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強迫的賣身契約

Part 1

嘩啦嘩啦……

開始下雨了。

我連忙把小男孩拉到一間小小的便利店裏。

剛剛走進去,外麵的雨勢就洶湧起來,一顆顆黃豆大的雨粒砸在地上,仿佛要把大地砸穿一樣,氣勢驚人。

“怎麽辦?”小男孩焦急地皺著眉頭,奔向便利店的收銀台,向收銀員問道,“阿姨,你這裏有雨傘賣嗎?我這裏有黑卡。”

“小朋友,對不起啊,我們這裏沒有刷卡機哦。”收銀員皺起眉頭,困惑地嘀咕著,“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麽小的孩子居然拿得出黑卡,也太……”

“你果然是笨蛋哪!”我用一根手指戳向小男孩的額頭,超級不客氣地罵道,“你看外麵的雨這麽大,就算你真的買得到雨傘,還是會被淋成落湯雞的。”

“那附近有車行嗎?”小男孩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能買雨傘的話,那我就買一輛車好了。”

我哈哈大笑,覺得他是在吹牛,可是收銀員卻一點兒笑意都沒有,因為她知道,這個持著黑卡的小男孩並不是在吹牛。

“我越來越想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了,居然隨隨便便就可以買一輛車……”收銀員又開始嘀咕。

“用不著買雨傘,也用不著去買車。”我露出天真溫柔的笑容,說道,“我們待在這裏,一直等到雨停不就好了。”

“那麽,這家便利店值多少錢?”小男孩再次拿出黑卡,“反正我爸爸也說過,說我差不多也應該擁有幾個自己的產業了。”

這次輪到收銀員開始哈哈大笑了,她說道:“你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啊,不用非得買下這家便利店吧?”

“才不要!”小男孩有些生氣地看著收銀員,似乎很不滿意她的態度,“我爸爸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現在你雖然說‘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但是,隻要再過一會兒,你就會反悔的。”

“你爸爸雖然說得沒錯,可是,凡事也有例外啊。”我笑著說道,“我們不是朋友嗎?如果是在我家,我會讓朋友免費在自己的家裏避雨的,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們是……”小男孩表情複雜,“我們是朋友?”

“是啊……”我迷迷糊糊地回答,似乎聽到了雨聲。

我眨了眨眼睛,看到了淡藍色的天花板。

唉,又做那個奇怪的夢了嗎?我真希望夢到的不是那個小男孩,而是彩票的中獎號碼啊!

我的眼睛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重複了好幾次之後,我的意識才漸漸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待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睡在一張陌生的**……這些都不是最讓我吃驚的,最讓我吃驚的,是我的手腕!

啊,床邊居然掛著個吊瓶,而導管上的針尖已經完全插進了我手背的靜脈,吊瓶裏的藥水已經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還在一滴一滴地流進我的身體。

“我的媽啊!”我嚇得大聲慘叫,趕緊拔出插在我手上的針尖,像一隻被燒到尾巴的貓一樣,上躥下跳。

糟糕,因為用力過猛,針尖拔出來的時候流了好多血。

我也顧不上自己在流血了,連忙縮到牆角處,打算離吊瓶能有多遠就多遠。

我的腦海裏不斷地閃過科幻小說裏的橋段——外星人在地球上發現了珍稀的人類,於是隨機抓了一個女生,想把她也改造成外星人……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連牙齒都開始“咯咯”地顫抖起來。

難道給我打吊針就是把我改造成外星人的“前奏”嗎?他們給我打完吊針之後,就要給我做手術,把鋼鐵啊機關槍啊之類的東西安到我的身上嗎?

這麽說來,這個房間裏的很好聞的花香,還有走廊那邊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難道……

我明白了!

一定是因為外星人想用花香把我再次迷昏,腳步聲也是來抓我的人所發出來的!

我輕手輕腳地抓起**的床單,緊貼著牆壁,悄悄地蹲守在房門旁邊。

好!大門被打開了,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來者何人,就一口氣把床單罩在了來人的頭上!

“死外星人,不要小看地球人啊!”我揮舞著拳頭,重重地朝來人捶了好幾下,“我打,我打,我打打打!哼,不給你一點兒教訓,日後你還要把地球人抓過來改造,對不對?”

