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很冷很涼的感覺。
好像置身於冰涼鹹濕的海水中,身體輕飄飄的,麻木地好似失去了唯一的知覺,就像一條脫水的魚,從鹹濕的海水裏被人打撈起。
周圍漆黑一片,黑暗像潮水一樣不斷地湧了上來,仿佛一個不見底的深淵把我的意識一點點的吸進去……
我迷糊地睜開眼睛,隻覺得頭像是要炸開一樣難受,我蜷縮著身子動了一下,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身邊還亂七八糟地堆著一些紙箱子。
“這是哪裏?”我努力搖晃著腦袋,試圖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
我收到一封神秘的信,通知我去少女館的休息室等待PK賽的最後一關,關於“信念·愛”的比賽,可是我才剛剛推開休息室的門,就隻覺得後腦勺一痛,接著就突然失去了意識……
我抬起眼睛,借著頭頂上投射進來的昏暗光線,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而且也沒有窗戶,隻有頭頂上有一個小小的天窗,彩色的玻璃穹頂敞開著,陽光穿過玻璃投射進來,光線弱得可憐。
奇怪?我是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揉著還在發痛的腦袋,昏昏沉沉地走到門邊。
“嘩啦——”我推了推門,卻沒有推開。
用力轉著把手,門終於被我拉開了一道門縫,透過細小的縫隙,我隱約看到門栓上掛著一根粗粗的鎖鏈。
“天哪……”
綁架啊……這絕對是傳說中的綁架啊!
“喂!有沒有人啊!”雖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還是用力敲擊著門板,可是外麵靜悄悄的,一點兒回音也沒有。
現在幾點了?最後一項比賽已經開始了吧!
唉……雖然我去了也會跟昨天一樣故意輸掉比賽,但是好在過被人故意鎖在一個像是倉庫的地方啊!
“快來救救我啊!”我焦急地捶著門,難道真的隻有人發現我失蹤了,才會被人找到嗎?
突然,我好像聞到了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一股濃煙突兀地從我剛剛拉開的門縫中竄了進來。
“哐當!”突然,有什麽東西砸穿了頭頂的玻璃穹頂,我驚訝地回過頭——
“天哪!”
著……著火了!
剛剛砸穿玻璃的居然是一塊燃燒著的木頭,我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昨天用來搭建舞台的道具,它和碎玻璃一起四濺開來,很快點兒燃了倉庫裏的紙箱,火舌迅速舔過四周的雜物,很快就燃了起來。
“啊啊啊!”我失聲尖叫著,脫下身上的外套衝上去拚命拍打。
可是,火苗卻並沒有熄滅,反而越燃越猛,我剛剛撲完這邊,那邊又冒了出來。
頓時,無邊的恐懼像是漲潮的潮水湧向我,我重新回到了門口,用力地敲擊著門板。
“著火了!外麵有沒有人啊!”
“救命啊!有沒有人……”
我的呼救聲依然沒有引來半點兒回音,火焰還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濃煙挾著逼人的熱浪,壓迫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熱,好熱……
“咳咳咳……”我捂住痛得要命的喉嚨,爬到離火源最遠的角落,慢慢地滑倒在地上。
老爸老媽,說不定,很快女兒我就能見到你們了……
隻是被燒死,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我靜靜地盯著不斷跳躍竄動著的火苗,耳邊傳來“嗶剝”的聲音,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砰!”在恍惚中,似乎倉庫的大門被誰用力地推開了,外麵的火光好像更加厲害,可是,一個高大的人影卻突破那一片火海,直接闖了進來,淡淡的光暈包裹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將他的整個人都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緋色……
……盛辰熠?
我現在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真奇怪……還以為在臨死前,可以看到爸爸媽媽呢……可是為什麽看到的卻是這個討厭的家夥?
“渾蛋……”我無意識的嘟噥著,可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並沒有消失,而是直接衝到了我麵前!
“齊布丁!”盛辰熠的額頭上還留著煙熏的痕跡,可是那張臉卻依舊帥氣到讓人想尖叫,他清冽如夜的眼睛裏閃著光,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宛如瞬間點亮了暗夜的星,璀璨生輝。
“見鬼了……”我低低開口,“怎麽幻覺也會那麽真實啊……”
“白癡!”他猛地一下,用力把我抱進了懷裏,手忙腳亂地用一條濕毛巾捂住了我的鼻子,“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那麽傻,居然同樣的招數又騙了你!”
“啊!”熟悉的安心感覺襲上心頭,盛辰熠的臂膀堅強有力,勒得我直發疼。
居然不是幻覺,他真的來救我了!
