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喜不喜歡他，這和你有關嗎
時間飛逝，一眨眼就過去了兩個星期。
轉眼便到了學校五十年校慶的日子。
為了迎接這次的“五十年校慶”，學校特意籌備了一個大規模的慶祝活動，而且竟然決定在校慶到來的前一天，下午放假半天。
這個消息很快便在森澤學院裏不脛而走了，聽說下午會放假，每個學生的臉龐上全都洋溢起了心滿意足的微笑，都紛紛地策劃，下午的半天時光，要怎樣安排才不算虛度。
寒雨默默地看著教室裏一眾學生興奮的模樣，她的臉上卻依舊顯得那麽平靜。
倒是她的好朋友沈玲玲，早就變得不淡定了。
她像是一隻愉快的小麻雀一般，飛快地跑到了寒雨的課桌前。
一把拿掉女生此時正在看著的課本，沈玲玲興奮地朝著寒雨大喊道：“寒雨，中午放學後，有什麽安排嗎？”她一邊說著話，一邊頑皮地朝著麵前的寒雨眨巴著大大的眼睛。
“安排？”寒雨默默地搖了搖頭。
“怎麽可以沒有安排呢！”沈玲玲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學校難得放假，可千萬不能辜負了這樣美妙的假期，不是嗎？”她循循善誘地引導著寒雨。
“那我，還是回家去照顧媽媽吧。她剛出院不久，很希望人來照顧的。還有，我奶奶還在住院，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寒雨認真地說著。
“真是被你打敗了！”沈玲玲一副痛心疾首的惋惜樣子，“好好一下午時間，難道你就不要去哪裏參加party放鬆一下嗎？怎麽可以如此浪費這美好的時光啊！”她無奈地走遠，背影看上去失望極了。
可是照顧素雲媽媽，對她來說，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啊！
寒雨不解地看著好朋友沈玲玲走遠的背影，默默地歎息了一聲，便拿起課本，再次認真地看起書來。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因為和頃辰約好了放學之後校門口見，因此寒雨快速地收拾好了課桌上的東西後，便急匆匆地朝著校門口跑去。
她急速地穿過操場，就在她剛要走出校門的時候，突然前麵出現了一個高大而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路。
緊接著，一個有幾分熟悉的男生聲音傳到了她的耳畔，“寒雨，沒想到隔了幾個星期，我們又見麵了。最近怎麽樣？過得好嗎？”
這聲音聽上去很是耳熟，可是寒雨卻一時間想不起到底是屬於誰的聲音。
她好奇地抬起眸子，將目光轉移到聲音的出處。
夏如風幾分邪氣的笑臉隨即便映進了她的眸子中來，此時的他正歪著頭看著自己，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眼眸裏卻有著狡黠的微笑。
“夏……夏如風！”寒雨有些吃驚地望著眼前的夏如風，顯然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次地遇見他！
寒雨的聲音有些大，因此她的話立刻地引起了周圍女生的頻頻側目。
緊接著——
周圍崇拜的喊聲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夏如風，竟然是夏如風啊！”一個女生興奮地大叫。
“天啊！剛剛我竟然沒有看到他！我也太大意了！”另一個女生也隨著呼喊起來。
還沒等寒雨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就覺得，自己已經被四五個瘋狂的女生從夏如風的麵前擠走！
“學長，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學長，今天下午你有安排嗎，要不要參加我們的party？”
“夏如風學長，還是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吧，我想他們要是知道你會來，一定會幸福得暈過去的！”
幾個女生如小麻雀般嘰嘰喳喳地叫喊著，她們的聲音那麽的大，表情那麽的興奮，都驚飛了棲息在香樟樹上的鳥兒。
飛鳥拍打著翅膀，飛向湛藍的天際，轉眼便蹤跡不見。
她們……還真是瘋狂啊……
寒雨暗暗地吐了吐舌頭，不過，她們這樣做也總算是幫自己解了圍，寒雨想著，就急忙轉過身去，朝著校門口走去。
她好像隱約地看到了頃辰的身影。
這讓她的一顆心變得開心起來。
“頃辰！”遠遠地，她便看到了他，朝著他大力地擺著手，模樣興奮極了。
她跑到他的身邊，因為剛剛跑得太快，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站定在他身邊，默默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微笑著朝著他說道：“走，我們回家吧！”
可是還沒等頃辰回答寒雨的話，就聽見一個男聲插言道：“這樣慶祝的日子，隻是回家去，不顯得有點可惜了嗎？”
伴隨著這句話，這聲音的主人已然站到了寒雨的麵前。
在夏如風微微的笑意中，寒雨瞪大著雙眸，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剛剛不是被她們攔住了嗎？”寒雨結結巴巴地問道。
“沒錯，不過我給她們每個人簽了名後，就成功地逃出來了。”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微微地笑著，眼睛裏有著邪氣。
那得是多快的速度！
