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之挑釁
陽光愈發燦爛耀眼，熠熠生輝。碧藍的海水漾起細細碎碎的漣漪。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靜靜的，隻有彼此的心跳聲。
華美幽靜的宮殿內，少男和少女緊緊相擁，深情地吻著彼此，如雪的銀發纏繞著瀑布般的黑發，在水藍色的世界裏隨風飄舞，輕輕搖曳。金燦燦的陽光傾灑而下，照耀在他們身邊，恍若浮動著一圈圈璀璨如鑽的光芒，比夜空中的星辰還要輝煌閃亮。
不知何時，水藍色的氣旋和瑩黃色的氣旋呈現出來，慢慢包圍住相擁的兩人，晶瑩透明，又迷離不清，如同兩個神秘漂亮的水晶球，氤氳著一層層朦朧的霧氣，徹底將他們與外麵的世界隔絕。
灼熱的氣息在彼此的唇齒間蔓延遊弋，身體輕飄飄的，仿佛行走在柔軟的雲端，心跳早已失去規律，不斷加快，加快……
如此美好的感覺可能終生都不會忘記吧。
少女的臉頰緋紅如霞，慢慢睜開眼睛，透過瑩黃色的氣旋，看到了那雙深邃如潭的湛藍瞳眸，澄澈幽深，燦若星辰，宛若月光照耀下的兩汪清泉，沉靜而美麗，令人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少年默默地注視她，幽海般的藍眸蘊涵著明朗的笑意，絕美尊貴的容顏帶著淡淡的紅暈，褪去高高在上、霸道倨傲的王者之風，他是那樣溫柔深情，優雅恬靜，就像親切隨和的鄰家男孩，也會露出百合花般純淨無瑕的笑容。
“綠海……”
他輕輕呼喚她，聲音低沉而柔和。
綠海尷尬而窘迫地笑了笑，迅速移開視線，拚命整理已經混沌不堪的思緒，唇角仿佛仍然彌漫著之前的灼熱感，那屬於悅臣的強烈氣息還在不停撞擊著她的心。
怎麽辦？
她，她好像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壞事。
“綠海，承認吧，你喜歡我。”
她倏地抬起頭，黑寶石般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了悅臣那張完美的俊臉，淺淺的笑，深深的情，如輕輕**漾的海水一般，流入她的心田，蔓延在她的全身。
“綠海，我愛你。”
聽著他溫柔的承諾，她的心變得暖暖的，溢滿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幸福？
綠海被頭腦中冒出來的這兩個字嚇壞了，她怎麽會突然這樣想？幸福究竟是什麽？她和翔音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麽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幸福感”？
她相信，她是喜歡翔音的，從心底裏喜歡，從十年前就喜歡，可是，喜歡與幸福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聯係呢？
她明明喜歡翔音，卻感覺不到發自內心的幸福。
她明明喜歡翔音，卻無法親口對他說出“我愛你”。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她對翔音的感情不夠深刻嗎？不，不是的！她喜歡翔音，無論是答應做翔音的王妃，還是執意留在翔音身邊，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決定。
不管怎樣，她很清楚，她是翔音的王妃，必須忠於自己的選擇。也許，她不知不覺來到龍宮，隻是為了向悅臣做最後的告別吧。
“綠海？”
“悅臣，對不起。”她微蹙眉心，眼底掠過淡淡的感傷，“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這裏的，頭腦中總會出現一些淩亂的畫麵，蔚藍的大海，白色的通道……於是，我就這樣不明所以地跟著記憶而來，見到華美莊嚴的龍宮，見到意氣風發的悅臣，見到神秘浪漫的海底世界，可這一切對我而言，都是虛幻的，縹緲的，是早已逝去和遺忘的。悅臣，我再也沒有資格擁有這些了，你明白嗎？”
“不明白！”
悅臣深深地望著她，海水般幽藍的瞳眸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那是屬於王者的執著和堅定，是不容反抗的強勢眼神。
綠海無奈地歎了歎氣，白皙美麗的臉頰愈發蒼白幾分，心口總是在隱隱作痛，讓她越來越感到心慌意亂。
“悅臣，你聽我說，我……”