“你這個瘋女人,鬧夠了沒有?”被床單罩住的“外星人”突然發出一聲咆哮,摘下了頭上的床單。

突然,我還沒看清楚這個“外星人”到底長什麽樣,就被他推倒在**,還用雙手壓住我的肩膀——我想掙紮,“外星人”居然壓得更緊了!

“可惡的外星人,你快點兒……”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星人”的樣子給驚住了。

這這這,這根本就不是外星人,而是澤景明晨哪!

我的上帝伯伯啊,我怎麽鬧出這麽大的笑話,把澤景明晨看成外星人,還對他拳打腳踢!

可是,澤景明晨長得真好看哪,我從這麽近的距離看他,還是越看越好看……

他的眼睛真明亮,就好像世界上最珍貴的鑽石一樣光彩照人,烏黑亮麗的發絲從他的額上垂下來,柔柔地掃在我的臉上,我連心都開始覺得癢癢的……

澤景明晨開口說話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就好像是在撫摸著我的臉龐,讓我心醉。

“如果你再像隻瘋狗一樣亂叫亂抓的,我就把你扔進鐵籠子裏關起來!”

我聽到他說出來的話,差點兒沒氣暈過去。

他怎麽可以用這麽迷人的表情,這麽溫柔的聲音,說出這麽冷酷的話來呢?嗚嗚嗚……

澤景明晨把我的肩膀再按緊了些,皺起如墨染一樣的修長劍眉:“看來你的身體還沒有痊愈,隻能拿鉗子來了。”

“拿鉗子來做什麽?”我膽戰心驚地問道。

“當然是把你的武器——”澤景明晨慢悠悠地拖著長長的腔調,直到吊足了我的胃口,這才說道,“牙齒與指甲全都拔掉了。”

“不要!”我哇哇地慘叫,“千萬不要拔我的牙齒與指甲啊,會很痛的!”

“放心吧。”澤景明晨笑容滿麵地說道,“我會給你打麻醉藥的,這樣一來,你就不會覺得痛了。”

“就算不痛也不行!”我堅決拒絕,“沒有牙齒就不能吃飯,沒有指甲就不能抓癢癢……總而言之,我就是不要!”

“好,好吧!”澤景明晨終於放開了我。

正當我為自己的牙齒與指甲鬆了一口氣時,澤景明晨卻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也太容易上當了吧?哈哈哈!”

什麽嘛,原來澤景明晨隻是在騙人而已……可惡,為什麽我這麽容易就上當了呢?我不服氣地嘟起嘴巴,可是在看到澤景明晨的笑容之後,我的怒氣卻不知不覺地煙消雲散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呢?他在平常已經很美,沉默的時候也美,微笑的時候更美,即使現在是在狂笑,他看起來,還是那麽的美。

等等,他剛才在哈哈大笑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他有一顆小虎牙?

澤景明晨似乎發現我正在看他的小虎牙,他立即收斂了笑容,閉上嘴巴,轉頭望向另一邊。

他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地揚起,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撲通……

我看著他雪白的脖頸,心髒居然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臉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升高……

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澤景明晨剛才把我按倒在**的情景,他的手,剛剛按過我的肩膀呢……

我就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也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撲通撲通……

怎麽辦?心跳得更加厲害了。

“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澤景明晨轉過頭來靠近我,觀察著我的臉,“難道你發燒了?”

“討厭!不要離我這麽近哪!”我嚇得連忙推開他,閉上眼睛大吼道,“我很討厭你靠得這麽近哪!”

因為你再靠近的話,我的心髒就要跳出胸腔,飛向大氣層了!

所以,那個……我,我才討厭你靠得這麽近哪!

“原來你很討厭我靠近你啊……”澤景明晨的臉色居然暗了下來,再次轉過了頭去,不再看我了。

Part 2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我們誰都沒有講話,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分鍾。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我先開口找著話題:“對不起,這裏是什麽地方呢?我為什麽會待在這裏?”

