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傳聞中的奧茲學院
“哇!哇哇哇!簡直太壯觀了!”塔塔看著佇立在眼前的那棟宏偉壯觀,富麗堂皇得簡直可以用宮殿來形容的建築物,完完全全被驚呆了。
隻見左右兩扇是各用金色鑲嵌的黑天鵝交頸造型的黑鐵藝校門,高高聳立在自己麵前,顯得那麽得巍峨雄壯。左右兩隻天鵝各自伸出了一隻翅膀,高高地撐起了一塊古沉香木牌匾。那上麵用鎏金粉鐫刻出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奧茲學院。
“哇!好漂亮!”塔塔呆呆著看著眼前的景象……
從校門那黑天鵝的脖頸雕花空隙處看進去,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是完完全全像是君士但丁堡般的龐大建築群。
隻見出現在視野正中央的是一個偌大無比的花壇。花壇呈橢圓形,在花壇的正中央是三尺多高的巨大蓮葉造型的噴泉。由漢白玉雕刻蓮葉栩栩如生,尤其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精致絕倫,甚至連蓮葉上細小的葉脈都看得一清二楚,晶瑩剔透得如水晶般透明。
簇擁著這噴泉是花壇由不同顏色的花朵自然為環,從深色調至淺色調自然分為五層。最中間的那一環是紅豔奪目的英格拉玫瑰,然後是淺粉色的香水百合花,以及顏色更淺一點的還帶著露水的月季花,接著是粉藍色的鳶尾花,以及最外圍的那一環潔白的十裏香。在那從巨大的蓮葉上傾瀉而下的噴泉,濺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有一道淺淺的彩虹出現在了花壇中間,美麗得簡直像是童話中的夢境。
而花壇對麵,類似君士但丁堡的建築則更美得像是夢幻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七彩琉璃瓦的屋頂,在陽光下爍爍生輝。在屋頂的左側,還有一個公雞造型的風向儀。隻要有微風吹過,那隻造型精美,栩栩如生的鐵藝公雞就像是在琉璃瓦的屋上跳起了圓舞曲,當然,它頭偏向的方向,就是風吹來的方向。集美觀與實用與一體的風向儀,真讓人歎為觀止!
再往下,便是數十層高度的牆體,整體為有著濃鬱的地中海風情的寶藍色。整棟建築在那透明的琉璃瓦的七彩光線折射下,尤其顯得黛藍通透,爍爍生輝。
“好美啊……好萌!”塔塔呆呆地看著,一向活潑的她,此時連語言都貧乏了。
“嗯,為了這樣簡直是夢幻中的學院,就算是作為後進生的交換生的我,也無所謂啦。切,大不了就是當眾跳兔斯基舞嘛,為了這樣美麗的學院,也值了!哈哈,怎麽還不到開校門的時間啊?果然我還是來得太早了呢。”塔塔揉揉眼睛,自言自語道。
“嗨——!哈——!!”突然從背後冷不防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塔塔還來不及反應,肩膀就被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沒有錯的,這樣熟悉的感覺一定是……”塔塔驚喜地扭過頭,果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好友瑞莎。
“我最最親愛的朋友,太感動了,你果然是因為擔心我,而專程來看我嗎?”塔塔開心起來。
“嘻嘻。我當然擔心你啦,所以我要和你一起進奧茲學院,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了呢。”瑞莎眨眨眼。
“什麽?因為擔心我,所以你故意也違反了校規,專程來陪我的嗎?天啊,我太感動了,友誼真偉大,友誼萬歲!”塔塔激動起來,再一回頭,隻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群同班同學,這其中居然還包括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師以及總是嚴肅的胖胖校長老太,大家的手上都正拿著包裝精美的各式各樣的禮物。
“你們……大家……” 塔塔的眼眶紅了,“莫非,大家都對我戀戀不舍,來送別的嗎?嗚嗚,我太感動了。”
“親愛的班主任老師,對不起,我老是成績不好,這段時間讓您操心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做一個好學生!”
“小麗啊,哇,你抱著的這個包裝盒好大好漂亮哦,是什麽啊,裏麵裝的是不是給我的一大盒德芙巧克力。你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在奧茲學院一定會懷念你,不對不對,應該是想念你的,哎,好想念那些抄你作業的日子啊!”
