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而我卻隻能躲在暗處,嫉妒他得到的一切

麵對董蕊這樣的情敵,我覺得壓力巨大!

她是那種我一直想成為的人,擁有無所畏懼的勇氣,認定了目標,便一股腦向前衝——

這一天,董蕊找了各式各樣的借口和褚浩說話:曖昧地戳他的手臂,告訴他要認真聽課;故意弄掉橡皮,讓他幫她撿起來;午餐的時候,她還拒絕了朋友的邀約,留在教室挨著褚浩,甜蜜蜜地和他“共享午餐”……我嚴重懷疑再給她幾天時間,她就能寫出一本名為“追男一千零一式”的戀愛手冊,並且得意地昭告天下,褚浩是她的男朋友了。

我不免拿自己與她做了一番比較,以前的我是那樣懦弱,隻會躲起來,偷偷地注視褚浩的背影,就算現在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卻連“我喜歡你”也不敢說出口。

這樣的我,根本就不值得褚浩喜歡。

我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情緒中,整整一天的時間,我都將自己藏在褚浩的衣兜裏,麵壁思過……

“甄優美,你沒憋死在裏麵吧?”

放學回家的路上,褚浩用手輕輕拍了拍衣兜,把我從裏麵拎了出來,問:“你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嗎?”

咦!難道他一整天都在擔心我嗎?

這麽想著,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空,小心髒又開始雀躍地跳動了起來,臉頰也開始微微發燙。

我衝他不停地擺手:“沒有沒有,昨天那件事情我已經沒放在心上了。”

“那你幹嗎悶悶不樂的?”他皺眉,看著我被自己咬出深深牙印的下嘴唇。

“哈哈哈……”我幹笑了幾聲,“我很好啊!”

拜托,我才不會告訴他,我一整天都在擔心他會被董蕊搶走這件事呢!

見他一臉的懷疑,我著急地補充道:“我隻是有點想我老爸了,沒錯,就是這樣。”

說到這裏,我的腦內瞬間播放一個小劇場——老爸化身為卡通小人,揮舞著馬桶塞敲打我的腦袋,生氣地大罵:“你說謊,明明待在喜歡的人身邊幾天,根本就沒有一秒鍾想起過我,卻在這種時候把我拉出來當擋箭牌,你這個不孝女,真是生塊叉燒都比生你強!”

我的脊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褚浩卻信以為真:“原來是這樣啊,你放心吧,我會找時間帶你回家,讓你和你爸爸父女團聚的。”

褚浩的體貼讓我瞬間又把孤家寡人的可憐老爸扔在腦後,繼續對著褚浩犯花癡,同時在心裏懺悔——對不起,老爸。

但是對比執著於研究各種古籍秘方的糟老頭來說,女兒喜歡的人的“攻擊力”實在是比原子彈還要大啊。

我不再躲在褚浩的衣兜裏,而是爬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把全世界的情歌都哼唱了一遍。但是一回到褚浩家的“青竹武館”,剛才明亮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誰能告訴我……”褚浩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切,臉色黑得可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糊得好好的紙門被劃得破破爛爛;榻榻米也被撬壞了;海報散落一地;武館招牌被扔在牆角,上麵還印著幾個大腳印……而讓褚浩氣紅了雙眼的,是褚爸爸滿身的傷痕。

正在為褚爸爸上藥的阿宇和阿樂麵麵相覷了一陣,才由阿宇出麵向褚浩解釋道:“今天有人上門踢館,非但把教練打倒了,還大言不慚地告訴我們的學員,轉投他們武館才能學到真正的跆拳道。”

褚浩捏緊了拳頭,咬著牙問道:“師兄弟們呢?”

阿宇欲言又止了好一陣子,才吞吞吐吐地說:“大家看師傅被打倒,就陸續離開了,還說……還說要去那家武館報名……”

“到底是哪家武館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搶人?”褚浩問道。

阿宇不敢說,眼睛往其他地方瞟去。

褚浩看向正在替褚爸爸包紮的阿樂,直看得他一陣哆嗦。

“老大……”阿樂迫於他的壓力,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是‘熊西武館’……”

“就是最近在我們對麵新開的那家?”

