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前你靠著我的時候，感覺很溫暖
“千流羽，我有一個要求。”這天我去找了千流羽，那個人如果轉學過來的話，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夏娜。如果連那個家夥都走了，夏娜就危險了，蝶夫人不會放過她的。
“什麽？”
“阻止他來。”
“哦？這可不是我能辦到的。”
不是不能，是不想吧。我不懂千流羽為什麽不阻止那個家夥，他來的話對我們大家都沒好處，不是嗎？
“他是人類，照理說是不能來這裏的吧。隻要你一句話，他就不可能進來。”
千流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輕搖了一下頭說：“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是人類？”
什麽？
“而且，你比我更了解那個人吧。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反悔的，哪怕是死路也會義無反顧。”
無奈啊，就是因為那個家夥的性格，才讓我覺得好無奈。
“他發過誓要保護你，已經失信過一次。即便是無心的，他也不會原諒自己。這一次，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的意思是……”
“我沒工夫和他耗，與其阻止他，還不如讓他來。”
啊啊，終於說出真心話了，是嫌麻煩而不是不能。
還是不對，我總覺得千流羽似乎很樂意讓那個家夥來。以千流羽的能力，一定能阻止那個家夥。
“我明白了，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麽？”
“我想回家一次，看一下夏娜。”
千流羽思忖了一下說：“你回家也做不了什麽。”
“我知道，我隻想看看夏娜，希望看到她沒事。”
“那個人要來了，你是想勸他不要來吧。”
我緊了緊握著的拳頭，我的心思終究還是瞞不過他。
“我明白了，就讓你做最後一次努力吧。”千流羽笑看著我，“隻是，我覺得你那樣是徒勞的。”
我何嚐不明白呢？那個家夥決定要轉來，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說過要永遠保護我，所以除了我，即使是夏娜，他都會置之不理的。
“就算是徒勞，也要試最後一次。”
最後嚐試一下吧，希望那個家夥能改變主意。不要來找我，不要來跟隨我。我要的是他保護好夏娜，而我，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我先去那個為了躲避蝶夫人追殺而臨時租住的地方，發現房子裏空****的，桌上有一張字條：姐姐，我們回原來的老房子了。
於是我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父母留下的舊居——那棟已經有幾十年曆史的三層小樓。我站在屋外看著屋裏的兩個人，夏娜穿著我送給她的白色蕾絲裙，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瓷娃娃。在她的跟前站著一名男生，他的膚色十分健康，有著高挺的鼻梁與薄薄的嘴唇，留著一頭清爽的黑發，深褐色的雙眸中透出堅定之色。
這個人，就是發誓要永遠保護我的人……段楓顏！
一個對我絕對忠誠，同時性格又很倔強的男子。和他的相遇也許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幸運，因為有他的保護，我和夏娜一次次地躲過了蝶夫人的追殺。
他發過誓會永遠保護我，對於夏娜卻沒有。所以，每次都是我命令他去保護，他才會拋下我待在夏娜身邊。
“楓，你真的找到姐姐了嗎？”
“是的，我找到她了，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段楓顏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堅毅，沒有任何改變。不，如果說改變的話，那就是比以前更堅定不移了。
“楓，你要和姐姐快點回來，我一個人在這裏會寂寞的。”夏娜白皙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夏娜，我可愛的妹妹，你應該讓他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啊。
“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因為她是我最重要的大小姐，我絕對不能讓她有事，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楓，姐姐在什麽地方？”
不要告訴她，不要告訴夏娜，我不想讓她擔心啊。
“一個很普通的學院，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大小姐帶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呼……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姐姐……”坐在沙發上的夏娜拿著相片，看著上麵笑容燦爛的我說，“那天晚上，你三更半夜出去究竟是去做什麽了，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嗎？”
娜娜……
