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真實心聲

1.

巫女的事件經過學校和彌爾的努力,終於平靜了下來。加上最近學校又有了新的八卦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對於我是巫女的事情,同學們就完全拋到腦後了。

我走在學校的路上,不停地聽到周圍的同學在討論最近發生了血腥事件。雖然我沒有了解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但是光是聽到別人的這些議論,我都覺得頗為驚悚。

“好可怕,你們聽說了沒有,學校的湖裏淹死了好多流浪貓。”

“聽說了,據說早上的時候,都漂在湖麵上,死狀淒慘。”

“哪裏會有那麽巧,一下子淹死那麽多隻。我聽說是被人殘忍地殺害之後,丟到湖裏棄屍的。”

“這人是心理變態吧,人家流浪貓怎麽招惹他了,下那種毒手。”

“說不定就是心理變態,你是沒看到那現場,那些貓真的被傷害得慘不忍睹,可怕極了。希望這人也就隻是傷害貓,不會對人下手,要不然也太驚悚了。”

“天啊,對人下手,那學校太危險了,一定要把這個變態找出來。”

“學校發生了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找人來查查看嗎,不管會不會對人下手,這樣的不安定因素在學校裏,總歸是有些危險的。還是找出來放心,免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聽到這位同學的話,我不禁認同地點點頭,這樣的事情確實需要盡快查清楚,找出那個人,免得以後發生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

“對人下手倒是不至於吧。我就是覺得那些貓怪可憐的。我們班的那個衛逸軒看到之後,眼眶都紅了,據說是他一直在照顧那幾隻流浪貓,就是不知道誰那麽殘忍,那樣對待小動物。”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聽得津津有味,聽到這裏也不淡定了。我跑去拉住剛剛說話的那個女生,問道:“這位同學,我問一個問題,你剛才說,那些貓是衛逸軒一直照顧的流浪貓?”

那女生點點頭,說:“對啊,衛逸軒現在還在湖邊傷心呢。剛才有同學叫他回來上課,他都像是沒聽到一樣,看著都讓人覺得難過。衛逸軒一直都那麽善良,對這些貓貓狗狗特別好,這次發生了這種事,真是有點擔心他呢。”

是啊,他那麽看重那些流浪貓,肯定會傷心死的。

想到這些,我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湖邊。隻見衛逸軒坐在那裏,身邊還有幾隻打撈上來的貓,濕漉漉地擱在湖邊的草地上。

我走近一看,才發現小貓真的死狀很慘。貓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湖水衝刷幹淨,貓毛緊緊地貼著,那傷口,沒有了毛的遮掩,猙獰地顯露了出來。

這些不過是沒有主人的流浪貓,到底是誰跟貓有這麽大的仇恨,才下得了這個狠手啊。

我現在開始認同剛剛那個同學說的話了,這殺貓的就是個變態。

衛逸軒坐在那裏,麵色蒼白,一副傷心過度的樣子。

我走過去,拍了拍衛逸軒的肩膀,安慰道:“逸軒,節哀順變吧。”

衛逸軒聽到我的聲音回過頭來,隻見他的眼睛發紅,眼角還有沒擦幹的淚珠,蓬頭垢麵的樣子看上去特別頹廢。衛逸軒惡狠狠地吼道:“是誰,到底是誰這麽殘忍,它們做錯了什麽要這麽對待它們?”

“逸軒,貓兒已經死了,不能複生,不能因為這個耽誤了學習,馬上就要期中考了,我們還是去上課吧。”我看著地上的貓兒屍體,也充滿了憐惜,它們雖然可憐,我還是希望衛逸軒能夠快點走出來。

“我不回去,我要把它們好好地安葬。”衛逸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隻袋子,默默地把貓兒的屍體,一具具撿到袋子裏。

看著衛逸軒這麽悲傷,我真的不放心他一個人,就在那裏陪著衛逸軒:“逸軒,我陪你一起,我也想送這些可愛的貓兒最後一程。”

