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啊,你有沒有搞錯,這年頭做好事為什麽總是沒有好報啊,我這麽單純的孩子為什麽就掉入了惡魔的圈套啊!

都是辰星夜那個渾蛋的錯,他一定是每天都在跟蹤我,我才會這麽巧地揀到了他的惡魔遊戲手機,變態!跟蹤狂!一想到以後的一個月要在他的惡魔統治下卑微地生活,我的鼻子就忍不住開始發酸。

淚光閃爍中,我仿佛看見了他拿著小皮鞭站在我的麵前,而我匍匐在他的腳下,手裏拿著一塊和身上衣服一樣破爛的抹布,滿臉灰塵地跪在地上擦拭著地板,還哭得鼻涕眼淚稀裏嘩啦的,仿佛被後媽虐待的灰姑娘一樣。

現在的我就像患了一種病,隻要一聽見“辰星夜”三個字就怕得要命。不,不僅僅是這3個字,還有什麽關於“遊戲”、“惡魔”、“玩具”的字眼都會觸動我敏感的神經。

我躲在**,用被子裹住了自己,連我一貫喜歡的美麗的夜色也不想看了,那些一閃一閃的美麗星星,每一顆都像辰星夜亮得驚人的眼眸,肆虐著我脆弱的小心髒,讓我覺得壓抑萬分,甚至連呼吸都困難。

“啊——怎麽辦啊——”我在**滾來滾去,趴在床頭上厭惡地看著被我扔得遠遠的惡魔手機,“我真的不想去上學啊——”

“為什麽我要還他手機啊——”我咬著床單,恨不得跳下床去把那個恐怖的、危險的、定時炸彈般的手機一腳踹碎。

災難般的明天,我實在沒有勇氣迎接了啊!

第二天,我頂著一對黑眼圈來到了學院。

都是辰星夜害的,昨晚我輾轉反側一夜沒睡,一整夜盯著那部粉色的惡魔手機忐忑不已,生怕他一個電話打過來,而我沒有及時接到的話,會陷入更可怕的地獄。

然而一直到了學校,手機還是沒有動靜,我不免有些慶幸:也許,他找到了別的好玩的東西,已經把我拋在腦後了?

唉,應該沒可能吧,像他那種睚眥必報家夥怎麽可能放過我呢?可惡!到底有沒有辦法讓這個渾蛋徹底失憶啊!

我正想著,口袋裏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我驚得差點魂飛魄散。

“快接電話——再不接電話的話你就死定了喲——你死定了喲——”

不會這麽巧吧?他這麽快就打電話過來了?

我手忙腳亂地從書包裏把手機掏出來,像是捧著什麽貴重的東西一樣雙手捧著,把它拿到了耳邊。

“路——久——花!”辰星夜的吼聲從話筒中咆哮出來,嚇得我手一哆嗦,手機差點從手裏滑下去。若不是我及時反應過來,雙手並用地去接,它現在八成已經掉在地上摔成兩半了吧。

“我,我在!”我連忙回複他。

“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竟然敢讓大爺我等你這麽長時間!”我覺得要不是隔著電話,他一定會伸手過來掐著我的脖子讓我窒息而死。

“我……我沒有……”我結結巴巴地想爭辯。明明我是一聽到鈴聲就接起了電話好吧,哪有讓他大少爺等!

他氣憤地打斷了我的話:“我什麽我!你這個白癡!我命令你在九點之前去給我買杯卡布奇諾回來,記住了,要現磨的,加四克糖,放兩份奶球,多一點差一點都不行,還有溫度要在75攝氏度以內,不可以弄灑,如果說你敢拿速溶的平民咖啡來糊弄我的話,你回來就等死吧!”

“可是8點半就開始上課了啊!”我小聲地反駁著,那樣的話我豈不是要遲到了。

“你要是送不來的話,我讓你連學院都進不去!哼,上課什麽的更不要白日做夢了!”

