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緣起紫黃晶
1.
看著若茶和塚愛的飛行器消失在天際裏，心底卻突然變得忐忑不安了。明明這一切都是我闖下的禍，卻要她們大家陪我一起來承擔。那樣的內疚與自責並不是每個人都體會得到的。
踏上回家的路，那是一種最熟悉的陌生感，就如同第九天堂一般。
我明白若茶她們的意思，這次離開的含義就代表著永遠都不可能再重回第九天堂，隻有我消失了，整個事件才會隨之結束。
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假如消失真的是最壞的結果，那麽三年前其實就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
當眼睛裏出現那棟建築的時候，我的猶豫和退縮仍舊充斥在心房。有些隱痛是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就像這輩子我都無法原諒爸爸一樣。
陽光斜射在建築上所留下的斑駁光影有種突兀清冷感，腿就如同被灌了鉛一般無法移動，那些曾經的記憶便隨著眼睛裏的建築而一點點地蘇醒。
很久很久以前，這裏便不再是家了，因為沒有任何家的感覺，有的隻是殘酷與冷漠。
“死丫頭！你還知道要回來嗎？”身後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我回頭，於是那個讓我始終無法原諒的人便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
“我什麽我！這幾個月你死到哪裏去了？突然消失！哼！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說完他沒有再理我，徑直朝家裏走去。
自從媽媽和木殤都離開了以後，這樣的冷言惡語是我每天都要麵對的。我也曾經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結束這種不堪的生活，可是……為了木殤，為了在另一個時空等著我喚醒記憶的木殤，無論多大的痛苦我都必須好好地麵對。
那樣的日子裏，因為有木殤作為信念，所以……即使倒下也仍然能顫顫巍巍地再次爬起來。
跟著爸爸走進家裏，卻仍然無法在客廳裏多待一秒，那張灰白色的沙發上承載著太多沉重而無法負擔的回憶。
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天夜裏沙發上散落的無數白色藥丸，如同一顆又一顆火種灼燒著我的整個身體。
那是第一次……無論我怎樣叫媽媽，她始終都沒有回應我，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回應我了……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當某些回憶再次被喚起的時候，或許會比經曆的時候更加痛苦。那是心中已經被衝刷被烙下的痕跡，無法磨滅，至死不變！
當我發現房間床頭上媽媽的照片消失之後，那種致命的衝動又再次在體內衝撞著我。
“媽媽的照片……哪兒去了？”我鼓起勇氣走到爸爸的麵前，詢問原本放在我床頭的那張最為珍貴的照片的去向。
“幹嗎？那個女人的照片被我扔了！既然要死就要走得幹淨一點！省得讓我厭惡！”爸爸的臉上是無盡的冷酷與嫌棄。
“如果你不愛媽媽……為什麽要結婚？為什麽要有我？”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我的臉頰上，於是整個左邊臉頰開始變得火辣辣的。
“死丫頭！你以為你翅膀真的硬了是吧？竟然敢教訓老子了！”爸爸脖子上暴著青筋，瞪著眼睛站在我的麵前，“你媽的死是她自找的！不過她死了更好，省得每天看到她就想吐！”
“不過她死了更好，省得每天看到她就想吐！”
“不過她死了更好，省得每天看到她就想吐！”
“啊——”當這句話反複地出現在耳膜裏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尖叫著，“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用力地捂著自己的耳朵，眼淚開始拚命地掉落。
這輩子，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原諒眼前這個男人了！我恨他！深深地恨著！
“死丫頭！你就和那個死女人一樣讓人痛恨！看來你離開這裏的這幾個月已經忘記挨打的滋味了是不是？”他的話音剛落，拳頭便如同暴雨一般，死命地砸在我的身上、頭上。
“媽……媽……”我緊緊地抱住身體蜷縮在地上，“媽……戀薰好想你……”
“叫！讓你還叫！”頭發被用力地撕扯住，一股深切的疼痛感自發膚間流瀉而出，讓人致命。
當額頭被狠狠地砸在牆角的時候，一股溫熱的鮮紅**順勢而流。
媽，我想這一刻我才有些明白，也許你的離開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或許你真的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住手——”門口的聲音很熟悉，我吃力地扭過頭，看到羽嬌、美瞳和藤希站在門口。
美瞳衝進來用力地抓住爸爸的手：“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總之這次你不會有任何好結果！”美瞳狠狠地用腿踹了爸爸一腳，他的整個身體便朝牆角飛過去。
“哇！美瞳姐，你超厲害！”藤希和羽嬌立馬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戀薰姐，你沒事吧？”藤希的聲音帶著一股甜甜的味道。
