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忽冷忽熱又若即若離
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七彩光芒！
我……是在仙境裏嗎？
“怎麽樣，喜歡嗎？七彩手鏈！”
淩兮哲突然像個做了好事急於得到肯定的孩子似的湊到我跟前，淺褐色眼眸裏充滿了期待。
是我多心了嗎？
我從盒子裏小心翼翼地拿起精致的手鏈，仿佛是捧著一座小巧版的彩虹。晶瑩透亮的鏈身，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芒。
“學……學長，這真的隻是一條……手鏈而已嗎？”
我甚至覺得無論誰戴上它都是對它的一種褻瀆，因為它實在太美了。
“這當然不是一條普通的手鏈，這是一條能讓人心情變得很好的手鏈。我在手鏈裏麵加了法術，能讓佩戴的人心境開朗，所以手鏈才會有這樣罕見的七彩光芒。”
能讓佩戴的人心境開朗？難道說……淩兮哲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所以專門為我準備了這條手鏈？
“謝謝……學長！”
我抬起頭，正準備繼續說點兒什麽。
可是……可是……
淩兮哲那張混血兒一樣的臉龐，怎麽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仿佛離我隻有一厘米？
“怦怦怦……”
這是……什麽聲音？是我的……心跳聲嗎？
我的臉像火山要噴發了一般，滾燙得似乎要冒煙了！
“怎麽樣？喜歡嗎？”
天哪！淩兮哲為什麽要湊到我跟前講話呢？他呼出的氣息都噴在我臉上了。
“喜，喜歡……學……學長！”
我結結巴巴地回答，身體卻怎麽也挪不開，就像有一個巨大的磁石將我固定在了原地。
“哦？喜歡……學長嗎？”
“嗯！喜，喜歡……學……”
突然，我恍然大悟。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喜歡這條手鏈，學長！”
怎麽這麽丟臉啊，穆筱寂？一緊張連說話的正常停頓都沒有了，居然說成“喜歡學長”了！而且還差點兒讓淩兮哲誤會了！
嗚嗚嗚，我就是個笨蛋！
“哦！喜歡就好！”淩兮哲嘴角邪邪地一挑，迅速離開我身邊。
“今天就先到這裏了，明天繼續訓練！”
淩兮哲邊說邊開始收拾東西。
可是為什麽，我的心裏卻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呢？
今天的訓練到這裏就沒有了嗎？我還想繼續呢！
哎呀！真是的！訓練累死了，我一定是腦子燒壞了才想繼續訓練。還是回去好好兒休息，找一下西津渡……
穆筱寂！你怎麽……又想起西津渡了！不準再想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使勁搖了搖腦袋，戴上了七彩手鏈。
手鏈觸碰到我手腕肌膚的那一瞬間，仿佛連天空都變成了彩色的。
“筱寂！”
“是！學長！”看著淩兮哲回眸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好像有千伏電流經過身體。
“記得要快樂哦！知道嗎？”
淩兮哲是叫我要快樂嗎？
嗚嗚嗚，好感動哦！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個世界可以這麽美好！
第二天，我比約定的時間提早很多，來到了訓練場地。
穆筱寂，你要集中注意力！我不斷提醒自己，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
“高牆四起！”
我大聲念出咒語！
高牆，請你比昨天更高一點兒吧！
忽然，四麵高牆飛速地從地麵上升。
我不經意地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高牆的頂部了。
“嗬嗬，不錯呀！筱寂，你比昨天又進步了很多啊！”
嗯？是淩兮哲的聲音！
我興奮地回過頭，淩兮哲那俊美的身影立馬闖進我的視野。
“學長……”
我朝他揮了揮手，手腕上的七彩手鏈仿佛也在向他打招呼似的。
“你還真是個努力的女生！”
淩兮哲保持著一貫慵懶邪魅的姿態，像降臨人間的天神一般朝我走來。
這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生存在呢？我實在想不明白！上帝也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正在我失神之際，淩兮哲忽然在我麵前停下。他俯下身子靜靜地凝視著我，手很自然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這……是幹什麽？又想讓我的心髒劇烈跳動到快要跳出來嗎？
他的眼睛是要把我吸進去嗎？那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明亮的淺褐色眼眸，如同寶石一般閃耀。
在微風的吹拂下，他額前亞麻色的發絲輕輕地飄動，讓他瞬間就能勾走別人的魂魄。
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前的景物在慢慢地旋轉，隻有淩兮哲的臉一直定格在那裏……
“這樣子很好！不過還要繼續努力，知道嗎？小傻瓜！”
為什麽他邪惡的笑容這麽迷人？為什麽他說話的聲音這麽輕柔？
還有……
為什麽我全身上下好像都失去了知覺似的？
“筱寂……”
眼前的這個男生，近距離觀察原來比遠看還要美得多！
“筱寂……”
認真地看，就是各種完美線條的結合。高挺的鼻梁，卷翹的睫毛，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王子。
“穆筱寂！”
啊？我被這高聲的喊叫嚇了一跳，突然回過神來。
“學……學長，幹嗎突然那麽大聲說話？”簡直要把我的耳朵震聾了！
“我再不大聲叫你，你的魂都不見了！一直看著我幹什麽呢？覺得我太帥太厲害了，所以很崇拜我是不是？”
“什……什麽？”居然被淩兮哲看出來了！
穆筱寂你給我趕緊恢複正常！要不然淩兮哲鐵定把你當成了花癡！
“你這個小花癡！嗬嗬！”淩兮哲敲敲我的腦袋，嘴角笑意漸濃。
嗚嗚嗚，原來我已經被當成花癡了。
“不過……”
嗯？淩兮哲還想說什麽呢？
“能有個這麽可愛又努力的傻瓜花癡，還真不錯！”
好像連空中都漂浮著心形的泡泡了！淩兮哲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嗎？
好吧！為了這句話，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高牆四起！”