我默默地跟著抱著幾隻貓屍的衛逸軒,找了一處可以埋葬它們的地方,拿著剛剛買的鐵鍬開始挖坑。

衛逸軒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貓兒放進坑裏,說了好些話,這才開始填土。

衛逸軒看著那個被我們堆出來的土包發呆。我想著剛才衛逸軒跟貓兒說的話,才知道衛逸軒照顧它們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這麽長時間,想必那種深厚的感情是我不能體會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隻能安靜地待在衛逸軒的身邊,希望多少能給他點力量和支持。

衛逸軒看著那土包,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要找出凶手,讓這個人受到懲處。”

“好,我支持你。”我握著拳頭說。

要是彌爾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很快就能查到誰是凶手,這樣衛逸軒也能很快地恢複正常了。也不知道最近彌爾在忙什麽,除了上課,平時總是見不到他,晚上也是很晚才回家,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怎麽一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就想到彌爾?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我真的太依賴他了。

還是自食其力吧,雖然不一定能夠很快地找到凶手,但是慢慢找,相信也是能找到的。

“逸軒,你說我們該從哪裏開始入手呢?”我有些為難地嘀咕。

雖然我們現在是很有誌氣地說要找到凶手,可我們畢竟都不是專業的人,到底要從什麽地方開始著手查,這麽查,都沒有一點頭緒。

聽了我的問題,衛逸軒也不吭聲了,坐在那裏想了半天,說:“先看看昨天中午都有誰在湖邊吧。”

“去湖邊嗎?電視上演的這種時候不是都要找到凶案發生的現場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貓兒被殺的現場搜集證據?比如說這些貓經常出現的地方?”我的腦海中閃過了柯南那張臉,略帶懷疑地看了看衛逸軒。

衛逸軒點點頭,讚同地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知道一個地方,它們經常會去那裏休息,也比較隱蔽。”

我跟著衛逸軒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片矮樹林中,那些小貓以前經常在這裏休息。隻是當我們走近了才發現,地麵上四處遍布著血跡,我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麵是多麽慘烈。

衛逸軒看著地上的血跡,臉色一變,眼中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我忍住內心的不適,在這裏走了一圈,沒有什麽發現。那種轉一圈,就能發現疑點的事情,果然是柯南才能做得到的。

我完全沒有這樣的天賦和技能啊,我有點喪氣:“這裏除了血跡,什麽都看不到啊。”

衛逸軒也跟我一樣,皺著眉頭說道:“是啊,像是腳印指紋這些能夠找到凶手的線索,都不是我們能用上的。”

“那怎麽辦?”剛才還想要找凶手的我,現在看了這裏的情況之後,頓時覺得我們找凶手這條路任重道遠。

“還是去打聽一下誰曾經去過湖邊吧。”衛逸軒無奈,隻能再次建議用一開始想到的方案。

唉,如果彌爾現在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樣我們說不定就能很快地找到那個殺貓凶手,把這件事了結了。

最後,我有些認命地說:“好吧。隻是,這雖說算是一個方法,但是那個湖那麽偏僻,一般沒有人會經過那裏。而且貓是死後被拋屍的,時間段很不確定,想要知道誰剛好那段時間在湖邊,這個難度有點的大。”

這也是我一開始就提出先去看看現場的原因,因為那個湖實在是太偏僻了,一般人沒事根本不經過那裏。想要找目擊者,很難。

衛逸軒沉思了片刻,說:“你說得有道理,我們不如在學校的報紙上發一條消息,問一問,如果昨天有經過湖邊的,或者看到誰去過湖邊的,就跟我們聯係。”

“那好吧,我們現在先回去上課,這個目擊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

我垂頭喪氣地說。然後我就和衛逸軒無功而返了。

2.

由於血腥虐貓事件受到了全校的關注,因此我們在學校報刊上登信息的時候,很容易就通過審核了。

目擊者出現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就在我們登報不久,就有一個人說他在事發當天曾經看到有人經過湖邊。

“昨天中午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彌爾從湖邊走過。”目擊者說。

聽到這個消息,衛逸軒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拳頭緊握,手上青筋畢露,一看就知道衛逸軒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不會吧,彌爾沒事去湖邊做什麽?而且,他也不可能對那些貓怎麽樣啊!

