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戒律官，審判愛
薑勝允走後，克瑞斯霸占了他的座位，表情得意揚揚。
我看了看克瑞斯，對於他的行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說：“克瑞斯，你還真是個無賴。”
“那你還喜歡我？”克瑞斯朝我探過身子，笑嘻嘻地盯著我說。
我被他看得忍不住臉紅起來，克瑞斯說起話來真是一點都不避諱。不知道女孩子會害羞的嗎？
我羞紅著臉低下頭，克瑞斯已經撤回身子，背靠在椅子上，眯著眼打量著我，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克瑞斯，你怎麽啦？”我緊張地看著克瑞斯。
克瑞斯突然不屑地哼了聲，扭過頭去，嘴裏不滿地嘀咕道：“你還沒有跟我解釋，你為什麽會跟薑勝允在這裏約會？你不是說去學院嗎？你居然騙我？”克瑞斯說著說著，突然拔高嗓音。
我趕緊攔住他，這家夥是要把餐廳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嗎？
我尷尬地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其他人都驚羨地看著我們，確切地來說是在看克瑞斯。
今天克瑞斯沒有隱身，用的是人類能看到的狀態，他的外表英俊耀眼，很容易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
真是的，克瑞斯那家夥為什麽不隱身呢？
看到好多女生都在看克瑞斯，我心裏莫名地有些難過。
“克瑞斯，我們回家啦。”我起身拉著克瑞斯的衣服催促道。
克瑞斯卻不肯走，反而將我壓回了座位：“在沒向我解釋清楚之前，你就給我乖乖地坐在這裏。”
克瑞斯惡狠狠地說，我不自在地幹咳了幾下，這家夥還真不好蒙混過去。
“那個……我中午在學院裏碰到薑勝允，所以就一起出來吃飯了。你也知道我向來愛吃美食，有免費的午餐我當然會跟著來，何況他是跟我談秋葉的事情。”我低著頭輕輕地說。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去過你們學院，今天根本就沒人上課也沒有老師在，假期還沒有結束呢！那家夥剛才哪裏隻是跟你談元秋葉的事？他明明就是想挖牆腳！”克瑞斯憤憤地說，突然間他的語氣緩和下來，瞅著我說，“你想吃東西怎麽不跟我說？我也可以買給你吃啊！還是你覺得我克瑞斯沒有他薑勝允有錢？我可是萬能的……”
又來了，又來了，這家夥真的很囂張！
“克瑞斯，我錯了，我現在不想吃東西啦，我們回家吧。”我可憐巴巴地對著克瑞斯眨眼睛。
克瑞斯當沒看見似的扭過頭去：“東西都點了，幹嗎不吃？反正那個薑勝允剛才不是已經買過單了，我們不吃白不吃。”
我默默地擦了把冷汗，心想克瑞斯不是不屑薑勝允嗎，為什麽還要吃他買的東西？
好吧，克瑞斯的想法果然不是我們常人所能捉摸的。
精致可口的食物被一道道端上來，我驚喜地睜大眼睛望著滿桌的美食，心裏高興極了。
這些全都是我愛吃的！今天可以大飽口福啦。
我樂滋滋地拿著筷子就要朝手邊最近的金絲餅夾去，突然那盤金絲餅被人端走了。
我驚愕地看著搶我食物的克瑞斯，不滿地噘起了嘴。
“克瑞斯！”我表情陰沉地開口。
克瑞斯不以為然地朝我挑了挑眉毛，快速地吃完那盤金絲餅，又迅速地將我手邊的東西全都搶了過去。
“如果你愛我，就不要吃薑勝允買的東西。”克瑞斯孩子氣地說道。
我握著筷子欲哭無淚，克瑞斯你不能這樣啊。
真無奈，為了不惹克瑞斯生氣，我還是放下了筷子，哀怨地看著忙著吃東西的克瑞斯。
真是的，這家夥怎麽可以這樣？
算了，就當我沒口福好了。
唉，誰叫我跟他撒謊了呢。
我鬱悶地摸著餓扁的肚子，對著一桌美食卻吃不到的感覺好痛苦啊。
這時，服務員又端著托盤走過來，我的桌前又多了好些吃的，服務員微笑地看著我，示意我慢用。
我驚愕地看著克瑞斯，說不出話來。
“不能吃薑勝允買的食物，但可以吃我買的。晴子，快吃吧。”克瑞斯眯著眼對我說。
我感動地點了點頭，原來克瑞斯還是疼我的，知道我肚子餓。
我們兩人邊吃東西邊聊天，一會兒後，突然有人朝我們走了過來，是兩個女生。
我警覺地蹙起眉頭，她們是衝著克瑞斯來的。
“你長得好帥，請問你是明星嗎？能給我們簽個名嗎？”其中一個女生走到克瑞斯的麵前，激動地說道。
我都能看到她們眼底綻放的大紅心了。
克瑞斯看了看四周，發現不斷地有人盯著他看，當即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好啊。”
這家夥，他真把自己當明星啦。
