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血樹之謎
1．
旋轉的世界慢慢恢複了往日的軌跡，眼前白茫茫的迷霧也漸漸消散開來，我慢慢地睜開雙眼，視野瞬間被暖黃色的燈光填滿。
“我……”
這是在哪裏？
這個房間好簡陋，壁櫃是白色的，茶幾和椅子也是白色的，就連我現在躺著的鐵**也塗了白漆。除了角落裏那盆不知名的盆栽還有些生機以外，周圍的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
如此樸實無華的裝潢，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天堂呀……
等等……我的床邊怎麽還坐著一個人？
這個正與我對視的家夥，烏黑的短發雖然有些淩亂，但是別有一番慵懶的美感，橘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把他的五官勾勒得更精致立體。被光芒包圍著的他，像極了漫畫中正逆著陽光而來的俊朗少年。
盯著他看了足足一分鍾後，我的腦子才徹底轉過彎來。
呃……這個英俊的美少年不就是洛原汐嗎？
“你終於醒了。”洛原汐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要坐起來嗎？”
他低下頭，溫柔地注視著我，眸子裏閃爍著點點光芒。
呃……洛原汐最近是怎麽了？毒舌攻擊頻率慢慢降低，就連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難道是我的善良感化了他？
“好……”
我點點頭，他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把我從**扶起來，還體貼地幫我放好了枕頭，讓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枕頭上。
“這是哪裏？”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悶悶地問道。
洛原汐給我倒了一杯溫水，自然地送到我手裏：“這裏是保健室，我把你救上來後，見你已經昏迷了，所以直接送你來了這裏。”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對了，剛剛遊泳池的水怎麽變成白茫茫的？好奇怪哦！”
“什麽白茫茫的？”洛原汐抱著手，在床尾坐了下來，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我看，你是因為腳突然抽筋，溺水產生幻覺了！”
“咦？”我驚奇地瞪大了眼睛，“我產生了幻覺？”
“溪慕瑤，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衝動？”洛原汐微微皺著眉頭，生氣地說道，“在遊泳館遊泳都能溺水，你除了蠻力還有什麽？腦子長著是幹嗎的？”
“蠻力？”我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然後不滿地反駁，“我又不是牛，說什麽呢？”
呃……雖然洛原汐的話不好聽，但是，我可以理解為他這是在關心我嗎？
“腦袋裏的水分本來就多……”洛原汐想要繼續挖苦我，可是被我及時打斷。
“喂！人家剛才差點兒就死掉了，你能不能別再數落我了？”我假裝生氣地噘著嘴，瞪著他。
洛原汐沒好氣地“嘁”了一聲，轉過頭，擔心地看著我：“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頭暈？需不需要我叫校醫過來？”
這家夥居然這麽關心我……
我的心裏甜滋滋的，就像是喝了蜂蜜一樣，之前的那點兒不愉快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放下水杯，得意地對他挑挑眉：“放心吧，我才沒什麽事呢！剛才隻是在水中折騰太久，體力被耗盡了而已，現在休息夠了，讓我去登珠穆朗瑪峰都不是問題！”
洛原汐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口氣。
“啊，感謝上帝沒有收留我……”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雙手合十，認真地把所有神靈都感謝了一遍。
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閃過在水中看到的畫麵。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洛原汐，剛才是你和墨然一起把我救上岸的吧？”
“嗯……”洛原汐點點頭，臉一下子繃起來，“不過，墨然把你送到這裏後，有事先回去了。”
“好吧……”
我點點頭，想到自己快要昏倒時，在水裏看到的那個金色大泡泡，不由得心事重重。
“洛原汐，那你……”我試探著問道，“剛才跳進水裏救我的時候，有沒有在水中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比如說一個會發光的大泡泡……”
說到這裏，我期待地抬起頭，等待著他的回答，可不知道為什麽，洛原汐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眼裏也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他才悶悶地開口：“沒有。”
“真的嗎？你真的什麽也沒看到？”我不死心地再次確認。
洛原汐抿了抿嘴唇，不高興地說道：“說了沒看到就是沒看到！溪慕瑤，你懷疑我在說謊嗎？”
“好吧……”我低下頭，小聲嘟囔著。
