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第二天，我出門的時候給希澈準備了麵包和牛奶。就從現在開始吧，我每天多關心他一點兒，讓他知道我有多重視他，不會拋棄他，過段時間他一定會想開的。
“希澈，我先走了。早飯我放在桌上了，你記得吃啊。”我關心地對還在睡覺的希澈說。
他發出了小狗一樣的嗚嗚聲回答我，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我走出家門，哎呀，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希澈又回到了我身邊，好像所有煩心的事我都能忘掉了。
可是那種開心的心情隻維持了不到5分鍾，因為我看見了前方走在一起的元佑和初雲。
他們一起去上學？對啊，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上學很正常嘛。不過現在的我，怎麽都覺得有些介意。
“元佑，初雲。”我忍不住叫住他們。
他們一起回頭，臉上沒有什麽不自在的表情，隻是有些驚訝。
“橘子，早啊。”初雲笑著跟我打招呼，好像那天她在我家充滿敵意的態度都是我的幻覺。
“元佑，我先走了，你陪橘子一起吧。”初雲居然還好心地讓我和元佑一起走，真是完全不像她的作風。
“初雲……”元佑好像有話想說，但初雲已經看到認識的同學，追了過去。
我和元佑都覺得有點兒尷尬。那天和元佑聊得很不愉快，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呢？
“橘子，前天辛苦你了。”沉默了很久，元佑不太自在地說。
他一定還在意我在廚房和他說過的話吧？其實當時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心煩才會說那樣的話。
“元佑，那天我心情不好，才會說一些氣話的，你不要介意。”我決定主動和好。他也是出於關心我才會問我的事，我不應該對他發火。
“不，我也有錯。我和初雲的確有一些問題沒有告訴你。可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我和初雲的事決不會影響到我和你的感情。”元佑很鄭重地告訴我。
“我相信你，元佑。”我不好意思地對他說，為自己對元佑的懷疑而汗顏。
元佑的個性我應該很了解啊，他決不會那麽容易就被人影響的，不管初雲跟他說了什麽，我都該信任元佑。
“我也相信你。你說得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應該相信橘子能解決自己的問題。”元佑的話讓我有點兒意外，“可是如果橘子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想找人幫忙的時候，一定要先找我好嗎？”
“嗯。我保證，如果我遇到了問題，一定會先和元佑商量的。”我滿心感動。
看著對方，我們都露出了釋然的微笑。沒想到困擾了我們那麽久的問題，就這樣輕易解決了。難道是希澈又在發揮他的“效力”，把幸運帶給我了嗎？
“對了，明天晚上有一部電影的首映式，我們一起去看好嗎？”元佑突然對我說。
“可是明天晚上我要去事務所。上次的麵試通過了，經紀人要我去簽合同。”我為難地說著，看到他眼中熄滅的熱情火焰，我立刻提議，“要不後天去看吧，是不是首映也無所謂的。”
“可是後天我有一場比賽。”這下輪到元佑為難了。
我們倆還真是大忙人啊，連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了。
“那就等我們都有空的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有很多時間可以約會的。”元佑體貼地安慰我。
“嗯。”我一聽他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就開心得比和他約會還高興。
晚上回家，我喜滋滋地帶了希澈第二喜歡的零食薯片回來——希澈第一喜歡的零食當然是橘子啦，不過因為上次生病的關係，我已經強行禁止他吃橘子了，為此他還跟我生了兩天的氣呢。可是走進家門時我卻發現，早上我留給他的麵包和牛奶他都沒有吃，還放在餐桌上。
我頓時有種無力感：希澈還沒有從鬱悶的狀態中恢複過來嗎？
“希澈，你在哪裏？”我擔心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橘子，你回來了呀。”希澈從陽台上走出來，一臉憂傷的表情。