我抬起頭,傻傻地看著他,鼻尖湧起一陣酸澀,仿佛之前所有的慌張和害怕在這一刻全部湧了上來,眼睛瞬間變得濕潤。
盛辰熠深深地看著我,難得溫柔的聲音終於讓我的眼淚決堤:“別害怕,沒事了……”
他的聲音一如以往的低沉華麗,隻是額前烏黑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沁濕了,俊美的臉也掛著晶瑩的汗珠。
他是為了我才這麽拚命跑過來的嗎?
我的心口漫過一陣暖流,又有點兒惱火……笨蛋!知道著火了還衝進來,難道他覺得自己是蝙蝠俠嗎?
熊熊的烈焰好像一條氣焰囂張的火龍,肆意的毀壞著周圍的一切,不過短短幾分鍾,那些堆積在一起的紙箱子就全部燃燒起來了。
盛辰熠眼神一變,拉起我的手:“快走!”
走了沒幾步,頭頂上又有幾塊碎玻璃紛紛砸下,我被他摟在懷裏,盛辰熠背過身,用身體替我擋住那些玻璃,周圍還有火星不斷的濺到他的身上,可是他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眼神中迸射出銳利的光,始終不發一言的護著我。
“哐當!”
“啊!”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屋頂瞬間崩塌下來!
“齊布丁!”盛辰熠用力按住我的頭,整個人伏在我身上。
“嘩啦啦——”接二連三的白色天花板落了下來,我的鼻尖牢牢頂在盛辰熠的胸口,薄荷草的清香頓時包圍了我,突然,我感到他渾身一僵,發出一聲悶哼。
“嗯!”
“盛辰熠,你怎麽了!”我慌亂地抬起頭,卻又被他按了下去。
“我……我沒事……”他氣息不勻的聲音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虛弱。
“怎麽可能沒事!”我忍著眼淚,抓住他的衣襟。
剛剛那匆匆一瞥,我正好看到一塊碎玻璃紮進了盛辰熠的背後,還有一大塊燃燒的天花板徑直落在門口,堵住了我們唯一的出口。
“沒關係,會沒事的。”他緊緊抱住我,我們回到之前那個角落。
不……我們這次真的出不去了……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我哭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笨蛋,你為什麽要來……為什麽……”
盛辰熠艱難地笑了一下,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傻瓜,別說話……咳咳咳……”
“我,我這裏有毛巾!”我腦海裏白光一閃,慌忙從口袋裏掏出他塞給我的濕毛巾。
可是,他卻用力按住了我,把毛巾捂在了我的鼻尖,他的動作那麽粗魯,但卻帶著滿滿的溫柔心意。
越來越濃烈的煙霧將周圍的空氣一點點稀釋,可是盛辰熠的聲音卻依然鑽進了我的耳朵:“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出去以後,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別說話了……
別說話了……
我瘋狂地搖著頭,卻被他強製地堵住了嘴,發不出半點兒聲音,我可以做的就隻有不停地流淚,一滴一滴,順著他的手背滑落……
“傻瓜……”他低聲輕笑著,劇烈的咳嗽慢慢平複了下來,“齊布丁,我雖然最開始的目的是要讓你主動解除婚約……但後來,我卻慢慢喜歡上了你……”
盛辰熠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手卻溫柔地拭去我的眼淚:“後來之所以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是害怕你離開我……咳咳咳!”
他又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劇烈,我拚命搖著頭,想用眼神製止他,不要說話了……
不要說了……
再說的話,你會死的!會死的!
眼淚濡濕了我的臉,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可是……被他壓住的手臂卻完全沒有辦法動彈……
“布丁……我雖然騙了你,卻也騙了自己……”
“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那個人是你……”越來越多的濃煙讓我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蒙矓中,隻有聽到他在我的耳邊低喃著,已經沒有了血色的唇緩緩地吻上了我流淚的眼睛,“我喜歡你……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喜歡你……”
2
周圍的一切白的刺眼,我仿佛飄浮在空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小巧的女生死死地拉住白色的床單,在那下麵,沉睡著一個她最愛的人,麵無表情的醫護人員拉開女孩,沒有溫度的聲音刻板而公式化:“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這是……我嗎?
對了,那是老爸剛剛去世的那天……
空氣裏回**著女孩痛徹心扉的哭聲,在醫院雪白空曠的走廊上回響著,一聲又一聲,就像刀子一樣絞痛著我的心……
我想要走過去看清楚,身體卻怎麽也動不了,突然,我眼前的場景轉換了!
