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久花，你一定是在做夢，嫦娥姐姐，拜托你快來把我麵前這隻笑得很可惡的邪惡兔子抓回你的廣寒宮吧，我的小心髒實在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可是我的願望總是習慣性地在最美的時刻破裂，辰星夜兩隻手捏著我可愛的小臉，像是在揉包子一樣地揉來揉去，他看我的目光就好像是在深情地凝視著一個包子，想撕開包子皮，看看裏麵是什麽餡料……
“那個……真巧啊，星夜……”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路久花，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不然不但去不成舞會，而且還可能被暴怒的辰星夜給滅掉。誰叫我之前說了謊話騙他呢！
“我正準備……咳咳，出門買藥……咳咳，你怎麽跑到……咳，我門口來啦？”我擺出一副虛弱的麵容，把手放在胸口，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狀。
“哦——我看你穿了一件小禮服，應該不是去買藥，而是打算去跟學校醫務室的帥哥醫生約會才對吧？順帶再跳個舞，出出風頭什麽的？”辰星夜依舊堵在我的門口，語氣裏有著濃濃的嘲諷。
我們學院的醫務室有帥哥嗎？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呢？上次我隻在醫務室看到了一個非常有滄桑感的大叔啊！難道來了新的帥哥醫生？要不然我去醫務室看看也是不錯的啊，萬一醫生長得真的符合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也可以考慮跟他一起去舞會呢。
舞會！上帝啊，我又想遠了！他辰星夜怎麽會知道我是在欺騙他找借口的呢？嗯，即使敵人再怎麽可怕，我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了，那可是我18年來最大的夢想啊！辰星夜這根纏住我的荊棘，我一定要斬斷，為了舞會裏等待著我的王子！
“我是想穿得好看些，喀喀，用來掩飾我這麽蒼白可怖的麵容跟病怏怏的狀態啊，要不然別人看到我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該多擔心我啊……阿阿，阿嚏！”說著我故意打了個冷戰，從我的桃紅色小包裏拿出紙巾裝模作樣地擦了擦鼻子。其實我一點鼻涕都沒有啊……
我從紙巾的後麵偷偷地看著辰星夜，這樣能不能躲過他的火眼金睛呢？我心裏忐忑不定，像是狂風中搖曳著的樹葉，隨時都有被狂風席卷落地的危險。
“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穿著這麽打眼的紅色高跟鞋，是因為它很容易爬上位於山坡半腰的醫務室嘍？”辰星夜現在好像在強忍著什麽好笑的事情似的，抿著嘴，依舊扯著我的臉頰說。
“這，這是因為……因為我太矮了，我怕人家看不到這麽瘦小的我，所以要穿著高跟鞋才，才顯眼，好讓她們及時救死扶傷啊……啊哈哈哈……”我的臉龐被辰星夜捏得有些發痛，他這不會是在公報私仇吧？我明明都是“病號”了啊，他竟然還能這樣欺負我！可是，他的眼神好犀利啊，就像是能把我的想法看穿一樣，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潔白的牙齒幾乎閃瞎了我的眼睛。
“你給我編，你給我繼續編下去。編得好聽的話我可以獎勵你哦！”辰星夜的聲音不知為什麽突然變得低沉，笑意也加深了。
媽媽咪呀！我，我真的被辰星夜這麽邪魅的表情震懾住了啊！仙女姐姐，你快來救救我，你可憐的灰姑娘還沒有到達王子的晚會就要被這個大魔王擄走了啊！嗚嗚，大魔王的魔王宮真的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啊！可是我真是編不下去了……嗚嗚……
“我其實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跟你說我生病了也是想去你公寓，探望因為沒人邀請而獨自一人的你嘛，你看我多好啊，哈哈！”我努力地忍著臉頰被捏的疼痛，擠出一個笑容來，可是，我在他的眼眸中看到的自己，笑容為什麽那麽牽強幹澀呢，而且還那麽難看。
就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好假，精明如辰星夜也一定會更加認為我在撒謊吧。
“真是好大的驚喜呢！”辰星夜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沉著一張臉，讓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
就這樣，我們麵對麵地站在門口，我抬著頭倔強地看著他，即使被他戳穿了謊言，但是我依舊不願意就此放棄。我有些不甘地撅著嘴，不服氣地盯著他，也不問他是否對我的撒謊生氣。
我還不高興他來破壞我的美夢呢！
