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底是剛進社會的大學生,經驗不足

01

當郝文靜穿著一身白色棉布裙子出現在顧維軒麵前的時候,顧維軒有些訝異,沒想到這妮子竟然還有淑女的一麵。

比起顧維軒的訝異,郝文靜自己也搞不懂,平時粗獷的她,竟然第一次在意起自己的穿著,還翻出了衣櫃裏唯一的連衣裙。

女人都比較善變吧……

郝文靜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待會兒帶你去一個地方。”愣愣地看了郝文靜好一會兒的顧維軒終於回過了神。

“什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說著顧維軒就轉身走在了前麵。

跟在顧維軒的身後,看著他的身影,郝文靜感覺自己的心裏,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正在一點點地放大。

二十分鍾之後,顧維軒帶著郝文靜到了一個看起來格外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會所前麵。看著金色的牆壁,以及可以當鏡子的地板,郝文靜感覺自己像是突然闖進了毒皇後華麗寢宮的灰姑娘。

“這是哪兒啊?”郝文靜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見一個重要的人,把時代地產的案子重新拿回來。”說著顧維軒就徑直走到了左邊的一個最大的包廂外。

包廂外站著兩個服務生,他們看到顧維軒,立馬伸出手,做出了一個禁止進入的動作:“先生,這裏是私人包廂,外人不能進入。”

“我姓顧,跟張先生有預約,你們可以確認一下。”

看著顧維軒言之鑿鑿的模樣,郝文靜倒吸了一口氣,她實在想不到,這個包廂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大人物。

戴著藍牙耳機的服務生確認了一下之後,這才衝顧維軒點了點頭:“顧先生,張先生說你可以進去了。”

聽到這個答案後,顧維軒拉著郝文靜走進了包廂。

一走進包廂,郝文靜的嘴巴就變成了O型。這個金碧輝煌華麗璀璨的包廂,把它形容成毒皇後的寢宮一點都不為過。從牆紙再到一整套的紅木家具,讓這個房間在郝文靜的眼睛裏,變成了一堆堆的鈔票。

“維軒,好久不見啊!”坐在包廂正中間的是一個穿著馬甲套裝的中年人,他戴著金屬圓框的複古小眼睛,手裏拿著雪茄煙。

看著這個中年人,郝文靜總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他。

可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在哪裏見過。

一旁的顧維軒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然後說道:“張總,好久不見,來這裏是想要麻煩您一個事情,這一次的時代周年慶能不能交給我來弄。”

聽著顧維軒的話,這位張總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麵前:“怎麽這一次,難道不是你幫我做嗎?”

聽到這話,顧維軒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拉過一旁震驚愣神的郝文靜:“這位是這一次跟我一起負責這個策劃案的郝文靜,郝小姐。由於大小姐跟她有些糾葛,一氣之下要撤銷跟我們的合作,我沒辦法這才找到了您。”

郝文靜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顧維軒,再看了看眼前這個張總。

難不成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時代地產的董事長——張子明?

難怪看著他感覺有些眼熟……

郝文靜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見這種電視和報紙上才會出現的大人物,手心都開始冒出冷汗了……

張子明聽完顧維軒的話,開始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起郝文靜來,看了一陣子之後,對郝文靜露出一個微笑:“這位郝小姐方便告訴我,你跟小女到底有什麽樣的糾葛嗎?”

郝文靜聽到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慌了神,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這,這個,那,那個,這,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麽,這,這個……”

看到郝文靜吞吞吐吐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張子明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你們這種小女生能有什麽天大的糾葛啊,蓓蓓的脾氣我比誰都了解,不要擔心,我不會為難你。”說著張子明拍了拍郝文靜的肩膀。

“維軒,當年你幫我那樓盤寫的廣告詞很棒,促成那個樓盤一個星期內就全部賣光,當時我就跟你說了,以後你需要幫忙,隻管開口就好了。現在你跟我開了這個口,那麽我就答應你,你放心地回去吧,二十周年慶一定會交給你負責。”張子明吸了一口雪茄,衝顧維軒說道。

得到這個答案,顧維軒露出滿意的微笑:“謝謝張總。”

“不用謝,什麽時候陪我打一場高爾夫就好。”

“等這一次忙完,就一定陪您好好打一場。”顧維軒笑笑地說道。

看著顧維軒,張子明哈哈笑了笑:“要不是你一直有女朋友,我家蓓蓓也有男朋友,不然我一定撮合你們!”