“你們到底是誰？”爸爸掙紮著從牆角站起來，“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這個死丫頭的同夥，好好！你們竟然敢闖進我家對我動手，我看你們幾個是不想活了。”說完爸爸便想回擊美瞳。
“不，不會吧……這個死男人就是你爸爸？”美瞳扭了扭脖子，“我可是一直想好好教訓教訓你，來吧！”美瞳擺出一個完美的格鬥姿勢。
雖然美瞳的格鬥術和驚蜇不能比，可是在第九天堂也算是很厲害的了。
“你！你們……”爸爸看到美瞳的架式，也開始有些害怕了。
“戀薰，你受傷了，很痛吧？”羽嬌輕輕地拭掉我額頭上的血，可是我能感覺到傷口的紅色**仍在細細密密地滲著。
“戀薰姐，你還有沒有要帶走的東西？我幫你去拿。”藤希走到爸爸麵前，“告訴你！不準你再欺負戀薰姐姐了，否則我讓我爸對你不客氣，我爸可是政府高官！”
爸爸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恨恨地看著我：“拿完東西就快滾，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我沒有理會爸爸的話，因為這裏除了媽媽的照片和木殤送的那個杯子，完全沒有會讓我感到留戀的東西。
在羽嬌和藤希的攙扶下，我走進房間，靜靜地看著床頭那個空空的相框，淚水便那樣悄無聲息地掉落著。
媽媽……
知道嗎？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我會幸福的，會拚命拚命幸福的！
從櫃子裏取出木殤送的杯子，那是他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
第一次見到木殤的時候，我們在同一家店看上了同一個杯子，於是出於友好，他便把杯子買了下來送給我。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吧。在我們還不知道杯子代表著一輩子的含義時，這便是他碰巧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戀薰……”耳邊是羽嬌輕輕的聲音，“好了嗎？我們快走吧，你額頭上的傷口需要馬上包紮。”
“嗯……”我緊緊地抱著杯子，然後和大家一起走出了那個我永遠也不會再回去的家！
我不會再回頭了，從今以後都不會了！
2.
珂若茶
在知道了戀薰和木殤的故事之後，仿佛一切可以用來形容心情的詞匯都揉雜在我的心裏。曾經一直以為隻有我和樹夏才明白愛情承載的意義究竟是什麽，然後，遇到塚愛、北至、戀薰與木殤，我才發現這樣的意義其實大家都是感同身受的。
於是……當我們這群人有幸遇到的時候，便會很自然地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堅不可摧的群體。
在聽完戀薰故事的那一刻，那樣的決定就已經深植我心了……無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也要幫戀薰與木殤，即使真的需要犧牲，我也在所不惜。
不要問這樣是否值得，我隻知道人生中值得去犧牲的事情真的太少太少了，而有幸碰到便已經是與眾不同的人生。就為了這份與眾不同，一切都值得！
隻是，當我和塚愛踏進第九天堂會議廳的時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會議大廳的門被推開的時候，一股冷風讓我和塚愛不禁打了個寒戰。
“Van叔。”我和塚愛看到Van叔的時候，他正以深思的神情看著窗外的遠方。
“嗯，你們來了。”Van叔並沒有轉身看我們，依舊隻是那樣淡淡地眺望窗外。
我和塚愛慢慢地走到Van叔的身邊，並沒有出聲，坦白地講，我和塚愛的心底也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忐忑。
透明的玻璃窗外是一片四季如春的景色，繁花似錦，綠意盎然。隻是在這美麗的景色當中，總是缺少了什麽似的，可是到底缺少了什麽，卻又無從說起。
沉默了一會兒後，Van叔終於開口了。
“若茶？塚愛，丟失的那些基因藥物素和資料已經找到了。”Van叔的聲音沉沉的。
“找到了？”我和塚愛驚訝地看著Van叔。難道這就是新的情況嗎？那些東西找到了是好事，可是為什麽在我們看來，Van叔卻像陷入了更大的擔憂與焦躁之中？
“那些資料和基因藥物素是什麽人在什麽地方找到的？”我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關於那些細節，我很想知道，這樣的話才可以幫到戀薰。
Van叔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轉身看著我和塚愛：“若茶、塚愛，整個第九天堂裏麵，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們兩個，但我現在懷疑這些資料和基因藥物素是我們內部人偷的。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Van叔的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很信任我的每一個下屬，可是……”
Van叔沒有接著說下去，但言談之間，我卻能看出他心底的矛盾與為難。
可是在我和塚愛的心裏又何嚐沒有矛盾與為難呢？為了幫戀薰，我們不得不騙Van叔，不得不拋開第九天堂的一切規定，不得不以身犯險。
“那麽現在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是第九天堂裏的人做的嗎？”當這句話從嘴裏說出的時候，內疚感瞬間湧進我的身體裏。是的，我隻是在幫戀薰，如此而已，可是……為了幫到戀薰，我不得不辜負Van叔對我的信任，完完全全地辜負！
