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即便做他的替身，也得不到你的心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終於看到了光，卻覺得特別刺眼，我重新閉上眼睛，想要躲開這些刺眼的光芒。
我微微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麽禁錮了一樣，動都不能動。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坐起來，發現自己躺在冰棺裏麵，而且周圍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香檳色的窗簾上，非常夢幻，身邊還擺著一張極其華麗的椅子，還有一架鋼琴。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要回想之前的事情，卻感覺頭很痛。
我從冰棺裏爬出來，腳著地的時候不知道踩了什麽東西，一下子絆倒在地上。我睜開眼睛，看到地上有無數金絲，我有些奇怪地看著，才意識到地上這些金色微卷的絲線是我的頭發。
為什麽我的頭發會變成金色的呢？而且還這麽長，幾乎要在地上拖著走了。
我轉過頭看著冰棺上自己的身影，不由得驚訝起來——白嫩的臉頰，粉色的唇瓣，像羽扇一樣的睫毛，還有略帶紫色的眼眸。
這個人是我嗎？雖然很熟悉，但是感覺成熟了，也變美了。
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我記得我好像已經死了啊，可為什麽……頭好痛啊！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現在這是在哪裏啊？
此刻我很著急地尋找著出口，終於看到了樓梯，我慢慢地走下去，在樓梯的轉角處，我看到一個藍色短發的人正在泡紅茶，他的旁邊坐著一個銀色長發的人正在看書。
我緩步走過去，為什麽感覺這麽陌生呢？他是溫如玉嗎？感覺很成熟，表情也不像。
我看著他，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茶壺掉落在地上，濺出無數水花。銀色頭發的人被嚇到了，疑惑地轉過頭看向我。
“溫如玉？洛銘楓？”我試探性地叫道。
“筱柔！”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我笑了笑，向他們走過去，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好像要摔倒了一樣。
兩個人穩穩地接住了我，洛銘楓看著我說：“你不要亂動，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呢。”
“什麽意思？還有，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我疑惑地問道。
“以人類的角度來說，你的確沒有救了，不過外公說你還有一口氣，於是他用他的血幫你成功轉生了，也許因為你身體的問題，所以你睡了整整一百年。”
我呆呆地看著洛銘楓，如果我沒有聽錯，他說我昏睡了一百年？
“那之後呢？淩卿妃和藍玉庭呢？他們兩個……”我看著他們急切地問道，洛銘楓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溫如玉時不時打量著洛銘楓。
“淩卿妃死了，藍玉庭他……去旅行了。”洛銘楓很確定地說。
“那我爸媽是不是也已經死了？”我緊張地問道，都過了一百年了，他們怎麽可能還活著？
“那個時候，我告訴了你爸媽你去世的這個消息，他們很傷心，但是我承諾他們，我一定會讓你蘇醒的。”洛銘楓摸了摸我的臉，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
“他們的墳墓就在外麵，葬在了聖地，你可以隨時去看他們。”溫如玉開口說了一句，沒有了那個時候的青春洋溢，增添了幾分成熟內斂。
一百年？他守著一具軀體等待了一百年嗎？洛銘楓到底是怎麽想的，這麽漫長的歲月，這一百年他們倆是怎麽過來的？這些我都無法想象。
這之後，溫如玉替我梳理好長長的頭發。整理好了之後，我們就出了門，我想去探望我的父母。
外麵花香彌漫，空中飄舞著無數花瓣。
洛銘楓和溫如玉領著我走到一棵參天大樹下麵，那裏有三座墳墓，其中有一座令我感到十分奇怪，因為上麵沒有刻名字，是空白的。
許久，我才回過神來看著父母的墳墓，把摘來的花放在墳前，跪了下來，雙手合十。
“爸爸，媽媽，雖然晚了一點，但是我來看你們了。”我懇切地說完這些話，然後磕了一個頭，站起來看著另一座墳墓問洛銘楓，“那是誰的？”
溫如玉和洛銘楓一副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樣子，最後是洛銘楓回答了我：“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們回去吧。”這個時候，溫如玉提醒道。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們往回走。
原以為這就是結局了，沒想到卻是開始。
