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如果你答應我的話，你就不會受到這樣的羞辱了
若拉：看到他望著那款相機時的眼神，閃爍著他的夢想與渴望。我想，我應該為他做些什麽，他的真心是我所有的動力。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教室裏安靜得隻能聽到翻書的聲音。
“這麽說，他抱你了？”淩優的聲音裏滿是驚訝，清秀的臉上布滿興奮之情，好像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她的身上一樣。
若拉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壓低聲音說：“小優，你小聲一點兒！”
淩優會意，立刻湊到若拉的耳邊笑嘻嘻地說：“似乎進展得不錯啊，若拉，照這樣發展下去，你的生日願望一定可以實現的，一定！”
若拉輕笑起來，她也相信今年生日一定可以實現這個願望，雖然她還沒有向他提出這件事情，但是冰楓應該會答應吧……
想到這裏，若拉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尹冰楓看著那台相機時的神態，她瞳孔頓時一縮，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清脆的下課鈴聲響起，宣告這節漫長的自習課結束了。
若拉飛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背上背包就往教室外麵跑去。
“若拉，若拉，你等我一下。”淩優忙不迭地喊著。
若拉停在教室門口，簡短地說：“小優，我還有點兒事情，先走了！”說完，她像一隻小兔子般迅速跑出了淩優的視線。
憑借著零碎的記憶，若拉在街上兜了一大圈之後，終於找到了那家店。
站在透明的櫥窗前，她一眼就認出了尹冰楓喜歡的那台相機，視線一轉，她看到了相機上標注的價格，頓時被嚇住了。
這台相機居然這麽貴？
若拉皺著眉頭，拿出錢包數了數所有的錢，離標價還差很遠，她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
當目光無意中落在旁邊一張招聘廣告上時，她頓時眼前一亮，立刻走了進去。
店主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見有人走進來，立刻迎了上來，笑著打招呼：“您好，請問需要買什麽樣的相機？我這裏的……”
“不好意思，老板，我不是來買相機的。”若拉有禮貌地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我想請問一下，您這裏是不是在招聘員工？”
店主立刻收起了笑容，認真地將若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問：“是的，你是要應聘嗎？”
若拉點頭，充滿希冀地看著店主：“老板，您看我可以嗎？”
“你看起來還是個大學生……”
見店主有些遲疑，若拉連忙解釋：“雖然我要上課，但是晚上有時間，還有星期六星期天。另外，工資我可以不要，我隻想要櫥窗裏麵的那台相機。”
店主隨著若拉的目光望了過去，立刻搖了搖頭，道：“很抱歉，我不能聘用你。”
走出相機店，若拉的情緒十分低落，她有些不舍地回頭看著櫥窗裏那台昂貴的相機，白皙的小臉上布滿了愁雲。
錢不夠，店主又不願意聘用她，要怎麽辦才能擁有那台相機呢？尹冰楓看起來是那麽喜歡它，她多想把它買下來送給他啊……
正在附近買東西的殷西乾看到前方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後，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俊朗的麵容上洋溢著驚喜。
若拉緩緩地朝前走著，肩膀突然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她一驚，立刻回過頭去看。
映入眼裏的是一張充滿了笑意的俊朗麵容，若拉準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裏帶著幾分驚異：“殷學長，你在這裏？”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學長？”殷西乾溫柔地笑了笑，“可不可以隻叫我的名字就好？”
若拉怔了怔，然後笑著問：“那叫殷西乾，可以嗎？”
殷西乾滿意地點了點頭，注意到她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樣，便問道：“若拉，你怎麽了？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若拉點了點頭，卻不說話，隻是一味地低著頭朝前走。
殷西乾走在她的身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繞到她的身前，笑著問：“我變一個小魔術給你看吧？”
不等若拉回答，他徑自開始行動了。他讓若拉看著自己的雙手，假裝很認真地說：“千萬不要眨眼睛哦！”話音剛落，他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朵純潔的白色百合花。
若拉睜大了眼睛望著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殷西乾將百合花遞到她的麵前，得意地問：“怎麽樣，你喜歡嗎？”
若拉接過百合花，微微笑了笑，但眉宇間還是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若拉，你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若拉點了點頭，停住腳步回頭望著不遠處的那家相機店，然後將自己想去那裏工作，想擁有那台相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殷西乾。