取而代之的居然是盛辰熠蒼白的臉龐!
他那雙沒有血色的唇浮現在我麵前,曾經神采飛揚的眼睛此刻緊緊地閉著,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裏,身上到處是被灼傷的痕跡,一片一片,觸目驚心……那個冷酷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不!不!不!”我突然尖叫著睜開眼睛,猛地彈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
“布丁!”床邊的人影及時扶住我的肩膀,“沒事了……別害怕……”
原來是夢……
我慢慢地恢複了神智,眼前是尹瑞澤放大的臉,涼涼的微風掠起他漆黑如檀的發絲,他那雙純黑色的眼睛裏,映著我有些蒼白的臉。
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茫然地四處張望著,雪白的牆壁,白色的簾子,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床單,還有我的身上,也穿著白色的衣服……
“你們昏迷後不久,就被GPS定位指定了位置,還好當時辰熠設置了定時短信報警,要不然你們兩個就都危險了。”尹瑞澤的語氣淡淡的,純黑色的眼中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因為學校道具倉庫發生了大火,所有百年紀念日的活動都暫停,花型少女PK賽也終止了。”
大火!
我的記憶瞬間被喚醒,火場裏的一切也全部複蘇。
“盛辰熠呢!”我著急地從**爬了起來,用力地拽住尹瑞澤的手臂,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他呢?他在哪兒!”
尹瑞澤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慢慢地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布丁,你冷靜一點兒……”
“他的情況不太樂觀……”他低聲說,“他吸入了太多的濃煙……可能……”
“不會的!”我大叫一聲,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掛在我手上的點滴瓶頓時被帶倒,玻璃碎了一地,“我要去看他!”
“別這樣!”尹瑞澤用力抱住我,,試圖讓我冷靜下來,“布丁,你現在還很虛弱……”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尹瑞澤的懷抱,一把拔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針管,跌跌撞撞地向外衝去。
我的手背上頓時鮮血淋漓,奇異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想要見到盛辰熠的強烈念頭已經壓倒了一切……
我要見到他,我要見他!
尹瑞澤最終拗不過我的堅持,把我帶到了盛辰熠的病房。
病**的盛辰熠看起來虛弱而蒼白,即使在沉睡中也還是那麽帥,淡淡的燈光映在他的臉頰上,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隻有各種儀器的跳動,才顯示著他此刻的生命仍在延續。
我心急地拉過一旁護士:“他怎麽樣了?”
“病人目前還處於嚴重的昏迷狀態,火場裏,他吸入了過多的濃煙……”
吸入了過多的濃煙……嚴重的昏迷狀態……
我麻木的大腦裏回響著醫生的話,那塊濕潤的毛巾似乎還掩著我的嘴,讓我怎麽也沒有辦法哭出聲……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我轉過頭輕聲問,“他會醒的,是嗎?”
“這個……”護士遲疑了一下,“這要看病人的意誌力,還有他身體複原的程度了,他可能明天就會醒,也有可能……永遠不會醒…………”
“永遠……”我伸出手,輕輕撫過他那張帥氣的臉龐,“我等你醒來!不要讓我等太久,聽到了嗎?”
等到我出院回到盛瓔館,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這三天裏,醫生說盛辰熠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可是,卻仍沒有蘇醒的跡象……
我用力地甩甩頭,驅趕掉突如其來的哀傷,他會醒的,一定……會醒的!他一定不會像爸爸媽媽一樣丟下我的!
“布丁,歡迎回家。”剛走到門口,我就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大門外等著我,溫馨的路燈灑在他俊朗的麵孔上,錯落交織著忽明忽暗的柔光。
我大吃一驚:“尹瑞澤?你怎麽會在這裏?”
“別忘了,我才是你真正的管家,雖然現在辰熠不在,但是我可以照顧你。”他優雅地朝我伸出手來。
因為我那個名義上的外婆梅林夫人的示意,我現在已經是盛瓔館名正言順的主人了,尹瑞澤就像個真正稱職的管家一樣,幫我安排了整個別墅最大的房間,整個房間華麗而冷清,我從前的兔子玩偶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琳琅滿目的珠寶、漂亮衣服,以及各種各樣的美麗包包和鞋子。
我終於過上了自己從前在電視劇裏看到過的,公主般的生活,可是我的心裏卻破了一個大洞,隻有無盡的蕭索和落寞。
“小姐,你現在想用餐嗎?”尹瑞澤的聲音輕柔地從頭頂傳來,他穿著帥氣的黑色燕尾服侍立在我旁邊,年西漾、年西柚、姬流火他們三個人陪著我,坐在擺滿了美食的白色長桌前,身後站滿了仆從,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被別人觀察著。
果然,盛辰熠根本就做不好合格的管家!