好像又高了一點兒呢！
“高牆四起！”
又比上次高了一點兒！
淩兮哲……我一定不能讓他失望！因為在他眼裏，我是個可愛又努力的傻瓜啊！
我一定要勤加練習！
這天，下課之後，整理好筆記，我就飛快地趕往琴房練琴！
因為過幾天我就要彈奏淩兮哲布置的新曲子給他聽了。
我拉開琴房門時，卻發現顏默倫竟然坐在琴椅上。
他聽見聲響，轉過頭來看著我，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他的短發還是和從前一樣烏黑，眼眸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筱寂？你來了？”他的聲音卻再也不像拒絕我時那樣冷漠。
我靜靜地看著顏默倫，表情淡漠，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忍不住顫抖呢？
“你來這裏幹什麽？”我走到他身邊，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筱寂，上次我對你說，希望你離開科菲斯特，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顏默倫，你還真是有意思！”我簡直哭笑不得。
“你特意從國外回來，就是為了勸我離開科菲斯特，而且還不願意告訴我原因，是不是？”
“筱寂，這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好！我現在就聽你解釋！你解釋啊！”
我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我曾經深愛了三年的男生，等待著他所謂的解釋。可是……他開口，卻無言！
“怎麽了，顏默倫？不是說要解釋嗎？不是說要告訴我嗎？怎麽說不出話了？”
……
“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解釋，不是嗎？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初中的時候你不是已經那樣傷害過我了嗎？你現在怕說實話又傷害到我嗎？你一直這樣吞吞吐吐隻是顯得你更加可笑而已！”
我的心顫抖得更加劇烈了，它猛烈地碰撞著我的胸腔，讓我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筱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你不知道原因嗎？那我就來告訴你好了！”
沒錯！從前的我多害怕把這些話說出口，仿佛那會將我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可是現在，我不再害怕了，我要和顏默倫這個渾蛋說清楚，告訴他，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穆筱寂了！
“筱寂……”
“因為我不是像天仙一樣漂亮的女生，沒有水靈靈的大眼睛，沒有高挺精致的鼻梁，沒有花瓣一樣的嘴唇，也沒有像剝殼雞蛋般潤滑的肌膚。因為我不夠漂亮，所以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不是嗎？”
“筱寂……這……”
“所以哪怕我努力讓自己的成績變好，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各方麵都很優秀，但你還是覺得我無法滿足你的虛榮心，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不是嗎？所以你才可以不管不顧我的關心、揪心、傷心，不是嗎？”
“筱……筱寂……”
“沒錯！我承認我以前很卑微，很沒用。可是現在我不會再那樣了。顏默倫，我不會再害怕麵對你了，因為我知道自己跟你一樣優秀！不對！應該是我比你更優秀，因為……我不會像你那樣殘忍地傷害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
哪怕我的心痛得快要承受不了了，但是我仍然輕輕地微笑，好像在對顏默倫說著一件別人的事情。
我不自覺地搖搖頭，轉身離開，看來今天我是沒辦法練琴了。
“你認為我拒絕你是因為你不夠漂亮，所以你才來科菲斯特想得到改變容貌的能力嗎？”
我放在門把上的手突然僵住。
原來，顏默倫早就知道了？不過，那都無所謂了，因為已經不重要了。
我微微地笑了笑。
“你想太多了，我隻是希望自己能更優秀而已！我來科菲斯特，做什麽，交換得到了什麽能力，全都……與你無關！”
我拉開琴房的門，淩兮哲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
“學……學長？”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跟我來！”淩兮哲根本不容我考慮，牽起我的手將我拉走。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沉默得有點兒可怕。
是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難道是……覺得我哪裏說錯了？所以才一副這樣沉重的表情嗎？
終於，淩兮哲將我帶到了訓練場地，這個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筱寂！”
“嗯？”
我抬頭望著淩兮哲，他的眼眸裏透著淡淡的憂傷。
微風輕輕吹起他額前的發絲……
他是個完美的王子，邪魅而憂鬱。
“剛才你說的那些……是你的心裏話嗎？”
那些？原來淩兮哲真的聽見了！
“對不起，筱寂。我不是有意要聽的。我原本隻是想去看看你練習的情況，可是到那裏時，聽到琴室裏傳出你和顏默倫的對話……”
“學長！”我輕輕打斷他的話。
“請你……不要覺得抱歉！”
因為，讓我變得越來越強大的人……就是學長你呀！
你是我最想感謝的人，我又怎麽舍得讓你對我道歉呢？
“剛才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我在陽光下展露出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
“真的嗎？”
淩兮哲幹嗎突然一副驚喜的表情呢？剛才那沉重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當然……是真的！”