聽完若拉的話後，殷西乾輕鬆地笑了起來，直直地注視著她問：“若拉，你相信我嗎？”
若拉愣住了，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他的笑容給了她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她怔怔地點了點頭。
“既然相信我，那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完，殷西乾邁開大步，朝那家店走了過去。
殷西乾一走進相機店裏，店老板就殷勤地迎了上來，笑意盈盈地問：“殷少爺，來我這裏是看中了哪一台相機嗎？我幫您介紹一下？”
殷西乾微笑著搖了搖頭，禮貌地說：“老板，剛才是不是有個女孩子來這裏應聘工作？”
老板點了點頭。
“老板，剛才那個女孩子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您可以讓她來這裏工作。”殷西乾的聲音很誠懇，老板竟有些受寵若驚。
不等老板說話，殷西乾又說：“我知道她提出來的要求讓您感到為難，這樣吧，您讓我也在這裏工作，我也不要工資，隻要您將她喜歡的相機送給她就可以了。”
“這……”老板頓時有些為難。
“老板，您也知道這個範圍裏的商場都是我家的，您的租期也將到期了，這裏的商店一直都有很多商家想租，如果您答應我的要求，我會考慮讓您續租的！”殷西乾滿臉笑容地說，但話裏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
老板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道：“好吧，殷少爺，明天您就和那個女孩子一起來上班吧！”
殷西乾禮貌地點了點頭，臨走前又說：“老板，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老板以為他還要提出什麽刁難的條件，臉色變了變。
“請不要告訴那個女孩子關於我家的一切，可以嗎？”
“好的，這沒問題。”老板鬆了一口氣，笑著回答。這個少年看起來溫文有禮，雖然還隻是學生，卻懂得利用家裏的背景。他想到這裏，手心不自覺地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老板一直將殷西乾送出了店門口，抬頭看到不遠處站在路邊等待著的女孩子，出於禮貌朝她揮了揮手。
若拉見那個相機店的店主朝自己微笑著揮手，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同時，殷西乾已經朝她小跑過來。
“剛才那個老板是在對我揮手嗎？”等殷西乾站定後，若拉不相信地問。
“當然。”殷西乾笑著說，“我已經和那個老板說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他溫和的笑容像陽光般滲進了若拉的心裏，她聽到這個消息，明亮的眸子瞬間放出光芒來。
她興奮地抓住殷西乾的手臂，反複求證著：“真的嗎，是真的嗎？殷西乾，我有沒有聽錯？那個店主真的答應了嗎？”
殷西乾肯定地點了點頭，看著她雀躍的模樣，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是的，他答應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和你一起到這裏工作了。”
若拉非常驚訝，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地僵住了，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
他和她一起到這裏上班？她有沒有聽錯？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殷西乾又解釋了一次：“其實是因為店主擔心你在那裏上班的時間不長，所以才不肯答應。我就說我也和你一起去上班，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真的嗎？”若拉還是有些困惑。
“你不信我說的話嗎？”殷西乾假裝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有些失落地說，“原來若拉你這麽不相信我。”
見他沉下了臉，若拉有些緊張地搖了搖手：“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很意外，你怎麽也想去打工呢？這有點兒不真實。”
“不真實？”殷西乾輕聲反問著，突然抬手輕輕地在若拉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力量雖然很輕，但還是有點兒疼。
看到她皺起眉頭，殷西乾放開了手，問道：“現在你覺得是真實的嗎？”
“嗯。”若拉重重地點了點頭，白皙的小臉上滿是燦爛明媚的笑容，那雙原本就明亮的眼眸燦若星辰。
這一刻，殷西乾怔住了，呼吸也變得輕緩起來，他不敢說話，也不敢做任何動作，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動作會驚擾到她。
殷西乾就這樣癡癡地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溫柔，他喜歡這樣的她，看著她的笑容，他自己也會變得開心，那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謝謝你，殷西乾。”若拉的聲音很輕，像溫柔的風從他的耳邊拂過。
殷西乾怔了怔，然後笑了起來：“不客氣，我們不是朋友嗎？”
“嗯。”若拉點了點頭，轉頭看見了一家小吃店，立刻歡快地對他說，“殷西乾，為了感謝你的幫忙，我請你吃東西怎麽樣？”
聽了她的建議，殷西乾愣了愣，但片刻之後就恢複了自然，一雙眸子裏滿是欣喜：“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若拉轉身往小吃店的方向走去，殷西乾一步不離地並肩走在她的身旁，不時偷偷觀察著若拉的表情。