澤景明晨這次根本就不理會我,我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麽,隻好轉頭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房間好漂亮啊!整個空間都是藍色色調,天花板是柔和的海藍色,點綴著滿天繁星的圖案,令人仿佛置身於燦爛的星空下。

床單則是從淡淡的淺藍色、可愛的粉藍色、明亮的蔚藍色、深遠的深藍色……這樣一層一層地漸變下去的,華麗而優雅。

寶藍色的窗簾迎風飄動著,透過光潔的巨大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夕陽的餘暉。

我從早上睡到了傍晚嗎?

這個房間雖然華麗,卻給人一種寂寞的感覺,是因為藍色是冷色調嗎?

“我明白了,這是你的房間。我在學校餓暈了,所以你就把我抬到這裏來了,對嗎?”我由衷地對澤景明晨說道,“明晨,謝謝你啊!”

澤景明晨哼了一聲,說道:“你也不算蠢到家。”他聽到我叫他的名字,終於願意轉過頭來,臉色也柔和了一點兒。

真是的,他為什麽不老老實實地承認我說對了呢?

“對了,我的手機在哪兒呢?”我東張西望,怎麽也找不著我的手機。

“我扔了。”澤景明晨理直氣壯地說道,表情也平靜得過分,就好像扔掉的隻是一根頭發絲一樣,我甚至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你怎麽可以扔掉我的手機呢?”我氣憤地指著澤景明晨,心疼得要命,“你知不知道,那個手機是我辛辛苦苦地打了好幾個月工,才好不容易攢夠錢買下的?”

即使是我的恩人,也不可以隨隨便便地扔掉我的“血汗”哪,可惡!

“有什麽了不起的?”澤景明晨毫不在乎地說道,“我明天就賠你一整個抽屜的手機,這樣總夠了吧?”

啊,隻不過失去了一個手機,卻能換回一整個抽屜的手機,真是太劃算了!

“雖然夠了,可是……”我不服氣地說道,“明明是你擅自扔掉別人的東西,不要裝出一副還希望我感激你的樣子。”

以前,我是絕對不敢對雙王子說出這麽不客氣的話的,可是現在,自從我和澤景明晨熟悉了之後,我覺得他其實也是個普通人,並沒有高高在上嘛。

“你當然要感激我幫你扔掉手機。”澤景明晨冷冷地說道,“用你的腦子好好地想一下吧,為什麽白羽裏奈要換掉你的手機電池呢?”

白羽裏奈換掉我的手機電池?我稍微想了一下,終於恍然大悟。

昨天晚上我的手機落到鈴原雅的手裏之後,很快就沒有電了,她就算連續5分鍾不斷地發短信,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把電池用盡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鈴原雅得到白羽裏奈的指示,偷偷用事先預備好的已經沒有電的手機電池,換進了我的手機裏。

可是白羽裏奈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呢?

“難道,她,她想要讓我……”我難以置信地問道,“讓我在根本沒有準備的情況之下,第二天一起床,就,就被別人……”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麽麻煩。”澤景明晨間接承認了我的猜測,“做了那麽多的事,就隻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我低頭,突然有一種全身無力的感覺。

“如果鈴原雅所發的短信內容很不堪的話,那我以前的手機裏豈不是……”我艱難地開口,“塞滿了……討厭的回信?”

原來澤景明晨是為了不讓我難過,才會扔掉我的手機啊?

我現在真是既感動又後悔!

我怎麽能懷疑澤景明晨呢?

我真是一個小人哪,居然會不相信自己的恩人!

“明晨,我真的很感謝你!”我再一次鄭重地向他道謝,“如果沒有你,我也許真的會被退學,更加會被別人指指點點的,說我是一個……壞女生。”

“不用向我道謝。”澤景明晨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疊紙與一支筆,“我施恩可是會要求回報的,為了回報我,你現在簽下這份‘報答合同’。”

我看也不看,一接過來就直接簽下了我的名字。

自從進入木景高中以來,我就一直過著痛苦的日子,被討厭、被欺負、被敲詐、被欺騙、被背叛……

每一天都過得那麽痛苦,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還要留在木景高中。

所以,隻要有人願意關心我……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也會十分高興的,所以,我才會這麽輕易地就上了鈴原雅的當。

可是現在,我願意相信澤景明晨,以後,我再也不會懷疑他了!

