這麽久，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的確這樣說過，可是我有說過我討厭你嗎？”翼博宇淡淡地問道。
翼博宇說得也對，雖然他不喜歡我欺騙他，可是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討厭我。
“博宇學長，你是不是原諒我了？”我期待地看著翼博宇，不安地問道。
我以為一定可以從翼博宇的口裏得到肯定的回答，畢竟他平時是那麽溫柔，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沒想到，翼博宇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能原諒你，你傷我這麽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對不起。”我沮喪地垂下腦袋，不斷地道歉著，“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因為欺騙我的人是你，所以我才特別生氣，完全無法原諒你吧。”翼博宇輕輕地把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讓我抬起頭來，“而且，我有時候想，如果輕易原諒你的話，你會不會忘記我了呢？”
我迷茫地看著麵前的人，總覺得現在的姿勢有點曖昧：“博宇學長，你怎麽啦，為什麽突然說這種話……”
“小傻瓜，你還聽不出來嗎？”翼博宇無奈地笑了笑，“我在向你告白啊。”
“告白？可，可是……”我捧著腦袋，思緒亂成一團亂麻，“原來我一直以來都搞錯了告白的意思啊，我還以為告白是向自己喜歡的人表達愛意呢……”
好混亂啊，我現在都簡直覺得聽不懂中國話了！
“你沒有搞錯告白的意思啊。”翼博宇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表情也十分嚴肅，“我的確是在向自己喜歡的人表達愛意——我喜歡你。”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文學社裏除了我和翼博宇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了。
這麽說，翼博宇真的在向我告白了？不是吧！我肯定是在做夢！我使勁掐了一下大腿，啊，好痛！怎麽回事？難道是真的？
“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捉弄人，更加不是我會錯意？”我仍然很沒有信心。
“你就真的對我這麽沒有信心嗎？”翼博宇露出溫柔而又充滿了苦澀的笑容，說道，“我真的很喜歡你。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捉弄人，更加不是你會錯了意。”
雖然翼博宇這樣說，我還是沒有什麽真實感。
“為什麽你會喜歡我呢？我長得不漂亮也不溫柔，甚至還經常被別人當成男孩子看。”我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不管我怎麽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優點！”
“不要這麽說自己，事實上，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生，隻是你還沒有發現而已。”翼博宇搖了搖頭，說道，“和你待在一起，共同進行環保工作時，我真的很開心，我覺得我終於找到了誌同道合的夥伴。和你相處的每一刻，都是那麽美好……”
我慚愧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可是，我欺騙了你，那都是騙人的……”
“一開始，我也像你這樣想，所以非常生氣，壓根不想理你。”翼博宇走近一步，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溫柔地說道，“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就算最初的動機是假的，但我們相處過的那段時光卻是真實的，和你待在一起時的幸福也絕對不是虛假的。”
翼博宇的手掌好熱，而且也握得好緊好緊。
也許，他說的話全是真心話，他的確喜歡我。
“可是……”我才說了這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應該感到很高興才對，一直以來，我喜歡的人都是翼博宇，而且我還是為了翼博宇才進入南清學院，並且加入文學社。
至今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為了翼博宇，他能向我告白，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我現在卻充滿了困惑。
“你願意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嗎？”翼博宇不等我把後麵的話說完，就緊緊地逼問道。
我咽了口口水，還是說不出話來。
簡尚尚啊，你還在猶豫什麽呢？你應當想都不用想，立即答應下來才對！
可是我卻遲疑了，而且我的腦海裏浮現的不是翼博宇的身影，而是拉斐特。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在不斷地惹我生氣，總是喜歡黏著我，還要我喂食，關鍵時刻還很靠得住，毫無怨言地把肩膀和大腿借給我……
如果我答應和翼博宇交往，做他的女朋友，那拉斐特應該不會再黏著我，不會再找我去模擬約會，不再要求我喂食，也不會再把肩膀和大腿借給我。
因為我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
“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的，難道全都是我的錯覺嗎？”看到我猶豫了這麽久，翼博宇不由得有些慌亂，“還是說，你已經愛上了拉斐特，所以才會猶豫……”
“這和拉斐特沒有關係，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了，不要隨便亂說，以免……”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後麵的話很難說出口，“以免，以免影響他們的感情……”