嗚嗚,還有這樣的人!我委屈得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那樣的話,我的課程一定會跟不上的呀。

“你聽見我的話了沒有?”他又開始朝我發起少爺的脾氣來了。

我又不是他的女仆,也不是他的管家,為什麽我要做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啊,嗚嗚……

還有,他真的是剛剛起床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精神啊,喊了這麽久也不覺得累,還有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告訴我去哪裏才能買到他說的那種現磨咖啡啊,話說咖啡的話,我隻喝過速溶的啊。

“那個……你還沒有告訴我地址在哪裏?”我輕聲地問著,想要從電話裏判斷出他目前的心情。

“廢話!還要你提醒我說地址在哪兒嗎!你給我記好了,秋葉市北區新野大街南望路那家皇室咖啡館,一定要點名叫史蒂文的英國咖啡師給我做,他一天隻接受前十名的現磨,我會打電話查詢的,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辰星夜朝我凶了一陣子之後,便“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話筒裏傳來“滴——滴——”的聲音,就像是在警告我小心點一樣。

秋葉市北區……我聽著這個名字都覺得心寒起來:我們聖羅蘭私立學院在秋葉市的南麵,光是坐公交從南區到北區都要一個小時的車程,更別說還要幫他找那個咖啡廳,點名現磨了。最重要的是,那個該死的咖啡師竟然一天隻做十杯咖啡,他到底要不要工作了啊!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然後飛速地把手機塞到了口袋裏,現在是7點20,如果說我坐的士去的話,一定還能趕得上!

“師傅!去北區的新野大街南望路皇室咖啡廳!要快一點,我非常趕時間!”我幾乎是火速坐上了的士,催促著司機師傅開快點。

等我買到咖啡趕回學院時,已經滿頭大汗了。

我剛踏進學院,手機立刻像瘋了一樣地響了起來,辰星夜設置的“你死定了”的鈴聲在我耳邊吵嚷個不停。

我騰出右手,連忙按下了通話鍵,辰星夜就像是獅子一般地狂吼起來:“路白癡!還有5分鍾,5分鍾內到不了我的班級的話,後果一切由你自負!”

媽媽咪呀!我聽見他說隻剩5分鍾的時候就已經拔腿跑了,邊跑邊喘著氣朝他保證著:“我立刻就到!你等我一下啊——”

我使出了參加百米賽跑時的速度,飛奔在學院的林蔭小道上,身後刮起了一陣塵土,我注意到周圍的同學不得已地拿起手厭惡地捂著鼻子。

啊,到教學樓了!我看了看樓道裏的掛鍾,還有一分鍾,還來得及,可是,一個問題突然跳了出來:辰星夜在哪個班級來著?

不是吧!我,我竟然忘記了問他的班級!嗚嗚……我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了嗎?

“路久花!”就在我思考著他到底在哪個班級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怒吼。

上帝啊!我終於找到他了!

“你是個路癡嗎?速度比烏龜還慢!”

他的咆哮聲響徹整個走廊,旁邊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學生已經扒著窗戶探頭探腦了。

他幹嗎對我那麽凶,我又不是故意遲到的。我在心裏嘀咕著,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

“我……”我委屈得說不出話來。一大早我就餓著肚子為他跑了大半個市區,就為買一杯咖啡,身上的錢差點都不夠,硬是跟司機師傅哀求了半天人家才放過我,還沒等我休息一下,他就劈頭蓋臉地朝我凶過來,氣得我渾身發顫,卻又無法抱怨。

“你的咖啡,咖啡來了……”我顫抖著把咖啡遞到他麵前,希望他看在我千辛萬苦地買回來咖啡的麵子上不要再生氣。

“什麽破咖啡,大爺我才不要喝。”他看著我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眼睛,突然咧開了嘴,笑得非常得意。

什麽?我千辛萬苦橫跨了大半個秋葉市,差點沒錢回學院,還是冒著遲到的危險才給他買來的,他竟然一句“什麽破咖啡”就不喝了?我氣得真想把咖啡潑到他的臉上。哪有這麽為難人的!

“可……這杯咖啡是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呢……”忍住,路久花,你要忍住,千萬不能衝動!一衝動說不定就惹來這個大少爺更毒辣的報複!

“本少爺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喝咖啡了,怎麽樣?你有意見?告訴你,我現在餓了,你去學院的聖彼得蛋糕坊給我買十個葡式蛋撻,20分鍾後送到我的公寓,敢遲到一秒鍾你就死定了!”

我被他的要求嚇呆了,聖彼得蛋糕坊每天隻出20隻蛋撻,他一個人就要十個,我怎麽可能買到呢?

這個惡魔真的太可惡了!