聽到這話,顧維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承蒙您看得起我。”

比起這兩人和諧友好的氛圍,站在一旁的郝文靜,心裏卻有些猶豫了。

顧維軒一直都有女朋友?她怎麽不知道?認識了這麽久,也沒有見到他有任何有女朋友的征兆啊!

哦,不對,郝文靜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前一天從顧維軒家裏出來的那個眼眶紅紅的女生。難道那個就是顧維軒的女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得出了這個答案之後,郝文靜的心裏有些悶悶的。

“我張子明看人從來就不會錯,你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你需要的隻是一些妥協而已。”張子明看著顧維軒的眼神異常銳利。

顧維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不已經妥協到來找您了嗎?”

張子明繼續哈哈大笑,他揮了揮手:“好,你走吧,我們到時候高爾夫球場見。”

“好,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說著,顧維軒就拉著郝文靜往外走。

剛走了沒兩步,張子明又叫住了他:“慢著。”

顧維軒回過頭,看見張子明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維軒,我們公司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隻要你有想法,隨時都可以過來,我熱烈歡迎。”

“謝謝張總抬愛,我一定會好好考慮。”顧維軒感謝地點了點頭。

“喬芯前段時間辭職了,已經不在我公司了,你可以沒有什麽顧慮了。”張子明拍了拍顧維軒的肩膀。

聽到喬芯這個名字,顧維軒的表情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發話:“嗯,謝謝您的賞識。”

“好,那我們有機會再見。”

“嗯,再見。”

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中,郝文靜錯愕地發現,整個事情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他們竟然重新拿回了周年慶的案子!

02

“喂,早知道可以求這個張總,為什麽我們一開始要辛苦地爭取呢?”一走出那個華麗包廂的門,郝文靜就疑惑地朝著顧維軒問道。

顧維軒自顧自地往前走,丟下一句:“你知道什麽,這種關係,能夠隨便亂用嗎?”

這個答案,讓郝文靜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到了張子明說出的那個名字上。

喬芯?這麽美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女生……

是顧維軒的女朋友吧?

不對,聽張子明的語氣,這個女朋友麵前,應該加上一個過去時……

可雖然是前女友,但看得出來,顧維軒還是很在乎很重視的,不然他的表情也不會顯得那麽悲傷了……

想到這裏,郝文靜就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

看多了有錢人的生活,會讓心胸變得有些狹小吧?呼吸困難估計也是正常反應吧……

郝文靜一邊寬慰自己,一邊跟上了顧維軒的腳步,八卦地問道:“那個,剛剛說的那個喬芯是誰啊?你的前女友嗎?你還喜歡著她嗎?”

顧維軒冷冷地看了郝文靜一眼:“哪有那麽多問題,回公司。”

“說一下啊,你對那個前女友是不是還有感覺啊?如果還有感覺為什麽不回頭找她呢?”

顧維軒停下腳步,用極其嚴肅的口吻說道:“過去的人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把你的精力多放在策劃案上吧!”

郝文靜站在原地癟了癟嘴。

回去的的士上,顧維軒一直緊緊地皺著眉頭,看到他的那副模樣,郝文靜也不敢多說話,便一直保持著沉默。

等兩人一起走到了公司,就看到安東尼帶著滿意的笑容,帶著公司的同事站在公司的大門口迎接他們。

“大家趕緊鼓掌歡迎!哎呀,維軒、文靜,你們終於回來啦!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時代地產剛剛打來了電話,指明了這一次的周年慶要跟你們兩個合作。這一次的失而複得真是意義重大,可喜可賀啊!”說著,安東尼就親昵地摟過顧維軒和郝文靜,對著一眾同事說道,“這一次的策劃,公司裏的所有人都要極力配合。”

看著麵前的安東尼,郝文靜實在沒有辦法把此刻的他,和昨天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他聯係在一起。