“不會的，我想大小姐並沒什麽事情瞞著你。她不告訴你，應該隻是怕你擔心。”
是啊，如果我都說出來的話，你們會更擔心我的。
“我腦海中完全沒有半年前的記憶，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麽受傷的，而姐姐的左眼又出了什麽事。我曾經幾度問起姐姐，她都說是自己弄傷的，可是我一直不相信。”說到這裏，夏娜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自責，看得我很心疼。
“這次姐姐又突然轉學，讓我真的很不放心，為此我才會把楓找了回來。”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大小姐帶回來的。一定會！”
看來，需要我出場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次，能阻止就最好了。
“不用你帶，我自己會回來。”我走進屋子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看出了詫異的神色。
“姐姐！”
“大小姐！”段楓顏徑直朝我衝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呢？”我笑著繞過段楓顏，走到夏娜麵前，心疼地撫著她蒼白的臉，說，“娜娜，姐姐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
我摟著夏娜，轉身看著段楓顏說：“我要你保護娜娜，留在她的身邊，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可是大小姐……”
“沒有可是！對我來說娜娜是最重要的，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允許她有事。”顏啊顏，就請你妥協一次吧，不要固執了。
沉默，屋子裏的氣氛在此時凝結。看著段楓顏雙拳緊握的樣子，我想他是在做心裏鬥爭吧。
“對不起，我拒絕！”
什麽？他拒絕？“你……”
“隻有這一次，我拒絕你的命令！”段楓顏昂著頭看著我，身上散發的出氣息，還有那毋庸置疑的神情讓我有些驚愕，“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不讓我去凡爾賽也可以，除非你回來。”
“你是在威脅我啊！”沒有想到啊，他的執著和堅持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
“是的。”他如此坦白地回答，讓我感到束手無策。難道真的像千流羽說的那樣，無論我再怎樣做也隻是徒勞嗎？
“對我來說夏娜是最重要的，我要你保護她！我自己會保護自己，所以不需要你跟著！”
放手啊，算我求你了，答應我吧，答應我留下來保護我的妹妹。
“但是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人……”
“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真的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
固執的家夥，比任何人都固執，同時又比任何人都要可靠，這樣的家夥……
為什麽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呢？我不可能回來啊，如果回來的話夏娜就會有危險。可是這一切我都不能說，如果讓他們知道的話，一切就完了。
我要怎麽辦？我究竟該……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勉強他留下了，夏晴婉。”千流羽的聲音突然殺出來，驚醒了我。
他居然現身了，不怕被段楓顏給宰了啊。
“你是誰？”段楓顏立即挺身護在我麵前。
千流羽聳了聳肩，露出無害的笑容說：“她的老師。”
“老師？”很顯然，段楓顏並不相信千流羽的話，直到我點頭表示認同，“既然如此，那請你讓我們大小姐退學吧。”
“退學？她願意的話，我無所謂。”千流羽酷酷地說。
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最討厭了，而且還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明明就是因為他，我才不得不留在那裏的。這個可惡的惡魔！
“我不想退學，我覺得那裏不錯。”我隻能硬著頭皮隨便找理由，雖然有點違背良心了。
“大小姐，你真的覺得那裏很好嗎？”
“咦？”
段楓顏的眼睛裏就好像寫著“你瞞不了我”，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個家夥還是那麽敏銳、犀利。
“既然你不走，那就讓他來吧。我代表凡爾賽，非常歡迎段楓顏同學。”
瞪！真想一眼瞪死千流羽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大小姐，請允許我保護你。”
“哎！”還有什麽允許不允許的，這家夥現在完全就不會理會我的命令，“我說讓你留下，你肯嗎？”
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很明白地告訴我：“絕對沒可能。”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很無奈，真的很無奈。這個家夥固執得讓人又氣又沒辦法。
“大小姐，今天要住下嗎？”