“好,好吧……”見我委屈地答應了,那個傲慢的惡魔才得意地揚長而去。

最後我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裝作肚子痛向班主任請假,跑去了聖彼得蛋糕坊蹲點,才終於買到那個惡魔要的蛋撻。

命運在我遇見辰星夜的時候送了我一張桌子,上麵擺滿了“杯具”。

從成為他的惡魔遊戲對象開始,他對我的捉弄一直沒有停止,甚至越來越惡劣,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正以為可以逃離辰星夜那個惡魔的掌控在家裏好好休息了而暗自慶幸,可是沒有想到,那個惡魔連周末都不肯放過我!

星期天的早晨,因為沒課,我正在舒適的大**睡得酣甜的時候,噩夢般的鈴聲突然大作。

“快接電話——再不接電話的話你就死定了喲——你死定了喲——”

辰星夜的惡魔手機在我的書桌上震動個不停,我厭煩地把被子蒙上了頭,翻個身打算不理會他,可是,那部手機一直在桌子上吵嚷個不停。

“煩死了!”我氣得從**跳下來,迷迷糊糊地光著腳去接他的電話。

“喂——”我揉了揉眼睛,等著辰星夜即將從手機裏蹦出來的獅吼聲。

果然,接通電話3秒鍾後,他的聲音讓我的腦袋徹底地清醒了。

“現在下樓!到學院附近的‘普利普利調’餐廳裏等我!”

“什……什麽?”我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不得已又問了一遍。我拉開書桌前的落地窗簾,隻見外麵依舊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現在給本大爺滾下樓!到名叫‘普利普利調’的休閑餐廳裏等我!”他繼續命令道。

“可是,辰星夜……”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他無情地打斷了。

“說了要叫我辰星夜大人!你的大腦難道隻有蠶豆大小嗎,昨天跟你說的話全忘了?”

嗚嗚,一大早上就打電話罵我,除了辰星夜這個變態再也沒有別人了!還有那個想讓我死的稱呼,自從昨天給他買了蛋撻後被他強烈要求加上的,說這樣顯得他有威嚴、有氣魄……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啊!

“知道了,辰星夜……呃,大人。”我連忙答應著,生怕他再朝我怒吼。

“可是,辰星夜大人,現在外麵一片漆黑,那家餐廳現在恐怕還沒有開門吧?”我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半夜幾點就給我打電話,要我去餐廳,這家夥是在夢遊嗎?

“哼!瞪大你的雙眼給大爺我看清楚了,難道你家沒有鍾嗎?都清晨五點了!你這個白癡竟然還在睡,快給我起床,要是我到了你還不在的話,哼!”辰星夜冷哼一聲後就掛斷了電話。

什麽嘛,淩晨五點鍾也太早了啊!還要我去那個什麽奇怪的餐廳,世界上有哪家餐廳,除了早餐店和24小時的快餐廳之外,是淩晨五點開門的啊?

可是,不去又不行,而且如果去遲了,他絕對會對我做出更可怕的懲罰!想想就可怕!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那個什麽“普利普利調”的餐廳,否則的話……我已經無法繼續往下想了。

“呼呼——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手扶著發酸的膝蓋停在了“普利普利調”的門前,累得直不起腰來。

跑了20分鍾,終於到達目的地了。我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心裏想著辰星夜不會這麽快就到了吧?還好,餐廳裏麵竟然還亮著燈,難道說這是家24小時的便利餐廳嗎?

就在我揉著發脹的小腿好奇地打量這家餐廳時,卻在看到這家餐廳的巨大門牌時差點沒尖叫出來。

一隻巨大的蝙蝠雕塑倒掛在店門上,一雙深紅色的眼睛在深深的眼窩裏凶狠地看著我,它露著一對尖利的牙齒,一顆是雪白色,一顆卻沾著紅色的鮮血,在光線晦暗的清晨裏顯得詭異非常。

“啊啊啊!這是什麽啊?”我驚恐地望著這家店詭異的門牌,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什麽?”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響起,“這位同學,餐廳已經開門了,你蹲在這裏不進去嗎?”

我聽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便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隻見一個30多歲的大叔朝我和煦地笑著,一隻手指著背後亮著燈的餐廳對我說:“現在是5點20,再過20分鍾蛋糕牛奶什麽的就都做好了,同學你要不要在餐廳裏麵等呢?”

呃?原來是餐廳的老板啊!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站起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哈哈,原來你是被我的裝修風格嚇哭了,雖然說店門的裝修確實有點怪異啦,但是你不覺得我這家店的整體風格很帥氣嗎?”