我疑惑地問道:“彌爾?這位同學,你會不會看錯了?”

“怎麽可能看錯,彌爾雖然來我們學校時間不長,可是他長得那麽帥,一進校門就跟黎諾臣關係那麽好,那麽耀眼的人物,隻要不是瞎子,都不會認錯的,而且我視力還不錯。”目擊同學斬釘截鐵地說。

他的回答讓我啞口無言,畢竟彌爾那麽亮眼的一個人物,確實是不容易被人忽略的。

可是,這也不能說明事情就是彌爾做的啊!

看到衛逸軒已經激動得有點說不出話,我隻能不停地用眼神安撫他,接著問:“那這位同學,你大概是幾點鍾路過湖邊的?”

“大概中午十二點鍾吧。”目擊同學想了一下,回答道。

“我們知道了,謝謝你給我們提供這個信息。”我剛把那位同學送走,衛逸軒就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我一轉身就看到正要衝出去的衛逸軒,於是趕緊拉著他。我知道這個時候的衛逸軒,是因為太過憤怒,才會隻要有點蛛絲馬跡就失控。

“你放開我,我要去問問彌爾,他為什麽這麽做!”顯然,此時的衛逸軒已經失去理智了。

我著急地穩住他,拚命勸解著:“彌爾他不會這麽做的,你之前不是還說,彌爾人很好,幫你照顧流浪貓嗎?他怎麽會突然對那些流浪貓下手呢?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雖然那位同學一直堅稱看見彌爾在湖邊徘徊,可是我相信彌爾一定不是凶手!

我看著衛逸軒,懇求道:“逸軒,你冷靜一點,也可能彌爾隻是剛好路過那裏,隻憑那個同學的說法誰也不能確定就是彌爾做的,我們還需要再仔細地尋找一下別的線索。”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衛逸軒穩住,不去找彌爾。可是接下來我們得到的其他幾條消息並沒有使情況變得樂觀,那些經過湖邊的人,都齊齊地將矛頭指向了彌爾。

“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時候大概是一點吧,我朋友約了我,說是要到湖邊的涼亭那裏見個麵。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為什麽找這麽偏的地方。不過考慮到朋友邀約,還是去了。到了那裏之後,我沒見到朋友,就站在那裏多等了一會兒,於是就看到彌爾在湖邊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做什麽,我大概在湖邊待了十五分鍾左右吧,走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彌爾離開。”同學甲如是說。

“我下午的時候路過的,那時候跟朋友一起,好像就看到那裏有個人,就是彌爾。本來我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可是,我當時經過的時候,彌爾正好轉頭,我就看到了他的正臉。彌爾長了一張那麽帥的臉,看過一遍就再也忘不掉,那個人絕對是彌爾。”同學乙說。

“那天快要放學的時候,我聽說湖邊有什麽熱鬧,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就愛湊熱鬧,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跑。雖然是大家都不怎麽去的地方,我還是去了,結果除了看到彌爾一個人在湖邊徘徊,就沒見有別人了。我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彌爾身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還等在那裏看了一會兒,也沒見有什麽人去見彌爾。後來我覺得應該是誰弄的惡作劇,為這事還念叨了很久呢。”同學丙這樣說著。

第一次發現原來人長得太帥也是一種麻煩,如果換一個人站在那裏,估計很多人都不會注意到吧,也就不會遇到現在這種麻煩。

衛逸軒聽了這些目擊者的證詞之後,再也壓抑不了內心的憤怒,大吼道:“一定是彌爾,每個人都說是他,我要去找他。”

“逸軒,你冷靜一點,彌爾他不會做這種事的。而且那些人隻是看到彌爾在湖邊不是嗎?”雖然我不知道彌爾為什麽會出現在湖邊,也不清楚為什麽這段時間總是看不到彌爾,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事情,但是我不相信彌爾會做這種事。

可是,這一次不管我用了多大的力氣,都無法阻攔衛逸軒。我看到怎麽也拉不住衛逸軒,隻好跟著他一起去找彌爾。

這個時間,剛好是午休結束,快要上課了。隻見彌爾坐在位置上,正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衛逸軒一看到彌爾,就衝過去將他拉到了一旁的僻靜處,劈頭蓋臉地問道:“彌爾,你為什麽害死我的貓?”