昨天那個爆著青筋告訴她,如果拿不回案子,就不要再來公司的安東尼,仿佛已經不複存在。

“昨天聽文靜說,如果案子拿不回來,那我們倆也不用回來了哦!”顧維軒看了安東尼一眼,語氣冷冷的。

安東尼尷尬地笑了笑:“昨天那些話也是言不由衷。”

說著他湊到顧維軒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也知道,愛德華對這一次的周年慶合作有多重視。這一次,不僅是跟時代地產的合作,更是徹底打響我們公司知名度的第一炮。”

顧維軒冷哼一聲,沒有再接話。

“不就是拿回一個案子,有必要搞得這麽興師動眾嗎?”蕭露露用不滿的語氣,表達了自己心中的不屑。

安東尼沒好氣地看了蕭露露一眼:“你要是有本事拿下這個案子,這個時候,受到這種優待的人,就不是他們而是你!”

蕭露露聽到這番話,一臉憤憤地別過臉,沒有再說話。

本來還在細細碎碎議論的同事,看到安東尼這種態度,也都不敢再說些什麽了。

“維軒,你是怎麽把這個事情辦妥的啊?這一個峰回路轉真是太驚心動魄了。”安東尼摟著顧維軒的肩膀,表情諂媚。

顧維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敷衍地回答道:“也沒有做什麽,可能是時代地產覺得這麽好的策劃太難得吧……”

“對!這一次的策劃案確實既新穎又有趣!我們的新員工郝文靜成長很大啊!”說著安東尼看著其他同事,“你們都要跟郝文靜多多學習,剛進公司就有這麽突出的表現,實在是太難得了……”

聽到這麽高的誇讚,郝文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本來昨天因為她被安東尼大罵從而投來冷眼的同事,此刻都用熱烈的眼光看著她。

“要是沒有什麽事,我想我們還是先去做事吧,畢竟準備周年慶的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安排協調好。”顧維軒提議道。

安東尼衝同事揮了揮手:“好,那大家都解散吧,各做各的事!”

等同事們都紛紛離開後,他繼續說道:“你和文靜需要什麽隻管跟我說。”

顧維軒點了點頭,衝著執行組的幾個人以及郝文靜說道:“你們幾個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徐曉琪,郝文靜一行六人跟著顧維軒一起來到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以後,顧維軒就對整個策劃做了具體的分工。郝文靜負責聯係酒店,和酒店的溝通以及菜單的監督。而徐曉琪則是負責酒店的裝飾環節,其他的幾人,負責裝飾的采購,跟禮儀公司的溝通,以及和媒體的聯絡。

開完會從辦公室走出來,徐曉琪就一臉的不情願。

看著她悲催的模樣,郝文靜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為她加油打氣:“沒事的啦,這場周年慶過去了,就不會這麽累了。”

徐曉琪看著郝文靜,語氣有些絕望:“裝飾環節是最吃力不討好的,要監督和負責的事情很多,一個沒搞好,我就死翹翹了。”

說著,徐曉琪還發了一下抖。

“不會的啦,到時候有空的話,我幫你一起弄。”郝文靜笑笑地說道。

“你說的哦,到時候可不準反悔啊!”徐曉琪看著郝文靜眼神堅定地說道。

郝文靜用力地點了點頭。

此刻對她而言,繁重的工作已經算不了什麽了……

能看著自己的第一個策劃,可以通過努力變成現實,再多的辛苦,也算不了什麽啊……

03

在辦公室核對好所有的菜單後,郝文靜就出發去了顧維軒所說的新天度假酒店,新天度假酒店位於城郊的一個依山傍水的公園裏,跟酒店經理核對好當天所要的食物、香檳和甜點以後,已經是半夜了。

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時,郝文靜看到的是,點著蠟燭對著鏡子削蘋果的葉格格。

“哇,你這是幹嗎?做法事嗎?家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看到這樣的葉格格,郝文靜被驚得一身冷汗。

葉格格沒有回答郝文靜的話,對著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繼續認真虔誠地削著蘋果。

看著這樣的葉格格,郝文靜以為她是撞了邪,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她的身旁,仔細地觀察起她的動作來。