忽然，淩兮哲將我緊緊地摟進他的懷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仿佛什麽都看不見了，腦子裏也一片混亂，隻有感官依舊保持清醒的狀態，因為……
我知道自己的臉熱得像沸騰的開水，我的肌膚似乎都可以冒出蒸汽了……
淩兮哲將我摟得那麽緊，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為什麽，為什麽他突然這樣？
“筱寂！”
“怎……怎麽了，學長？”
“我……真為你感到開心！”
“啊？什麽？”
“因為……你堅強了，長大了，成熟了！”
淩兮哲在說什麽呢？可以稍稍解釋一下嗎？
“你終於敢正視自己，突破自己，勇敢地展現自己了，展現那個……非常優秀的你！”
時間好像突然靜止了，所有其他聲音，都在淩兮哲說出這句話後消散了。
展現那個……非常優秀的你！
展現那個……非常優秀的你！
隻有這句話，在我的耳邊響亮地回**著。
“那學長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那隻摟著我的手，不經意間稍微僵硬了一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問了一句什麽樣的話！我居然……我居然問淩兮哲，喜不喜歡我？
天哪！穆筱寂，你一定是給顏默倫弄得神經錯亂了，要不然怎麽會問出這麽沒水準又丟臉的話呢？
“我當然喜歡！”
我的心好像被什麽猛擊了一下。
“我就是非常喜歡勇敢的、優秀的，敢於不斷突破自己的女生！”淩兮哲在我耳邊呢喃，輕柔得如同貝殼裏回**著的波濤聲。
“筱寂，你知道嗎？你真的和一個人很像呢！”
“一個人？”
我微微仰起頭，凝視著淩兮哲。
“那個人是誰？學長？”
“嗬嗬。”淩兮哲微笑著。
“沒什麽，隻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而已。”
一個……活在過去的人？是淩兮哲記憶裏的某個人嗎？是讓他難以忘記的某個……女生嗎？
我好想知道，可是……我問不出口。
不過……如果他這樣說，是不是意味著，我也有機會成為讓他難忘的女生呢？
我不自覺地將臉埋進淩兮哲溫暖的懷抱裏，嘴角微微上揚。
沒錯！為了這個，拚了命也值得！
“高牆四起！”
隨著我一聲令下，高牆以迅猛之勢上升，仿佛接近雲端了。
“太好了！很快就能趕上淩兮哲了！”
我開心地跑到高牆下，由下往上望去，早已看不見高牆的頂端了！
“好！再來一次！”我屏氣凝神……
“高牆四……”
可是，我的咒語還沒念完……
“哢嚓”一聲！是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掠過我的心頭。該不會是……
我呆呆地低下頭，看見破碎的、散落一地的七彩手鏈。怎麽……會這樣？
我的心，仿佛一瞬間墜入深淵，沒有回音。淩兮哲送給我的七彩手鏈，斷了！我立刻蹲下來，從草叢裏撿起那些星星點點的碎片。
剛才雙手按地的時候，一激動用力過猛，居然把七彩手鏈弄碎了。穆筱寂，你這個笨蛋！
我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心好像被針猛刺了一下。
怎麽辦？淩兮哲送我的禮物，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有機會從他那裏收到的禮物，居然被我弄壞了。
雙腿瞬間失去了力氣，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再也沒辦法戴了，碎成這樣根本就連不起來了。要是被淩兮哲知道我那麽不愛惜他送的禮物，他一定會生氣，一定會難過的！
我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跺腳。
陽光突然變得好灼熱，仿佛要把我烤焦。
怎麽辦怎麽辦？到底要怎麽做才能不惹他生氣難過呢？我一手撓著頭，一手捧著七彩手鏈的“屍體”。
對了！
如果我自己親手做一份禮物給淩兮哲，同時向他道歉，他一定不會那麽生氣那麽難過了！
我沒再多想，站起身朝宿舍狂奔而去。
咦？記錄製作小禮物的方法的本子被我塞到哪裏去了？
我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遍，終於在我的床底下找到了那本記錄了很多製作小禮物方法的本子！
做什麽給淩兮哲好呢？
折紙花？好老土哦！
自製相框？可是我沒有他的照片，更沒有跟他的合照，相框也沒什麽用呀！
等等！既然他送我手鏈，那……我送他項鏈不就好了？
我記得記錄過項鏈的製作方法！
果然，我在最後一頁找到了！我立刻著手準備材料，製作起來。我一定要趕在下次見到淩兮哲之前做好才行！
所以一整天的課，我完全不知道老師在講些什麽，隻想快點兒把項鏈做好。
可是最後一節課下課時，淩兮哲出現在我們班門口。
我的項鏈還沒做好，怎麽辦？
“筱寂！”
淩兮哲的聲音傳遍了教室的每個角落，我隻好乖乖地走了出去。
“學長，你怎麽來了？”
我故意將手背在身後。不能讓淩兮哲發現我的手腕上沒有戴七彩手鏈！
“嗬嗬，今天我臨時有點兒事，不能去訓練場和你一起訓練了。你今天自己訓練，明天我再檢查成果！”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樣我就有充足的時間製作項鏈了！
“好的，學長！沒問題！”我的苦瓜臉立刻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要加油哦！不準偷懶！”
淩兮哲湊到我的耳邊，命令的語氣中有一股明顯的邪氣在縈繞。
“好……好的！”我結結巴巴地回答，愣愣地目送淩兮哲離開。
這還真是幸運啊，穆筱寂，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我興衝衝地收拾好東西，回到宿舍繼續製作項鏈。
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到了淩晨，一條漂亮的項鏈終於做好了！
這是一條銀色的項鏈。我還在菱形的吊墜上親手刻下了淩兮哲名字的縮寫字母“XZ”呢！這樣子，和菱形吊墜的“菱”字連起來，剛好就是“淩兮哲”了！哈哈哈！
我看著自己的傑作，腦海裏不禁想象著明天淩兮哲看到這條項鏈時的表情。他一定會很驚喜吧？
我小心翼翼地將項鏈放進漂亮的禮品盒裏，包裝好，放到了枕頭邊。
我輕輕閉上眼，似乎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渴望過第二天的朝陽！