“剛才給你打的吊針是鹽水,是用來補充你的體力的。”澤景明晨把合同收了起來,繼續說道,“既然被你打破了,那就算了,現在跟我過來,喝粥。”

“明晨果然很溫柔呢。”我笑嘻嘻地跟著澤景明晨穿過走廊,向著似乎是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真體貼,還給我準備了容易消化的粥。

“你可別誤會了,我一點兒都不溫柔,給你吃東西是為了讓你給我好好地幹活。”澤景明晨冷冷地說道,“還有,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準你再直呼我的名字,你得稱我為‘澤景少爺’。”

澤景少爺?

我明白了,澤景明晨一定是想過過做少爺的癮,所以才要求我叫他“少爺”的。

真是個可憐的家夥,既然我身為他的朋友,滿足他的願望也是應該的。

我老老實實地叫道:“澤景少爺。”

“很好。”澤景明晨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指著四周說道,“等你吃完飯之後,就給我把整座別墅的地板擦幹淨,擦不幹淨你就別想休息了。”

整座別墅?

澤景明晨是在開玩笑吧?根據我的觀察,他的別墅足足有三個木景高中的宿舍樓那麽大,我一個人擦地板的話,至少要三天三夜才能擦幹淨。

“你一定從來都沒有做過家務吧?”我嚴肅地說道,“你想要幹淨的環境,那就必須花時間認真清潔,如果你非得讓我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完成擦地板的任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原來如此!”澤景明晨一臉恍然大悟,“那好吧,你想擦多久就擦多久。”

等等,我隻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幹嗎露出這麽一副好像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莫非我猜中了,你真的從來都沒有做過家務?”我不甘心地追問,“洗碗、掃地、疊被單、擦桌子……全都沒有做過?”

“不要小看我,這些事情我全都從書本上懂得了具體的操作過程!”澤景明晨不屑地說道,“我幹嗎要學習仆人的職業技能?”

“你似乎很瞧不起仆人?那你豈不是跟白羽裏奈一樣了?”我不同意地搖著頭,“還有,洗碗、掃地、疊被單、擦桌子是每個人都應該學會的‘家務’,你如果不會的話,日後一個人怎麽生活?”

“沒關係。”澤景明晨根本不為所動,“我現在也是一個人生活,隻要多請幾個仆人,根本就不用學做家務。”

可惡的有錢人!我恨得牙根癢癢的,決定就算用誘騙的方法,也要讓澤景明晨學習做家務。

“如果你日後像魯賓遜一樣,不小心流浪孤島,必須一個人生活呢?”

“我爸媽才不會讓澤景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轉去繼承魯賓遜的事業。”澤景明晨說道,“隻要知道我可能失蹤的全部區域,然後聘用幾萬人同時搜尋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找到我。”

啊啊啊,有錢人果然很討厭啊!

我憤憤地咬著牙,尋思著還有什麽理由與借口可以誘騙這個澤景大少爺洗碗、掃地、疊被單、擦桌子。

“可是,如果……”澤景明晨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我就算做家務也沒有關係。”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清楚啊。”我好奇地問道,“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澤景明晨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他轉過頭:“這句話我隻說一遍,你沒有聽到就算了。”

啊,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麽啊?居然能臉紅到這種地步。

我越來越好奇了,追在澤景明晨的身後,死死地纏著他、磨著他。

“你剛才到底說了什麽啊?再說一遍嘛……澤景少爺?別走得那麽快啊,喂,我追不上你了……我要去喝粥啊……澤景少爺!”

Part 3

當天晚上,我住在了澤景明晨家的別墅裏——他不僅把我當成了女仆,把我使喚得團團轉,而且還給我分配了一間仆人住的房間,給我發了好幾套女仆服。

他的行為真的很詭異,我在嶄新的大**翻來覆去,想了整整一個晚上。

我至少想出了澤景明晨為什麽要這樣做的一百個理由,但是每一個理由都很荒謬。

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還是幹脆去問本人吧!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連門都不敲,直接衝進了他的房間:“明晨,你快點兒起床,我有事要問你!”