“希澈，你不舒服嗎？為什麽不吃我準備的早餐？你該不會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吧？”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又擔心又心疼。
“我吃了呀。茶幾裏還有很多你同學帶來的零食，我都吃光了。”希澈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光吃零食怎麽行呢？那些東西沒有營養的。為什麽不吃我準備的東西？”我很納悶。他就這麽討厭我嗎？
“麵包和牛奶？你是在喂寵物嗎？我可不是你的寵物。”希澈抱怨地嘟起嘴巴，一副自尊心受到傷害的樣子。
“又來了，我什麽時候把你當成寵物了？我隻是想照顧你才準備那些東西的。而且我自己早上就是吃的麵包牛奶啊。”他這樣鬧脾氣的樣子，才是真的像寵物呢。我吐了吐舌頭，不敢說出來。
“真的？你沒有把我當成寵物？”希澈的眼睛亮如星辰。
“當然，我發誓，我從沒把你當成寵物。”我無比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好吧，以前他還是玩偶大小的時候，我的確有時會把他當成小動物。可是現在他長得比我還高，而且還是我的工作夥伴，我早就把他當成，當成……呃，應該是朋友吧？對，就是朋友！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把我當成寵物，哪一天覺得我煩了就會拋棄我呢。人類都是這樣的吧？”希澈太高興了，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希澈，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嗎？我說過了，我決不會拋棄你的！”我立刻指正他。無論如何我都要打消他奇怪的念頭。可是為什麽他總覺得我會拋棄他呢？
“真的嗎？就算我每天吃很多東西，吃得你破產了，你也不會拋棄我？”
“嗯，就算把我吃破產了，我也不會拋棄你。”
“那，就算我犯了很嚴重很嚴重的錯誤，你也不會拋棄我？”
“嗯，就算你犯了很嚴重很嚴重的錯誤，我也不會拋棄你。”我被他那些奇怪的想法繞暈了，不過，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拋棄他就對了。
希澈的眼睛更加閃亮，像倒映著滿池星輝的湖麵，美麗得讓我移不開視線。他那緩緩揚起的嘴角像是綻放中的雛菊，帶來無限希望。我好像也被他的笑容感染，露出釋然的笑容。
“太好了。橘子，你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啊。”希澈突然跳過來抱住我說。
我被他的熱情嚇到了，但呼吸著他頸間的清新香氣，我有點兒飄飄然了。我說過的話，哪一句啊？哦，我知道了，是決不會拋棄他，我記得的，永遠會記得。
“希澈，你就幫幫我吧。”我端著一鍋牛肉湯湊到他身邊，一臉諂媚的笑容。
希澈捧著書轉頭，一點情麵都不講地說：“沒門！我說過不會再去當模特了，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
我的臉立刻垮下來，語氣可憐兮兮的：“就當是為了我也不行嗎？我和元佑交往到現在，還從沒有出去約會過呢。你也不想看到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淡，最後分手吧？”
“你們戀愛跟我有什麽關係？上次我去拍照就是為了幫你，這次又要我幫，以後事務所那幫人豈不是每次拍照都用這招？我才不會上當呢。”希澈這回是鐵了心不肯幫我的忙了。
“哎呀，這次真不是事務所要我這樣做的，是我自己找你幫忙。你知道最近元佑每天都在柔道社訓練，我又要去事務所打工，根本連見他的時間都沒有。明天可是他比賽的重要日子，我隻是想抽個空去探望他一下。你就幫幫我吧。”
“我去拍照跟你探望他有什麽關係呀？”希澈還是不肯相信我。
“你看，我們倆合作拍照的時候不是有照單人照的時間嗎？等攝影師幫你拍的時候，我就有時間休息，可以趕到學校去給元佑加油啊。”
“我為什麽要幫你？這對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希澈不情願地說。
“希澈，不是你的好運氣讓我和元佑在一起的嗎？你一定也不想看到我們分開吧？你是我的幸運精靈，難道不應該幫我嗎？而且，我會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這樣還不行嗎？”我已經低聲下氣得快哭出來了，希澈，發揮一下你的愛心吧！
自從那天希澈擁抱了我，跟我和解以後，他就越來越黏我，總是找機會抱我，對我的話也言聽計從，我還以為很容易就能說動他呢，沒想到對這件事他的反應居然這麽冷淡。
