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站在我身邊的天使少年
我匆匆忙忙收拾了東西跑出門，希澈在身後揮著手給我加油。我二話不說就攔下計程車往J事務所趕過去。可是就算現在坐飛機飛過去也肯定遲到了吧？
對了，元佑還在事務所等我，他肯定很著急了，我要先給他打個電話。我伸手到包裏翻手機，卻隻摸到一包餐巾紙。
咦？手機呢？不會沒帶吧？
我把包裏的東西全都倒在車座上，沒有，真的沒有帶。天哪，今天真是諸事不順。沒有手機，元佑就找不到我，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麽樣呢！
我隻好祈禱老天保佑千萬不要堵車，趕快趕到J事務所，至少別讓元佑等急了。不知道是不是希澈帶來的幸運，連平時最堵車的道路也很順暢地開過去了，我趕到J事務所隻用了20分鍾，可即使如此，也已經遲到了。
剛下車，我就看見元佑在事務所門前焦急地來回走著。
看到我以後他眼前一亮。
“橘子，你終於來了！你怎麽才來呢？我打你手機你也沒開機。”元佑著急地拖著我往事務所走去，眼神焦急中含著責備。
這種語氣讓我有些難受，我剛想跟他道歉，但事務所的門衛已經攔下了我：“你好，這裏不能隨意進去。”
“我們是來麵試的。”元佑連忙替我回答。
“可是麵試時間已經過了。J事務所是管理非常嚴格的地方，對於不守時的人是絕不會錄用的，就算我讓你們進去也沒有用。”
“求求你了。我遲到是有原因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照顧病人，早上才會起晚了。”我急忙解釋。
“對不起，什麽理由也不行。”門衛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懷疑我。
“我沒有說謊，我遲到真的是有原因的。請幫幫忙，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急得都快哭了，眼眶已經熱起來。
“那好吧，我幫你們問一下。”門衛為難地看著我，隻好撥打了電話，“你叫什麽名字？”
“步橘子。”我立即回答。
“……嗯，她說她叫步橘子。嗯，好，我知道了。”門衛對著電話說了幾句話，掛上了聽筒。
“負責人說麵試名單的確有這個名字，但是現在已經過了時限，你的名字被負責人畫掉了。她說你不用再上去了。”門衛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他聳了聳肩說。
“怎麽會這樣？你讓我自己跟她說，我可以解釋的。”我仍然苦苦哀求，不甘心放棄這個機會。
“對不起。我早說過了，公司的管理製度非常嚴格，尤其是對於想進公司的人，不可能有任何破例的。”門衛很為難地看著我。
“算了，橘子，你這樣鬧會讓別人為難的。”元佑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拉到旁邊。
鬧？元佑認為我是無理取鬧嗎？我回頭難過地看著他。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沒精神，是因為我害他等了那麽久嗎？
“橘子，我不是想怪你，但門衛也幫不了你呀。要不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元佑的話讓我冷靜了一點兒。
“對不起，元佑，我讓你久等了，你一定很累吧。”我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沮喪表情——自己不但沒有得到麵試的機會，還給元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我不要緊。昨天晚上我家裏有點兒事，沒睡好，不是你的錯。”元佑安慰地笑了笑。
“你不用安慰我了。都怪我自己，把事情搞砸了。麵試也沒有趕上，或許連老天爺都覺得我當不成模特吧？”
“當不成模特也沒關係啊。我相信你一定還有別的才能。”
我勉強地衝他笑了笑。
元佑是在安慰我嗎？他本來就不支持我當模特，當然不會明白我現在有多難過。那就像是抽中了500萬的大獎，最後關頭卻告訴我，我的獎券過期了。
“對了。你剛才說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照顧病人，是怎麽回事？你家人生病了嗎？”元佑很關心地問我。
我愣住了。糟糕，剛才一激動就把真相說出來了。我的確是在照顧病人，但這個人卻絕對不能讓元佑知道呀！元佑這麽熱心的人，如果我承認了，他肯定會很擔心地去我家探望吧？我怎麽跟他解釋我跟希澈的關係呢？更何況，希澈昨天晚上還跟我睡在一起！
我突然有點心虛，好像自己背叛了元佑一樣。不行，絕不能讓他看見希澈。