別說他對我溫柔嗬護了,這家夥,就連黑色燕尾服都絕對不會穿!
可是他不在的時候,帶走的不僅僅是我那顆原本歡樂的心,還有我的食欲……
“布丁,來吃吃這個金槍魚壽司,很美味的!”
“是啊,布丁,這裏還有蔥香小牛排,你平時不是一直很喜歡嗎?”
“布丁,還有飯後甜點……”
大家七嘴八舌地關心著我,紛紛都把自己麵前的食物夾到我的碗裏,可我現在每天似乎隻要喝水就足夠,根本吃不下任何食物。
有人說戀愛就像得了重感冒,而對我而言,這根本就是絕食,是減肥……
“布丁,你這樣每天不吃東西也不是辦法啊……”年西漾歎了口氣,精靈般的完美麵孔上浮起一絲苦笑。
年西柚拍拍我的肩膀:“是啊,布丁,我們都很擔心你啊!”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吃,我想去醫院。”
我知道這幾天尹瑞澤他們都在想盡辦法逗我開心,但我真的沒有什麽心思吃飯,我的腦子裏,心裏,眼裏,全都是盛辰熠……
正心不在焉地想著,突然我隻覺得自己腳下有什麽東西蹭過,低頭一看,居然是一隻軟綿綿的純白小兔子!
“這是哪裏來的?”我一把抱起它,突然想起了盛辰熠先前給我準備的兔子玩偶。
“這是熠……在出事的前一天抱回來的,”姬流火低低地開了口,語氣輕柔得根本不像他,“他說這隻兔子‘長得跟某人很像,如果送給她的話,她一定會原諒我的吧’……”
我怔怔的抱著縮在懷裏的兔子,它那團暖暖的,毛茸茸的小身體,似乎像一個小火球,灼痛著我的心髒……
原來,這就是,你要送我的東西嗎……
我不自覺地摟緊了它,一滴晶瑩的淚終於緩緩滑落,沁入了那絲綢般的絨毛裏,小白兔在我懷裏不安分地蹭著,混合著我壓抑的低泣:“渾蛋……你這個……渾蛋……”
3
“你那隻笨兔子是從哪裏弄來的啊?”我坐在盛辰熠的床邊削蘋果,不滿地嘀咕著,“我那天是在罵你渾蛋啊!可是那隻笨兔子居然以為那就是它的名字了!”
我有些憤憤的把蘋果切成一塊一塊,放進了榨汁機:“叫它什麽它都不理,隻有叫它‘渾蛋’才會跳過來!”
用棉簽蘸上榨好的蘋果汁,我動作輕柔的用它濕潤他的唇,嘴裏仍在抱怨:“簡直和你一樣傻……”
盛辰熠的雙眼依舊緊閉著,長而濃密的睫毛沒有一絲顫動,英俊的臉龐瘦了一些,顯得越發輪廓分明,我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喂!我知道你聽得到,是不是?我告訴你啊,我最討厭等人了……所以,你最好給我快點兒醒!要是你還賴在**,我就……我就……”
我還沒想好就要怎麽樣,病房的門就被輕輕地推開了,我忙揉了揉眼睛,回過頭,居然是沐小涵!
“他……好些了嗎?”她絲綢般的長發映襯得清麗的小臉更加漂亮,窗外灑落的淺光投射在她身上,讓她那纖細的身材呈現出空靈縹緲的美麗。
“你要幹什麽?”我驚訝地站起身,警惕地看著她。
上次的綁架事件,後來尹瑞澤已經完全查明白了,發現又是沐小涵搞的鬼!
我看著她,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被關在失火的道具倉庫裏麵,盛辰熠就不會來救我,他也不會就這樣一直躺在這裏!
“你別緊張,我不會做什麽了,”她的臉色雪白,目光轉向躺在病**的盛辰熠,“其實,我很羨慕你……”
“啊?”我愣了愣,搞不懂她是要幹什麽。
“我今天……”沐小涵咬了咬櫻桃般的嘴唇,深吸一口氣,“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
她深深地衝我鞠了一躬:“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辰熠哥哥就不會……放心,我會回到原來的學校去,他也很快就會醒的!”
沐小涵最後看了他一眼,走到了門邊:“有你這麽堅定地守護著他,他一定很快就會好的!”
