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個情況,怎麽這麽像偶像劇裏女主角向男主角表白啊

時間退回到十天前。

“阿嚏——”

黎紅葉看書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噴嚏,隨即揉了揉鼻子看向身後窗簾飄動的窗戶,不禁蹙了蹙眉:“鍾曉宇,你故意的吧?”

站在窗戶旁正將窗戶往最大程度打開的鍾曉宇脊背一僵,有些心虛地躊躇了一下,換上一副自以為理直氣壯的神情:“我這是在給臥室通風,為睡在這裏的人的健康著想呢。”

黎紅葉眯了眯眼,探究地看向他:“據我所知,這裏現在好像是我的臥室,而且我覺得就算要通風,也不需要勞煩表弟你來為我開窗吧?”

“我這是為人民服務……”他說得大義凜然。

“謝謝你的服務,麻煩你下次進我臥室的時候記得先敲門。”她擺擺手,一副懶得與之計較的模樣。

鍾曉宇瞟了她一眼,小聲嘟囔道:“反正你也沒什麽可看的,還怕走光不成?”

話音剛落,一本約三厘米厚的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迎麵飛來……

“啪”的一聲,正中目標。

當鍾曉宇將書本從臉上拿下來,準備發飆時,黎紅葉已經先下手為強,閃身來到他麵前。

近距離的對視讓他頓時氣焰全消,比氣勢,他永遠是被黎紅葉強勢壓製的對象。

“你剛剛說什麽?”她扯開嘴角,看似溫柔地輕聲詢問。

鍾曉宇惶恐地咽了咽口水,躊躇了幾秒鍾後迅速換上一副笑臉:“我說我下次一定會記得敲門的。”

“嗯,這才對!”

黎紅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出秀氣的手,動作很不溫柔地**著鍾曉宇的腦袋,那力道似乎在警告他,下次要是再敢說她壞話,就不止是丟過來一本書那麽簡單了。

鍾曉宇撥開她的手,飛一般地逃出了臥室,心有餘悸地關上了房門才鬆了口氣。

當他看到自己現在睡的狹小房間時,不禁幽怨地歎了口氣:“真是個霸道的暴力狂,搶了我的臥室還那麽理直氣壯,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老天要派黎紅葉這個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來折磨我……”

三天前,他還睡在那個擁有南窗、冬暖夏涼的臥室裏。誰知黎紅葉這個遠到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遠房表姐突然出現,然後他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父母的安排下,他讓出了自己的臥室,被“發配”到坐落在西北角的狹小書房裏。

雖然在這個決策敲定前他反抗過,而黎紅葉也象征性地拒絕了一番,可這個欲擒故縱的惡魔很快就用一種寄人籬下的口吻說得父母憐憫心泛濫,最終非讓她住進他的臥室不可。

於是,他很心不甘情不願地搬去了書房,而黎紅葉則臉不紅心不跳地霸占了他地理位置絕佳的臥室。不過,最令他感到鬱悶的並不是臥室被搶了,而是她那對外天使對他惡魔的雙重嘴臉!

父母在家的時候,她總是一副溫柔善良的模樣,一旦與他獨處,她就換上麵癱表情,就算偶爾展露笑容,也都摻雜了威逼脅迫的意味。

經過幾次被她不留痕跡地教訓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被她吃定了。

平躺在自己的**,他糾結地撓了撓頭發。

之前吃晚飯的時候,父母又宣布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黎紅葉明天就要轉學到他所在的學校讀書,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所以他剛剛才跑去她房間偷偷開窗,希望她能被這秋天的風吹感冒,那樣明天她就會因為生病而不能去學校。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種做法很荒唐,她又不是傻瓜,感覺到冷肯定會自己去關窗的,哪可能吹到感冒?

怎麽辦?他一點都不想和她一起上學,怎麽才能甩掉她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前幾天苦苦哀求父母訂購的那輛競輪自行車今天剛剛到貨。

也就是說,明天他隻要騎車上學,就可以不和她同行。

好,就這麽定了!