之後，洛銘楓和溫如玉和我說了很多我昏睡之後發生的事情。
他們說，自從我昏睡之後，他們就一直待在聖地，除了看守我父母的墳墓就沒有怎麽出去過。不過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洛銘楓和溫如玉好像對我隱瞞了什麽。
這一天晚上，溫如玉為我準備了熱水洗澡，我解開衣服，然後走進池子裏麵，不過這頭發太長了，很難整理，也很難洗。
“洛銘楓，你在不在？”我朝空中喊著話，希望他能聽到。
“在，你要幹什麽？”果然，簾子外麵有人。
“你能不能進來幫我把頭發剪短一點。”我繼續說道。
他沒有出聲，不知道在幹什麽，許久才說話：“等你洗完了出來再剪。”
咦？我的身子他又不是沒有看過，為什麽不進來呢？不過我一百年都沒有剪過頭發了，難怪頭發這麽長，而且還變成了吸血鬼，感覺很不一樣了。
洗完澡，洛銘楓和溫如玉兩個人一人站一邊幫我修剪頭發。洛銘楓舍不得讓我把頭發全部剪掉，其實我也舍不得，這一頭金發讓我愛不釋手，要不是嫌拖在地上很麻煩，我是絕對不想剪掉的。
“走，上去睡覺吧。”說完，洛銘楓領著我走進房間，看我躺下後，轉身就想走。
“喂！”我叫住了他，坐起來委屈地說，“一百年了，你難道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走得這麽幹脆，讓我的心裏有些不平衡，難道他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
“今天有些晚了，早點睡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洛銘楓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我都睡了一百年了，你還要我睡？你就不怕我一睡著就起不來了嗎？”我有些火大，提高音調吼道。
說到這裏，洛銘楓的臉色變了變，他走到我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輕柔地說：“以後不管有多生氣，都不要說這種話好不好？”
看到洛銘楓的表情，我突然有些愧疚，他都已經等了一百年，我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很殘忍呢？
“對不起……”我低下了頭。
“那我陪你說說話。”洛銘楓拉著我躺了下去，自己則坐在我的身邊摟著我，“你能醒過來，真的太好了。”
我點了點頭，說：“嗯，能夠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見到我之後呢？你想幹什麽？”洛銘楓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落寞和滄桑。
“幹什麽？”我有些疑惑了，想了想，我爬起來跪坐在**，一下子壓倒洛銘楓，奸笑著說，“撲倒你啊。”
洛銘楓呆呆地看著我，一隻手摸了摸我的臉，另一隻手則摟住我的腰，我也看著他，這種感覺很微妙，我閉上眼睛向他親過去的時候，他卻不解風情地推開了我。
“筱柔，這種事情還是等我們結婚之後再做吧。”他一臉嚴肅地說道。
“喂，我不過是想親你一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結婚？你是說那種看起來像是在辦喪事一樣的婚禮嗎？不要也罷。”況且算起來我現在也有一百多歲了，他不覺得他的顧慮很多餘嗎？
“洛銘楓，是我的錯覺嗎？你好像變了。”我坐在**，靜靜地看著他問道。
洛銘楓的眼裏閃過一絲恐懼，可是不到一秒鍾又恢複到了原來的表情——淡然，不，應該是從容，他說：“你沉睡了這麽久，你以為一切都沒有變嗎？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嗎？”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就這樣看了我很久，然後站起來走了，他在生我的氣嗎？好像有點埋怨我的樣子。
我坐在**，蜷縮著身子，抱著自己的膝蓋。
對於我來說，那些事情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但是洛銘楓不同，都過去一百年了，他的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呢？好像比以前更難猜測了。
雖然我相信他喜歡我的心從來都沒有改變，但是很有距離感。
到底在我沉睡之後發生了什麽事？那座墳墓到底是怎麽回事？洛銘楓說那是一個重要的人，既然是重要的人，為什麽沒有寫名字呢？難道是藍玉庭？
不，不對，藍玉庭為什麽會死呢？就算出了意外，為什麽墓碑上麵沒有寫名字呢？是因為洛銘楓怕我傷心嗎？有很多事情洛銘楓似乎都不打算告訴我。
洛銘楓，你難道不擔心我會感到寂寞嗎？
這些天晚上我都沒有怎麽睡，卻不覺得疲勞，也許是之前睡太了久吧。
早上，我走下樓，看到溫如玉正在給外麵的花澆水，他那認真的表情和當初我認識的他很不一樣。
我覺得有些悲傷，好像全世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轉身走到樓上，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無意中看到一間上了鎖的房間，頓時我好奇地走了過去，伸出手拿起那把鎖。