第二天，終於上完課了，我揣著禮品盒往訓練場地跑。
咦？那不就是淩兮哲嗎？太好了！原來他已經在這裏了！
“學長！”我一蹦一跳地跑過去，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是不是昨天的訓練很有成效，所以今天要讓我見證一下啊？”
“不是不是！”
我邊說邊掏出禮品盒。
“因為上次訓練，我不小心把學長你送的七彩手鏈弄壞了，所以……”
我低著頭，支支吾吾地快發不出聲音了。
“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條項鏈給學長。希望學長你喜歡，也希望學長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有心弄壞你送的手鏈……”
嗚嗚嗚，我當時真該把那條手鏈放在櫃子裏好好兒保存，幹嗎非要戴在手上呢？
我把盒子遞到淩兮哲麵前，才發現他的表情有點兒愕然。
“你自己做的？給我的？”
“嗯！”我使勁點了點頭。
“所以你昨天根本沒訓練，而是把時間都花在製作這條項鏈上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我認識淩兮哲這麽久以來，還沒有見過他這麽嚴肅的神情。
邪魅從他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笑意完全被沉默取代，微微顫動的睫毛下，淺褐色的眼眸裏散發著陣陣怒氣。
“學……學長，我……”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完蛋了！淩兮哲一定是生氣了！我一開始以為他會因為我把七彩手鏈弄壞了而生氣，可是想不到，他現在居然是因為我為了做項鏈而沒有訓練生氣。
這這這……完全不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啊！
“學長，我隻是不希望你因為我將你送的……”
“到底是不是？”
我的鼻尖忽然一酸，有股溫熱的**從眼眶裏冒了出來。
“是……是的！我昨天……沒有……訓練。”
嗚嗚嗚，為什麽事態會這樣發展？
“你放棄訓練做出來的禮物我不想要，給我，我要拿去扔掉！”
什麽？
淩兮哲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禮品盒，轉身就走。
他剛才是說……要把我做的項鏈……扔掉嗎？怎麽可以？就算……就算我因為做項鏈而沒有訓練，也不能就這樣扔掉啊！
看來淩兮哲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怎麽辦？穆筱寂你這個笨蛋怎麽把事情辦成這樣了呢？
“我就是非常喜歡勇敢的、優秀的，敢於不斷突破自己的女生！”
“我就是非常喜歡勇敢的、優秀的，敢於不斷突破自己的女生！”
“我就是非常喜歡勇敢的、優秀的，敢於不斷突破自己的女生！”
對呀！淩兮哲明明說過，他喜歡的是勇敢、優秀、不斷突破自己的女生，而不是忽略訓練去製作項鏈的女生！
而且……而且……
“你要加油哦！不準偷懶！”
“你要加油哦！不準偷懶！”
“你要加油哦！不準偷懶！”
淩兮哲昨天還特意叮囑我，讓我努力訓練，不準偷懶！我卻完全忽略了他的話。
豆大的淚珠從我的臉上滾落，我低著頭轉過身，強忍著因為哽咽而產生的抽搐……
“高……高牆……四起！”
穆筱寂，你是個笨蛋！
我大聲念出咒語，眼淚不斷地流出來，心髒突然被揪得很痛很痛！
突然，厚實的牆從地裏冒出來，可是……可是……
這一次，為什麽它們不是在我身前上升，而是在我的腳下冒了出來？
隨著高牆的升起，我整個人被飛快地甩了出去。
“救……救命啊！”我從高空中急速下降，風在我耳邊呼呼地吹過，刺痛我每一寸肌膚。
眼看我就要重重地摔到地上了……
我我我……要死了是不是？我將會成為科菲斯特史上第一個還沒正式上任就死掉的“能力守護者”嗎？嗚嗚嗚。
可是我還不想死啊！我還沒有讓淩兮哲原諒我，我還沒能變得強大，變得無所不能……我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
“盾形護體！”
嗯？是淩兮哲的聲音？
盾形……護體？
忽然，風好像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一樣，不再刺痛我的皮膚。我的身邊聚集起一股迷蒙的白霧，將我輕輕包圍。
就在我還沒有看清周圍發生的變化之際，一個修長的身影縱身飛躍到我眼前，一個華麗的轉身，將我緊緊摟入了懷裏。
在半空中，我被淩兮哲抱在懷裏！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
好像乘著風一樣，淩兮哲抱著我，在空中輕巧地跳躍著。
“學……學長……”我輕呼著，抬頭望著淩兮哲近在咫尺的精致臉龐，恍惚間有一種極致的暈眩感將我的大腦徹底俘虜。
這個人俊美得太不真實了！一直以來，他的存在都是不真實的！
該不會哪天我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在超市經曆打劫遇到淩兮哲，然後進入科菲斯特再次和他重逢，接著成為下一任“能力守護者”，和他一起訓練……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而已吧？
“筱寂？筱寂？你沒事吧？”
嗯？什麽？
我聽見急促的叫聲，才慢慢回過神來。
“學長！咦？怎麽我們都到地麵了？”我低頭看看淩兮哲腳下的草地，腦子突然短路了。
剛才不是還在空中飛嗎？
“難道你想一直留在天上嗎？”
淩兮哲哭笑不得地將我溫柔地放在草地上。接著，他竟然開始仔細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疼，或者有其他感覺？”
“沒……沒有……”
我情不自禁地盯著淩兮哲那雙淺褐色的眼眸，那裏麵好像有一個巨大的磁鐵正死死吸引著我的視線。
因為……
他的眼神裏，有那麽多的溫柔，有那麽多的疼惜，就好像在凝視自己深愛的女生……
是我的錯覺嗎？
“真的沒有哪裏受傷嗎？那你一定被嚇到了吧？”淩兮哲擔憂地看著我，緊皺著眉頭。
“我沒事！學長，嗬嗬。”
哎呀！穆筱寂你真是瘋了！那一定是你的錯覺好不好？淩兮哲怎麽可能把你當成他深愛的女生呢？
可是，淩兮哲突然用兩隻手捧起了我的臉。
“沒事了，筱寂，別害怕……”
……
我……
我的……
我的心髒啊……
簡直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我的臉滾燙得大概可以把淩兮哲的手燙傷吧？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捧住我的臉呢？