“沒錯，拉斐特已經有女朋友了，他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翼博宇趁機說道，“所以，你就和我交往吧！就算你不喜歡我，隻是試著和我交往一下也沒有關係！”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啊……”我嘴上是這樣說，但心裏卻不停回放著拉斐特與雪愛曉手拉手的情景。
他們兩個人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相配，但隻要拉斐特自己覺得自己很幸福就好，外人無權幹涉。
沒錯，拉斐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算我拒絕翼博宇，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親密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我不答應和翼博宇交往呢？
我一直都喜歡的人，正在苦苦哀求我呢……
“既然你這樣說，就是答應我了？”翼博宇的雙眸亮了起來，露出孩子一樣的歡喜表情，他緊緊地抱住我，喊道，“真是太好了。”
等等，我這算是答應他了嗎？
雖然心裏堅固的冰山已經差不多要融化了，但在內心深處，還隱藏著一塊小小的堅冰，堅持著，無論如何也不肯融化。
看到翼博宇這麽高興，我咬了咬嘴唇，猶豫不決地開了口：“可是……”
翼博宇根本沒聽到我那微不足道的抗議聲，他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開心得像是中了頭獎彩票一樣：“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嗚嗚嗚，你這樣高興，可讓我怎麽開口啊……
就在這時，文學社的大門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喲，是拉斐特啊，你怎麽來了？”翼博宇心情大好地向來人打招呼，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不放。
“不是快到校慶了嗎，為了贏得第一名，我當然要努力點啊。”拉斐特的視線緊緊鎖在我與翼博宇的手上，若無其事地問道，“博宇學長，你怎麽這麽高興呢？”
翼博宇得意地說道：“我當然會高興啦，因為尚尚她答應和我……”
我連忙打斷他的話：“等等，博宇學長你不要亂說……”
“我才沒有亂說，你不是答應了和我交往嘛，難道你要反悔嗎？”翼博宇若無其事地扔下了一顆超級大炸彈。
“我，我……”我想說我還沒有真的答應和你交往，但話到了嘴邊，卻嚇得說不出來了。
因為拉斐特的臉色變得好蒼白，白得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一點血色都沒有。
現在的他看起來比景瑞智更加脆弱，像一尊精製的瓷娃娃，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你們真的交往了嗎？”拉斐特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不過失敗了，“怎麽之前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因為她剛剛才答應我的告白嘛。”翼博宇笑得更開心了，拉著我的手晃啊晃，得意地說道，“我一定會給尚尚幸福的。”
“那我應該祝你們幸福嗎？”拉斐特笑得更加勉強了。
“如果你能祝福我們就更好啦。”翼博宇笑嘻嘻地說道，“但就算你不祝福我們，我們也會一樣過得很幸福的。”
“哈哈……”拉斐特幹笑著，一邊後退一邊說道，“那我還是祝你們過得幸福吧……”
露出最後一個笑容，他慢慢地離開了。
看著拉斐特漸走漸遠的背影，我的胸口突然掠過一陣刺痛，就好像被架在火架上，被熊熊的烈火灼燒著。
我再也無法忍耐，踏進一步，就想叫住拉斐特。
“尚尚。”
我才踏了一步，就被翼博宇硬生生扯住了。
在平時，翼博宇的聲音溫柔得像水，可在這個時候，如水的溫柔卻凝結成了冰塊，冷冷地說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沒必要去關心別的男生。”
翼博宇說得沒錯，可是，哪怕他說得再有道理，我也不能扔下拉斐特不管啊！
我搖了搖頭，掙脫翼博宇的手，向拉斐特離開的方向跑去。
可是，不管我怎麽找，都找不到拉斐特，他早就走得很遠很遠，已經到達我所不能到達的地方了。
“怎麽會這樣……”我低低地喊著，不由得半跪在地上，眼前一片水氣彌漫。
就在這時，翼博宇緩緩地走到我的身邊，伸出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要哭了，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啊。”翼博宇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安慰我，輕輕地說道，“我和他不同，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也絕對不會讓你再次流淚的。”
“不行，我得去找拉斐特才行。”我喃喃地說著。
“你找到了他又能怎麽樣呢？”翼博宇冷冷地問道，“你又想和他說什麽呢？”
是啊，翼博宇說得對，我隻是想找到拉斐特而已，想都沒有想過要和他說什麽話。
我沉默地任由翼博宇把我拉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傍晚。
又到了文學社的活動時間，除了拉斐特之外的社員全都聚在一起，悠閑地吃著蛋糕，偶爾翻著小說，是一如以往的風景。
也許唯一不同的是，坐在我身邊貼近我的人，不再是拉斐特，而是換成了翼博宇。
“尚尚，你快點來看看這一段吧。”翼博宇像拉斐特那樣黏著我，貼得很近，“這段小說是不是很好笑啊，哈哈哈……”
“呃……”我支吾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拉斐特做這種動作很自然很可愛，但換了翼博宇來做，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甚至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唉，翼博宇還是應該像平時那樣，保持溫柔和善的學長形象就好，用不著這樣勉強自己啊！
“博宇，你知不知道，你黏人的模樣真的讓人覺得好惡心啊！”出乎意料地，說這句話的人不是華染音而是景瑞智，隻見他皺起了纖細的眉毛，不滿地說道，“你的形象設定就是溫柔可親，不要隨隨便便改變形象啊！”
