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會保護你的,王子!

鬆崗真一昨天的50碼跑出了7秒3!哦,看他的腹肌,我在幻想他脫光的樣子。——王子忠粉1號

鬆崗真一的球服被寫上了渾蛋的字樣,但是我感謝那個寫字的渾蛋,因為他讓我們目睹了現場脫衣表演。——隻是對肉體感興趣的某女

小山敏之愛鬆崗真一,如果鬆崗真一能夠盡早掌握橫向跳躍跑的話。——無聊所以八卦

那還用說嗎?鬆崗真一是社團聯合會最耀眼的男孩!——ower4325

……

清晨,緋聞王子版上的更新在繼續。

鬆崗真一關上電腦,一口氣喝下一大杯咖啡,他覺得他的胃都要罷工了。

拉開衣服,小腹那裏有一塊明顯的青紫,這是他跑向終點的過程中,一大群人包圍著他,有人乘亂在他身上留下的。如果他能夠看到他的後背,一定能看到更多的傷害。

如果不是加入了社團聯合會,他想他現在已經去跟死神報道了。

“真一!你在廚房裏做炸彈嗎?你把我吵醒了!渾蛋!”

聽到霧山優的聲音,鬆崗真一連忙把衣服放下來,還套上了一個更厚的外套。正因為加入了社團聯合會,他不想霧山優看到這些。

“給我一杯咖啡,四顆糖,半杯奶!”霧山優幾乎是用滾的滑過來癱倒在廚房的料理台上。中午12點前,霧山優能夠依托著任何東西再次睡著。一個月的同室生活,鬆崗真一已經很了解這個外星生物的生活習慣了,當然還有那條鐵規——任何人都無法對霧山優說不。

鬆崗真一走過去,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把霧山優抓起來,帶她去更溫暖的沙發——現在已經是12月,而這裏沒有暖氣。霧山優溫順地讓他拖著她的兔耳朵在亂糟糟的地板上滑行,有點發紅的眼瞼上隱約可見一些暴露的紅血絲,看來昨天她和風間麻鬥又做了什麽很辛苦很艱難要很大的決心才能做成的……壞事。

入冬後霧山優總是很忙,風間麻鬥急著在聖誕節前把他想做的壞事都做完,這樣他就可以在聖誕節前夕離開學校,去澳洲度假了。

回到那些淡淡的紅血絲,它們的出現,顯示出那些皮膚的白皙和纖薄,似乎清晨的光線就能夠傷到霧山優的皮膚,此刻的她看上去那樣溫順脆弱,呈現出近似原始的單純。

她的性格是很差勁,而且口無遮攔,但是她總是這樣,透明得像一塊無瑕的水晶,所以沒有人可以對她說不。

這就是原因?錯!原因?她是霧山優,還能是什麽別的?

鬆崗真一把她丟進沙發,用手裏的咖啡喂她。她是那樣懶,連吞咽的動作都不願意做,一滴咖啡不小心從她嘴邊溢了出來。鬆崗真一想阻止它弄髒她的衣領,但是他的手都在忙。

於是他舔走了那滴**,舌尖從霧山優的嘴唇上滑過,那裏光滑濕潤而且香甜。

“和我同室的第一條規則……”耳邊傳來霧山優冰冷的嗓音。

“我不這樣做,你會被咖啡噎死!你這個懶女人,你會變得更胖的!”鬆崗真一大聲地說著,立刻跳起來收拾他的運動包——他需要讓自己忙起來以躲避一些必須躲避的情感。

“我沒長胖!我隻是……”霧山優摸了一下她逐漸突起來的肚子,想了想,說,“所有的哺乳動物到了冬天都會稍微讓脂肪層增厚一點兒,用來越冬!”

“哦,你說得對!顯然,我們沒有暖氣,所以你最好長成一隻海豹。”鬆崗真一調侃地說著,腦海裏立刻閃現出霧山優徹底變成肉球的樣子。好吧……即便是那樣,她還是可愛的。

“你笑得讓我膽寒。答應我不準再那樣笑了。”霧山優喝了咖啡變得清醒,她上下打量著鬆崗真一,似乎他是一個高精度的機械。

“訓練怎麽樣?”

“嗯,不錯。”鬆崗真一讓一絲苦笑湮滅在嘴角的陰影裏。

“不錯……嗯,喂!你確定你沒有受傷嗎?”霧山優的口氣忽然變得不好。

鬆崗真一驚訝地回頭看著她,心跳在瞬間加速兩倍。

“你怎麽突然那麽……關心……我?”鬆崗真一發現那些感人的話總是難於出口。

“我怎麽啦?”霧山優跳到他麵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彪悍得像要把他直接扔出去,“和我同室的第三條規定是……”

“哦……”希望總是會被巨大的失落打敗,鬆崗真一幾乎要哭出來了,“不能讓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碰我的傷口,我明白。但是我真的沒有受傷!”

