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因為早一點看到她,他的心才會安穩下來
他就這樣一路蠻橫地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了天台上。
天台上空無一人,隻有冷風呼呼地吹著。
莫帆終於鬆開了她的手。
他的力氣那麽大,她的手腕都變得紅腫起來。
童雪兒皺眉,用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童雪兒,你這個言而無信的人,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女生!”莫帆冷冷地說,話語裏充滿了譏諷。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童雪兒抬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睛,小聲地辯解道。
“解釋?你還想要找什麽樣的借口來自圓其說?我真笨,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跟其他女生不一樣的人,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這麽八卦,拿別人的隱私去娛樂大眾,完全不懂得尊重別人。”莫帆冷笑一聲,“現在你居然又想要找什麽借口來蒙騙我……”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雪兒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話未說完就被莫帆惡狠狠地打斷。
“你什麽?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是你的錯嗎?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全校都知道了我跟白淩淩告白的事?當場除了我們兩人,也隻有你在場吧,那麽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的眼中盛滿了陰沉的光芒。
“我……我隻是一時失言,一不留心說了出去……我的本意並不是這樣的,而且……我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麽嚴重的地步,真的對不起……”童雪兒的話語裏滿是真誠的味道,模樣委屈地望著莫帆。
“不要再刻意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了,你覺得我還會像個傻瓜一樣地相信你嗎?童雪兒,在我這裏,你的信用已經透支了!”盡管她在努力解釋,可是他的憤怒沒有絲毫的消退。
“莫帆,我真誠地向你道歉,如果你覺得我能做些什麽來彌補的話,那麽你隻管說好了……我一定盡做大的努力……”
“不要再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惡狠狠地打斷她的話。
他揚起下顎,憤怒地看著她。
她無力辯駁:“對不起……莫帆……。”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他的聲音那麽冰冷,就像是北極的玄冰一樣。
她知道,此時的他很生氣。
“這麽言而無信的做法,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既然答應的事情無力做到,還信誓旦旦地答應,還說什麽交換條件,簡直就是個無恥的騙子……”他的指責似乎不留情麵。
“對不起……”
莫帆暴躁地看著一直低頭道歉的雪兒,怒意不減反增。
這時,一陣清脆的上課鈴聲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雪兒歉疚地看他一眼,並朝他禮貌地鞠了鞠躬:“那個……已經上課了,我得趕緊回教室了。如果我做些什麽能夠彌補對你造成的困擾,你盡管說,我一定會答應的。對不起!”
她說完看了莫帆一眼,便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準備下樓。
莫帆愣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樓梯口,他才猛地晃過神來。
“童雪兒,別走!”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卻抓了個空,於是急忙跟了上去。
童雪兒不想跟他做無謂的爭執,因此心裏一急,忍不住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卻因為走得太急,腳下一滑,竟然踩空了樓梯!
“啊——”她情不自禁地驚呼出聲,隻覺得身體一陣踉蹌,就要直直地摔下樓去!
“童雪兒!”
伴隨著這聲驚呼,童雪兒轉過頭去。
莫帆那張帥氣的臉龐映入了她的雙眸,那股熟悉的氣息將她縈繞,她感覺到他伸出手穩穩地摟住了自己的腰!
他的手臂那麽寬厚有力,牢牢地托住她的身體。
四目相對。
他和她離得這樣的近,剛剛那張怒不可遏的好看臉龐上竟然閃過一絲擔憂!
而她的周圍縈繞著的,都是他那陌生卻又十分好聞的氣息。
本以為避免了一場事故的發生,但是沒想到的是,由於向下倒的衝力,莫帆沒站穩,腳下一個踉蹌。
緊接著——
兩個人無法避免地一起摔下了樓梯!