“就是，就是，瑞智說得對，你太惡心了。”華染音迫不及待地附和道，“強迫自己做不適合的事隻會惹人厭惡哦。”
“你們太過分了，博宇學長才沒有你們說得這麽惡心！”明知道一開口就會引來炮火，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翼博宇被人圍攻。
“小尚尚你給我閉嘴，我還沒有審問你腳踏兩條船的事呢。”華染音笑嘻嘻地說道，嘴上雖然說是“審問”，但想都不用想，他是在看好戲啊。
“拉斐特有女朋友了。”我簡單地回了一句話，希望他能就此閉上嘴巴。
“那我明白了，你嫉妒拉斐特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所以才決定報複他！哈哈……”很顯然，我的願望暫時不能實現了，隻見華染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真搞笑，利用自己來報複別人是最愚蠢的事喲，小尚尚。”
我把手裏厚厚的小說用力地朝他的方向扔去，代替回答。
沒想到華染音的頭一偏，小說沒砸中華染音，反而砸向他身後的景瑞智了。
啪的一聲，我居然砸中了景瑞智的正臉，而且還把他砸得摔下了椅子。他狼狽地滾到了地上，在地上咳嗽個不停。
“小尚尚，你怎麽殺死了社長？”華染音誇張地喊道，“完了，看來拉斐特和翼博宇隻好拋棄你這個殺人凶手了。”
“咳咳，我，我才沒有死……咳咳……”景瑞智費勁地喘著氣，還激烈地咳嗽著。
“社長，你沒事吧……”我連忙扶起景瑞智，心裏著實有點害怕。
砸到別人都不要緊，但砸到景瑞智就問題大了！他看起來是這麽地脆弱，還經常咳嗽，讓我覺得他也許真的會被一本書砸死吧？
景瑞智輕輕地搖了搖頭，扶著我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博宇，我想借你的女朋友談談話，你沒意見吧？”
“記得要還回來哦。”翼博宇終於放棄了模仿拉斐特，溫柔地笑了一笑，恢複了以往溫柔的語調。
景瑞智帶我來到“蛋糕房”，他張望著四周，微微一笑：“以前你和拉斐特在這裏談了很久的話，我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在這裏麵約會，博宇還顯得特別焦急呢……”
聽到他提起拉斐特的名字，我的心髒不由得猛地一跳，嘴上卻說道：“現在還提這些幹什麽，反正都過去了。”
景瑞智用手指輕輕地繞著胸前的長發，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虛幻而又美麗的藝術品。
“當我稱你為‘博宇的女朋友’時，你為什麽不反駁呢？”他輕輕地問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你一定會反駁的，難道你真的和博宇交往了嗎？”
“算，算是吧……”我低著頭，看都不敢看景瑞智。
“交往就是交往，不交往就不交往，哪有什麽算不算的？”景瑞智突然激動起來，“咳咳，難道說……其實是博宇向你告白，而你並沒有拒絕他的告白，而又無法答應吧？”
我驚訝地抬起了頭：“社長，你在中午時來過文學社嗎？”
“我隻是隨便猜猜而已，誰知道居然猜中了。”景瑞智突然板起臉，嚴肅地說道，“尚尚，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你都應該正式回答翼博宇，含糊不清隻會傷害彼此。”
“你說得對。”其實我自己也很清楚，我不能再這樣含糊下去了，必須得給翼博宇一個明確的回答才行，“我這就去告訴博宇學長，我正式答應當他的女朋友。”
“喂，你說的是真心話嗎？”景瑞智用力揉著太陽穴，一副很頭痛的樣子，“你真的決定答應做博宇的女朋友了嗎？”
“其，其實從以前開始，我就一直都在暗戀博宇學長……”我幹笑著，抓了抓頭發，說道，“所以我會答應他告白，是理所當然的吧？真是的，我為什麽會猶豫這麽久呢……”
“咳咳，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景瑞智緊緊地皺著眉頭，說道，“最重要的不是你以前的想法，而是你現在怎麽想。”
“我，我現在的想法應該還是和以前一樣吧……”我遲疑地說道。
“你會遲疑會猶豫，就代表著你的想法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景瑞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拋下最後一句話就準備離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定要想清楚之後才回答，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謝謝你，社長……”我誠懇地向他道謝。
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有點腹黑，還經常咳嗽個不停，但是，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呢！
我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望向麵帶期待的翼博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晰地說道：“博宇學長，你想好寫什麽題材的小說了嗎？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可不能輸給別人啊。”
聽到我親口說出“男朋友”這三個字，翼博宇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再也顧不上保持優雅了，連忙向我衝過來，激動地握住了我的手，滿臉笑容，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翼博宇呢！看到他這麽開心，我也應該開心地笑一笑才對嘛。
可是我扯了扯嘴角，硬是擠不出一個合適的笑容。
越過翼博宇，我看到景瑞智靜靜地坐在原處，憂心地蹙起了眉頭，一臉不讚成。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他說的那句話——“一定要想清楚之後才回答，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怎麽可能後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