“你最好不要騙我!”霧山優揉著眼睛準備離開,嘴裏還在傾倒著最恐怖的詛咒,“我會在你洗澡的時候衝進去看的。還有,你睡覺的時候小心一點兒,我或許會剝光你的衣服拍下你的樣子!哦,還有,風間麻鬥最近在研究運動傷害。”

“說到這裏,你和風間麻鬥應該結婚,你也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學姐。”

“我們幾乎就要結婚了!其他的研究生都是白癡,還有那幾個博士生!他每天都需要我,如果不是這樣我一定會去看你訓練的。”

雖然她總是讓人失望,卻給了鬆崗真一更多的希望。他走過去,從背後抱了一下霧山優——雖然那立刻換來了一個謀殺性的倒肘加腳踹,但是鬆崗真一還是忍住疼痛說:“你不用自責,真的,不用為不能來看我訓練自責。”

“大傻瓜,我是想看你到底受傷沒有!”霧山優固執地反駁,卻頭也不回地衝上了樓。

鬆崗真一望著霧山優逃走的背影,開始幻想她的臉是不是變成了漂亮至極的緋紅色。

該死,這裏禁止戀愛!停止幻想!是上戰場的時候了!

鬆崗真一扛起背包,走向橄欖球場。

“上杉君!”小山敏之大聲地衝那邊一個身體結實皮膚黝黑的小夥子喊,“你過來防守真一!”

“嗯!嗨,鬆崗!”上杉廉三郎跑過來,鬆崗真一朝他大幅度地一笑。

這個上杉廉三郎人不錯,他是大一新生,不是社團聯合會也不是學生會的成員,甚至不屬於任何小團體,所以這讓他顯得非常正直。他唯一的錯誤就是他正試圖讓自己的導師變成風間麻鬥。

據鬆崗真一所知,風間麻鬥隻有一個學生,那就是霧山優。而其他跟著風間麻鬥的孩子們也隻有一個老師,那還是霧山優。

霧山優快忙死了,鬆崗真一環顧了一下球場,他能夠原諒霧山優從未出現在這裏過。

“鬆崗,我們盡量不要傷到對方好嗎?”上杉廉三郎苦著臉,跟鬆崗真一小聲地說,“我的女朋友說如果我身上再多出一道傷疤,她就跟我分手。”

“相信我,我也不想!我不想因為一道瘀傷多出30個針口。”鬆崗真一苦笑著說。上杉廉三郎顯然沒聽懂他的冷笑話,不過他並沒有過多在意。

“讓我們開始吧。”

“嗯!”

一會兒工夫,他們進行了幾次技巧性強,但是衝突並不激烈的碰撞。鬆崗真一直覺地認為上杉廉三郎在心裏已經當他是自己人了。果然又一次衝撞後,上杉廉三郎走過來碰了下他的肩膀:“鬆崗,你以前真是冰球隊員?要我說你天生就是最凶猛的跑衛。”

“哦?你還站在這裏,我想這隻能說明你比我更強,不是嗎?”他又開始結交新朋友了,這讓鬆崗真一覺得開心,聲音忍不住大了一些。

他長久的低調是有原因的,而現在那個原因正在爆炸。

“嘿,鬆崗,收起你的小狗笑容,離那個新生遠點。他正在給我們打申請。”一個叫木井建一的刺蝟頭後衛衝鬆崗真一喊。

“我不會加入學生會。”

上杉廉三郎還有一個缺點,鬆崗真一默默總結道:他太耿直了,這樣的好孩子絕對不能跟著風間麻鬥。

“哦,為什麽?”木井建一微笑地靠近。

鬆崗真一將上杉廉三郎擋在身後:“木井君,這不關他的事。我隻是想做好我份內的事。”

“是的。”上杉廉三郎耿直,但他並不想惹麻煩,“我們都是想拿到冠軍,不是嗎?這不關學生會什麽事。”

“更不關社團聯合會什麽事?”木井建一看來不想善罷甘休。從鬆崗真一出現在這個地方開始,找他的麻煩似乎就成了每個學生會的男孩的專職工作。

“拜托,沒有人需要為一個錯誤終生受到懲罰。”鬆崗真一的態度幾近卑微。

“哦?這是王子殿下鬆崗真一嗎?”木井建一將他的臉逼近鬆崗真一,即便是這樣他還是顯得很弱小,“一個長年盤踞緋聞王子版麵頭條的家夥,似乎沒有資格說洗心革麵這樣的話。”

“我也不想出現在那裏,總有人那樣做,我沒有辦法。”鬆崗真一克製著自己。他小腹那裏的傷口在痛,好像有炎症,或者是心理上的疼痛,它們總是縈繞不去,像那些峽穀天空上的禿鷲群。

如果有人故意要找你的麻煩,那麽他總是找得到的。“你是在說你天生就是明星嗎?”木井建一用鼻腔哼了一聲,轉過身對那些在場邊喝水的學生會男孩們陰陽怪氣地大喊,“鬆崗真一說,他也沒辦法,怎麽就是有人要把他放在緋聞王子的首版,因為他天生就是一個明星。”

“你們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他?”上杉廉三郎終於忍不住拉住木井建一的肩膀說。

他得到的回答是一個轉身直勾拳。

“不要碰我,鄉下人!”