“殷西乾，那家小吃店裏的東西都特別好吃，我想你應該會喜歡的！”
“嗯。”
“今天我請客，你不要客氣哦！”
“好。”
她的快樂是這樣明顯，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快樂來源於他給她的這個消息。這一瞬間，殷西乾做了一個決定，為了守護她的笑容，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值得的，他隻希望她開心。
正當他這樣想時，若拉突然停了下來。
殷西乾不解地也跟著停住了腳步，低聲問：“若拉，怎麽了？”
若拉卻像沒有聽到一般，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清亮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層薄霧般，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對麵的冰激淩店裏，透明玻璃窗反射出明亮的光芒，玻璃窗邊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帥氣的男生，若拉一眼就認出他是尹冰楓。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個漂亮的長發女孩，她的手自然地挽在他的手臂上，另一隻手舀了一勺冰激淩，親昵地喂給他吃。
他們兩個人的樣子看起來是那樣的親密，尹冰楓微笑的麵容瞬間刺痛了若拉的雙眼。
若拉咬了咬唇，瞳孔漸漸縮緊，身體裏升起了一股涼意，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裏，卻沒有一點兒疼痛感。
若拉一邊望著冰激淩店裏的兩個人，一邊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她要向他問清楚，那個女孩子是誰，為什麽他們這麽親密？她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麽？
殷西乾追在若拉身後，焦急地叫著她的名字：“若拉，若拉？”
她的變化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才這樣失控，當他定神看向前方時，心立即揪緊了，他大喊了一聲“若拉小心”，但已經來不及了。
“砰。”
隻顧著查看冰激淩店裏的情形，若拉竟沒有看到擋在身前的柱子，就這樣撞了上去。
若拉捂住額頭在原地蹲了下來，一陣陣疼痛襲上來，她蜷縮著身體，微微顫抖著，眼裏迅速漫上了一層霧氣。
“若拉，你怎麽樣？讓我看看。”殷西乾緊張地喚著她，想拿開她的手看看她的額頭。
若拉仿若沒有聽到一般，怔怔地抬頭望向冰激淩店裏，原本坐著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桌上隻留下了一隻空的冰激淩杯。
難道剛才是她看錯了？
若拉輕輕地放下手，眼淚就這樣無聲地落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麵上。
她的額頭已經發紅了，並且腫了起來。
看到她這個模樣，殷西乾也覺得很難受，他伸出手溫柔地放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揉著，又抬起另一隻手拭去她的眼淚，聲音裏滿是疼惜：“是不是很疼？若拉，不要哭。”
若拉搖了搖頭，推開殷西乾的手徑自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對他說：“殷西乾，對不起，今天不能請你吃東西了。”
“若拉，你還好嗎？”殷西乾很擔心她額頭上的傷。好像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受傷，上一次是被足球打傷，這一次又撞到了柱子上……
“我沒事，我沒事……”這樣說著，眼淚卻又流了出來，若拉難過地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才緩緩地說，“殷西乾，今天我要先走了。下次我一定請你吃東西。”
“若拉……”殷西乾不放心地喊了她一聲，試圖挽留她。
若拉勉強地笑了笑，隻是這樣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先回去了。”說著她已經轉身往回家的路走去。
殷西乾站在原地輕喚著她的名字：“若拉，你真的沒關係嗎？”
若拉沒有回頭，向他揮了揮手，道：“我沒事，不要擔心，明天見。”
夕陽下，若拉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了，殷西乾依然站在原地，回頭看著若拉剛才注視的冰激淩店，滿臉困惑。
剛才若拉到底看到了什麽？
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若拉才失魂落魄地走到家門口。
借著路燈的光芒，她一眼看到前麵站著一個人，正是尹冰楓。傍晚在冰激淩店裏看到的那一幕立刻清晰地浮現在她眼前。
心中一痛，若拉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往自己家裏走去，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他一樣。
“若拉。”尹冰楓叫她。
若拉拿著鑰匙的手一僵，卻沒有回頭。過了片刻，她將鑰匙插進門鎖，動作緩慢地扭動門鎖。
“哢嚓”一聲，門開了。
若拉拔出鑰匙，推開了門，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
“若拉，你怎麽不理我？”尹冰楓詫異地問。