看來真的是我出現幻覺了，不過這也不奇怪，當時我的腦袋暈得厲害，出現耳鳴眼花的症狀不也挺正常的嗎？
這麽一回想起來，我剛才在半夢半醒的時候，還隱約聽到了洛原汐和墨然在爭吵呢，說什麽“龍血樹”之類的……本來我還想接著問洛原汐，可是想想，墨然也隻是把我送到這裏就離開了，又怎麽會跟洛原汐站在我的病床邊說話呢？所以說，這也一定是我夢境裏的內容吧！
想到這裏，我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說的那些奇怪東西我沒看到，不過，我倒是看到了某人像條蚯蚓似的，軟綿綿地沉在水裏。”洛原汐對我抿嘴偷笑。
他這是在嘲笑我嗎？可惡！
“什麽啊！你才像蚯蚓呢！”我氣急敗壞地抓起枕頭，毫不猶豫地向他砸去，沒想到被他穩穩地接住了。
洛原汐把枕頭抱在懷裏，滿意地對我點點頭：“嗯，看來你的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了。”
“嘁……”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看著他淩亂的頭發和印著些許水漬的襯衣，不免又想起了剛才他奮不顧身跳進水裏來救我的場景。
“洛原汐，你知道嗎？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喃喃地說道，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
“我知道！”洛原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你這笨丫頭，如果不是我，遲早有一天會笨死！”
“哼！”我撇撇嘴，還是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想想每次在生死關頭，出現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人竟然都是洛原汐……這家夥與其說是我的幸運星，還不如說是護身符呢！
“怎麽謝？”原本坐在床尾的洛原汐突然向我靠攏，他的雙手撐著我身後的牆壁，把我整個人都圍了起來，嘴角還帶著一絲邪笑，“電視裏好像經常說，感謝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身相許。”
“什麽？”我瞪圓了眼睛，變得結巴起來。
是我耳朵進水了嗎？洛原汐說……說什麽以身相許？
怎麽辦？我的臉又開始不爭氣地變得火辣辣的，呼呼呼……好熱啊……
我捂著滾燙的臉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不敢再看他，隻好低下頭，不斷深呼吸來調整自己加速的心跳。
這時，洛原汐卻突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他收回一隻手，然後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喂，我逗你玩的！”
“洛原汐，你真的很討厭！”我抽出一個枕頭，這下他來不及閃躲，枕頭正好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洛原汐吃痛地揉了揉腦袋，理了理自己的發型後，起身給我拿來了外套和鞋子：“看來你真的已經完全恢複了，不要再賴在這裏了，回家吧。”
2.
我們從醫務室出去的時候，同學們都已經回了家，學院的林蔭道上空無一人。
迎著微涼的風，嗅著道路兩旁梔子的清香，我和洛原汐並排走著。人行道上昏黃的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往前走，在皎潔的月光下，聆聽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溪慕瑤，看你那麽喜歡遊泳，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偷偷跑到玄月湖玩？”洛原汐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麽知道？”我吃驚地轉過頭，“我小時候還真是很喜歡跑到玄月湖裏去遊泳！”
“我猜的。”洛原汐擺出一副“我是不是很聰明”的模樣，“是誰教你遊泳的？你媽媽說過，她可不會遊泳。”
“我媽的確不會遊泳，不過說來也奇怪，好像沒人教過我遊泳。”我努力回憶著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學會遊泳的，又是誰教會我的，可是想了很久，依然沒能想起來。
洛原汐突然停下腳步，一臉不屑地看著我：“你想說自己是天才，無師自通嗎？”
“才沒有啦！”我也跟著他停下來，對著他的手臂就是一拳，“不過，如果你硬要說我是天才的話，我也不介意啦，嘻嘻。”
“少自戀了。”
“我才沒有自戀呢！”我悠然自得地跟在他身邊，繼續說，“我小時候有一次在玄月湖邊玩耍的時候，失足掉進了水裏，聽我媽媽說，當時我暈了過去，差點兒要死了，可是最後居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就是上帝的寵兒。
“從那次以後，我不僅不害怕水，而且對水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說起來，玄月湖也可以算是我的遊泳啟蒙老師了，嘿嘿……”我滔滔不絕地說道。
洛原汐來回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難怪……”
