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黑天使
安琪微微發怔地看著一臉欣喜的布勒德，忽然間一股無名之火湧起，全然不顧意識中艾麗莎的驚呼，一把推開布勒德。
布勒德重重摔到了地上，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安琪，瞬間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布勒德脫口而出：“你是安琪？”
安琪露出習慣性的冷笑說：“沒錯！很失望吧？我可不是你的艾麗莎。”
布勒德啞然無語，他可怎麽也沒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會是安琪。此刻，一旁的西爾維斯特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布勒德立刻露出警惕的神色，卻聽見西爾維斯特說：“布勒德大人，你沒事吧？太好了。”
布勒德驚訝地看著西爾，舌頭打結似的說：“你……你是西爾？”
西爾維斯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頭說：“是啊！布勒德大人。”
布勒德此刻的感覺實在有些別扭。他當然能確定眼前的西爾確實是西爾維斯特本人，因為隻有這個孩子才會稱呼他“布勒德大人”。但對於之前還想要他命的安東尼忽然又成了自己熟識的人，艾麗莎則變成了安琪，原本的同伴一下子變成了對手，應該是對手的安琪忽然又救了自己……這一切實在太過詭異。
然而就在布勒德和安琪之間的氣氛陷入僵局的時候，弗洛依德忽然說：“安琪，現在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關心的狩獵者！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裏，他關心的隻有那個吸血鬼艾麗莎，枉費你還甘願用自己的血救他。”
弗洛依德的話就如同針刺般射向安琪。安琪的表情一陣扭曲，絕美的臉上顯露出暴虐的氣息，她朝著弗洛依德大聲喊：“住口！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弗洛依德卻依舊用嘲諷的語氣繼續說著：“嗬嗬，的確輪不到我來管，我隻是替你覺得羞恥！”
“弗洛依德，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救他是因為能殺他的人隻有我。但對於你，一個背叛朋友、殺害朋友的人根本不配成為黑天使。”安琪也冷笑著說。
弗洛依德聞言，臉上抽搐了一下：“他們根本不是我的朋友！我這樣做全是為了大神！”
“大神會接受一個背信棄義的黑天使嗎？我可不那麽認為。”安琪帶著嘲諷的冷笑看著弗洛依德的臉色一變再變。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站在弗洛依德身後的黑天使們，一個個都停止了慘痛的呻吟，不知道發生什麽的安琪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們。弗洛依德更是顯得有些震驚和駭然。黑天使們紛紛站起，不約而同地走向安琪。阿爾弗雷德和阿德裏安甚至帶著相當激動的神情看著安琪，齊聲喊：“艾麗莎！”這一喊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黑天使們和西爾維斯特一樣，意識遭到了宿主的反噬。
布勒德意識到這點後，看著應該已經恢複成喬尼和格蘭特的兩名吸血鬼，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然而安琪卻冷冷地看了喬尼和格蘭特一眼後，冷冷地說：“你們認錯人了！”說完再也不看他們，反而盯著弗洛依德，留下喬尼等人一臉驚愕。
布勒德隻得苦笑著解釋：“她現在已經不是艾麗莎了。她是黑天使安琪，就和先前的你們一樣。”
弗洛依德不知道該用何種詞匯來形容他的心情。難道這一切都要以他的失敗而告終嗎？難道他將會失去他所擁有的夢想嗎？不，決不允許！決不允許有人來破壞這一切！他一定要讓大神複活！都怪眼前的這個安琪，還有她的宿主艾麗莎！都是她們破壞了一切！除掉她們！隻要殺了她們，就能讓黑天使轉生到其他地方！就能幫助其他黑天使的意識再次戰勝宿主！
弗洛依德原本就鮮紅的雙眼，此時發出了更為強烈的紅光，他用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安琪。
發現這一點的布勒德，驚呼一聲：“安琪！小心！”
安琪的內心翻騰著，卻麵無表情地看了布勒德一眼說：“我用不著你來關心，你還是先考慮一下等會兒想怎麽死吧！我會成全你的想法。”
安琪的話讓布勒德的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這時他看見弗洛依德趁著安琪與自己說話的空當動手偷襲。他怒吼一聲：“弗洛依德！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混賬！我一定要殺了你，為埃德蒙報仇！”說著趕在安琪動手之前，他就朝弗洛依德衝了過去。
“布勒德，用不著你多事！你快閃開！”安琪說著也同樣對弗洛依德展開攻擊，而且出手極狠，連布勒德都差點兒被她傷到。