克瑞斯接過那女生手中的筆，在她的外套上瀟灑地簽了個名字，給另外那個女生也簽了名。
看到她們成功了，越來越多的人朝我們這邊聚攏過來。
“你叫克瑞斯啊？你的名字是英文呀！”拿到簽名的女生驚叫起來。
然後……
“克瑞斯，你好帥，幫我也簽個名吧！”
“克瑞斯，你是我見過的最美貌的少年，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嗎？”
克瑞斯克瑞斯，全是克瑞斯！
我被那些人硬生生擠出了餐桌，我憤怒地看著被女生圍住的克瑞斯，一肚子火。
這家夥剛才為什麽要給人簽名？他不簽的話就不會有那麽多人過來了啊！
看到有女生瘋狂地要朝克瑞斯的臉頰親過去，我終於忍不住衝進人群，將克瑞斯拉了出來。
不等那群女生追過來，我趕緊拉著克瑞斯跑出了餐廳。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的人被我們甩掉了，我才停下腳步，鬆了一口氣。
克瑞斯在我身旁得意地大笑：“晴子，看到了嗎？我的魅力果然是擋也擋不住啊！”
我生氣地瞪著他。
看來那家夥很享受剛才被女生圍著的感覺！可是我很不爽啊，一想到克瑞斯四周充滿了其他女生熾烈的目光，我就一肚子火。
“你是不是很享受？很享受你就回去吧，我去找薑勝允。”我氣呼呼地說。
克瑞斯立刻收住了笑，惡狠狠地瞪著我說：“你敢！”
“你那麽喜歡被其他女生圍著，還管我做什麽？”我委屈地朝克瑞斯大吼。
見我快要哭出來了，克瑞斯趕緊過來安慰我，表情抱歉地解釋：“晴子，你要相信我，我隻喜歡你一個，所以不管我被多少女生包圍著，我眼裏還是隻有你上野晴一個人。”
這些本來應該是很感人的話，可是我現在越聽越生氣，氣呼呼地伸手捶了克瑞斯一拳，生氣地說：“你還想被很多女生包圍？氣死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克瑞斯可憐巴巴地追了上來。
我們一路往前走。
被剛才的事一擾，我都沒能吃到可口的美食，一想到餐廳桌上那堆沒被吃掉的東西，我就忍不住心疼，可是餐廳裏有那麽多女孩子，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那裏。
為了守住克瑞斯，我隻能放棄美食了。
我跟克瑞斯沉默地在街上朝回家的方向走著。
看著街上一對對甜蜜擁抱的情侶，再看看知錯地跟在我身後的克瑞斯，我又不爽地哼了聲。
這家夥就不會走上來嗎？不會像其他男生一樣，牽著女朋友的手嗎？他就不會擁抱自己的愛人嗎？
天啊！這個守護神什麽都不會！
突然，肩膀上一暖，克瑞斯走上前來，伸手擁住我的肩膀說：“晴子，那邊的廣場中央有街頭表演，我們去看吧。”克瑞斯指著不遠處的小廣場驚喜地說。
我呆呆地看著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克瑞斯環著我將我帶入了人群。
克瑞斯對人間的事情很多都很好奇，像這種街頭表演我很小就不怎麽喜歡看了，克瑞斯卻看得很興奮。
他的手緊緊地環著我，這讓原本不喜歡看街頭表演的我，更加注意力渙散了。
周圍有好多看表演的人，人群中的克瑞斯是那麽獨特——薄荷色的眼瞳，金色的長卷發，脫去先前中世紀貴族打扮，穿著普通休閑服裝的克瑞斯，依舊像驕陽般耀眼奪目。
後麵一個大人抱著個小孩，小孩好玩地拉扯著克瑞斯長長的金發，克瑞斯懊惱地回頭瞪過去，發現是個孩子時，收攏了凶惡的表情，尷尬地笑著做鬼臉哄那孩子開心。
沒想到克瑞斯也會有這麽人性化的一刻，一想到他剛從胡桃匣子裏放出來時，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我忍不住地笑起來。
其實克瑞斯一直挺可愛，挺好玩的，挺讓人喜歡的。隻是先前，我的心裏一直裝著薑勝允，所以沒有發覺克瑞斯的好。但現在，我明白了克瑞斯對我的意義。
一種幸福的感覺自心底蔓延開來，我很慶幸能遇到克瑞斯，很慶幸他成了我的守護神。
隻是，我跟克瑞斯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嗎？他是神，我卻隻是普通的人……
“在想什麽呢，晴子？”哄完那孩子，克瑞斯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心情，拉著我走出了人群，他困惑地問我。
看著近在眼前的克瑞斯，我瞬間把所有的不快拋到了腦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最起碼現在克瑞斯在我身邊就好了。
“看看你哦，跟小孩子似的，看街頭表演都這麽興奮。明明看上去跟我一般大，還這麽幼稚。”我收起悲傷的思緒，裝出嗔怪的表情，嘲笑克瑞斯道。
