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的『戀人』
對了，我有鑰匙啊！
當我正想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時，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按住了我的動作。
拉斐特的聲音淡淡地響起：“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我們總不能在文學社裏蹲一輩子吧？”
他說得也有道理，就算我們現在進去，遲早也要出來的，還是早點解決吧。
“拉斐特，你真的選擇這個臭小子，拋棄我們嗎？”女生們氣勢洶洶地逼問道，大有要把我大卸八塊的意思。
“各位親愛的淑女，請你們不要這麽生氣……”拉斐特有點狼狽地解釋道，“這是一個十分複雜的問題……”
“你走開！”我最討厭他那種轉彎抹角的說法，粗魯地一把推開拉斐特，豪爽地叉著腰，麵向她們喊道，“來摸我吧！”
“你說什麽？”她們全都呆住了，還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好幾步，一臉畏懼。
“隻要你們摸一摸我，就知道我是不是‘臭小子’了，不是嗎？”我逼近她們，認真而嚴肅地喊道，“你們有什麽好客氣的？快點來摸我吧！”
真奇怪，平時她們把我當成過街老鼠似的要打要殺，現在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看著我的眼神也變了，變得十分害怕。
“變態！臭流氓！”她們喊道，舉起拳頭紛紛向我打來。
我正想抓住她們的手腕，沒想到眼前一花，拉斐特竟然擋在我的麵前，替我承受下了所有的拳頭！
“請你們冷靜一下！”拉斐特狼狽地大喊。
雖然她們的手全都保養得很好看，但打起人來也一樣很痛吧？
我恨恨地磨著牙，對她們喊道：“有什麽事就衝著我來，幹嗎打拉斐特啊？”
拉斐特你這笨蛋也真是的，我可比你厲害多了，抗打能力也強多了，為什麽要擋在我的麵前啊？
笨蛋！
“我們隻想揍你，可不是想打拉斐特。”她們紛紛伸手，想摸一摸拉斐特，“我們打痛你了嗎？你沒受傷吧？”
看著伸向拉斐特的手，我連想都沒想，就把拉斐特扯到自己的身後，怒火中燒地說道：“他是我的東西，不準你們隨便**！”
時間凝固了好幾秒，隨後女生們紛紛爆發了！
“拉斐特才不是你的東西，他是我們大家的東西！”
“看吧，你還敢說你們之間沒有問題？”
“拉斐特你就放棄這個臭小子吧，他不僅長相配不上你，而且還是一隻大色狼！”
眼看犯了眾怒，我和拉斐特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到底還是拉斐特有經驗，隻聽他大吼一聲：“跑吧！”
說著，我的手被人緊緊地抓住了，硬生生拽著我向前跑去。
雖然我還是搞不清現在是什麽狀況，但是還是跟著他一起，向同一方向同一目標逃跑。不管怎麽說，握著我的手的人是拉斐特，他是不會傷害我的！
“喂，你們不要逃，給我站住！”女生們也反應過來，紛紛追了過來。
可是她們追得越緊，反而會讓我們逃得越快。
一直跑到校外，直到再也看不到她們的身影，我們才停了下來。
我喘了好幾口氣，勻了勻呼吸，這才問道：“為什麽要逃啊？”
“反，反正就算解釋，她們也，也不會聽的。不，不逃的話……”拉斐特直到現在還上氣不接下氣，喘得很厲害，“難，難道等著她們把我們撕成碎片嗎？”
“她們隻會把我撕成碎片，怎麽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而且，我還是空手道黑帶三段，才不會害怕那些小女生呢，然而拉斐特的下一句話卻擊潰了我所有的驕傲。
“要，要死一塊死，我是絕對不會拋下你的！”即使仍然喘著氣，拉斐特的語氣還是那麽堅定，沒有一絲一毫動搖，仿佛在說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一樣，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他絕對不會拋下我嗎？
笨蛋就是笨蛋，我們的情況應該反過來才對，你應該害怕我會不會拋下你才對啊……真是笨蛋。
雖然是這樣，但聽他這樣說，我還是挺高興的，真的，真的高興到不得了。
我的眼前蒙上了一片水氣，眼睛酸澀得快要滲出水來。
不敢讓拉斐特看到我此刻的表情，我連忙轉過身，揉了好幾下眼睛才說道：“喂，你要搞清楚，我真的是女生，可不是你的結義兄弟……”