“蕭紅啊,你怎麽拿著一大串香蕉啊,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水果了,幹癟癟的一點水分都沒有,我最喜歡吃橘子哦。不過你都千裏迢迢專程送來了,那我就,嘿嘿,勉為其難地笑納了吧。”
“最最敬愛的校長奶奶,我知道你是看上去最嚴峻,但內心卻柔軟的像水一樣的好奶奶了。咦?你給塔塔帶來的禮物是什麽?這個,怎麽看都像是獎狀啊。可是,我是作為後進生進入奧茲學院的,這樣也給我頒發獎狀,好像不太好吧……”塔塔自顧自地說著,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校長大人,您這是良苦用心,欲擒故縱對不對,我是想激勵我在奧茲學院一定要好好學習對不對?”
但是!
校長的神色明顯不對,這個老太皺了皺眉毛,狠狠地瞪了塔塔一眼,一把從塔塔手中搶過去,那個原本捏在自己手中的看上去像是獎狀一樣的紙卷。
“安?難道,那不是給我的禮物嗎?”塔塔無辜地睜大了眼睛。
“嘻嘻,嘻嘻……”
“哈哈哈……”
四周紛紛響起了壓抑的笑聲。塔塔仔細一看,隻見眾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掩口狂笑不已。
“到底怎麽回事?”塔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噗嗤!還真是不想打擊你呢……哈哈哈,塔塔你真逗……”這下,連瑞莎也忍不住狂笑起來。
“塔塔,其實這些禮物,不是給你的,而是給我的。”瑞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色道。
“唔??”塔塔的頭腦運轉不過來了。
“是啊,我們大家都是來給瑞莎送行的。你是我們學校的驕傲!”校長老太麵對瑞莎時的臉色明顯和藹了很多,她微笑著朝瑞莎遞上了那個獎狀。
“瑞莎姐,你是我的偶像!”
“瑞莎姐,你是我學習的典範!”
“瑞莎,你太牛了,我好佩服你的,這是我親手做的草莓便當,送給你啦。”
“還有我,還有我,瑞莎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眨眼間,眾人都爭先恐後地朝瑞莎撲去。
“到底什麽狀況啊?”站在一旁成為了路人甲的塔塔,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笨塔塔!你還沒明白啊?”瑞莎掙紮著從人堆裏探出頭來,“這次的交換生名額不是有兩個嗎?我,終於競爭到了那個特優生的名額。誰踩著我的腳啦,好疼好疼……”才說到一半,好不容易從那堆人群裏探出頭來的瑞莎,又沉沒下去了。
“嘎?成為特優生的條件是月考的總科目分數加起來至少要達到600分呢!同時還要絕對遵守校規,此外還有熱愛勞動,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才夠得上入選條件呢。瑞莎,你,居然全部都做到了?”塔塔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廢話!我是瑞莎啊!為了達到總分數至少600分。我可是三天三夜都沒有合眼,把所有的教科書全部背下來了!而且我每天都提前一小時到學校,還主動去打掃廁所共計十餘次,幫助路癡無比的塔塔同學回家數百次,並且周末都不在家休息,主動請纓,在教室裏幫助低年級同學補課……”
“我做了這麽多功課,終於能夠進入傳聞中的奧茲學院了呢,聽說貴族學院有很多帥哥美男,說不定我的真命天子,就在親愛的,偉大的奧茲學院等著我呢!為了美男!我瑞莎的小宇宙終於爆發了,哦嗬嗬嗬嗬!”瑞莎終於從那堆人群中擠了出來。
“所以瑞莎學姐才是我們學校的驕傲嘛!”
“是啦是啦!”
眾人附和著七嘴八舌。
終於徹底明白過來的塔塔,呆瓜一樣站在旁邊叫道:“啊啊!才來奧茲學院的第一天就這麽糗,我……我居然以為大家都是來送我這個後進生的,還以為大家那些禮物都是送給我的,天啊,塔塔大笨蛋大笨蛋!”
真是恨不得地上有個縫可以鑽進去啊!塔塔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尷尬著站在一旁,看著不斷著人群淹沒的好友瑞莎,越發覺得窘迫。
蒼天啊!今天可是剛來這個神秘的奧茲學院的第一天呢,居然就遭遇了這樣“囧囧有神”的人生!嗚嗚,老天你幹嗎不直接賞一道雷劈死我吧!