若拉甩開他的手，沒有看他，冷冷地說：“我有點兒累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若拉，你怎麽了？”尹冰楓皺著眉頭望著她，聲音有些發顫，一種莫名的恐慌襲入他的身體裏，他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沒事。”若拉說著輕輕推開他的手，仰頭望著他的眼睛，不動聲色地說，“冰楓，現在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若拉的冷淡讓尹冰楓十分不解。他們認識這麽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對他，仿佛從前所有的親密都消失不見了。
夜很靜。
尹冰楓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若拉，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告訴我嗎？”
“我沒事，真的沒事。”若拉有些不耐煩地說，“尹冰楓，你能不能讓我靜一下？”
“若拉？”
“尹冰楓，你怎麽能這樣？”她終於失控，聲音裏透著無法壓抑的委屈。
“我怎麽了？”尹冰楓一臉不解，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若拉眼眶不知不覺濕潤了，她吸了一口氣：“尹冰楓，我問你，你傍晚的時候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尹冰楓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他呆呆地看著若拉，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今天傍晚，他和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李沫雲約好在冰激淩店裏見麵……
若拉這樣問她，難道她看到了嗎？
尹冰楓的沉默，讓若拉確定了自己下午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怎麽，回答不出來了嗎？要不要我替你回答？”若拉有些嘲諷地說，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聲音卻變得尖銳起來，“尹冰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和一個女生親密地出現在冰激淩店裏嗎？”
“我……”尹冰楓沉聲道，“若拉，那個女生隻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和她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我和她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單純的朋友關係為什麽會有那麽親密的舉動？無論誰看到那一幕，都會認為她是你的女朋友的。”若拉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眼淚再也止不住，紛紛落了下來。
“若拉，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尹冰楓的神色非常緊張，他不知道要怎麽跟她解釋，“若拉，你要相信我。”
若拉咬著嘴唇不再說一句話，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直接跑向了自己的房間。
她都親眼看到了，那個女孩子那麽漂亮，和他在一起時看起來那麽般配，她親眼目睹的事實怎麽能被這麽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化解呢……
門外，尹冰楓看著已經完全關緊了的門，心裏說不出的鬱悶懊惱，他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若拉才能相信他，而且她看上去根本就不願意給他機會解釋。
他緩緩地轉身離開，銀白的月光灑落一地，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清冷異常。
這一夜若拉睡得很不好，她夢見尹冰楓和那個女孩子牽著手從自己麵前越走越遠，任由她怎麽叫他都不回頭。
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若拉掀開被子起床換衣服，梳洗完畢之後，看到了爸爸做好放在餐桌上的早餐，她胡亂吃了兩口，然後鎖好門走了出去。
天氣十分晴朗，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空氣清新無比。
若拉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往前走。
驀地，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她停住腳步回頭望去。
花壇邊的長椅上，一個英俊的少年正閉著眼安靜地睡著。他的頭微微歪著，陽光籠罩在他出色的五官和清瘦的身軀上，看上去惹人心疼。
若拉望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一整晚都在這裏嗎？是為了等她嗎？
她心中產生了種種猜想，忍不住走上前去，在長椅邊緩緩蹲了下來。看著尹冰楓微皺的眉頭，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想替他撫平，可是她的手即將觸碰到他時，尹冰楓猛地睜開了眼睛。
若拉嚇得收回了手，一聲不響地站起來，轉身往前走。
“若拉。”尹冰楓急忙站起來叫住了她。
若拉轉身，白皙的臉上毫無表情：“有事嗎？”
“若拉，你相信我，好嗎？我和那個女孩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她叫李沫雲，隻是我的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若拉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尹冰楓走到她麵前，溫柔地拉過她的手，緊緊地包在自己的手掌裏：“若拉，我的女朋友是你，我喜歡的人也隻有你一個。”