“頃辰，我們回家吧。”寒雨沒有再回應夏如風的話，她走到頃辰的麵前，拉了拉頃辰的衣服，對他說。
“好，那我們就先回家了。”頃辰說話轉身欲走。
卻沒想到，夏如風急忙叫住了他，“頃辰，等等。”他喊著頃辰的名字，而後再次站到了他們兩個人的麵前。
“有事嗎？如風？”頃辰微微皺著眉，詫異地望著眼前的夏如風。
夏如風微微一笑，“你們今天下午有什麽活動安排嗎？”
頃辰搖了搖頭。
夏如風的眼眸瞬間變得閃亮起來，“那不正好，校慶即將到來，我們也出去慶祝一下！”
寒雨微微地蹙起了眉頭，老實說，她對出去慶祝這種事，真心提不起任何的興致，可是還沒等她出言反駁，就覺得肩上重重地被拍了一下。
寒雨詫異地轉過頭去，沈玲玲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便浮現在了她的眼瞳之中。
“玲玲！”寒雨瞪大了雙眸，一臉驚訝地看著沈玲玲，“你還沒有走嗎？”
“剛剛我的手機落在了教室裏，沒辦法隻好回去取了。”沈玲玲無奈地搖了搖手中的電話，“不過，要不是我晚走，還遇不上這樣的好事哦！嘿嘿……不過，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頃辰學長的妹妹！這麽大的新聞竟然不早告訴我，真是不夠義氣！”她說著話，眼眸中發出璀璨的光芒，顯然被眼前的夏如風和頃辰迷得早已神魂顛倒。
寒雨有些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好朋友，看著她那一副花癡的模樣，深深歎了口氣。
可是沈玲玲卻完全不以為然，她乖巧地朝著夏如風和頃辰叫了一聲，“兩位學長好！”眼睛裏全是抑製不住的興奮！
夏如風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頃辰也微微地笑著，朝著她點了下頭，看上去很是友好。他的笑如春風般柔和，卻又有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可是隻消這一個微笑，卻足以讓對麵的女生變得再次地瘋狂起來。
沈玲玲的眼眸裏溢滿晶亮的閃爍光芒，像是一瞬間眼底映滿了璀璨的碎鑽，她用手輕輕地拉著寒雨的胳膊，壓低聲音，顫抖著說：“寒雨，你看到了嗎，他們兩個剛剛朝著我微笑，朝著我微笑了！尤其是夏如風學長！”她的聲音因為興奮都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寒雨默默地點了點頭，著實對這個夏如風的死忠粉絲有些沒轍。
“剛剛，你們是說要去聚會慶祝下嗎？”生怕自己被無情地落下一般，沈玲玲急忙開口問道。
“是啊。”夏如風依舊微笑著，語氣突然變得溫柔極了，“不過，重點是要看某人願意不願意啊。”他說著話，目光若有若無地掃向寒雨的臉龐、
寒雨對他熱烈的目光視而不見。
“那還等什麽呢，我們現在就走吧，正好當做給寒雨接風了！”沈玲玲拍了拍手，說話間似乎已經肯定了寒雨一定會去。
“接……接風？接什麽風？”寒雨瞪大眼眸，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作為這場聚會的主要人物，她顯然還有些迷糊。
“笨蛋，當然是為你轉學而來接風啊！我們都沒有好好慶祝過呢，為什麽要錯過這次的機會，快走吧！”她邊說著話，邊推著寒雨朝著前麵走去。
“頃辰，我們也走吧！”夏如風說著話，用力地拍了拍頃辰的肩膀。
“好吧。”頃辰猶豫了一下，但實在不好掃夏如風的興致，便隨著他一起走出校園。
幾個人乘車來到了附近的一間KTV裏。
這是一間很高檔的KTV，大廳裝修得金碧輝煌。不僅如此，走進去會發現，大理石的地麵整潔而光亮，幾乎可以照人。
侍應生將4個人帶到了一家包間內，將果盤、啤酒和一些零食一並上齊後，便微微地欠身，關上門退了出去。
包間裏一時間變得安靜下來。
寒雨沉默地打量著這間包間，她從未來過KTV這種地方，因此她的臉龐上浮現出微微的拘謹和局促。
倒是沈玲玲，欣喜地已經拿起了麥克。她一邊試著麥克，一邊回過頭朝著寒雨大喊道：“寒雨，這家店的音響效果，簡直棒極了！”
夏如風站起身來，“砰”地一聲，將一瓶啤酒打開。他將手中的啤酒遞給了旁邊的頃辰，隨後便又開了一瓶，自己喝了起來。
寒雨望過去，發現他們倆在低聲說著些什麽，無奈沈玲玲的音樂聲音放得太大，她並不能聽得真切，隻好放棄，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大液晶屏幕發呆。
“寒雨，你要唱什麽歌嗎？我可以幫你點哦！”沈玲玲拿著麥克，朝寒雨眨巴著眼睛。
“不用了，謝謝。”寒雨擺了擺手拒絕道。老實說，她對唱歌真的沒有什麽興趣的，此時她真的很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家裏去，可是看著眼前的沈玲玲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隻好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夏如風和頃辰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
不知過了多久，夏如風突然收斂了平時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對頃辰說：“頃辰，我想，我可能要戀愛了！”他說著話，眼神不自主地飄向了寒雨所在的方向。
還沒等頃辰說些什麽，一個興奮的女聲便呼喊起來了。