“如果你還是選擇逃避，不肯真實麵對你的心，就乖乖放棄吧，不要再用殘忍的話來傷害我。”悅臣抬起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綠海，你知道嗎，很多很多次，我也想過怨天尤人，慨歎命運的冰冷殘酷，可是……我是龍族的王，肩負著整個龍族的希望和責任，我若倒下，族人怎麽辦？綠海，我也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與心愛的人同看日出日落，共賞潮漲潮落，而那個能夠陪伴我的人，是你，隻有你才行。”
曾經，這份幸福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怎麽舍得放棄？如今，逝去的幸福又在慢慢向他靠近，他怎麽能不拚命抓緊？
明媚的陽光在海底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五顏六色的珊瑚，輕盈飄逸的海藻，隨風而動。
綠海一直沉默著，低垂視線，望著腳下那些圓潤的小石子，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麵對悅臣時，她的伶牙俐齒似乎都發揮不了作用。
也許，悅臣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數吧。
“綠海，重新回到我身邊，好嗎？”
綠海怔住，隨即緩慢地搖了搖頭，唇角彎起一抹慘淡無助的淺弧，那樣的笑容令人覺得萬分心疼。
“不，悅臣，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從前，那段被她遺忘的從前，一定是非常幸福美好的日子吧，隻可惜，在她丟掉那段幸福的同時，也失去了重新擁有的資格。
“為什麽？”悅臣鎖緊眉宇，深情而溫柔的目光直望入她的眼底，閃亮的藍眸閃爍著璀璨耀眼的星輝，“綠海，我依然愛你。”
“可是，我不愛你。”
她的回答冷凝而堅決，仿佛突然換了一個人。
悅臣靜靜地望著她，沒有生氣，沒有發火，反而露出了溫柔似水的笑容。
“怎麽又說謊了？”他用修長如玉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頜，兩人四目相對，“綠海，你的謊話並不高明，不要再說了。”
“我沒有……”
綠海氣急敗壞地想要辯解，悅臣卻再次低下頭，不由分說吻住了她。
這一次，理智戰勝了感情。
綠海用力掙紮，拚命推拒著悅臣，當唇角那灼熱的氣息開始迷亂她的意識，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咬住了那兩片柔軟溫熱的薄唇。
淡淡的血腥味道飄散在空氣中，漸漸地，越來越濃烈。
可是……
悅臣並沒有放開她，仍然緊緊擁住她，任由殷紅的血漬從兩人的唇間流淌下來。
綠海驚呆了，心跳出現了一刹那的停滯。
她知道，她輸了，隻能舉白旗投降。是的，悅臣有很多辦法讓她摒棄謊言，害得她無處掩藏自己的心。
“為什麽要這樣？”
望著悅臣唇角的鮮血，她的眼底飄起淚花，晶瑩閃爍。
“綠海……”悅臣擦去嘴邊的血痕，抬手將她擁入懷抱，藍寶石般的眼眸中流轉著溫柔的笑意，“隻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再說謊話了，你的心會痛，我的心也會痛，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嗎？”
綠海沒有出聲，仿佛疲倦般地靠在悅臣懷抱，慢慢闔起雙眸，兩行滾燙的眼淚悄然滑下她的臉龐。
顫抖地抬起手，她想環住悅臣的脊背，卻在曲起手指的瞬間，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睜開眼，望著左手上那隻閃爍著橙色光芒的“鳳鳶”，她絕望般地抿唇而笑。
鳳鳶，時刻都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隻是虛幻，她注定會成為翔音的王妃。
不遠處，層層疊疊的珊瑚叢後麵。
金發少女漠然站立，臉色蒼白如紙，墨綠色的眼眸噙著淚珠，忿忿地凝望著在陽光下相依相偎的悅臣和綠海。
當淚珠溢出眼眶，融入鹹澀的海水中，少女緊緊咬住失去血色的嘴唇，印下幾個深深的齒痕，綠寶石般的瞳眸陰沉冰冷，躍動著能夠將一切化為灰燼的熊熊怒火。
“如果你能夠讓悅臣幸福快樂，我會真心感激你、祝福你。”
金發少女緊握雙手，轉身離開，唇角彎起一抹殘忍的冷笑：綠海，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激和祝福，那麽，我會加倍還給你！