“貓?什麽貓?”彌爾疑惑地看了看衛逸軒,再看看我,好像真的完全不清楚這件事一樣。彌爾這樣的反應,讓我鬆了一口氣,更加相信彌爾不是凶手。

看著彌爾困惑的眼神,我出聲解釋:“就是之前逸軒一直照顧的流浪貓,昨天被殘忍地殺害,拋屍在湖裏了。”

“那關我什麽事?”彌爾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似乎被衛逸軒無厘頭的質問惹惱了。

衛逸軒看彌爾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樣子,很憤怒,也不說話,就沉默地坐在那裏,惡狠狠地看著彌爾。

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我隻好解釋道:“我們問了很多經過湖邊的人,都說在湖邊看到了你,所以你身上有很多疑點。”

彌爾眯了眯眼,朝我看過來,那個樣子明顯就是在質問我:“你懷疑我?”

我趕緊揮揮手,否認道:“我沒有,我相信你不會做那麽殘忍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我希望你說說你為什麽會在湖邊,跟逸軒解釋清楚,還你自己一個清白。”

顯然對於彌爾來說,衛逸軒是怎麽想的並不重要。在彌爾聽到我說相信他之後,也沒有再去問衛逸軒,隻是臉上表情明顯一鬆,輕鬆地坐在那裏,十指交叉放在他麵前的桌上,毫不在乎地說道:“我就是覺得湖邊風景不錯,去看看。”

衛逸軒看彌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爆發出來:“風景什麽時候不能看,你卻偏偏挑了那個時候,我看你就是動機不純,你就是凶手。”

我看著衛逸軒激動的樣子,扯了扯衛逸軒的袖子,勸道:“逸軒,你冷靜一點。”

“他那麽殘忍地傷害了那些無家可歸的貓兒,你讓我怎麽冷靜?”衛逸軒指著彌爾的鼻子,轉頭衝我大聲地說。

衛逸軒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彌爾卻一點都不想解釋。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我一瞬間覺得無比頭疼。

我隻能出聲安撫衛逸軒:“逸軒,你跟彌爾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就算你不相信彌爾的為人,難道還不相信彌爾的智商嗎?那些目擊者說,彌爾從中午開始到快要放學,就一直待在湖邊,他那麽聰明一個人,怎麽可能在作案之後,還一直留在湖邊讓人看到他、懷疑他呢?況且,就算是彌爾去湖邊拋屍,也不用拋那麽久吧。這件事一定還有什麽我們忽略掉的東西,逸軒,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地想想。”

衛逸軒似乎也認為我說的有道理,直勾勾地看著彌爾,質問道:“那你說,你去湖邊是為了做什麽?你說清楚,我就相信你。”

可彌爾就是閉口不談這件事,讓我在一旁看得十分著急,一直朝著彌爾做口型、使眼色,希望彌爾看到了能說出來。

彌爾看了我兩眼,卻依舊當成沒看到。我雖然相信彌爾是清白的,可也希望他能夠拿出充分的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啊!

我見彌爾絲毫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彌爾,你說啊。”

“我都說了是去看風景的。”彌爾依舊不溫不火地說。

“你說不說?”我看到彌爾固執不說的模樣,氣得頭頂冒煙,“我要被你氣死了。”

不管他了,他自己不在乎被冤枉,那我著急什麽,這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嗎?