塚愛輕輕摟住我的肩膀：“若茶……別想太多了。”我知道塚愛這句話的意思，也明白她這樣的舉動是想給我一些力量。
“這件事是我和島穀流長官一起確定的，細節上的證據島穀流長官應該有了一些眉目，我相信明天等島穀流長官參加晚宴回來就會知道了。”
“Van叔，或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放心吧，我和若茶一定會好好協助我爸調查的。”塚愛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而此時，我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微微有所放鬆了，島穀流長官是塚愛的爸爸，就憑這一點，似乎整個事件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
很多時候，你以為是絕境，無處逢生，然而事實又會證明，隻要堅持下去，不顧一切地堅持下去，曙光就又會以絕對的生命力穿透一切阻礙而照向你。
在我和樹夏經曆了那麽多之後，有時我會覺得這世間是無事不可的，這或許是愛能給予的最偉大的能量吧，我想這或許是愛情中唯一的不可替代性。
雖然整個事件的轉機已經在眼前了，可現在的我們每走一步都必須要考慮清楚，因為也許走錯一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
“那個……我們現在有具體懷疑的對象嗎？”之所以這樣問Van叔，是因為我想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能讓戀薰安全地從第九天堂消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暫時還沒有，不過等島穀流長官那邊的細節證據出來之後，相信就會有線索了。”Van叔的神情比之前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若茶、塚愛，總之這件事你們對任何人都不可以說，包括樹夏和北至。”
“嗯。放心吧，Van叔。”我點點頭，“或許這一切都是誤會也說不定呢，因為我相信第九天堂裏的每一個夥伴。即使這件事是真的，我也相信那絕對不是以惡意為前提的。”
“但願吧……”Van叔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對了，千植和驚蜇為什麽沒有一起回來？既然事件已經調查清楚了，基因藥物素和資料的丟失與其他時空沒有關係，就叫千植和驚蜇馬上回來吧。”
“Van叔……我……”
不管怎麽樣，在明天見過島穀流長官後，我們是必須回到2008時空的，木殤還在那裏等著戀薰。
呼——
不知道木殤的記憶究竟有沒有可能再恢複！
“若茶，怎麽了？”Van叔摸了摸我的頭，“傻孩子，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嗬嗬，說吧，假如Van叔可以幫到你，一定會幫的！”
看著Van叔慈愛的笑容，心底的那股自責外加內疚感又跑了出來。
“2008時空……我還有些私事沒有解決，我想……”這樣的借口我知道不是明智之舉，可是麵對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管是不是明智之舉，我都已經沒得選擇了。
第九天堂的規定是不可以因為任何私事而穿越到任意時空的，這一點沒有人比我更明白。
“是那個叫做……琥珀川的男生嗎？”Van叔沒有絲毫責備之意地看著我，而我卻完全沒有想到Van叔竟然會知道琥珀川的存在。
“Van叔，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提這樣的要求。”
“Van叔，其實不是若茶有事，是因為我在2008時空有一些私事，因為從小在希臘長大，所以……”塚愛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再說了，“若茶是因為想幫我，所以才會提這樣的要求的，要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
“塚愛……”
“若茶，就是你的這份無私，總是讓我和戀薰覺得內疚。讓我們覺得自己能為你做的東西太少太少了。”
Van叔沒有出聲地看著我們兩個，然後終於笑了起來：“嗬嗬，若茶、塚愛，很高興看到你們的關係相處得如此融洽啊！這一直都是我所期望的。
之所以這次安排你們這群人一起去2008時空執行任務，為的也是希望能讓你們成為很好的朋友。就憑借你們的這份友情，我想不答應也做不到了！
”
“Van叔，那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欣喜地看著Van叔。
“嗬嗬，對，不管你們到底是誰有私事，我都給你們兩天的時間去各自解決私事。兩天之後回到這裏集合，然後一心一意去完成接下去的任務，OK ？”
“謝謝！謝謝Van叔。”
“嗬嗬，好了好了，你們也都剛剛回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Van叔把我和塚愛送到了第九天堂的門口。
當柔和的夕陽輕輕拂過身上的時候，我覺得有一股輕鬆的感覺迎麵而來，珂若茶，從這一刻開始必須要好好加油了！
隻是……不知道現在琥珀川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臨走前的那番坦白，他一定還是無法接受的吧。但我卻一直堅信，琥珀川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木殤。
3.