聽聞綠海王妃來到龍宮，很多龍族族人都想與她見上一麵，尤其是綠海以前在龍宮養傷的那段日子，經常與龍族的孩子們追逐嬉戲，深得孩子們喜愛。
“看到了嗎？”
悅臣站在綠海身邊，溫柔地笑望著她，尊貴倨傲的容顏美得攝人心魄。
“嗯。”
綠海輕輕點頭，視線停留在窗外那些向她揮手的族人身上，唇角慢慢漾起一道新月般純淨明朗的淺弧，這樣純美無瑕的笑容，足以讓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
她真該死，竟然忘記了那麽美好的日子。
原來，這些樸實善良的龍族族人如此敬重她，喜愛她。隻是，到了現在，她還有資格接受他們深厚的感情嗎？
“悅臣，謝謝你。”
她突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琉璃般的黑眸氤氳起淡淡的淚霧。
“傻瓜……”也許，隻有悅臣能夠明白她的心，明白她此刻深深懷有的歉意，“大家會那麽喜歡你，是因為你值得他們喜歡。綠海，你忘記從前沒有關係，在大家心目中，你永遠都是龍族最好的王妃。”
永遠嗎？
永遠究竟有多遠？
現在的她，已經無法承受曾經那份美好和幸福，她是鳳族的王妃，與龍族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不僅如此，她還肩負著終結龍珠的使命，沒有人知道，龍珠消失之後，整個龍族會迎來怎樣的新狀況，是好是壞，不得而知。
“悅臣，我求你，放棄我吧。”
悅臣微微擰眉，目不轉睛地注視她，藍眸清晰地映出了她的模樣。
“這個問題，無論談論多少次，我的回答永遠不會改變。”
“可我現在是翔音的王妃。”
“那又如何？”悅臣淡漠地彎起唇角，絕美的容顏稍稍冷凝幾分，深邃幽藍的美目中閃爍著堅毅淩厲的光芒，“綠海，你是我的！”
綠海訕笑著搖了搖頭，舉起自己的左手，望著那枚熠熠生輝的戒指，沉聲道：“如果我戴著‘鳳鳶’出去麵對所有龍族族人，大家會怎麽想？悅臣，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綠海了，你也不要再執著於過去，我們就把今天作為最後的告別儀式吧。”
“這是你對我的威脅？”
悅臣挑眉望了望她，眼底溢滿深刻的凝痛。
“沒錯！”綠海必須將自己偽裝起來，必須讓自己那顆鈍痛的心變得麻木，“悅臣，你看清楚，這枚‘鳳鳶’是真實的，我也是心甘情願戴上它的，從今以後，我的心中再沒有悅臣的位置，我會全心全意喜歡翔音，不管自己的生命多麽短暫，那個陪在我身邊的人，是翔音，不是悅臣！”
“你……”
悅臣憤怒地說不出話來，絕美的容顏冷若寒霜，他抬起手，毫不溫柔地捏住綠海的下巴，冰藍色的眼眸如鋒利的匕首一般，冷冷地刺入綠海的心底。
“放開我！”
“不，我要囚禁你！”
悅臣深深地注視她，藍眸沉靜幽黯，沒有一絲波瀾，如同神秘莫測的藍色旋渦，隱藏著無法捉摸的驚濤駭浪。
囚禁？
綠海聽到這兩字的時候，不由得一陣心悸。
她絕望般地蹙起眉心，鄭重地宣告道：“悅臣，我想，憑我自己的力量，還是可以順利離開龍宮的。”
“你的意思是，要對我出手？”
“是！”
悅臣緩緩揚唇，絕美淡漠的容顏褪去冷凝的寒霜，露出了鮮有的溫柔，他抬起手，疼惜般地揉了揉綠海的頭發，沉聲道：“綠海，你的任性總是讓我無可奈何，但這一次，我會堅持到底。我也想看一看，龍珠的終結者到底擁有多麽強大的力量。”
綠海幽幽地歎氣，臉色一片煞白，黑瑪瑙般的眼眸也失去了靈動的光彩，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糟糕。
“悅臣，你不要再執著……”
“綠海！”
“綠海王妃！”
房門突然被推開，四道身影先後落入綠海的視線：雅史、靜靈、天炎，還有一位年邁慈祥的老婆婆。
“綠海，知道你來龍宮，我們大家簡直喜出望外呢。”雅史凝眸望向綠海，眼底流轉著溫柔的笑意，“很多族人追問你的情況，我們忙得不亦樂乎，總算處理完了，霧隱婆婆和天炎非要見你一麵不可。還好，我和靜靈每天都能在學校見到你。”
綠海感激地笑了笑，視線掠過在場每一個人，瀑布般的長發柔順飄逸，卷翹的長睫毛如羽扇般覆蓋在眼瞼，輕盈美麗。
“綠海王妃，歡迎您常來龍宮坐坐。”
天炎恭敬地向綠海行禮，睿智的雙眸燦若星辰。
綠海微微頷首，笑著回道：“天炎你好！我說過的，不要用‘王妃’來稱呼我，我已經不是龍族的王妃了。”
“綠海，你太堅持了。”靜靈走上前，握住綠海的手，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天炎大人和很多族人心中，綠海就是我們的王妃，這個事實，很難改變的。”