他長長地籲了口氣,然後閉眼安心地睡去。

初秋的清晨,透窗而入的風帶著微涼的氣息。

黎紅葉梳洗完畢來到客廳的時候,正好看見鍾曉宇叼著一片麵包匆匆忙忙地奔向大門。

“曉宇,你不等紅葉一起去學校啊?”鍾母從廚房出來,見他已經換好鞋子。

“今天學校有事,老師交代早點過去。”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黎紅葉見狀,走到窗邊,望了一眼騎車離去的鍾曉宇,他臉上是滿滿的得意神情。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走得那麽匆忙,不過是不想與她同行罷了。

收回視線,她走到餐桌旁。鍾母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吐司和牛奶,她微笑著道了聲謝,然後開始用餐。

“多吃點。”鍾母說著指了指擺在桌子中央的大盤,一片片金黃色的烤吐司堆得高高的。

“嗯。”黎紅葉點了點頭,顯得乖巧而溫順。

“曉宇也真是的,走那麽急。明知道今天是你轉學的第一天,也沒有好好地騰出點時間等你一起去學校。”鍾母略顯責備地說了幾句,然後眉眼溫和地看向黎紅葉,“你一個人去學校沒問題吧?”

“能有什麽問題?紅葉又不是小孩子。”鍾父笑著說道,“瞧你表嬸,真是愛瞎操心。”

“表嬸,你放心,前天去辦理轉學手續的時候我已經探過路了,不會迷路的。”黎紅葉含笑望向鍾母,聲音柔柔地答道。

鍾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沒過一會兒,她就又想起了什麽,便不厭其煩地告訴她到新學校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天行學院在本市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學府,校規森嚴,和她以前就讀的美國學校截然不同,鍾母怕黎紅葉會不習慣,就把自己能想到的注意事項都一一向她說明。

黎紅葉默默地聽著。

到後來鍾父終於受不了老婆的囉唆,便出聲打斷:“你再說下去,紅葉都快要遲到了。”

這時鍾母才回過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鍾,驚訝地說:“這麽遲了!”說話間,她匆忙將飯盒塞進黎紅葉的書包,趕緊起身送她出了公寓的大門。

“紅葉,時間有點遲了,你還是坐出租車去學校吧,別第一天上學就遲到了。”鍾母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紙幣往黎紅葉手裏塞。

“表嬸。”黎紅葉微微蹙眉,將鍾母拿錢的手輕輕推了推,“零錢我有。”

鍾母見狀,也不再勉強。

雖然隻和她相處了短短幾天,但她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倔強性格讓鍾家的人深有感觸。他們給予的關心與嗬護,她會毫不推辭地接受,但是在金錢方麵,她有自己的底線。

為她招了一輛出租車後,鍾母才安心地回了家。

坐在出租車上,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從視野中掠過,黎紅葉淡然地望著窗外,思緒回到幾天前,自己初到鍾家時的情形。

雖然鍾家算是她的表親,可從外公那一代開始,他們兩家就甚少來往,特別是外公移民美國後,他們之間的聯係僅限於逢年過節互寄問候祝福的明信片。她每年都看到鍾家寄給外公的明信片,上麵有他們家的地址。因此,盡管她並沒有見過他們,但對於鍾家以及明信片上的地址印象卻是極深的。也正因為如此,在她背著外公偷偷跑回國內時,第一個想到的是鍾家。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突然造訪會讓他們感到突兀、厭煩,卻沒想到,他們不僅熱情地接待了她,還將自己兒子的臥室騰出來給她住。最重要的是,在她說要入讀天行學院的時候,他們二話不說就熱心地為她籌備入學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執意要自己解決費用問題,他們甚至要為她承擔高昂的學費。要知道,他們夫婦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供鍾曉宇一個人就讀天行已經稍顯吃力,可麵對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負擔,他們沒有半句怨言。

從小就父母雙亡,被外公嚴教管束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關心,不由得心裏騰起一陣暖意。

行駛在道路上的出租車忽然慢了下來,黎紅葉下意識地收回思緒,不解地看了司機一眼。

“人太多,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不過,這裏離天行已經很近了。”出租車司機說道。

順著司機的視線,她也注意到了距離車子十來米的地方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學生,竊竊私語聲一波接一波,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謝謝,我在這裏下車。”黎紅葉支付了車費便下了出租車。

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到前方天行學院鍾樓的側麵,如果走快一點,應該不至於遲到。

她這麽想著,便快速邁開了腳步。走過人群時,她並沒有興趣停下來看熱鬧,可周圍人的閑話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

“那個帶頭欺負人的是陳文正吧?”