2.折磨人的“過門費”
正在這時,從奧茲學院傳來一陣悠揚宏偉的電子合成鍾聲。
“終於到了開校門的時候了呢,塔塔,我們走吧。各位,後會有期哦!”好不容易從崇拜的人流中擠出來的瑞莎,一把拉住了塔塔,她挽著塔塔的胳膊,瀟灑地朝送別的人群揮了揮手。
眼前的那扇黑色天鵝的眼睛突然閃出了紅光,片刻後黑色的校門就響起了笨重的機械聲。
“嘩啦啦”左右兩隻黑色的天鵝各自展開了一隻翅膀,那扇奧茲學院的校門,徐徐打開了……
塔塔深呼吸了一口氣,和瑞莎一起走了進去。
“瑞莎,都說生活就像是盒子裏的巧克力,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顆的滋味。你說,在奧茲學院裏等待著我們的,到底是幸運還是憂傷呢?”
“傻瓜塔塔,不嚐試,怎麽會知道呢!放心吧,我有相當好的預感哦。不管遇見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一直支持你的呀!”
“瑞莎……”塔塔感激地看著好友。
那扇黑色的天鵝造型的校門,在對著塔塔和瑞莎開啟後,又莊嚴地合上了。出現在她們麵前的是一段大理石走廊,才走了幾步,眼前又是一道厚重的門。
門兩旁左右兩側分別站著一位穿著黑色燕尾服正裝,領口係著紅色蝴蝶結短領帶的保安。
他們恭敬地對著塔塔和瑞莎行禮後,便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操縱著門上的按鈕,隻聽幾聲輕微的電子聲響,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了機械合成的電子音:“一號大門,紅外線檢測完畢,沒有危險,準許進入,嘟嘟嘟。”
“哇。一看就好高科技啊!居然還有電子眼探測啊?”塔塔吐了吐舌頭。
“咳咳,氣場氣場,注意氣場,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啦!”瑞莎俯在塔塔耳邊小聲說道。
然後,瑞莎故意挺了挺胸。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真是麻煩呢,要是每天上學放心都要這樣被檢測一番的話,很費時,費事的呢。”
“說的是啊!”沒想到保安大叔也隨聲附和道。
剛剛他們那一板一眼的模樣不見了,取而代之是笑得無比燦爛,就差要把牙齒全部露出來的笑容。
但是接下來……
“嘿嘿嘿嘿,兩位小姐是第一天來這裏——遠近聞名,大名鼎鼎的奧茲學院報道吧?沒有辦法呢,學院規定是每個學生進入都必須要這樣檢測一番呢,否則啊,要是我們這樣的貴族學院中混進了恐怖分子怎麽辦?大家的安全才是首要的呢!”長著絡腮胡的保安大叔搓著手說道。
“不過呢,也不是沒有辦法……”另外那個鑲嵌著大金牙的保安大叔露出了滿臉的笑容,別看他那麽健壯的塊頭,移動起來卻一點也不含糊,“嗖嗖”兩下就迅速地躥到了塔塔和瑞莎的麵前。
“喂喂,兩位小姐,咱們做筆買賣吧……” 大金牙保安大叔邊說著,邊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紙,賊眉鼠眼地擠擠眼。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門費VIP特惠大辦理————你們可以選擇包月套餐,隻需付999,一個月內進入校門不再接受紅外線的檢測,全方位保護您的個人隱私;半年套餐價9999,隻要您購買了這項服務,進入這扇門,隻需亮出這張金光閃閃,尊貴無比的VIP半年卡,絕對不會受到電子眼的騷擾。特價特惠,喂喂,千萬記住啊,獨此一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是啊是啊,擔心臉色的痘痘,黑頭,粉刺…….在高倍數的鎂光燈一樣的聚焦電子眼鏡頭前曝光,擔心奧茲學院的八卦記者團會從電子眼裏調出個人隱私,全部曝光?不用擔心,隻要購買了我們這獨此一家的過門費VIP, 從此你的擔心就再見吧!”
兩位大叔一唱一和,配合地天衣無縫。末了,兩人居然不約而同舉起手掌在空中一擊掌,擺出了一個幸福的姿勢。
早已經瞬間石化的塔塔和瑞莎,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又石化鳥……
直到瑞莎拖著塔塔奔出好遠之後,保安大叔還依舊含情脈脈地掏出了一塊小白手絹,對著她們遠去的方向大喊:“小號惠顧,童叟不欺,歡迎再來哦!”
3.私生子、新生兒泳池?
終於來了那像是君士但丁堡一樣的建築物門口。
“哇!好大的大廳啊!”走到台階盡頭的二人,好奇地打量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偌大的大廳。
“看上去,同時容納幾百人吃飯都不成問題呢!”