三人陷入了混戰。布勒德經過先前的再次生死掙紮，又得到“神之遺落”和“黑天使之血”的幫助，他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三個人打得不分勝負。
“這樣不行！再這樣下去艾麗莎會有危險，我去幫她！”說話的是喬尼，而正當他要去幫助安琪的時候，旁邊又閃出了一名吸血鬼，是格蘭特。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艾麗莎麵前表現的！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艾麗莎！”格蘭特同樣加入了戰局，去幫安琪。
弗洛依德再也壓製不了心中的怒火，拚命似的暫時擊退了四人的聯手攻擊。乘著空隙怒喝：“神之幻空！”話音剛落，巨大到駭人的能量開始聚集，空間變得扭曲。弗洛依德也使出絕技了！
安琪見狀駭然大喊：“快退！”
其實根本不用安琪提醒，四個人早已不約而同地向後躍去。然而弗洛依德此刻卻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想走？哈哈哈！太晚了！”
在弗洛依德的周圍，巨大的能量不斷地擠壓收縮著，引起空間的一陣陣劇烈震動，整個教堂搖搖欲墜。安琪等人帶著驚駭的表情看著弗洛依德在能量中心發出恐怖的笑聲，卻絲毫沒有辦法阻止他。沒有人能有這個能力接近此刻的弗洛依德。
弗洛依德的手中升起一個籃球大小的光球，此刻這個光球正閃現著詭異的紅色。圍繞著光球流動的是幾乎被固體化的光芒。教堂堅實的建築開始動搖，被放置在聖壇的物品已經脫離了原來的位置，在抖動中搖晃著向光球移去。
幾乎所有黑天使都變了臉色，安琪脫口而出：“弗洛依德！你瘋了嗎？”他們已經意識到，弗洛依德用的不僅僅是他的絕技“神之幻空”，而且還是它的三段攻擊術“空無術”。所謂的“空無術”就是一種能讓所有的東西全部從這個世界消失的奇技。每個黑天使都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絕技，每項絕技都有二段攻擊術，但卻從沒有哪個黑天使能夠強大到使用三段攻擊！因為就連大神也知道，三段的攻擊術能毀滅整個世界。所以黑天使們明知有三段攻擊，但卻從未擁有使用的實力，也沒見過三段攻擊發出後究竟是什麽樣的景象。
弗洛依德仿佛相當滿意地看見安琪等人驚駭的表情，帶著猙獰的笑容說：“哈哈！你們想不到吧？告訴你們，三段攻擊還不僅僅如此。”說著，更巨大的能量包圍住了那耀眼的光球，光球幾乎在瞬間黯淡下來，但周圍卻詭異地充斥著看似被固體化的能量粒子，能量不斷收縮擠壓，完全融合到了一起，逐漸形成了一個幽暗的空洞，更強大的吸力產生了！
“你想毀了這個世界嗎？”喬尼氣憤地大喝道。
弗洛依德帶著輕蔑的神情掃視著眾人，說：“什麽毀滅世界？我是要讓這個世界重生！黑天使的血統必須繼續下去，而你們這些頑固的低賤吸血鬼，又怎麽能有資格繼承黑天使的力量！”
格蘭特大吼：“低賤的吸血鬼恐怕是你吧！你難道忘記你自己也是吸血鬼嗎？”
“不！”弗洛依德聞言相當激動地否認：“我才不是吸血鬼，我是星見！我是黑天使！我不是吸血鬼！”
此刻，布勒德冷眼看著弗洛依德的醜態說：“背叛自己的同伴埃得蒙，甚至殺害自己的同族先知，卻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黑天使，連自己是誰都無法承認，最低賤的人就是你自己！”
安琪聽著布勒德的話，焦慮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著急布勒德為什麽在這個情況下還要刺激弗洛依德。他恐怕是不知道黑天使三段攻擊的威力吧？
弗洛依德憤怒地看著布勒德，他的每一句話都刺中了自己最想遮掩的傷疤，但他卻無從反駁。
“該死！該死！該死！”弗洛依德瘋狂地呼號，血紅色的眼睛閃著濃烈的殺機。忽然之間，弗洛依德笑了起來，“確實該死！狩獵者，我要殺了你！雖然你逃過那麽多次追殺，但這次你死定了！沒有任何人能救你！因為所有人都會死！哈哈哈！”弗洛依德瘋狂地說。
看著陷入狂暴狀態的弗洛依德，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後退去。他們絲毫想不出能阻止這三段攻擊的方式。難道真的要看著這個世界滅亡嗎？
弗洛依德製造的黑洞在逐漸擴大，吸力越變越強，黑天使們也經受不住這樣的吸力，紛紛搖晃著腳步抵禦著。弗洛依德卻因為這樣的情形而大皺眉頭，他似乎認為敵人的滅亡實在太慢，於是他冷酷的笑容再次出現，隻聽他說：“放棄反抗吧！你們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了。如果你們還想繼續，那我就幫你們一把！就從你先開始吧。”弗洛依德齜著牙朝伊夫林笑著。
凝重的表情出現在所有人的臉上，很明顯隨著弗洛依德的話，伊夫林麵對的吸力和壓力也越來越大。她幾乎毫無反抗就被吸入了黑洞。她的情人歐內斯特狂喝一聲想抓住伊夫林，但卻失敗了。他憤怒地朝著弗洛依德看了一眼後，放棄了抵抗，跟隨著伊夫林被吸進了黑洞。接著，重傷的西爾也因為無法再繼續防禦而被吸入黑洞不知所蹤。麵對這些，布勒德卻絲毫沒有拯救的辦法。而更可怕的是吸血鬼們一個個都接連被吸入黑洞：格蘭特如此，喬尼也是如此，僅僅剩下布勒德和黑天使安琪。布勒德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他從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強的力量，而偏偏這一切的發生和他自己的經曆都告訴他這是真的。