葉格格小心翼翼地削著蘋果皮,似乎很擔心蘋果皮會中途斷掉。

一分鍾之後,她削完了整個蘋果,拿著那些沒有斷掉的蘋果皮一臉虔誠地看著鏡子,仿佛想要從鏡子裏獲得些什麽一樣。

“這是要幹什麽?要對著鏡子念咒語,驅走那些奇怪的東西,還是怎麽?”看著她的舉動,郝文靜疑惑地問道。

葉格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依舊仔細地盯著鏡子。

雖然心裏有很多疑惑,但看著她如此認真的模樣,郝文靜也沒敢打斷,就陪著她一起盯著鏡子。

十分鍾過去了,除了蠟燭的燈光變得有些暗以外,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郝文靜有些不耐煩起來,無聊地對著鏡子做起鬼臉來。

過了一會兒,盯著鏡子的葉格格終於發了話:“喂,你剛剛有看到什麽東西嗎?”

聽著“東西”這兩個字,郝文靜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四周之後輕聲說道:“什麽東西?我應該要看到什麽東西?是什麽樣的?是不是沒有具體的形態,白色的,還是紅色的?”

聽到郝文靜的話,一本正經的葉格格似乎有些泄氣,她看了看四周,在沒有什麽收獲之後,指著鏡子說道:“有沒有在這裏看到什麽人啊?”

“這裏?”郝文靜有些不解地指了指鏡子。

葉格格猛地點了點頭。

“看到一個美麗的自己……”說著郝文靜衝鏡子綻放一抹笑容。

葉格格白了郝文靜一眼,拿著削好的蘋果狠狠地啃了一口,語氣有些憤憤地說道:“就知道這種小道消息是騙人的。”

“什麽小道消息?”

“說是十二點對著鏡子削蘋果,就能看到未來老公長什麽樣的小道消息啊……”葉格格有些失望地說道。

郝文靜的頭頂滑下幾道黑線:“你還相信這種小道消息啊……你最近是談戀愛談暈了吧?”

“你不懂的啦……”葉格格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會拚命想要找出,你們兩個人未來所擁有的一切聯係,哪怕是小小的細枝末節,都會讓你驚喜和開心好久好久……”

郝文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她問道:“所以,你這個陷入愛情的女人,怎麽突然感傷起來了呢?”

想起她這些日子的幸福和喜悅,郝文靜有些疑惑。

“因為我今天又跟星矢見麵了,這一次我們一起去了附近的小學**秋千說笑話,當要跟他告別的時候,我突然有些不舍起來。當我發現,自己深深地喜歡上他的時候,我心裏竟然有了一絲恐懼,那絲恐懼,源於對未來的不確定。從小到大,我從來就不害怕失去什麽,因為真正屬於我的並不多。可這一次,我竟然因為擁有而感覺到了害怕……”葉格格說到這裏,郝文靜第一次看到,這個整天都樂嗬嗬的妮子,眼睛裏竟然流露出一絲傷感。

“郝文靜,這一次我想我是真的用盡自己所有的喜歡去喜歡上一個人了。”

迷蒙蒼涼的夜色裏,家裏隻有暖暖的黃色蠟燭燈光,葉格格靠在郝文靜的肩膀上,那吃剩下的一半蘋果,慢慢地氧化發黃。

回**在這個房間裏的,一個是關於喜歡的小小想念,一個是關於是否喜歡的小小忐忑。

04

經過幾天的忙碌,終於到了活動最終彩排的環節。郝文靜一大早就趕到了新天度假酒店。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顧維軒比她還要早。這一次的彩排完全按照正式的流程舉行,司儀禮儀攝像攝影以及整體的裝飾都已經到位。看著眼前的一切,郝文靜有些不敢相信。

“愣在這裏幹什麽啊?音效不對,讓音效師再去調一調,還有讓那個燈光師把走紅毯的燈光打一次。”顧維軒衝著愣神的郝文靜命令道。

郝文靜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好。”

一整天的努力讓彩排在圓滿中結束,到了黃昏,血紅的落日將天邊的雲朵染上一層極其瑰麗的色彩。觀摩完整個過程的郝文靜忍不住鼓起了掌,等她發現所有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徐曉琪留下來負責跟酒店的人將相關資料還有裝飾收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彩排完了以後,顧維軒宣布道。

他的這個命令,讓除了徐曉琪以外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等到大家三三兩兩都走了以後,顧維軒衝在一旁正幫著徐曉琪一起整理的郝文靜說道:“喂,要不要一起回家?”