“可是……”
“綠海王妃，靜靈說得對啊！”霧隱婆婆淡然含笑，親切隨和地望著她，“王妃一定不記得我了，我是龍族的左護法，大家都叫我霧隱婆婆。以前，王妃居住在龍宮時，我可是您的貼身隨從哦。”
是，是這樣嗎？
綠海難以置信地盯著霧隱婆婆，漂亮的黑眸中蘊涵著深深的歉意。她居然什麽都忘記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頭腦中偶爾浮現出來的破碎畫麵，也隻是掩蓋著龍宮的那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對不起，霧隱婆婆，我……”
“沒關係。”老人家點點頭，和藹地笑了笑，“大家並不知道王妃失憶的事，所以，請王妃也不要有什麽壓力，悅臣大人會處理好一切的。”
綠海但笑不語，偷偷抬眸，想看看悅臣的表情，卻很不湊巧地撞上了他那對深海般的藍眸，驚怔之下，她立刻尷尬地移開視線，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兒。
望著她單純可愛的模樣，悅臣默默揚唇，無聲地笑了起來，唇角那道淡然優雅的淺弧比夜空中的明月還要清朗完美，柔和得令人沉醉。
然而……
綠海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再次擊碎了悅臣溫柔深情的笑容。
“很抱歉，讓大家失望了，我現在是鳳族的準王妃，沒辦法……”
“綠海！”
悅臣猛地提高聲調，忿忿地擰眉盯視她，藍眸中的笑意霎時變成了厚重的寒霜。
“綠海王妃，您，您在說什麽？”
天炎、靜靈和霧隱婆婆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怔怔地望著綠海。
雅史沒有出聲，幾不可聞地歎了歎氣，但是，從悅臣的震怒中，他已經猜到，綠海手上戴的“鳳鳶”必定是直接的導火索。
“對不起，悅臣，我不想隱瞞大家。”
綠海慢慢舉起左手，那枚閃爍著橙色光澤的戒指，顯得異常璀璨耀眼。
“這，這是……是‘鳳鳶’！”
“這是鳳之王族的定情之物。”
“不，不……”靜靈急得快要流淚了，她怎麽都不敢相信，“綠海，為什麽要放棄悅臣大人選擇翔音？你知不知道，悅臣大人隻有你了！”
靜靈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房間裏的這幾個人，都是悅臣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所以，他們都很清楚，倘若失去綠海，悅臣將永遠無法觸摸到幸福了。
綠海轉過身，背對著所有人，絕望般地闔起雙眸，任由濕漉漉的淚珠在眼底打轉。
心，疼得真切，疼得徹骨，已變得支離破碎。但是，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決定，她必須對自己負責，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
“其實，我……”
“這件事絕對不準讓族人知道！”悅臣迅速打斷綠海的話，抬眸望著她的背影，向在場的人發出命令，“大家聽清楚，自始至終，綠海都是我的王妃！綠海，你可以繼續上學，自由出入龍宮，但是，絕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我的！”
綠海慢慢睜開眼睛，淚水潸然而下，打濕了臉龐，浸透了發梢。
第一次，她想拚命找回那段丟失的記憶，想牢牢抓住曾經擁有的點點滴滴，無論開心的、悲傷的，還是幸福的、痛苦的，隻要是悅臣陪她走過的時光，她都會好好珍惜。
寧靜的午後，菲瀾學院。
碎金子般的陽光星星點點灑落，溫暖明媚。
清風拂麵，空氣裏帶著淡雅的梔子花香。
下午最後兩節課，是學生的自由活動時間，整個校園突然間變得喧鬧起來。
少女坐在香樟樹的枝椏上，輕輕倚靠著深棕色的樹幹，仰頭凝望湛藍如洗的天空，那潔白輕柔的雲朵，仿佛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俊美優雅的少年深情地注視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宛若綻放著的紫羅蘭，閃爍著妖嬈水潤的紫色波光，流轉著溫柔如水的恬靜微笑。
感覺到少年的目光，少女轉過頭來，黑琉璃般的雙眸映出了少年完美含笑的俊臉。
“翔音，你確定大家看不到我們？”
如果有人發現他們正坐在十幾米高的香樟樹上，無論出於怎樣的理由，都逃不過教導主任劈頭蓋臉的一頓批評。