安琪作為唯一一名依舊保持黑天使意識的黑天使，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隻聽弗洛依德狂笑道：“安琪！看到了嗎？這就是吸血鬼的下場！接著就輪到你的戀人了！狩獵者，你準備好去死了嗎？哈哈哈！安琪，我要讓你嚐嚐什麽叫失去愛人的痛苦！”
安琪此時的表情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她驚駭地看著布勒德痛苦抵禦吸力的神情，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難道已經結束了嗎？難道真的要失去布勒德了嗎？難道自己也會步上他們的後塵嗎？
“不！”安琪眼看著布勒德失去了防禦能力，身體無助地朝黑洞飛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安琪，你該死心了吧！哈哈哈！你的同伴全都已經死了，接下來就是你了。”
然而此刻，劇烈的頭疼襲擊了安琪的意識，令她幾乎無法抵抗來自弗洛依德的吸力。安琪在瞬間明白是艾麗莎的意識在和她爭奪身體的控製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可傳入安琪意識的卻是艾麗莎無比悲傷的情緒和對弗洛依德的憤恨。安琪忽然明白，那些吸血鬼正是因為艾麗莎的關係而戰勝了黑天使，可見艾麗莎對他們來說是多麽重要。相反，他們對艾麗莎來說也同樣重要。更何況，其中還有愛著艾麗莎的狩獵者布勒德。就在這時，安琪忽然感受到了艾麗莎的心情，對艾麗莎的記憶從斷斷續續到豁然開朗。艾麗莎所經曆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湧入了安琪的意識：曾經與喬尼的熱戀，她和喬尼的誓言，曾經與格蘭特之間的友好關係，格蘭特和喬尼之間的決鬥，安琪就仿佛已經融入了艾麗莎的心境，明白了艾麗莎的一切。
“你可以停止了。”她說。
弗洛依德並沒有意識到她的變化，依舊狂喝：“現在才想求饒嗎？太晚了！”
“弗洛依德，若你現在停止，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她的語氣平穩。
“哈哈，你在說什麽大話！要祈禱的人該是你吧？”弗洛依德大笑。
她冷冷地看了弗洛依德一眼，說：“既然你放棄機會，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弗洛依德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用稍顯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忽然發現她有些不同以往。弗洛依德神色微變：“你……”
她臉上勾起了一絲微笑：“你沒看錯！我已經不是我了。”她的話似乎隻有弗洛依德才能明白。她隨即舉起了右手，輕喝一聲：“‘神之水晶’三段攻擊‘水晶風暴’！”光華瞬間包圍了她的手，接著無窮無盡的能量光芒形成了幾乎與黑洞直徑同樣大小的能量柱，直襲黑洞。
弗洛依德臉色勃然大變，難以置信地說：“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會使用三段攻擊？”就在弗洛依德根本無法對現狀做出反應的時候，他那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產生了龜裂，“空無術”造成的效果開始瓦解。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弗洛依德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口中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他絕對無法相信這點！通過殺死先知而得到的神力使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其他的黑天使，更擁有了使用三段攻擊術的能力！而安琪，她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可能使用三段攻擊術呢？他恐怕怎麽也沒想到，安琪與艾麗莎正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個全新的同時擁有黑天使能力與強勁吸血鬼能力的“她”！三段攻擊術，對此刻的“她”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麽。
隨著“空無術”施法效果的瓦解，被“她”用能量保護罩保護的吸血鬼和狩獵者緩緩掉落在地。所幸的是，他們都毫發無損，此刻都用同樣震驚的眼神看著“她”。
“安……安琪？這是你做的？”布勒德不確定地問。