“難怪什麽？”我抬起頭，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他搖搖頭，轉移了話題，“既然你那麽喜歡玄月湖，那你聽說過關於玄月湖的傳說嗎？”
“什麽傳說？”
有關玄月湖的傳說？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呢。
洛原汐微微揚著下巴，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據說，玄月湖底住著一群守護著這片水域的水族人，所以湖水在千萬年來才能那麽清澈、純淨。水族人善良勇敢，和陸地上的人類和平共處，水裏的水神更是庇佑著前來湖邊祈禱許願的人們……從古至今，有無數人落入水中，卻從未有人因此而喪命，據說這都是水神的功勞。”
“真的嗎？水裏真的有水族人嗎？”我半信半疑地看向洛原汐。
此時他正望著前麵的什麽東西發呆，深不見底的瞳孔裏就像藏了整個宇宙，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相信是真的。”洛原汐轉過頭，對我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人喜歡跑到玄月湖許願？”
“啊，這麽說來，我當時一定是得到了水神的庇佑，才保住自己的小命了？”我笑嘻嘻地看著他。
“也許是的。”洛原汐突然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我後腦勺上淩亂的頭發。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隻好呆呆地站在原地。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眉眼格外溫柔。
洛原汐的笑容比星空還燦爛，我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希望時間能夠再慢一些，如果能永遠停止下來，那該有多好。
一轉眼三天又過去了，可是自從上次洛原汐從水裏把我救起之後，他每天都呈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讓人覺得別扭。
難道他有什麽心事？可是他沒有主動跟我說些什麽，我也不好意思跑到他跟前去問他到底怎麽了。
我想，我這幾天還是先不要去招惹他好了，免得不知不覺中就踩到雷。
可是，老天也不肯放過我，這天回到家，我剛放下書包，還在玄關站著，媽媽就拿著鍋鏟從廚房裏衝了出來。
她笑眯眯地對我說：“瑤瑤啊，你去把原汐叫過來一起吃飯吧。”
“啊？還是不要了吧……”我為難地看著媽媽，“他這些天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心情不好就更要來我們家吃飯啊！從我們家出去以後，我保證他的壞情緒煙消雲散！”媽媽揮舞著手中的鍋鏟，得意地對我挑挑眉。
“媽媽，我……啊，別，別啊！”我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媽媽伸出手，就要把我最愛吃的那盤紅燒獅子頭端走。
“你去還是不去？”媽媽黑著一張臉威脅道。
“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自從洛原汐出現後，我深深感覺到了我在這個家的地位一下子從雲端掉落到了地上。
“叮咚叮咚……”
才按了兩下門鈴，洛原汐就從門後探出頭來：“溪慕瑤，有事嗎？”
看來他也剛到家，連校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呃……我媽叫你去我們家吃飯。”我抬起手，指了指我們家的門，小心翼翼地看著洛原汐的臉色，“不過，如果你有事……”
我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洛原汐卻輕快地回答道：“好啊，現在就過去吧。”
於是我把洛原汐領回了我家，他跟媽媽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後，乖乖地和我一起坐在沙發上等待開飯。
我手裏拿著遙控器，不停地調換著頻道，洛原汐麵無表情地盯著電視屏幕，好像又開始神遊了。
客廳裏除了電視發出的嘈雜聲，幾乎沒有第二種聲音的存在，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凍結了，氣氛冷清又尷尬。
“呃……洛原汐……”為了打破這樣的僵局，我想，我還是說點兒什麽吧。
“嗯？”回過神來的洛原汐轉過頭看向我。
反正我這幾天心中對他一直有疑惑，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心裏的疑問都解決掉吧！
“我看你這幾天好像不大對勁，你還好嗎？”我看著洛原汐的眼睛，雖然還是那麽明亮，但是帶上了疲倦的血絲。
這家夥看來還真是有什麽心事。
“我？我很好啊！”洛原汐躲過我的目光，回答得倒是幹脆。
“其實，如果你有什麽事的話，可以跟我說哦。”我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和我媽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這家夥，雖然他嘴上說沒事，但是我有一種他隻是想把自己藏起來的感覺。
“我好得很。”洛原汐強調道，“可能是這幾天沒休息好吧，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會很疲憊。”