阿樂點了點頭。

褚浩立即殺氣騰騰地轉身,如同憤怒的哥斯拉,踩著重重的步伐前往熊西武館。

“褚浩,難道你要自己一個人去找對方算賬嗎?”我著急地揪著他的衣領,想要阻止他。

他拎起我,把我放回衣兜裏。

“給我乖乖躲起來,要是遇見危險就自己先逃。”

“喂,褚浩,你瘋了嗎?明明知道很危險,為什麽還要去?就算你要幫你爸爸報仇,挽回武館的聲譽,也不急於這一時吧?而且你就這麽離開,你不怕你爸爸、阿宇、阿樂會擔心你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再去想辦法,如果你也受傷了,還有誰能守護武館呢?”

我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可是正在氣頭上的褚浩根本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熊西武館就開在青竹武館的斜對麵,非但招牌的設計十分相似,就連課程介紹都一模一樣,搶客的意圖十分明顯。

褚浩氣勢洶洶地走進武館,一腳踹爛了教室的紙門。

教室內正跪坐著兩排穿白色道服的學生,他們聽見這聲巨響,紛紛轉頭看過來。

“到底是哪個渾蛋來青竹武館踢館的?”褚浩用銳利的眼神掃了所有人一眼,“給我滾出來!”

坐在正中間一個係著黑帶的大叔站了起來,另外還有四個看起來年紀比褚浩稍大的男生跟在他的身後,朝我們走了過來。

褚浩冷笑道:“我當是誰有那麽大能耐,能夠打敗我爸,卸了我們武館的招牌,原來是用了以多欺少的惡劣招數。”

“身為武館教練,必須有以一敵十的能力,你的父親連我們幾個都打不過,還開什麽武館。”大叔身後的一個男生囂張地說,“我們隻不過知道你們實力弱,所以幫你們結束武館生意,省得你們繼續丟跆拳道的臉罷了。”

大叔揮了揮手,佯裝客氣:“抱歉,我的徒弟無禮了。不過武館也不是你一家獨大,既然你們已經被打敗,就請認清現實吧。如果你們想來我們武館學習,我們是絕對歡迎的。但是要來算賬的話,還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才行啊!”

“那就試試看!”褚浩揮出一記拳頭,準確地砸在大叔虛偽的笑臉上。

大叔“嗷”地叫了一聲,馬上被四個徒弟簇擁著扶到一邊。

“臭小鬼,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叔用紙巾擦掉鼻子下的血,招呼著四個徒弟,“一起上!”

四個徒弟紛紛轉過頭瞪著褚浩,大步走了過去。

我暗叫不好,這些家夥實在是太壞了,居然打算同時攻擊褚浩。

我心裏忐忑不已,卻又無法給予褚浩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隻能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褚浩能夠打敗他們。

突然,我聽見一聲大吼——對方發起了攻擊!

褚浩自小修習跆拳道,所以腿法極好,這是在跆拳道對戰中,占據優勢的先決條件,而且他擁有無數的實戰經驗,所以不但防禦做得很到位,連攻擊也是“快狠準”,讓人看花了眼。

他懂得想要以一製多,就得先保存體力的道理,所以他選擇先打倒其中三個腰係紅帶的男生,最後再撂倒黑帶男生和虛偽的大叔。

但跆拳道紅帶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熊西武館的人的實力,也超乎我們的想象。

即便褚浩再厲害,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打敗五個跆拳道高手。

雖然他用三分鍾解決了一個男生,但是自己也被其中一人的騰空側踢擊中,發出一聲悶哼。然而很快,他又大叫一聲,毫不畏懼地衝上去繼續與剩下的四個人對戰。

對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褚浩拚盡全力踹飛最後一個對手,結束了這場打鬥。

可是他自己的情況也並不樂觀,在剛才的對戰中,他也受了不少傷。

他的兩條腿虛軟無力,整個身體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在地板上。

我急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用小小的手輕拍他的身體,告訴他:“褚浩,你贏了,你是最棒的,在這最後的時刻,你一定要堅持住!”

“放心,我沒那麽容易倒下去的。”褚浩穩住了身體,用手輕輕拍了拍衣兜,安慰我。

我抹掉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他。隻見他低著頭,盡管鼻青臉腫,依舊艱難地朝我露出一個笑容。

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褚浩,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我們快點回去上藥吧。”

“嗯。”他輕聲道,“還有一件事情是必須做的,你再等等。”

說著,他緩緩朝窩在牆角一直扶著腰叫疼的大叔走去,拽起他的道袍衣領就往外走。

“我認輸了,有話慢慢說啊!”大叔大叫著。這時已經沒有人敢上來幫他了,他被拖得倒吸幾口涼氣,最後隻好抱住褚浩的大腿,跪地求饒,“我隻是踢館而已,又沒有殺了你父親,你不用把我拖去碎屍萬段吧?再說了,我也是被人教唆,才會去你家武館找麻煩的啊!”