大叔一邊擦著玻璃杯一邊樂嗬嗬地對我說。

我觀察著店內的裝潢,隻見桌子是做成像棺材一樣的形狀,中間刻著花色斑駁的十字架,而板凳卻是白色的蠟燭台形狀,迎街的櫥窗裏擺放著許多木質的動物骨架,而餐廳的收銀處也擺著一尊奇怪的河童,整個餐廳彌漫著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哪裏帥氣啦!

我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個大叔的欣賞水平還真是跟辰星夜的眼光相似呢!竟然喜歡頭頂一圈都禿了的河童,跟要把綿羊剃光的辰星夜大魔王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嗬嗬……還……還好啦……”我不好意思地撒了謊。如果不是辰星夜說要我來這家餐廳,打死我也不會天還沒亮就跑到這個恐怖故事愛好者建立的個性餐廳來呢!

啊,對了!辰星夜怎麽還沒有來呢?我不禁拿出那部惡魔手機查看,發現還是沒有收到什麽來電或短信。

不過,照他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樣子,他也不會再睡覺了吧?我安慰著自己,大概他現在在來的路上,馬上就到了呢。

然而兩個小時之後,他還是沒有來。我望著陸續進入餐廳的人們,有點不好意思。在這裏坐到了天亮,期間大叔過來問我要不要點些什麽東西,被我用“過一會兒等同學一起來再點”給推辭了。

可是現在已經快到8點了,辰星夜連一個短信也沒有發給我,這麽幹坐著實在是有些尷尬。於是我暗暗下了決定,再等他一個小時,如果他還是沒有來的話,我就不管他,自己先吃好了。

“啊——死辰星夜——臭辰星夜——”我趴在桌子上滿臉哀愁地看著手機,憤懣地抱怨著。電話打過去竟是關機,他到底在幹什麽啊?我都等到十點了,他怎麽還是不來,回籠覺都該醒了啊!

我真的想走人了,可是想到早上他催得那麽急,說不定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談呢,而且萬一我走了,他到了餐廳又沒有看到我,一定會發飆的。我可不敢再惹惱他。

真是的,他到底有什麽事情嘛,讓我一大早的就跑到這裏來,自己卻遲遲不出現!難道是我走錯餐廳了?也不是啊,這裏明明就是他說的那家“普利普利調”休閑餐廳啊!神啊,你倒是催他快點啊,我早飯都沒吃呢,肚子好餓。

這麽想著,我的肚子突然很丟人地傳來“咕嚕——”一聲,表示著它的不滿,“啊——啊——不能等了啊!”我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動靜大得讓周圍的幾個人直朝我翻白眼。

“老板大叔!”我從位子上站起來,手臂不停地揮舞著,生怕他看不見我。

“我要點餐!”

拿過菜單後,我簡直就傻了眼:這裏麵沒有一個菜價是低於50元的,就連一杯奶茶也要20多元!而我摸遍了口袋也隻有可憐的30元而已。老板還用那種熱情的眼光看著我,這可叫我怎麽辦啊!

我不好意思地假裝翻了翻菜譜,然後朝著大叔心虛地說:“我現在還不怎麽餓,要不然,您給我一杯原味奶茶好了,啊哈哈……”

於是,我隻好邊喝奶茶邊等待星夜大魔王的到來,可我沒想到我一等就等了他整整一天!

你沒看錯!真的是整整一天!從5點20等到了下午6點那家餐廳打烊,因為那家店的東西價格太貴,所以我就靠那杯奶茶在那裏待了整整一天!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餓得沒有一點力氣了,就連抱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睡了一覺後,我才想起來辰星夜這個渾蛋放了我一天的鴿子,心裏一生氣就衝動地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還好,他這次終於沒關機,很快接通了!

“辰星夜!”我忍不住把自己一肚子的怨氣發泄出來,“我在你說的那個什麽‘普利普利調’的餐廳等了你整整一天!連你的人影都沒看見!你不來的話怎麽說也要給我打個電話啊……”

我沒注意就朝他大喊大叫起來,而當我反應過來自己失控後,連忙放緩了語速。電話那頭的他像是剛從睡夢中被我叫醒一樣,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邊:“大吼大叫什麽啊,我還以為你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呢。”他這麽慢吞吞地說著,還漫不經心地在電話那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什麽?人家從早晨5點就被這個家夥叫醒,一直到現在連一口飯都沒有吃,這個渾蛋竟然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

“啊哈——不就是被放鴿子嗎?早上電話打得太早,所以我後來就睡了個回籠覺,不小心就睡過頭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哈?是誰讓你那麽早就打電話給我的啊!你一句“睡過頭了”就是給我的交代嗎?惡魔!