“好吧。”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這個話題結束後，我們之間的氣氛又降到了冰點，為了不讓自己凍死，我起身到洗手間裏洗洗手。
可是，當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看到洛原汐正緊張兮兮地往我的杯子裏倒著什麽東西。
他一邊把那不知名的東西倒進我的杯子裏，一邊像做賊似的不停地張望。
“你往我杯子裏放了什麽？”我直接出聲。
被抓了個現行的洛原汐一驚，立馬將握著我杯子的手收了回去。
“啊，被你發現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身看著我，聳聳肩，“這是我新發現的一種神奇配料，把它放進飲料裏，飲料會變得特別好喝。”
我拿起杯子，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沒聞到任何異味。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被你發現了。”洛原汐嘟囔著，好像被發現反而是我的不對似的。
“這個配料好像真的很神奇的樣子……”好奇心讓我忍不住想嚐嚐到底是什麽味道。
洛原汐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可是，就在我的嘴唇快要接觸到杯壁的時候，他卻突然大手一揮，把我的杯子打翻在地上。
“啪！”
“啊！”
杯子是朝著我身體的方向傾倒的，杯子裏的飲料濺了我滿滿一身。
天啊，我的校服上衣可是白色的啊！這汙漬到底要洗到何年何月才能幹淨？
“洛原汐，你的手抽筋了嗎？”我邊抽著紙巾擦拭衣服邊生氣地朝他吼道。
洛原汐微微低下頭，緊緊地抿著嘴唇，好像在糾結著什麽。
“我隻是突然想起，有些人好像會對這個配料產生過敏反應。”過了一會兒，他彎下腰，把地上的杯子撿了起來，“剛才我隻是突然想起，想要提醒你一下的，沒想到失手把它打翻了。”
“算了算了。”見他好像挺內疚的樣子，我也不忍心一直責怪他。
於是我轉身跑回房間裏換衣服，洛原汐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喂，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嚐到這個神奇配料的！”
“再說吧！”
我轉過身，發現他正伸長脖子往我的方向看，於是對他做了一個鬼臉，便“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3.
我換好衣服後，媽媽就宣布開飯了。
飯桌上，洛原汐依舊挑剔著。不過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媽媽每次給他夾菜，他都會先塞到嘴裏，雖然之後我見他偷偷地跑到廁所裏把它們都吐掉。
吃飯中途，媽媽去接了一個電話，於是我湊到洛原汐耳邊小聲問道：“洛原汐，像你那麽挑食的人，明明知道我媽做的菜不一定合你的胃口，可是為什麽每次她叫你過來一起吃飯，你都會來呢？”
洛原汐放下手中的碗筷，用紙巾擦了擦嘴，認真地看著我說道：“和你們一起吃飯，有家的感覺。”
“家的感覺？”
“嗯。”洛原汐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一家人有說有笑地吃著飯，就算沒有我能吃的東西，也會覺得很開心。”
他的眼裏帶著渴望，又有些落寞，這個普通的話題竟然讓此時的氣氛變得有些怪。
這麽說起來，我的確沒有聽洛原汐提起過他的家人。
“難道你在美國的時候，沒有跟家人一起吃過飯嗎？”我好奇地問道。
他一下子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呃……雖然我也有家人，但是大家住在不同的地方，見麵的機會很少……”
“嗯……”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這家夥也很可憐，“那以後就多來我們家吃飯吧，隨時歡迎。”
“笨蛋。”洛原汐笑著伸出手彈了彈我的額頭。
“喂！很痛！”
說著，我也抬起手想要彈他，可是他迅速往後一避，成功躲過了我的攻擊。
“白癡，手短打不到。”
“啊，洛原汐，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報仇！”我“咻”地一下站起來，伸出雙手打算多方位地對洛原汐進行攻擊。
他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讓我動彈不得。
討厭！手長了不起嗎？
“你賴皮！賴皮！賴皮！”看著他狡黠的笑容，我掙紮得更猛烈了。
“啪！”
正當我奮力掙脫的時候，忽然腳底一滑。
天啊！我一下子坐到了洛原汐的大腿上。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我驚愕地看著他，而洛原汐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瞪大了眼睛，靜靜地看著我。我的手腕還被他抓著，而我們的身體也緊緊地挨著。
我們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交錯在一起，同樣“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髒就快要跳出胸腔了。如此曖昧的姿勢讓我臉上的溫度一下飆升起來，簡直可以燙熟雞蛋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隻覺得氣氛越來越尷尬。
“慕瑤！”正在這時，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你把藍莓果醬放在哪裏了？”