“學……學……”我到底在幹嗎？半天也沒叫出“學長”兩個字！
“學長，你不是在生氣嗎？你不生氣了？”憋了半天，我終於把一句話說完整了！
穆筱寂你這個沒用的笨蛋！
可是……
淩兮哲的臉色突然一沉，好像下雨前的天空。
我幹嗎要提他生氣的事呢？我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嗚嗚嗚，淩兮哲一定更加生氣了！
“穆筱寂！”
看吧？他居然叫我穆筱寂了，而且語氣凶巴巴的，肯定是……
“你這個笨蛋，居然讓我忘記自己正在生你的氣了！”
什麽？
淩兮哲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瞬間連陽光都柔和起來。
“以後不許再讓自己處於這麽危險的境地了！再敢讓我這麽擔心，你就死定了！知道嗎？”
淩兮哲他說他……擔心我？
沒關係了！
什麽都沒關係了！
他不喜歡我的禮物，哪怕拿去扔掉……
都沒關係了！
因為，淩兮哲這麽關心我，擔心我，我還奢求什麽呢？
我要做的，就是更加努力地訓練，絕對不讓他失望！
很快，我的訓練越來越順利。高牆的高度，已經和淩兮哲的不相上下了。
“筱寂！做得很好！先休息一下吧！”
淩兮哲將正準備進行又一次練習的我拉到一旁坐下。
“你進步神速，還那麽拚命？”
淩兮哲笑著調侃我，用力揉了揉我有點兒淩亂的頭發。
為了不讓你失望，我這點兒努力算什麽呢？我抿起嘴，盡力掩飾我的笑意。
“對了，學長，上次你說，我很像你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就是那個活在過去的人，那個人，是不是和學長你的交換能力有關係呢？”
難道淩兮哲和我一樣，都是為了某個很重要的人，才想變得強大，變得無所不能嗎？
但是……
淩兮哲聽完這話，怎麽臉上的表情變得這麽恐怖啊？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淩兮哲！
就連上次他生我的氣，都不曾露出這樣的神色！陰沉、暗淡，就像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這個問題我不想談！”淩兮哲站起來，頭也沒回地大步離開了！
隻剩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原地。
我說錯話了！一定是！
看來關於交換能力這個話題，是他的禁忌！穆筱寂，你千萬……千萬……不能再提了！
可是，我的心突然好難過。因為我還以為，自己是可以讓他放心訴說的人。
原來……
我根本不是！
我從草地上站起來，慢慢走回教學樓。
這段路以前都是和淩兮哲一起走的，那時總感覺時間好像一下子就飛逝了。可是為什麽今天我覺得自己走了幾個世紀那麽久呢？
“淩兮哲學長，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嗎？”
“對啊，學長！你說的是真的嗎？”
淩兮哲？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尋找發出聲音的地方。
怎麽……怎麽是一群女生圍著淩兮哲在唧唧喳喳呢？
“當然是真的！到時我們一起去玩！”
淩兮哲說要和她們一起去玩？去哪裏玩？
而且，他居然……還拍了拍其中一個女生的腦袋！
我的心仿佛突然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沒了聲響。
我一直以為，那個摸頭的親昵舉動，他隻會對我一個人做！
我以為……他是因為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所以才那麽做的。
看來……
是我想太多了！
穆筱寂，為什麽同樣的錯，你又犯了呢？
以前自作多情，以為顏默倫喜歡自己。現在居然又以為淩兮哲有那麽一點點喜歡自己。可是到頭來，全都是自己的幻想。
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為什麽我的心突然更痛了，好像被什麽狠狠地戳了一下，然後開始慢慢地淌血……
隻不過是看到淩兮哲和別的女生出去玩，隻不過是看到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其他女生的腦袋而已！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啊！
但我還是忍不住難過，還是忍不住轉了個方向，向遠離淩兮哲的一頭跑去。
在我問他交換能力的時候，他的表情明明那麽沉重，那麽暗淡，可是一眨眼，他卻和一群女生歡天喜地地討論著去哪裏玩……
穆筱寂，你還沒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被遺棄的那個人嗎？
不要……我不要再想剛才的事了。
我再也不要去做下一任“能力守護者”的訓練了！
腳步越來越快，我在科菲斯特的小樹林裏飛奔起來。
穆筱寂，不是一直都提醒自己要清醒一點兒嗎？不是一直都說不會再讓自己難過了嗎？現在你又算是怎麽回事呢？
“筱寂？”
誰？誰在叫我？
我怔怔地停下腳步，回過頭，赫然看到西津渡出現在我身後。
“西津渡，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趕緊將臉上殘留的淚水抹幹淨。
“筱寂？你怎麽了，你怎麽在哭啊？”
“我沒有！”
我沒有哭！我又不傷心，不難過，為什麽會哭呢！
“還說沒有？明明很難過，為什麽還要逞強呢？”
西津渡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我抹眼淚的手，卻一點兒也沒有弄痛我，反而有一股溫熱的暖流，從他的手心傳到我的肌膚上。
瞬間，原本冰冷的心變得溫暖起來……
西津渡他……是有魔力的人嗎？
難道他……和淩兮哲擁有類似的能力？
“筱寂，在別人麵前你可以逞強，可是在我麵前，能不能讓我看到你最真實的一麵？”
我的鼻子很酸，眼淚噴湧而出。
因為，我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這個看穿了我逞強的男生，現在才出現？
“嗚嗚嗚，西津渡……”
我放聲大哭，倒在西津渡的懷裏！
“筱寂，我不會問你發生什麽事，你想哭就哭吧！放心地哭，我一直都在的！”
我一直都在的……
西津渡，你會一直都在嗎？