“哇,居然還有小型的遊泳池。那水看上去真是清涼啊。”塔塔被那藍汪汪的泳池吸引,不由得走了過去。
“泳池邊怎麽還擺放了這麽多的瓶瓶罐罐?這個是什麽?”瑞莎順手拿起一個瓶子,“居然是全英文的啊,翻譯過來的意思應該是——毛發柔順劑?”瑞莎疑惑著看看手中那奇怪的瓶瓶罐罐。
“哇,不愧是貴族學院呢,居然還頭發護理都考慮到了。話說,這些是不是都是免費的?”塔塔的眼中閃過一陣亮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那些泳池邊的瓶瓶罐罐就往自己的包裏塞。
“塔塔,你幹什麽?”
“噓!小聲一點啦,現在沒人,正好沒人看到,這些免費的東西放在這裏太可惜了。我帶一點點回去也沒關係吧,這些包裝一看就覺得很值錢的樣子。我要把它們帶回去,然後全部賣掉!哦嗬嗬嗬嗬,這樣的增值方式真是劃得來啊!無本完利啊!這樣的生意鐵定穩賺不賠!噢,我親愛的錢錢,又可以見到你們了,我真是太開心了……”塔塔激動地眼冒星光。
“額……”瑞莎無語。
“剛才一路小跑過來,還真是累呢,這水看上去真是清涼啊!”塔塔說著就用手掬起水來。澆在自己臉上。
“唔,好涼快啊! ”塔塔一臉愜意,但立馬,她像是聞到了什麽味道一樣使勁地**著鼻翼,“這個味道?怎麽會有高濃度的消毒水的味道?”
“塔塔,你看這裏!”瑞莎在大廳的另一頭喊道。
“呀,怎麽那麽多的架子。好奇怪,這些高高的架子全用劍麻纏繞,而且在架子上還有大小各不一樣的類似櫃子一樣的東西。裏麵居然還放了小枕頭,這小枕頭竟然還是薄荷味!”
“那麽小的格子一樣的櫃子,就連小孩都爬不進去。那是用來裝什麽的呢?莫非……是嬰兒?天啊,什麽怪學校啊,居然公然允許私生子的存在!那個遊泳池!對啦,剛才就覺得好小,隻想著一定是給小孩用的,現在看來,一定是新生兒泳池!”
塔塔為自己的發現驚訝不已。
瑞莎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見,大廳的入口出傳來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哇哈哈哈,笑死我啦。哈哈哈,哎呀,不行了。我笑的肚子都疼了!”
蹲在牆角狂笑不已的是一個有著金色自然卷頭發,眼睛大大的小男孩,他看上去依稀12,13歲的樣子,雖小小年紀,但穿著卻一點都不馬虎。一身黑色的小西裝配阿迪的鞋,在他的身上卻顯得那麽和諧無比。
好不容易,那孩子終於直起腰來,但臉上依舊帶著一抹還沒散去的笑意。
“兩位大姐姐,我叫小唯。別看我年紀小,我可是連跳了2級的跳級生哦。對了,順便說一句,大姐姐你剛才的推理不正確。”小唯好不容易終於收斂了壓抑不住的笑意。
“那邊的架子……”小唯抬手一指,“那可不是給什麽私生子用的哦,而是——寵物專用的貓、爬、架!那像櫃子一樣的,是給不同體型,性格的貓咪準備的臨時貓窩。含有貓薄荷的枕頭是所有名貴品種的貓咪最愛。”
“哇哈哈哈,塔塔你居然以為那是給私生兒用的,結果隻是貓窩,哈哈哈!”這下輪到瑞莎狂笑不已。
塔塔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還有哦,那個泳池……”小唯眨了眨簡直像是卡通娃娃一樣的大眼睛,索性爆料到底,“那可不是什麽新生兒泳池哦。那是給狗狗遊泳健身用的,裏麵還特別添加了檸檬草和馬尾草的汁液呢,水池邊的毛發柔順劑在針對不同品種的狗狗喜好而選擇,蘇格蘭牧羊犬,哈士奇,拉布拉多犬,吉娃娃……它們喜歡的味道都各不相同呢。”
“因為奧茲學院允許學生帶自己心愛的寵物來上課,但是不允許帶到課堂,所以,這個大廳,是寵物幾居室而已。你們看,這四麵牆,那麵的裝飾畫其實是用幹糯米鋪成的,為了方便鳥類寵物的啄食。還有地上的格子,那是給爬行類動物準備的……”
“什麽?這麽大的廳,居然隻是為了寄放寵物?這奧茲學院,到底是有多大?”塔塔小聲嘀咕著。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麽,驚慌地摸著自己的臉。
那個鬼精靈的小唯像是能看透她心裏想的一樣,又繼續說到:“順便說一句,那個泳池的水閘壞了。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修理師傅,那水就一直沒換,唔,這幾天到那泳池洗澡的狗狗還真多……”
“啊!”塔塔一聲慘叫,立馬誇張地扯起衣角就往臉上蹭,“討厭討厭,該不會已經粘了一臉的狗毛了吧。該不會我最最寶貝的臉上已經有狗狗的味道了吧?我擦,我擦我擦擦!”