“你做什麽？”
是洛銘楓，他正表情嚴肅地盯著我，看起來有些恐怖。
他以前絕對不會對我這麽凶的，就算他對其他人如此，但對我絕對是很溫柔的。
我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他走過來，擋在我的身前。
“以後不準你靠近這個房間。”洛銘楓強硬的態度讓我頓生抗拒之心。
“為什麽？”我不依不饒地問。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準。”洛銘楓再次強調了自己的態度。
我看著他，感覺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於是我沒有說話，轉身就離開了。
洛銘楓立刻追上來，跟著我走進了我的房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不要生氣。”他坐在我的身邊，恢複了以往溫柔的語氣。
“我沒有生氣，我沒有權力生氣。”我冷冷地說道。
我讓你們等了這麽久，我有什麽資格生你們的氣？
“筱柔，對不起……”洛銘楓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我的心瞬間又軟了下去，我湊近他，剛要親到他的時候，他條件反射地轉過頭。
他看上去局促不安，突然，我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你走吧。”我轉過頭，冷冷地說。
他一直愣在原地，注視了我很久，我問他：“你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藍玉庭是不是出事了？不要騙我。”
洛銘楓像是被觸動了似的，他急忙說：“沒有，他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我知道他並沒有說謊，心情也稍微放鬆了。
“我一直都希望你醒來後能夠幸福。”
“你覺得我現在幸福嗎？”我抬起頭看著他，苦笑著說。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一本應該結尾的書出現了續集，而且還是讓人厭惡的劇情，可是因為還沒有得到幸福，便隻能繼續痛苦地活著，而我們並不知道自己的結局。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見他不說話，我板著臉說。
“為什麽不想見到我？難道你醒來之後不想永遠和我在一起嗎？不想天天見到我嗎？”洛銘楓的情緒很激動。
“想啊，但你不是洛銘楓，不是我喜歡的洛銘楓。”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也許隻是一時的氣話，但是我的心裏真的很亂。
我恨他，我怨他，是他讓我陷入如今這種局麵，但是因為愛他，所以這種感覺讓我的心很痛。
“即便做他的替身，也得不到你的心嗎？”洛銘楓冷笑著說，我疑惑地看著他，他卻轉身落寞地離開了。
我站起來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時間，我愣在原地，耳邊一遍遍地回響著他剛才的話。
“即便做他的替身，也得不到你的心嗎？”
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覺得自己傷害了洛銘楓，滾燙的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如果你一開始就不能站在原地等我，為什麽要讓我醒過來呢？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重新坐到**，仿佛這樣才有些安全感，這時候溫如玉出現了，他似乎是因為洛銘楓才出現的。
“筱柔。”溫如玉看到我，立刻走了過來，“你怎麽哭了？哪裏不舒服啊？”
“雖然能夠再次見到你們，知道你們過得很好，我很開心，但物是人非，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我自言自語地說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即使洛銘楓就在我的身邊，我也感覺他很遙遠，這種感覺隻會讓我很難受。
“是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溫如玉讚同道，然後心事重重地說，“我們都知道不可能回到從前，無論是我，藍玉庭，還是洛銘楓，看到你能哭能笑地生活，就是我們唯一的願望。”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和你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是一步之遙，而是一百年的距離。我每次察覺到你們的變化都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窒息，讓我沒有安全感。”我捂著胸口，感覺一陣痛楚朝我襲來。