“我說過不要找別人的麻煩!”鬆崗真一的底線在被一次次挑戰,而那些人卻總是不肯罷手地要找他的麻煩。

因為你在緋聞王子的版首,因為你是鬆崗真一,所以你就是整個狼群的公狼爭奪配偶的過程中必須放倒的對象。冰室達也在前幾天和他在電話中這樣說,而冰室達也現在正坐在球場邊喝著一瓶碳酸飲料。

鬆崗真一在試圖還擊的刹那看到了冰室達也,他的視線輕易地穿過遙遠的距離與冰室達也深埋在陰影裏的視線撞擊。

不要這樣!不要再搞砸了!鬆崗真一!冰室達也歎息著搖頭。

“你說過?你還說過很多的屁話!”木井建一粗暴地推搡著鬆崗真一的肩膀。鬆崗真一一言不發,雖然他的肩膀上還有一塊瘀傷。

“夠了,男孩們!”小山敏之終於在戰火馬上就要燃起來時出現,他跑過來拉開木井建一,一隻手抵在鬆崗真一的胸口,“你們是隊友!球場上沒有學生會和社團聯合會!我們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聖誕節大賽!還有如果贏得冠軍,你將獲得寶貴的學分,我想這可以幫助你彌補數學考試的失利。”

“小山學長,我尊敬你。”木井建一憤憤地離去,他被可憐的學分說服,卻還要表現出勝利者的姿態。

“好吧!讓我們打一場比賽,按之前的分隊。”小山敏之說完,拉著鬆崗真一走向賽場,他小聲地在鬆崗真一耳邊說,“真一,你知道我們已經為了你破例了,為了社團聯合會,為了我,忍耐下去。”

“我會的。”鬆崗真一點點頭,與小山敏之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他補充道,“為了你,小山學長。”

“嗯。”小山敏之讓他的大眼睛在鬆崗真一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聲音更低地對他說,“你是好樣的,我很欣賞你。”

鬆崗真一立刻記起和冰室達也通電話時獲得的那些信息:小山敏之和霧山明一郎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樣關係和睦。在學校範圍內,實際上小山敏之更具權力,而霧山明一郎為人總是太溫和了。

“我是你的兄弟,小山學長!”鬆崗真一喉結哽咽,胸口是那樣地酸脹,但是他迫使自己顯得真誠可信,他清了清嗓子對小山敏之說,“我會忠於你的,不管在哪裏。”

“哦。”沒有更多的語言,小山敏之離開鬆崗真一走向他的球隊,但鬆崗真一確信他看到了小山敏之眼中流露出的滿意。

我會忠於你的,即便是在社團聯合會。這就是鬆崗真一在新世界裏生存下去的關鍵。

“真一,你做二隊的左前鋒……”小山敏之在前麵安排著位置,鬆崗真一走到田村大首,二隊來自大阪的四分衛身邊,打算問他接下來的戰術。

“我討厭你,你把戰爭帶到了這裏!那些學生會的人原本沒有那麽討厭社團聯合會,現在連我也變成了他們的敵人。我加入社團聯合會可不是想卷入你們這些原始人的荷爾蒙戰爭,我是為了72個處女以及他們曆屆70%為成功人士的校友名單!”田村大首急速翻動著他厚實的嘴唇,完全不給鬆崗真一說話的機會就在那裏用關東腔抱怨開來,“我加入橄欖球隊也隻是為了讓那些東京人不要在教室裏喊我鄉下人。結果你出現了。我的處女和本該花在關東煮上的休息時間……渾蛋,不要開口跟我說話,不要喊我。現在,離我遠點。戰術?沒有戰術!我說了我就是為了泡妞和隱蔽我的大阪腔才來橄欖球隊的,而且我就是一個候補四分衛,大學生橄欖球聯盟賽沒有我上場的可能。你們就乖乖的讓一隊的夥計們把你們揍一頓,挨到訓練結束就可以了。不要指望我,不要罵我!都是因為你,該死的鬆崗真一!”