克瑞斯生氣地捏我的臉，不滿地說：“誰和你一般大了？我的年齡都可以做你祖宗了。”
“真的嗎？那你幾歲啊？”我掙開克瑞斯的魔爪，好奇地問道。
“呃……”克瑞斯難為情地抓了抓頭發。
我看著克瑞斯的舉動，心想該不會是……
“啊哈……我好像忘記了。”他拍了拍額頭說。
果然……
“你該不會是故意不告訴我的吧，放心好了，我不會嫌棄你老的。”我故意慷慨地說。
克瑞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炸毛起來：“什麽？嫌棄！你居然敢把這兩個字用在我這個英明神武的神身上？你有沒有搞錯啊！”
我聳了聳肩膀：“人怎麽可能會忘記自己的年齡啊？”
“我又不是人！”克瑞斯大叫，引來了四周行人詫異的目光。
我趕緊拉起克瑞斯就跑。
這個白癡幹嗎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樣的話，會讓別人感覺很奇怪的好不好！
跑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停了下來。
我喘著粗氣對克瑞斯說：“你……你是白癡嗎？突然大聲說你不是人，想讓大家都以為你是怪物嗎？”
“我本來就不是人啊，我是神。”克瑞斯一副無辜的表情。
我快發狂了，這個無賴的神！
“時候不早了。”克瑞斯說，“好女孩應該在太陽升起之前起床，太陽落下之前回家。”
克瑞斯嚴肅地看著我，嘴角卻掛著痞痞的笑容。
這家夥明明就是自己想回家了嘛！
不等我回答，克瑞斯自顧自地牽起我的手往回家的路走去。
一路被克瑞斯牽著手走回家，我的心裏像吃了蜜似的甜甜的。
快到家的時候，克瑞斯突然停下腳步，頭低著，脊背僵直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麽了，克瑞斯？”我疑惑地走上前去問克瑞斯。
他是不是掉了什麽東西啊？
我朝地上望了望，沒什麽東西掉了啊。
“克瑞斯，快別玩了，我們快到家了。”
我伸手輕輕地碰了克瑞斯一下，見他仍然一動不動的，我有些惱怒，又推了下，加重了力氣。
這個克瑞斯，都到家門口了還在孩子氣地耍寶，以為我好騙是吧？
可是克瑞斯根本無視我的話，竟然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我終於生氣了，捏緊拳頭上前，用力地推他。
可克瑞斯還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到底怎麽了？
我終於意識到了克瑞斯的不對勁，走到克瑞斯的麵前認真地打量著他，這才發覺克瑞斯的眼睛緊閉著，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不會是突然進入休眠狀態了吧？我腦子裏瞬間冒出這個想法。
看著克瑞斯沉睡的樣子，我覺得我猜對了。
克瑞斯休眠了，我現在該怎麽辦？難道要我背他回家？可是，我背不動他啊！
正當我急得打轉的時候，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熱熱鬧鬧的小區，這時候周圍居然悄無聲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太離奇了！
麵對這死一般的沉寂，我感到很害怕。
就算克瑞斯進入休眠，我還是緊張地握住了他的手，試圖尋求安慰，仿佛站在克瑞斯身邊，他會保護我似的。
正當我被眼前的景象嚇住的時候，一道熟悉而又炫目的身影進入了我的眼簾——離家幾天的哥哥正提著行李，從遠處朝我們這邊走來。
“哥哥，你回來啦！快點到這來，附近好奇怪，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哥哥，我本能地大喊出聲，請求他的幫忙。
可是哥哥好像沒有聽見我的呼喚，徑直走向我，臉上的表情很怪異。
“哥哥，你怎麽了？”我小心地出聲詢問。
然而哥哥的表情很是茫然，眼睛空洞無光。
這是怎麽了？
我緊張地將克瑞斯的手握得更緊了，我警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目光緊緊地盯著哥哥。
我感覺到周圍有什麽東西變了……
我該離開的，可是克瑞斯還在這裏，依舊保持著剛才休眠的狀態，我不能丟下他不管啊。
當我忐忑不安的時候，站在我麵前的哥哥突然開口了。
“人類，克瑞斯的締結者。我是天界戒律官。”
我的哥哥說話了，聲音卻不是他的，十分陌生。
什麽……戒律官？哥哥怎麽變成戒律官了？
聽著不屬於哥哥的聲音，我頓時恐慌起來，惶惶地問道：“你是戒律官？你也是神？那我哥哥呢，你把我哥哥怎麽了？”