因為在外麵等了一夜的關係，他的手很涼，冰涼的感覺滲進了若拉的皮膚裏，她的手指輕輕地顫了顫，這次她沒有推開他。
“若拉……”尹冰楓懇求地望著她。
“你在這裏等了我一晚上嗎？”若拉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低聲問道。
尹冰楓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若拉。”
若拉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了許多，她輕聲說：“既然這樣，我就相信你一次。”
“若拉，謝謝你相信我。”尹冰楓笑了，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相信你和那個叫李沫雲的女孩子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但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我要你和你的女性朋友保持距離！”若拉鄭重地說。
“好。”尹冰楓笑著回答，拉著她就走，“現在還很早，我們先去吃早餐吧！”
“我已經吃過了。”若拉遲疑地說，接著莞爾一笑，“好吧，就當陪你好了。”
“嗯，謝謝你，若拉。”尹冰楓點點頭，嘴角揚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若拉每天下課之後便和殷西乾一起去相機店裏打工。因為她不希望尹冰楓知道自己為了送他相機而去那裏打工，所以對他說最近學校裏事情比較多，等忙完了再見麵。
這樣一直持續了兩周。
這天晚上10點，若拉和殷西乾正在店裏打掃，準備下班。
這時，老板拿出一台還未拆開包裝的相機遞給若拉，道：“若拉，聽說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看你工作這麽認真，決定提前把這台相機送給你。”
正在整理東西的若拉怔了怔，放下手中的東西，一臉驚訝地看著老板手中的那台相機——正是尹冰楓喜歡的那一款。
見若拉一直沒有上前去接，殷西乾輕輕地推了推她，道：“若拉，還不快點兒謝謝老板。”
若拉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接過老板手裏的相機，驚喜地說：“謝謝老板，我會更加努力工作的。”
老板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關了店門下班後，若拉和殷西乾並肩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殷西乾轉過頭看著抱著相機的若拉，她是那麽高興，滿臉笑容，連眸子也比平時更加清亮了，她看起真的很激動。
殷西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突然，若拉轉過頭疑惑地問道：“殷西乾，老板怎麽會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一定是你說的吧？可是我並沒有告訴過你啊？”
殷西乾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溫和地說：“我是在第一天上班時你填的檔案表上看到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若拉恍然大悟，“謝謝你，殷西乾。”
殷西乾深情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你好像每次都在幫我，上次找工作的時候是這樣，這次老板提前送相機給我也是因為你，真的很謝謝你。”若拉的聲音很輕很柔，如同初夏時帶著花香的晚風，輕輕地從殷西乾的耳邊拂過。
看著她開心的笑顏，殷西乾頓時覺得自己為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拉，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若拉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時，立刻抬頭對他說：“殷西乾，我還有事情要先回家了。明天我在學校附近的那家音樂餐廳裏辦生日聚會，如果有時間，你也過來吧，再見。”說完，她一邊向前走一邊接通了電話。
殷西乾怔怔地站在原地，唇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他失神地搖了搖頭，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若拉，你現在在哪裏？”是尹冰楓的聲音。
若拉低頭看了看懷裏的相機，笑著答道：“我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若拉，你怎麽這麽晚才回家？”
若拉怔了怔，說：“因為學校裏事情太多了，冰楓，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你家附近的公園裏。”
“你在那裏做什麽，你……”
“我在公園裏等你。”若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刻被尹冰楓打斷了，“若拉，我有話要對你說。”
“冰楓……”若拉剛叫出他的名字，手機裏就傳出了“嘟嘟”的聲音。她不解地掛了電話，微微皺了皺眉頭，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見若拉的身影飛快地從自己眼前消失，尹冰楓才從一條小巷子裏走了出來。他緊緊地握住手機，神色激動地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