這就是二隊前鋒試圖與四分衛交流時得到的屁話。沒有大家圍成一個圈,大喊勝利,沒有人拍著鬆崗真一的肩膀,給他期許。

而他承受著對小山敏之的承諾,承受著對看台上冰室達也的承諾,他不能反抗,哪怕微小的表情變化都不允許。

這糟透了,現在鬆崗真一隻希望霧山優永遠不要知道這些。

混亂的比賽中,他獨自發起了四次必死無疑的衝刺。沒有人為他抵抗住那些高大的家夥,沒有四分衛的戰術配合,甚至沒有裁判在那些人將他撲倒後為他及時吹口哨。

但是鬆崗真一……

喘著粗氣站在中場線上,懷裏抱緊那顆從對手懷裏奪過來的球,麵對11個集體回撤的對方選手,和身後倒在草地上或者佯裝著奔跑在緩慢蠕動的家夥,發起了第五次單獨的衝刺。

隻要甩開所有人,隻要戰勝所有人,哪怕隻有我一個人在戰鬥,我也會勝利!鬆崗真一拚了命地向前奔跑,沒有加油聲,甚至沒有觀眾,他隻有一個人。

繞開第一個撲過來的對手,每天早晨起來練習橫向跳躍跑的辛苦終於得到了回報。第二撲過來的人?用肩膀撞開他!鬆崗真一相信他的強壯。

第三個人?用變速跑。雖然鬆崗真一從來就沒有幻想過有一天他會脫下冰鞋,開始在橄欖球賽場上奔馳,但是他能做到!變速跑!哪怕那會讓他的小腿肌肉痛得爆炸。

輕鬆擺脫,前麵的路……

路沒了。

黑壓壓的烏雲湧過天際,猛烈的撞擊讓鬆崗真一的大腦黑暗一片,再睜開眼睛是源自腹部徹骨的痛——有人用腳在踩壓他的腹部,而裁判卻在跟場邊休息的一個學生會男生聊天。

巨大的痛!苦澀的胃液從身體內部翻騰出來,灼燒著鬆崗真一的喉嚨。球被人粗暴地從手中奪去,而比賽還在繼續。

場邊傳來加油聲,人影漸漸從鬆崗真一身邊消失。他想要站起來去追回屬於他的球,但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卻隻有蹲在那裏拚命地嘔吐。

“惡心!”尖利而輕佻的叫聲……鬆崗真一抬起頭在朦朧中看到了場邊拉拉隊訓練的地方姍妮正對著他露出厭惡的表情。

“鬆崗真一,惡心!”

這隻是開端……

“鬆崗真一,惡心!鬆崗真一,惡心……”整個拉拉隊開始在那邊有秩序地喊口號,聲音大得似乎可以震動整個學校。

這不是鬆崗真一應該獲得的,這不是!鬆崗真一跪在草地上,麵前是一大攤嘔吐物,身後是戰勝了他的隊友,和他那些被戰勝了的隊友,他們都同樣開心。隻有他一個人跪在這裏,被小妞們的嘲笑包圍,一個人。

這不是鬆崗真一應該獲得的!這不是!鬆崗真一用拳頭縫揪起一塊草皮,那些稍微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再次在他心頭燃起,以毀滅一切的姿態。

有一天,他會讓這些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他發誓!

從球場上離開的時候,冰室達也早已不在那裏了。冰室達也討厭失敗者,哪怕那個失敗者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會有心情去麵對他。剛好,鬆崗真一也沒有心情和他去喝兩杯。

鬆崗真一回到休息室,換上衣服直接回家,他不想在那些人麵前展示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推開搖晃的大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鬆崗真一有一點兒失落,但是立刻感到慶幸。霧山優還沒有回來,這對現在的鬆崗真一來說是好事。

看著鏡中的自己,肌肉上的脂肪被過度消耗,他的身體現在更像是一塊塊鋼鐵拚出的健碩機器,肌肉一塊一塊攀附在寬大的骨架上,輪廓分明而有力。而那些凸起來的肌肉上到處都是青紫、瘀痕和被刻意弄出來的劃傷。鬆崗真一的臉上還沒有掛彩,這讓他長出一口氣,不然他會不知道如何麵對霧山優。

鬆崗真一讓熱水一直衝著他的頭,從上麵淋下來,不要停,不要停……他不願意去分辨臉上的**究竟是什麽,他也沒有力氣去分辨。

洗完澡,他習慣性地為霧山優添煤,給鍋爐灌滿水,然後給咖啡壺加上咖啡豆。做完這些,他的電話響了,是家裏打過來的。他接通電話,一邊說一邊走向他的臥室。

“嗨,老哥,一切順利……嗯,沒有什麽不好的。哦,我的新室友?那個野生美人?嗬嗬,她最近又幹了件了不起的事。她讓大一的一整個班級都拉了肚子。嗯,超級酷是吧。我很好,真的,沒有不好的!橄欖球棒極了,球隊的人都很好……”鬆崗真一讓電話裏的哥哥繼續說了些什麽,然後說了句,“我要睡了,拜拜,問爸媽好。”

電話被掛上了。

霧山優已經回來了,蹲在他的**玩著PSP,一副專心致誌的樣子。

“女人,我要睡了。”鬆崗真一刻意地讓語調不友好。

“嗯。”霧山優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下,把腳也拿到了**——她還沒有脫鞋。

“喂,把鞋脫了。”