“不要！拍照這種事太麻煩了，我不想再試第二次。”希澈堅決地搖頭，即使麵對一大鍋的牛肉湯也毫不妥協。
“真不講義氣！”我氣餒地放下手中的湯鍋。我的手都酸了，他居然一點兒情麵也不給我，害得我很沒有成就感。
我生氣的樣子好像讓他有點忌憚，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神有點猶豫了，像是要跟我說什麽。
原來他怕我生氣呀！也就是說，如果我生氣不理他，可能他就會答應我的請求了？於是，我故意板著臉不跟他說話。
希澈果然朝我靠過來，扯了扯我的衣服：“生氣了？”
哼，我也學他的，轉過身，留一個後腦勺給他看。
希澈歎了口氣，又朝我挪過來一點兒，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拂在我的肩膀上。
“我……”他的話還未出口，我突然聽到一陣鈴聲。呀，是我的手機。
我連忙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元佑打來的！
“喂，元佑！”我接通電話，高興地對那頭喊。
背後的溫度好像驟然降低了幾度……呃，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橘子，你吃過飯了嗎？”好久沒有聽到元佑溫柔的嗓音了，我真開心。
“嗯，吃過了。元佑你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明天在柔道社有一場比賽，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來看。”
“啊，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我要拍封麵，可能去不了，真對不起。”我遺憾地對元佑說。
“沒關係，如果你沒時間就算了。等我比賽完了之後會有一段時間休息，到時候我去看你拍照吧。”元佑笑著安慰我。
“好啊好啊，你來看我我的狀態肯定會特別好。”
我開心地和元佑寒暄了幾句才掛斷電話。會打電話請我去看他的比賽，元佑還是在乎我的，所以我一定要說動希澈，讓我有時間去探望元佑。
“希澈，剛剛你想跟我說什麽？”我回頭笑眯眯地看著希澈……呃，他的表情怎麽那麽奇怪？
希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縮到沙發角落裏去了，冷冷地捧著一本書，貌似很認真地在看，但那本書卻很明顯地拿倒了……
“你又怎麽了？”我很無辜地看著他。
剛才他不是還猶豫著要幫我了嗎？怎麽轉眼又變回去了？我真是搞不懂他。
“你不是跟元佑說了你去不了嗎？那還有什麽問題？”
“那不是還沒確定嗎？如果我跟他說我一定會去，到時候你卻不肯幫我，元佑豈不是很失望？不過我說去不了，但明天有機會去給他加油，他肯定會有種驚喜的感覺。”想到元佑見到我時驚喜的表情，說不定比賽時發揮得會更好呢，因為，是我給他帶去了力量！我又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笑得那麽傻！誰說要幫你了？你聽清楚了，我絕對不會幫你的！”希澈一字一頓，無比殘忍地對我說。
“希澈……”我從極樂中掉進萬丈深淵，無比淒涼地看著他。
可是希澈這回卻完全不為所動。
“隨便你！反正我明天一定要去給元佑加油，大不了被事務所開除算了！”我說著氣話，站起來走進了臥室。
唉，話是這麽說，我哪裏有膽子不聽事務所的安排呀。可是，真不甘心呀，我隻是想去給元佑加油，這麽簡單的事我都做不到嗎？
我很想習慣性地祈求上帝，可是現在一個幸運精靈就在門外啊，連他都不肯眷顧我，還有誰能幫我呀？
第二天，我很鬱悶地幫希澈做好了早餐。雖然他不肯幫我，但我還是不忍心看他餓肚子。看我對他多好，他居然鐵石心腸地不肯幫我，我真可憐啊。
學校的告示欄貼著下午在柔道社舉行比賽的通知，可我卻要背著書包去事務所拍照。
或許是希澈幫了我太多次，不管遇到什麽情況，我總認為他會突然跳出來，幫我化解所有的難題，或給我帶來幸運。這一次也不例外。直到我走進事務所的攝影棚，還在期待會有奇跡出現，希澈會跳出來對我說“其實我是故意騙你的，我肯定會幫你的忙啊，誰叫我是你的幸運精靈呢”。可是我知道，這回他是真的不會跑出來幫我了。
“橘子，你怎麽才到啊？希澈都等了你大半天了。”雅琪姐挽起衣袖走到我麵前，麵色不善地指責我。
咦？她說什麽？希澈來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希澈真的就站在攝影棚的燈光下，穿著白色衣服的他，就像被光環籠罩的天使。
“希澈！你真的來了？”我欣喜若狂地跑過去。
可是希澈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笑著和我開玩笑，他的目光冷冷的，像在生我的氣。