“放心，我隻是附身於你哥哥的身上，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傷害，當我離開他身體的時候，他也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麽事，這段記憶將會自動更改為學術交流會結束，上野楠急急忙忙趕回家，看望生病的妹妹。”
見我緊張地發問，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戒律官麵無表情地跟我解釋。
聽到哥哥沒事，我稍微放下了心，依舊驚恐地問：“你對我們做了些什麽？為什麽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你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麽？”
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那戒律官古怪地朝我一笑：“我在這裏布下了結界，現在你和克瑞斯都在我的結界中。普通人類是不能察覺到結界裏的一切，所以就算發生什麽事，他們也救不了你們。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帶走克瑞斯，克瑞斯破壞了天界法則，讓除了締結盟約者之外的人類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將被強行帶回天界接受懲罰。”
我震驚地看著戒律官，下意識地將克瑞斯的手握得更緊，身體再也不敢後退，大無畏地擋在了克瑞斯的麵前——我很怕我一讓開，克瑞斯就會被帶走。
“雖然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但是我不會讓你把克瑞斯帶走的。克瑞斯是我的守護神，他還沒有幫我完成願望，是不能丟下我不管的。”我鼓足勇氣，將害怕壓下去，朝霸占哥哥身體的那個戒律官喊道。
這時候，一雙手突然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驚愕地回過頭，發現克瑞斯不知何時蘇醒了過來，我心裏一陣驚喜。
太好了！克瑞斯醒了！
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哥哥”，克瑞斯的吃驚並不亞於我。
“米修斯？你怎麽在這裏？”克瑞斯眯著眼，聲音冰冷地朝“哥哥”質問道。
“糟糕！晴子，快走！”克瑞斯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拉住我的手，轉身就要帶我走。
我正想告訴克瑞斯這裏有結界，這時候戒律官叫住了他。
“克瑞斯！”
奇怪的是戒律官隻是輕輕叫了一聲，克瑞斯的身體像是被定格住一般再也無法往前走一步。
他無奈地拉著我轉過身，麵對這位突然出現的戒律官。
我從來沒有見過克瑞斯被牽製過，可是現在他的神力好像被麵前這個戒律官約束了。
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難道克瑞斯不是米修斯的對手？他真的要被帶走了嗎？
“克瑞斯，我在四周布置了結界。你是不是最近進入無意識休眠狀態的次數越來越多？天界法則中記載，如果守護神在其他人類麵前公開身份，神力會不斷下降，而你的神力已經很明顯被削弱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想帶著一個人類強行衝出我的結界，結果隻會傷害到你自己。”戒律官麵無表情地說。
神力下降？無意識休眠？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我困惑地看著他們。
克瑞斯既然不能逃跑，索性又恢複了他一貫的痞樣。
“我的好朋友，天界戒律官——米修斯，我們可是有多年未見了，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招呼你的老朋友？”
米修斯竟然是克瑞斯的好朋友？可是哪裏有好朋友一見麵就抓人的！錯了，是抓神。
“克瑞斯，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是啊，我們的確很久沒見了。”米修斯感慨地說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被自己的“哥哥”用探尋的目光打量，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就是你的締結者？看來你很不走運啊！”米修斯收回目光，朝克瑞斯歎了口氣。