“哈哈哈。”瑞莎也如同剛才的小唯一樣,笑得扶著牆角蹲了下去,“哎呀,不行了,我也笑得肚子疼了。哈哈哈……”
“哎呀,討厭,死瑞莎,不許笑!快點起來,我們還要去找新生報到處呢。”塔塔繼續用衣袖一邊努力地擦臉,一邊恨恨地說。
就在塔塔和瑞莎兩人離去後,獨自留在寵物寄養廳的小唯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他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一個黑色封麵的筆記本,翻開,那是一張評分表。小唯可愛地歪著頭,對著那張評分表思考了半天,咬著筆頭想了想,然後在IQ那一欄劃了一個大大的“X”,然後在親近度那一欄畫上一個“V”。
然後,小唯那張原本卡哇伊的麵龐突然無故地憂傷起來,有著一絲與他的年紀極不相襯的哀傷神色,但卻瞬間一閃而過。
“摩洛還沒有打算清除你的記憶呢,這真是少見呢。你,真的就是那個人嗎?那個可以解救我們的人嗎?”
對著塔塔和瑞莎漸漸遠去的方向,小唯低聲地自言自語。
4.“富二代”的青梅竹馬
左拐,右拐。
再上台階。
再右拐。
“天啊,這簡直就是迷宮嘛!僅僅是找一個新生報到處,我們已經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轉悠了整整半個小時啦!”
“幸好已經找到了。”瑞莎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再說,迷路可是塔塔你的專長呢,怎麽這麽快就不習慣了呀。”
“好哇,你嘲笑我!”塔塔不滿地嘟嘴。
“好好,我錯了還不成嗎?”瑞莎舉雙頭告饒,“喂,待會請你吃一個冰激淩吧!”
“哼!”塔塔大義凜然地扭過頭去。做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冰激淩!哼。我們這麽多年,風裏來,雨裏去的交情,你居然隻想用區區一根冰激淩就把我收買了,告訴你,絕對辦不到!”
“那2個……冰激淩呢?”瑞莎繼續追問。
“哼,想當年,你哭鼻子的時候,是誰不離不棄守在你身邊安慰你?在你生病的時候,是誰請假逃課也要照顧你?你討厭跑步,是誰大熱的夏天穿著長袖黑帽,全身裹得就像木乃伊一樣,就隻為不被體育老師和同學們發現是我冒名頂替你,完成那折磨人的800米!”頓了頓,塔塔又繼續說道,“而你,居然隻想用2個冰激淩就把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畫上等號。”
“那……”瑞莎一時語塞。
“覺得對不起我了哇? 對我的內疚感和愧疚感正在加深哇,已經陷入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了哇?”塔塔窮追不舍。
“嗯!”瑞莎老實地點點頭,然後肉疼的一閉眼,“好吧,你說吧,想吃什麽,鮑魚還是魚翅還是燕窩?”
“哈哈,今天是個好日子,咿呀咿呀哦。”塔塔開始手舞足蹈地哼起歌來。
“那我認真地想想,嗯。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就請我吃——三個冰激淩好了!”
“咦?”瑞莎繼續語塞。
塔塔得意地扮了一個鬼臉,伸手推開了“新生報到處”的房間門。
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是一個戴著金色邊眼鏡的中年婦女。她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鏡,認真地看著塔塔和瑞莎的報道證。
“瑞莎。你的班級在三樓4號。至於塔塔,唔,後進生?”那個中年婦女從一大堆檔案裏抬起頭來,推了推眼鏡,“勇氣倒是可嘉,不過能不能在這裏待下去可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不過……”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不在這裏報道,後進生的報到處在後院。”
說著,她用手含糊地指了一下自己身後。
“我陪你去。”瑞莎站起身,準備出發。隻有她清楚塔塔的“方向缺失症”,無論是多熟悉的地方,也不會記得方向的。就算是已經去過一萬次的地方,隻要一出門,就還是鐵定會迷路,更別說剛來新環境的第一天了,而且更何況還是這麽大得像是迷宮一樣的奧茲學院!