“我，我剛才是騙那個門衛的。我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隻有我一個人在家，怎麽會有人要我照顧呢。嗬嗬。”我幹笑著撒謊。
“你……在說謊？”元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愣住了。
呃，我這個笨蛋！我在說些什麽啊？我居然告訴元佑我在撒謊，還是為自己遲到的事找借口！元佑那麽正直的人，一定很討厭找借口的人！
天哪，這回我真的要被他討厭了！
元佑那突然變得陌生的表情，讓我覺得自己離他好遙遠，而且還是我親手把他推開的！
“我，我不是故意撒謊的。我隻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橘子，你真的重視這個機會嗎？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當模特，我一定會支持你。可是你在這麽重要的日子遲到，還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我很難相信你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元佑失望地看著我說。
我的心涼了大半截。元佑討厭我了，我被他討厭了！
“如果你隻是覺得這份工作能滿足你的虛榮心，我想你還是放棄吧。對不起，或許我這樣說語氣太重了，但我也是為你好。我認識的橘子是不會撒謊的，也不會無故在重要的日子遲到，我不想看到今天這樣的你。這也是我不讚同你當模特的原因，這份工作太容易改變一個人了。”
“元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我好想和他解釋，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但想到希澈，我隻能咬牙把所有的話都吞下肚子。
我答應過希澈，絕不會泄露他的身份。而且白清還對希澈虎視眈眈，任何會威脅到希澈安全的事我都不能做！可是難道我就要被迫接受元佑的誤會嗎，即使這樣會影響到我和他的感情？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難過，元佑放緩了語氣：“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橘子就這樣普通地生活就好，我喜歡的是那個最真實誠懇的橘子。”
“元佑，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騙你。”我的心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敗給了對希澈的“義氣”，垂下頭乖乖地回答。
元佑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很無力地發現自己在元佑麵前，就像一個拚命想表現出優秀的那一麵的學生，而他就像是個嚴厲的老師。天哪，為什麽我會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這麽不浪漫！
我對自己很失望，很失望。
“別想那麽多了。我請你去吃東西看電影，好好玩一天，到晚上你就會忘記所有不快樂的事了。”元佑摸著我的頭安慰我，可是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算了。元佑你回去休息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勉強讓你陪我，我會更不安心的。”我搖了搖頭，而且我現在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吧？”元佑的聲音悶悶的。
“不是，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你今天回去休息，我們明天再出來玩吧。”我連忙解釋。
“那也好。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元佑的臉終於陰轉晴。
“嗯。”
“那我們一起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家。”元佑伸出手想拉住我。
我下意識地退開幾步。那怎麽行呢！我寧願讓元佑誤會我都不能讓他去我家，現在他送我的話，我之前做的犧牲不就白費了？更何況，我剛剛才意識到，今天的希澈可是正常人的樣子！我怎麽能讓元佑發現我跟一個男人住在一間房子裏的事實！