郝文靜看了看室外的場地,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回去。”

聽著郝文靜的話,顧維軒露出了一個“你是笨蛋嗎”的眼神,冷冷地走開了。

“這個顧維軒擺明就是要整我啊!所有的整理工作都交給我!我是哪裏得罪到他了!”一邊收拾徐曉琪一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郝文靜安慰她道:”別不開心呀!有我陪你一起,應該很快就會收完的。”

徐曉琪哭喪著臉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怎麽辦,我才想起來,我外婆今天住院了,我要去醫院看她。”

看著徐曉琪如此擔心的模樣,郝文靜關切地問道:“啊,不是吧,你外婆她沒有什麽事情吧?”

徐曉琪伸出手,擦了擦紅紅的眼睛:“聽我媽說,可能過不了今晚,唉,我真是不孝順,她都生病了,我竟然還不能陪伴她。”

郝文靜拍了拍徐曉琪的肩膀:“沒事,你走吧,我在這裏就行。”

“真的嗎?文靜,你能幫我收拾嗎?”徐曉琪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嗯,你去吧,好好去陪外婆!”郝文靜點點頭。

得到這個答案,徐曉琪整個人開心得眉飛色舞起來,她挎著包包,衝郝文靜揮揮手:“那就麻煩你啦!謝謝你啊!”

看著徐曉琪走遠,郝文靜突然想到什麽,便趕忙叫住了她:“喂,等一下。”

聽到這聲呼喚,徐曉琪的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她慢慢地轉過身:“怎麽了?你不是說幫我的嗎?”

“我是想問你,放在香檳桌上的時代地產的演講稿資料,你有沒有收好啊?”郝文靜看著不遠處的白色演講台問道。

“收好了,收好了,你放心吧!”說著,徐曉琪就踏著歡快的步子走掉了。

看著徐曉琪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郝文靜總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想了半天,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的她,開始投入到了繁重的整理工作之中。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她才將所有的工作全部做完。跟酒店的工作人員一一道別之後,她揉著有些發酸發疼的肩膀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夜晚的風有些涼,郝文靜將外套扣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華燈將城市點亮,酒店裏麵人聲鼎沸,外麵的街道卻一片安靜。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的士的郝文靜放棄了自己攔的士的想法,返身準備求助於酒店的服務生。

但她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要不要上車啊?帶你回家。”

循著那個聲音,郝文靜看到一輛帥氣的黑色哈雷摩托車,摩托車上坐著的是戴著黑色金屬頭盔的男人。

“嗯?”郝文靜開始上下打量起這個戴著頭盔的男人。

這時摩托車的主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拿起一個白色的頭盔遞到郝文靜的麵前:“走吧,這麽晚了,該回家了。”

郝文靜有些忐忑地接過頭盔,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啊?”

男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慢慢地摘掉了頭盔,出現在郝文靜麵前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顧維軒。

“是你啊!你怎麽會有這麽帥氣的摩托車啊!平時怎麽都沒見你開啊!”郝文靜看到顧維軒有些驚喜。

顧維軒朝著摩托車走去,冷冷地回應道:“要環保,平時很少開,一般也就晚上開。”

“這樣啊!對了,你怎麽還在這裏?”郝文靜又發出了疑問。

不知道為什麽,顧維軒的臉上竟然難得地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突然想到有點事,就沒走。喂,你的問題怎麽那麽多啊?到底上不上車?”

見顧維軒莫名其妙地發火,郝文靜趕忙點了點頭,將頭盔戴好,跨上了車。

坐在後座的郝文靜,緊張得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擺。這時候,顧維軒一把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抓穩了啊!”

“嗯。”郝文靜感覺戴著頭盔,整個人有些呼吸困難,臉紅心跳的。

兩人馳騁在無人的馬路上,涼涼的風輕輕拂過郝文靜的臉頰,低溫讓她不自覺地靠著顧維軒的背。

景物不斷地退後,此刻的郝文靜突然希望自己擁有可以凍結時空的能力,這樣就能讓此刻一直走到永恒。

可擁有超能力的注定隻有都敏俊教授,半個小時以後,顧維軒將郝文靜帶到了小區。從摩托車上下來,郝文靜還有些恍惚。

“以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要想著幫別人。徐曉琪是不是提前逃走了?”顧維軒脫下頭盔對郝文靜說道。

郝文靜將手中的頭盔遞給顧維軒,想著徐曉琪,她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沒,沒有,她一直都在呢!”