“你應該說離開我的床,而不是把鞋脫了。”霧山優放下PSP,那一刻鬆崗真一意識到她是故意坐在這裏等他的。

“好吧,離開我的床,你看我已經累瘋了,我要睡覺。”鬆崗真一不管**賴著不走的霧山優,徑直躺了下去。

“如果我要離開,我剛才就走了。”霧山優輕笑著說。

鬆崗真一躲避著霧山優的視線,他隻想睡下來,一個人,起碼今晚。

“好吧,你又要怎樣?”鬆崗真一突然坐起來,聲音大得難以想象。

“喂!你當我是傻子嗎?或者是關在醫學院裏不出去的科學怪物?”霧山優從被子下麵翻出她的筆記本電腦。

依舊是該死的緋聞王子頭版——

鬆崗真一在球場上吐了,他讓所有人再次失望。哦,也許適合他的職業隻有新宿的HOST。——HOST女王

白天的一切像潮水般瞬間淹沒鬆崗真一僅剩的自尊,而霧山優還在一邊不依不饒地大吼:“這是一個明顯的胃部遭受重擊後導致的嘔吐。相信我,因為我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跟著那個著名的風間麻鬥的醫學院的第一名。你是聾子啊?我說過你在這裏期間所有傷口都要交給我處理,這麽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嗎?把衣服脫了!我等會還要去實驗室熬通宵。你給我把衣服脫了啊!”

“不要碰我!”鬆崗真一崩潰地大叫,下一秒他已經將纏著他的霧山優推到了地上。

霧山優可能會為此殺了他,但是不要!

鬆崗真一將頭埋進被子,就算下一秒霧山優就會跳起來把他揪出去狠揍一頓,起碼現在……哪怕一秒鍾,他想保護他最後的尊嚴,不讓霧山優看到他眼眶邊緣的深紅。

“離我遠點,不要碰我!”鬆崗真一執拗地低吼。悲愴的回聲在房間裏一遍遍回**,等他終於意識到那回聲的孤獨,抬起頭來,霧山優已經離開了。

房間裏再次隻剩下他一個人。

霧山優沒有還擊,沒有說哪怕更多的一句話,就悄然離開了。

鬆崗真一以為他想一個人待著,但霧山優的忽然消失,卻讓他感到更深更重的痛苦。

“優……”

深夜裏響起一聲渺茫的呼喚,鬆崗真一無法確定那孤獨脆弱的聲音是他發出的。

“真一,你昨天表現棒極了!不要管那些拉拉隊員,她們都是傻瓜!”小山敏之在走向運動場的過道裏一直搭著鬆崗真一的肩膀。

“我以為你隻是個衝動的冰球隊員,現在看來我錯了。”小山敏之的聲音渾厚有力,他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我以你為榮!社團聯合會以你為榮!”

“謝謝。”鬆崗真一帶上了頭盔。

又是噩夢般的一天,而他甚至還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社團聯合會的活動。

好吧,他安慰著自己,社團聯合會會以他為榮的,隻要他放倒所有人!鬆崗真一站上他的戰場,重新調集起他的信心。他隻能那樣做,他隻能戰鬥到底,或者……他根本就不該回來。

“鬆崗真一,惡心!鬆崗真一,滾蛋!”

悲劇的人生不需要理由,他好不容易從盲腸裏找到的一點點信心立刻就遭到了場邊幾十個穿著超短裙的小妞的挑戰。

姍妮扭動著她的電力馬達臀部,在那裏瘋狂地大笑:“鬆崗真一!滾蛋!”

當初真應該把她幹到殘廢!鬆崗真一在心裏想著。

突然,球場的另一邊響起了更加洪亮的呐喊聲:“鬆崗真一!我愛你!鬆崗真一!幹掉他們!”那是一大群穿得更加火辣的女生,每一個都暴露出一雙古銅色健碩漂亮的長腿。

這是什麽玩意啊?

整個球場陷入史詩般的寧靜,好吧,寧靜的隻有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球員們的心,球場上顯然是從來沒有過的鬧騰。

30,不,60,也不,或許有100個女人同時在那裏大叫。

“鬆崗真一!下場!”

“鬆崗真一,我愛你!”

“鬆崗真一!惡心!”

“鬆崗真一,亮出你的肌肉!”

“鬆崗真一!”

“鬆崗真一!”

有誰能來告訴鬆崗真一,究竟發生了什麽?

“鬆崗真一,幹掉他們!”忽然殺出的熟悉的尖銳聲音回答了鬆崗真一的疑問——那群露大腿的高個美女中間夾帶著一個明顯身高不達標的家夥。

抱歉,這麽久才將霧山優從那群人裏區別出來絕對是鬆崗真一的錯,摘掉眼鏡還弄了頭發的霧山優絕對是世界小姐級的美人。

“優!”鬆崗真一覺得他要崩潰了。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緋聞王子版本周置頂的標題!

但是從他身體的深處升起來的感受卻是與之相反——極端的衝動。

衝動地想抱住她,衝動地想告訴她:我愛你!

是的!

鬆崗真一不想再逃避這長久以來盤踞在他心頭的感覺,特別是看到霧山優領著一大群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美女在這裏為他搖旗呐喊的時候。

他愛霧山優,他愛上了東京最閃亮的300克拉大鑽石!