“辰星夜,你怎麽可以這樣啊!”我管不了那麽多了,一定要把我心中的不滿全都吼出來。

“什麽嘛?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可要掛了。”

“你早上找我去那家餐廳到底有什麽事情啊?五點鍾就打電話催我去那個地方等你!結果你人又不出現!”

早上他催我催得那麽急,我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和我說呢。

“早上?我忘了啊。”電話那頭的人依然是那種讓我氣得吐血的漫不經心的語氣。

“辰星夜!”當我終於鼓起勇氣朝他吼去的時候,電話中卻隻剩下冰冷的忙音了。

拜托不要每次都掛斷我電話啊啊啊!我還沒說完呢!辰星夜你這個渾蛋!

第二天傍晚,辰星夜的獨立公寓裏。

“喂,我說白癡花,本少爺現在心情不好,我命令你逗我開心。”辰星夜舒適地躺在公寓的沙發上,翹著腿,枕著我最喜歡的維尼熊抱枕,一手拿著我剛從星巴克買來的冰咖啡,一手不停地翻著雜誌。

他真的不是在沒事找事幹嗎?大秋天的把公寓的空調開到最低,抱著被子窩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看著雜誌,還奪走了我最愛的抱枕。

我不禁打了個噴嚏,我把這杯咖啡送到他的手裏已經有半小時了,而他依舊沒有讓我回去的意思。

“要我逗你開心?”我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以確保我沒聽錯。

“對!你的眼睛就沒有看到本少爺不開心嗎?我命令你,現在想辦法讓我高興起來!”

望著他的雙眼,我突然覺得也許這才是最艱險的任務挑戰。

結果和我預料的一點都沒錯。

“從前有兩根香蕉,他們一起走路,走著走著,前麵的香蕉突然覺得熱了,就把自己的皮剝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我手裏拿著兩隻香蕉在辰星夜麵前晃來晃去,甚至還配合著故事的內容把其中一個香蕉的皮剝了下來。

“結果後麵的香蕉就跌倒了!”辰星夜很鄙視地瞪了我一眼,說,“白癡,這個我在幼稚園的時候就聽過了。”

你就是個幼稚園的小孩!我多想這樣朝他吼過去,這種一點都不懂事,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別人,一點都不知道對女生要溫柔的人,就跟幼稚園小孩沒什麽兩樣!

他抬著下巴,一臉嘲諷地看著我,那種輕蔑的眼神就好像我真的是白癡一樣:“既然講笑話不行的話,那麽你就做點特別的事情來取悅我吧!比如說彈彈鋼琴,拉拉小提琴,實在不行的話唱出歌劇也勉強可以啦。”

他在說什麽啊!除了當他的女仆、跟班,我難道還要負責給他解悶?而且他說的那些我怎麽可能會!

“我什麽都不會!”我氣得幹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了旁邊他所謂的“女仆特設木質小板凳”上,賭氣地說,“我就是個力氣大的怪力女,根本沒什麽特長,抱歉了,辰星夜大人!”

“怪力?”辰星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一樣,然後他突然一拍大腿,“那就給本少爺表演個大力神功好了!電視劇裏的徒手碎石看過嗎?我就要看這個!”

什麽?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他竟然讓我這麽可愛的女生去做威武大漢才會做的碎石特技?

“啊,沒看出來你嬌小的身子裏原來藏著一顆壯士的心呢,其實你不是女生吧,久花?哈哈哈!”

真是豈有此理!他嘲笑我力氣大就算了,竟然敢說我不是女生!這個不可饒恕的渾蛋!

我氣得大腦一熱,朝著麵前的桌子一掌就拍了下去!