太可怕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慌張地拒絕他，怕他還會勸說我，連忙又說，“我先走了，拜拜！”
元佑皺著眉頭，凝視著我的眼神裏有著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想自己的舉動一定又傷害到他了，我總是這麽笨拙，卻又無能為力。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會介意的。”元佑突然笑了，給了我一個釋然的笑容。
我鬆了口氣：“謝謝。元佑，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嗯，好好休息。拜拜。”
在元佑的注視下，我逃難似的轉身離開了事務所。
一路上悶悶不樂地回到家，我站在門口，心裏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好半天才垂頭喪氣地打開門。
希澈像一陣風似的跑到我麵前，熱情地衝我喊：“你回來了！怎麽這麽快？跟我說說，麵試成功了嗎？哎呀，你可是被星探發掘的，肯定會被錄用的。”希澈一臉肯定的笑容。
他的話更讓我覺得氣悶。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說起來，這個機會還是希澈帶給我的幸運呢，可是我居然連幸運精靈帶來的幸運都抓不住，甚至連麵試的場地都沒有進去就被刷了，我實在太沒用了。
想著想著，我委屈的淚水湧出眼眶，那股憋在心裏的氣終於壓抑不了，一股腦兒地發泄了出來，我張開嘴巴痛哭失聲。
希澈的笑容僵在臉上，立刻慌亂地為我擦眼淚：“你怎麽哭了？麵試失敗了嗎？”
我邊哭邊點頭。
“那些人有病啊？請你去麵試又不錄用你，故意耍人嗎？還說是大公司呢，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希澈在為我鳴不平嗎？他不是應該嘲笑我，怪我浪費了他賜給我的機會嗎？他不罵我，真好。
“嗚嗚，我遲到了，根本就沒進事務所。他們不讓我進去。”我邊哭邊說，想到自己悲慘的遭遇，哭得更大聲了。
“哼！不就是遲到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們怎麽能不讓你進去呢？”希澈似乎想到了什麽，“這種人最討厭了。想當年我也因為遲到沒趕上考試……”
希澈居然把安慰我的話題瞬間轉移到了嘮叨的方向，在聽了他一大段趕不上考試的血淚史後，我鬱悶了。我不想聽他嘮叨，我現在需要安慰，安慰啊！
“我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去睡覺。”我擦了擦眼淚，既然沒有人安慰我，就讓我一個人關在房間裏舔傷口去吧。
嗚嗚，我好可憐哦。元佑誤會我，希澈也不安慰我，根本沒有人知道我現在有多難過！
“睡覺？這種時候你居然要去睡覺？你該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了吧？”希澈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
“那怎麽辦？我都已經回來了，那些人也把我的名字劃掉了，根本不會錄取我。”我慘兮兮地說。
“你就不能再去求他們嗎？那時候我遲到趕不上考試，我就抱著考官的腿跟他哭訴……（此處省略嘮叨500字）”
“停！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受不了了，擦幹眼淚瞪著他。
“我是想說，你不是有那個星探的名片嗎？上麵一定有他的電話吧？你可以打電話給他，求他給你一次機會啊。實在不行你就去事務所門口等他，他一出現就抱著他的腿哭，那樣的話……”
“我一定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去的。”在他說得眉飛色舞的時候，我忍不住打斷他。
希澈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哪有那麽容易！
“可是你在這裏哭就有用嗎？”希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你不是很想當模特嗎？你被星探發掘的時候那麽高興，現在遇到一點點難題就放棄了，還什麽都沒做就哭著跑回來。哭有什麽用！”希澈銳利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有點臉紅。
好像是啊，我什麽都沒做就回來了。元佑也說我不重視這個機會，難道我真的太早放棄了？如果我再主動一點兒，還會有希望嗎？