琥珀川
送若茶回第九天堂的那天，為什麽要給她一個強裝鎮定的笑容啊？嗬嗬！
琥珀川，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用了？沒用到明明很痛苦，卻還害怕被若茶看穿。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個讓你無力去抵抗的人存在著，那個特別的存在就是愛情劫數，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遇到，所以可以相安無事地過一生，假如遇到了……
我想，在遇到若茶的那一秒，我就遇到了所謂的“愛情劫數”。
若茶的坦白讓我知道了忽爾，以及他所做的那些讓我完全不可匹敵的事情。原來在這場劇裏，忽爾也隻是配角而已，而我則是配角中的那個配角！
到底，讓若茶放棄身份、放棄記憶、放棄朋友的禦樹夏是一個怎樣的男生？若茶說也許我很快便會見到禦樹夏了，但願吧，我真想看看那個讓我一敗塗地的男生。
明明知道這是很幼稚的想法，可是……若茶她們三個走後，我和千植、驚蜇時時刻刻都和木殤待在一起，因為答應過若茶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助木殤恢複曾經被刪除的記憶。
關於2520時空，關於第九天堂，我並不是無法接受。我無法接受的原因，隻是若茶。
坦白地講，我並不覺得未來世界會是一個天堂，人為消除記憶的做法會比直接殺掉那個人更為殘忍。如果生命中的記憶都隻是空白，那這是一件多麽令人恐懼的事情！
“川，在嗎？”房間外千植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披上外套，打開門，看到千植手裏拿著一罐啤酒站在我的門口。
“嗬嗬，你小子這麽晚不睡準備幹嗎？”
“你不是也沒睡嗎？想找你一起去海邊喝酒。”千植的手一把搭上我的肩膀，“嗬嗬，走了啦，木殤已經在那邊等著了。趁著驚蜇和琥珀雪睡了，不然的話哪有這麽好的興致。”
“怕了你了。”我關上門，便和千植一起朝海邊走去。
剛來到沙灘上，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堆火。走近後，我才發現那兩個小子根本就不是因為興致好而來喝酒的，地上散落著整整三大箱啤酒，這架勢分明就是來買醉的。
剛坐下，木殤便朝我們兩個分別扔來了兩罐酒。
“嗬嗬，好像真的是很久沒像現在這個樣子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了。自從進了第九天堂之後，便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了。”千植猛地灌進一口酒大笑了起來。
“千植，第九天堂到底是什麽樣子的？還有……那個叫做禦樹夏的男生……”我也喝了一口酒，等待著千植的答案。
“我看你感興趣的不是第九天堂，而是樹夏吧？”柏千植那個死小子居然完全不給一點麵子地點破我。
“死小子！”我朝他亮了亮我的拳頭，“到底是不是好兄弟？”
“哈哈，就因為是好兄弟我才這麽說的，如果真要拿你和樹夏比，結果是……”
“結果是什麽？”我放下酒迫不及待地看著他。
“幹！”千植朝我笑了笑，然後舉起酒，示意我一口幹掉。
當罐子裏所有酒都進入胃裏的時候，我開始等待那個結果。
為什麽突然會變得這麽幼稚，這麽傻了？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的，隻要一遇到若茶的問題，我所有的高IQ都變得低級了起來？
千植拍了拍我的肩膀認真地看著我：“如果真要拿你和樹夏比，結果是完全沒有可比性。不要再想了，我們兩個注定這輩子都隻能當守護天使了。
”
“可是你這個守護天使比我這個守護天使幸福多了。”我猛地一口氣把打開的第二罐酒全都幹了，“喂，木殤，你小子可別想在這裏借酒消愁。我們三個之中最幸福的就是你了。”
木殤完全沒理我和千植，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是吧，我們才喝了兩罐，你一個人就已經五罐了。”千植的手一把搭上木殤的肩，“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我們知道你心裏著急。”
一直沉默著隻顧喝酒的木殤突然放下酒，痛苦地看著千植和我：“為什麽？為什麽我就是無法找回以前的記憶？為什麽？”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無論我和千植怎樣付出，若茶和塚愛始終不會給我們任何回應？”
海風混著酒意，那些在心底一直不敢問出的問題終於在這一刻問了出來。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我知道！
我都知道！”我用力地把手上的酒罐捏成毫無規則的形狀，狠狠地扔向海裏，“該死的！知道又能怎樣，可我就是放不下！”那是一直積壓在心底的無奈，在這一刻，終於被我吼了出來。
我想，我需要發泄！
“嗬嗬，放不下的又何止你一個人。”千植從箱子裏拿出兩罐酒打開，遞到我和木殤的手裏，“如果我可以放得下的話，就不會固執到為塚愛刺那個Tattoo了。愛真是折磨人的東西啊！”
我不知道今夜這樣的買醉對我們三個男生來講是不是一種逃避。如果是的話，我隻想說男生有時並不像女生想象的那麽堅強，男生也會有很多想要逃避的事情！
“我突然有一種同是淪落人的感覺。”千植邊喝邊仰頭看著月光，“也許……第九天堂並不適合我。待在那裏讓我覺得痛苦。”
“喂，木殤跟我們可是有本質上的區別，戀薰對她可是鐵了一條心的。還有你，即使不能和塚愛在一起，但起碼你們同在第九天堂，起碼你還能經常看到她。這樣還痛苦嗎？”
眼前的火堆還在拚命地“嗞嗞”燒著，心頭的那份苦楚隻能借著酒一口一口地吞下去，隻能這樣。看到雪對木殤的執著，就像看到我對若茶的執著一樣，然而不同的是，我不想成為若茶的負擔，不想因為我的愛而讓她覺得難過。
“如果你覺得這是幸運的話，就真的錯了。”千植猛地倒在沙灘上，“就像若茶回第九天堂的那天，她明明痛苦得要命，卻還要強裝開心一樣。那種感覺即使我不說，相信你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你的意思是，那天你看出我的笑容是強裝的？”
“隻怕除了驚蜇以外，任何人都看出來了吧。”千植那個臭小子居然完全不顧我們的兄弟情誼。
我突然又覺得今天的買醉是一個十分不明智的舉動，本來是想逃避的，沒想到卻又必須麵對。千植的話我當然明白，假如要我每天看著若茶和樹夏在一起，我想那樣的心情應該和千植是一樣的。
就在我和千植說話的空當，木殤旁邊的酒罐突然平白無故地又多出了很多。