褚浩猛地停下腳步,用淩厲的眼神盯著他,沉聲問:“幕後主使你們的人到底是誰?他指使你們毀了我們武館,究竟有什麽目的?”

大叔的嘴巴張了幾下,最後悶聲道:“我不能說……”

褚浩扯著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惡狠狠地說:“你是嫌我下手太輕嗎?沒問題,我可以成全你!”

他此刻的表情十分恐怖,大叔被嚇得兩腿直哆嗦,最後隻好認命地閉上眼睛,張開嘴……

眼看他就要說出幕後主使者的名字,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一大批統一穿著的黑衣人迅速把褚浩圍了起來,其中兩個還一左一右架起了褚浩的胳膊。

“幹什麽?放開我!”褚浩氣急敗壞地踢著腿,卻始終掙脫不了那兩個黑衣人的鉗製。

此時,一個與褚浩穿著相同校服的男生在黑衣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隻見他留著一頭及肩的銀色頭發,飄逸柔順的發絲在風中微揚,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臉上戴著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鏡。

他朝褚浩走了過去,一句話都沒說,便把手探入褚浩的校服口袋。

很快,他把我從褚浩的衣兜裏拿了出來。

我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便被迫和那個神秘男生麵對麵地對看了五秒鍾。

他驟然彎起嘴角,詭異地笑著說:“就是你了。”然後轉身帶著那群黑衣人準備離開。

“該死的,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褚浩大叫著衝上來,拉住神秘男生的手臂,但很快就被高大的黑衣人抓住後衣領,往一旁推去。

褚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我被神秘男生抓在手心裏,因為怕被別人發現自己是生命體的秘密,所以根本不敢反抗,隻能擔憂地看著奮力從地上爬起來的褚浩。

神秘男生帶著我坐上一輛黑色寶馬,其他黑衣人也都上了車,接著十來輛車子便浩浩****地駛離熊西武館。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地倒退,而追在車隊後麵奔跑的褚浩,也消失在了我的視野內。

神秘男生把我捧到他的麵前,笑著說:“我叫寧朗飛,你呢?”

我瞪著眼睛看他,心裏罵道:什麽寧朗飛,我隻想把你踢飛!你這個小偷、搶劫犯、大變態,快點把我送回去吧!不然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不想說話嗎?”他哼道,“算了,反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這家夥,說什麽啊?

我的心髒“怦怦怦”地急速跳了起來。

為什麽他知道我會說話?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是生命體這件事情了?上帝啊!這個搶劫犯不會是研究院的變態吧?難道我甄優美就要命絕於此嗎?

褚浩!

救命啊——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研究院”,它給我的唯一感覺就是——大,超級大!大到能夠容納十來輛汽車行駛。

黑色寶馬在一棟三層樓高的別墅前停下。

一個黑衣人為寧朗飛打開車門,護送他走進別墅門口。

寧朗飛把黑衣人留在屋外,推開別墅大門,我的眼前頓時一亮。

別墅內金碧輝煌,大廳竟然足足有五米多高,而且寬敞得嚇人。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麽大的屋子,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而屋內的裝飾,一點都不像是研究院之類的地方,倒像是豪華的居所。

冷靜下來的我,這時才發現自己把危機擴大化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估計寧朗飛應該隻是一個家境殷實得過分的變態少爺而已。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下來。

突然,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黑影,驟然明白寧朗飛為什麽會知道我是生命體這件事情。

從他身上穿的校服,我大致可以推斷——

他應該是那天早上在學校小樹林裏,當褚浩趕走了兩個向他尋仇的女生離開時,我所看到的那個神秘黑影!而他把我抓走,無非是貪圖有趣和新鮮,想讓我陪他玩!既然是這樣,我就抵死裝成普通的指偶,讓他死了這條心,主動把我送回褚浩家!

哈哈哈,我怎麽會這麽聰明!