澤景明晨根本不為所動,整個人安然地躺在溫暖的被窩裏。

我還想嚷嚷下去,卻在看到澤景明晨的睡臉之後,閉上了嘴巴,蹲在他的床前,仔細地觀察著他。

澤景明晨的臉不僅在清醒時很好看,就連睡著的時候也別有一番美感!

平時如鑽石般閃亮的眼睛此時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平穩的呼吸一起一伏,形狀優美的紅潤嘴唇微微有些張開,居然……

居然還流出了一點點的口水!

蒼天啊大地啊,我不是在做夢吧?平時形象完美的澤景明晨王子殿下,在睡著的時候,竟然也會流口水!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流口水,也是很可愛的。

我忍不住伸出食指,輕輕地摸著他的睫毛。

澤景明晨的嘴巴動了動,我以為他被吵醒了,可是他隻喃喃地喊了一聲“小雅”之後,就再也沒有動了。

小雅?這是女生的名字吧?

他連做夢也忘不了的女生……到底是誰啊?一想到這裏,我的胸口悶悶的,打算收回手。

沒想到我剛準備起身,澤景明晨就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像抱洋娃娃似的,緊緊地壓在了他的胸前。

“小雅……我們這麽久沒見……你……便利……我好想你……”

澤景明晨的嘴巴不斷地吐出一連串語無倫次的夢話,把我的脖子摟得更緊了。

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還有,小雅到底是誰啊?可惡,可惡,超可惡!我越想越火大,也不顧什麽後果了,貼近澤景明晨的耳朵,大吼道:“起——床——了!”

澤景明晨終於鬆開了我的脖子,像鯉魚打挺一般地坐了起來,左右張望著。

“地震?”他一看見我,這才放鬆下來,揉著耳朵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小雅是誰?不對……”我滿臉通紅地喊道,“我才不想知道小雅是誰呢,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麽要摟住我的脖子啊?你太不要臉了!”

“如果你沒來我的房間,那我也不會摟住你的脖子了。”澤景明晨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平靜,鎮定地對我說道,“現在輪到我問你了,你來我的房間做什麽?”

“還不是因為你居然把我當成女仆看待!”一提到這件事我就生氣,憤憤地問道,“為什麽你要把我當成女仆使喚?為什麽你要把我分到女仆的房間?為什麽你要我換上女仆的衣服?”

“你當然是我的女仆了。”澤景明晨露出了壞壞的笑,從枕頭下抽出了昨天讓我簽名的合同,“你看,合同的內容不是寫得很清楚嗎?”

“合同?”我顫抖地接過那張合同,這次我認真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份合同有好幾頁,但除了介紹法律法規的條例之外,主要內容就隻有一段而已:

翼小希必須服從澤景明晨的任何要求,澤景明晨將向翼小希提供食宿。翼小希必須執行澤景明晨所提出的一切要求與家務。相對的,澤景明晨必須保護翼小希不受致命的人身傷害,也不會讓翼小希退學。

後麵除了我與澤景明晨的簽名之外,還有一段令人矚目的備注。

簽名之後,如有一方沒有做到合同要求,或者提出解除合同的話,將賠償對方5億美元的精神損失費。

“你想解除合同嗎?”澤景明晨笑得讓人心裏發毛,還向我伸出手掌,“沒關係,隻要你拿出5億美元,這份合同就可以解除了。

“5億美元……”我絕望地重複著這個數字,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幾乎又要暈過去了。

就在我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絕望之中的時候,澤景明晨給我指出了一條出路。

“沒關係的,隻要你努力工作的話,就不用賠錢了。”澤景明晨笑眯眯地說道。

“先把對方推下水,然後再伸出套住對方脖子的繩索……”我咬著嘴唇,雖然很努力地強忍著,可是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你這樣做,不是和白羽裏奈沒有分別嗎?”

澤景明晨的臉色一暗,過了很久才說道:“你還是那麽笨,無論是我還是白羽裏奈,隻要給你一個陷阱,你就一定會跳下去。”

“可惡!”我真的哭了起來,“那是因為……我還以為你是不會給我設陷阱的,我還以為可以相信你的!”