“木殤，這樣喝下去，恐怕你明天就在醫院了。”我搶過木殤手上的酒。
“不要管我！ ”
“什麽叫不要管你！我們幾個到底算不算好兄弟？我和千植在這條路上都沒指望了，但你不同，你和戀薰之間還有未來！”
“這些日子以來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也還是無法恢複記憶，連過去都沒有，怎麽會有未來？”木殤也開始激動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想法，既然戀薰愛你，你也愛戀薰，那就行了。為什麽一定要局限於過去呢？你們要好好把握的是將來！你和戀薰不是都打算重新開始生活嗎？”
木殤抬起頭，冷冷地望向遠方：“現在這樣的結果讓我很對不起戀薰！你明白嗎？”
“我隻知道你在這裏買醉才是對不起戀薰！”
空曠的沙灘上突然陷入了沉默，而那份沉默的背後，都帶著各自的情緒與心事。
如果買醉真的可以忘記一切的話，那麽我寧願今晚宿醉一場。
在我大口大口開始灌酒之後，木殤、千植也都紛紛大灌起來。
“琥珀川，答應我，好好地幫助木殤恢複記憶好嗎？我想……那對戀薰而言是很珍貴的東西吧。”
“若茶，你放心吧。隻要是你想的，我都會盡力為你辦到。”
“謝謝，真的，琥珀川，謝謝你！”
濃濃的酒意中，耳邊卻一再地回響起若茶臨走前的話。
“哼！”我狠狠地甩掉手裏的那罐酒，冒著白色泡泡的**從罐子裏流了出來，就像衝刷上來的海水。
為什麽我在想要買醉的時候，還會念念不忘對若茶的承諾？
真是見鬼！
“木殤，對不起，我剛剛的態度……”我拍了拍木殤。
“大家都是兄弟，無所謂對不起。”木殤朝我笑了笑，“今晚是不是來買醉的，我們其實心裏都有數。”木殤的話讓我們都相視笑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你恢複記憶的。”
“謝了。”木殤拿起酒跟我幹杯。
“說真的，為什麽若茶可以恢複以前被刪除的記憶，而木殤卻不可以？”
我疑惑地看著千植。
“若茶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刪除了記憶之後，還可以恢複並且回到第九天堂的人。”千植臉上的神情很認真，“聽驚蜇說，在若茶被刪除記憶後，曾被帶回第九天堂做過記憶重組，我想那是很關鍵的。而且後來，驚蜇和羽嬌又用了情景再現的方式，把她和樹夏的過去再重新上演一遍，加上記憶之水，所以……”
“那麽說記憶重組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方式便是情景再現，可不可以讓木殤再麵對他的過去呢？”
“這個辦法可以試試，但我們這裏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過去，而且我想他和戀薰的過去應該都是發生在2520年的。如果要情景再現，隻怕也要回到2520年才行。”
“好啊！你們三個臭小子居然喝酒也不叫我！”正當我們的討論得有了一些進展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驚蜇的聲音。
“哦，拜托！你不是已經睡了嗎？”看到驚蜇的臉，我變得有些無語外加無助了。
“哈哈……還好我半夜起來了，不然就錯過了喝酒這樣的大事了。”驚蜇拿起箱子裏的酒就開始猛喝，“對了，你們三個在聊什麽啊？這三更半夜的，神秘神秘。”
“對了，驚蜇，你知道關於戀薰和木殤過去的事情嗎？”雖然驚蜇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會知道，但我還是不願意放棄這最後的一絲希望。
“幹嗎問我？我怎麽可能知道？戀薰也是剛剛才進第九天堂的，我之前都不認識她。”驚蜇伸了伸懶腰，“第二罐開喝。”
三根碩大的黑線出現在我的腦後。
“好好，這裏的酒隨你喝，但是我們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打斷我們就好。
”這是我一貫對付驚蜇的策略。
“切！我還不稀罕跟你們討論呢！”
“千植，那你覺得把木殤帶回2520年的可能性為多少？”這是就目前而言唯一的辦法了。這幾天，我們該說的說了，該做的也都已經做了，可是木殤的記憶似乎連一點兒恢複的跡象都沒有。
“回2520年！好主意耶！”驚蜇跳起來用力地在我肩上甩了一掌，“哈哈，果然是IQ200的琥珀川，怎麽這個好辦法我沒想到呢？”
“咳咳……”
驚蜇的力道讓我有些難以招架。
“等等……第九天堂的規定是如果私自帶其他時空的人進入2520年，就要受到流放到任意時空的處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驚蜇白了我一眼，“這種爛主意虧你想得出來，還IQ200。”
“驚蜇！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家夥把你半夜吵醒的？真是應該槍斃！”驚蜇的存在總是可以讓你輕而易舉地明白無奈的極限到底在哪兒。
“我看明天就出發吧，木殤和你一起跟我們回2520時空，反正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也不差多一個了。”一直沒有出聲的千植從地上站了起來。
“柏千植，你小子瘋了吧？萬一被發現了，就真的沒轍了！”驚蜇把手放在千植的額頭上，“又沒發燒，你到底是哪裏燒壞了啊？”
“驚蜇！拜托你安靜一點！”我把驚蜇一把拖了過來，然後走到千植的麵前，“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
“川，既然你明白，又何必再多說。我有自己選擇將來的權利，不是嗎？
”火光映在千植的臉上，我看到了一種叫做堅定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力，不要試圖用你世界觀裏所謂的好與壞去說服別人，因為生活的幸福與否，隻有每個人自己的心裏才會明白。
“臭小子，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麽，我都支持你！”我看著千植笑了笑，這是作為兄弟能給他的最好的祝福了。
“喂，你們都瘋了是不是啊？”驚蜇的叫聲早就已經被我們屏蔽掉了。
“明天一早就出發，木殤、琥珀川，幹脆今晚就喝個痛快。”
“好！”
“嗯！幹了！”
我不知道千植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和他的痛苦。也許離開第九天堂對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或許又不是。隻是這樣的心情，塚愛也許是不可能體會到了。
4.