事實上,沐小涵的預言並沒有實現。
那天之後,盛辰熠依舊昏迷著,直到兩個月後,他身上的傷已經完全複原了,可卻依然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這些天我不眠不休地守在他的病床前,這樣看著他就能看上一整天,如果不是尹瑞澤他們定時押著我去吃飯,我都會忘了自己還有這一生理需要。
其實如果他醒不來,怎麽樣對我來說,也都無所謂了……
我呆呆地坐在病床邊看著他,盛辰熠的麵孔不知為何漸漸看起來有些模糊……仿佛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做了個冗長而又溫暖的夢。
直到眼前所有的畫麵都變成了黑白色,我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世界無邊無際,隻有我一個人。
我驚慌地到處尋找盛辰熠的身影:“盛辰熠……盛辰熠……”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目之所及的卻是一片明晃晃的白色,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我麵前,橙紅色的光暈從窗外照射進來,雪白的牆壁在夕陽下反射出溫暖的光,消毒藥水刺鼻的氣味充斥著病房裏的每一個角落。
“布丁?”
守在我床邊的尹瑞澤抬起頭,和暖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為他俊朗的輪廓暈染上一層目眩神迷的光,他關切地看著我:“你剛才昏倒了,醫生說你有貧血症狀。”
“我沒事,我要去看盛辰熠……”我把被子一推就要下床。
“齊布丁,你鬧夠了沒有!”突然,尹瑞澤用力按住我的手,我驚訝地抬起頭,發現這個家夥冷冷地看著我,平時總是流露出溫柔光芒的眼睛裏迸射出憤怒。
“你這些天除了在醫院裏守著辰熠,其他時間就像行屍走肉一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影響了很多人?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
尹瑞澤那一連串咄咄逼人的疑問句,讓我瞬間啞口無言。
是的,這段時間因為我,年西漾他們總是在想方設法地逗我開心……
可是,我也不想啊,我也非常難受……失去了盛辰熠,我就像是離開水的魚,根本無法呼吸……
“辰熠不顧自己的安危,那麽努力地把你從火場裏就出來,就是想讓你自怨自艾,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嗎?齊布丁,如果你再不振作起來,辰熠也會失望的!”他一臉嚴肅地說完,鬆開了我的手轉身離開,留給我一個欠揍的背影。
我呆呆地坐在病**,腦子裏昏昏沉沉的。
“吱呀——”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了。
“尹瑞澤,我知道了!”我抬起頭,聲音一下子頓住了。
這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的並不是尹瑞澤,而是一個頂著滿頭卷發,穿著褐色旗袍的老奶奶。
“小布丁啊,你怎麽又進病房了?身體也太弱了吧!”
在我原本的想象中,外婆梅林夫人是一個嚴肅、麵無表情,還有很多皺紋的老太婆,可是卻沒想到,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輕許多,翹翹的鼻子上駕著一副小眼鏡,露出了兩隻圓圓的小眼睛,她和藹地看著我,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
“我……”我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看你,一臉慘白,瘦得一陣風都能把你吹跑,”她不滿地走到我床前,輕輕坐了下來,“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小熠,可是他如果醒來,想看到的也是一個快樂健康的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可是……我做不到……”我用力地揪著自己胸口的衣領,痛苦地低下頭。
外婆摸摸我的頭,她的身上帶著我曾在媽媽身上聞到過的香味:“小布丁,你還記得花型少女館的最後一項考驗嗎?”
最後一項考驗……
我迷惑地瞪大了眼睛:“愛·信念?”
“沒錯,”外婆讚許地點點頭,“這是我對你的最後一項考驗,那麽,現在小熠沒有醒來,你就需要獨自一個人完成這項考驗啦!真正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是要全身心地相信他的啊!”
我頓時怔住了。
相信……盛辰熠……
外婆說得沒錯,愛他,就要相信他,布丁,不要再哭了。
鼓起所有的勇氣,好好地麵對生活,麵對你……直到你醒過來……我知道,一定會有這麽一天的……
4
不知不覺,夏天在每天的等待中很快過去了,秋天的空氣裏帶著一絲涼涼的氣息,清澈的陽光穿透雲層,在雲朵的鋪襯下,渲染出茫茫暖暖的光華,草尖上的露珠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閃光。
煎熬了整整一天,終於熬到了放學,我連忙收拾書包,像往常一樣往醫院跑去,盛辰熠昏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3個月,我開始慢慢地振作了起來。
“砰!”的一聲,我大力地推開病房的門:“喂!大懶豬……”
“當!”提在手裏的保溫盒瞬間落到了地上,巨大的回音縈繞在我的耳際,震得我的大腦一陣發麻……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沒有人?