劇烈的震動隨著“空無術”的失效而停止，原本飛舞在空中的東西全都因為重力而散亂地回到了地麵。七名黑天使和一名狩獵者之間的氣氛此刻卻變得十分怪異。先不論已經完全茫然的弗洛依德，其他人都陷入了奇異的安靜之中。驚異的眼神出現在布勒德等人的眼中，教堂的大殿中回響著布勒德的疑問。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帶著詭異的微笑，眼波掃過了布勒德等人。無法形容“她”現在的眼神表述著什麽，但當所有人看見“她”輕輕搖頭後，喬尼和格蘭特立刻迫不及待地問出聲：“艾麗莎，是你嗎？”而在一旁的布勒德等人也都屏息而待著“她”的回答。
“她”的眼神似乎又閃了一下，類似玩味的神情出現在“她”完美的臉上。“她”的嘴唇輕啟，熟悉的聲音卻有著陌生的語氣：“抱歉，我不是安琪，也不是艾麗莎！”
“什麽？”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那你是誰？”布勒德驚問。
“她”平靜地笑了笑說：“你們不用如此驚訝，也不需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確實不是安琪，也不是艾麗莎！但同時我既是安琪，也是艾麗莎！”
“什麽意思？”所有人更為疑惑。
“嗬嗬！”“她”笑出了聲，“因為我已經擁有了她們兩個人的所有，包括記憶、個性、感情等等的所有！”
布勒德等人此刻除了驚訝外再也無法用其他詞匯來形容他們的表情。但片刻之後，他們的神情有了變化，一種綜合了戒備、憤怒、悲傷等的表情出現在他們的臉上。
喬尼冷喝：“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占著艾麗莎的身體？快把身體還給艾麗莎！”難得的是喬尼的話竟引起了格蘭特這個勁敵的讚同。
布勒德也同樣沉著聲音說：“你把艾麗莎和安琪怎麽了？”
伊夫林、歐內斯特和西爾也同樣露出凝重的戒備神色看著“她”。
“她”微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著這群人。他們先前的擔憂早就不見，換上的卻是相當濃重的敵意。這是怎麽回事？“她”不太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而喬尼等人的話更是出乎“她”的意料。沉默了片刻後，“她”忽然領悟到了問題所在，一抹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她”的眼波流轉，帶著相當愉悅的語氣說：“你們誤會了。”
布勒德皺眉道：“你到底是誰？”
“嗬嗬，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安琪也是艾麗莎。再說得具體一點兒，因為某些……我也不太明白的原因，我綜合了她們兩人的意識，所以我是以她們兩人融合後產生的新意識形態出現的。你們明白了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前的“她”不是安琪，也不是艾麗莎，但確確實實又是她們。這到底算是什麽情況？他們都已經活了數千年，但今天遇到的事情恐怕是他們有生以來碰到過最怪異的情況了。“她”到底是誰呢？
“她”見他們依舊呆愣地看著自己，隻得繼續解釋：“其實我這樣的形態才能算是真正完整的黑天使。之前安琪的狀況隻能說是有一半屬於黑天使。黑天使若要複活就必須綜合本身的意識和宿主的意識，你們現在的情況也隻能算是不完全的黑天使而已，明白了嗎？”因為問題實在過於複雜，“她”怕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那……他呢？”喬尼顯得聲音有些艱澀地指著弗洛依德。至於“她”的話，雖然明白但卻很難令他們信服。
“她”聳聳肩：“他當然也不算是完全的黑天使啊！”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其實這裏除了你之外的黑天使都是不完全的是嗎？”布勒德低聲問。
“她”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你們終於明白了，太好了！”
布勒德和黑天使們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後，布勒德自言自語道：“也就是說，大神根本不可能複活！那這算什麽？我們耗費了那麽大的力量，損失了那麽多條生命，到頭來……到頭來卻是……”布勒德深吸一口氣，再也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為了要阻止大神的複活，狩獵者協會就根本不會遭到滅頂之災！如果不是為了阻止黑天使覺醒，埃得蒙也不會死！艾麗莎就根本不會消失！變成現在這樣，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布勒德連苦笑都已經笑不出來了。
然而“她”的話似乎更大程度上刺激了陷入茫然的弗洛依德。他用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眾人，一聲聲地說：“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們都是黑天使，黑天使都已經複活了！大神也會馬上複活的！你說謊！你說謊！”他最後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
看著弗洛依德此刻的情形，布勒德忍不住痛聲問：“夠了！弗洛依德，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的欲望不可能會實現！神不會遺棄這個世界！”