“鬆崗真一!去死!排球隊的賤人們,去死!”姍妮在球場的那邊憤怒地號叫出聲。

原來那些腿很漂亮的女孩們是排球隊的,鬆崗真一忍不住和場邊那些同樣獲知真相的家夥們一齊做了下頭部運動,膜拜地打量了一番那些在寒風中熱力四射的腿。

如果他們知道下一幀畫麵將會呈現什麽,他們也許就不會這樣浪費眼力了。

“啊哈,我討厭和拉拉隊的白癡吵架!”一個個子很高、頭發染成棕色的女孩站在隊伍的最中央,挑釁地說了一句後,轉過頭去和身後的美女們,當然還有霧山優,簡單地合計了一下。

然後……

緋聞王子版麵劃時代的一刻來臨。

那些已經用熱褲挑戰了東京冬天的女孩們,一字排開,整齊地站在球場的邊緣上,然後那個高個女孩高聲地拉開了戰幕:“女孩們,亮出我們的武器!”

她們集體拉起了她們的上衣,是的,她們集體拉起了她們的上衣,不要逼我說第三遍!

而她們的運動內衣都很容易跟著上衣一起被拉起,好吧,她們集體露出了她們的胸部,對著那幫拉拉隊的白癡。

那是一大排古銅色、渾圓而健康的胸部,沒有整形手術,沒有虛假,全部都洋溢著排球女孩的朝氣和活力。

非常完美,她們的胸部,還有她們臉上不戰而勝的驕傲,還有那一大排同樣漂亮的腿。此刻,她們就是球場上的女王團!

非常完美,除了……

一大排胸部中,還有霧山優的,而這是鬆崗真一第一次看到那個……

這個時候,鬆崗真一是應該慶幸,還是回家大哭,或者就這樣窘迫地保持僵硬的笑容直到這場噩夢結束?

他選擇了第四種,衝過去,狠狠地抱起霧山優,用力地吻上她的嘴唇,幾乎要將她在自己身上碾碎。

“我也愛你!霧山優!”

“你給我去死!”非常狠的一次肘擊。

再次醒過來,天已經很黑很黑了,而鬆崗真一頭上纏著繃帶。

經曆了學生會男孩們日複一日的折磨後,他終於被霧山優放倒了。

校園BBS的頭條是:排球隊集體亮出了她們的胸部。

緋聞王子版的頭條是:鬆崗真一向霧山優表白,當著他的前女友姍妮,還有排球隊氣勢如虹的一大排**。

這是當然,鬆崗真一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會是這些。

“你好點了嗎?”霧山優坐在臥室的一角冰冷地詢問。

鬆崗真一摸著自己包紮得像木乃伊一樣的頭:“還有點暈。”

“那是當然,我剛好打到了你的太陽穴。準確地說,再往左偏一點點,你就可以當場死掉。”霧山優輕描淡寫地說。

“哦,看起來你對我算是很仁慈了。”鬆崗真一很想對霧山優溫柔,但是那真的很難。

“算了吧!你居然還敢抱怨!我可是用了一大堆炸雞和攢了一年的燒烤優惠券才讓朋美帶著她的排球隊去給你加油呢!”霧山優語氣變得更冷,而她的臉卻難以控製地變得緋紅,“而你給了我什麽?緋聞王子版最性感但很扁平的胸部排行榜第一名?謝謝了,你讓我從醫學院優等生變成了一個會走路的**。”

“嘿,優,事情沒那麽糟糕。”鬆崗真一心裏在暗笑,所以他的臉看上去在抽筋,“你要往好的方向看,或許這會讓風間麻鬥更喜歡你,說不定他直接就給你博士學位了。”

“不要拿風間麻鬥當玩笑!他是噩夢!”一小段時間的安靜後,霧山優懊惱地大吼,“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吃燒烤了!渾蛋!這都拜你所賜!”

“燒烤是垃圾食物!你應該感謝我,我讓你和那群女神們站在一起的時候不至於太遜色。”鬆崗真一也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麽,反正他就是很開心。

“我本來就很好啊!我的胸部……”霧山優說到中途,狠狠地給那張笑得無比開心的狗狗臉來了一拳,“我幹嗎要跟你說這些?還有,你的臉看上去讓我想殺人!”

霧山優終於離開了那個角落走到鬆崗真一身邊,哪怕是為了給他一拳,鬆崗真一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好吧,優。”他用力地抓住了霧山優的手,抬起頭望著她,用他最美好的笑臉說,“對不起,雖然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但是對不起,我的優。如果我能夠做什麽來補償你,告訴我,一切都可以,哪怕讓我做你的男寵。”

“我才不要野人做我的男寵呢!給錢都不行!”霧山優依舊怒氣衝衝,但她的眼睛已經像貓一樣彎了起來。她用力控製著不讓自己笑,嘴唇被死死地咬著。

鬆崗真一差點又衝動地去吻她,但是他不能,這說起來有點悲涼……

可以輕易地讓任何一個女人臣服在自己身下的鬆崗真一,卻害怕一個吻會讓霧山優離開他。哪怕吻她的感覺,誘人如盛放的罌粟,為了讓她長久留在自己身邊,他害怕打破同室的任何禁令。

“好吧,我請你去吃你一直想吃的煎餅好嗎?在新宿地鐵站邊的新店……”鬆崗真一努力回憶那個店名。

而霧山優已經興奮地跳了起來:“新宿地鐵站邊上過電視的那家店?”