衛逸軒譏諷地笑了笑:“看風景,真是找的好借口啊。你這個邪神,誰知道你是不是用那些貓的命去做了什麽壞事,我要去揭發你。”

“逸軒,你冷靜點。”聽到衛逸軒要去揭發彌爾,我有點慌了,也顧不得生氣,趕緊跟衛逸軒解釋,“你也知道,他是神,他如果真想要那些貓的命,多的是辦法讓那些貓死得神不知鬼不覺,怎麽會留下這麽多痕跡?我們需要仔細查證。”

衛逸軒猶豫了一下,可是過了一會兒,又變得堅決起來,非要將彌爾繩之以法。

我看著一點都不著急的彌爾,狠狠地瞪了他好幾眼,這才跟衛逸軒說:“逸軒,要不然這樣,你給我們三天的時間,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線索。你這麽貿貿然地給彌爾定了罪,不是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嗎?真正害死那些貓的人得不到懲處,就違背了你的初衷啊。”

衛逸軒想了想,最後終於點頭了:“好,三天,三天之後,我要知道結果。要不然,我會把他的身份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麵目。”

衛逸軒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看著他離開時憤恨的背影,我又開始著急起來。

這該怎麽辦呢?雖然有三天時間,可是該怎麽找到真正的凶手呢?

我這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看看彌爾,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沒好氣地問道:“彌爾,你難道一點都不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公開嗎?”

“急有什麽用?急也不能解決問題啊!”彌爾慢悠悠地說。

“彌爾,三天,我們隻有三天,拜托你著急一下好不好?”我氣憤地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隻見彌爾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趕緊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你跟我說說現有的線索,我們重新理一遍。”彌爾嘴裏吐出幾個字。

我拿出我和衛逸軒找證人的時候記錄的資料,遞給彌爾:“其實那個湖邊很少有人經過,所以隻有這三個人說那天經過了湖邊,而且剛剛好,這三個人都看到了你在湖邊徘徊,所以你就理所當然地成了最大的嫌犯。”

彌爾拿起那些記錄隨意地翻了翻,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毫無壓迫感,十分隨意地說:“聽起來我的嫌疑是挺大的哦。”

我看著這些記錄,翻來覆去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隻能寄希望於彌爾:“現在怎麽辦啊?”

“你寫的這些東西看起來確實是沒什麽問題,這幾個人也都是無意間到湖邊的,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彌爾摸著下巴,認真地分析著這件事情的各種可能性,“有一點我覺得很可疑,我其實這幾天都有去湖邊的,但是那邊真的人跡罕至,幾乎沒有人會去,但是他們不約而同地在案發當天出現在那裏,很奇怪。”

我撇了撇嘴說:“人家有朋友約就去了啊。你才奇怪好不好,明明說出你在做什麽,就可以洗脫嫌疑,偏偏要瞞下來背這個黑鍋。”

彌爾突然睜大眼睛,手指敲了一下桌麵,像是有什麽大發現一樣說道:“你剛剛說朋友有約?”

我驚喜地看著彌爾,難道我們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看出問題的事件,彌爾想到了什麽破綻嗎?我趕緊回答:“對啊,你想到什麽了嗎?”

“沒有。”彌爾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

3.

我跟彌爾剛有了一些頭緒認為是有人陷害他,彌爾也找出了兩個當天的目擊者,問清楚了當時我們忽略掉的盲點,但是還有一位目擊同學卻請了幾天假,沒法聯係到。可是,三天的時限很快就到了,這讓我們都有點著急。

一大早,我和彌爾剛走進學校,就被怒氣衝衝的衛逸軒攔住了:“彌爾,三天的時間到了,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彌爾不耐煩地看了衛逸軒一眼,說:“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沒有解釋。”

聽到彌爾這樣說之後,衛逸軒眼裏的火氣更大了,他湊近彌爾,惡狠狠地說:“如果你不能找到讓我信服的合理解釋,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所有人。”

聽到衛逸軒的威脅,我連忙上前,想要阻止他:“逸軒,你不能這麽做。”

衛逸軒顯得格外憤怒:“我為什麽不能?我把他當成朋友,幫他隱瞞這個秘密,可是他呢,他害死了我的貓!”