那天,我也是那麽興衝衝地跑去看爸爸……可是,病**沒有人……接著,我就在那個冰冷的地方看到了他……
一陣猛烈的暈眩襲向了我,不會的!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按住狂亂跳動著的心髒,不會的!不會的!
細碎的腳步聲在我的背後響起,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壓抑了幾個月的眼淚在瞬間爆發……
渾蛋!你答應我過什麽!你這個……
不講信用的渾蛋!
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原諒你!
修長的手指無聲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猛一下回過頭,大聲的哭喊:“滾開!我要去找他……”
“算賬”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快要窒息的壓抑……
透過被眼淚模糊了的視線,我好像隱約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帥臉,此刻居然帶著溫暖的笑意,那雙漂亮的眼睛正深深地凝視著我。
咦?咦咦咦?
那一瞬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盛辰熠身後的年西漾笑了起來,形狀優美的眼睛惡作劇地眨了眨:“熠醒了,我剛才推他去做全身掃描,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盛辰熠慵懶地坐在輪椅上,陽光像一層薄薄的霧,灑在他仍有些蒼白的臉龐上,白皙的肌膚恍若透明,襯得整個人也像是透明的,仿佛夕陽中的天使一般。
他看著我。
我同樣看著他。
他的嘴唇動了動,蒼白的笑容無力卻仍舊耀眼:“笨蛋,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哭的嗎?”
“哇……”我一下撲入了他的懷裏,仿佛疼痛了幾個月的心,煎熬了幾個月的心,終於在那一刻,得到了徹底的釋放,“我偏要哭,偏要哭!你這個該死的渾蛋,為什麽要嚇我!”
“你很重啊……”他輕笑著咳嗽了兩聲,抱住了我不停顫動著的身體:“又想把我壓昏過去嗎?”
我慌忙放開了他,胡亂地擦了擦眼淚,瞥到了在旁邊一臉似笑非笑、用曖昧眼神打量著我們的年西漾,我的臉一下子不爭氣地紅了:“笑什麽啊你!”
“我先回去,”他笑著拍了拍盛辰熠的肩膀:“不打擾你們了!”
“嗯,”他居然點了點頭:“你早就可以走了!”
什……什麽啊!
我連耳根都紅了,他怎麽這麽說話?
年西漾離開後,病房裏,頓時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你還認識我嗎?”
“廢話!”盛辰熠好氣又好笑地瞪了我一眼,“我昏迷這麽久,你就給我這麽一句話?”
“那你說,我是誰?”我不依不饒地拽住他的手臂,幸福來得太快,我幾乎不敢相信,他真的沒有失憶嗎?不是聽說,昏迷太久的人會有這樣那樣的後遺症嗎?
“白癡……”他認輸地歎著氣,“齊布丁,我怎麽會喜歡你這種白癡啊?”
“你真的醒來了,不是做夢……”我用力地咬住嘴唇,笑得眼淚又不停往下流。
“笨……”他的目光溫和而充滿了憐惜,伸手把我擁入了懷中。
直到我的臉貼上了他那溫熱的胸膛,我才注意到盛辰熠隻穿著單薄的病號服,我緊張地推了推他:“快躺到**去!”
“不要!”他依然抱著我不肯放手,“我躺了3個月,躺夠了!”
“會感冒的啊!”我握住盛辰熠冰冷的手,“你還想再躺3個月嗎?”
他突然抬起頭,笑得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你陪我睡的話,我就躺回去!”
這個家夥!
我氣惱地把他推到**:“你愛睡不睡!”
“那麽我就不睡了!”他懶懶地把被子一踢,孩子氣地皺起眉來,“如果你不陪我的話!”
……他是不是不該姓盛,應該姓賴?
“好啦好啦!”我無奈地幫他拉好被子,投降地坐到了他身邊,“這樣行了吧?”
“你這樣叫躺嗎?”盛辰熠不滿地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說地用被子裹住了我,用力抱住我,宛如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他眷戀地把臉貼在我的肩膀上,“這樣子,溫暖多了。”
嗚哇!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好熱,身上的皮膚都快要燃燒起來了,這是火災的後遺症嗎?
滅火器!我需要滅火器!
“撲通!撲通!”我急促的心跳聲響了起來,我的心髒運行的功率,達到了這輩子最大的效果!
好丟臉啊,盛辰熠一定聽到了吧!
我紅著臉悄悄地瞥了一眼盛辰熠,卻見他的臉頰上現在也泛起一絲淡淡的粉紅色,像是瑰麗的晚霞,又像是漂亮的草莓棉花糖……
他是在害羞嗎?