想起來，我應該是很幸福的人！自從我們在科菲斯特第一次見麵開始，西津渡就一直很關心我，愛護我，即使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從前深愛的顏默倫現在也來到了科菲斯特，即使我現在再也不想見到他了。還有……我能遇見淩兮哲，即使……即使我知道他身邊有那麽多女生，而他大概從來都沒有看到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西津渡將平靜下來的我拉到草地上，一起躺了下來。
“筱寂……”
“嗯？”
“天上的星星都在看著你呢！或許它們都在說‘剛才筱寂哭的樣子真的醜死了’。”
“西津渡！”
我從草地上一下子坐起來，賭氣似地望著躺在我身邊的西津渡！
“你看你看，現在的樣子更醜了！像被搶走了洋娃娃的小孩子一樣！哈哈。”
“西津渡，你太可惡啦！”
我說著便追著西津渡打了起來。
可惡可惡，居然說我醜！還說我是被搶走洋娃娃的小孩子？太放肆了！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我們筱寂什麽時候都是很漂亮的！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我瞪著西津渡。可是這一瞪才發現，西津渡怎麽比之前更加帥氣了呢？
“嗬嗬，隻不過……你笑的時候就更加漂亮可愛了！”
更加漂亮可愛？
我的嘴角不知不覺地微微上揚。
“西津渡，你的嘴巴抹了蜜糖嗎？”
“哪有！我實話實說而已！”
“我才不相信你！”
我嬉皮笑臉地繼續捶打著西津渡。突然，腳底一滑，我整個人失去了重心。
可是“命”字還沒來得及喊出來，西津渡已經將我摟進懷裏。
“筱寂？”
“什……什麽？”
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為什麽會讓我心跳加速呢？難道我真的……
“謝謝你喊了我的名字！”
“啊？”
“因為你在有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了我啊！”
“這……這個……”
我的眼睛究竟要往哪裏看才好呢？我的臉好像快要燒著了！
“我剛才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得報答我！”
“報答？怎麽報答？”
原來西津渡另有所圖？
“報答就是……以後你有任何危險，或者在任何時候需要我，都要第一個想到我，然後……我就會立刻出現在你麵前！”
我睜著眼睛，想了一夜！
西津渡，全是西津渡！我的腦子裏全是西津渡！
“還說沒有？明明很難過，為什麽還要逞強呢？”
“筱寂，你在別人麵前可以逞強，可是在我麵前，能不能讓我看到你最真實的一麵？”
“筱寂，我不會問你發生什麽事，你想哭就哭吧！放心地哭，我一直都在的！”
“嗬嗬，隻不過……你笑的時候就更加漂亮可愛了！”
“報答就是……以後你有任何危險，或者在任何時候需要我，都要第一個想到我，然後……我就會立刻出現在你麵前！”
西津渡為什麽要對我說這麽溫柔的話？為什麽能看穿我虛假的堅強？為什麽……為什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連續出現在我的身邊。而且居然都是偶然遇見的！下課時我剛好遇見他，他就順便幫我打好飯，然後和我一起吃。練琴時，他就剛好路過琴房，然後走進來靜靜地站在旁邊，微笑地凝視著我。昨天他還出去買了很多東西，然後剛好看見我從樓梯上下來，於是他就讓我挑我喜歡的東西，剩下的他才自己拿去……
這樣體貼、溫柔又完美的男生，難道就是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偶遇呢？更何況，上次在小樹林裏，我也遇見了他！
哎呀！穆筱寂，怎麽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趕緊清醒，相同的錯誤怎麽能一犯再犯！
“筱寂？好巧哦！你也在這裏？”
嗯？
我一抬頭，西津渡燦爛的笑容又一次闖入我的眼裏。
真好！我又遇見西津渡了！嗬嗬。
“是呀！我在這裏散步！”
我向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立刻跑上前去。
“今天心情好嗎？你笑得很開心呢！”
“能遇見你，我就很開心！哈哈。”
“真……真的嗎？”
呃？我剛才說了什麽？
我是說了“能遇見你，我就很開心”嗎？
穆筱寂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直白啊？就算真是這麽想的也不能這麽照直說啊！媽媽說女孩子要矜持！嗚嗚嗚，我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我趕緊轉移話題。
真奇怪，我一直以來都不是這麽直接的人哪？可是為什麽麵對西津渡的時候，我老是控製不住自己呢？
忽然，我的肩膀……好像被人摟住了。
我悄悄轉過頭……
居然是西津渡的手？
所以現在西津渡……摟著我？
等等！現在是什麽狀況啊？
我剛想轉過頭問清楚，手就被西津渡拉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腰間！
天哪！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要做這麽奇怪的舉動啊？我攬著西津渡的腰，而西津渡摟著我的肩膀！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肯定以為我們是……是……是情侶啊！
仿佛有個聲音從我心底躥出來，對我大聲說“不行”。但是，為什麽我的手就是沒有辦法挪動呢？而且我甚至覺得，被西津渡摟著，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特別是當我仰頭望向他的側臉，看到陽光灑在他溫柔的臉上時，心底的那個聲音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慢慢地壓製了下去，逐漸消失了……
“筱寂，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一定要多笑才行哦！知道嗎？”
我在笑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嘴角早就拉開一個明顯的弧度了。
難道我剛才一直都在盯著西津渡的側臉發呆……和傻笑？
“咦？你們快看！那個不是高一新選出來的最帥的西津渡嗎？”
“對啊！旁邊那個女的是整天黏著淩兮哲學長的穆筱寂嗎？”
“哎呀！你看他們這樣子走呢！西津渡和穆筱寂是情侶嗎？怎麽會這樣啊？”