看著暴怒的衛逸軒,我很難過。我希望衛逸軒可以發泄一下現在的情緒,但是又不希望,他把怒火都撒在彌爾身上。我上前對衛逸軒說:“他沒有。他之前還好心地幫你照顧它們,怎麽可能會是彌爾做的?逸軒,你冷靜一點。”

我看我們三個人在校門口格外惹眼,於是把衛逸軒和彌爾拉到偏僻的地方,還想再勸一下,可是衛逸軒根本就不聽。

衛逸軒現在的樣子,明顯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彌爾就是凶手,根本就聽不進任何的解釋,鐵了心地要彌爾給一個說法:“你讓我怎麽冷靜?我給過你們機會了,你說了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我給了,可是你們查到了什麽?什麽都沒有,我看凶手根本就是彌爾。”

我伸手去拉衛逸軒的胳膊,勸道:“逸軒,你聽我說……”

一直以來衛逸軒在我麵前都表現得彬彬有禮,像個紳士,可是今天他卻狠狠地甩開了我的手:“我不要聽。他是邪神,你是巫女,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衛逸軒的聲音不算很大,可是我卻覺得這聲音好像一把重錘,一記記捶在我的心上。原來,這段時間以來,衛逸軒都是這麽想我的。

原來衛逸軒真實的想法是竟然是這樣的。

我十分傷心地看著他:“逸軒,你怎麽能這樣說?不是已經證實了是韓詩韻胡編亂造的嗎?”

衛逸軒惡狠狠地指著彌爾:“誰知道是不是這個邪神動了手腳,要不然你前後怎麽變化那麽大?”

我勉強讓自己扯出一個微笑說:“逸軒,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說話在氣頭上,我現在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抓到凶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彌爾喜歡你,你也很在乎彌爾,你當然會幫著彌爾說話,他根本就是真凶。”

我覺得很委屈,不知不覺眼淚已經充滿了眼眶,雖然我知道衛逸軒是因為在氣頭上,所以口不擇言,但是也正因為這樣,才能讓他把潛意識裏的心聲說出來。

“你這個凶手。”趁著彌爾看到我傷心不知所措的時候,衛逸軒朝著彌爾打了一拳,而不知道為什麽,彌爾沒有像從前一樣用法術隔開,隻是用手格擋,然後把衛逸軒控製住:“我說過了,我不是凶手。”

彌爾暴怒起來,不知道他是在氣衛逸軒刺傷我,還是在氣他自己一直被冤枉。

“不要鬧了。”我看著差點就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大聲提醒,這裏可是學校。

衛逸軒氣鼓鼓地看著彌爾,那樣子,明顯是不服氣,更不相信彌爾的清白。

彌爾努力壓下怒火,開始給衛逸軒分析這次案件:“我和千繪發現這件事很可疑,那幾個可以證明我出現在湖邊的人,他們確實是路過湖邊的,但那湖邊本來就是學校最僻靜的地方,突然之間有那麽多人經過湖邊,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問題。很有可能,這件事情後麵有一個幕後推手,推動著這一切的發展。”

衛逸軒不依不饒地問:“所以呢,你是想說什麽?還是說,有人陷害你?讓別人來給你這個邪神背黑鍋?”

“很有可能。”彌爾揉了揉額角,“那幾個人,我找到了兩個,問過他們,他們在事發當天,都跟韓詩韻見過麵。”

衛逸軒搖了搖頭,似乎不太相信:“之前千繪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誰不知道你們有矛盾,況且她還很喜歡你,人家那麽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你現在說是她,誰信呢?”

“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靠拳頭和衝動是沒用的,要用腦子,你也知道她和我們有矛盾,所以更有陷害我的動機。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啊。”

彌爾說得很不客氣,讓衛逸軒氣得臉漲得通紅。

衛逸軒和彌爾用眼神隔空對峙了好久,最終敗下陣來:“我會查清楚的,如果你說謊,我一定會把你的秘密公之於眾。”

4.