澤景明晨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有點兒僵硬地說道:“不要哭了,隻要你乖乖地聽話,我不會太欺負你的。”

我生氣地轉過頭,哼了一聲。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澤景明晨提高了聲音,“第一,交出5億美元的賠償金;第二,好好地盡女仆的職責,服侍我穿衣服!”

唉,5億美元哪,這可是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啊,而且這家夥連睡覺都把合同藏在枕頭下,他這麽重視這份合同,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我也隻能無奈地把頭轉了回來,惡聲惡氣地問道:“你的校服在哪裏啊?”

“衣櫃裏。”澤景明晨見我終於屈服了,心情大好,得意地微笑著指點我。

我連忙以找衣服為借口,轉身躲開了他的笑容——那可是超有殺傷力的武器,一旦被擊中,不花癡上半天才怪!

Part 4

當我打開衣櫃,立刻完全傻眼了,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幾乎能塞進10隻鴿子蛋!

因為,衣櫃裏麵居然掛著一套四五歲女童穿的連衣裙!這套連衣裙是粉紅色的,款式十分過時,一看就知道至少是十多年前的款式。

最令人費解的是,這套連衣裙居然還用塑料衣套,小心翼翼地包好了!

我含著眼淚,用同情又鄙視的眼神看了澤景明晨很久很久,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

“幹嗎用這種眼神看我?”澤景明晨問道,“看到這套連衣裙,你應該想起我是什麽人了吧?”

“我當然想起來了。”我無視澤景明晨臉上驚喜的表情,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你澤景明晨就是一個心理扭曲的人!”

“什麽心理扭曲,你想到哪裏去了?”澤景明晨著急了,“這套衣服是我以前穿過的!”

我看著這條連衣裙的蕾絲花邊、充滿童真的小雞刺繡,還有綁在背後的大大蝴蝶結……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一套女童穿的連衣裙,而不是男童穿的!

我再次含著眼淚,再度用同情又鄙視的眼神看了澤景明晨很久很久,繼續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長歎了一聲。

“想不起來就算了!”澤景明晨氣鼓鼓地喊道,“還不快點兒過來幫我換衣服?”

對了,幫別人換衣服,似乎要先幫別人脫衣服的啊!

而且澤景明晨的睡衣還是前扣式的……

我滿臉通紅地走過去,踮起腳尖,手指顫抖著伸向澤景明晨……

咦?怎麽手指的觸感怪怪的,就好像戳進了什麽柔軟濕熱的小洞裏,隨後便傳來了澤景明晨的慘叫聲。

我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澤景明晨泛著淚光的絕美眼睛,和痛苦到有點兒扭曲的表情,然後我才看到,我的手指居然戳進了澤景明晨的鼻孔裏!

上帝伯伯啊,您老人家為什麽要給我開這麽大的玩笑啊?

“你到底在幹什麽?”澤景明晨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要以為你戳死了我,就不用付5億美元了!”

“我,我是一個笨手笨腳的女仆,服侍不了澤景少爺換衣服。”我滿臉通紅地抽回手,尷尬地說道,“我看,澤景少爺還是換人比較好。”

“不行。”澤景明晨一臉防備地說道,“你一定以為故意使壞,就可以逃走吧?我告訴你,沒門兒!”

你太多疑了,我是真的很笨手笨腳啊。

這次我再也不敢閉上眼睛了,隻好硬著頭皮解開了澤景明晨的衣服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隨著扣子越解越多,澤景明晨的身體也逐漸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澤景明晨的皮膚雖然白晳,可是肌肉勻稱,不像女孩子那樣柔軟瘦弱,可也並非是凸起一塊塊壯碩的肌肉。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顯得那麽的細膩光滑。

“再看下去,我可要收錢了。”耳邊傳來澤景明晨戲謔的聲音,我這才回過神,把從澤景明晨身上脫下來的睡衣疊好。

澤景明晨果然是個“禍害”,看多他幾眼都會“受害”,唉。

“把你的手臂向兩邊張開!”為了掩飾我的緊張,我故意惡聲惡意地說,然後拿出一件白色的襯衫。

“那你可千萬別再流口水了啊。”澤景明晨笑吟吟地按我說的擺好了姿勢。

我流口水了嗎?我連忙往唇邊一摸,什麽都沒有嘛。

可惡,我又上當了,為什麽我總是這麽容易受騙呢?