蒼塚愛
一直以為我的生命是蒼白的，直到遇到了北至、美瞳、若茶、戀薰他們……我才明白原來我是幸運至極的，身邊擁有那麽多的愛。
我很珍惜這所有的愛，當然也會傾盡全力去回報這所有的愛，隻是千植除外。
記憶裏一直都無法忘卻那個在我結束生命的暗巷裏，朝我伸出手的那個男生，也無法忘記每次在我最為狼狽時便會出現的男生。如果沒有千植，塚愛也許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千植，我想除了愛和生命，隻要你能幸福，我便願意舍棄一切去為你交換，真的。
隻是這樣的話我始終無法對你說出口。我並不是冷漠無情的人，我能深切明白若茶的心情，是因為我和她有著同樣的心情。就像她無法回應琥珀川一樣，我對你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回應。
假如可以讓我重選一次，也許我會選擇從未和你們兩個相識，這樣我便不會辜負北至與你之中的任何一個了！
從第九天堂會議廳裏出來之後，我和若茶便朝家趕去。現在我們所能做的便是等待爸爸明天回來，我得趕在爸爸把證據交給Van叔之前阻止他。
剛回到家，我和若茶便發現羽嬌正在給戀薰包紮額頭上的傷。
“戀薰，你怎麽了？”我和若茶快速衝到客廳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戀薰姐的傷是被她爸爸打的啦！”藤希從廚房裏端來了一杯溫牛奶遞給戀薰，“姐，你沒看到戀薰姐她爸到底有多凶，就好像戀薰姐不是她親生的一樣。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戀薰姐會傷成什麽樣子呢！”
“好了，藤希，你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今晚大家都會住在這裏。”我輕輕摸了摸藤希的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嗬嗬，美瞳姐和羽嬌姐早就已經收拾好了。那我去給戀薰姐姐放洗澡水吧。”藤希蹲在戀薰的旁邊，“戀薰姐，你要乖乖的哦，木殤哥還在等著你呢。”說完藤希便朝客房走去。
看著藤希乖巧的背影，心底突然湧出一股莫大的安慰。這個小任性果然開始長大了，自從西雅媽媽消失之後，我和爸媽便加倍疼愛起她來，也許西雅媽媽總有一天是會回來的吧。
“塚愛、若茶，第九天堂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美瞳拉過我，“事情不會很糟糕吧？”
“不會，你們放心吧。我想整個事件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我看了若茶一眼，共同的默契讓我們沒有把Van叔的話說出來，說出來的話，隻會讓更多的人擔心。
“戀薰，今晚你要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就會動身回2008時空了，你不用擔心，是經過Van叔同意的。”若茶看了看桌上多出的那個杯子，“這是木殤以前送給你的吧？”
“嗯！若茶、塚愛，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除了你們這些朋友，這裏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任何東西。如果說之前還有不舍，我想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好了好了，嗬嗬，總之我相信你和木殤一定會幸福的。”若茶挽住我們大家，“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用害怕。因為我們有最堅固的友情來抵擋一切。”
“嗬嗬，若茶姐，還有我！”藤希調皮地衝到我們的懷抱當中。
“當然包括你這個小可愛啦！”溫暖的話讓大家的心頓時也溫暖了起來，和若茶、戀薰相處的這段日子裏，我的冷漠融化了很多。我能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看來我們好像破壞了你們的興致啊。”禦樹夏和北至從門口走了進來。
“怎麽樣？事情還順利嗎？”北至滿是笑意地看著我，“我想事情應該有所轉機吧，看你們的樣子。”
“嗯！雖然一切都在我們的意料之外，但總是對我們有利的。”我轉身看了看戀薰，她的臉色仍然顯得有些蒼白，“戀薰，你上樓好好泡個澡，然後乖乖睡一覺，我想你明天就可以見到木殤了。”
“若茶、塚愛，你們放心吧。我和美瞳今晚會陪著戀薰的。”羽嬌撥了撥她金色的劉海，“那我們先上去了。”
“塚愛，你還好吧？”北至體貼地遞了一杯水給我。
“嗯，還好，隻是有點累。”我看了若茶一眼，她的臉上也盡顯疲憊之態，“若茶，明天爸爸那裏，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搞定的，隻是我還有一個擔心。”
“也許我們的擔心是一樣的。”若茶衝我笑了笑，“要幫戀薰是我們兩個的主意，之後的事情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羽嬌、美瞳她們不應該和我們一起去冒險。”
“可是我想我說服不了美瞳。”我太知道美瞳的個性了，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同意的。