“什麽？你說什麽，夏如風學長，你是說你要戀愛了嗎？我沒有聽錯嗎？”沈玲玲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麥克，不再迷戀眼前的點歌台，她興致勃勃湊過來，一臉八卦地問道：“夏如風學長，我能知道那個幸運的女主角是誰嗎？”
夏如風微勾唇角，一抹有些邪魅的微笑便漾在了唇畔，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歪著頭問：“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沒有女生不好奇這個幸運的女主角是誰的！”沈玲玲一臉激動地說，要知道，放在森澤學院，這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啊！
於是，她一臉期待地看著眼前的夏如風，不挪眼神地望著他，生怕錯過了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句話。
“好吧。”夏如風輕輕微笑，“那麽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好了。”
他說著話，站起身來，頎長的身影走向此時正坐在角落裏、一臉平靜的寒雨。
寒雨剛剛有些走神，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在說些什麽，此時看到夏如風滿臉專注地走向自己，眼神中滿是柔情，她儼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幾分驚愕地看著眼前慢慢走向自己的夏如風。
“你，你有什麽事情嗎？”寒雨蹙著眉頭問道。
可是夏如風卻沉默著，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徑直走到她的麵前，高大的身影給了她某種微微地震懾，她不自覺地站起身來，愣愣地看著他。
他走到她的麵前站定，定定地望著她，神情中溢滿了溫柔，他看著她，平時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已然收斂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滿臉深情。
然後她聽到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來——
“寒雨，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寒雨怔住！
她發誓，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他定定地看著她，“以前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東西。可是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我身上。我想，這大概就是愛情對我的報複，不過，對象是你，我很樂意承受這樣的報複。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此時的夏如風滿懷深情地望著她，認真地對她說著話，這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寒雨沉默著一言不發，她瞪大了雙眸看著眼前的夏如風，隻覺得腦子瞬間有些短路。
喜歡她？他竟然對著自己說著喜歡，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寒雨下意識地轉過頭，望向頃辰的方向。
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寒雨看到，此時的頃辰正皺緊著雙眉，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四目相對，她覺得他的眼神複雜極了，甚至有一種她所讀不懂的神情。
寒雨輕輕地咬著嘴唇，沉默著，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不知道此時應該回應些什麽。
包間裏一陣沉默。
還是沈玲玲最先反應過來。
“天啊！”她激動得大叫著，“居然是寒雨！夏如風學長，你喜歡的人居然是寒雨！”
她說著話，幾步便跑到了寒雨的身邊，用力地搖著她的胳膊，“寒雨，你是開心得傻了嗎？你怎麽不說話啊，夏如風學長在向你告白啊！你快答應啊！”她的樣子看上去比寒雨還要著急。
“我……”
“其實，你不必急於回答我的。”夏如風體貼地再次開口說道，眼神依舊如水般的溫柔。
寒雨抬眸，詫異地望著他。
他的眼神裏滿是狡黠，嘴角有一些邪氣的笑，他轉過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朝著頃辰說道：“頃辰，像我這麽優秀的人追求你妹妹，你應該很高興吧！”
“哦，是……是啊。”頃辰似乎剛剛回過神來，扯起嘴角笑了笑，他的笑看上去那麽的勉強。
“不管怎麽樣……”夏如風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以後再看到我和雯婧在一起，你就不會羨慕嫉妒恨了，對吧，哈哈哈……”夏如風說著，自己大笑起來。
“嗯……”頃辰僵硬著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是那麽的不自然，他的眼眸複雜極了。