“可是,你的課表上顯示,距離下一堂課的開始時間就隻有十分鍾了。”金絲邊眼鏡的中年婦女好心提醒道。
“沒關係的,瑞莎,我自己去就可以啦!路在腳下嘛,再說,找不到我會問人的!”塔塔微笑著朝瑞莎揮揮手,就立馬閃身出了門外。
加油,塔塔!比起迷路,其實我更害怕的是成為別人的包袱。自從父親離開自己和媽媽之後,我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我不要,成為……任何人的……包袱……
塔塔咬著嘴唇,努力抬起頭,對著天空擠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所以,瑞莎,即使是今天是剛來奧茲學院,憑我自己去找一個陌生的地方,確實很困難,但是,我不想被人討厭嗬,也更加不想給我親愛的朋友,增加麻煩。後院的新生報到處,我多找找,多問問人,一定能行得啦!”
若幹分鍾後……
“果然,華麗麗地迷路了呢!”塔塔自嘲得對自己笑笑,“呃,該到哪裏出去問人呢?”
正猶豫呢,突然聽到前麵花壇裏依稀有人說話的聲音。
“約西亞,答應和我交往吧!請不要再躲避我了!難道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一個軟軟的女聲。
“穆同學,請,請不要這樣子。”一個好聽的男聲。
“唔,是有人在表白?還是現場版的?有八卦,現場版的八卦,我一定要去看看!”塔塔頓時來了精神,忙躡手躡腳地潛了過去。
隻見一個長得就像是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女生,正步步緊逼。女生對麵的那個男生,明顯尷尬不已,似乎正在搜腸刮肚尋找著妥帖的拒絕詞。
“約西亞,從學院畢業後,你一定是繼承父親的集團企業吧,你應該也知道,依照我們穆家的財力,和你們強強聯手之後的現狀吧。莫非,你覺得我們穆家不配和你們做生意上的夥伴嗎?還是,你覺得我不夠漂亮嗎?”
“呃,不是。穆同學,你很漂亮。但是……我現在因為個人原因不想談戀愛。”
“我不管!”那個像是洋娃娃一樣的女生一跺腳,發狠道,“從小到大,我穆木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我喜歡你,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穆木說著,竟然猛地朝約西亞撲了過來。約西亞大驚,下意識地想也沒想,就猛地把她一掌推開。
“啊!”一聲嬌呼。
穆木跌坐在地上:“我不會放棄的,約西亞,請答應和我交往吧,否則……”穆木的眼中寒光一閃,“否則我就告訴爹地,我們穆氏的下一個企劃案就是惡意收購你們集團。你不忍心看著你父親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吧!”
“你!”縱使約西亞再好的教養,此刻也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塔塔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從藏身的草垛背後站起身來,笑意盈盈的朝約西亞走過去:“哎呀,親愛的,原來你在這裏啊,害得人家好找。不是答應了人家要陪我吃午飯的嘛,怎麽還不出發啊。人家的肚子好餓哦。”說著,朝約西亞擠擠眼。
約西亞會意。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塔塔,眼神裏滿滿的隻是愛意,他輕輕抬起手,撫摸著塔塔的頭發。
“你,你們……約西亞,這個醜女人是誰!”那個驕傲的大小姐終於發飆了。
塔塔的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她扭過頭,俯下身,對著穆木左看右看:“唔,你對自己的評價還真的挺恰如其分的呢!”然後故意撒嬌道,“親愛的,作為你的青梅竹馬,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這個又凶又蠻橫的女人啊?哎呀,我知道了,一定是路人甲,根本就不用提及。嗯,本來還以為是你朋友,正在猶豫要不要邀請和我們一起去喝咖啡呢,看來……”說著,故意用眼睛瞥了一眼依舊跌坐在地上的穆木。
“約西亞,我恨你!”穆木氣得渾身發抖,狼狽地跑走了。
塔塔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
“謝謝你!我親愛的青梅竹馬,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呢?”約西亞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居然有2個小酒窩呢。
“那個……”塔塔的臉紅了,突然又想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我叫塔塔,額,請問後院的新生報到處該怎麽走?”