我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千流羽，他似乎並不反對，我也就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夏娜，之前也沒好好道別，今天就留下來好好陪陪她吧。
夜晚，明月當空，我卻絲毫沒有睡意。
“怎麽？還在想夏娜的事情嗎？”厚著臉皮留下來的千流羽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其實你不用擔心她，她已經長大了。”
嗯？這是安慰嗎？嗬嗬……
“你不懂。”是的，他不懂，不可能懂夏娜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很小的時候父母雙亡，我和夏娜是相依為命長大的，後來遇到了段楓顏，救了他，從此他發誓保護我。
現在，因為和這個惡魔的契約，我不得不……
“放心，我會確保夏娜的安全。”這句話剛傳進耳中，下一秒，我就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有那麽一瞬間，我誤以為身邊站著的不是惡魔千流羽，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雖然感覺很不真實，但還是覺得很安心，慢慢地，我就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我感覺有些冷，好像有涼風吹過，我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起身看看。一眼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陽台邊，任憑微風吹拂著他的長發。
千流羽？他深更半夜不睡覺，在我房間幹嗎？難道……惡魔不用睡覺？
我猶豫了一下，披了件外衣走到陽台邊，夜色中千流羽的紅發顯得格外妖冶，不禁讓我憶起當年初次見麵的情景。
還記得那夜下著滂沱大雨，我抱著倒在地上的夏娜，麵前陸續出現越來越多的狼人。那些家夥露出恐怖的獠牙，貪婪的眼神盯著我就像是看著獵物。在我最無奈最驚恐的時候，是千流羽出現，趕走了那些家夥救了我們。
那晚，他就像現在這樣站在我的麵前，大雨似乎沾染不到他，他在風中向我伸出了手。就此，我永遠記住了這個擁有一頭紅色長發，笑起來帶著濃重邪氣的惡魔。
“醒了？”
“嗯？嗯，覺得有點冷，就醒了。”我披著衣服走到千流羽身邊，看著他的側臉，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十分溫和。
“啊啊，是我忘記關陽台的門了。”很難得千流羽會跟我閑聊，“今天的夜色真不錯，很久沒靜下心來看夜景了，嗬嗬……”
多麽奇怪啊，他竟然會說這些。
“那是因為你心裏想著別的，所以一直都沒心思去看無聊的夜色吧。”
“嗯哼，也是。所以啊，你要趕緊幫我找到我要的東西，那樣我就能了卻心願了。”千流羽衝我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著。
吸血鬼族群的元靈嗎？我連那玩意兒是什麽都不知道，要怎麽找？
“你真的不知道吸血鬼族群的元靈是什麽嗎？如果知道的話，也許會比較容易找呢。”我開口問道。
千流羽聳肩不語，我有點懷疑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單純地不想告訴我。似乎，他知道的話沒理由不告訴我。隻是，我總有一種被欺瞞著的感覺。
“算了，你知道也不會告訴我。你這個惡魔，總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隱瞞著我。”我無奈地擺了擺手，轉身就往屋裏走，左手突然被拽住，迫使我不得不停了下來。
千流羽不語，隻是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不太自然。“幹嗎？”不要這麽盯著人啊， 很不習慣呀！到底是怎麽了？
“人類的體溫，很暖吧？”
“啊？”
“之前你靠著我的時候，感覺很溫暖。”
這個家夥……是在說夢話？還是……在夢遊？
我還在猜測著，猛地被他一把拽過去，我一個踉蹌，整個人就跌進了他的懷裏。突如其來的冷意讓我不禁打了個冷戰，同時也清晰地聽到了他胸口的心跳聲。
奇怪的是，之前還感覺他很溫暖，現在卻是渾身冰冷。是因為在外麵站久了所以冷了嗎？可是，這冰冷的感覺……
“啊，果然啊，抱著人類真的很溫暖。”
“嗯？你怎麽了？”我忍不住低聲問。
沉默了片刻，頭頂傳來千流羽淡淡的聲音，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緩和，讓我有些錯愕：“身為惡魔的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溫暖，我們連血液都是冷的。一度，我很羨慕人類，因為他們有體溫、有感覺、有情緒。而身為惡魔的我，有的必須是冷酷和無情的……”
千流羽，他是出於什麽原因對我說這番話？
“你很了不起，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雖然是渺小的人類，卻毫不畏懼任何東西。這也是為什麽我會選擇你的原因。”
還是第一次聽千流羽那麽說我，更是頭一回聽他講述選擇我的理由。以前追問過很多次，都得不到答案，沒想到在今天得到了，還真的有點始料未及。
“我不是什麽都不怕，隻是我知道我需要保護什麽。”
“所以，我們很像。你知道自己要保護什麽，就像我知道自己需要得到什麽。”
嗯？像嗎？也許吧……