雯婧……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寒雨的心裏莫名地一陣難過，她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從夏如風話語裏的意思來看，她是頃辰喜歡著的人嗎？
這樣想著，寒雨的眼神就變得愣愣地，她沉默著，卻半晌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昏暗的燈光下，頃辰臉色也很是不好看，他此時的心裏很亂。像是無端地生出了無數的線團，卻怎麽樣也理不清頭緒。
他默默地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寒雨，一顆心不知怎地，竟然無端地疼痛起來。
見寒雨始終一言不發，夏如風有些無奈，隻好給自己剛剛的行為打起了圓場。
“寒雨……”夏如風柔聲叫寒雨的名字，他站到她的麵前，眼神真誠極了，“我知道，我這樣做對於你來說很突然，所以我會給你一段時間考慮的。你考慮好了之後，把你的答案告訴我就好。我期待著你肯定的答複。”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眼眸如繁星般明亮。
見寒雨一直沉默著不表態，沈玲玲的神情看上去顯得很沮喪，氣氛似乎也變得怪異起來，因此沈玲玲便也不再說些什麽。
幾個人沉默著坐了一會兒，便收拾東西一起出了KTV包間，各自回家了。
因為這裏離家裏並不算太遠，因此頃辰並沒有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他們。
兩個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誰都不說話。
寒雨默默和頃辰並肩走著，她的臉色看起來那麽的平靜，平靜得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頃辰終於開了口，打破了這樣尷尬的沉默。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喊她的名字，“寒雨……”
見他站定，寒雨也隻好停下了腳步，“嗯？”她看著他，一臉的平靜。
頃辰勉強地牽動了一下嘴角，笑容裏卻溢滿了尷尬和不自然的味道，“寒雨，你……你喜歡夏如風嗎……”
“你有什麽事情還是盡快問吧，素雲媽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呢。”寒雨沒有回答而轉移了話題，一臉平靜。隻是她看上去似乎有些賭氣，眼眸中有著一閃而過的責備。
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忘記剛剛夏如風問他時，他點頭的那一瞬間，寒雨覺得，在他把頭點下去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了心痛的滋味。
原來，他並不在乎自己……
寒雨悲傷地想，因此她此時隻是沉默地看著他，裝作無所謂的模樣，並不把自己心裏麵的感覺流露出半分來。
頃辰頓了頓，看定她的眸子，再一次一字一頓地問道：“寒雨，你喜不喜歡夏如風，會不會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我不明白，我喜不喜歡他，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寒雨牽動嘴角輕輕微笑，那笑容卻是那麽的冷漠，可是如果稍加留意，就會注意到此時她修長的手指，在微微地顫抖著。
“當然有關係了！”頃辰急忙解釋道：“你是我的妹妹，而夏如風，是我的朋友……”
“那還真的是有關係呢……”寒雨突然笑起來，打斷頃辰的話，她的聲音變得幽幽的，她的眼眸裏有著稍縱即逝的疼痛和悲傷。
充斥在兩個人之間的是大片的沉默。
頃辰皺起眉頭，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寒雨，一時間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寒雨埋下頭，刻意地隱藏著自己心裏的悲傷，她就這樣沉默了半天，腦子裏一直回放著，卻是夏如風問頃辰是不是很高興他追求她的時候他點頭的那一瞬間。
那一瞬間如刀子般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那種心如刀割的滋味，讓人感覺那麽的疼痛。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似乎以此來減弱心裏的疼痛。
好半晌，寒雨方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她努力地抬起頭來，嘴角勉強扯起一抹虛弱的笑容，她的臉色是那麽的蒼白，她笑起來，對著眼前的頃辰淡淡地說：“我覺得他還可以啊，他畢竟是全學院女生的優質偶像，我覺得自己能被他喜歡，還是很幸運的對吧，所以呢，我會認真考慮要不要做他女朋友這件事。哥哥，你會放心吧。”
這是她第一次私底下叫他哥哥。之前的她，在私底下都隻是叫他的名字的，短短的兩個字，像是將兩個人的關係瞬間劃分得涇渭分明，似乎在生生地阻斷著那最後一絲絲的可能。
好像什麽東西，瞬間就被狠狠地切斷了，以那樣不遺餘力的姿態。