辰星夜看著我，原本冰冷的麵容又暖和了些，在月光下流露出幾分淡淡的溫情。
“我說你這個家夥，就這麽想去舞會嗎？”他似乎有些退讓，低下頭來問我，一雙眼睛好似飛花雪夜裏最清冷的星辰。
“嗯嗯，我超想去的！”我點點頭，那可是我從小到大一直期望著的事情啊，浪漫溫馨的舞會是每個女生都想經曆的吧！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舞會中相遇、共舞，從此刻下心心相印的誓言——這就是電影裏經常有的劇情啊！辰星夜這個大惡魔怎麽能理解女生心中小小的粉紅色夢想呢！
“星夜，你能不能帶我去舞會呢？就這一次，明天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一想到我憧憬多年的願望即將破滅，我就覺得鼻子酸酸的，委屈得要掉眼淚。我努力忍住就快要奪目而出的眼淚，閃著淚花，裝作很可憐的樣子，抱著小小的希望問著星夜。
“好吧。”沒想到辰星夜瞬間就答應了我。這個驚喜實在是來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我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衝動地撲進了辰星夜的懷裏。
“辰星夜，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最帥氣、最大方、最英俊瀟灑、最風流倜儻的男生了！我愛死你了！”我抓著他的袖子就擦起鼻涕來，我蹭蹭蹭蹭蹭，哪怕他以後讓我當牛做馬我都認了。
“好了，好了。”他連忙把我從他身上推開，有些哀怨地看著他的袖口，其實上麵什麽都沒有啦，我剛才是故意裝哭的，要不然他怎麽會心軟下來呢。這個家夥的性格就是吃軟不吃硬啦。哈哈哈，臭辰星夜，你也被我將了一軍，這下我們倆扯平了呢！
辰星夜終於讓開了路，卻沒有讓我自己走去參加舞會，而是霸道地把我塞進了停在門前的跑車裏，然後發動了車子。
咦，難道星夜他要親自送我去舞會嗎？被他帶進車裏，我才反應過來，今天辰星夜穿得也格外隆重呢……
“辰星夜，你幹嗎要穿成這個樣子，又沒有人邀請你去新生舞會，老生需要新生邀請才能去的吧？”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拖著腮看著他的側臉，他今天的打扮真的很帥氣呢！
“沒人邀請我？我看你的腦袋是發燒燒糊塗了吧，本大爺可是接到了20通邀請電話、十幾封邀請函呢！”辰星夜白了我一眼，啊啊，可惡，那家夥丟白眼的樣子也好帥氣呢！
他這個脾氣大的壞魔王，還真的有大膽的女生邀請他？我不禁想起了之前我們班女生的議論，還有之前那個喜歡辰星夜的喬芯美，其實辰星夜安靜下來的時候，真的是很像我喜歡的王子呢。
我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連忙拍拍腦袋，辰星夜可不是什麽溫柔優雅的王子，他隻喜歡欺負人捉弄人而已，路久花，你可千萬不要喜歡他啊！
可是，他為什麽不去赴約而是跑到我家來找我呢？他穿得這麽正式，不就說明他答應了某個女生要去參加舞會嗎？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辰星夜穿得這麽正式是為了其他的女生，我的心就一陣抽痛。
就在我心裏悶悶的，越想越難受的時候，辰星夜突然停下了車。我下意識地往車窗外看去，卻發現這裏不是新生舞會所在的大禮堂，而是辰星夜公寓的門口。
“這裏是……”一下車，辰星夜公寓前的景象就讓我傻了眼——辰星夜公寓噴泉前的空地，不知什麽時候被布置成了小型的舞會場所，四周的樹木都披上了彩色的閃燈，場所中間擺放著一個縮小版的簡易鐵塔，大概有三四米高，鐵塔上方的鏤空處嵌入了一個西方宮廷樣式的燈具，把場地照得燈火通明，堂皇富麗。舞池右邊擺著一張鋪著潔白桌布的圓桌，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點心，而桌子的中間擺放著盛開的紅豔玫瑰，玫瑰中間的酒架上放著一瓶紅酒，在燭光的照映下，透著紅寶石般的動人色澤。
而舞池之外的空地上，擺滿了無數根點燃的紅色蠟燭，每支蠟燭又是被不同顏色的鮮花包圍著，燭光搖曳，陣陣花香彌漫，渲染出一種溫馨浪漫的氣氛。而燭火的兩邊，是一個小型樂隊，幾個穿著燕尾服的樂手立在一架白色的鋼琴周圍，垂首頷眉，正在等待著指揮的命令。
我激動地看著這一切，張大嘴巴，完全愣住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舞會，而且還是在我的現實生活中啊！
此刻我就好像身處於18世紀的西方宮廷一樣，在這明如白晝的燈光下有種穿越千年的感覺，就在我沉浸在這如夢境一般的場景裏時，辰星夜卻不知何時走到我的旁邊，牽著我的手朝場地中央走去。
“還記得這瓶紅酒嗎？”辰星夜帶著我走到那張圓桌前，輕輕地拿起了那瓶紅酒，朝我炫耀地晃了晃。我看見上麵的標示，酒瓶的標簽上赫然印著“Chateaulatite Rothschild Pauillac 1996”字樣，竟然是我之前掰手腕贏得的那瓶拉菲！