“現在會不會太遲了？”我的心裏似乎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笨蛋，麵試哪有那麽快結束，現在去的話一定來得及！算了，還是我帶你去吧。真是的，怎麽也得去試一試啊，就算最後失敗了你也不會後悔。”希澈鼓勵地看著我，充滿了**的雙眼有光芒在閃耀。
被他這樣看著，我覺得自己被注入了力量，全身都充滿了活力。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至少要盡力去爭取一次！
在希澈的鼓勵下，我帶著一身的動力又殺回了J事務所。可是一下車，看到前方那棟30層的摩天大樓時，我立刻又變回了泄了氣的皮球。
“希澈，我，我還是回去吧。”我立刻就想轉身跑掉。
“站住！你以為我是為了誰站在這裏的啊！有我在你怕什麽？”希澈像是早就知道我的打算，我還沒來得及轉身，他就一伸手抱住我。
嗚嗚，他的手力氣好大，我根本掙脫不出去。直到現在我才真實感覺到，希澈已經不是那個小小的玩偶了，現在的他比很多人都要高大。
“我，我還是很害怕啊。”我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抬起頭看他。
咦？這幅畫麵好熟悉啊，貌似以前他就經常用這種眼神看我，現在居然倒過來了！長大以後的希澈，氣勢也變得好強大哦。
“先給那個星探大叔打電話，讓他帶你進去。聽我的準沒錯。”希澈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說。
“真的可以嗎？”我半信半疑。
希澈總是很自信的樣子，就是看起來不太可靠。
這時希澈已經把手機放在我的手上。
我隻好硬著頭皮按下了很早以前就輸進去的號碼，忐忑不安地聽著那頭的提示音。我又悲觀起來——我好怕對方把我罵一頓啊……要不幹脆沒有人接電話好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對方很快就接通了：“您好，請問是哪位？”
“我，我是步橘子。”在希澈威脅的目光裏，我顫巍巍地對著電話說。
“哦，小姑娘，是你啊。剛剛我去麵試教室沒有看見你，還以為你沒有來呢，我還真有點兒失望。”大叔的聲音聽起來很和藹，好像沒有生我的氣。
這麽說，他不知道我遲到的事？
“那個，您好。我今天早上遲到了，門衛不準我進去。我央求了很久也沒用，實在對不起。”我語無倫次地解釋。
“遲到？這真是很麻煩的事，麵試部門的負責人很討厭別人遲到的。不過沒關係，我跟上麵說說，先讓你進來麵試。”大叔真是好人，連我遲到的原因都不問就放我進去了。
“謝謝，謝謝。”我連聲道謝，希澈在旁邊豎起拇指。
在大叔的幫助下，我們順利進了事務所大門。
“希澈，你太厲害了！你怎麽知道大叔會放我進來啊？”我忍不住拉住他問。
“當然啦。你可是他看中的人！他不是說你很合適嗎，怎麽會輕易就放棄你？這次就算誰都不錄取都一定會錄取你的。”希澈擺出一副高深的姿態，摸著下巴眯著眼睛說。
“如果是這樣，根本就沒必要讓我來麵試啊。”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或許錄取新人不是大叔一個人負責的……對了，他剛剛說過麵試還有負責人，而且那個人還很討厭遲到的人。
前途還是多難啊！
我們順著指引走到麵試的會議室時，裏麵正傳來激烈的爭吵。
“我不同意。一個連最基本的守時都做不到的人，怎麽可能當我們的模特？我可不能容忍以後自己的工作夥伴是這麽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但她真的很符合這次新策劃的風格，那種清新自然的感覺是成熟的模特們所不具備的。”
後一個聲音是屬於高寒大叔的。我就說嘛，事情哪有那麽簡單。星探大叔還在跟別人爭執呢，我能不能麵試還是個未知數。
“喂，你的信心呢？又沒了嗎？”希澈突然拍了拍我的背，活力充沛地對我說，“看我的。”說完他就拉著我的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喂，等等！”
我幾乎是被他拽到辦公室裏去的。
空曠的會議室裏坐著幾個青年，其中一個打扮很時尚的女人正在跟大叔爭執。看到我進來，所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我和希澈的臉上。
希澈一點也不害怕跟這些人對視，他的目光鎖定在那個時尚的女人身上。
“就是你不準橘子來麵試嗎？我告訴你，橘子是為了照顧生病的我才會遲到的，你要是不錄取她，會後悔一輩子的哦。像她這麽老實不懂反抗的人已經很少了！”希澈雙手叉腰認真地對那個女人解釋。
老實不懂反抗……這就是希澈給我的評價嗎？還真是夠差啊。我默默地在心裏流淚。
