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糖果的味道是甜的,有時候帶點酸,有時候帶點苦,有時候帶點迷茫。

糖果的顏色是五顏六色的,每一顆都代表著不同的味道。

比如巧克力糖果的顏色就是黑色的,又比如香澄味的糖果就是橙色的,草莓是紅色,哈蜜瓜是綠色,香蕉是黃色……

陽光下,一個白色T恤上繪著大大的草莓娃娃的女生,雙手中拿滿了棒棒糖,在她的四周滿是伸著手的小朋友。

每一張小臉上都堆滿了笑容,每一雙小手不停地搖晃著……

“小朋友們,要吃蘋果味的請舉手!”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認真地將蘋果味的棒棒糖遞給舉手的小朋友。

“我要草莓味的……”

“我要香蕉味的……”

“我要香橙味的……”

“我要巧克力味……”

待她手中的棒棒糖慢慢發完的時候,拿了糖的小朋友早已跑到不遠處的樹下開始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褲,飄逸的短發,那個張開雙手向小朋友們撲過去的少年——

她緩緩閉上眼睛,然後又很快地睜開,少年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與那群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

“南宮澈——”女孩終於相信遠處的少年就是南宮澈,她日思夜想、整整分別了三個月的南宮澈。她快速地跑了過去,然後一如從前地向他撲了過去。

“閔恩惠,原來你還是這樣子很不注意形象。”南宮澈抱住攀在他身上像無尾熊一樣的閔恩惠,開心地說道。

閔恩惠突然意識到什麽,立刻從他的身上跳下來,扭頭看到那一群小鬼統統用小手捂著眼睛,從指縫間偷偷地看著她,咧開小嘴笑個不停。

“都給我轉過身去!”閔恩惠雙手叉腰命令道。

小朋友們不但沒有轉過身,反而鬆開了手,咧開嘴大笑起來,很快將他們圍在中間,手拉著手,唱起了歌……

南宮澈緩緩地將閔恩惠的身子轉過來,在她的眉心輕輕地彈了一下,笑道:“原來,你這麽招人喜歡啊!”

“那是當然!因為我是閔恩惠!”閔恩惠揚起下巴得意地笑道。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南宮澈突然拉起她的手,然後衝出了小朋友的包圍圈。兩人快速跳上了一旁的摩托車,然後一路飛奔而去。

“南宮澈,你騎慢一點兒啦!”閔恩惠緊緊地摟著南宮澈的腰,她以前怎麽也不知道南宮澈騎摩托車的時候這麽瘋狂?她一直以為他除了會踩腳踏車,就隻會偷開一下南宮墨的跑車,沒想到——

“砰——”的一聲,一個緊急刹車,閔恩惠的額頭重重地撞到了南宮澈的後背上。

“叫你開慢點,你不聽!有沒有怎麽樣啊?”閔恩惠看也不看,就從後車座上跳了下來,著急地檢查南宮澈的“傷勢”。

突然,她的雙手被南宮澈抓住,固定在身前,揚頭,是南宮澈那陽光燦爛的笑容,原來他的笑容才是吸引她的重點。

閔恩惠的一顆心又開始怦怦亂跳,為什麽她就是無法抵抗那燦爛的笑容?

還是因為,眼前的人是南宮澈——

“恩惠,我們到了!不過要請你閉上眼睛。”南宮澈不等閔恩惠開口,就將她脖子上的絲巾解下,將她的眼睛蒙上。

閔恩惠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原來絲巾還有蒙眼睛的功能!”

南宮澈牽著閔恩惠的手,緩緩向前走去。

這是海的味道,腳下是鬆軟的沙子。H城無論哪個季節,陽光都是極好的,腳下的沙子泛著銀光,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有點像S城的雪,在他們的身後留下一排長長的腳印,一大一小……

“南宮澈,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啊?怎麽突然來這裏了?”閔恩惠忍不住問道,耳邊響起的是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這一切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南宮澈忙伸手抓住她想要扯下絲巾的手,嘴角再次上揚了一個弧度。

兩人在一個沙子堆起的糖果屋前停了下來,南宮澈溫柔地將蒙在閔恩惠眼睛上的絲巾解了下來,然後快步走到糖果屋前,雙手插在口袋裏,酷酷地望著她。

“哇——”閔恩惠看到眼前的情景時忍不住尖叫一聲,然後朝南宮澈撲了過去,可最後卻繞過南宮澈那張開的雙手,撫摸著那白色的沙子堆起來的糖果屋。

“真的好漂亮哇!”

“真的跟果果的糖果屋一樣哎!”

“南宮澈,你是怎麽做到的?”

“南宮澈,你真的好偉大哇!”

“南宮澈,我真的愛死你了……”

……

閔恩惠終於發完了一連串的感歎,然後圍著糖果屋畫了一個圈,拉著南宮澈跳進那個圈裏,摟著他的脖子開心地說道:“親愛的,這就是我畫的圈圈,以後你永遠別想逃出我的圈圈。”

南宮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說道:“你現在也在這個圈圈裏,是不是表示你也逃不出去了?”

“當然……”閔恩惠回答得十分幹脆。

海浪拍打著沙灘,發出好聽的響起,兩人並肩地走在沙灘上,任由腳下的沙子一層又一層的被海水浸濕,又被太陽曬幹。

“南宮澈,我突然想到一首詩!”閔恩惠眯著眼睛清了清喉嚨,“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春月秋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她說完得意地望著南宮澈,笑道:“你說我們像不像詩中所寫的人?”

“像——”南宮澈深情地望著閔恩惠,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卻不能改變眼前這個女生。

她一如初次見麵時那般執著,又如離開時那般堅強。

也許,閔恩惠說得對,咬住了就不要鬆口,這就是幸福,要不然它真的會被風吹走……

“南宮澈,你為什麽會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跟上官星說清楚了嗎?她的病好了嗎?”這個問題她在夢中問了許多次,今天終於有人回答了。

南宮澈臉上掛著陽光般的微笑,望著遠處漸漸沉入海麵的太陽。

“我會來是因為我喜歡你,我知道你在這裏,也是因為我喜歡你。”南宮澈伸手摟住了閔恩惠的肩,輕聲說道。

“那上官星呢?她怎麽辦?”閔恩惠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真是的,她這個大驚小怪的毛病為什麽就是改不了。

南宮澈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他回到家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待他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是上官星。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身後卻放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南宮澈,我要走了!”上官星溫柔地笑了,眼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謝謝你這幾個月來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給我我想要的愛情!”

“南宮澈,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沒有得什麽絕症,那隻是我無法從不能再跳芭蕾的傷痛中解脫出來,而替自己找的一個理由。”

“我以為隻要我跟你在一起,不能再跳芭蕾也沒關係,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會快樂。可是我發現,你不快樂,你已經不是記憶中那個發誓要守護我一生一世的男孩了。”

“所以,南宮澈,快去找閔恩惠吧!”

上官星走了,就像來的時候一樣,那溫柔的笑容從來沒有消失過。

於是,他從歐陽謙的口中打聽到了閔恩惠的地址,一大早便坐飛機趕來,看到了圍在一群小孩子中笑靨如花、令他朝思暮想的人……

幸福就像手中的沙

需要牢牢地抓住

幸福就像遠處的雲

隨時變換著方向

幸福是一首憂傷的歌

將記憶的片段拚湊

幸福就是

海灘拍打沙灘的刹那

你欠我一個緊緊的擁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