對啊！怎麽會這樣啊？
我怎麽無緣無故就和西津渡成為了別人口中的“情侶”呢？
而且究竟是為什麽，此時此刻我的心裏就像打翻了蜜糖罐一樣甜蜜呢？
我的周圍，似乎一瞬間開滿了色彩繽紛的花兒，頭頂閃現著五彩斑斕的煙火，全身更像在冒著粉色的心形泡泡……
難道……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西津渡？要不然，我怎麽可能無法拒絕他呢？
無法拒絕他的溫柔，他的儒雅，他的帥氣，他的細心，他的體貼……
為什麽我無法拒絕他的好呢？
“筱寂，讓我給你幸福，好不好？”
幸福？西津渡說要給我幸福！穆筱寂，你就要擁有你一直期盼的幸福了！
“不要……”
“不能答應他……”
這是什麽聲音？好奇怪？為什麽這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不要？難道是叫我不要答應西津渡嗎？
突然，仿佛有個響雷在我的腦袋裏炸開。我的思緒混亂得猶如迷失在茂密的森林裏。
“那個……讓我想一想！”
我掙脫西津渡，發瘋一樣逃跑了。
我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為什麽我的五髒六腑像攪在了一起，讓我難受得頭暈目眩？
仿佛過了好久好久，我才醒過來。天色已經開始昏暗起來。
“筱寂！”
呃？這是誰的聲音？
我極不情願地抬起頭……
顏默倫高大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刺痛了我的心。
“顏默倫……你……你怎麽會……”
望著這個我曾經愛到撕心裂肺的男生，我好像突然忘記了呼吸。
“筱寂，西津渡……是誰？”
顏默倫的聲音嘶啞又深沉。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暗淡的色澤，悲傷滿溢。
“他是誰，用不著你來費心吧？”
顏默倫，他現在是在在意嗎？在意我身邊出現了其他男生？
不是！他怎麽可能在意呢？他根本不喜歡我，又為什麽要在意呢？
穆筱寂，你需要做的不過就是將眼前的這個人忘掉，忘掉他的一切，忘掉你曾經對他的愛……
他不過是一個與你毫不相幹的人而已！
“那個叫西津渡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看來消息的傳播速度還真是令人咋舌，上午發生的事，下去就傳得滿城風雨了。
不過……
那個人是我的男朋友？
那個說要給我幸福的人嗎？
那個總是很關心我，把我捧在手心，當成至寶的男生嗎？
他真的無可挑剔。但是為什麽，我在想答應他的那一刻，卻選擇了逃開呢？好像有什麽力量，在阻止我做出決定！
忽然間，頭痛欲裂的感覺像潮水般，再次淹沒了我的身心……
“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使勁按了按太陽穴，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筱寂，你怎麽了？你還好吧？”
“我不需要你關心！”
我皺著眉頭，微微眯起眼睛。
忽然，顏默倫身後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深深地刺痛了我的每一根神經。
亞麻色的發絲，淺褐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精致如花瓣一樣的嘴唇……在微風中，他是一個如同精靈一樣的存在。
可是……
他眼睛裏的哀傷，讓任何人都會為之心痛。
“學……學長……”
我的雙腿不聽使喚地跑上前去。這一刻，我隻想跑到淩兮哲身邊。
“這幾天沒來訓練，原來就是為了和西津渡在一起？”
淩兮哲麵無表情，仿佛是一個沒有血肉的玩偶。
“不……不是這樣的，學長！”
不去訓練，隻是因為我任性，隻是因為我害怕，害怕自己見到你，會忍不住難過……
“哦！那沒什麽了！”
什麽？淩兮哲就打算這樣走掉嗎？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就真的轉身離開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這麽冷漠？為什麽好像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
“學長……”我立刻追了上去。不需要醞釀，眼淚流了下來！
“筱寂……”
顏默倫微微顫抖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
他的眼神讓我怔住了。
“筱寂……不……不要走！”
顏默倫……是在叫我不要走嗎？
如果是一年前，我一定會為了這句話奮不顧身地跑到他身邊。因為那時，他是我生命的全部。
可是現在……
一切都太遲了！
我沉默著，轉過身，朝淩兮哲離開的方向跑去。
但是，淩兮哲早已不見了蹤影。
頓時，我這幾天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快樂，就坍塌得一塌糊塗！
究竟是為什麽，淩兮哲變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冷淡？好像我們一直隻是陌生人。
他剛才提到了西津渡！
他一定是誤會我了！他一定以為我和西津渡是情侶，他一定以為我是因為西津渡才沒有去訓練的。
不行，不能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下去，我得做點兒什麽！
但是該怎麽辦呢？
等等！淩兮哲和霍倪學姐關係不是很好嗎？霍倪學姐一定會幫助我。
我想也沒想，拔腿就朝霍倪學姐的宿舍跑去。
“霍倪學姐？霍倪學姐？”
我推開門，發現霍倪學姐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怎麽了？筱寂？這麽著急，遇到什麽事了？”
霍倪學姐立馬迎了上來。
“霍倪學姐，那個……”
“你是不是要和我說，你和西津渡在一起的事情呀？”
難道每個人都知道了？
這麽說，淩兮哲一定也聽到了，所以他一定是誤會了！
“霍倪學姐，我和西津渡根本沒有在一起。你是不是聽別人議論的？”
“對呀！今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大家都說你和西津渡在一起，因為西津渡摟著你的肩膀，而你攬著他的腰……”
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霍倪學姐，淩兮哲學長……也聽說了這件事，以為我和西津渡在一起了，是嗎？”