“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我就知道你是女生了……”拉斐特淡淡地說。
“第一次見麵……”我低低地重複著拉斐特的話，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
對了，拉斐特發現我是女生的契機是……
我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過了老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不，不要提那天的事，反正都過去了……”
“那，那你為，為什麽主，主動提議要讓那些女生摸……”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緩過氣來，拉斐特結巴得更厲害了。
“因為我們都是女生啊。”我重新轉回身，茫然地問道，“真搞不懂她們，明明都是女生，她們卻叫得那麽大聲……”
“搞不清狀況的人是你才對！”拉斐特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在她們的眼裏，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生，你想想看吧，如果你遇上這種事，會有什麽反應？”
如果我遇上一個男生突然對我喊：請摸我吧。我會怎麽反應呢？
說都不用說，直接揍他一頓！
我吐了吐舌頭，這才發現自己闖了大禍：“嘿嘿，幸虧逃得夠快，要不然……”
不過，就算今天逃過了一劫，明天還是得上學，到時候可怎麽辦才好呢？
“放心吧，我已經想到了妥善的處理方法。”拉斐特淡淡地說道，“隻要明天你一上學，就會發現我們的緋聞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是什麽處理方法？”我好奇地追問著。
拉斐特隻是默默地豎起一根指頭放在唇邊，沒有回答我。
不，其實他已經回答我了，那就是“暫時保密”。
我輕輕地笑了一下，站起身，張望著四周。
不知不覺間，天空已經褪去夕陽的衣服，披上了一身漆黑的墨紗，一盞一盞路燈也逐漸點亮，用溫暖的燈光驅散黑暗。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片燈光閃耀的夜市，四周都是擺著各種各樣食物與飾物的攤位，時不時有濃鬱的食物香味傳來……
咕嚕咕嚕。
天啊，我的肚子居然叫了，真丟臉！
“嘿嘿，我要回家吃飯了。”我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幹笑著。
當我準備離開時，我的手腕卻被人拉住了，而拉住我手腕的人，竟然是拉斐特。
“我還沒有吃過小吃攤上的東西呢。”拉斐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滿了期待，“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吃？”
可是我家老爸一定會很生氣吧？
如果讓他知道我不但遲回家，而且還在外麵吃東西，一定會氣得暴走才對！
憤怒的老爸與充滿期待的拉斐特同時放在天平上，一量，我心中的天平立即倒向充滿期待的拉斐特。
雖然老爸生起氣來真的有點可怕……唉，算了，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還是拉斐特比較重要！
“不過，你要請客哦。”我緊緊盯著拉斐特，就怕他說一聲“不”。
嗚嗚，我的錢包幹扁得隻買得起一隻熱狗了。
還好拉斐特很幹脆地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豪爽地說道：“包在我身上。”
“這是什麽東西，真的能吃嗎？”拉斐特看著眼前烏黑的食物，皺了皺眉頭，懷疑地問道。
“這可是有名的臭豆腐，你在英國肯定沒有吃過，試試看吧。”我硬是把臭豆腐推到他的麵前，大力推薦道。
拉斐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閉著眼睛，以一種趕赴刑場般的表情，把臭豆腐塞進嘴巴裏，慢慢咀嚼著。
看著他的姿勢，我不知不覺看得入神。
哪怕身處市井之中，哪怕僅僅在小食攤上吃著便宜的臭豆腐，拉斐特看起來仍然那麽優雅，充滿了紳士風度。
即使他手裏捧著的隻是一次性塑料小碟子，但在他的手上硬是顯出一些高貴的味道來。
“很好吃……”拉斐特激動地嘟囔著，眼睛都快濕潤了。
“真的有這麽好吃嗎？”我同樣嚼了嚼臭豆腐，外酥裏嫩，再澆上特製的醬汁，的確很好吃，但也沒有好吃到要哭出來的程度啊，“像你們這種貴族少爺，不是天天吃大餐，每一頓的料理全都很昂貴的嗎？”