突然，仿佛魔咒被解開，洛原汐放開了抓著我手腕的雙手，我也像是觸電一般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敢看他，匆匆留下這三個字，頭也不回地往廚房飛奔而去。
“媽，我來幫忙！”
嗚嗚嗚……好丟臉啊……
晚飯過後，媽媽洗好碗出門了，洛原汐說他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所以要先回家。就在我把他送到玄關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叮咚……”
洛原汐順手打開了門，穿著深藍色休閑T恤的墨然赫然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他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裏麵鼓鼓的，不知道裝著什麽東西。
“慕瑤！”他開心地和我打招呼，露出燦爛的笑容。
哦，差點兒忘了，今天是約定好的每周一次的補習時間。
“墨然？”洛原汐愣了愣，隨即皺起了眉頭，警惕地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察覺到他話語裏的火藥味，我趕緊插到他們兩人中間：“墨然是我媽媽請來的家教老師，每周這個時候都會來我家幫我補習。”
“原汐！”墨然對洛原汐點點頭，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洛原汐沒有吭聲，但是他的表情怪怪的，似乎有些疑惑，又摻雜了一些擔憂。
“洛原汐，明天見！”我朝他揮揮手，打算轉身跟著墨然進房間。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臂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洛原汐低下頭認真地看著我：“我要跟你一起補習。”
“什麽？”我驚恐地看著他。
洛原汐這是開玩笑嗎？
據我所知，上次月考他可是全學院第一啊，這樣的人也要來補習？而且看得出來，洛原汐對墨然不怎麽友好，隻要一碰麵就硝煙彌漫，如果把他們倆長時間捆綁在一起，遲早會吵起來吧。
見我久久不語，洛原汐轉身麵向墨然，大聲說道：“補習費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我沒意見，反正都是我的學生。”墨然勾起嘴角，溫和地笑了笑，“慕瑤，你覺得呢？”
“我……”我躊躇著，對洛原汐勾了勾手指，他像是領悟到什麽似的，乖乖低下頭聽我說，“洛原汐，你在搞什麽鬼？你是誠心來給我添亂的嗎？”
“我沒有啊，正好我也想請一個家教老師，你這裏不就有現成的嗎？”他聳聳肩。
“真的？”我再次向他確認。
“真的。”
“好吧，我沒意見。”我無奈地說道。
“慕瑤，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走進房間，墨然把背包放下來，他一邊問我，一邊打開背包翻找著什麽。
我百無聊賴地轉著筆，說道：“完全康複啦！我溪慕瑤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孩，不知道多強壯呢！”
說完，我轉過頭，正對上洛原汐不屑的眼神。
“笨蛋……”他忽然朝我做了個口型。
哼！我才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呢！
我輕哼了一聲，扭過頭來，決定不再看他一眼。
“找到了！”這時，墨然驚呼起來，聲音聽起來很開心，“慕瑤，我特意給你帶了一壺養生茶哦。”
“特意為我帶的？”我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的鼻尖，看著墨然溫柔的笑容，有些受寵若驚。
墨然點點頭，眼睛裏仿佛閃著光：“對啊，上次看你昏倒，我擔心你的身體，所以特別衝給你喝的。”
說完，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灰色的保溫杯，遞到我的麵前。
嗚嗚嗚……墨然真是大好人！
我雙手握著保溫杯，看著墨然，感動得快要哭了：“謝謝你，墨然。”
“好了，趁熱把它喝了吧，涼了味道就沒有那麽好了。”墨然催促道。
可是我剛想拿起保溫杯，洛原汐卻猛地坐直，像小狗一樣**著鼻子，臉“唰”地一下變白了。
“你怎麽了？”我納悶地看著他。
洛原汐像嗅到了毒氣似的，雙手緊緊地捂著鼻子：“這茶裏加了龍血樹的汁液，我對這個氣味過敏。”
“你的鼻子可真靈。”墨然往後一靠，雙手抱胸，幽幽地說道。
“對啊，洛原汐，你是狗鼻子嗎？我連杯蓋都沒打開呢，你就能知道這水裏有些什麽東西？你真是比緝毒犬還要厲害呢！”我跟著調侃道，墨然聽了也忍俊不禁。
捂著鼻子的洛原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過頭，對墨然說道：“龍血樹因為異常名貴，所以一般不用來入藥，墨然，你可真舍得啊。”
墨然輕輕一笑：“沒什麽舍不舍得的，之前慕瑤為了救人而溺水，而龍血樹有舒緩筋骨的功效，我隻想讓她喝下以後，身體能比以前更好，這有什麽不對嗎？”
坐在他們兩人中間，我感到一陣陣涼氣衝我襲來。表麵上，墨然和洛原汐是在和平地對話，但我怎麽感覺這兩個人在暗暗給對方放毒箭呢？
“快把它拿走！”洛原汐沒有理會墨然的話，直接對我嚷道。
我抱著保溫杯斜睨著他，這家夥一定是妒忌有人對我這麽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