哈哈!原來他並不像表現的那樣鎮定嘛!
這天晚上,我們聊了好久好久,從第一次見麵開始說起,一直聊到他昏迷時我的等待……盛辰熠總是用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認真地看著我,那雙眼裏傾瀉而出的光芒,就像是夜晚的銀河,仿佛帶著蠱惑的魔力,讓我每次都心慌到不行!
看著他英俊臉上露出的滿足笑容,我不由得心軟了:“好了,可以睡了吧?你身體才剛好……”
“給我禮物,”盛辰熠抬起頭,深深地注視著我,“我就睡!”
什麽啊!這個無賴的家夥!
我硬著頭皮迎接他那炙熱的目光:“你能醒過來,不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嗎?”
“那是給你的禮物!”他大言不慚地說,“你給我的禮物呢?”
我立馬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厚臉皮,果然是一輩子的事……
“好啦好啦,”最後我很不爭氣的再一次妥協,動作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輕吻了一下,低聲不好意思地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敷衍……”他抱怨著,薄薄的唇邊卻綻開一抹笑容,“算了,以後再和你算……”
盛辰熠依舊維持之前的姿勢,輕輕的抱住我,他的雙眼慢慢閉上,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我的心在歡騰雀躍,眼淚情不自禁地悄然落下,閃著淚光的眼睛透過玻璃窗,朦朦朧朧望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我伸手環住他,感覺著他的心跳和呼吸,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心。
終於回來了,那美好的,讓人眷戀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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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陽光照射進來,一縷縷的光線明晃地耀眼。
我在陽光的呼喚下睜開眼睛,發現盛辰熠仍舊沉睡著,我轉過頭,凝視著他長而濃密的睫毛,突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自己在摩天輪上數他的睫毛。
汗……其實我也是,花癡一枚啊……
像是感應到了我的注視,盛辰熠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黑亮的宛如黑曜石般剔透的眸子帶著淺淺的笑意,瞬間,就害我整顆心都酥掉了。
禍水啊禍水,這家夥絕對是毒害女孩子的禍水啊!
“噌”地一下跳下床,我簡直不敢抬頭看他:“早上好!”
“你的臉為什麽那麽紅?”他懶懶地從病**坐起來,眉間有著孩子氣的頑劣,“齊布丁,你該不會是對我做了什麽壞事吧?”
“你才做壞事!”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去買牛奶,你躺好!”
可是,我剛剛拉開病房的門,就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梅林夫……咳咳,外婆。”我低低地叫了一聲,糟了,她不是來抓我的吧!
畢竟我昨天居然就這麽和盛辰熠一起在病**睡著了!
“聽說小熠醒了,我過來看看。”外婆轉過頭,臉上依舊帶著溫暖的笑意,身上穿著她最喜歡的褐色旗袍。
“梅林夫人。”沒想到,看到外婆,盛辰熠那張英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緊張。
“恢複得不錯呀!”外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其實我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很重要的事?
我疑惑起抬起頭,卻發現盛辰熠渾身一僵。
“我思考了很久,覺得不能因為自己的意願,忽略了你們兩個的感受,所以我和小熠的父母商量了一下,今後你們的關係,我們不再強製了!”
盛辰熠皺起了烏黑的眉毛:“什麽意思?”
“也就是,你們的婚約現在正式解除了,布丁和你都自由了。”外婆細細的眉毛微微上挑,和藹的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什麽?
取……取消婚約?
我表情一僵,不敢相信地看著外婆,心裏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好像之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滑稽的鬧劇,不真實得就像是幻覺一樣。
周圍一片寂靜。
盛辰熠的表情沉靜下來,朝我投過深邃的目光,他居然並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沉默了半晌,這才淡淡地問:“為什麽?為什麽突然取消?”
“外婆——”我突然感覺頭都大成兩圈了,如果幾個月前外婆這麽說,我會很高興的,可是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才相互確定了心意……這……這到底算什麽嗎!
“更何況,小布丁這麽可愛,你不要她,多的是人喜歡她,我還要抓緊物色新的人選呢!”
什……什麽?
新新新……人選?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得下巴都差點兒掉了下來。
“不行!”盛辰熠的臉色一下子黑到了極點,他推開病**的被子,走到我們麵前,“我不同意!我拒絕解除婚約!”
“你拒絕?”突然,外婆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整個病房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度,“憑什麽?小熠,雖然你之前是我看好的人選,可是卻為了解除婚約把我和布丁都騙了,我憑什麽相信你?”