“就是那裏,一起去吧!”鬆崗真一覺得自己看到了空氣裏跳舞的精靈。

“嗯!”霧山優立刻就要飛出去,不過她記起什麽,跑回來一把扯掉了鬆崗真一頭頂包裹了很多層的繃帶。

鬆崗真一的頭就在繃帶的旋轉中來了一次8900度大回環,頭皮都要痛得燃燒了。

“老天,這是什麽?”

“我才不要和纏滿繃帶的變態一起出門!”霧山優顯得非常有理。她一直如此——折磨鬆崗真一絕對不是犯罪。

“但是我受傷了。”

“拜托,我是你的主治醫生!那些繃帶隻不過是用來嚇你的!”

什麽?

什麽!

好吧,這都是鬆崗真一自找的。他迅速地忘記頭上的疼痛,跟在霧山優身後跑了出去。

黑色的福特家用款型轎車並不是鬆崗真一想要的型號,但是這是他18歲生日的生日禮物,他沒得選擇。不是每個男孩都能買到大黃蜂。

“我會換一輛悍馬或者藍博基尼什麽的,當我成為成功人士後。你呢?優?”鬆崗真一盡量找著話題,讓那個酒足飯飽的肉團不至於在車上睡著。

“優……”鬆崗真一將視線移到霧山優身上,看到她還沒有完全合上眼簾。

“你喜歡什麽車,優?”

“我不會買車的。”霧山優安靜地望著車窗外閃過的霓虹燈,皮膚在忽暗忽明間轉換著透明的顏色。

“你不會買車?拜托,沒有東京人不買車。”

“我也不會留在東京。”霧山優簡單地回答,回頭看了鬆崗真一一眼。車內光線黯淡,但鬆崗真一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一下霧山優的眼神,那是少見的深沉猶豫。

“你不會留在東京?為什麽?”鬆崗真一搖晃著他的頭傻笑,像一麵旗子遮擋住他內心的慌亂,“你是醫學院最好的學生,除了東京沒有地方屬於你。”

“我並不在乎那些。”霧山優淡淡地說,目光再次移出車窗,“我並不是特別感興趣,東京,大醫院,或者社團聯合會什麽的。”

鬆崗真一發現他忽略了一些他早就應當注意到的細節。霧山優是霧山明一郎的姐姐,還是小山敏之他們的大姐頭,甚至所有人的大姐頭,而且她漂亮、成績優秀,但是從大一開始到現在,她都沒有加入任何社團,參加過任何會讓她的未來更加光彩的活動。她住在學校外沒有人會去的鬼屋裏,就像一個隱蔽在深山裏的詩人。

“為什麽?我是說,我現在才發現有點遲……但是為什麽?大醫院,車子,還有房子,這都很棒。這些東西證明我們的價值,不是嗎?”鬆崗真一覺得口舌幹燥。他認為自己沒錯,但是他同樣認為自己很世俗。

“或許說,你想直接嫁人?做全職主婦?嗬嗬……”鬆崗真一勉強自己傻笑起來。雖然很多知識女性最後的選擇都是全職主婦,他也挺希望優能成為一個全職主婦,但是他隱隱地覺得名字叫做霧山優的女人不會有這樣的選擇。

“得了吧……瘋子才會娶我!嗯……我不知道,我沒想過這麽多。也許我隻是沒找到我想要去做的事而已,又或者我隻是一個醫學院的怪女人什麽的。”霧山優簡單地回答。

“嗬嗬……”

鬆崗真一轉過頭去看她,並且在做這些的同時害怕霧山優會無視他的目光。

霧山優沒有,她轉過頭來對鬆崗真一靜靜地微笑起來:“如果你不搬走的話,我會考慮留在東京的。”

“真的?”黑夜裏有狂躁的心跳聲在敲擊著鬆崗真一的理智。

“當然是玩笑!真一,你看得我渾身發毛!”霧山優叫著跳起來,又給鬆崗真一來了一記“拳頭清醒劑”。

“說起來,你怎麽找到那個房子的?”

“給我一千萬,我就告訴你。”霧山優冷笑著說,忽然對著車窗尖叫起來,“那裏,那裏……”

東京的12月已經夠冷,但是還沒有冷到可以讓水結冰的程度。但是這裏是東京,一切奇跡都有可能發生!

層疊著的,一大叢在黑夜裏變成黑色的鬆樹之中,一大片的光滑地映襯著鬆樹上五顏六色的彩燈的露天冰場。

已經逼近深夜,當鬆崗真一和霧山優把他們的鞋子放進儲物櫃,換牌子的窗口就熄燈了。

“你們等會兒把鑰匙藏在我桌子的墊子下麵,順便幫我拉一下桌子旁邊的電閘,關上那些彩燈和冷氣機。”說完這句話,最後一個工作人員也消失了。

“哦,多謝了!”鬆崗真一跟遠去的工作人員揮手致意,抬步滑進了冰場。

風掠過耳廓的嗡嗡聲,還有清冷刺激的氣息,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光滑深藍。鬆崗真一似乎找到了曾經在球場上馳騁的感覺。那時他是真正的王子,而他的身邊聚集了成百上千的臣民。現在他是曆劫歸來的戰士,在他的身邊……

“優,你不會滑冰嗎?”鬆崗真一在冰場的盡頭衝著那個顫巍巍縮在大雪人旁邊的身影大聲喊。

“你看不出來嗎?”