“不！這個世界終究會被我控製！到那個時候，我會讓戴安娜複活！她愛的人將是我，是我！你們在說謊！”弗洛依德完全陷入了瘋狂，而隨後，他竟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頭，開始了痛苦的哀號。他整個人翻倒在地，不停地翻滾著，幾乎聲嘶力竭的嘶吼聲、劇烈的喘息聲也同時響徹了整個教堂。
弗洛依德痛苦的模樣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他怎麽了？七雙帶著無數困惑神情的眼睛同時落在了弗洛依德的身上。
弗洛依德卻在此刻喊得更加厲害，甚至斷斷續續地說著：“你……走開……滾！誰……走……開！”
可就是他的這幾句話，卻讓“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在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下，“她”走近了弗洛依德，低聲問：“是安德魯嗎？”
“她”的話不僅僅讓布勒德等人再次驚呼出聲，更讓原本就哀號到聲音嘶啞的弗洛依德發出了駭人的野獸般的吼叫。而就在這聲狂吼之後，弗洛依德仿佛失去意識一樣癱倒在地。
“這……這是怎麽回事？”布勒德等人幾乎是齊聲問道。
“她”歎了口氣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就像先前的你們一樣，隻是意識顛倒了一下。這次掌握他身體的應該是安德魯。”
歐內斯特脫口而出：“你是說黑天使安德魯？”
“她”掃視了一下眾人的表情後，說：“是這樣。應該是安德魯的意識反噬了。”
“那弗洛依德……”布勒德欲言又止，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弗洛依德會怎麽樣。
“他的意識已經徹底消失了。”還是有人回答了這個眾人已經了然於心的問題，而回答的人正是先前躺倒在地的弗洛依德……但他說話的語氣和方式都和先前的瘋狂有了明顯的不同。不用猜，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安德魯。
“看來他的計劃失敗了。從一開始我就對複活大神的計劃存在懷疑，才會被弗洛依德的意識輕易控製，結果不出我所料。”安德魯冷冷地說著，從他的話中眾人可以得知，他並不想與大家為敵。
異樣的沉默氣氛在空氣中蔓延，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事情終於結束的輕鬆。已經知道結局的眾人在此刻無法訴說自己是何種心情。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同伴，失去了愛人的結局竟是如此悲傷，如此沉重。
然而就在這凝重的氣氛中，唯一的黑天使忽然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充滿活力氣息地對著眾人說：“嘿！你們怎麽都不笑啊？為什麽都露出這樣的表情呢？我們成功了啊！我們可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你們不高興嗎？”
布勒德看著“她”天真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了苦笑，說：“真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麽。艾麗莎不再是艾麗莎，安琪也不再是安琪……神啊！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在捉弄我們！”
喬尼和格蘭特也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她”看著這一切忍不住笑出聲，說：“原來你們在擔心這個啊？我早就說過了，我就是她們，她們的一切就是我啊！我記得艾麗莎的一切，包括她最愛的人！”“她”的眼神中顯露出一絲頑皮，看著眼前這三個出色的男人。
而“她”的這句話再次刺激了布勒德等人，他們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她”再次笑了起來：“忘記告訴你們了，從現在起我叫安麗，我剛才想到的，怎麽樣？安琪和艾麗莎的組合！嗬嗬！好了，別再傻傻地看著我了！既然世界的危機已經消失，那就應該是享受生活的時候了！這不是你的名言嗎，親愛的布勒德？”安麗眨著眼睛看向布勒德。
終於，笑容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臉上。沒錯，既然擁有神賜予的永恒生命，那就不應該辜負啊！不論是來自神的祝福還是詛咒，今天的一切都說明神並沒有遺棄這個世界。
“好吧，讓我們重新開始！”安麗微笑著走出了教堂，迎向燦爛的陽光。身後則跟隨著她永遠的朋友們。他們都不再是吸血鬼！
布勒德看著艾麗莎，不，現在應該叫她安麗！布勒德更在意的是她剛剛提到的那句話，安麗擁有艾麗莎所有的記憶，那她最愛的人究竟會是誰呢？相信喬尼也同樣在思索這個問題吧！
一場關於戀愛的戰役，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