寧朗飛把我帶到他的房間,將我放在他的**,自己也趴在床邊,與我“深情”地對視。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五分鍾……十分鍾……

我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個家夥的固執程度——他竟然可以一動不動地趴在床邊,和我對視半個多小時……這種事情就算正在熱戀的男女,也做不到好嗎?

噢,拜托,我的脖子都快斷了,拜托你動一動,出去散個步可以嗎?

他仿若聽到我的心聲般,不再和我“深情”對視了,但是逼迫我說話的方法升級為——撓癢癢!

他抬起我的胳膊,開始撓我的腋下和腰側……

哈!

哈哈!

哈哈哈!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離死別,不是你在我麵前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被人撓癢癢不能笑!

我覺得自己的臉都要扭曲了,我的精神都要分裂了,但是為了能重回褚浩身邊,我硬是把無數的笑聲哽在喉嚨,就算憋紅了臉也不肯發出半點聲響。

這種痛苦的煎熬好像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寧朗飛大概覺得手指頭累了,才終於放過我。

我忍得牙根都發麻了,卻隻能繼續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心裏緊張地思考他接下來會用什麽樣的方法對付我。

很快,他就給了我一個非常確切的答案。

隻見他拿起一支黑色的圓珠筆,開始在我臉上畫畫,一邊畫還一邊說:“上麵一個王,下麵一個八,中間一撇小胡子,然後寫個渣……”

這個渾蛋,畫畫就算了,還要告訴我他把我畫成什麽東西,來挑戰我的心理底線!

我忍住被“毀容”的憤怒,告誡自己:忍字心頭一把刀,甄優美,連撓癢癢你都忍了,毀容算什麽啊,反正圓珠筆痕跡什麽的,洗洗就幹淨了。

“你這是逼我使出終極武器嗎?”終於,他陰狠地說道。

來吧!

為了能夠回到褚浩身邊,再可怕的武器我都不怕!

我仍舊一動不動,勇敢地迎接挑戰。

寧朗飛從鼻腔裏發出輕蔑的一聲“哼哼”,接著從床底下掏出一樣東西,並用恐怖的語氣說:“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接下來,你最好還是能夠忍住,千萬不要眨眼,不要尖叫哦!”

說完,他就把那件東西放到我的眼前。

我看到那件東西,本來想在心裏“切”一聲,鄙視他拿出一張海報就想嚇唬我,可是定睛一看,才發現海報上居然是一個光著膀子、肌肉發達的——男模!

我覺得自己快要瞎掉了!

雖然我很想尖叫,但我還是非常、十分、異常艱辛地忍住了。

這次,寧朗飛徹底沒轍了。

他把海報扔在地上,站起身,氣呼呼地說:“你就繼續裝下去吧,反正你總會露出破綻的,我有耐心等!”

說完,他便不甘心地離開了。

呼——

總算走了!

目送寧朗飛離開之後,我鬆了一口氣,像一攤爛泥一樣無力地倒在柔軟的大**,開始閉目養神。

沒一會兒,我的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立刻騰地坐起身:“甄優美,你真笨!現在房間裏隻剩下你一個人,這可是難得的逃跑機會耶!你居然在這麽好的時機睡覺,你上輩子是豬嗎!”

我用力拍了自己的腦袋幾下,隨即站起身觀察四周,想找出潛逃的路線。

我所在的房間真是大到不像話!

這裏簡直是普通人家客廳的三倍!

這麽大的房間,擺設卻極其簡單:除了一張King Size的床和放著筆記本電腦的紅木書桌,隻有三個巨大的物品櫃。而最詭異的是,物品櫃裏堆放著成千上萬隻玩偶,笑的、哭的、凶惡的、麵無表情的……總之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

“如果你想逃跑的話,我奉勸你死心吧,因為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

懷揣著“寧朗飛這個家夥難道陰險得讓人偷偷躲起來監視我”的想法,我緊張地看了看周圍。

“白癡,看什麽呢?”那聲音冷冷地哼道,“我在這裏。”

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正對麵的櫃子內,一個玩偶正冷漠地看著我。

那個玩偶有著如瀑布一樣烏黑亮澤的長發,柔順地一直垂到腰間,隻是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絲傲氣和冷漠。

她穿著一件白色繃帶製成的緊身連衣短裙,手上拿著一支長針。

難道剛才跟我說話的是她嗎?