“還騙我,剛剛在酒店,就沒有發現她,肯定是提早溜走了,這些天的準備,她總是喜歡偷懶,這才讓她一個人來收拾的,你倒好,做起了好人。”

被顧維軒責備的郝文靜有些委屈:“她外婆住院了,難不成還要她加班啊?這個時候,肯定是親人比較重要啊!”

聽著這個借口,顧維軒露出一抹冷笑:“她去年還請過喪假,因為外婆過世了。這會兒怎麽又突然詐屍到了醫院啊!”

郝文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驚呼了一聲:“啊——”

“徐曉琪這個人,在公司從來就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每天隻關注各種八卦,自己的工作從來不上心。從你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告訴你了,不要跟她有過多的接觸,你又不相信。”顧維軒停好摩托車,就拿著頭盔按了電梯。

郝文靜想著徐曉琪那張悲傷的臉,怎麽也想不到,這種事情,她都能騙,家人的健康她都能拿來當借口。

“以後對她多個心眼,等哪天吃虧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顧維軒走進了電梯,看著一旁發呆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的郝文靜說道。

郝文靜也跟著走進了電梯,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有些受傷。在這以前,她以為朋友和朋友之間,是不存在欺騙的。

“可是她跟我說的時候,明明那麽認真,為什麽要騙我呢?”郝文靜有些想不明白。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為什麽。騙了你,你就會屁顛屁顛地幫她把她的工作完成,何樂而不為呢?”

“我來到這個公司以後,智商就變得低了好多,以前的我,從來就不會這樣的,誰說沒說謊,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郝文靜咬咬牙,臉氣得漲紅。

顧維軒睨了郝文靜一眼,真不知道她對自己聰明這件事情,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到底是剛進社會的大學生,經驗不足。

05

當然比起徐曉琪用外婆住院這種借口,更加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還背了個不明不白的黑鍋。

剛走進辦公室的郝文靜,就被叫到了安東尼的辦公室。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的徐曉琪,和一臉憤怒的安東尼。

這樣的場景讓郝文靜有些疑惑,就在這時,安東尼看了她一眼,語氣冰冷地問道:“郝文靜,徐曉琪說,昨天負責在酒店收尾的,是你對嗎?”

郝文靜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旁的徐曉琪這時連忙補話:“昨天我因為家裏有些事情就先走了,走之前都再三交代了郝文靜,讓她仔細檢查,卻沒有想到還是出了這樣的事。”

這樣完全違反了事實的話,讓郝文靜的怒氣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

“你為什麽撒謊,明明是你昨天說外婆生病了,要去醫院看望,我這才幫你的,你現在怎麽可以說這些話。”郝文靜指著一臉淚光的徐曉琪質問道。

徐曉琪聽著郝文靜的話衝著一旁皺著眉頭的安東尼說道:“我就說了,她不會承認的,她一定會說是我的錯,你看吧……”

被倒打一耙的郝文靜,此刻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好了,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最主要的是,把時代地產重要的演講稿資料找到,那邊已經在催我了,這個事情,你們倆到底誰要負責?”安東尼看了兩人一眼。

徐曉琪立馬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郝文靜:“那肯定是她負責的,昨天是她留到最後,不信你可以問酒店的人,這麽重要的資料不見了,也是她辦事不力!”

郝文靜哭笑不得,她冷冷地說道:“昨天你走的時候,我就問了你,有沒有把資料收好,你當時是怎麽說的?你說已經收好了!已經收好了,現在怎麽會不見了呢!”

徐曉琪沒有理會郝文靜,依舊一副無辜的模樣衝安東尼撒嬌道:“安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會捅出這麽大一個簍子,我當時怎麽也不會讓郝文靜這麽一個新人在現場的,都怪我,都怪我太信任她了!”

徐曉琪的這一番話徹底惹惱了郝文靜,她衝到了徐曉琪的麵前,加大音量冷冷地質問道:“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昨天要不是可憐你,我才不會忙到晚上十一點!這個時候,你倒是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你怎麽不說實話呢!”