“可是，我每天吃的都是英國料理。”拉斐特扁了扁嘴巴，表情變得十分悲傷，“而且最經常吃的是名菜‘仰望星空’……”
“‘仰望星空’這個名字好好聽啊，吃起來一定很好吃！”我吸吸口水，充滿期待地說道。
拉斐特的表情更悲傷了：“這道菜的做法很簡單，就是把一條條沙丁魚塞進揉好的麵團裏，烤成一隻派。烤好之後，就會露出一條條沙丁魚的魚頭，讓死不瞑目的它們高高仰望著星空……”
我想象了一下那道菜的成品，打了個寒戰，終於明白拉斐特的表情為什麽這麽悲傷了！
“來，多吃點東西。”我連忙把自己碟子裏的臭豆腐也夾到拉斐特的碟子裏，心痛地說道，“忘記悲傷的過去吧，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拉斐特的眼睛亮晶晶的，興奮地說道：“尚尚你對我真好，我真的好喜歡你！”
可惡，為了幾塊臭豆腐笑得這麽可愛幹嗎，害得我的心髒不由得漏跳了好幾拍。
“反正都是你出的錢，用不著感謝我啦……”我幹笑著說。
“就算是這樣，你肯安慰我，把最好吃的食物讓給我，你真是太體貼了。”拉斐特燦爛地笑著，美麗的笑容就像是綻放在夜空中的煙花，絢爛到讓人無法直視。
因為太耀眼了！
“你想不想吃豆花？”我不敢再看下去，也不等拉斐特回答，就徑自站起來拿了兩碗豆花。
又軟又滑的雪白豆花，再澆上甜甜的蜂蜜，真讓人食欲大動啊。
拉斐特拿著臭豆腐不肯放下，隻好用被拋棄的小狗般可憐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張大嘴巴，吐出兩個字：“喂我。”
“你是小孩子嗎？吃個豆花還要別人喂……”我一邊不滿地抱怨著，一邊拿起湯匙，挖了一坨豆花塞進他的嘴裏。
“真的很好吃。”拉斐特笑眯眯地稱讚道，“特別是這還是尚尚喂的豆花，感覺更好吃了！”
我屈起指頭，輕輕地在拉斐特的腦袋上敲了一記。
“你啊，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對女生說一些甜言蜜語呢？”我無奈地說道，“就是因為你太容易就對別人說甜言蜜語了，所以才會到處招惹這麽多的粉絲，害我也跟著你一起被追著跑……”
“可是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啊。”拉斐特茫然不解地問道，“實話實說不是應該的嗎？而且她們聽了也覺得很高興……”
“就算是實話也不準說！”我覺得和他無法正常溝通，隻好下命令了，“甜言蜜語隻能對自己最喜歡的人說，除了那個人之外，絕對不能對別人說！”
“我明白啦，尚尚你在吃醋，對不對？”拉斐特的聲音比澆上蜂蜜的豆花還要膩人，“除了你以外，我再也不會對第二個女生說甜言蜜語了，好不好？”
“喂，你這麽快就忘記我剛剛說過的話了嗎？”我這次很用力地敲著拉斐特的腦袋，生氣地喊道。
真是的，你這樣做會很容易讓我誤會，我就是你最喜歡的人……
“我可沒有忘記……”拉斐特大聲嚷嚷著，卻被我塞了一勺豆花，有效地封住了他的嘴巴。
“章魚燒和炒麵，你想吃哪一種？”看拉斐特吃得這麽開心，一股甜蜜的感覺也彌漫到了我的全身。
原來看到別人這麽幸福，自己也會變得很幸福的啊。
“兩種都要！”拉斐特毫不猶豫地喊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視。
這也難怪，像他這種金發雪膚的超級美少年在夜市裏簡直百年難得一見！而且這位美少年還十分優雅地暴飲暴食，不引人注目才怪！
嘿嘿，我家拉斐特就是可愛！我一邊笑容滿麵地想著，一邊走到章魚燒攤前，等待攤主把剛燒好的章魚燒包裝起來。
不，我說錯了。拉斐特並不是“我家的”，他就算再可愛，總有一天，也會牽起別人的手，和別的女生共度一生。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章魚燒，奇怪了，以前又香又甜的章魚燒怎麽變得又酸又苦了？
就好像是醋的味道……
次日。
我像往常那樣來到南清學院，一邊走進校門，一邊思索著。昨天拉斐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呢？他說他有處理辦法，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方法啊……
反正我是一個大笨蛋，根本就不明白拉斐特在想什麽。
我正苦苦思索著，一幫女生突然擋在我的麵前，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不讓我通過。