這麽想著,我忍不住咧開嘴笑了。哈哈哈,別開玩笑了,玩偶怎麽可能會說話嘛!

但很快,我的笑容就僵住了,因為我看見那隻玩偶猛地晃了晃身體,緊接著一團輕煙浮起,在它的身體上方慢慢幻化成一個和芭比娃娃一樣漂亮的美少女!

隻見那個美少女皺起眉頭,冷眼看著我問:“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我瞪大了眼睛,幾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大叫著“有鬼啊”,然後手忙腳亂地鑽進被單下,顫抖著念起了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真蠢!”她不屑地說,“你見過像我這麽好看的鬼嗎?”

我停住念叨,掀開被單露出兩隻眼睛,看著飛到我頭頂上的“玩偶分身”:“你不是鬼?”

她點了點頭,見我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便又陰森森地告訴我:“我是那個詛咒玩偶的靈魂體,雖然不是什麽鬼怪,但是我的使命就是讓褚浩不幸,因此任何褚浩珍惜的東西,我都會為了主人毀滅掉。而你,正是我要毀滅的目標!”

她說完便朝我飛了過來,一把掀開我身上的被子,把我推倒在**,接著她把手裏的針當作西洋劍,不停地向我發動攻擊。

我快速地翻過身,一邊後退,一邊和她商量:“女俠,雖然你是詛咒玩偶,但是也應該講理才對啊!我的意思是說,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等談不攏再開打也不遲,你說對不對呢?”

“吵死了!”她怒喝道,“受死吧!”

話音還沒落,那根尖銳的針已經狠狠地朝我襲來。

我敏捷地彎下腰,躲過了一劫。

這致命的一擊讓我清楚地了解到,她並不是在和我開玩笑,而是真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別鬧了,我才不想死在這裏呢!”我生氣地朝她大叫,然而敵我實力太懸殊,我根本無法反擊,隻能狼狽地東躲西藏。

“這可由不得你做主!”靈魂體小姐冷冷地說,暫時停止了攻擊,飛到更高的地方俯視著我。

突然,她的身體周圍變出無數閃耀著可怕銀光的針,很快,那些針如同暴雨一般,朝我所在的方向迅速飛來。

眼前閃過無數道白色的光芒,我尖叫著拚命逃跑。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被被子絆倒,一下子摔倒在床沿,並順著床單滾到了地上。

就在我落地的時候,耳邊傳來“嗖”的一聲。

我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僥幸躲過了剛才那一陣針雨。

“幸好我平時有積德,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嘴裏念叨著,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

見我絲毫無損,靈魂體小姐又快速朝我飛了過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我閃身朝房間外衝去。幸虧剛才寧朗飛走的時候沒有關門,要不然我現在就成甕中之鱉了。

然而,我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一個白色的東西突然攔在我麵前,把我撂倒在地上。

我爬起來,想要繼續逃跑,卻感覺四肢像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四條白色的繃帶,而使用這些繃帶的正是那個詛咒玩偶的靈魂體。

“該結束了。”隻見她收緊手中的繃帶,朝我飛了過來,手上還握著那根致命的武器。

這下死定了!

我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在心裏默念遺言——

褚浩,在你身邊的這幾天,我非常開心。

但是對不起,我無法保護好你心愛的指偶。

以前一直懊惱自己膽小,不敢跟你說“我喜歡你”,可是現在我是多麽慶幸自己還沒說出這句話,因為沒有說,所以你就不會把我放在心裏重要的位置,這樣的話,我就不用擔心你會為了我而難過……

等待死亡的時間是那麽難熬。

我感覺自己的心髒仿若被一隻手攥緊了般,難受的窒息感不斷侵蝕著我。

房間內靜得有點詭異,我敏銳地察覺到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從某個地方隱隱約約地傳來。

靈魂體小姐猛然驚叫了一聲,鬆開了對我的鉗製,朝房間外飛了出去。

我揉了揉被勒出幾道勒痕的手腕,好奇地跟在她的身後。

待我跑出房間,才發現原來剛才那陣不太正常的喘息,是摔倒在地上的寧朗飛發出來的。

靈魂體小姐此時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她圍著地上的人團團轉,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著急地呼喚他:“主人!主人,您的藥呢?告訴我在哪裏,我幫您去拿!”