“我怎麽沒有說實話啊!你說,昨天留到最晚的是不是你!最後核對的是不是你!那麽該對這件事情負責的,是不是你!”徐曉琪也毫不示弱地反擊道。

“好了!給我打住!”在兩人就快要為這件事情打起來的時候,安東尼怒聲製止了。

兩人在怒聲中噤了聲。郝文靜看著麵前的徐曉琪,心裏和胃裏都感覺到一陣惡心。

“這個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人解決,你們倆誰解決?把那份資料找到,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安東尼再一次重申道。

“我很忙的,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做完,郝文靜倒是一個新人,沒有什麽壓力,我覺得比起我,她更加適合。”說著,徐曉琪就趾高氣揚地看了郝文靜一眼。

與此同時,安東尼也看了郝文靜一眼。

郝文靜知道自己是怎麽也躲不過去承擔的結局,她走到安東尼的麵前:“資料我去找,但如果我找到了,徐曉琪擅自離開工作崗位,是一定要處分的。如果我沒有找到,那麽就處分我,我找到了,就要處分她!”

“憑什麽!”聽到郝文靜的話,徐曉琪怒聲說道。

“好,就這麽說定了,懲罰就是扣一個月的工資,你找到了,就扣她的。你沒找到,就扣你的!”安東尼對於這個提議倒是相當滿意。

“安總,這不合理,這個不是我的錯,憑什麽要我來承擔啊!”徐曉琪對這樣的提議非常不滿意。

“不憑什麽,憑你去年就已經跟我請過喪假,說你外婆過世,那麽昨天你看的是誰呢?”安東尼看了徐曉琪一眼。

徐曉琪被堵得半天沒有辦法說話,隻能悻悻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得到安東尼的答應,郝文靜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此刻她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即便是把酒店翻過來,也要把那份資料找到。

趕到酒店以後,郝文靜就忙活開了。從酒店的大堂一直找到酒店外麵的草地。可那幾張小小的演講稿像是蒸發了一樣,怎麽也找不到。

“郝小姐估計是找不到了,我看還是別找了吧……”

“是呀是呀,讓時代地產的人重新打印一份唄。”

一旁幫忙尋找的酒店服務人員紛紛勸解。郝文靜衝她們笑笑:“沒事,我再找找。”

這件事情肯定不是重新打印一份那麽簡單,安東尼發了這麽大的火,那就證明,是時代地產那邊給了他一定的壓力。

而時代地產那邊之所以給了那麽大的壓力,也一定是因為張蓓蓓。張蓓蓓這麽不想跟自己合作,卻又不得不合作,這才會抓到一丁點的小把柄,就無限地放大。

也因為如此,不管怎麽樣,她今天都必須要找到那幾張小小的紙。

想到這裏,郝文靜再一次趴在地上,焦急地尋找起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卻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了,這個事情本來就是時代地產那邊的問題,安東尼隻是把他受的氣撒在你身上而已。”

郝文靜趴在草地上尋找時,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雙紐巴倫的運動鞋,再往上看,就是一副冷冰冰模樣的顧維軒。

“不要找了,跟我回去吧!”顧維軒再一次開口說道。

“再給我十分鍾,十分鍾就行了。”郝文靜看著顧維軒哀求道。

“十分鍾也不能改變什麽的……”顧維軒看著郝文靜執意堅持,默默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郝文靜見顧維軒沒有反對,繼續尋找起來。

“我讓在時代地產的朋友,幫我偷偷打印一份,什麽事情就都能解決了。”顧維軒看見郝文靜蹲在地上的身影,竟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待會兒要是被張蓓蓓發現估計又去說點什麽了!所以啊,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原版給找到。”

“你對這個情敵似乎一點敵意都沒有啊!”

“有什麽好有敵意的?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蘇景文,像他這樣的人,現在倒貼給我,我都不會要。”

顧維軒聽著郝文靜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還覺得挺爽的。

“那倒是,這麽一個極品前男友。好啦,你不要找了,這個事情我幫你搞定。”顧維軒繼續勸解道。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郝文靜興奮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手上拿著幾張白色的紙。

“十分鍾可以換來奇跡!”郝文靜大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演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