一下子所有人都朝我看過來。
我長這麽大還從沒成為過大家關注的焦點呢，而且那些人看起來都好嚴肅哦。
“你，你……”那個女人看著希澈，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眼睛瞪得老大，臉憋得通紅，抓著報名表的手攥得緊緊的，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希澈，你別說了。”我惶恐地勸說希澈。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你根本就不是故意遲到的，她們連原因都不問你就劃掉你的名字，也太不重視你了吧？這麽草率，算什麽大公司呀！”希澈還在為我打抱不平，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那個女人已經氣得全身都在顫抖了……哇，她已經往我們這邊走過來了，下一秒她不會就叫保安把希澈踢出去吧？
“你……”在我驚恐的目光下，那個女人雙手抓住了希澈的肩膀，眼睛裏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呃，興奮？
“你就是我尋找了整整兩年的天使少年啊！”那個女人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頓時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絕倒。
天使少年？她在說希澈嗎？喂，那是你不知道他惡劣的個性啊，不要被他純良的外表欺騙了！
“就是你了！不用麵試了，也不用試用，你，直接跟我去拍封麵吧。下個月的月刊馬上就要出版了！”那個女人已經難掩激動的心情，整個人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了。
“那個，我不是來麵試的，麵試的人是她。”希澈也被徹底搞糊塗了，他伸出手指了指我的方向。
“雅琪是負責男模特管理的，我負責的是女模特，也就是男模特的搭檔。所以她選了你並不會對橘子造成影響。而且這不是很好嗎？你們兩個互相認識，搭檔起來也會更有默契。”大叔見機跳出來解釋。
“我跟希澈做搭檔？”我和希澈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睛裏看見了同樣不屑的表情。
“我反對！”叫做雅琪的女人立即皺眉，她審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逡巡，最後評判，“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要我以後工作的時候遷就一個新人的時間，我可做不到。”
“你這個女人真麻煩！我已經解釋過了，橘子不是故意遲到的，你聽不懂嗎？還有，我什麽時候答應做你的模特了？你不要自以為是了！”希澈甩開雅琪的手，沒好氣地說。
“你不肯做模特？為什麽？”雅琪真的很喜歡希澈啊，她完全無視我了。
“不喜歡啊，還有什麽理由？”希澈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雅琪。
不過雅琪一點兒也不對他的無禮生氣，她低下頭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怎麽樣說服希澈。
我連忙湊到希澈的耳邊說：“希澈，我們還是走吧。”
或許元佑說得對，我根本不適合模特這種工作。光是站在這裏被幾個人看我就覺得全身不舒服了，更別說把我擺在照相機鏡頭前麵，我肯定會連微笑都笑不出來的。
最讓我不適應的是，這裏的人都好奇怪啊！
“等等，你不能走！”雅琪聽見我的話，連忙拉住希澈的手，不顧希澈的掙紮，可憐兮兮地看著希澈。
“那就這樣吧……雅琪同意錄取橘子，希澈就當幫橘子的忙，和橘子合作拍一輯封麵怎麽樣？”星探大叔笑嗬嗬地過來打圓場。
“對！隻要你肯做我的天使，我就同意錄取她。”雅琪眼前一亮，指著我鄭重地對希澈說。
這算什麽啊？用我要挾希澈嗎？以希澈那麽驕傲的個性，怎麽可能容忍自己被人要挾啊？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雖然說如果希澈同意當模特的話，我就能被錄取了，但我如果被錄取，就必須同希澈一起拍封麵，怎麽看都很麻煩啊。
天哪！我都不知道是該勸希澈同意還是放棄了。況且他的身份那麽特殊，如果上了雜誌封麵，變成公眾人物，會不會有危險啊？
希澈為難地看了看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見，可我的眼神比他還要迷茫。於是希澈很鄙視地收回了目光，歎了口氣說：“好吧，我同意。”