可惜地上的人似乎聽不到她說話,根本沒有反應。

我跑過去,發現寧朗飛正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臉頰因呼吸困難而漲得通紅,劉海都被淋漓的汗水浸濕了。

原本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暴露在燈光下。

我頓時驚歎出聲。

那眼眸竟然是漂亮而獨特的紫紅色,因為難受而泛起一層水霧,迷離而魅惑,讓人移不開視線。

等一下!

我到底在幹什麽啊?我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犯花癡!

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也顧不上泄露自己是生命體的秘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問:“寧朗飛,你還好吧?你是不是有哮喘病?你的藥在哪裏?”

他用霧氣蒙蒙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費力地舉起手,指著不遠處的噴霧器。

我大步跑了過去,抱起噴霧器又跑了回來,然後將噴霧器放在他手裏。

他宛若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用手抓住噴霧器放在口中,狠狠地吸了兩口裏麵的氣體。

我見他的呼吸不再那麽困難,才放心地輕撫他柔順的銀色頭發,柔聲安撫他:“不用怕哦,已經沒事了。”

他的呼吸緩和了下來,額頭也不再冒出冷汗。

他轉過頭,怔怔地看著我,迷糊地問:“你是天使嗎?”

他那可愛的表情讓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我跩跩地回答:“嗯,算是吧。”

他朝我揚起一抹讓太陽都為之失色的微笑,然後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主人!”靈魂體小姐大叫一聲,飛撲過來。

“你不用擔心,他隻是太累,睡著了而已。”

靈魂體小姐凝視著寧朗飛帶笑的睡顏半晌才鬆了口氣,然後看著我說:“我決定先不殺你了,但是你要幫我照顧主人。”

這家夥以為她是誰啊?

剛才還想讓我去見閻羅王,現在居然敢這麽大言不慚地指使我……

哼,幸虧她遇到的是像我這麽純真善良的人,要是換成別人,指不定逃到哪兒去了。

我瞪了她一眼,但是礙於她手裏武器的威力,我沒有把心裏的不快說出來,隻是默默地和她一起用九牛二虎之力,把寧朗飛拖到了房間的**。

“嘿,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坐在窗邊,看著細心地為寧朗飛掖被角的靈魂體小姐。

她冷冷地回答:“莉莉婭。”

她那高傲的態度讓我有些不愉快地挑了挑眉,可是我並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於是我很快又拿著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莉莉婭,為什麽整間屋子裏的玩偶,隻有你擁有靈魂體?”

我本來沒指望她會跟我解釋,沒想到她竟然飛到我的身邊,與我並肩坐著,並開始解答我的疑問:“主人從小就十分喜歡玩偶,而我是他最喜歡的一個,正是因為他這份強烈的愛,才讓我擁有了靈魂體。而我雖然會飛,也會一點武術,但是最厲害的本領並不是這個,而是我能詛咒別人,讓被詛咒的人倒黴!所以,你最好別惹我,不然我就狠狠地詛咒你!”

“哦,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不過既然寧朗飛已經有你了,為什麽還會對我感興趣呢?”

“人類是無法感知玩偶的靈魂體的,對於主人來說,我就是一個沒有生命、沒有表情、永遠都不會動的玩偶。就像剛才,盡管我那麽大聲地呼喚他,然而他根本聽不到我說的話。但是你不同,你是有生命的,而且你是褚浩最喜歡的指偶,所以主人才會想要得到你。”

“那我怎麽能感知你的存在呢?我也是人類……”說到這裏,我才意識到其實自己現在的身份真的還蠻尷尬的。

“你雖然曾經是人類,但是現在附身到了指偶身上,也許隻有這樣特殊的體質才能感知靈魂體的存在吧。”她回答說。

我見她的表情有些落寞,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來你也不是什麽壞人嘛。”見她並不討厭我的觸碰,我笑著說道,“看你這麽孤單可憐的樣子,我就大發慈悲,和你做朋友吧。”

莉莉婭看著我,那銳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心:“你放心,因為你剛才救了主人,而且主人似乎有點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哎呀呀,被看穿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別墅這麽大,怎麽好像隻有寧朗飛一個人住呢?而且他身體不好,難道沒有雇傭人照顧他嗎?”