“我明白，因為我同樣也說服不了羽嬌。看來……隻能在明天早餐時……”若茶的話沒有說完，樹夏便從他的身上掏出一瓶透明的**遞到我們兩個的麵前。
“你……你？”我和若茶滿臉的驚訝。
“以我和樹夏對你們的了解，我覺得這瓶東西你們應該會用得上，沒想到果然用上了。”北至溫柔地撥了撥我的頭發，“塚愛，有時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去形容你和若茶，但我跟樹夏就是認定你們兩個了。無論你們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地跟你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
聽著北至的話，心裏暖暖的，如果我和若茶因此注定要賠上自己的幸福，我想也值了！
“到底Van叔那邊的情況是什麽樣的？”樹夏認真地看著我們。
若茶一五一十地把Van叔的話轉述給了樹夏和北至聽。那樣安靜的氣氛中，我看到了樹夏和北至深思的神情。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地方被我和若茶忽略了？”我在北至的旁邊坐了下來。
“沒有，我隻是覺得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不過就現在看來，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我們必須做出應付突發狀況的準備。”
“嗯，我同意北至的看法。”樹夏似乎在我們離開的這些日子裏與北至也培養了很好的默契度。
“好吧，我想今天大家也都很累了，還是早點休息，等著應對明天的問題吧。”若茶站起來拍了拍樹夏，“我們先回自己的房間吧，我想塚愛還有話要跟北至說。”
我看了看若茶，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從回來到現在，我還一直沒有給北至任何的交代，便做了一個那麽大的決定。
等若茶和樹夏上樓之後，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和北至開口了。
“嗬嗬，塚愛，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麽說，那就留到以後再說吧。我其實很高興你能擁有像若茶、戀薰這樣的朋友，真的。”北至的聲音溫柔至極。
“我……北至，對不起……”我的聲音極小極小。
“傻瓜，以後不用再跟我說對不起了。你想說的我都明白。”北至把我抱在懷裏，“無論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塚愛，如果存在就一起存在，如果消失就一起消失！這便是我對你的要求！”
“嗯！”在北至的懷裏，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第二天一大早，剛起床下樓，就看到若茶把大家的早餐都準備好了。
“姐，你坐吧，我去幫若茶姐端牛奶。”藤希把我推到桌子麵前，然後轉身朝廚房裏走去。
當藤希把大家的牛奶都端上桌後，我看了若茶一眼，她自然的表情已經告訴我顯然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看著大家喝了牛奶之後，我的整顆心也放了下來。
我們的早餐剛吃到一半，就被開門聲給打斷了。
“嗬嗬，是不是塚愛回來了？”媽一看到我便開心地摟住我不放，“快讓媽媽看看瘦了沒有？嗬嗬，看來你們昨天一定是開Party了吧？哎呀，早知如此媽媽應該多買一點吃的放在家裏。”
“媽，我很好，很好，真的。可是我現在有事要先找爸。”我在媽媽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若茶一眼，“若茶，待會兒這裏的狀況你和我媽解釋吧。”說完我便拽著爸爸去書房了。
“塚愛……塚愛，到底什麽事情啊？”爸爸被我的緊張搞得一臉愕然，“嗬嗬，快點先讓爸爸看看……”
打開書房的門，我把爸爸推到桌子前：“爸，Van叔告訴我，基因藥物素和資料都是我們內部的人盜取的，而且證據你還在調查之中是不是？”
“嗬嗬，原來是這件事啊。嗯！你Van叔說得沒錯。那些細節的證據已經出來了。”爸爸悠閑地看著我，“嗬嗬，好像沒胖沒瘦嘛！”
“爸，那現在你有證據證明到底是誰幹的嗎？”
“嗬嗬，這可是高度機密哦！”爸爸故意看了我一眼，“因為這件事你好像變得很緊張哦。”
“爸！我隻想知道到底那個人是誰，Van叔已經叫我和若茶一起幫你調查這件事了。”
“是這樣啊，應該是個女孩子吧，因為在找回的那些資料中發現了一根女生的頭發。而據我們DNA的比對，在第九天堂以外的人裏，這根頭發還沒有找到可以匹配的DNA。所以我和你Van叔才一致認為，很可能就是第九天堂裏的人盜取的基因藥物素和資料。”
“那就是說現在才剛剛比對第九天堂的人是不是？”
“沒有啦，今早剛比對完，剛剛在車上還接到他們的電話，說是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
“爸，那結果呢？”我有些緊張地拽住爸爸的手。
“結果我已經叫人送到你Van叔的辦公室了，估計晚點他就可以拿到了。
”爸爸摸了摸我的頭，“放心吧，塚愛，這件事就不用你擔心了。”
“什麽？爸！你……”我用力吸進一口氣，“爸……那個……那個女生叫什麽名字？”
“哎呀，爸爸忘記了，在車上也聽得很不清楚，好像是叫什麽冷……什麽，又好像是薰什麽的……”
“爸！替我好好照顧媽。我有事，先走了！”我猛地衝下樓，卻看到羽嬌、美瞳和藤希安然地站在那裏。