“唉，你們又來找我幹什麽？”我抓了抓頭發，無奈地長長歎了一口氣。
難道一塊磚頭還嚇不倒她們，非要十塊磚頭才行嗎？
正當我四處張望準備尋找磚頭時，她們卻紛紛哭了起來，哭得十分淒慘而又無比悲傷，嚇得我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
“你們不要哭啊，要是讓別人看到你們哭成這樣，會以為我在欺負你們的。”我連忙喊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接近拉斐特了！”
沒想到她們哭得更傷心了，還嗚嗚咽咽地說道：“你真的好可憐哦……”
“咦？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我挖了挖耳朵，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我很可憐？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
也許最近流行把“可惡”說成“可憐”吧……
“你真的好可憐啊。”沒想到，她們又再重複了一遍，臉上帶著貨真價實的憐憫之情，“放心吧，我們都是你的同伴，我們全都很理解你的感受……”
“這樣啊……”我尷尬地幹笑著，內心卻在無聲地呐喊——老爸救命啊！怎麽她們說的話我全都聽不懂呢？難道外星人在不知不覺間入侵了地球，外星病毒入侵了地球人的腦細胞，讓她們全都喪失了正常說話的能力……
“我們一直以來都誤會你了，真的很對不起！”她們紛紛向我道歉，“你能原諒我們之前的無禮嗎？”
天啊，她們之前還這麽氣勢洶洶地找我麻煩，現在卻全都認真地向我道起歉來了。
我想這一定是拉斐特幹的吧，真奇怪，他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才能讓她們發自真心地向我道歉呢？
“沒事，沒事，解開誤會就好了。”我連忙喊道。
“你願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同伴，一起鏟除我們的敵人呢？”女生們紛紛向我提出邀請，說道，“我們相信你也一定很喜歡拉斐特吧？”
“喜，喜歡？”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誰喜歡他了？我，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你真的不喜歡拉斐特嗎？可是我們發現，你和他走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啊，而且現在你也滿臉通紅，一定是害羞了——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什麽會害羞呢？”
我摸了摸臉，好像真的有點燙，我真的喜歡他嗎？不，一定是錯覺吧。
我不想再提這個事，隻好轉移焦點：“你們所說的‘敵人’到底是誰啊？能不能帶我去見識見識？”
果然，一提到“敵人”，她們的臉色全變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請跟我們來吧！”
跟著女生們的腳步，我看到了讓我下巴都快掉下來的一幕！
拉斐特居然和一位女生手拉手，優哉遊哉地走著，時不時聊著天，還小聲地笑著。
而且，那位女生長得肥胖無比，全身上下都是肥肉，走起路來肥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乍看之下，真的會讓人產生錯覺，以為拉斐特牽的不是一位人類的手，而是一頭會走路的肥豬呢！
唉，我也知道用這麽刻薄的詞匯來形容別人是很不對的，可，可是，她長得真的很像會走路的肥豬嘛！
女生們一邊看著，一邊咬牙切齒地謾罵著。
“真可惡，她居然敢用這麽肥的手去牽拉斐特的手！”
“有沒有搞錯啊，就憑她長得這麽肥，也敢對拉斐特笑……”
“為什麽……為什麽拉斐特會選擇她當女朋友呢？我不能接受！”
“騙人的吧？”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顫抖，“拉斐特怎麽可能喜歡她呢？我，我也不能接受！”
女生們聽我這麽一說，紛紛勸道：“一開始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拉斐特已經親口告訴我們，他就是喜歡肥女……”
我捏了捏自己結實的手臂，又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終於明白女生們為什麽一下子就相信我和拉斐特之間沒有曖昧了。