約西亞紳士地一鞠躬:“那我就為塔塔小姐帶路吧。”
正說話間,冷不防踩到了一顆小石頭,約西亞重心不穩,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塔塔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約西亞。
“噗嗤”一陣薄薄的煙霧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隻銀灰色的貓咪!
沒有錯!四爪!圓圓的貓眼,銀灰色的皮毛!長長的胡須……這是貨真價實的一隻貓!活生生的一隻貓!
“啊!”塔塔驚叫著後退了一步。
刹那間,那些她本以為一直是自己幻覺,關於摩洛和納尼的印象又再一次鮮活了起來。那個像是從青銅壁畫中走出的美男子,另外一個像是天使一樣溫文爾雅的美男子……他們,也是被自己抱住之後也是立馬就變身為活生生的,而且是會說話的貓咪……
電光火石之間,塔塔一個激靈,莫非,這三人之間……
“哎,被你發現了,真沒辦法。”約西亞變身的貓咪歎息著搖搖頭,“不過,很快你的記憶就會被移除,你不會記得我。”
“隻要一被異性抱住就會變身成為貓咪嗎?”塔塔蹲下來,大著膽子去撫摸了一下約西亞貓咪的毛發。
“喂喂,你看到我居然不害怕嗎?現在不是應該尖叫著逃走嗎?哎呀,別摸我,會癢癢啦!”
突然,塔塔像是發現了什麽,對著約西亞貓咪越湊越近:“嘻嘻,你剛才,臉紅了呢。原來貓咪也會臉紅啊!”
約西亞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小聲嘀咕著:“我就算變身為貓咪,也還是雄性嘛。當然會害羞。”同時,還憤憤的用自己的尾巴拍打著地麵,以示自己心頭的不滿。
“嘻,好可愛的貓咪呢。”塔塔彎腰把約西亞變身的那隻銀白色的貓咪抱在了懷裏,用自己的臉蛋蹭蹭那柔軟的皮毛觸感,“哇!好像高級的羊絨地毯哦,這麽光滑的觸感。”塔塔暗自陶醉。
而被塔塔抱住的約西亞卻臉紅不已,拚命揮動著四肢,腳爪一起用力猛蹬,想要掙脫出塔塔的懷抱。
“好癢啊,不要在我背上蹭來蹭去啊……喂,你洗臉了沒有啊?不許把我的皮毛弄髒了!喂喂,快點放我下來吧!”約西亞四爪懸空,極度不爽。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約西亞啊,你變身成貓咪之後,除了會說話,還會不會別的?”塔塔的好奇心突然興起。
“嗯?什麽?”約西亞愣了愣,不再徒勞地在空中亂蹬。
“你會不會去捉老鼠?捉到老鼠後會吃掉嗎?還有還有,那你成貓咪後,能聽懂真正貓貓的喵喵的話嗎?”
“喂!我可是從小就在國外長大,受過良好教育的約西亞啊!為什麽我要捉老鼠!”
“可是貓咪都會捉老鼠的啊。”
“我隻是擁有貓咪的形態而已!討厭,快點放我下來!約西亞氣憤憤地把左右兩隻前爪交替著環抱於胸前,它長長的胡須隨著說話的聲音,有節奏地一抖一抖,看上去特別逗。
“其實……我也遇見過像你一樣,隻要一被異性抱住,就會變身為貓咪的人,但是我答應過他們,不會告訴別人。所以,約西亞,要開心一點哦,雖然我不能告訴你,他們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但是,你是有同伴存在的呢,你並不孤單。”塔塔頓了頓,然後正色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請不要清除我的記憶好嗎?我很開心,可以認識你這樣一個朋友呢。”塔塔正色道。
約西亞一怔,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他喃喃地重複道:“朋友?”
記憶的閘門徐徐打開……
那一年,約西亞五歲。
“那孩子,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啊?噓,小聲一點,千萬不要讓他聽到。”
“不隻是附身吧,說不定就是妖怪呢!你說正常的小孩哪裏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聽說可憐的太太在生下約西亞少爺時,因為難產而去世了。其實這樣倒也好呢。哎,要是可憐的太太知道自己生下的是一個怪物,一定恨不得親手殺死他吧?”