“放心吧，在結界裏，普通人是看不到我們的。”翔音慵懶地揉了揉藏青色的發絲，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綠海，你明明擁有靈力，難道不知道結界的作用嗎？”
綠海困惑地搖了搖頭，凝眸注視他：“嗯，我真的不太清楚。”
“笨蛋！”翔音曲起手指，寵愛般地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呀，真是傻得可愛。結界可以阻斷與外麵世界的連接，就像一個獨立空間，不管在結界內發生什麽事，外麵的世界都不會受到影響，明白嗎？”
綠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忿忿地瞪著翔音，不甘心地控訴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麽又敲我的腦門兒？”
“抱歉，我不是君子哦。”
翔音故意耍賴，盯著綠海漸漸變紅的臉頰，含情脈脈。沒辦法，愛極了她害羞可愛的模樣，愛極了她怒火衝天的模樣，愛極了她撒嬌慧黠的模樣，愛極了屬於她的一切。
“壞翔音！”綠海緊蹙眉心，危險地眯起眼睛，慧黠地笑了笑，“忘記告訴你了，我可是有仇必報的小人哦。禮尚往來，我非要狠狠敲幾下你的額頭！”
出乎意料的，翔音沒有反駁，躺在香樟樹的枝椏間，像個黏人的孩子似的，將頭枕在綠海的腿上，溫柔地笑道：“來吧，給你機會報仇。”
啊？這，這算什麽！
綠海怔怔地望著翔音，彼此視線相撞的瞬間，翔音突然抬起手，拉下她的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唇角。
“喂，你……”綠海拍打著翔音的手，無奈而羞窘地歎氣，“你鬧夠了吧，難道不怕從這麽高的樹椏掉下去？哼，最好將你摔得粉身碎骨！”
翔音啞然失笑，狹長妖嬈的紫眸溢滿柔情，緊緊攬住綠海的纖腰，低聲道：“綠海，你是在緊張我嗎？傻瓜，我可是鳳族王子，在樹椏間穿梭行走是與生俱來的本領，就算真的不小心摔下去，不是還有背後的翅膀嗎？”
“是，是，我很笨，擔心你根本就是多餘的。”
“不，我很感動。”翔音握住綠海的手，親吻著她的指尖，紫水晶般的眼眸在看到那枚“鳳鳶”的時候，不由得加深了笑意，“綠海，有你在真好。”
終於，綠海答應做他的王妃了。當然，這樣還不夠，他要繼續努力，讓綠海在所有族人麵前正式成為他的王妃！
風吹過香樟樹，翠色的枝葉嘩嘩作響。
陽光淡淡的，細碎的光點斑斕多彩。
外麵喧囂不止，結界裏一片寂靜。
翔音緊緊握著綠海的手，微闔雙眸，唇角含笑，俊美優雅的麵孔氤氳著月華般明澈的光澤。綠海輕靠著樹幹，思緒卻有些飄忽，閃亮純淨的眼眸好像失去焦距，茫然而空洞，找不到視線的焦點落在何處。
突然，一股異樣的氣息闖入了結界。
綠海猛地回過神，琉璃般的黑眸警覺地注視前方。
隻見一個張開黑色羽翼的少年，緩緩靠近香樟樹，停留在半空中，恭敬地向他們行禮。
“翔音大人、綠海大人！”
翔音並沒有起身，仍然枕在綠海腿上，稍稍側過頭，慵懶地笑了笑。
“冰梨，有什麽事？”
冰梨低下頭，畢恭畢敬地說道：“鳳王讓我來找您，有要事與您商量，翔音大人，請您先回鳳城看看吧。”
“這樣啊……”翔音坐起身，輕輕擁住綠海，紫水晶般的美目似笑非笑，“嗯，我知道了。冰梨，放學後，你負責護送綠海王妃回家。”
“是！”
綠海抬頭望著翔音，無奈而感激地笑了笑：“其實，沒關係的，我……”
“噓——”翔音的手指輕抵在綠海的唇角，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聲音溫柔得像潺潺流動的泉水一般，“乖乖聽話，否則，我會擔心的。”
綠海不再出聲，深深地注視翔音，黑亮美麗的眼眸宛若夜空中皎潔的明月般，澄澈純淨，一塵不染，隻不過，她怎麽都抑製不住心底那沉甸甸的歉疚。
翔音，謝謝你這麽疼愛我，我會好好回應你的感情，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綠海？”
“翔音，趕快去鳳城吧。”她微微一笑，張開雙臂，緊緊摟住翔音的脖頸，撒嬌般地在他耳畔蹭了蹭，“記得哦，早些回來！”
“你呀，”翔音溫柔地笑望著她，抬手覆在她的頭發上，指尖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怎麽辦呢？我一刻都不想與你分開，我們一起回鳳城吧。”
啊？
綠海忽閃著清澈如水的眼眸，唇角漾起甜美的笑意，用力點了點頭：“好！我也想為翔音、為鳳族做些什麽，我……”
倏地。