“除了陳文正還有誰?被欺負的男生好像是一年級的,真替他感到悲哀,他那輛競輪自行車好像是秋季新款,沒想到被陳文正盯上了。”

“大白天的敢這麽招搖過市地搶別人東西,這個陳文正也真是太霸道了。”

“他可是皇城的人,誰敢得罪啊?與皇城為敵,就等於與整個天行學院為敵。”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那男生也算執著,和陳文正周旋了快半個小時了吧,還是不肯放棄掙紮。瞧瞧,人都站不穩了。”

“說起來,這小子還挺眼熟的,好像是一年級七班的,叫什麽來著?”

“叫鍾什麽的吧,入學測驗成績還是前五十名。”

“鍾……鍾……鍾曉宇!對,就是這個名字。”

黎紅葉聽到這裏,陡然止步。

原本無心湊熱鬧的她此刻已經動作迅速地撥開人群,擠到了最前方。

立在人群中央的鍾曉宇此刻顯得異常狼狽,臉上有大片瘀青,嘴角還掛著血漬。

在他麵前,是四個穿著天行校服的少年,為首的人下巴高昂,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同學,不就一輛自行車嗎?被本少爺看上可是你的榮幸。”陳文正鄙夷地說,“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把自行車還給我!”鍾曉宇不死心地踉蹌著想上前,卻被陳文正抬起右腿一腳踹在胸口,頓時發出一聲悶哼,原本就站立不穩的他瞬間跪倒在地。

“居然跪下了?告訴你,小子,就算你求我,自行車也不會還你的。本少爺看上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陳文正說完,身後的三個少年也附和地用嘲笑的眼神看向鍾曉宇。

就在鍾曉宇萬分絕望的時候,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身影。

陳文正等人也紛紛露出詫異的神情,目光直直地看向從人群中走到鍾曉宇身邊的女生。

黎紅葉忽略了對麵四雙眼睛的注視,自顧自地伸手將鍾曉宇扶起。

“想不想拿回車子?”她淡淡地看向他。

“想……”

黎紅葉聞聲,輕輕勾了勾唇角,柔聲說道:“隻要你叫我表姐,我就幫你。”

鍾曉宇一怔,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黎紅葉,她幫他奪回自行車?不是在開玩笑吧?

“別鬧了。”鍾曉宇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卻在下一瞬間猛地愣住了,她的臉上沒有半絲說笑的痕跡,眼神無比認真。

“如果你真能幫我拿回自行車,我就叫你表姐。”他有些畏懼地看向了別處,聲音顯得底氣不足。

“好。”

黎紅葉嘴角似綻放開一朵嬌豔的花,她動作利索地將他護到身後,讓他退到了一邊,隨即昂起下巴,緩步走到陳文正麵前,視線毫不避諱地盯住對方的雙眸:“他是我表弟,如果你們沒意見,他的人和他的車我就帶走了。”

陳文正聞聲,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嗬,你是新生吧,告訴你,我是皇城的陳文正,是社長曲靖軒的表弟,得罪我對你可沒好處。而且看你那細胳膊細腿的,居然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

“我隻想領走我表弟和他的車,至於你是誰,我沒興趣知道。”黎紅葉看似禮貌地笑著,眼中卻滿是不屑。

在天行學院橫行霸道慣了的陳文正哪受過這種氣,原本紅潤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惱怒地道:“車我要定了,有本事自己來拿回去!”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三個小跟班瞬間蓄勢待發。

黎紅葉見狀,也不著急,繼續朝前邁了兩步,目標直奔那輛停在陳文正身側的自行車。

陳文正見她如此動作,也顧不得她是女生,惡狠狠地說道:“你自找的!”

話音剛落,身後三個小跟班已經揮拳向前。

在眾人都為黎紅葉倒抽一口涼氣的時候,她忽然一個快速的閃身,輕巧地鉗製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腕,一扯一勾一摔,動作一氣嗬成,看得旁人呆若木雞。第二人從她身後攻上來時,她仿佛早就察覺一般,連頭都沒回就俯身躲過攻擊,順勢朝後抬腿一踢……

以一敵三的過程就像動作電影一樣精彩到讓人咋舌,眨眼之間,三個小跟班就通通倒地呻吟。而陳文正也被驚得跌坐在地,半天沒緩過神來。

“喂,這下我可以領走我表弟和他的車了嗎?”黎紅葉冷冷地看向他。

陳文正神情猛然一僵,然後驚慌地連連點頭:“可……可以,當然可以!”他一邊說一邊貼著地往後挪了挪,生怕黎紅葉一時興起給他一拳。

看到陳文正的表現,黎紅葉冷哼了一聲,隨即朝鍾曉宇走去:“走吧,上課要遲到了。”

“啊……”鍾曉宇顯然還沒有回過神,隻是愣愣地應了一聲,然後推著自己的自行車跟在她的身後,臨走前還心有餘悸地回頭查看陳文正的情況。

直到進了學校大門,鍾曉宇才放下心來,有些別扭地向黎紅葉道謝:“剛才……謝謝你。”

“叫表姐。”

她沒有看向他,他卻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

“呃……”鍾曉宇臉色一陣發青,雖然他很感激她救了他,但讓他人前人後都尊稱她為“表姐”,實在很沒麵子。即使她真的比他大,可隻大一天也必須要如此清晰地分辨尊卑嗎?

