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老式的火把懸掛在兩側的牆壁上，燃燒著，發出陰森森的光。深邃的走廊前方一片漆黑，好像有一個能吸入萬物的黑洞，連光都無法從中逃離。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腳踩在地毯上的聲音清晰無比。

“吱——”

一個詭異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少年用修長的手推開巨大的雙開木門，進入房間後再輕輕關上。

“考慮好了？”

慈祥的聲音從圓形房間中部擺放著的旋轉靠背椅的椅背後響起。

“是的！我尊貴的主神大人。”

盡管椅背後的人此時根本看不見少年，但少年仍然邊說邊對著椅背90度鞠躬。他一隻手輕輕壓在腹部上，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如同一個高貴的紳士，卻同時表現出強烈的謙遜。

“你要知道，這是一個永遠無法逆轉的結果。一旦你做出了交換的決定，就再也無法改變。”

旋轉靠背椅慢慢轉過來，身穿銀色長袍的主神安詳地坐在那裏，蒼老的麵容被厚厚的銀色胡須遮去了大半，卻無法遮掩他臉上那抹頑皮的笑意，鷹勾鼻架起的半月形鏡片後，一雙深邃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我明白，我尊貴的主神大人。”

少年重新站直，目光毫不躲閃地對上主神銳利的目光。

“你應當知道‘最高級別的交換能力’將意味著什麽。”

“是的，那將意味著……”少年頓了頓，繼續說，“意味著最高級別的交換代價。我尊貴的主神大人。”

少年語氣冰冷，沒有任何起伏，就像在談論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嗬嗬。看來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多說了。”

主神邊說邊從旋轉靠背椅上站起來，緩緩走向圓形房間的右側。突然，他雙眼緊閉，圓形房間強烈地震動起來，如同山崩地裂。

“封印解除，科菲斯特之牆……顯形！”

主神張開雙臂，朝空中大吼。一瞬間，恍若全世界的光線都集中在了主神的麵前，形成一個點，再猛然向各個方向輻射開來。強烈的氣流將主神的銀色長袍吹得飛揚起來，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壯麗的弧度。

少年也不得不用手擋住眼睛，以免那超乎想象的閃耀光芒灼傷自己的眼睛。

忽然，一切都瞬間停止了。沒有光，沒有氣流，也沒有山崩地裂。好像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隻是此時，主神麵前漂浮著一麵原本不存在的、鑲嵌著大大小小不同樣式的櫃子的半透明牆壁，而且每個櫃子上都有不一樣的署名。

“根據科菲斯特規則，我，尊貴的主神，將賜予你最後一次機會，退出這場交換。否則，你的交換誓言將會被封印在科菲斯特誓言之地的最深層，永生永世無法反悔，永生永世不得打破。”

主神扭過頭，望著眼前的少年，等待著他的回答。

“尊貴的主神大人……”

少年慢慢抬起頭，凝視著主神半月形鏡片後的雙眸。

“我……絕不反悔！”

主神大人聽後，唇邊重新泛起一抹頑皮的笑意。他抬起右手，對準少年心髒的位置。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從主神的指尖射出，穿透了少年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