“嗯……這個……我想可能是吧！怎麽了？淩兮哲他……問你這件事了？”
我的呼吸不自覺地開始急促起來。
“是……是啊！我就是為這件事才想來問問學姐你的。剛才，淩兮哲學長看到我，一副冷漠的樣子，還問我是不是和西津渡在一起了。我……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想他一定是誤會我什麽了……”
我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好像地心引力突然之間加重了許多。
“哎呀！筱寂你怎麽哭了？你還好吧？”
我不好，一點兒都不好！我不想看到淩兮哲這麽冷漠地對我，我想看到以前的那個淩兮哲……嗚嗚嗚！
“學姐，你幫我問問淩兮哲學長好不好，問問他到底為什麽這樣。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讓他生氣了，還是他誤會了我和西津渡？你能不能幫我告訴他，其實我真的……”
“好……好的！筱寂你先別哭！我會幫你問問他的，問完就馬上告訴你，好嗎？”
“嗯！”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忽然間覺得好累好累！
霍倪學姐將我送回了宿舍。
我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然而當我洗漱好，一打開宿舍的門，西津渡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筱寂，你還好嗎？我很擔心你！昨天你離開的時候，我看你好像不太對勁！”
“我……我還好！”
我撓了撓頭，突然握住西津渡的手腕。
“西津渡，我有事想問問你！”
那種奇怪的感覺，我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西津渡你……”
我和西津渡走到草地上的椅子坐下。
我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喜歡我，是嗎？”
我的天哪！穆筱寂你一定是瘋掉了，哪有你這麽問別人的！正常人都不會理你的好不好！
“對呀！我很喜歡筱寂你呢！”
算了！看來西津渡不是正常人！
“所以昨天，你說要給我幸福，是……”
“是真心的！筱寂你現在已經考慮好，要給我答案了嗎？”
不是不是！我很混亂，根本沒辦法做出判斷！
“我……我還是很混亂。”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當然，西津渡你真的很好很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快樂，好開心。可是……”
可是為什麽腦海裏，總有那個揮之不去的聲音，仿佛在阻止我和你一起呢？
“和我在一起快樂開心，不就夠了嗎？”
西津渡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好像連魔鬼的心靈都會被這樣的笑容感染。
“可是我不確定……”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喜歡我？”西津渡有讀心術嗎？怎麽我話還沒講完他就知道我要說什麽了！
“嗯！”我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下去。
“那筱寂你……在見不到我的時候，有沒有不自覺地老是想起我？”
“這個……有！”而且還經常這樣呢！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那你覺得看見我的時候，心裏有沒有很開心的感覺呢？”
“當然有……有！”
所有和他的偶遇，我都在期盼著呢！
“那當我說要給你幸福的時候，你有沒有心動呢？”
“我……我是很想答應你……隻不過……”
“那我真的不明白筱寂你在擔心什麽了！因為我能確定，你到底對我是什麽感覺！”
能確定？
所以……
“我是喜歡……西津渡你……的？”
“嗬嗬。”
西津渡越湊越近，他的臉離我的鼻尖仿佛隻有0.1厘米了！
我的全身僵硬起來，內心卻像到達了派對的巔峰狀態，我的心髒仿佛就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怦怦……”
西津渡慢慢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一瞬間，我的嘴唇傳來一種柔軟的觸感……
仿佛時間都在那一刻靜止了，周圍沉寂得沒有了任何動靜。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上了腦袋，讓我快窒息了……
怎麽……怎麽會這樣？我現在，是在和西津渡……接吻嗎？
我我我……我的初吻！
但是他的唇那麽溫暖，那麽柔軟，真想就這樣一直一直……吻下去。
我情不自禁地也閉起眼睛。
可是就在我的眼睛即將閉起的那一刹那，從我眼前慢慢掠過的影子卻像一個炸彈似的將我炸醒過來。
居然……是淩兮哲和霍倪學姐正從前麵的小路走過？
“筱寂？嗬嗬！”
霍倪學姐邊小聲叫我邊朝我揮手。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要在此時遇見他們？
我被霍倪學姐發現了！
這麽說……淩兮哲一定會順著霍倪學姐揮手的方向看過來。那麽，他一定會看到我……看到正在和西津渡接吻的我！
這個想法像病毒一樣侵蝕了我的所有神經。我的大腦頓時陷入極度混沌的狀態。
怎麽辦？我是不是應該馬上推開西津渡？
可是……
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淩兮哲已經轉過頭看著我了。
而且……
他居然在對我微笑？對著正在和西津渡接吻的我……微笑？
沒有不滿，沒有嫉妒，沒有生氣！
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在和心愛的人接吻，然後會心地一笑，充滿祝福……
怎……怎麽會這樣？原來淩兮哲昨天的冷漠，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一切都是我在自以為是，他的生氣，他的惱怒，他的誤會……
那一切都不過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
我的世界突然變得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