見他沒有反應,黎紅葉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這麽快就忘記自己的承諾了嗎?作為男人,這點信用都沒有?”

真是個惡魔!鍾曉宇暗自腹誹,頓了頓,才極不情願地開口:“表姐……”

黎紅葉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不再理會鍾曉宇,任他緩緩地推著自行車離開了自己的視野。

她的腳步漸漸變得很慢,視線默默地停留在正對大門佇立的高大鍾樓上。

這就是她母親黎雨寧曾經就讀過的學校,這裏的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屬於母親的氣息。

這次她瞞著外公偷偷轉學到天行,就是想要循著母親當年走過的足跡,體驗母親曾經曆過的青春。想到自己終於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方,她的心情就忍不住激動起來,於是加快了腳步,隨著人群快步朝教學樓方向走去。

這時,一輛黑色的歐版寶馬車從旁邊的車道緩緩駛進了校門,坐在後座的俊美少年目光慵懶地透過灰黑色玻璃朝窗外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視線從人群間一掃而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他猛地一怔,等凝神再看時,卻已找不到那個人。

“怎麽可能……”他輕聲低吟,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沉靜,剛剛那一眼,興許是看錯了。

第二天。

一段陳文正欺負同學被黎紅葉教訓的視頻被匿名傳到了天行的校園網上,瞬間點擊量破萬,各種轉載、評論使得黎紅葉一夜之間成了天行的大紅人。

視頻中的反派BOSS陳文正此刻正在皇城活動室,企圖找皇城社長給自己做主。

“表哥,我在學校被人欺負了,瞧瞧他們三個,傷得都快看不出人樣了。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陳文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趴在曲靖軒的辦公桌前,一副極其可憐的表情。

曲靖軒隻是微微蹙了蹙眉,厭惡地望著對麵那張滿是鼻涕眼淚的臉,生怕他弄髒了自己心愛的辦公桌。

作為皇城的社長,他對社內成員的要求異常嚴格,所以皇城社的每一個成員都是有一技之長的精英人才,在品行上也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可偏偏陳文正這家夥是靠著和曲家沾親帶故混進來的,技能沒有,人品奇差,而且還喜歡借著皇城的名頭到處惹是生非。要不是看在陳家奶奶和自己親愛的外婆是遠房親戚的麵子上,再加上外婆也開口幫了腔,他絕對不會讓這麽個家夥來玷汙他皇城的威名!

“表哥,這個轉校生真的太猖狂了,即使我報了皇城的大名,她竟然也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了。”陳文正越說越激動,隻差整個人都趴上桌了。

“哦?”曲靖軒嘴角一勾,“這個人這麽不講道理?”

“是啊,而且下手還很重,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見他回應自己,陳文正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們幾個根本沒得罪她,她就莫名其妙動手,實在太不將我們皇城放在眼裏了。”

曲靖軒靜靜地聽完他的抱怨,然後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轉向陳文正:“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個。”

“什麽?”陳文正的視線集中到了電腦屏幕上,上麵播放的視頻使他原本漲紅的臉漸漸褪去血色,“這……這是誰拍的?”

“誰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看來,這個女生不像是你口中說的那種無理取鬧、無故挑釁的人。”說完,曲靖軒隨手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然後輕輕地放下,“你還希望我為你報仇嗎?”

“我……這……”陳文正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可我確實報了皇城的大名,她還是對我動了手。”

“你當皇城是你惹是生非的擋箭牌嗎?敢在外麵欺負同學還報皇城的名,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曲靖軒猛然起身,狠狠拍桌,嚇得陳文正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表哥,你別生氣。”

“叫我社長!”

曲靖軒慍怒的眼神嚇得陳文正不敢違逆,隻得恭敬地改口:“是,社……社長。”

就在辦公室內的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張俏皮的臉從門外探了進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愛得令人難以拒絕。

“社長,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曲靖軒聞言,掉轉視線看了少女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冷冷地對陳文正說道:“如果下次再敢在外麵狐假虎威,就給我滾出皇城。”

“表哥……”

“出去!”