隻聽得公寓裏傳來清脆的“啪”的一聲,我手下的桌麵裂出了一條縫,緊接著分成了兩條、三條以至無數條紋路,在整個桌麵上縱橫開闔。

“哇噻——”辰星夜把頭伸過來,我可以看見他那小傘一樣的睫毛上下顫動著,忽閃忽閃的,不知怎麽的,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我搖了搖頭,大概是我緊張過頭了才會發生這種反應吧。

“啪啪啪——”辰星夜在我的麵前鼓起掌來,“不錯嘛,路久花,這可是進口的大理石茶幾啊!居然被你給拍裂了!我想就連大象你也能一掌拍倒吧!”

說完,他望著我,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來回掃視了兩遍:“嘖嘖,看不出你居然有一身怪力啊!也不是一無是處嘛!不過,我還是懷疑,你真的是女生嗎?哈哈哈!”

他嘲笑完我,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那張茶幾上滑來滑去,像是要查清到底有了多少條裂縫一般,誇張地嚷著:“不行,這個太勁爆了!我要叫明寐過來,讓他來看看你這個女大力士的表演!這麽精彩的場麵他千萬不能錯過啊!”

什麽?明……明寐學長!他,他要叫明寐學長過來?

我被他的話震驚了,頓時變得無比緊張,想阻止他,卻沒想到他已經打出電話叫明寐學長過來了。

不到10分鍾,一頭霧水的明寐學長就趕了過來。一進門他就被辰星夜那個渾蛋拉到了那張有著裂紋的大理石桌前。

“星夜,你急著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咦,久花學妹怎麽在這裏……”學長看到我,忙友好地朝我打招呼,卻被辰星夜那個沒禮貌的家夥打斷了。

“明寐,你看這裏!知不知道這是誰幹的?哈哈,你一定想不到……”那家夥得意地指著那張桌子向明寐學長介紹著,而我此時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臉部溫度在一點點地上升。

“就是這個家夥,你別看她是女生,但其實她力氣超級大哦!這張桌子,她就那麽‘啪’地一下就讓它裂開了……簡直是大力女猩猩嘛!”那家夥帶著炫耀的口氣向辰星夜學長介紹著我剛才的“豐功偉績”,仿佛我是給他掙了麵子的寵物一樣。

我現在已經絕望了,都不敢去看明寐學長的表情,但是辰星夜那個惡魔還是不肯放過我。

“明寐,你以後可要小心不能惹怒她喲,不然路久花同學一生氣,就這麽一掌拍下去,估計你的頭就會碎了吧!”辰星夜一邊說,一邊在鳳明寐學長麵前不停地學著我剛才拍打桌麵的動作。

渾蛋!我更想拍碎的是你的腦袋啊!我攥緊了拳頭,憤恨地想著。

“星夜,適可而止啊!久花學妹,你的手沒事吧?”明寐學長果然是善良的好學長,他瞟了那張桌子一眼,露出了微微驚訝的眼神後,就關懷起我來了。

“沒……我沒事……”我紅著眼眶,感動地望著學長,正想告訴他我沒事,謝謝他的關心,可是又被辰星夜那個家夥打斷了。

“放心啦,那家夥簡直就是蠻力女猩猩變身的!皮粗肉厚,明寐,你應該同情一下我剛買的進口大理石石桌啊……”

渾蛋!我心裏恨不得找塊抹布堵住辰星夜那張嘴巴!

什麽女猩猩啊!人家明明是可愛的小女生好不好,嗚嗚……他竟然在明寐學長麵前這樣說我,根本毫不顧忌我的自尊和形象啊!辰星夜這個渾蛋!

我用惱火的目光瞪著辰星夜,然後又偷偷地把目光投向明寐學長,卻發現他聽完辰星夜的話後,也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星夜,久花是女生,你這麽說她有點過分哦!”

嗚嗚嗚,還是明寐學長最好!

不過,因為辰星夜這個渾蛋,我的蠻力暴露在學長麵前了。雖然學長對我的態度很溫柔,但在他心裏,我肯定還是給他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吧。

我恨死那個害我在學長麵前丟臉的臭惡魔了!

自從我在辰星夜麵前表演過一次大力神功,還被明寐學長看到了我可怕的一麵後,我的心情就跌落到了穀底。但是辰星夜可不管我心情怎麽樣,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我被他的命令折磨得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他的無理要求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霸道,甚至開始過問我的私人生活。

就像今天,我被他拉到了公寓裏,他硬是塞給我笤帚跟拖把,要我幫他打掃衛生,說什麽地上不能有一根頭發,還不能有一絲灰塵,如果要是他回來檢查不滿意的話,就要罰我做一個星期的掃除。

這不是明擺著無論我打掃得再怎麽幹淨他也會找我的麻煩嘛!我怎麽可能打掃到一根頭發絲、一絲灰塵都沒有啊?