啊？他居然同意了！他不是不想當模特嗎，為什麽這麽輕易就同意了呢？他難道看不出雅琪是在要挾他嗎？
“太好了！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去拍封麵！”雅琪立刻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狂喊起來。隻見她一個電話，就開始叫人準備場地。
這也太倉促了吧？還是說搞藝術的人總是這麽，嗯，癲狂？
大叔走到我前麵，和藹地笑著說：“橘子，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一定會成為最受矚目的模特界新星的！”
新星嗎？我的要求沒有那麽高，隻要不成為猩猩就好了。如果我拍的封麵不夠好，讀者都會嘲笑我的吧？
“拜托！你又在想什麽悲觀的事了？我可是把自己賣了才讓你得到這個機會的，不準給我看你的苦瓜臉！”希澈大聲的抱怨把我從悲觀的幻想中解救出來。
把自己賣了……
原來希澈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啊！他明知道對方是要挾他，可還是妥協了。希澈對我真好。
“謝謝你希澈！”我無比感動地看著他。
如果是跟希澈合作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麽恐怖了。畢竟他長得很帥啊，就算我拍出來的效果差一點兒，讀者也不會後悔買了雜誌吧？嗬嗬！
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跟著雅琪來到了化妝室。一進去就有一大群人朝我圍過來，給我遞衣服換鞋子。
哎呀，我看不見了。不知道誰把我鼻梁上的眼鏡取下來了，我的眼前一下子變得好模糊。
“那個，我的眼鏡……”
“現在還有誰會戴這麽老土的眼鏡啊，等拍完照就還給你。”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本來就近視，在化妝間的燈光照射下，眼前更加模糊，隻好糊裏糊塗地由著別人幫我換衣服，化妝，做頭發。這簡直就是女王級的待遇嘛。
可是我不是女王啊，所以我別提有多別扭了。
我很想露出個笑臉對她們說聲謝謝，不過嘴巴才動了一下，幫我塗唇膏的姐姐就拿白眼瞪我：“閉上你的嘴！不是警告過你不準動的嗎？一點兒都不專業。”
呃，原來我不是女王，是奴隸……
我一聲不吭地由著她們擺弄，好不容易聽到有人跟我說：“差不多了。你去照照鏡子，看看效果。”
我轉身眯著眼睛站起來，朝前麵立著的一麵穿衣鏡走去。穿著高跟鞋的我小心翼翼地走著，模糊的視線裏，我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哆嗦著的身影——穿著一身蓬蓬裙，看身材好像還不錯。哈哈，那個人就是我嗎？
不知道我化妝出來後是什麽樣子呢？我迫切地想看清楚，快速朝前走了幾步。
“要拍照了，步橘子，快跟我走。”
哎呀，我還沒看清自己的樣子呢，就被人拖走了。
那個人帶著我來到了攝影棚，安排我坐在一張凳子上。咦？我旁邊的人是希澈嗎？隔著這麽近的距離，我終於看清了他。
希澈穿著一件白色的西裝，胸前的口袋裏插著一根漂亮的白色羽毛，蓬鬆的頭發襯托出他完美的臉型。他還真的是很帥呢！就算是和他這麽熟的我，坐在他身邊，都忍不住有點兒心跳加速。
希澈完全沒有看我，正對那些圍著他的女人露出放電一樣的笑容。
哼，希澈的待遇怎麽就那麽好啊？一群女人圍著他，幫他端茶送水，問他的名字，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討好的笑容。哼，居然還有個男人拿紙和筆讓他簽名呢。
“看你的長相就知道你肯定會出名的。等你出名的時候你就沒時間給我簽了。希澈，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哈哈哈，那當然啦。”希澈很受用地大笑。
他幹嗎那麽高興啊？剛剛不是還一副很委屈，不想當模特的樣子？轉眼就變了個人，真是虛榮！
我忿忿地握緊了拳頭，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在嫉妒……
“好了，可以拍照了！”
不知道哪個人喊了一句，原本就忙碌的攝影棚更加緊張了。有人把我帶到一塊藍色的幕布前，我隻感覺比浴室的浴霸還強烈的燈光（請原諒我樸素的比喻）照在我身上，頓時全身緊繃，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你是橘子嗎？”突然，希澈的臉湊到我麵前。