童雪兒清晰地感覺到,因為向下的巨大衝力,她的身體在不受控製地下墜著。
“天啊!”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害怕得閉緊了雙眸。
幾秒鍾後。
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
可是,她並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相反,她好像摔在了一個非常柔軟的東西上。
她狐疑地睜開雙眸。
“莫……莫帆?”待看清了承受著自己身體重量的那個人後,她失聲驚呼。
她看著他慘白的臉,心裏被巨大的愧疚占據著。
“莫帆……”她急忙坐起身來,“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你覺得我會好嗎?”他的聲音裏溢滿了疼痛的味道,沒好氣地答道,情緒十分不好。
童雪兒看到,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光潔的額角滑落。
她凝望著他,一顆心抱歉又感激。
莫帆用手支撐著地麵坐了起來。他剛想要試著去移動一下雙腿,可是鑽心的疼痛從腳部襲來。
“我的腳好像動不了了……”似乎是因為太過疼痛,汗珠再一次從他的額角滑落,他白皙的臉龐也因此漲得通紅。
“莫帆……莫帆你別動,我現在馬上就打電話叫醫生……”
回過神來的童雪兒急忙從口袋裏拿出了電話,她的語氣急迫而緊張:“喂,120嗎?這裏是聖地亞學院……”
她的聲音裏充滿慌亂,甚至……夾雜了一絲的哭腔。
她看著他極力隱忍的模樣,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好像被緊緊地揪住了……
森川市醫院。
三樓的VIP病房內。
病房裏彌漫著一種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地行走著。
病**,一個帥氣的男生安靜地躺在那兒,臉色蒼白。他的額角受傷了,隱隱約約地滲透出血漬。他的一隻腳被打上了石膏,看上去有些狼狽。
病床邊,童雪兒靜靜地站在那兒,眼底滿溢著擔憂。
“你……現在好一點了嗎?”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她凝神望著他,秀眉微蹙。
“如果我說很不好的話,你會有什麽辦法幫我緩解疼痛嗎?”莫帆麵無表情地反問道。
“對……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不會受傷的。”童雪兒的聲音裏充滿了抱歉。
莫帆冷著臉,隻是沉默地看著天花板,沒有理睬她。
好一會兒,童雪兒才又抬起眸子來,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你……你受傷了,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不必了。”他冷冷地說。
“可,可是你的腳骨折了,情況看上去有點糟糕,我想還是先通知你的家人好一些……”
“我說不必了!”莫帆的音量頓時提高了很多,語氣十分不悅。
“哦。”童雪兒低低地回了一聲,心裏湧上一絲複雜的滋味。
莫帆掃了她一眼,歎了口氣,像是解釋一般開口,看上去有些悵然若失:“其實我的家人都在國外,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著的。”
“原來是這樣……”童雪兒恍然大悟,看著他十分落寞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不過……連累到你受傷確實是我的責任,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在醫院裏一直照顧你的,直到你完全康複為止。”她篤定地說道。
“一直照顧我?直到我完全康複?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嗎?”莫帆挑了挑眉頭,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她。
“當然啦,既然我說了,就一定會做到的!我會對你負責的……”童雪兒篤定地點了點頭。
“對我負責?”莫帆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臉上浮現一抹邪氣的笑,“那麽你打算怎麽對我負責呢?”
“喂……你在想什麽呢……”童雪兒恍然,臉龐羞得緋紅。
“拜托,剛剛你不是還對我說了要負責的話嗎?怎麽轉眼就想要推卸責任了呢?”莫帆挑了挑眉,用充滿戲謔的口吻說道。
“我才沒有想要推卸責任……”童雪兒連忙解釋,“如果我真的想要推卸責任的話,剛剛就會離開了。”
“幹嗎這麽認真,我是開玩笑的,況且……我的家人都在國外,很少管我的事。又有誰會來關心我受傷沒有呢……”莫帆的話音弱下去,語氣裏滿是失落。
童雪兒詫異地望著他。
這樣的莫帆讓她覺得陌生,卻也讓她的心裏湧起了一抹同情,她望著他,柔聲地安慰他說:“你的爸爸媽媽雖然沒有機會和你一起住在國內,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是愛你的,關心你的,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呢?所以,你的安危喜樂,一定是他們最牽掛的事情了。”
“真的會是這樣嗎?他們真的很關心我嗎?”