“心痛嗎？”溫如玉看起來十分憂傷。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一直睡下去，永遠不要醒的好……”我自言自語道。
“啪——”
我突然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於是抬起頭詫異地看著溫如玉。
“我們等了這麽久，換來的卻是這句話，他等了你這麽久，沒有一句怨言，為什麽你可以殘忍地說出這種話？你還是我認識的慕筱柔嗎？”
“可是你們給過我選擇嗎？讓你們等這麽久是我願意的嗎？如果當初就那麽死在洛銘楓的懷裏，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邊的臉頰也傳來了刺痛的感覺。
“你不能這麽說，你這麽說對他一點都不公平。他是真的很愛你，他願意為了你放棄他自己，放棄一切，甚至是生命，如果可以，他會把你放在他的手心裏保護你，守護你。”溫如玉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拚命地搖晃著我，希望把我搖醒。
我並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溫如玉想告訴我什麽，想傳達些什麽給我，我還是了解的。
我落寞地抬起頭，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在逃避我。”
溫如玉見我這麽問，似乎在經曆著一番掙紮，許久才說：“這也許是他過不去的坎。”
“這算什麽回答？”我冷笑著問道。
“筱柔，我等了你這麽久，從來都沒有覺得不值得，我也慶幸自己能夠堅持等你醒過來，雖然時間磨去了我許多個性，但我依舊是當初的那個我。”
溫如玉真摯的話在我的耳邊響起來，我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當我知道我讓你們等了那麽久，我也很難過，很自責，可是現在我有一種被蒙在鼓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的感覺。
“讓我好好想一想。”說完，我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獨自走在草地上，心情非常複雜。就這樣，我一直低著頭走著，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已經走到了一片果蔬菜地。
藍玉庭說過，雖然這裏是吸血鬼聖地，但是也生活著人類，想不到今天終於見到了，這群人似乎在這裏生活得很愉快，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我坐下來，靜靜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吸血鬼姐姐。”一個小男孩拉住我的衣服，親切地喚道。
我有些奇怪，回過頭看著他，一個黑頭發的小男孩。
“吸血鬼姐姐”是在叫我嗎？對啊，我已經變成吸血鬼了。
“怎麽了，小弟弟？”我微微一笑，小男孩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他遞給我一個紅色的果子。
我看著他疑惑地問：“給我的？”
他點了點頭：“姐姐，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是啊，姐姐不開心，你有什麽辦法讓姐姐開心嗎？”我看著他，故意逗他。
沒想到小男孩皺起了眉頭，開始思考起來，然後嘟起小嘴問：“姐姐為什麽不開心啊？”
“姐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姐姐很苦惱，所以不開心。”也許因為他是個孩子，所以我沒有任何顧忌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小男孩含著手指頭又開始思考起來，這個表情還真是可愛。
許久，他十分認真地說：“我不知道怎麽讓姐姐開心，但是吸血鬼聖地有聖泉啊，都說去了聖泉就能夠明白一切。”
“聖泉？在哪裏？”好奇心作祟的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姐姐不是吸血鬼嗎？怎麽會不知道？”小男孩有些疑惑了。
我一下子被問住了，有些苦惱地說：“因為姐姐才做了兩天的吸血鬼，所以不清楚。”
“在祭祀台，圍繞著祭祀台的水池就是聖泉。”小男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肯定地告訴我。
祭祀台？我好像在哪裏聽過，但是我不知道它在哪裏啊。
小男孩好像明白我的想法，指著遠處一根巨大的白色柱子，說：“就在那裏。”
我站起來，看著前麵那條長長的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
眼看離聖泉隻有幾步之遙了，我聽到有人在說話，於是放慢了腳步。
“你的孫子還是老樣子嗎？”
“是啊。”這個聲音是藍騎斯夫伯爵的。