我在他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裏看見自己的影子，突然一陣心慌。
“你靠那麽近幹嗎？”我的身體反射地往後仰，一不小心差點兒栽倒下去，幸好希澈托住了我的背。不過，他好像根本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更近地朝我靠過來，一臉探究的表情。
“真的是橘子！原來你也可以這麽漂亮啊！”他無比驚奇地喊了出來。
呃，真的嗎？我，我很漂亮？本來還在推拒他的我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定住了。希澈的眼睛裏滿是欣賞和驚喜的光芒，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忍不住翹起嘴角。我被人誇漂亮了呢，而且那個人還是希澈……
“好了，現在開始拍照。兩位模特都是新人，放輕鬆，不要緊張哦。”一個大概是攝影師的人在前麵朝我們揮了揮手。
呃，我連忙從希澈的懷中掙脫出來。我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希澈的舉動也太曖昧了吧，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抱我，還說我漂亮！
我知道他的想法很單純啦，可是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就不是那樣啊。
“兩位靠近一點兒，對著鏡頭笑一笑。”攝影師提出要求。
我根本就不知道鏡頭在哪裏……
不過我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緊張。大概是因為看不見別人的表情吧，我反而輕鬆不少。攝影師要我笑，我就對著前方黑乎乎的那個東西（應該是照相機）露出甜美的笑容，嘿嘿，好像效果還不錯。
“很好，兩位模特的笑容太棒了，一點兒也不像是新人。”白色的閃光燈閃過後，是攝影師激動的誇獎。
“喂，大家都朝我們點頭了呢，橘子，我們贏了！”希澈在我耳邊小聲說。
“太好了，這樣的話我應該會被錄取吧。”
我忍不住拉大了嘴角的弧度，很快又被攝影師搶拍了好幾張照片。
在稀裏糊塗的拍攝過程中，我和希澈完成了任務。可是攝影師居然不準我們提前看照片，要等他修整過才能看。
我的心又忐忑起來。
“希澈，你說他們的修整是不是直接把我的頭換成另一個人的頭啊？”我灰心地看著那架照相機被人拿走。
“好血腥啊。什麽換頭不換頭的，你的腦袋究竟是什麽做的？需要這麽悲觀嗎？”希澈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眼神裏傳來“被你打敗了”的訊息。
嗯，在悲觀這件事上，我的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嗚嗚，這種事有什麽值得自豪的！
也不是我悲觀，自從換下事務所安排的衣服，洗掉臉上的妝，我終於戴回了親切的眼鏡，清晰地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還是那張普通到決不會讓人記住的平凡無奇的臉。燈光師還很應景地關上了鎂光燈，我好像一下子從天堂掉進地獄。
剛才取下眼鏡時的感覺，就跟一場美麗的夢一樣，當眼鏡回到我的臉上時，夢境也變成了殘酷的現實。
“你們表現得太棒了，這次的雜誌銷量一定會很好的！”雅琪姐難掩狂喜的表情朝我們撲過來。
真的是撲過來的，她的熱情連希澈都被嚇到了。
“那橘子算是通過麵試了吧？”希澈嫌棄地推開她湊過來的腦袋。
“當然。橘子的表現那麽好，任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最適合雜誌風格的封麵模特。”高寒大叔笑著朝我們走過來。
“恭喜你，橘子。”大叔親切地看著我。
“謝謝。”我的心跳得好快。
這麽說，我正式成為事務所的模特了？以後我可以經常出現在雜誌上麵了？
“因為橘子還是學生，還是要以學業為重，所以我們不會給你安排太多的工作，重點會放在培養你的能力方麵。具體的事情等我們簽合約的時候再談吧。”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謝謝大叔。”我高興地點頭。
跟他們告別後，我和希澈走出了事務所。
仰望湛藍的天空，我覺得自己快樂得要飛起來了。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希澈，你說我的照片拍出來是什麽樣子？”想到自己的照片會被刊登在雜誌上，我又興奮又緊張。
“反正比你現在這樣要好。不像我，怎麽折騰都這麽帥。”希澈一副挑剔的表情掃了我一眼。