結界外麵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撞擊聲。
綠海和翔音抬眸望了望，不約而同地怔住了：龍族！站在結界外麵的那些人，居然是龍族！
“翔音大人，我去看看情況。”
冰梨主動請纓，迅速張開黑色羽翼，準備飛離結界。
“不必了。”翔音扭頭望著綠海，紫眸中波光流轉，“綠海，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
綠海心中莫名一動，微蹙眉心，緊緊抓住了翔音的手，在他收回力量、消除結界的瞬間，兩個人已經平穩地落到地麵上。
“拜見綠海王妃！”
龍族族人恭敬地向綠海行禮，這樣的舉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們……”
“綠海王妃，很抱歉，打擾您了。”為首的短發女孩上前一步，眸光炯炯，“我們今日來此，是要向您確認一件事。聽說，您接受了鳳族的定情戒指‘鳳鳶’，如今已是鳳族的準王妃，可有此事？”
綠海苦澀地笑了笑，精致美麗的臉頰稍顯蒼白，黑瑪瑙般的眼眸漸漸籠上一層暗淡之色，盡管靠在翔音懷抱，她的身體仍然在微微顫抖。
她早就知道，這件事隱瞞不住，隻可惜，她又辜負了悅臣不顧一切的守護。
“沒錯！綠海是我的王妃。”翔音緊緊擁住她，代替她給出了答案，“借此機會，我也鄭重地告訴你們，綠海與龍族再無瓜葛，若你們還來打擾她，我會不客氣的。”
龍族族人默不作聲，麵麵相覷，最終將視線紛紛落在綠海身上。
“綠海王妃！”短發女孩再次開口，請求道，“希望您陪我們回龍宮一趟，向大家說清楚這件事，以免龍族人心惶惶。”
什麽？
翔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紫水晶般的眼眸掠過一道淩厲的光芒。真是好笑！這是龍族內部的事，憑什麽讓他的王妃負責解釋？
“好，我去。”
綠海搶先回答，目光堅定而不可動搖，既然麻煩是她製造出來的，她就必須承擔責任去處理好。
翔音悄然擰起眉宇，若有所思地望著綠海，眸色不斷加深，陽光灑在他的眼底，漾起一層層淡紫色的璀璨漣漪。
“翔音，你不會反對吧？”
“嗯。”翔音似笑非笑，水晶般澄澈的紫眸溫柔而深情，下頜輕抵她的頭頂，淡淡的薄荷清香從她的發間彌散出來，溫涼舒爽，沁人心脾，“我會讓冰梨陪你去龍族，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望著翔音和綠海之間的親密舉動，在場的龍族族人紛紛移開視線，默默地、絕望般地歎了歎氣，為首的短發女孩卻剛好相反，唇角緩緩上揚，彎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個短發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紅幽的貼身隨從，葦葦。
綠海是鳳族王妃的消息不脛而走，龍族族人反應異常強烈。有些無聊的好事者，甚至質疑龍王悅臣故意隱瞞消息，欺騙族人。
可想而知，龍宮內必然一片混亂。
為此，雅史和靜靈都向老師請了假，提前離開學校，回到了龍宮。不過，局麵還是亂糟糟的，一塌糊塗。
華美幽靜的宮殿。
古色古香的書房。
尊貴倨傲的銀發少年臨窗而坐，絕美淡漠的容顏冷如凝霜，金子般的陽光灑落在他的周圍，都無法融化他臉上那層冰凍。
微微挑眉，他將視線移向窗外，凝望著碧藍澄澈的海水、五彩斑斕的珊瑚、晶瑩透明的水母、輕盈飄逸的海藻，如此美好平靜的海底世界，是他的家，是他的依靠。
然而……
有人破壞這裏的安寧，令龍族內部發生了混亂！
“悅臣大人！”
天炎推門而入，他的身後，跟著一位金發少女。
悅臣緩緩抬眸，冰冷湛藍的目光直望入少女眼底，沉聲道：“天炎，你下去吧，我要和紅幽單獨談一談。”
門扉緊閉的瞬間，書房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靜。
風從窗口吹過，清爽鹹澀，帶著海水的味道。
悅臣一直沉默不語，如雪的銀發隨風輕舞，躍動著冷冽的銀色光芒，倨傲完美的麵孔靜如止水，毫無表情，幽藍深邃的冷眸恍若氤氳著茫茫夜霧，神秘莫測，不可捉摸。
紅幽也沒有出聲，靜靜地佇立著，金沙般的長發隱隱遮擋了她的臉頰，但她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眸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悅臣。
“為什麽要這樣做？”
悅臣幽幽地歎氣，質問聲冰冷徹骨。
