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C H A P T E R 03
江若琳換好了衣服便重新回到了殷野璃所在的房間，她剛走出門口便看到他頎長挺拔的背影是那麽閃耀。
可是為什麽，看起來透著一種莫名的憂傷？
她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她躡手躡腳地朝他走過去，似乎是怕打破了這安靜美好的畫麵，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咪。
隻是讓她措手不及的是，他竟猛然轉過身來。
陽光輕柔地照進玻璃窗，打在他發質良好的頭發上，她在他的眼裏第一次看到了強烈湧動的情緒，那裏麵溢滿了隱忍的悲傷……她有些驚慌地停住了腳步，慌亂地看著他的眼睛。
但那種情緒似乎在一瞬間就消失殆盡了，他很快又恢複了以往那種冷漠的神色。
她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正挪動腳步向她走過來！
這是太出乎意料的劇情，她似乎像一個臨時演員，愣在原地看著他，完全不知所措。
殷野璃慢慢地向她走過來，那張好看的臉在她的眸子裏放大，越來越清晰。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仿佛都失去了知覺，她愣愣地看著他走向自己，心裏既緊張又羞澀。
似乎，還有那麽一絲絲的期待……在她百轉千回的心緒中，他終於站到了她的麵前，他們之間的距離這樣近，以至於她分不清那熟悉的薄荷香氣到底是來自他的身上，還是她身上屬於他的那件襯衣……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被自動摒除了。她完全不知道他要對她說什麽，如果他說了，她又應該怎麽回答……
在她的注視下，他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江若琳。”他叫她的名字，雖然語氣依舊是冷冷的，可眼神看起來卻透著柔光。
“啊？”她傻乎乎的反應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隱約像是在微笑。
之後便是一陣安靜。他不再說話，她則低著頭看著他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有些出神。
“你怎麽丟掉了我的衣服？”江若琳緩緩開口。
“噢？”他挑了挑眉頭，語氣很霸道地說，“因為我不喜歡你的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他的態度強硬，眼神也變得邪惡起來，他微微眯著雙眼，因此眼睛顯得更加狹長了。
他說什麽？因為他不喜歡自己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江若琳的心怦怦直跳。
他在暗示什麽嗎？她的心情頓時變得亂糟糟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掃視著，迫得她無法抬起頭來，因此她隻能低下頭，一顆心瘋狂地跳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完全就是一副戀愛中的女孩在戀人麵前手足無措的樣子。
“江若琳。”她聽見他又在叫她的名字了，還是那樣充滿蠱惑的嗓音，“你的脖子這裏怎麽紅了？”
她輕輕咬著嘴唇，抬起頭，還沒等她作出回答的時候，他已經俯下高大的身體。兩個人的影子漸漸重疊起來，她逐漸睜大的眼睛裏，映出他清晰的輪廓。
他竟然將吻落在那個有些狼狽的紅色印記上，他的動作是那麽溫柔，似乎她是一個瓷娃娃。他輕輕地吻著她，嘴唇傳來的溫熱感漸漸席卷了她的整個臉龐，她的臉頰騰地變得緋紅，就像夕陽西下時的晚霞那麽明豔。
盡管她的心在這一刻無比羞澀和緊張，可是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心都被一種明朗的幸福感籠罩著。
其實這個吻很短很短，隻是在江若琳的心裏，長得像一個世紀。她想，這樣親密的動作，是不是意味著她和他的關係悄悄地發生了某些變化？
他離開她的時候，她的臉龐還有些溫熱，她低著頭更加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過了好久好久，她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她咬了咬嘴唇，聲音低低的，卻滿含喜悅和期待：“我，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就這樣將最隱秘的心事向他吐露，或許是他剛剛的那個吻讓她有些眩暈了。
總之，不管怎樣，江若琳勇敢地將自己對他的“喜歡”表白了出來，聲音雖然不大，語氣卻異常堅定。
她可以肯定他一定聽清楚了，她緊張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會對她的告白做出什麽反應，心裏忐忑極了。