可他大少爺就是不管別人能不能做到,他隻看結果。

等我辛辛苦苦地用抹布把他公寓裏的地板抹了一遍,盡全力讓他的公寓變得整潔,等著他大少爺好歹給我一兩句“做得不錯”的安慰話,可沒想到,他回來驗收我的工作的時候,拿著放大鏡和鑷子從書桌桌縫裏找出了一根一厘米長的發絲。

上帝啊,他這完全是雞蛋裏挑骨頭啊!

於是,我又被罰去幹洗店幫他拿衣服,幫他買限量款咖啡……等我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的時候,就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隻能躺在**,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發呆。我想,我現在連恨辰星夜那個渾蛋都沒有力氣了。

就在我躺著快要入睡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嚇得我一個軲轆就滾下了床,以為是辰星夜又想出了什麽法子來為難我。

啊,還好不是那部粉紅惡魔手機,是我自己的那部。我看了下來電提醒,發現是娜娜打來的。對哦,最近因為一直要聽辰星夜的擺布,我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跟娜娜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了。

“喂,久花,好久沒見你了,最近過得還好吧?”

娜娜的聲音像是溫泉般柔軟暖心,聽著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我隻覺得鼻子一陣發酸,心裏的委屈如潮水般地湧了上來。

“娜娜……”我帶著哭音喊著娜娜,把她嚇了一跳。

“怎麽了,久花?誰欺負你了,你別哭,有姐姐在呢。”娜娜語氣焦急得仿佛要從電話裏蹦出來,立刻跑到我的身邊一樣。

“我……還不是那個辰星夜!”我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地對著娜娜訴起苦來。

“辰星夜那個家夥,他說我是大力猩猩,總是要我給他表演什麽大力神功……還叫鳳明寐學長跟一堆同學來看我的笑話,說如果我去街頭賣藝一定能賺到錢,他……他根本就是拿我當動物園裏的寵物看待……今天他還故意為難我……”我說著說著就又生起氣來,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抱怨。

“啊!他,他也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你啊!”電話那頭娜娜為我打抱不平,讓我心裏好過了一點。

“娜娜,你不知道,他簡直是個專製大魔王!星期三我填報社團申請時,被他看到了,結果他強製性地命令我必須參加他參加的社團——網球社和經濟學社!”想起那一幕,我就不由得咬牙切齒,默默地在心裏又詛咒了辰星夜兩遍,接著向娜娜“控訴”辰星夜的“罪行”,“你也知道啊,我根本就不會打網球啊,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與數字有關的東西了……我不願意照他的要求填,結果他就搶走了我的申請表,修改了我的申請,然後把申請交給了老師……嗚嗚嗚……娜娜,再這麽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如連珠炮似的對著娜娜抱怨著,心裏說不出的苦悶,可是我仍舊沒法擺脫辰星夜那個惡魔,一想到這裏,我就好想哭。

唉,如果我沒有遇到那個惡魔該多好啊!

“好啦,久花不哭,”娜娜在電話裏安慰著我,“你再堅持一下,隻要撐過一個月,星夜的興趣就會轉移,那個時候你就能解放了啊!”

“什麽?一個月?真的嗎?”聽見娜娜的話,我突然有了些精神,“一個月後我就可以逃離地獄返回天堂嗎?這是真的嗎,娜娜?”如果現在娜娜在我身邊的話,我一定會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不鬆手。我沒有聽錯吧?真的隻要一個月,那家夥就會放過我嗎?

“真的啦,那家夥每次的遊戲對象都不會超過一個月的,我的寶典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的呢,你放心好啦!”

這麽說的話,好像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呢,這樣就離我的解放日不遠了啊!娜娜的話讓我看到了光明的希望,我不禁喜出望外,高興地從**蹦起來,像是跳跳蛙一樣在**蹦來蹦去。

“娜娜!太謝謝你了!你就是我的幸運星!”我激動地朝著電話一個飛吻:萬歲,我終於要熬到出頭之日了!一想到很快可以離開辰星夜那個惡魔的身邊,我就高興地想大笑。

哈哈哈,隻要一個月,我路久花隻要忍辱負重地熬過這一個月就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