“隻是覺得族人應該知道真相。”紅幽目不轉睛地盯著悅臣，清秀蒼白的臉頰並無畏懼之色，“就算你喜歡綠海，也不能欺瞞族人！悅臣，放棄綠海吧，她已經是鳳族的王妃，你又何必折磨自己，義無反顧地繼續守護她呢？”
悅臣慢慢站起身，深邃如潭的藍眸中蓄積著層層疊疊的寒霜，仿佛厭倦般的，他冷笑著搖了搖頭。
“紅幽，你還沒有資格過問我和綠海的事！”
“怎麽沒有？我是龍珠的守護者，也是龍珠為你選定的王妃！”紅幽緊緊抓住悅臣的手腕，墨綠色的眼眸溢滿了期待和柔情，“悅臣，我不行嗎？我比綠海更喜歡你，比綠海更珍惜你，難道你就這麽不願意娶我為妃嗎？我……”
“你不是綠海。”
悅臣冷冷地打斷紅幽的話，用力甩開她的手，恬淡疏離的目光讓紅幽感到一陣心悸，窒息般的絕望油然而生。
“那好，就讓你最愛的綠海接受所有族人的審判吧。”
“你……”悅臣抬起手，猛地捏住紅幽的下頜，閃亮的藍眸迸射出冷寒的光芒，“你是從哪裏得到消息的？又對綠海做了什麽？”
“哈，你很快就知道了。”
紅幽強忍著碎裂般的疼痛，倔強地抬眸望著悅臣，唇角彎起一抹近乎殘忍的笑，綠寶石般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淚霧。
悅臣挫敗般地放開紅幽，緊緊擰起眉宇，大步向門口走去，雙手碰觸門板的刹那，他突然回過頭，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如果綠海有事，我會讓你為她陪葬！”
紅幽絕望般地笑了起來，身體不可遏製地顫抖，靠在冰冷的牆壁，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殷紅的鮮血淌下唇角，書房裏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道。
其實，向她傳遞消息的人，是鳳族的老鳳王。
鳳城。
議事大廳裏，翔音和老鳳王相視而坐。
“您去找過紅幽了？”
老鳳王點了點頭，失望地說道：“很意外，紅幽居然不想為她的父親報仇，你所推測的弱點在她身上行不通。”
“那就找另外的。”翔音抬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玩世不恭地笑了笑，狹長妖嬈的紫眸如深不見底的美麗旋渦，無人能懂，“放心吧，紅幽一定有她的弱點，交給我來處理吧。”
“不用，我布置好了。”老鳳王突然邪佞地揚唇，笑得甚是得意，“我告訴紅幽，綠海是你的王妃，讓她將這個消息散播到龍族，如此一來，龍族人會懷疑悅臣與我們鳳族有什麽關係，龍族內部必定產生混亂。趁此機會，我們鳳族……”
“等等！”翔音擰起眉頭，褪去臉上的笑容，紫眸中顯露出一抹焦慮，“難道，您已經派人去龍宮了？”
“當然！”
“該死！”翔音倏地站起身，搖頭訕笑，“父親大人，我又要感謝您給我找麻煩了。綠海她呀，此時此刻就在龍宮！”
老鳳王愕然，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開口，翔音已經奪門而出，匆匆離開了。
龍宮。
綠海剛剛現身，龍族族人立刻將她包圍住，望著大家充滿質疑、充滿憤恨的目光，她不由得一陣心痛。最糟糕的是，冰梨這個純正的鳳族，一直跟隨著綠海，寸步不離，儼然是在向整個龍族挑釁。
“綠海，你怎麽來了？”
雅史和靜靈走到她的身邊，溫柔地笑望著她，讓她頓時打起精神。
“我覺得，還是我親自向大家解釋清楚比較好。”綠海深吸一口氣，勇敢地抬起頭，麵對龍族族人，“非常抱歉，我……”
“綠海！”
悅臣趕到，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後，深邃如潭的藍眸裏流轉著隻屬於她一個人的柔和笑意。
“悅臣……”
綠海的心隱隱作痛，琉璃般的黑眸氤氳起淡淡的淚霧。
“大家聽好，這件事與綠海無關！”悅臣凝眸望著自己的族人，高高在上的王者之風盡顯無疑，絕美淡漠的容顏，幽深如海的藍眸，冷靜淡然的神情，竟是那樣遙不可及，無法逼視，“由於龍珠選定新的守護者，為了避免龍珠的‘魔咒’給大家帶來災難，綠海不得不推遲了我們的訂婚儀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也在努力，希望重新讓綠海成為我們龍族的王妃！”
綠海驚怔地望著悅臣，雪亮的眼眸忘記了眨動，隻有，隻有心痛深入骨血。
她怎麽都沒想到，悅臣竟然為了保護她而向族人說謊！平生第一次，她深刻地怨恨自己，若非她將悅臣逼入絕境，悅臣何必如此痛苦，如此為難？
“呼啦呼啦——”
無數張開翅膀的鳳族突然闖進龍宮，黑壓壓一片，遮擋了灑入海底的陽光。
“鳳族，是鳳族！”
“悅臣大人，鳳族一定是綠海帶來的！”