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雙眼，她看到他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緊接著，他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內心的那種激動又開始奔騰不已，他沒有拒絕她的告白，相反，那樣溫潤的笑容竟就這樣再次浮現在他清冷的臉龐上，那麽迷人。
或許……或許他也是喜歡她的吧？
這個念頭像雨後春筍一般瘋狂地滋長，席卷了她心裏的每一個角落，漸漸地匯聚成了一首關於“喜歡”的歌。
歌詞的每一句都是關於他們的。
那樣婉轉動聽。
江若琳覺得自己似乎長出了飛翔的翅膀，她在他的注視下一圈圈地旋轉，跳著美妙的舞步。
她還在出神地幻想著，殷野璃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江若琳，跟我走。”完全是不容拒絕的模樣。
他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和她對視，迅速轉過身，全然不顧她在他的身後“喂”
個不停。
“喂，喂，我們去哪裏？殷野璃，你等等我……”
他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口，她趕緊追了上去。出門之後她皺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他的牛仔褲與襯衣，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她無奈地想。
轉眼兩個人就來到了街上，她跟在他的後麵，就像是個順從的小跟班，可是她眼裏**漾著的幸福，怎麽也掩飾不住。
“我們要去哪裏呢？”她不停地追問著他。
他卻依舊不回答，一副跩跩的模樣。
“我們要去哪裏啊！”她站到他的身側，想緊緊跟著他的腳步，無奈他的步子太大，她的步子又太小。
殷野璃終於停了下來，他側過頭定定地看著她。江若琳的心跳便又開始加速，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似乎那是一個巨大的磁場，可以將一切都吸進去。
幾秒鍾之後，她的耳畔傳來他的聲音：“到了不就知道了？”他歪著頭看了她一眼，之後不再理睬她，繼續朝前麵走過去。
這……真是個有些欠揍的回答。她心裏憤憤地想，卻隻能再次邁開腳步，跟上他的步伐。
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足足二十分鍾，在江若琳覺得一雙腳走得酸痛的時候，殷野璃終於停住了腳步：“到了。”
他的話向來簡潔明了。
江若琳平緩了一下呼吸，抬起頭，發現前麵原來是一家品牌服裝店。
他帶她到這裏來是什麽意思呢？她悄悄看著他，心裏隱約有淡淡的喜悅溢出來。
殷野璃伸出手，極自然地攬著她的肩膀：“我們進去。”
就這樣，近乎呆滯的江若琳在他的“關照”下走進了服裝店。
她可以感覺到手臂處的溫度，那是從他掌心傳來的溫暖，這讓她有些失神。
進店後，殷野璃什麽時候放開她的她也不知道，直到導購小姐在她耳邊叫了好多聲“小姐”後，她才回過神來。
他是讓她挑選衣服嗎？她的心怦怦地跳著。
她的視線停留在幾米外的殷野璃的身上，他挑剔的眼神在一排排的衣架上掃視了一陣後，又在她的身上端詳了一陣子，然後，他拿起了架子上一件粉紅色的衣服：“江若琳，你過來！”
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後便看見他示意她走過去的眼神，心裏雖然還有點詫異，可是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她很快站到了他的麵前。殷野璃朝江若琳的方向又移動了幾步，把手上的衣服遞到了她的麵前，然後嘴巴朝試衣間的位置努了努。
他是想讓她去試衣服嗎？他竟然會親自為自己挑選衣服？江若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並沒有接他手上的那件衣服。
殷野璃的眉頭皺了起來，神情看起來顯然有幾分不悅，他挑了挑眉，狹長的眼睛此時眯在了一起：“江若琳，去把這件衣服換上！”命令般的語氣，充滿不容抗拒的味道。
她依舊是愣愣的樣子，雙手卻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捧著他遞過來的那件衣服。
“是想讓我幫你換上嗎？”見她半天都沉默不語，殷野璃突然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著她，眼中有幾分邪氣。
江若琳這才後知後覺地從震驚中回過神，她的神情有些羞赧，隨後她便轉過身，快步朝試衣間走去，心裏麵湧動著濃濃的甜蜜。
她走進去關上門，殷野璃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冷漠，猶如三尺寒冰。就像是……另一個來自地獄的他。
不一會兒，試衣間的門便再次被打開了，江若琳穿著那條漂亮的雪紡連衣裙款款地走了出來，盡管她的臉上因羞澀而浮現出兩朵紅雲，可絲毫都不影響她此刻綻放的美麗。