衛逸軒確實去找那幾個人核實了彌爾說的電話,為了找出真凶,我和彌爾也積極地把那位請了假的同學找出來核實了一遍。

兩天之後,衛逸軒再次出現的時候,對彌爾的態度明顯友好了很多,不再那麽咄咄逼人,還很誠懇地跟我們道歉:“千繪,彌爾,那天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說了一些傷人的話,對不起。我仔細地問過了,他說,確實是韓詩韻告訴他,他的朋友在湖邊等他的。另一個我也核實了,他說韓詩韻不經意地在他麵前提起過有人說湖邊有熱鬧。還有一個人說,那天韓詩韻約了他見麵,而見麵的地點,湖邊就是必經之路。”

我們將調查結果總結完之後,都肯定了以前的想法:“所以,這些人背後都有韓詩韻的影子,這個罪魁禍首,很有可能,就是韓詩韻。”

衛逸軒不解地問:“可是這麽做,對她有什麽好處?上次的事情,給她的懲罰還不夠重嗎?這才過了多久,韓詩韻,就又開始蹦躂了?”

沒想到,到現在了,韓詩韻還是不肯罷休。隻是這麽做,韓詩韻很有可能都無法在這個學校繼續待下去了。

“有時候,做這種事情,不需要好處的。”彌爾冷靜地說。

有了之前對彌爾的誤會,衛逸軒明顯是不想再做出錯誤的判斷,冤枉了好人。隻見他眉頭緊鎖,問道:“那她的動機是什麽?”

我突然想到那天韓詩韻跟我說的那句,即使她得不到,也不會讓我得到。

“仇恨啊,既然不能得到,毀掉也是好的。”我瞪了彌爾一眼,都怪這個人,長成那個樣子,要不然怎麽會惹來這麽多的麻煩?

衛逸軒梳理著這段時間以來收集到的證據,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又說道:“隻是這些證據還是沒有辦法直接證明那些小貓是她殺的啊!”

“是的,我們必須找出直接的證據。”彌爾也點點頭。

“直接證據?那要去哪裏找啊?那天我們去案發現場,也沒有發現什麽可以找出真凶的證據啊!”我苦惱地說。

“看來,我還是得去一下案發現場。”衛逸軒摸著下巴說。

我也緊跟著站起來,想說陪衛逸軒一起去,畢竟到那裏可能會勾起衛逸軒不太好的回憶。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我想著衛逸軒的那個無心之言,每一句都戳痛了我,雖然他後來道歉了,但是那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我張了張嘴,最後說:“讓彌爾陪你一起去,彌爾也想早點洗脫自己的嫌疑。”

衛逸軒感激地笑了笑:“好的,謝謝你。”

我看著衛逸軒和彌爾走出門,默默地思量著我和衛逸軒之間的關係,等待著他們的結果。

到了晚上,我突然接到了衛逸軒的電話。

電話那頭,衛逸軒的聲音傳來:“千繪,果然是韓詩韻幹的!”

“什麽?”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道,“怎麽回事?”

“我又去了案發的路邊小樹林,發現那裏的路燈上有一個十分隱蔽的攝像頭,韓詩韻幹的好事都被攝像頭拍攝下來了!她怎麽可以那麽殘忍?”說到這裏,我明顯感覺到了衛逸軒的憤怒。

為了平息他的憤怒和悲傷,我隻好安慰道:“這下好了,真凶找到了,那些小貓也可以安息了。”

“是的,我絕對不會放過韓詩韻的!”衛逸軒憤憤地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可是,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這樣一來,韓詩韻就真的沒辦法在學校裏待下去了吧?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她的心裏為什麽有那麽多仇恨。