“我看出來了!”鬆崗真一不可抑製地笑出聲,“那你幹嗎要過來?像個小女孩一樣地說‘那裏,那裏,那裏有冰,真一!’哈哈!”

“我隻是想過來看看,死人!”霧山優憤怒地抗議,但是她稍微有點動作,雙腳就不聽指揮地在冰上亂晃起來。

那個叫重心的玩意此刻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啊……救,救我……”霧山優尖叫起來。她的身體像斷了線一樣開始隨意晃動,沒有立刻結實地摔在冰麵上,真的隻是純粹的幸運而已。

“我來了!”鬆崗真一結實溫暖的懷抱忽然從千裏之外衝過來,重重地將她抱住。風開始大把大把地灌進霧山優的耳朵,在那裏演奏出奇妙的音樂。她看到路邊鬆樹上顏色鮮麗的光點開始變成一條條五顏六色的線條。

整個世界都在急速地旋轉,閃著光的顏色線條變成了一個個夢一樣的螺旋。

“真一!放開我……”

“優,放鬆。”鬆崗真一的語氣不容違抗,他身體的氣息也是。他像一座巨大的山,統治著、包圍著霧山優。

旋轉的綺麗光線中,一片寂靜,隻剩下逐漸融合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深藍的冰麵。

“用你的雙腳,跟著我的節奏。不要怕,你有我!”鬆崗真一拉著霧山優的雙手,看著她在飛轉的顏色裏越來越迷蒙的雙眸,旋渦似的讓人沉醉。

其他人都可以消失,隻要她在眼前就足夠了。

“嗯……你不能放開我!”霧山優驚恐地在那裏小聲尖叫。

“我不會放開你的,絕對!”鬆崗真一知道這絕對是真的。

“我好像……”霧山優開始移動她的雙腳,驚恐逐漸被驚喜取代。

“嗯……”霧山優在嚐試,鬆崗真一期待時間能夠在這裏無限放大。

叮叮……

他的手機打破了美好的寧靜。鬆崗真一想無視它,但是霧山優察覺到了。

“你電話響了,聾子!”

“我知道。”鬆崗真一停下來的時候,霧山優像流星一樣紮進他的懷裏。鬆崗真一想,他應該再多做幾次,可惜他今晚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電話顯示是小山敏之的來電,他必須接通。

“小山學長?”

“真一,你在哪裏?我們都在等你!”

“等我?幹什麽?”鬆崗真一疑惑不解,難道他們要為今天白天發生的事讓他當著社團聯合會所有人的麵切腹嗎?“小山學長,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笨蛋!沒有人會為了排球隊的胸部讓你道歉的,真一!我們,整個橄欖球隊的兄弟們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我們在學校後門的酒吧等你,這裏有大量的啤酒,哈,還有整個女子排球隊!”

“哦,小山學長,你看時間已經有點晚了……”鬆崗真一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但是……

“真一!這是難得的機會!所有的隊員都在這裏,還有霧山君和其他幾個兄弟,我們都在等你……”

“嘿,真一,你一定要來!”電話裏傳來另一個人的尖叫聲,鬆崗真一辨認出來是那個大阪的候補四分衛。

“對,你一定要來!”小山敏之掛上了電話。

冰麵上的寒冷,終於爬上了鬆崗真一的身體。

“哦,我想今天不是霧山優學會滑冰紀念日。”霧山優一邊說一邊笨拙地滑向儲物櫃。

“優,我不想去。”鬆崗真一追上她,領著她滑行。

“真一,不要讓敏之失望。”霧山優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霜凍般沒有感情。

“可是……”

“拜托!我比你大,不是小姑娘了!你幹嗎擺出一副喪氣的狗臉?”霧山優大聲地抱怨著,扯下冰鞋,頭也不回地走向儲物櫃。

“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幹嗎?”霧山優憤怒地回頭,“你的樣子,讓我覺得我要哭著求你留下來,才是現在最恰當的表演。我們沒有在戀愛,也不會那樣做,第一天我就跟你說明白了!”

“沒有……霧山優,我不會的!你要我說多少遍,雖然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但是……”真一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歎了口氣說,“我明白的……你相信我……”

“傻瓜!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隻是想說……”鬆崗真一想說很多,但是此刻的他比初戀的小學生還脆弱,“我隻是想,也許明天會變成霧山優學會滑冰的紀念日。”

“拜托,優,你今天也有實驗!”鬆崗真一隻差為他可憐的表情配合上雙腿下跪的動作了。

終於,霧山優冰封的臉上露出了像貓一樣的笑容。

“好吧,也許明天。”

“一定是明天。”

“你承諾。”

“我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