旁邊的導購小姐走過來，稱讚聲不絕於耳：“小姐，你穿這件衣服真的是漂亮極了！”
她當真是極其漂亮的，殷野璃走過去，已經收斂了眼神中的那份冰冷，此時溢滿了讚歎。
他拉著她來到了明亮的鏡子前。江若琳抬起頭，凝視著鏡子裏的那個女孩，嬌嫩的粉色果然很襯她白皙的皮膚，她臉頰上的淡淡紅暈如同剛撲上的胭脂，就好像精心地裝扮了一番，楚楚動人。
最重要的是，殷野璃現在就站在她的身側，他的手溫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聽見他低低地問她：“喜歡嗎？”他的聲音是那麽溫潤動聽。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倍加感動。
她聽見他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然後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為你挑選的衣服，當然是最適合你的。”他的話語中有掩藏不住的自信。
她的一顆心立刻狂跳不已，他又走到那一排排的衣架前。
她轉過身望去，看到他隨意地在一排排架子前挑選著，身後的導購小姐就熱情地把他所指的衣服一件件全部裝進了袋子裏。
待到江若琳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重新站到她的麵前，兩隻手上提滿了裝衣服的袋子。
“你買這麽多女生的衣服做什麽？”她傻乎乎地看著他問。
“你覺得呢？”他皺起了眉頭，然後很快又舒展開來，“這些都是送給你的，江若琳。”他的臉上輕輕地綻開一個笑容。
她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是她聽錯了嗎？她一字一句地重複道：“送——給——我——的？”她的眼裏滿是疑惑。
他看著她怔怔的模樣，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地轉過身，高大的背影漸漸淡出她的視線。
她急忙大聲喊道：“等等我，野璃！”她不自覺地把對他的稱呼從“殷野璃”改成了“野璃”，內心甜蜜。
她跑出來的時候，殷野璃站在店門外麵等著她。明明暗暗的光影中，他的臉龐更顯得棱角分明了。
她走過去，還沒等她說話，他便開了口：“江若琳，我帶你去個地方，你想去嗎？”
盡管她心裏充滿疑問，但她還是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和你去。她在心裏暗暗地說，隻要有你在我身邊。
隨即，她聽到殷野璃的聲音再次傳過來，他說：“我帶你去櫻花道。”他的語氣堅定。
就這樣，江若琳懷著滿腹的疑惑，乖乖地跟在殷野璃的後麵，兩個人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停下了腳步。
天哪！這裏是夢幻中的天堂嗎？
江若琳緩緩地移動著視線，隻見街道的兩邊種滿了一棵棵的櫻花樹，修剪得錯落有致。雖然現在花期已經過了，但依然可以想象得到當櫻花全部盛開的時候，枝葉間的花瓣就像火一般熾烈，將人內心所有的熱情點燃。
間或有風輕輕地拂過，一些葉子便紛紛從樹上飄落下來，就像在翩翩起舞一般，那麽夢幻。
空氣中仿佛都可以嗅到櫻花的味道，沁人心脾，溫柔而甜蜜。
江若琳幾乎深深地陶醉在其中了。
雖然江家很有錢，可她一直以來都被哥哥和父親保護得很緊，像現在這樣浪漫的地方，她以前竟然沒有來過。
殷野璃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路邊，然後轉身朝她伸出了手，江若琳走上前去，盡管有些疑惑，還是不由自主地將手放進了他的手掌裏。
他的手掌溫熱而寬厚，江若琳心裏一動。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牽著她的手在這條路上走了起來，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似乎是在做世界上最神聖最重要的一件事。
江若琳仰起頭，看著他的側臉，樹葉間漏下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兩個人身上，讓人覺得暖洋洋的。絲絲縷縷的光線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形成斑駁的影子。
他就這樣牽著她的手在這條櫻花道上走了一圈又一圈，而她也懷著甜蜜的心情隨著他重複走著。江若琳甚至希望，這條路長一些，再長一些，哪怕讓他們就這樣走一輩子，走到天荒地老，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的心仿佛在半空中飛翔，他賦予了她飛翔的雙翼。
走了很多圈後，殷野璃突然停住了腳步，江若琳疑惑地抬起頭望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畔：“你知道嗎？據說互相喜歡的戀人，一定要在這條櫻花道上走一走。這條路，因此也叫情人路。”