“當然了!這可是最簡單最簡單的真理了。”童雪兒篤定地點著頭。
“那麽你的親人也一定很愛你吧。”莫帆看著她,感歎地說。
他的話讓她眼裏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想到早已去了天堂的爸爸媽媽,想到她的舅舅和舅媽,雪兒的一顆心又不禁變得苦澀起來。
如果她的爸爸媽媽現在還在的話,一定是最愛她的人了,可是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她僅有的親人,卻對她冷漠以待。
不過……他們畢竟是她的親人,盡管對待她的態度如此疏離和糟糕,她還是抑製不住對他們的掛念,等哪天舅舅不生她的氣了,她一定要找機會回去看看他們。也不知道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怎麽樣了,生活得好不好……
想到這裏,雪兒有些失神,直到莫帆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從這樣的怔忪中抽離出來。
“童雪兒……”他欲言又止。
“怎麽啦?”
“謝謝你。我現在覺得開心多了。”他凝望著她,微微笑了,“看在你讓我心情變好的份上,那件事我暫時就不追究了。”
他的心裏縈繞著一種淡淡的溫情,暖暖的,就好像有一種情愫要從心底膨脹出來。
至於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麽,他卻也說不清楚。
他隻知道,那是一種很溫暖很踏實的感覺,讓他的心裏都不再覺得那麽空落落的了……
病房外。
夕陽的餘暉已然彌漫了整個天空。
那麽瑰麗耀眼的落日紅,讓人看在眼中,就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年輕漂亮的護士小姐從門外走了進來。
“301床的病人,打針的時間到了。”護士小姐笑眯眯地說道,語氣非常和善。
可是沒想到的卻是,莫帆剛剛還是麵色冷冷的樣子,此刻卻突然變得一臉緊張。
“你說什麽?打針?”他皺起眉頭來,“我的腳不是已經打過石膏了嗎?”他的語氣裏滿是抗拒。
“醫生雖然已經幫你打過石膏了,可是打針是用來消除炎症的,所以還是拜托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護士小姐還是笑眯眯的,把小瓶子裏的白色藥末熟練地加到了點滴瓶內。
“好了,請你配合一下,現在我要打針了。”護士小姐將細細的針頭抽了出來。
“喂,等等,你給我住手……我根本就不需要……就不需要打什麽點滴,我現在情況再好不過了!”莫帆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這個點滴非常有必要。”護士小姐繼續耐心地解釋著。
“不,不要!”莫帆抗拒地將手藏在了身後,“那個……總之,我不要打針!”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見他這樣不配合,護士小姐隻好收回了針頭,無奈地看著他勸解道:“這位病人,如果不打針消炎的話,你怎麽能盡快康複起來呢?所以,還請你配合一下……“
“不,我說不打針就是不打針!請你出去吧!”莫帆說著話,將頭扭到了一邊,態度十分蠻橫。
童雪兒蹙著眉頭站在一旁。
她看出來了,原來莫帆這個家夥,居然害怕打針,還真像個小朋友。她不禁莞爾一笑。
“喂,莫帆!”她開口叫他的名字,“你為什麽害怕打針呢?”她詫異地望著他。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他不耐煩地嘟囔道,卻不看她。
“要我看啊,你就是害怕打針!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麽大個的男生,居然會害怕打針,簡直和小孩子一樣!”童雪兒故意說道,還誇張地笑出了聲音來。
“你……你,童雪兒!”見被對方嘲笑,莫帆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誰告訴你,我害怕打針了?”