奇怪，如果他在生氣，為什麽還要來幫我呢？
我訕訕地被化妝師拉到一邊，忍受著他們的抱怨，化起妝來。
“今天要拍的是七夕情人節特輯，會有很多親密鏡頭。不過你們倆這麽熟，應該沒什麽好尷尬的。”雅琪姐滿意地看著我的妝說。
呃，情人節特輯？親密鏡頭？我怎麽不知道？一定是我對工作太不認真了！雅琪姐跟我說的話我都會在兩分鍾後全部忘光，居然連今天拍什麽內容都忘了。
可是，情人節特輯啊，還有親密鏡頭呢，就算我跟希澈再熟也會覺得尷尬吧？我不安地站在了鏡頭前。
旁邊的希澈依然冷著臉，不過他終於跟我說話了：“你怎麽不早說是拍情人節特輯？我居然為了你做這麽丟臉的表演，真是太不劃算了。”
嗚嗚，我也很想抱怨啊。不對，這也不能怪別人，是我自己什麽都沒弄清楚就接了任務。
“好了，兩位模特，請靠近一點。對，雙眼凝視對方，要再深情一點兒。女模特的笑容太僵硬了，再自然一點。”
有沒有搞錯啊？眾目睽睽之下要我和希澈深情凝望，還是在我們剛剛吵完架，還沒和好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做得到啊！
“好的，再來一張。下麵男生抱著女生，女生閉上眼睛，男生吻女生的額頭。”攝影師又在那兒出餿主意。
希澈吻我的額頭？那怎麽行？我的額頭連元佑都沒有吻過呢！如果這張照片被登出來，元佑肯定會誤會的。還不止，全校的女生都會視我為公敵。
天哪，我決不能拍這麽出格的照片。
“怎麽了，橘子？你的臉色很差呢。”雅琪姐在下麵說。
“我，我，我能不能不拍這張？”我第一次違抗事務所的要求，居然是因為這種事，真是丟臉啊。
果然，那些工作人員都笑了，不過他們好像不是在嘲笑我，而是真的覺得好笑。
“那是因為你的表情太僵硬了。如果你能夠用眼神就表達出愛的感覺，我也願意拍得更含蓄一點兒啊。”攝影師笑著解釋。
呃，是因為我的問題嗎？我有點兒受打擊。從接到工作以來，還沒有人說過我的表情僵硬，都是因為這次的主題太不適合我了。
“希澈果然是天生的模特，什麽類型的照片都拍得這麽好看。”雅琪姐又自戀地誇獎起她發掘的“寶貝”。“寶貝”這個詞是雅琪姐自己說的，隻是希澈很討厭這個稱呼，她才被迫改掉了。
為什麽希澈就能拍得那麽自然呢？這麽說起來，剛才拍照的時候，他的眼神的確很深情呢，看得我也不禁臉紅了。
攝影師給了我10分鍾調整狀態，可是如果合照一直拍不好，我就趕不上元佑的比賽了。我隻好偷偷走到站在角落裏的希澈麵前問他：“希澈，要怎麽做才能擺出你那麽深情的表情啊？”
希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很想知道嗎？平時沒見你這麽好學啊。”
“呃，我要趕快拍完去看元佑的比賽呀。你知道的，我真的很想去看他的比賽。而且，如果趕不上的話，你今天幫我也是白幫了。所以你教教我吧。”
聽到我的話，希澈的臉卻好像更冷了。那雙漆黑的雙瞳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讓我看不清他眼裏的色彩。
“如果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人是元佑，你的眼神會是怎樣的？”
元佑？我每次跟元佑站在一起的時候又不能照鏡子，怎麽知道我的眼神是怎樣的呢？但，應該很深情吧，畢竟我是那麽喜歡元佑啊。
“我知道，我看到過的。你隻要把我想象成元佑，用看他的眼神來看我就行了。”希澈的眼神閃現著我很熟悉的光芒，那種光芒我曾經在很多女生的眼上看到過——嫉妒。
希澈，在嫉妒嗎？
我的心慌亂起來，希澈在嫉妒什麽？
“嗬嗬，那怎麽行呢？希澈是希澈，元佑是元佑啊，我對你們的感情是不同的，怎麽可以混為一談？”我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不一樣嗎？不管我怎麽努力都是不一樣的嗎？”希澈突然變得激烈的眼神讓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希澈，你怎麽了？算了，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話，我去問雅琪姐。”我突然覺得眼前的希澈很危險，下意識地想遠離他。
“等等，誰說我不知道！我告訴你，讓眼神變得深情的我的方法!”在我吃驚地睜大眼睛時，希澈突然朝我靠過來，捧住了我的臉，然後，希澈的唇用力地吻上了我的唇瓣。我的頭腦裏發出“嗡嗡”的響聲，所有的血液都往臉頰湧上去。
他在幹什麽？
我嚇得驚慌失措，急忙想推開他。可是希澈卻伸手把我擁進懷裏，更深地加深這個吻。我又氣又害羞，更用力地推他，卻發現身上的力氣好像都隨著這個吻被抽走了，兩隻手變得軟綿綿的，徒勞地放在他的胸口。