“捉弄我真的那麽有趣嗎?”我憤憤地說著,抖開了襯衫,準備套入澤景明晨的雙手。

“還不是因為你以前就對我……”澤景明晨話說到一半,突然好像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趕緊閉上了嘴巴。

他到底在說什麽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衣服的袖子慢慢地往澤景明晨的手臂上套去。

糟糕,我居然不小心觸摸到了澤景明晨的皮膚!

他明明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皮膚卻那麽溫暖,隻是輕輕一觸,暖流就從指尖蔓延到了全身。

我的手指、皮膚、心髒……整個人仿佛都沉浸在這股溫暖中,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似乎都要融化了。

撲通撲通……

我的心跳得好厲害啊!

我隻能故作鎮定地拿出校服外套與領帶,木景高中的校服上衣是二件式的,白色的襯衫搭配深藍色的外套,然後還必須在襯衫上係上條紋領帶。

唉,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打領帶(也有可能是失憶忘記了),隻好胡亂繞了幾圈,像打紅領巾一樣,隨便係了一個結。

“領帶不是這樣打的。”澤景明晨戳了戳這個“結”,不滿地說道,“鬆鬆垮垮的樣子很難看呢。”

“真挑剔。”我不耐煩地扯了幾張麵巾紙,盡可能地全都塞入這個“結”裏,“你看,這樣就沒關係了吧?”

“哈哈哈,”澤景明晨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了起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馬虎的女仆。”

啊,我又看到他的小虎牙了,又白又小,尖尖的,隨著爽朗的笑聲,隱隱約約地呈現在我的眼前。

好可愛的小虎牙啊。

澤景明晨整個人都太過完美,他像是一朵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有一些些的小缺點,反而讓人覺得親近起來。

反而更加可愛!

我花癡了很久,終於回過神來,氣憤地嘟著嘴,說道:“雖然你把我當成女仆,但我才不當自己是女仆呢,我隻不過假裝自己是女仆而已,女……啊!”

我“女仆”前,“女仆”後地說了一大通,結果一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好痛哦,而且我的嘴裏還有鹹鹹的味道,好像還流血了。

“哈哈哈……”澤景明晨原本止住了笑,但是他看到我咬到了舌頭,居然又開始大笑起來。

“把自己的樂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人,”我氣得顧不上舌頭還在流血,握起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捶著澤景明晨的胸膛,“最差勁了!”

嗚嗚嗚,當我大喊大叫的時候,我的舌頭更痛了。

這時,澤景明晨已經自己動手開始穿上外套,梳好頭發……

當我看到他開始換褲子的時候,我趕快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太好了,他總算放我一馬,沒有逼我幫他換,換褲子,我雖然鬆了一口氣,但心裏居然隱隱約約地覺得有點兒失望……

停止!

翼小希啊,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害臊了?居然開始幻想澤景明晨的腿到底有多長,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你可千萬不能再想象下去了!

“走吧。”澤景明晨已經完全換好了衣服,推開門對我說道,“去上學。”

“用不著這麽急吧?”我一想起昨天吃過的鮑魚粥就饞得口水直流,“可不可以先用過早餐,然後才去上學呢?”

“對於病患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餓幾頓。”澤景明晨站在門口,很嚴肅地說道,“特別是你這種患上了‘臉紅流口水流鼻血的花癡病’的病患。”

咦?我摸了摸臉,很燙很紅,再摸了摸嘴巴,不僅流口水,連鼻血都流出來了……

“啊啊啊!”我又羞又氣,差點兒沒暈倒,“你給我出去,立即出去!”

不等澤景明晨說出這裏是他的房間這句話,我就硬把澤景明晨推了出去,還重重地關上了門,用背抵住了門板,不讓他進來。

上帝伯伯啊,我怎麽這麽丟臉?這下子徹底完蛋了,我居然當著澤景明晨的麵發花癡,還流口水與鼻血……

嗚嗚嗚……這世上會有男生喜歡這麽丟臉的女生嗎?

絕對不可能有!

“我完蛋了……”我捂著臉,用快哭出來的聲音,不斷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