莉莉婭突然眼露凶光,惡狠狠地說:“那些可惡的下人,總是在背地裏嘲笑主人是養子,是個可憐的替代品,或者利用他……”說到這裏,她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她注視著沉睡中的寧朗飛,心疼地說,“久而久之,主人就不信任人了。就在他十三歲那年,他遣散了所有的用人,自己一個人孤單地生活著,直到現在。”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寧朗飛的經曆確實很值得同情,不過莉莉婭,你……是不是愛上寧朗飛了?”

莉莉婭看了我幾秒鍾,然後轉過頭,選擇無視我的問題。

但是我從她微紅的臉頰,看穿了她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正當我準備調侃莉莉婭的時候,寧朗飛突然輕哼了幾聲。

我們一同看向他,隻見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眼睛輕輕地眨了幾下,表情有些迷茫地看著天花板。

“主人醒了!”莉莉婭興奮地飛到他的頭頂,俯身看著他。

可是寧朗飛根本看不到莉莉婭的靈魂體,他迷糊地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最後把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他驟然笑了,俊朗的麵容堪比太陽神阿波羅,能夠迷倒萬千少女,害得我的小心髒也猛烈跳動了起來。

這小子戴著黑框眼鏡的時候,明明隻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宅男,但沒想到摘掉眼鏡後,漂亮得簡直人神共憤!這種少女漫畫中最受歡迎的設定,為什麽沒落在我的身上?這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我捶著自己的胸口,扼腕地想著。

“你還好嗎?”出於對病號的關心,我跑到他的身邊問,“胸口還壓抑嗎?呼吸還困難嗎?會不會有疲憊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怕我不明白,還用語言補充:“我很好。”

我沉默了一陣,才說:“不見得吧……你要是很好的話,為什麽要對著沒有人的窗台說話?我現在可是在你的**哦,就算我隻有手指頭那麽大,你也不至於看不見我吧!”

寧朗飛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對不起,我有高度近視,得戴著眼鏡才能看東西。”說完他把手探到一旁的床頭櫃上,從抽屜裏拿出一副黑框眼鏡。

黑框眼鏡把他俊朗的外貌遮擋住了,他頓時又恢複成初見時的陰森宅男模樣。

但畢竟現在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跟我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非常客氣的,並帶著些許不安:“原來是你救了我……我一開始用那麽差的態度對你,難道你不生氣嗎?”

我把雙手抱在胸前,仰起頭看他,坦率地說:“說實話,一開始是很生氣的啦。不過,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太善良了!本來我是可以趁機逃跑的,可是當我看到你那麽痛苦的時候,大腦便立刻做出選擇,覺得應該以救人為先,所以才會留下來照顧你的。”

寧朗飛聽了我的話,似乎有點慚愧,連聲和我道歉。

我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算啦,反正我又沒因此少一塊肉,就原諒你了。”

“謝謝你。”他的臉微紅,“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甄優美。”

“優美……優美……”他呢喃了兩聲才笑著跟我說,“這個名字很好聽,非常適合你。”

“是嗎?”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優美,我非常喜歡玩偶,可是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有自己的思想、能夠行動的玩偶,褚浩到底對你施了什麽魔法,你能夠告訴我嗎?”

我思索了一陣,覺得事已至此,再對他隱瞞我的秘密也無濟於事,便如他所願,把我的秘密告訴了他:“我變成這樣,和褚浩沒有半點關係。其實是因為我喝了我老爸發明的‘靈魂分離魔藥’,沒想到藥效出了差錯,非但沒成功分離出我靈魂裏懦弱的部分,反而導致我的全部靈魂都附在褚浩的指偶身上,才會變成這樣。”

“那就是說,我無法使我的玩偶朋友們,都像褚浩的指偶一樣擁有靈魂?”

“靈魂應該是有的吧……”我看著飄浮在半空中的莉莉婭,對他說,“隻是你可能無法感知它們的存在。”

寧朗飛的唇瓣彎出一個失落的弧度,說:“為什麽褚浩有這樣的運氣,可以擁有你,而我隻能躲在暗處,嫉妒他得到的一切?”

聽到他這麽說,我才想起一個問題:“寧朗飛,你為什麽要對付褚浩?”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他的態度把我身體裏的好奇因子全部勾出來了,我朝他靠近了一些,不依不饒地繼續問他:“我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了,作為交換,你應該解答我這個疑問吧!”