我立即來了興趣，於是蹲下身子，躲在一棵大樹後麵，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要躲起來，不過我暫時不想見到他們，而且我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很感興趣。
我探出頭，看到幾個人正圍在一起喝茶，真有閑情逸致。
“等了一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那麽久。”一個銀色長發的人冷笑著說。
“這還不是多虧了伊斯蘭伯爵嗎？”藍騎斯夫伯爵絲毫沒有退讓，也回以一個笑容，諷刺地說道。
伊斯蘭伯爵？我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本來還想嚐嚐她的血……”
“伊斯蘭，夠了！”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了，伊斯蘭伯爵立即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我猜想說話的這個人肯定是塔利斯王，他接著說，“那個女孩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歡。”
“王？”伊斯蘭伯爵很驚訝地說。
“不過都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是沒有醒呢？那個時候儀式上用的血應該用我的，也許……”塔利斯王似乎很遺憾。
看不出來他心地還挺不錯的嘛，不像我認為的那樣。
“王，你的血怎麽能隨便給人類喝呢？”伊斯蘭伯爵恭敬地說道。
“醒了之後又能怎麽樣呢？她要怎麽麵對這一切？她也許無法適應吸血鬼的生活。”藍騎斯夫伯爵的話真是說到我的心裏去了。
“那你的孫子就一直等下去嗎？我真是看不出來那個藍玉庭會這麽執著。”另一位不知名的人士開口說道。
藍玉庭？聽到這個名字，我非常驚異，為什麽是藍玉庭？我從蘇醒到現在都沒有見過藍玉庭，他在哪裏啊？
“是啊，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藍騎斯夫伯爵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突然語氣變得凶狠起來，“王，有沒有感覺到周圍有陌生的氣息？”
陌生的氣息？指的是我嗎？我被發現了？
“嗯，你都感覺到了，我怎麽可能沒有感覺到？”塔利斯王笑著說，然後繼續說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們把你抓出來？”
我翻了一個白眼，那麽凶幹什麽？
我從樹後走出來，走到他們的麵前，結果那些人都傻了眼，我瞟了伊斯蘭伯爵一眼，然後輕蔑地笑了笑。
“伯爵大人，好久不見。”我對藍騎斯夫伯爵說道。
“筱柔，你……”他疑惑地看著我，激動地站了起來，“你醒了？”
“不好意思，讓您失望了。”我笑著說。
“你還是一樣嘴不饒人啊。”藍騎斯夫伯爵驚訝過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我點了點頭，問：“能不能告訴我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藍玉庭他在哪裏？”
藍騎斯夫伯爵看著我，許久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他說：“不是有句話‘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
“什麽意思？你是說他就在我的身邊？”我疑惑地問，但是藍騎斯夫伯爵沉默了，不再開口，無奈之下，我轉過頭看著塔利斯王，“王，我能不能向你借點東西？”
“你想借什麽？”塔利斯王好奇地問。
“這裏的水。”我指著聖泉說。
“什麽？”塔利斯王的臉色一下子沉下去。
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想要問他借聖泉的水有點難度，但是我沒有時間跟他耗了，我真的很想解開心中一直存在的謎題。
我拉了拉領口，露出櫻花形狀的胎記，說：“我用我的血來交換，雖然我已經不是人類了，不過隻要它還在，我的血就不會有問題。”
塔利斯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你還是一樣這麽失禮。”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什麽時候在他的麵前失禮過啊？
“反正水我是一定要借的，你不借給我，我就用偷用搶的辦法。”我很賴皮地表明了立場和決心。
塔利斯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站起來說：“跟我來。”
“王……”藍騎斯夫伯爵不解地喚道。
我走到池邊，塔利斯王看著我問道：“你確定你要知道嗎？有時候不清楚反而對你是一件好事。”
“我想知道，我要知道。”我看著塔利斯王堅定地說。
他微微一笑，然後伸出手推了我一下，我往前一倒，然後聽到了水花四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