“不是嗎?要不然的話,你為什麽不讓護士小姐幫你打針,看你平時那麽冷酷的樣子,沒想到,居然會怕打針這種小事情。”她說著話,朝著他吐了吐舌頭。
“童雪兒,你不要太過分,誰說我害怕打針了?根本就不是那樣!”莫帆氣急了,像是著急證明自己一樣,掙紮著從病**坐起身來,毫不畏懼地伸出了手臂,“喂!要打針就請快一點,不要影響我休息!”
護士小姐有些哭笑不得地再次拿出針頭來。
盡管心裏很害怕,可是為了不在童雪兒麵前丟臉,不被童雪兒嘲笑,莫帆還是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可是……打針真的是很可怕也很討厭的一件事啊!
他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是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心微鼓,嘴角也輕輕地咧了一下。
見他一臉小孩子的神情,童雪兒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5分鍾後。
點滴瓶終於高高地掛好了。
童雪兒這才微微地舒了一口氣。
莫帆十分不滿的聲音:“喂,剛剛不是已經打過點滴了嗎?你又要幹嗎?喂!你住手!”
“你的額角也碰傷了。傷口上也要貼上創可貼。”在莫帆的大呼小叫下,護士小姐隻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極其富有耐心地解釋道。
“我不要貼什麽藥膏,同意在腳上打石膏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把那麽醜的創可貼貼在頭上?我要是同意的話,除非我瘋了!”他連連搖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請你配合一下……”護士小姐無奈地望著莫帆,堅持道。
“沒那種可能的!”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暴躁,說罷,就不再理睬護士小姐,將頭扭到了一邊,愣愣地望著窗外,不再言語。
童雪兒默默地歎了口氣,真的沒想到,平時看上去那麽冷酷的莫帆,也有這麽小孩子的一麵。
她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走過去,從護士小姐的手中接過那枚創可貼。“護士小姐,把創可貼給我吧,我來想辦法。”她輕輕一笑。
護士小姐無奈,隻好將那枚創可貼交給了她。
直到護士小姐走出去了好半天,童雪兒想著莫帆剛剛十分可愛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音來。
“喂,你很吵啊!不知道打擾到病人休息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嗎?”莫帆不滿地朝她瞥了一眼。
她急忙收斂了笑意,“可是,真的沒想到你居然像個小朋友一樣,害怕打針。”
“拜托,我不是害怕打針,而是討厭打針,這兩者有很大區別的好不好?”莫帆看上去對她的揶揄十分不滿,沒好氣地解釋道。
“好好好……”童雪兒順從地點了下頭,“不過,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一些呢?”她關切地說道。
“嗯。右腳好像不那麽疼了……”
“拜托,莫帆同學,你傷到的是左腳好嗎?”真是被他……打敗了。
病房裏剛剛那種緊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
“不過……多虧了你的保護,我才沒有受傷……”童雪兒感激地說著,心裏好似有一股暖流緩緩地湧動著。
“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而已。”他不以為然地應了一聲。
童雪兒看著他,眼裏充滿了感激。看著他腳上打了石膏的樣子,她的心不禁一動,走近了幾步。
“喂,你要幹嗎,童雪兒?”見她走近,莫帆不明所以地望著她,目光有些警惕,“雖然我現在行動有些不便,但是我警告你,你絕對不可以亂來!否則,否則……”
“否則怎麽樣?”童雪兒好笑地打斷了他的話,“拜托你想象力不要這麽豐富好不好?”
“我想象力豐富?難道你剛才不是想要乘機非禮我嗎?”
“想得美!”童雪兒瞪他一眼,臉上染上一抹微紅,“你看,窗外邊居然有一隻小鳥立在那兒!”她露出一副很驚喜的樣子,用手指了指窗戶的位置。
“小鳥?大冬天的,怎麽可能,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莫帆滿腹狐疑地問道,可是他還是將目光投了過去。
童雪兒看準時機,敏捷地將那枚創可貼貼到了他受傷的額角上!