“沒錯，綠海是鳳族的王妃，已經背叛了我們！”
龍族族人一邊惡言相向，一邊進入戒備狀態，迅速形成龍鳳兩族對峙的局麵。
“為什麽你們會來這裏？”
綠海心底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走到最前麵，將龍族人擋在自己身後，仰頭注視著那些振翅欲飛的鳳族。
“我，我們，我們是……”
“他們隻是陪我過來接我的王妃！”
伴隨著淡然如風的聲音，張開橙色羽翼的美少年緩緩降落在眾人麵前，他的紫眸閃爍著晶瑩明澈的光芒，璀璨閃亮，燦若星辰。
“翔音！”
綠海揚起唇角，如釋重負般地舒了一口氣，至少，悅臣和翔音都在場，應該可以避免龍鳳兩族交鋒對戰吧。
翔音抬手擁住綠海，俊美優雅的麵孔笑意流轉，孰不知，他也在心中暗自慨歎，幸好自己及時趕到，不著痕跡地解決了父親給他惹的麻煩。
“翔音！綠海，就拜托你了。”
悅臣凝眸注視他，深海般的藍眸鋪滿薄薄的寒霜，如雪的銀發拂過額角，遮擋了他眼底那抹隱忍的痛楚。
“悅臣，你可真會開玩笑。”翔音漠然揚唇，妖嬈的紫眸波光流轉，“啊，綠海最希望龍鳳兩族和睦相處，我不會做出讓她傷心的事，而且，我的王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似乎管太多了，還是先處理你的龍族事務吧。”
綠海靠在翔音懷抱，抬眸凝望著悅臣，許久許久之後，她自嘲般地笑了笑，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就這樣吧，這樣結束也好，從此以後，她將走出悅臣的生活，遠離悅臣的世界，而悅臣，也不會再承受更深更重的傷害了……
幾天後，悠然寧靜的公園。
梧桐樹高聳挺拔，木棉花鮮豔如火。
人工湖畔光影點點，湖麵波光粼粼。
微風輕輕吹拂，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金發少女獨自站在湖邊，清秀的身影略顯單薄，風吹起她的長發，在空中劃過一道道金燦燦的光影。她的臉色稍顯蒼白，沒有太多表情，綠寶石般的眼眸深邃沉靜，默默地注視著漣漪**漾的湖麵，似在追憶，又似在慨歎。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少女倏地蹙緊眉心，抬眸望向那個翩然前行的美少年。
陽光靜靜地灑落，少年身邊仿佛綻放著美麗的水晶花，閃爍著淡紫色的光芒。他始終保持著優雅的笑容，薄唇揚起一抹輕盈淡然的淺弧，藏青色的發絲隨風搖曳，在那張俊逸完美的臉孔印下一道道若有若無的暗影。
“啊，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翔音，怎麽是你？”紅幽稍顯意外，清秀淡漠的臉孔增添了幾許警惕和戒備，“約我見麵的人，不是你的父親嗎？”
翔音輕輕點頭，紫亮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盯著紅幽，玩味十足地笑道：“對於處心積慮傷害綠海的人，我想，還是我來應付比較合適。”
什麽？
紅幽怔住了，墨綠色的眼眸緊緊凝縮，嘲諷般地望了望翔音。
“翔音，你比我更清楚吧，給我消息的人正是你的父親！”
“沒錯。”翔音毫不避諱地承認，狹長的美目似笑非笑，深不可測，“我查過了，將綠海帶回龍宮的人，是你的隨從哦。嗯，想讓綠海在龍族失去威信，借助無知的族人逼迫綠海離開悅臣，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紅幽一下子被說中心事，頓時變得啞口無言，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翔音依然笑靨如花，眸底漾起一層層淡紫色的漣漪，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你擁有龍珠的力量，如果你再傷害綠海，我也不會放過你哦。”
“你說什麽！”
翔音一眨不眨地盯著紅幽，狹長妖嬈的紫眸不知何時褪去所有的笑意，迸射出兩道冷凝如霜的犀利寒光。
紅幽毫無懼色地揚起下巴，清清楚楚地說道：“悅臣吻住綠海那一刻，我確信，你最愛的綠海，深愛的人不是你，而是悅臣！”
翔音漠然凝眸，俊美優雅的麵孔浮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冷笑，他慢慢轉過身，背對著紅幽，藏青色的發絲在風中淩亂飛舞，恬淡疏離的聲音靜靜地飄了過來。
“紅幽，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