“你居然沒有一個人喝掉……”我有些驚訝地看著那瓶酒，又看看辰星夜，我還以為辰星夜這個摳門的家夥自己一個人偷偷喝掉了呢！他竟然還保留到現在，難道他是留著要跟我一起分享嗎？我心裏不由得冒出了小小的期待。
“那是當然了，因為……”辰星夜頓了頓，有些賣弄玄虛的口吻，如果是平日裏，我肯定知道他又是在想著法子來捉弄我了，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想聽到他能說一點不同的話。這麽浪漫的場景，當然要說點浪漫的話才應景嘛！
“因為我一個人喝不了嘛，所以當然要請你這個大胃王來幫忙啦，哈哈。”辰星夜一把拍在我的肩上，我差點就順著他的勁倒下去！這家夥的動作還是那麽粗魯啊！
“來，本大爺今天高興，就破格允許你嚐嚐本大爺的酒吧！”真是的，辰星夜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不就是想要請我喝葡萄酒嘛，幹嗎還裝出一副施舍的樣子。
我一邊在心裏小聲嘀咕著，一邊看著他俯身倒酒的樣子，又不由得陷入了花癡之中。
啊啊啊，辰星夜的側臉真的好好看啊，彎腰的弧度就像隻高貴的仙鶴一樣，他的睫毛為什麽比我的還長呢，這叫身為女人並且化了妝的我情何以堪……
嗚嗚……路久花，你這輩子一定是個投錯了胎的男人……
“好好喝呀！”我低頭抿了一口酒，那瓶拉菲真的很好喝，怪不得會這麽貴，拉菲酒的花香、果香突出，芳醇柔順，口感十分典雅，我就像是身處香氣四溢的葡萄園中，四處都是芳香醇和的清爽。
我一定是喝醉了，要不然怎麽會覺得麵前的辰星夜像是白馬王子一樣帥氣溫柔呢？
辰星夜也在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令我有些疑惑的情感，是我看錯了嗎？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在笑，很溫柔地笑著呢！我眨眨眼，準備再仔細看，可是辰星夜突然彎腰，朝我做了一個邀舞的姿勢，我不由得伸出手去，他牽著我，就像是一個王子一般紳士而優雅，把我領到了舞池中央。
燈光打在辰星夜栗色的頭發上，柔和了整個夜晚的色調，在深藍色天幕的背景下，此時此刻的辰星夜，猶如優雅的王子殿下一樣，笑容明豔、氣宇不凡地站在我的麵前，讓我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天使還是人類。
如果說是凡人的話，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容顏！白皙光潔的臉龐，溢滿笑意的烏黑的眼眸，濃密的眉下是有著好看弧度的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不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這根本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嘛！
辰星夜溫柔而磁性的嗓音幾乎是咬著我的耳垂響起，他的呼吸像是浪潮輕輕拍打般在我的耳旁回**著，如海螺裏傳來的風的聲音。
“路久花，你就那麽喜歡舞會嗎？”辰星夜一臉笑容地問我。
“我……”我此刻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被辰星夜給的驚喜震驚得有些發蒙了，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啊！辰星夜居然給我準備了這麽大的驚喜，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用心為我準備一個私人的舞會！雖然可能沒有新生舞會那麽熱鬧，但是這裏布置得真的很美，很華麗。
“那就來和我跳舞吧！”辰星夜轉頭朝著樂隊打了個響指，音樂在樂手的演奏下疾緩不同地響起來，燈光也隨之變得時而黯淡，時而明亮如白晝。斑斕的光線中，辰星夜牽起了我的手。
“與其被他們那些家夥搶走，不如讓我一個人占有好了。”辰星夜在我耳畔說的話我並沒有聽進去，因為我的所有的感受都集中在了辰星夜牽住我的手上。他的掌心是那麽溫暖，就像是冬天裏最明媚的陽光，慢慢地融進了我的心中。
“辰……辰星夜……”他的另一隻手卻攔住了我的腰，我緊張得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他要做什麽？他不是要趁機非禮我吧？
“你這麽硬的腰，還吵著要跳舞，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
我此時緊張得全身都像石頭一樣僵硬，辰星夜察覺我尷尬的表現後，依舊淺淺地笑著，然後“毒舌”地嘲笑我。
嗚嗚……為什麽我會想到他非禮我呢，他辰星夜隻是喜歡打擊我、羞辱我而已，為什麽我會喜歡一個這麽壞心眼的家夥呢，我真是腦袋發燒了才會喜歡他……
“我又不是從小練舞蹈的人，腰都會像蛇一樣軟。”我強烈地為自己辯解著，如果不是他突然抱緊了我的腰，我又怎麽會緊張得整個人都石化掉，拜托，在此之前我可是天天練著舞步，一點都不生疏呢。