盛辰熠毫不退讓地直視著她的眼睛:“即使您現在物色再多的人選,也是白費工夫,布丁將來絕對是會嫁給我的!”
一下子,整間病房安靜了下來,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盛辰熠這個家夥,幹嘛說這種話!
我懊惱地紅了臉,這下外婆一定會大發雷霆,一口氣拒絕然後大罵我們一頓的!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笑了。
“可是我的外孫女很笨啊。”
“我知道。”
“她一天到晚喜歡闖禍惹麻煩。”
“深有領教。”
“也很喜歡鑽牛角尖,不合心意就很暴躁。”
“我知道。”
聽到這裏,我不禁生氣地嘟起嘴來,這兩個人,是把我當成了空氣嗎?居然旁若無人地說我的壞話!
外婆挑了挑她細細的眉,和藹的臉上漸漸流露出一抹微笑:“但是卻有著一顆最單純的心,很堅強……”
盛辰熠緊縮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滿是柔情與眷戀:“我知道。”
“既然這樣……”外婆無奈地歎了口氣,攤攤手,“我也隻有同意了。”
“什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麽簡單?”
“砰!”突然,我的腦袋一痛,額頭上又狠狠地挨了一個栗暴。
“如果我不答應,你一定會恨死我吧!”外婆朝我翻了個白眼,“你媽媽當年也是我最寶貝的女兒,我怎麽能讓她被齊清那個臭小子吃得死死的呢!可是那丫頭,居然性格那麽急躁,直接拉著齊清就私奔了,現在我從你這兒出了口氣,也就好過點兒了……”
天哪!這真的是我親外婆嗎?
夜晚的燈火懸掛在樹梢上閃爍,絲帶飛舞肆意飄**,玫瑰嬌豔欲滴的在鏤花的柵欄開放,潔白的桌布蕾絲的花邊噴著淺淺的藍色,氣球飄浮在空中搖擺著LOVE的圖案。
今天,是盛辰熠出院的日子,為了替他慶祝,花型少女館特地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舞會。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哪!這真的是我嗎?
從額頭到鼻尖都覆蓋著銀色的假麵,七色的羽毛裝飾著披肩的長發,我穿著一身淺藍色歐式宮廷禮服,飄逸的裙擺上綴滿華美的亮片荷花邊,手上戴著鏤空花邊手套,仿若來自森林的精靈公主。
哈哈哈,原來醜小鴨確實有一天會變成白天鵝嗎!
突然,一陣輕柔的音樂聲在不遠處響起,看來化裝舞會馬上就要正式開始了!
我加快了腳步,粉紅的幔帳隨著微風輕輕地搖擺,這一切都太美了!
可是,怎麽除了我,不見盛辰熠他們呢?
我正疑惑地環顧周圍,突然少女館的大廳裏走進來一個美少年,他腰間配著長劍,戴著白綢手套,就好像是童話書裏描寫的騎士一樣。
騎士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他伸手摘下帽子,上前深鞠一躬,伸出左手。
“我,可以邀請你前往花園嗎?布丁公主?”
我提起華麗的裙擺,行了一個標準的屈膝禮,也把自己的左手遞上:“當然可以,瑞澤騎士!”
我跟著尹瑞澤走向少女館外的花園,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我,柔軟的黑發在月光下閃耀著瑩瑩華澤,他穿著英挺的灰絲絨王子禮服,朝我轉過頭來,我像是著了迷一樣,完全忘了周圍的一切。
“盛辰熠……”我一步步走近他,王子打扮的盛辰熠注視著我,澄澈的瞳眸如銀河星輝般奪人視線,俊美得宛若天神般撼人心魄。
他牽起我的手,微笑著說:“布丁,請讓我守護你一生。”
“哇!好浪漫好幸福啊!”
不遠處,傳來了櫻玖理的聲音,我微微一愣,接二連三的嘈雜聲像潮水一樣響了起來。
“布丁,快答應他!”
“答應他!答應他!”
天哪!原來大家都來啦!年西漾,年西柚,還有流火……
我不由得漲紅了臉:“我……我……”
“嘭!”
突然,在這個時候,璀璨的煙火在藍色的天空中綻放,飛灑的火焰仿佛是這個季節最美麗的花朵。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我湊到盛辰熠的耳邊,輕聲說:“我願意!”
一瞬間,他英俊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喜悅的微笑,和黑色天幕上綻放的焰火交相輝映,這一刻,我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浸泡在溫暖的柔光中,天使的笑靨慢慢浮現,為這個夜晚刻上最燦爛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