由於虐貓事件受到了學校同學的廣泛關注,當學校報紙登出真凶的時候,整個校園一片嘩然。第二天,韓詩韻是殺死小貓的真凶的消息就傳遍了校園。

大家都沒有想到,這麽殘忍的事情,竟然是韓詩韻做的。再聯想到她上次汙蔑我的曆史,韓詩韻在大家眼中的名聲愈發不好了。

由於鐵證如山,韓詩韻終於認了錯,最後學校取消了上次“留校察看”的處分,直接讓她離開了。我去上課的時候,正看到韓詩韻在收拾她的東西。知道她馬上要離開,我一時有點悵然,於是走到她麵前,想說點什麽。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韓詩韻就冷冷地看著我說:“你還來做什麽,看我的笑話嗎?現在我要被趕走了,你高興了,滿意了,你贏了。”韓詩韻的語氣還是很衝、很冷,眼神中卻沒有了以前那種怨恨,甚至有點平靜,好像離開這所學校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韓詩韻,其實你真的很優秀,就算之前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我依舊這麽認為。但是你僅僅為了一個不甘心,弄出這麽多事情,毀了自己原本大好的前程,在你的生命中弄上被學校開除這樣一個汙點,值得嗎?有些東西應該要放下。”

韓詩韻像是沒有站穩地晃了晃,一張臉變得煞白,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韓詩韻不會回應我,正準備走開時,聽到韓詩韻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是我太偏執,一步錯,步步錯,也許我離開了這所學校,不再見彌爾,就會想通的。彌爾和你其實很般配。”

我吃驚地回過頭,卻看到韓詩韻嘴角綻放著慘白的微笑,我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

放學後,我碰到了衛逸軒:“韓詩韻,今天離開學校了。”

“我知道。”說完這句話之後,再也沒了下文,以前我們兩個和諧相處的畫麵好像因為那天的事情有了裂紋,感覺說什麽都不太合適。

衛逸軒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有點尷尬地摸摸頭:“千繪,那天我說的話,我知道很傷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朋友……我想衛逸軒應該從來都沒有跟我有過相似的想法吧。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到了彌爾,心裏好像也沒那麽痛、那麽難以接受。

我凝視著衛逸軒,看著他的眼睛裏有恐慌、有期待,但是幹淨得沒有一點愛慕。他的眼神和彌爾從來都不一樣,我突然笑了:“我覺得我好像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衛逸軒謝謝你,你不會失去我這個朋友的。”

我跟衛逸軒告別之後,就看到彌爾遠遠地站在後麵。看到我轉身,他朝著我走過來,臉色有點黑:“你剛剛在跟衛逸軒說什麽?”

我噘了噘嘴,雖然隱約地感覺到彌爾對我很重要,但還是不能讓彌爾太得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說著,我便幸災樂禍地轉過身,裝沒事地往家裏走去。彌爾看著我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更加生氣了,隻是礙於在外麵不好爆發。

等到了家,彌爾的一張臉還是陰沉沉的。剛進門,他就攔住我,質問道:“你不會去表白了吧?他不會同意了吧?”

看到彌爾吃醋的表情,我有點小得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氣色太好,還是表現得太高興了,竟然讓彌爾誤會了:“今天三個月的期限就到了,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衛逸軒那個家夥怎麽可以答應你?”

“這個不關衛逸軒的事情,你怎麽能罵人?”經過彌爾的提醒,我才想起,原來三個月就這麽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後期限的來臨,讓彌爾有了危機感,總之他這一次似乎真的生氣了:“莫千繪,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怎麽能天天想著別的人,當著你未婚夫的麵,天天吵嚷著要跟別人談戀愛,維護別人,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我本來想解釋的,可是想到彌爾說的話,我就有點氣不過:“誰稀罕是你未婚妻啊?那些是你強加給我的,我想喜歡誰,就喜歡誰,你看不慣就走啊,我又沒有強迫你留下來,你出現我的生命裏根本就是個錯誤。”

“走就走。”彌爾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聽彌爾語氣這樣堅決,我也倔強地大喊著:“走啊,現在就走。”我把眼前能夠看到的彌爾的東西都朝著彌爾丟過去,“誰稀罕你留在這裏,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好。”彌爾生氣地打開門。直到我聽到重重的關門聲,我才知道彌爾真的走了。

平時每次吵架,他從來沒有真的離開過,這次是怎麽了?

我看著空****的客廳,摸了摸有點饑餓的肚子,想著往常彌爾在時,家裏那種溫馨的感覺,我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我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彌爾死纏爛打那麽長時間,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走掉?他一定還會再回來的,肯定會回來,這個念頭壓下了我內心隱隱的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