約西亞在自己的房間裏孤獨得麵對著一大堆的玩具,傭人們的小聲議論聲充斥在幼小的耳畔。他呆呆地跌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大堆玩具……
無論是最新款式的聲控的變形金剛,還是豪華版的電動小汽車,或是精美的芭比娃娃人偶……精致無比,個個玩具都那麽美輪美奐。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年僅五歲的約西亞,就已經明白了什麽叫孤單。
那些傭人們故意壓低了聲音的談話,他都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
像是故意要證明什麽似的,他拿起手機,用稚氣的手指一個個地按動著數字。“嘟嘟……”電話通了呢。
“爸爸,我是約西亞,我很想念你,你回來陪約西亞好不好?我好孤單。我……真的很想念你。你都快半年沒有回家來了呢,該不會已經忘記了約西亞長什麽樣子了吧?”
“約西亞乖,爸爸在工作!想要什麽玩具就給王嫂說,她會給你買,看到想吃的東西,也可以告訴管家王嫂。先這樣,我掛了哦,自己在家要乖乖的哦,做一個乖小孩。”
“可是……爸爸……” 約西亞突然湊近了話筒,“我……”
“嘟嘟嘟嘟……”
約西亞的手無力地垂下來,臉上滿臉淚痕:“爸爸,其實我隻是想從你的口裏聽到那句話——就算你變成怪物,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貓咪也好,植物也好,你都是我親愛的孩子。”
“爸爸,你……是不是因為嫌棄約西亞,所以才不想見到我?”
小小的約西亞在自己的房間裏,躺在豪華的強化實木地板上。他觸目所及處,全是價格不菲的玩具,門外,全是表麵對他恭恭敬敬的傭人,但是,在他幼小的內心裏,卻像是漏洞一樣,有什麽東西在不停地遺落。
“我的心,好疼……好像,有冷風灌進心裏一樣呢。”小小的約西亞抓住了自己的衣領,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下來。
在那昂貴的地板上濺起一層層水沫……
直到現在,這樣的狀況還是沒有改觀呢。在不知情的人眼裏,他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約西亞少爺。
人人都知道約西亞少爺有一個萬能的爹地,全方位滿足他的各種要求。無論是昂貴的衣服,鞋,還是朝思夜想的玩具,去世界各國旅遊,品嚐到各種各樣的美味大餐……
但沒有人知道,約西亞其實最缺的,不是金錢。
而是朋友。
有再多的傭人、金錢又怎麽樣?自己的內心已經一片荒涼。
當不知情的人羨慕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卻看不到自己內心的荒涼。而知情的人,個個懼怕不已,全拿自己當怪物看待。
“朋友”這個名詞,早就從自己的人生字典裏清除出去了。
因為————未得到,已失去。
但眼前這個女孩,她卻說:“我很開心,可以認識你這樣一個朋友呢。”她的笑容,好燦爛。
這就是陽光的感覺嗎?刹那間,約西亞覺得自己多年前心底的那個黑洞,正在被慢慢地撫平……
“塔塔。”約西亞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微笑道。
“嗯?”塔塔舉起約西亞貓咪,把它湊近自己的臉龐,“怎麽了?”
“我答應你,不會清除你的記憶。”
“太好了!”塔塔抱住約西亞在草地上轉起圈子來。
“啊啊啊,不要轉圈啊,我會頭暈的,我恐高啊!”約西亞緊緊閉上了眼睛。
“居然還有恐高的貓咪啊!”
“都說了我隻是有貓咪的形態而已啦!”
幾分鍾後……
“喂,約西亞啊,你什麽時候才變身回來啊?我還等著你帶我去新生報到處呢。等了這麽久,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我都快睡著了。唔,肚子好餓哦……”
塔塔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又用手戳戳約西亞。
“大笨蛋,你不要老用手戳我啊,會疼啦!”約西亞在草地上蹦來蹦去,躲避著塔塔的攻擊。
“喂,不要抱著我啊,這樣又會加長變身回來的時間的。”
“好柔軟的地毯啊。”塔塔躺在了草地上,伸手攬過了約西亞貓咪。
“哎呀,好癢,都說了好多次,我不是地毯啊,喂,不要把頭靠過來啊,我不是地毯不是什麽羊絨毯啊!”
“嗯,質地好好啊,好光滑的質地啊。”
“喂,你幹什麽?不要睡著了啊,哎呀,不要把口水流到我身上啊,我今天才洗了澡!”
約西亞拚命地掙紮,拚命地推著塔塔。
“喂喂。你還真的睡著了啊?起來啊,哎呀,不要亂動,你壓著我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