什麽？我敢怒不敢言，我又不是掃把星，什麽叫克瑞斯不走運？
“她很可愛不是嗎？”克瑞斯托起我的下巴，轉過我生氣扭過去的臉，寵溺地朝我笑了笑。
“你就是為了她才破壞規則的嗎？克瑞斯。”米修斯垂下目光，語氣平淡地問道。
克瑞斯笑了笑，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我好像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麽了。
克瑞斯因為在人類麵前公開身份，觸犯了天界法則，所以受到了懲罰，神力被削弱了。而克瑞斯亮出身份的原因，正是在溫泉山莊為了幫我揭穿秋葉的謊言，克瑞斯之所以法力減弱，並且經常進入無意識的休眠都是因為我。
我早該想到的，克瑞斯都是因為我才搞成這樣。
現在問題很嚴重嗎？
“為了一個凡人破壞天界規則，克瑞斯，你覺得值得嗎？要知道神力下降過度，如果神體虛脫的話，就算是神也會滅亡。我想你對這個人類的付出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守護神應該擔負的責任，作為你的好朋友，我有義務向你作出提醒，克瑞斯，你越界了。”
我頓時覺得腦中“轟”一聲巨響。克瑞斯會死嗎？神不是不會死的嗎？
怪不得克瑞斯一開始一定要跟我約定，不許我對外公開守護神的身份，原來後果竟然這麽嚴重。可是他讓我別公開，自己卻因為我暴露了身份。
克瑞斯，你明知道後果有多嚴重，為什麽還要因為我觸犯天規呢？如果克瑞斯一直這麽下去，真的會沒救了嗎？
我又擔心又感動地看著克瑞斯。
察覺到我的目光，克瑞斯突然伸手環住了我的肩膀，樂觀地朝我微笑道：“傻瓜，別擔心，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克瑞斯，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哽咽道，“可是，你的神力……”
“神力哪裏那麽容易流失？就算用光了，我克瑞斯的身體也強壯得很，才不會虛脫呢。”克瑞斯自豪地對我說。
我知道他這時候隻是在撒謊安慰我，心裏頓時更加愧疚起來。
都是因為我……
克瑞斯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哄我：“乖了，晴子，不要哭，我沒事的。”
克瑞斯難得抱我，貼著他的胸膛，我覺得好溫暖。
這時，那個煞風景的米修斯又開口了，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討厭“哥哥”的那張臉。
“克瑞斯，你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身為守護神第一大原則就是，守護神不能和締結契約者——也就是人類，在一起。我想你是忘記了。”米修斯好心地提醒。
克瑞斯質問：“為什麽？”
我突然看到米修斯翻了個白眼，他終於被克瑞斯惹毛，大吼道：“這是天界法則，你不記得了嗎？”
克瑞斯一臉懷疑地看著米修斯：“該不是你為了騙我回去忽悠我的吧？”
忽悠？
米修斯嘴角抽搐了一下，一隻手指上克瑞斯的鼻子：“你……克瑞斯，每次天界大會你總是偷懶不出席，現在連基本的法規內容都不知道，還要我來提醒，還要問我為什麽！這是法規！法規明不明白？”
看樣子，克瑞斯把這位戒律官氣得不輕啊。不難想象，在天界克瑞斯也是這般胡鬧的吧……
“克瑞斯，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嗎？”我躲在克瑞斯的懷裏，擔憂地看著他。
克瑞斯沒說話，隻是拍拍我的肩膀，安撫著我。
沉默了片刻，克瑞斯看向了米修斯：“就算要我回去，也不是現在。給我一周時間，等我把這邊的事安頓好了，我再跟你回去。”克瑞斯表情凝重地對米修斯說。
聽到克瑞斯要走，我的心猛地揪了起來，手緊緊地抓著克瑞斯的衣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該挽留克瑞斯嗎？可是如果米修斯說的都是真的，勸克瑞斯留下來隻會害了他。
“好，就給你一周。不過克瑞斯，別說老朋友沒提醒你，這段時間你別再動用神力了，否則神體真虛脫了，誰也救不了你。”米修斯再度叮囑克瑞斯道。
“嗯。”克瑞斯點了點頭。
我的心沉了下去。
米修斯什麽時候離開的，我也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