不過，好像被他打擊過後，我的動作沒有那麽僵硬了。
“哈哈，路久花，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愛。”辰星夜拉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腳步往前邁了幾步，開始跳起舞來。
辰星夜剛才說了什麽？他竟然會說我可愛？他終於肯承認我路久花可愛了嗎？哈哈，我今天一身用心良苦的打扮終於有了回報了呢！不過，奇怪的是，按照平常來說，辰星夜這個家夥不應該說我穿得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來嘲笑我嗎？
啊，我竟然被他訓練成了“沒聽到他說出一句諷刺的話就不習慣”的性格了，真是莫大的悲哀啊，路久花……
“那個……星夜，你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裏，給我拉菲喝，還跟我跳舞呢？你不是說有很多女生邀請你去舞會的嗎？”辰星夜今天真是奇怪啊，為什麽不和別的女生去舞會呢？他該不會又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來捉弄我吧？也對啊，他既然知道我那麽向往舞會，在這看似甜蜜的背後說不定又埋藏著什麽鬼主意呢。
我可要小心點，我暗暗告誡自己。
小提琴跟鋼琴奏響了舒緩的小夜曲，在燈光和月色的交融下，我跟辰星夜在精心布置的露天舞會場所跳著舞，四周的空氣裏仿佛彌漫著甜蜜的味道。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那是因為……我想有一個隻屬於我和你的舞會，和你跳一支舞。”辰星夜的話語依舊像是夜晚入睡時聽到的電台主持人聲音一般磁性溫柔。
我站在舞池的中央，有一種迷離恍惚的感覺，心髒也隨著自己的情感波動跳動得越來越快，辰星夜低下頭來看我，一雙黑眸就像是深邃的幽潭一樣，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人的魔力，我隻覺得在他的眼神下，我就像是一隻深愛著火焰的飛蛾，想要為他縱身一躍，哪怕會被火焰焚滅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我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可是我的手腳突然緊張得僵硬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呀！久花！我的理智突然跳了出來，並且拚命地在腦海裏搖旗呐喊：飛蛾什麽的一定是你幻想的假象，他辰星夜一定會拿著蒼蠅拍把你這隻可憐的小飛蛾一下子拍死在牆上的，久花你可不要喜歡他，不要喜歡他，不要喜歡他呀……
可是，我糾結了半天，還是情不自禁地朝著辰星夜看去，他還是那麽溫柔地看著我，不複往日裏的氣焰囂張，他的臉孔突然在我麵前放大了，我們的距離近得幾乎鼻子貼著鼻子。我隻覺得我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跳得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我的眼角餘光可以看見我們旁邊閃耀著的如繁星一樣的燭光，像是我的心跳頻率一樣，灼灼燃燒著。我紅著臉，有些羞赧地看著辰星夜，我知道，我自己是多麽希望這是場美夢，而我就是這個夢裏唯一的女主角。
他現在就像是我心目中的王子，正牽著我的手，頷首低眉地看著我，柔軟的劉海覆蓋住了我的眼睛，我在他的懷裏不由得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音樂此時也進入到了曲子的尾聲，我想我終於實現了灰姑娘變成公主的美夢。
像每一個童話故事的結局，在月光女神的保佑下，王子輕輕地低下頭，抬起公主美麗的下頜，深情地親吻了公主。
我閉著眼睛，感到嘴唇上一陣濕潤和柔軟，那種感覺就像是喝到了葡萄酒一樣的甜美香醇，嗯，還有一點點的清新口感……
啊，奇怪，剛才的葡萄酒裏沒有這種薄荷的感覺呢！
我像是在夢中一樣好奇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了辰星夜緊閉的雙眼跟他那小傘一樣的睫毛，而我們兩個人的鼻子緊貼著鼻子，而我的嘴唇卻是被辰星夜……
天啊！我們竟然在接吻！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醒悟過來的我，大腦完全處於“腦死”狀態。辰星夜竟然會親吻我！他的表情竟然還會這麽入神，就好像是真的愛著我的王子一樣。
我隻覺得手跟腳都使不上勁，全身就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樣軟軟的，如果不是星夜他扶住了我的腰，我一定會摔在地上，跟大地母親來個親密的擁抱。