“喂!童雪兒!”莫帆氣憤地大呼。
該死的!原來她是故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他居然上當了!
莫帆對她怒目而視。
可是童雪兒依舊是笑盈盈的,絲毫不在意他有點惡劣的態度,她好脾氣地解釋道:“如果不貼創可貼的話,你頭上的傷怎麽可能快點好起來呢?況且,如果到時候留下傷疤的話,豈不是很難看嗎?”
她關切的話語讓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莫帆看著眼前笑得一臉俏皮的女生,有些失神。
淡淡的溫情洋溢在病房裏。
這一刻,仿佛那刺鼻的消毒水氣息,都不再那麽讓人討厭了……
突然,童雪兒的手機響了。
鈴聲響起的同時,電量不足的提示聲也不甘示弱。
她急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隻見屏幕上不停閃爍著容星野的名字。他居然給自己打來了電話,難道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她心裏疑惑極了。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她轉過頭輕聲朝著莫帆打了聲招呼。
“喂……”她壓低聲音說道。
“童雪兒,你現在在哪兒?”
“我嗎?我現在在森川市醫院……”她急忙解釋道。
“為什麽會在那兒,你生病了?”容星野沉著聲音問道,語氣隱含擔憂。
“我……”她剛想回答,手機卻“滴”的一聲,自動關了機。
她把手機拿到眼前,這才發現手機的電量已經耗盡了,她沮喪地歎了口氣,樣子有些失望……
已經到了下班的高峰期。
因此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
漂亮的跑車在路上疾速而過。
駕駛座位上,容星野陰沉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前麵的路。
他的眉頭緊皺,看上去有些緊張。
隻是一下午的時間,關於童雪兒和莫帆在教室門口對峙的一幕,在整個聖地亞學院幾乎都要傳瘋了。
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說童雪兒被莫帆強硬地拉走了,至今還沒有回到教室。
當容星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也不自覺地擔憂起來,忍不住打電話給她,電話居然一直無法接通……
他急不可耐地跑到她的教室,想要證實這件事是否是空穴來風,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不在!
還好遇到了她的同桌程期期,她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可他的一顆心卻變得更加地擔憂……
他焦急地撥通了她的電話,可是電話那邊的童雪兒居然告訴他,她此刻在醫院!
還沒等他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電話裏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再打過去,就是讓人失望的關機語音!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不知道為什麽,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無法安穩!
因此,他情不自禁地把車開得飛快,隻是希望快一點看到童雪兒。
快一點,再快一點。
因為早一點看到她,他的心才會安穩下來。
森川市醫院。
住院部大樓的樓梯上響起“蹬蹬”的腳步聲,那麽焦急。
腳步聲一路延續,一直到三樓的VIP病房。
顧不上敲門,容星野猛地一把將門推開,那麽用力。
隨著病房門的打開——
他大聲呼喊雪兒的名字:“童雪兒!”
“容……容星野?”順著聲音,童雪兒朝著病房門口望過去,此時站在她眼前的,居然是一臉凝重的容星野。他呼吸急促,好像一路趕過來的。
“童雪兒!”容星野一字一頓地喊著她的名字,大踏步地走到她的麵前,他上下打量著她,眼裏有著隱藏不住的擔心,“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受傷了?”
“沒有,是莫帆受傷了,我隻是手臂擦破了一點皮,沒什麽大礙……”她急忙開口解釋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間病房?”