他的話音剛落，江若琳的心又開始狂跳不已，她仔細而認真地揣摩著他的話，互相喜歡的人嗎？那他們是互相喜歡的人嗎？他也是喜歡她的嗎？也像她一樣，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便有了那種心動的感覺嗎？
無數的疑問在江若琳的腦海中不停地旋轉著，她的喉嚨哽咽，她想問他的話好多，卻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她有片刻的失語。
在她還沒來得及將她的心思吐露出來的時候，她又聽見他那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隻是這一句，卻讓她的心情跌落穀底。
她聽見他說：“江若琳，你以後可以帶喜歡的男孩子來這裏，別的男孩。”
她看到他說完這句話，眼中的那簇光莫名地暗了下去。
暗下去的同時，她的心也冷了呢！
“為什麽是別的男孩，不是我和你？”她盯著他的眼睛，不甘心地追問。
殷野璃看著她那受傷的模樣，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忍的神色，可是他的聲音依舊堅定：“因為我和你，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江若琳心裏突然覺得氣憤和委屈。什麽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不懂。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心中彌漫著濃濃的憂傷。
“我並不介意。”過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殷野璃，神情倔強，她其實很想大聲地告訴他，她是真心喜歡他的！
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這種情愫就在悄然地蔓延滋長。
殷野璃卻堅決搖著頭，隨後低下頭，把手上那枚和她配對的戒指脫了下來，然後遞到了她的麵前。他抓起她的手，將那枚戒指穩穩地放在她的手心：“還給你，江若琳，這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
他的話語很篤定，卻仿佛一把利刃刺進她的心髒，她瞬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一時間心痛得不能自已。
江若琳的手緊緊地握住那枚尚存有他餘溫的戒指，渾身忍不住輕微地顫抖起來。
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他們剛剛還在一起挑選衣服，一起走櫻花道，他還那樣溫柔地親吻了她……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剛剛的那些都隻是幻覺嗎？那樣美好的幻覺也過於真實了吧……
可它們分明就真實地發生了啊！
江若琳緊緊地咬著嘴唇，她怕一不小心，自己便會哭出聲音來，她能感覺到委屈的淚水此時正在眼眶中打轉。
除此之外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她害怕自己的眼淚會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長久的沉悶充斥在兩個人之間。過了好半天，殷野璃開口平靜地說道：“我送你回家吧，江若琳。”他的聲音裏沒有太多的情緒。
他說完話，便拿起了路邊的那些袋子，大步走到她前麵，留給她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江若琳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後麵。
路邊的櫻花樹上，有鳥兒在婉轉低鳴，卻依舊不能讓她的心愉悅半分。
她多想把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可惜這條回去的路此時卻變得出奇的短。
沒多久，她便看到了自己家那熟悉的白色小樓。
殷野璃把她送到了家門口，他轉過身來：“我就送你到這裏吧。”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正視她，似乎在刻意回避著。
江若琳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可是她依舊沒有挪動腳步，似乎很舍不得同他就此道別，隻希望在一起的時間拖延一些……再拖延一些……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江若琳以為他們可能就會這樣曠日持久地站下去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江若昇那熟悉的聲音：“若琳，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這聲音中有驚訝，也有責備，話音剛落，江若昇已經快步奔到了兩個人身邊：“若琳？”他皺著眉頭叫妹妹的名字，他顯然對她擔心極了，因此兩隻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江若琳感覺胳膊被他拉扯得有些疼了。