可是……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討厭他的吻呢？明明這是我的初吻，我的心髒為什麽怦怦地跳得令我難受呢？為什麽……我明明最討厭霸道的他了，但是現在我一點都不想推開他……
完蛋了……我一定是喜歡上辰星夜了……
可星夜他為什麽會吻我？難道說星夜這個家夥，也喜歡我嗎……
我的心因為這個想法而怦怦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過了好久，辰星夜才終於肯放開我，他把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眼睛紅紅的，像隻可愛的小兔子，正閃著我不敢直視的光芒，溫柔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地捂起了嘴巴，我的唇上有著辰星夜的氣息，腦子好像泡在了熱水裏一樣暈暈乎乎的。唉，就算我喜歡辰星夜，可是現在我根本無法鼓起勇氣去看他。我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滿腦子裏都是辰星夜那個驚天動地的吻。
上帝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真的喜歡上這麽一個奇怪的家夥啊……嗚嗚，我一定是腦子有問題，才喜歡這種愛欺負人捉弄人的男生……
而辰星夜他這麽滿含深情地看著我，難道是要跟我表白嗎？他如果不喜歡我的話，就不會吻我了吧？我頓時覺得心裏滿滿的都是甜絲絲的愛意，就像是吃掉了整罐蜂蜜一樣甜，一樣開心。
就在我的臉滾燙得已經能煮開一整壺水的時候，辰星夜突然推開了我，說了一句讓我驚訝的話：“該死！這是不對的！”
辰星夜一把推開了我，眼神瞬間恢複了冷漠，好像很後悔做出剛才那個舉動一樣。
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吻了我之後又推開我，說什麽“該死”，他，他是在罵我嗎？
我猶如被人冷水澆頭，瞪大了眼睛望著對麵突然板起了一張臉的辰星夜，原本幾乎燃燒起來的熱情瞬間降到了零度。
“辰星夜，你在說什麽？”我現在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麽前一秒還在對我甜言蜜語，並且吻我的辰星夜，下一秒又變成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呢，剛才那麽溫柔深情的辰星夜去哪裏了？難道說他之前對我的那麽多溫柔都是在欺騙我、玩弄我嗎？
不，我不相信，我要把事情搞清楚，一定是有誤會。
辰星夜看著我，一句話也不回答，這讓我更加焦急起來。我有些害怕，害怕他剛才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惡作劇，害怕這一切都是他給我設的一個圈套，為的是看我窘迫、無法下台的樣子。
“星夜，難道你……你剛剛是在捉弄我？”我紅著眼眶問星夜，他為什麽不說話呢？難道是被我說中了，他心虛了嗎？
我好難過，我隻是想要一個清楚的答案而已，可是辰星夜完全不理我，就連眼神也避開了我，朝著別處看去。
“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麽剛才還要吻我呢？星夜，難道你隻是把我當成玩具玩弄我的感情嗎！我路久花在你眼裏就永遠都是有著小強一樣精神的女仆嗎？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嗚嗚……不喜歡我就不喜歡好了，為什麽還要親我，捉弄我……”我又氣又羞。
辰星夜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他一定是趁機想要看我的笑話！不然他怎麽可能那麽好心地為我舉辦私人舞會，還說出那麽溫柔那麽反常的話？一想到自己被他騙了，我就覺得自己非常愚蠢，非常丟人，我的初吻被這個渾蛋奪走了，他竟然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不爭氣地嘩嘩地流著，落在手背上，我隻覺得一陣陣的滾燙。可是我的心像被放在西伯利亞的大冰川上冰凍著一樣，難過得要命。可是辰星夜隻是看著我難堪的哭相，絲毫沒有同情我，依然是一副迷茫、懊悔、猶豫交織的表情。
他不回答就表示他默認了我說的話了嗎？
這場浪漫的舞會隻是他想捉弄我而大手筆布置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我這麽笨的女生迷戀上他，然後被他推開，遭受他的羞辱？
我的心此刻痛得不得了。
“辰星夜你這個渾蛋！”我再也不會相信這個家夥會有什麽好心腸了，他就是喜歡欺負我，就連現在也是在占了我的便宜之後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個家夥實在是太討厭了！
我什麽也不管了，轉身就往舞會的場外跑去，我無法再看辰星夜那麽無情的樣子，一點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