樓下大廳的護士又不是傻子,隻要問一聲就可以知道了。容星野用看白癡的目光掃她一眼,並不答話。
感受到他銳利的目光,童雪兒默默地低下了頭。
容星野順勢將視線投向了躺在病**的莫帆身上,“又是你……”他微微地眯著眼,目光冷冷的,充滿敵意。
“是啊,真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莫帆漫不經心地回道。
“不過對於我來說,這麽快就又遇到你,可算不上什麽愉快的事情。”容星野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話語裏充滿明顯的敵意。
“哦?你也這麽想嗎?那我們還真是彼此彼此。”莫帆輕輕笑了一下,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不過,好像每次遇到你都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啊……”容星野揚起下顎,目光冷峻地看著莫帆,“我想,要不是你的話,她也不會搞到受傷進醫院這麽狼狽吧……”
“不……不是這樣的……”還沒等莫帆說話,童雪兒急忙搖著頭解釋道,“莫帆是為了救我才弄傷腳踝的,況且……我的擦傷剛剛護士小姐已經幫我處理好了,我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啦,也不要再責怪莫帆了嘛。”她笑嘻嘻地看著容星野說道,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緊張的氣氛。
那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童雪兒說這個叫莫帆的家夥救了她,可是容星野卻依舊對這個家夥生不出絲毫的好感,相反地,隻要看到童雪兒和這個家夥在一起,他的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因此,他並沒有對躺在病**的莫帆加以理睬,而是轉過頭,用命令的口吻對童雪兒說道:“跟我走。”
“去,去哪兒?”他冷峻的氣息顯然嚇了童雪兒一大跳,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地反問他。
“回家。”他言簡意賅地開口,隨即試圖去拉住她的手。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卻一下子躲開了——
他的臉色變得愈發不好看,陰沉著一張臉,吃驚地望著她!
童雪兒往後退了一大步,她連連搖著頭,拒絕道:“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她居然在拒絕他!
“為什麽!”容星野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發怒。
“因為我要照顧莫帆啊。”童雪兒看定他的眸子,認真地解釋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莫帆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所以……所以我不能就這麽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裏,我必須留下來照顧他。”
“你要留下來照顧他?”容星野的語氣變得怒不可遏。
“是的。”童雪兒感覺到了他的憤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好極了,童雪兒!”容星野的唇畔突然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可是那抹微笑看上去卻是那麽駭人。
“容星野……”
她想做進一步的解釋,可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那個高大的身影便頭也不回去地向門口走去。
他的背影看上去那麽憤怒和決絕,甚至還夾雜著那麽一絲被拒絕後的……悲傷。
“容星野!”童雪兒大聲呼喚他的名字。
然而他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呼喚一般,根本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過頭來。
等她抬起腳步追出去的時候,容星野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轉過彎,就再也看不到了。
看著空****的走廊,童雪兒的心重重一沉,大片的難過彌漫了她的心髒。
她盯著那個背影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收回目光,然後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病房內。
莫帆皺眉,看著她這麽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的心也變得不舒服起來。
他沉吟半晌,才開口問道:“童雪兒,你是在難過嗎?”
“我才沒有。”她抬起頭,卻不承認。
“可是你的臉上分明就寫著‘我很難過’四個字……拜托不要說這麽沒有技術含量的謊話好嗎?”莫帆望著她笑了笑。
可是她卻依舊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也不笑。
“既然你害怕你的男朋友生氣,幹嗎不跟他回家去?”莫帆側著頭繼續問道。
“誰告訴你他是我的男朋友了?”童雪兒的臉悄悄地紅了,低聲辯解道,“你不用擔心那麽多事,好好養好身體,等到你痊愈了,我自然會跟他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
“原來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啊……”莫帆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聽到她這樣說,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絲的竊喜。
“不管怎麽樣,你要快點好起來才是。”童雪兒說著話,無奈地望了望莫帆打著石膏的那隻腳,眼裏充滿了揮之不去的憂慮。
“知道了,我會盡快的。”莫帆挑眉瞟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回答。
“對了,我手機沒電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在我衣服口袋裏,你自己去拿。”說著,莫帆抬手指了指搭在牆邊沙發上的外套。
“哦,謝謝。”童雪兒聞言,起身走向牆邊的沙發。
從莫帆口袋裏掏出手機後,她動作迅速地撥通了容家別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