江若昇迫得她不得不與他對視，她皺著眉抬起頭來，他便看到了她眼中那隱忍許久的清亮淚光。
盡管眼淚並沒有落下來。
江若昇的眉頭皺了起來，眉心處因此形成了小小的“川”字，臉色陰沉得可怕，像是風雨欲來一般。
“若琳，你怎麽了？是不是這家夥欺負你了？”他認為妹妹會這麽難過，肯定和旁邊的人有關聯。
江若昇以保護者的姿態將江若琳護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他凜冽的眼神射向一旁沉默的殷野璃：“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不是警告過你，離我妹妹遠點嗎？”他厲聲問道。
殷野璃並不答話，隻是冷冷地笑了兩聲。
也許是他這副無所謂的神情惹惱了江若昇，他突然向殷野璃揮出了拳頭：“我要讓你知道，招惹我妹妹是什麽下場！”
他的話擲地有聲，拳頭有力地快速出擊。
出人意料的是，殷野璃很輕巧地就躲避了，江若昇的拳頭被他有力的手臂攔截了下來，牢牢地控製在手掌裏。
殷野璃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冷漠的駭人神情，他的眼神冷冷的，如臘月的寒冰一般，他低低的聲音讓人心裏忍不住發寒：“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自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第二次！”
他說得斬釘截鐵，冷漠的目光掃過江若昇的臉，隨後他將江若昇的拳頭狠狠地推了出去。
也許是殷野璃此時的神情太過駭人，江若昇心裏不禁有些害怕，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他向後退了兩步，剛想叫警衛的時候，卻聽見身邊傳來江若琳的聲音：“哥哥！不要！”她顯然知道江若昇接下來想做什麽，於是出聲阻止了他。
兩個人正在說話，對麵卻傳來了殷野璃冷冷的笑聲，待到江若琳想走上前去和他說些什麽的時候，麵前隻剩下他的背影了。
陽光下，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
江若琳愣愣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個背影在她的視線裏消失，再也看不見。
……
江若琳剛回到房間，江若昇隨後便跟了進來。
她故意無視他的存在，忙著整理手上的東西，然而他卻不管不顧地在她的身旁聒噪個不停。
“若琳，你怎麽會和那小子在一起？”
她抿著嘴不說話，依舊整理著手上的東西，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
“江若琳，我在問你話，你有沒有聽到！你剛剛和他在一起嗎？你們究竟去了什麽地方？”江若昇的聲音愈發嚴厲起來，連環炮似的發問。
江若琳依舊沉默著。
見她好半天都不說話，江若昇歎了口氣，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若琳，你聽哥哥的話，那個小子不是什麽好人，你不可以和他走得太近，知道嗎？”他開始語重心長地勸慰起來。
還沒等江若琳回答，江若昇看到角落裏那一個個的衣服袋子，一下子又變得暴跳如雷：“這些都是那小子送你的嗎？丟出去，通通給我丟出去！”他說著話，已經動起手來。
一直對他的話沒有什麽反應的若琳，此時猛地擋在了他前麵：“不許你動我的東西！”
她那保護的姿態顯然激怒了江若昇，他擰緊了眉頭，一字一頓地說：“是那小子送你的衣服？”
江若琳不說話，留了一個沉默的背影給他。
江若昇冷冷地“哼”了一聲，他默默地看著妹妹將那一個個袋子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後，才再次開口：“若琳，哥哥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好。”他頓了頓，“你以後一定要和俊賢結婚的，這次的事情我會先瞞住爸爸，但哥哥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他將“一定”兩個字咬得狠狠的，江若琳覺得他的話像一把錘子重擊在她的心上，她的神情開始恍惚起來。
她轉過頭，便對上江若昇鄭重其事的表情，她死死地咬住嘴唇。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殷野璃好看的輪廓來，他那難得的笑容，那動聽婉轉的聲音，可惜卻常常說出那樣冷漠的話……原來喜歡一個人，心情竟是這樣百轉千回，患得患失。
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 還知道你很想做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