“你不用再追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他說,“雖然你剛才救了我,但是我還是要將你留在我的身邊,讓褚浩體會失去最重視的東西的痛苦。”

我氣鼓鼓地瞪著他,伸出右手指著他的鼻子:“什麽啊?你這隻白眼狼,虧我剛才還那麽拚命救你,沒想到你非但不報答我,還要繼續囚禁我。”

寧朗飛見我生氣,也有些著急了,他擺手安撫我:“優美,我要對付的人是褚浩,雖然是為了讓他痛苦才把你留下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要,我隻想留在褚浩身邊。”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他。

他的臉漲得通紅,開始用各種好處來**我:“你想一想,褚浩家那麽小,而且武館人又多,你根本無法自由活動;但是在我這裏就不同了,我有這麽大的別墅和花園,隻有我一個人住,藍天白雲青草地,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僅如此,我還有一個秘密基地,隻要你去看一眼,就一定會愛上那裏的。”

我疑惑地抬頭看他。

他朝我微微一笑,把手搭在櫃子上,用力把櫃子往後一推,讓櫃子移動了幾十厘米,然後他再將櫃子推向左邊……

原來這個可以移動的櫃子,是另一個房間與寧朗飛房間的隔斷,一旦被打開,那個神秘的房間立即就展現在我們的眼前。

我驚奇地打量著這個房間,發現這裏簡直如同另外一個世界。

可愛的糖果屋,華麗的旋轉木馬,陰森的叢林與古堡……簡直是把整個童話世界都濃縮在了這個房間內。而在這麽有趣的世界中生活的,是無數製作精美的玩偶。

“如果你留在我的身邊,就能夠擁有這麽美好的玩偶世界。”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帶到一個足足有十米長的衣架子旁邊,“而且你會擁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我知道,這是你們女生的夢想。”

我看著那長長的衣架子,忍不住張大嘴巴“哇”地驚歎了一聲,然後從寧朗飛的手上跳了下來,興奮地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漂亮衣服,在身上不停地比畫。

“優美,怎麽樣?看了這些,你一定會心甘情願地留在我的身邊吧。”寧朗飛得意地說。

眼前的一切,確實如寧朗飛所說的那樣,是所有女生的向往啊……

隻不過在我心裏,再美好的人和事物,都無法勝過褚浩一絲一毫。

因為褚浩,是我最最最喜歡的那個人,為了他,我能夠舍棄一切,更何況眼前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我把手裏的衣服掛回衣架上,轉頭看向他:“寧朗飛,謝謝你帶我參觀了你的秘密基地。像你這樣用心製作出這麽多玩偶,並為它們創造一個這樣美麗的世界,又設計那麽多漂亮衣服的人,一定不是壞人……可是,你為什麽會那麽討厭褚浩,一定要讓褚浩痛苦呢?”

他抿著唇,不願回答我的問題。

由於我沒有接受他的好意,他的語氣又變得狠厲了起來:“不管你願不願意留下,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我執意想得到答案,便跟在他身後,不停地煩他:“喂,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啦!你不告訴我的話,我會睡不著的!我睡不著就會不讓你睡覺哦,你要是不睡覺,隔天上課就會打瞌睡,你上課要是打瞌睡,就會被老師罵的……”

寧朗飛的額頭上掛著幾滴冷汗。

我還是不依不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囉唆?如果你想讓我住口的話,就告訴我真相吧!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看他逃也似的想要快步離開,我立刻快速追了上去。

然而跑了沒幾步,我突然感覺心髒像被錘子重重地敲了一下,臉上霎時疼得失去了血色,接著便“咚”一聲摔倒在地上,身體蜷成蝦子狀。我用手使勁捂住胸口,想借此緩解疼痛,可是毫無作用。沒多久,我便疼得全身冒冷汗,四肢也漸漸沒了力氣。

“因為指偶本身不是生命體,所以如果優美你離開褚浩身邊的話,就隻能單獨存活五個小時,並且在這五個小時之內,會越來越虛弱。”

寧朗飛察覺到不妥,回頭看到我臉色鐵青地倒在地上的模樣,嚇得連忙用雙手把我捧了起來,焦急地問:“優美,你怎麽了?”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看他,虛弱地說:“我離開褚浩太久了……我的靈魂正在衰竭……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他驚慌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快速地走動了大概十個來回,才決定道:“優美,你不要怕,我這就把你送回褚浩的身邊!”

聽他這麽說,我艱難地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寧朗飛,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