在我快要喘不過氣來時，他終於放開了我。看著他因為接吻而變得紅潤的嘴唇，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第一次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揮手打在他臉上。
“你這個混蛋！”我大聲叫喊，不顧周圍的人是否注意到黑暗角落中的我們，轉過頭跑出了攝影棚。
“橘子，你幹什麽？回來！”身後傳來雅琪姐氣急敗壞的喊聲，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隻能繼續跑，往前跑，好像跑得再遠一點兒就能逃避剛才的事。
希澈為什麽要吻我？他怎麽可以吻我呢？這種事隻有對喜歡的人才可以做啊。對了，希澈不是人類，他或許並不知道這些。
騙誰啊！那小子看了那麽多偶像電視劇，怎麽可能連這種事都不知道！這麽說，希澈喜歡我？天哪，不可能吧！他長得那麽帥，又不是人類，精靈世界裏比我漂亮的女生一定有很多吧，他怎麽可能喜歡我？
突然間我想起了很多事，希澈對元佑的嫉妒，希澈害怕我拋棄他的表情，希澈因為我在他生日時選擇了元佑而離家出走……這都是因為他喜歡我嗎？
那我呢？我對他的感情是怎樣的？麵對他的吻，我慌亂，害怕，驚訝，但唯獨沒有討厭。我竟然不討厭他的吻！怎麽可能？可以吻我的人隻有元佑啊，我怎麽可以接受跟其他人接吻？難道說，我背叛了元佑嗎？我移情別戀，愛上希澈了嗎？
不，絕不可能！
我愛的人是元佑！一直以來我都那麽仰慕他，他跟我告白的時候，那欣喜若狂的感覺我到現在都忘不了，怎麽會那麽容易就移情別戀呢？
我想起了自己和元佑唯一的一次約會，還有……約會之後元佑的吻！當時我拒絕了元佑，我的身體抗拒了他的吻。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說，我對元佑的感情從最初就弄錯了嗎？我……並不愛他？
不，不可能的！我使勁搖頭，心中那原本堅定的信念卻陡然間搖搖欲墜。
元佑，我要見元佑。我的心不會動搖的，隻要見到他，我就會發現，我愛的人還是他。元佑在哪裏？我要看見他，我需要他給我力量。
我求救般地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一顆心像是風浪中的小舟，迫切地想見到元佑，回到他溫柔的港灣。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柔道社，這裏已經被參賽和觀賽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對了，今天是柔道社的比賽，元佑正忙著比賽。
我不應該打擾他的，可是我的心真的好亂。這一刻我忘了自己對他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隻想像真正的戀人一樣對他訴苦。我一定要見到他。
喧鬧的環境讓我的思緒更加紛亂，我隨便抓了旁邊的一個人問：“知道元佑在哪裏嗎？”
“元佑？我剛才好像看見他往休息室去了。”那個人大聲回答我。
我像個遊魂一樣往休息室走去，腦袋裏想到的全都是元佑的笑容。現在隻有他能支撐我了。
走到休息室，這裏居然像與世隔絕了一般，安靜得沒有人聲，靜謐的空氣把這裏和外界隔絕開來。我的心平靜了一點兒。
就在這時，前麵虛掩著房門的更衣室裏傳來一陣哭聲，好像是個女人在哭訴著什麽。
元佑在裏麵嗎？我沒有多想，急忙走過去推開門。門內的光芒照耀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陣眩暈，然後看清了裏麵的人。
元佑抱著初雲，初雲在他的懷裏哭得很傷心，而元佑看她的眼神，就像剛才在攝影棚裏希澈看我的眼神一樣——深情。
我聽見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眼前天旋地轉，我支撐不住，靠在了門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初雲和元佑在一起，元佑愛上了初雲！
我心目中完美的戀情在我的眼前化為了碎片，一片片砸在我的心上，痛得我無法呼吸。
“橘子？”聞聲看過來的元佑發現了我，頓時一臉震驚，他連忙推開初雲朝我走過來。
可是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什麽人都不想見，尤其是他身後的初雲，那嫉妒而惡毒的眼神，更是讓我心慌。
我再次選擇了逃避，轉身跑了出去。
“橘子！”身後是元佑悲傷的呼喚，可我的心已經徹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