“……是。”

陳文正說著便與幾個小跟班連滾帶爬地從社長辦公室出去了,臨走還看了門口拿著攝像機的少女一眼。

“進來吧,有什麽事?”內門傳來曲靖軒的聲音。

少女連蹦帶跳地跑了進去,然後站定在播放著視頻的筆記本電腦前。

“社長也看了這個?怎麽樣,拍得還不錯吧?”少女一臉自豪地問道。

曲靖軒頓了頓,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視頻是你拍的?”

“嗯。”

“金雅莎是吧,歡迎你成為皇城一員。”

曲靖軒的視線定格在少女的臉上,她是上個星期剛剛遞交進皇城的申請的學生,檔案上有她的照片和擅長的技能,經過幾個成員的核實,她確實在拍攝視頻方麵有著敏銳的觸覺和能力,所以今天他通知她來接受社團徽章。

“謝謝社長!”接過那枚金色的小徽章,她立刻就戴到了自己校服左胸的位置,然後一臉興奮地對著曲靖軒微笑,“我想聽聽社長對這段視頻的看法。”

“……拍得很好。”

“不是啦,是對視頻裏這個女生的看法!”金雅莎將電腦屏幕轉回到曲靖軒麵前,然後重新播放了一次視頻,“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據我推測,她起碼達到了空手道四段黑帶級別。”

“你想說什麽?”曲靖軒大概已經猜測到金雅莎的心思,不過他一向不喜歡掃別人的興,所以決定洗耳恭聽。

金雅莎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空手道也算是才藝的一種吧,可以作為入社的條件嗎?”

曲靖軒頗具玩味地點了點頭:“你是她的朋友?”

“不,我不認識她。但這段視頻讓我成了她的粉絲,我十分羨慕她的身手,很帥氣呢。”金雅莎完全沒有新社員的羞澀與畏懼,此刻表現得就像與曲靖軒熟識已久。

“簡簡單單就能擁有一群粉絲,這女孩確實挺有趣。”

曲靖軒伸手點下暫停鍵,視頻正好停頓在黎紅葉臉部的特寫上,他深邃的瞳孔微凝,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黃昏時分,黎紅葉與鍾曉宇並肩走在放學的路上。昨天鍾曉宇被陳文正等人打傷後對父母謊稱是自己騎車時發生了車禍,這使得鍾家父母勒令他傷沒好之前禁止騎車上學,無奈之下,他隻能與黎紅葉一起坐公交車上下學。

“沒想到你居然會被安排到我的班上。”說到這裏,鍾曉宇一臉鬱悶。

黎紅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我在哪個班級,都改變不了我是你表姐的事實,所以,以後稱呼我的時候,記得叫表姐。”

“你真是……”

黎紅葉不再理會鍾曉宇,自顧自欣賞起路旁的風景。

悠長的小道兩旁滿是楓樹,此刻正值秋季,紅楓似火,一路走來,有種漫步童話幻境的錯覺。

勻速前進的黎紅葉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這讓同行的鍾曉宇稍稍一愣,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隻見她微微轉身,對著身後朗聲說道:“出來。”

她這一句話引起了路邊無數學生的側目。

片刻的寧靜後,一個少女拿著攝像機從樹後躥了出來,一臉疑惑地看向黎紅葉:“你怎麽發現我的?”明明那麽多人,黎紅葉怎麽知道自己在跟蹤她?

黎紅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終視線停留在她手中的攝像機上。這讓她想起了校園網上的那個視頻,就是因為那個視頻,她被天行的學生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盯了一天。

“校園網上的視頻是你拍的?”

“你怎麽知道?”金雅莎稍稍詫異,當她看到手上的攝像機,頓時恍然大悟,微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金雅莎,愛好是拍攝視頻,你上次以一敵三的過程,真是精彩極了,所以我忍不住拍下來了。”

“為什麽跟著我?”黎紅葉無視她的自我介紹,語氣淡然地問道。

金雅莎微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頓時有些尷尬。

“我想成為你的朋友!”她迅速收起尷尬的神情,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無比真誠地看向黎紅葉。

一旁的鍾曉宇不明就裏地撓了撓頭發:“這個情況,怎麽這麽像偶像劇裏女主角向男主角表白啊?”