因為經常練習空手道的緣故，我身上一點肥肉都沒有，最多是有一點結實的肌肉。
也許是我們討論的聲音大響亮了，拉斐特與他的“女朋友”發現了我們，還向我們走來。
“尚尚，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戀人——雪愛曉。”拉斐特為我們做著介紹，“這位是簡尚尚，是我的同學。”
我的腦海裏轟轟作響，眼前一陣模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心底裏湧動著，要破繭而出。
我簡尚尚隻是拉斐特的“同學”而已，僅僅隻是同學，他的戀人是別人。
“不，不要開玩笑了。”過了很久，我才恢複了一點，勉強笑道，“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品位變得這麽……獨特了。”
“我們是很好的同學，所以我不希望和你吵架。”拉斐特蹙起眉頭，嚴肅地對我說道，“我也很不希望你批評我的戀人長得很胖……就算她真的長得很胖，我也絕對不希望別人說她很胖！”
喂，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很胖吧？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說個不停！
“這麽說，雪愛曉真的是你的女朋友了？”我故作爽朗地拍了拍拉斐特的肩膀，說道，“怎麽之前你一直都不讓我們知道？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
“嘿嘿，我們是剛剛交往的啦。”拉斐特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就連說話也很不自然，“我們是一見鍾情……”
劈裏啪啦。
我似乎聽到了身邊女生們的芳心碎了一地的聲音，而且再也撿不起來。
平心而論，我還是挺理解她們的感受的。
她們傾慕了這麽久的拉斐特居然對肥女一見鍾情，她們還不如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時，雪愛曉挽住了拉斐特的手臂，笑嘻嘻地說道：“我們現在很幸福哦，你們不服氣的話，就努力變得像我這麽肥吧！”
這句話就像是在熱油鍋裏扔下一坨冰塊，頓時炸開了鍋！
女生們紛紛掩臉離開，氣得都哭了。
等她們走遠，我這才勉強笑了笑，說道：“現在沒別人，你就不用裝下去了吧？其實，雪愛曉並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
雪愛曉突然緊緊地抱住拉斐特，喊道：“臭小子，你不要胡說八道，拉斐特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們兩個很恩愛，拉斐特你說對不對？”
可憐的拉斐特被她抱住，整個人就像是埋在肥肉堆裏爬不起來，隻能嗚咽著，我都聽不出他在說什麽。
“原來如此……”我結結巴巴地說著，一步一後退，“原來你們真的是戀人，對不起，我誤會了……”
直到現在，我才有了“原來拉斐特真的交了女朋友”的真實感。
在拉斐特親口承認之前，我一直以為拉斐特是在演戲，可是現在，我已經再也沒法欺騙自己了。
拉斐特已經有了心愛的戀人。
對於他來說，我是一個比較親密的同學而已。
之前以為已經填滿的心髒的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空虛，重新被冷風侵入，空****的。
我摸了摸臉頰，搞不懂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淚流滿麵。
為什麽呢？能夠擺脫謠言的困擾，我應該很高興才對！
為什麽呢？不再被女生們糾纏，甚至還成為了“同伴”，我應該很高興才對！
為什麽呢？同學終於交了女朋友，享受著愛情的甜蜜，我應該替他高興才對！
可是現在，我一點都不高興，甚至充滿了憂傷。
我的心髒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掌緊緊攥緊，任意揉來搓去，痛苦得無法呼吸。臉上的潮濕的痕跡越來越多，越來越廣，無論我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我到底是為什麽……”
我喃喃自語著，輕微的聲音被風一吹，就消散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