“自大狂！”
“這是自信，自信懂不懂？隻有你自己相信你自己，別人才會相信你。”希澈擺出長輩的架勢，苦口婆心地教育我。隻不過配上他那張臉，這看起來隻會讓人覺得滑稽。
“可是我這麽平凡，站在你們身邊怎麽自信得起來啊？”我不滿地嘟囔。
“我到底選了個多笨的人啊？全世界隻有你一個人擁有我這個幸運精靈，這還不值得你自信嗎？”希澈翻了個白眼。
他還真是自信到讓人嫉妒的地步了。
“可是走在外麵，大家都不會看我啊。他們隻看得到你。”就因為他太優秀了，站在他的身邊我才更自卑嘛。
“不就是想讓人注意到你嗎？這有什麽難的？就讓我這個最強大的幸運精靈幫你實現你膚淺的願望吧！”希澈突然停下來，圍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自信滿滿地說。
希澈所謂的讓所有人注意到我的方法，就是帶我去商店買衣服。我們倆一走進高級商場，所有人就都把驚訝的目光投射過來，好像在說為什麽這麽帥的人旁邊會有個這麽醜的女生呀。
真是鬱悶！
“我還是回家算了。”我轉身就想跑。
“站住，都已經來了，現在才想跑，太晚了！”希澈好像很投入角色，迫不及待地想改造我了。
他拽著我來到賣淑女裝的櫃台。
“首先就是拿掉這副醜到極點的眼鏡。”希澈說完就摘下了我臉上的黑框眼鏡——頓時我的整個世界都透出了一股朦朧美。
“希澈，我看不見了。”我眯著眼睛說。
“少廢話。你不是要變漂亮嗎？”希澈不耐煩地說，然後丟給我一件衣服，“去，把衣服給換了。”
“哦。”因為視線變得模糊的關係，我隻好老老實實地拿著衣服摸到試衣間。希澈的時尚感很好，說不定他真的能把我變漂亮呢。
從試衣間出來，我悲哀地發現自己連鏡子裏的自己都看不清，隻好往前摸上去。
隨著我越來越接近那麵鏡子，我也漸漸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剛剛拍封麵時做好的發型還保持得很好，在那俏皮的卷發襯托下，我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潤光澤。修整過的眉毛清秀姣好，大眼睛上的眼影還沒有完全洗掉，反而更顯得自然。而我身上的那條半截袖連衣裙，很好地展現出我高挑的身材。
天哪！這個人真的是我嗎？鏡子裏的人略微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微啟的嘴唇像鮮豔欲滴的櫻桃！完了，從沒有自戀過的我居然發現我快要愛上自己了！
“希澈，這是我嗎？”我顫抖地摸了摸鏡子，觸手的是一片冰涼。
“你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呀？”希澈從後麵走過來，站在我的身後，帶笑的眼睛裏有溫柔的光芒。
“剛剛在攝影棚，我也有這麽漂亮嗎？”
“在攝影棚化了妝，應該更漂亮吧？不過也差不多，反正你的臉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希澈若有所思地說。
“真的嗎？”自己拍照的時候居然可以比現在還要好看？我突然有些期待早日看到那些照片了。
“怎麽樣？現在有自信了吧！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希澈驕傲地昂起了頭。
“謝謝你，希澈。”這回我是真心感謝他。希澈果然是我的幸運精靈，我的願望他都能幫我完成。
“還不夠呢。你的眼睛什麽都看不見，要先帶你去買隱形眼鏡才行。”希澈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隱形眼鏡？那種東西太貴了，我用普通的眼鏡就行。”我連忙搖頭。開什麽玩笑啊，自從希澈來我家以後，我的夥食費就每天超支，再買隱形眼鏡的話，這個月我就不用吃飯了。
“拜托！你以後就是模特了，打工賺的錢難道還不夠用來吃飯嗎？再說，你身上這件衣服的錢就夠買10副隱形眼鏡了。”希澈毫不在乎地丟出重磅炸彈。
“什麽？10副？我不買了，這衣服也太貴了吧！”說著我就要回試衣間脫下來。
“我都已經付錢了。你別這麽大聲，很丟臉的！”希澈連忙把我往外拖。
“是誰丟臉啊！你這個敗家子！”我罵罵咧咧地大喊，再次看見一群鈔票長著白胖胖的翅膀從眼前飛過的畫麵，而在後麵追喊的我淚流滿麵。
“喂，你們看，那兩個人好漂亮哦。”
“是啊，他們是男女朋友嗎？好像在吵架呢。”
“這麽般配的情侶，希望他們能趕快和好，要是分手就太可惜了！”
不知什麽時候，身邊經過的人都會悄悄回頭看我們，還有人小聲議論著。呃，他們誤以為我們是情侶嗎？
我的臉瞬間就紅了，不知道是因為被人圍觀太丟臉，還是被人誤會我和希澈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