黎紅葉聞聲,神情淡漠地瞟了他一眼,他立即噤聲。

“我很有誠意的!”金雅莎眼中閃爍著亮閃閃的光,一臉真誠地盯著黎紅葉,“自從昨天目睹了你教訓陳文正那幾個人的經過,我就封你做我的偶像了。如果你在為我偷拍你而生氣,我可以保證,以後沒你同意,絕對不再偷拍。”說話間,她還做出發誓的動作。

“我們走。”對於金雅莎的討好,黎紅葉視若無睹,隻是看了鍾曉宇一眼,然後邁開腳步離開了。

“偶像!”金雅莎立刻跟了上去,一路上像隻歡騰的喜鵲般跟黎紅葉說話,但是後者並未搭理,反倒是鍾曉宇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著話茬,轉眼間她就跟著他們到了鍾家居住的公寓。

金雅莎的自來熟性格讓鍾曉宇的父母以為她是鍾曉宇的女朋友,於是原本已經準備好晚飯的鍾母又匆忙去菜市場買了點熟食加菜。雖然用餐時鍾曉宇一直解釋這個女生隻是今天放學路上剛剛認識的普通同學,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鍾家父母對金雅莎的熱情。

這頓飯吃得還算歡快,金雅莎很配合地回答了鍾爸鍾媽提出的所有問題,在是不是鍾曉宇女朋友的這個問題上,她選擇了一個讓人容易產生誤解的答案——人家會害羞的。

這句話一出,鍾曉宇一口白飯噴了出來。

看到他窘迫得像吃了臭鴨蛋一般的神情,一直麵無表情的黎紅葉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吃完晚飯,鍾曉宇匆忙將金雅莎送出了家門。

黎紅葉幫鍾母洗完碗的時候,鍾曉宇正好進門,看了她一眼後,便拉著她進了房間。

“剛剛你看到金雅莎這裏別的那枚徽章了沒有?”鍾曉宇說著指了指校服的左胸位置。

“看到了,挺漂亮的。”黎紅葉漫不經心地答道。

“看來你根本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那枚徽章是皇城的象征,每一個皇城社團的成員,都有一枚那樣的徽章。”

“皇城?就是那個陳文正所在的課外社團?你是想說金雅莎是陳文正派來打探消息的?”她揚揚眉,依舊不上心的樣子。

“皇城不是普通的課外社團,所有皇城成員都是天行的精英,而皇城的骨幹人員都是公司、集團的繼承人,特別是社長曲靖軒,完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剛剛成年的他,已經是兩家曲氏旗下子公司的總經理。如果能和他以及其他皇城成員成為朋友,將來的生活會容易很多。可以說,進入皇城是整個天行學院學生心中的夢想。”家境普通的鍾曉宇也曾申請過加入皇城,成績不錯的他因為沒有專精的技能而被駁回了申請。

黎紅葉淡然地看了鍾曉宇一眼,歎息道:“你們的夢想可真可悲。課外社團而已,至於嗎?如果是我,還不如參加音樂社或者籃球社來得有意思。皇城社團?連陳文正這種人渣都收的社團,我覺得一點加入的價值都沒有。”

“陳文正是個例外,聽說是靠長輩的關係進去的。”

“連進社團都要走後門?”說著,黎紅葉用腳尖踢了踢鍾曉宇,“你該回自己房間了,我要換衣服看書了,沒閑工夫和你扯這些。”

“你可真粗魯,一點都不像個女人。”鍾曉宇鄙夷地瞅了她一眼。

她隨手操起書桌上的書本朝他臉上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書本砸到了牆上,原定的目標早已溜得沒了影子。

黎紅葉起身關上門,然後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封麵精致卻顯得有些陳舊的小本子,小心翼翼地攤開,夾在本子中間的一張照片映入眼簾。照片上的少女有著與她八九分相似的容顏,正是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的母親——黎雨寧。

小時候,外公時常會和黎紅葉講母親的事跡,例如她成績優秀,在文學方麵特別有天賦,很小的時候就會寫詩,她所寫的東西時常拿獎等等。不過漸漸地,外公不再提起母親的事,也不讓她追問,所以她對母親的了解僅僅停留在外公口述的那些內容。關於她的父親,更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外公甚至不曾提起過他的姓名。

為了追查有關自己父母的事情,她帶著母親的照片偷偷跑回國內。天行學院是第一站,那裏保存著黎雨寧整個青春的記憶,她要一點一點地挖掘,或許這樣可以讓她一點一點了解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