“哥哥……”頃辰將這兩個字讀得極重，他的眼神微微眯起，像是生了很大的氣，他的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好吧，既然你這麽想，那麽我也無話可說。”
他說完這句話，便不再搭理寒雨，一個人冷冷地走在前麵，隻留給寒雨一個沉默的背影。
甚至直到兩個人到家了，他都沒有再跟寒雨說過一句話，隻是陰沉著一張臉，對寒雨冷漠以待。
寒雨看著他沉默而冷然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於頃辰的突然生氣，她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明明是他先不在乎她的，可是他有什麽理由生她的氣呢，寒雨的心裏感到委屈極了，她緊緊地攥緊手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其實還想問一問他，那個雯婧是誰呢！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看著他這樣一副冷漠至極的模樣，這句話卻是再也開不了口。
寒雨默默地看著頃辰的背影，看著他徑直地走進別墅裏，一句話都沒有再和她說，眼裏的淚就不自禁地開始滑落下來，心中充滿了大片的酸澀。
頃辰，你這個家夥，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寒雨緊緊地攥起手指，狠狠地咬著嘴唇，眼裏溢滿的，是無比哀怨的神色。
然後，兩個人便正式開始冷戰。
第二天的一早，頃揚爸爸和素雲媽媽便很快發現了兩兄妹的反常舉動。
因為他們倆平時的感情很好，在早晨的餐桌上一直都是有說有笑的，可是今天，這兩兄妹竟然全都突然不說話了！
素雲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兒子，這兩個人倒是默契極了，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隻是埋著頭吃飯，卻是一言不發。
這兩個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呢？
素雲媽媽緊緊地皺著眉頭，她的眼中滿是不解和擔憂，那種不安，就像是彌漫著山頂上終年無法消除的霧氣。
她優雅地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小小的啜飲一口後，才開口說道：“頃辰，那個奶酪的味道很是不錯，怎麽不幫青青拿一塊？”她的語氣故作輕鬆，可是眼眸裏依舊充滿了擔憂的光芒。
頃辰沒有動。
“她要吃的話可以自己拿。”
說完他依舊是埋著頭沉默地吃著自己餐盤中的早餐，神情那麽的認真而專注，對付眼前的食物仿佛這一刻變成了這世上頂頂重要的事情，而其他的一切，他都顯得那麽的漫不經心，甚至對媽媽的話都變得置若罔聞起來。
素雲眼眸中的憂慮更加濃重了，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眼睛盯著眼前的頃辰看著。
咖啡杯裏的咖啡散發出濃濃的熱氣。透過熱氣，她看著兒子。此時的兒子都變得麵目模糊起來。素雲修長的手指微微攥緊，眉頭微皺，刻意放輕鬆的語氣再次響起來，“兒子，你怎麽突然用這種態度對待你妹妹？”
就連頃揚爸爸也皺起了眉頭看著他們。
“媽媽，沒關係，反正我又不喜歡吃奶酪。”一直安靜地吃著早餐的寒雨突然開口接話道。
這一刻，空氣裏安靜極了。
片刻工夫，頃辰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他抬起頭來。他的眼眸是那麽的空洞而迷離，甚至有著一絲讓人無法讀懂的……憂傷！
素雲的心在這一刻突然下沉，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頃辰眼中的那抹憂傷，可是她卻不能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兒子眼中竟然有著這樣的憂傷情愫。頃揚爸爸也察覺到了。
可是，還沒等他們說些什麽，頃辰突然站起身來。
“爸爸媽媽，我吃完了，時間有些來不及，我先去上學了。”頃辰說著話，朝著眼前的父母恭敬地欠了欠身，而後拿起書包便沉默地離開。
素雲突然覺得有些語塞起來，她看著兒子的背影漸漸地離自己遠去，那身影裏竟然有著一絲的決絕。
她正在發愣，就聽見身邊輕輕的女聲響起來，“媽媽，我吃好了，先去上學了。”
寒雨說著話，飛快地拿過自己的書包，同樣飛快地跑出家門，那個瘦弱的背影是那麽的迅速，似乎生怕她問些什麽似的。
素雲微微蹙起眉頭，轉過頭朝著頃揚疑惑地問道：“他們平時的關係不是一直很好嗎，每天也會一起結伴上學，今天這……到底是怎麽了？”
頃揚放下抹著花生醬的切片麵包，眼神是無奈而困惑的，他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看不出嗎，他們是在冷戰啊，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頃揚肯定地說著，隨即將咖啡杯拿起，輕輕地喝了一口後才繼續說道，“不管怎麽樣，這都不是我們倆能管的事情，所以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好了。他們的感情一向很好，說不定不出兩天，兩個人便和好如初了呢。”頃揚柔聲地寬慰著妻子。
“那也隻能這樣了。”素雲無奈地說著，可是那皺緊的眉頭，卻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