“若茶，這……”
“塚愛，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若茶看到我的神情便立即站了起來，“她們三個昨天晚上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所以……”
“算了，來不及了，若茶、戀薰，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回2008時空，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我摟住身邊的媽媽，“媽，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走，好好照顧自己。”
“塚愛……塚愛……”
當大家和我一起消失在島藤別墅的時候，身後傳來的是媽媽焦急的聲音。
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一旦被Van叔知道戀薰就是那個盜取資料的人，那麽戀薰要是想回到2008時空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美瞳，你和戀薰、羽嬌、藤希一個飛行器，我和若茶她們一個飛行器，我們現在馬上去2008時空的入口碰頭。記住，現在馬上就去！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接到誰的電話都不要停下來。”
“嗯！塚愛，我們會好好保護戀薰的，你放心。”
我和若茶、樹夏、北至剛上飛行器，若茶便跳了下來：“等一下，木殤送的那個杯子戀薰忘記拿了，我馬上就來。”等若茶拿好杯子再次上飛機器的時候，飛行器以超高速的運行狀態行駛了起來。
“塚愛，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若茶邊喘邊看著我。
“在那些資料中留下了一根頭發，Van叔和我爸一直在做DNA的比對。第九天堂的DNA資料庫你們也都知道，那裏整個2520年時空的人的DNA資料都有。還好Van叔和我爸先排除了第九天堂以外的人，不然的話，戀薰早就被發現了。”
“這麽說，你爸已經確定盜取基因藥物素和資料的人就是戀薰嗎？”
“嗯！我爸沒有拿DNA比對的結果，而是叫他的下屬直接把結果送到Van叔的辦公室去了，我想現在Van叔應該已經看到了。隻要我們趕在Van叔找到我們之前回2008時空，那麽我們就還有時間。”
若茶朝飛行器窗外看了一眼：“樹夏，我們的速度還能再快嗎？”
“已經是最快了。”樹夏頓了頓，“我想你們都太低估第九天堂的行動能力了，隻要Van叔一看到那些比對結果，他就會立即封鎖時空隧道的入口。”
“樹夏說得對，以Van叔做事的風格，除非是有意放戀薰走，不然我們估計是走不了了。”北至摟住我的肩，“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想好萬一走不掉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我靜靜地看向若茶，“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定要把戀薰安全地送回2008時空，木殤現在一定等得很著急了。”
一路走來，我們需要應付的突發狀況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總是在我們想好接下去該怎麽辦的時候，事情卻又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讓我們措手不及。
”我緊緊地握住北至的手，希望在那裏可以找到我所需要的力量。
“塚愛，不可以。你想想，如果你這樣做了，島穀流長官以後該怎樣麵對第九天堂呢？”若茶的話是我從來不曾想到的。
“其實我們用不著這麽悲觀，如果你們兩個成為人質的話，我相信Van叔和島穀流長官一定沒轍。”樹夏看了看飛行器外的情形，“下麵似乎沒有什麽動靜。你們記住，一旦事情到了非要動手的地步，就讓戀薰抓你們其中一個當人質就好。”
樹夏的話一下擊中了我和若茶的心。
“嗯，我同意樹夏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對不要硬拚！”若茶拍了拍我。
“放心吧，我也同意樹夏的意見。”
飛行器開始以緩慢的速度降落著，快接近地麵的時候，我看到美瞳和戀薰她們一臉焦急地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怎麽了，戀薰？”我跳下飛行器走到戀薰麵前，“我想現在Van叔已經知道了盜取基因藥物素和資料的人就是你，所以現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可是……木殤送的杯子忘記拿了，我……”
“杯子在這裏。”身後的若茶把杯子遞到戀薰的麵前，“嗬嗬，我們快走吧，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我們一行人剛剛走到時空隧道入口的等候廳時，便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如果之前那些事情叫狀況的話，我想現在的情景才是真正大狀況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