“我困了，你也早點去睡吧。還有，別在我房間多待了，要是讓顏知道了，他會發火的。”
我離開他的懷抱走回屋子裏，坐在床邊撫著胸口試圖穩定狂跳的心髒。
一切都太突然了吧，嚇死我了，心跳得好快，隨時都會跳出來似的。
不行不行，睡覺睡覺，趕緊睡覺穩定情緒！
我一頭紮進被窩裏，把自己捂了個結結實實，做了無數個深呼吸後才稍稍穩定了下來。
“晚安，夏晴婉。”然而接下來千流羽隻是說了簡單的五個字，就讓我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瞬間又紊亂了，連氣息都變得混亂到不行。
我、我這是怎麽了？為、為什麽會對那個惡魔……
不對不對，我一定是腦子壞了，或者是睡糊塗了！趕緊，趕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千流羽就要回凡爾賽學院，看著同我道別的夏娜，我心裏真是一百個不放心啊。
“娜娜，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立刻找我。”
“嗯，放心吧，姐姐。”
怎麽能放心呢？我可愛的妹妹身體一向不好，現在留她一個人在這裏，我怎麽可能安心！
“作為老師的我會時常來看她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千流羽笑著說。
看見千流羽，我就想到昨晚的情形，瞬間心跳加快，嚇得我趕忙轉身穩定呼吸和心跳。
“大小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我今天就和你們一起去報到吧。”
“沒、沒什麽，你明天再來吧，今天先把事情打點好，我先走了。”我說完扭頭就走，不敢再看千流羽，免得又想起昨晚的情形。
回到凡爾賽學院後，我發現自己雖然離開了一天，但似乎並沒什麽人注意。因為走得匆忙都沒請假，想著有千流羽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夏晴婉！”一聲怒斥從背後傳來，回頭的瞬間就見迎麵飛來一團東西，我下意識地一個閃身躲開了，“可惡！居然被你躲開了！”
“啊？你想偷襲啊！”
“你昨天死到哪裏去了？為什麽整個學院都找不到你？”宮梓煜很不滿地瞪著我，其間還不忘瞥一旁的千流羽幾眼。
哎？這個家夥找我？是在說笑吧。不，也不是沒可能，可能是為了找我麻煩所以找我。
“回家了，你找我幹嗎？又餓了？”
“誰說我找你就是因為我餓了，不能有別的事情嗎？”
看宮梓煜這不服氣的模樣，我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總覺得他找我除了餓了就是找碴兒，沒別的什麽問題。奇怪的是，他用這麽認真嚴肅的表情看著我，還真讓我有點納悶。
“你……”宮梓煜鼓起腮幫子，非常非常不爽地瞪著我，就像個快爆炸的氣球，看得我直想笑，“跟我回寢室！”
“啊啊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拖走了，我回頭向千流羽求救，他倒好，笑著衝我揮手。
該死的惡魔，居然不幫我，好歹也算是老師吧，不能這麽看著一個學生被另一個學生強行拖走吧。
嗚嗚嗚，我好可憐啊！身邊不是惡魔就是怪胎，明天還要來個全世界對我最好、同時也是讓我最頭疼的家夥。
我的生活啊……
被拖回寢室後，宮梓煜把我往**一扔，然後自己也開始慢慢爬上來，那架勢不禁讓我聯想到電視裏的狗血情節。
喀喀，不對，我現在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所以那種狗血的假設應該是不存在的。
嗯嗯，一定是我多慮了，多慮了……
“哇！”一抬頭，宮梓煜的臉就出現在我麵前，嚇得我伸腿就是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哇哇直叫。
“啊啊！你、你想謀殺啊！渾蛋！”
“喂喂，誰讓你靠我這麽近啊。我怕你搞突然襲擊，所以才動手的。”
宮梓煜惡狠狠地瞪著我，不過我對他的目光早就有免疫力了。
“什麽？突然襲擊？都是男人，你還怕那個？”
“呃，誰規定都是男人就不能突然襲擊了？總之，保持一隻腳的距離不準靠近！”我抬腿，一腳踩在宮梓煜的臉上，氣得他嘰裏呱啦狂罵，我竭力憋著想笑的衝動。
很快，宮梓煜就冷靜下來了，坐在我**一臉憂傷的樣子。不管我怎麽踹就是不肯走，最後我也放棄了，看著抱著腿坐著一臉小媳婦模樣的宮梓煜，我想小小地惡作劇一下。
“喂，聽說你的女朋友要來了？叫什麽來著？克洛伊是嗎？”
一聽到“克洛伊”三個字，宮梓煜的神經就被戳中，在那裏發瘋似的狂嚷嚷著：“可惡！”
我以為他又犯病了，卷起袖子就把手臂湊到他嘴邊去。
“你幹嗎？”宮梓煜看著我白皙的手臂，有些茫然。
“你不是餓了嗎？我還以為你餓了呢。”發現是自己瞎起勁後，我撇了撇嘴就收回了胳膊，不料宮梓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張嘴就咬，“哎喲！你不是不餓嗎？”
隨著血液被宮梓煜慢慢地吸走，我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了，“趁著還有機會多喝點吧……”說完我就倒下了，宮梓煜把我抱了個滿懷。
迷迷糊糊中，看見宮梓煜喝完新鮮的血液後，擦了擦嘴看著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漸漸地，我的意識更加模糊，慢慢地就昏迷了……
當我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被宮梓煜緊盯著，那眼神就跟在解剖屍體一樣。
“喂！你幹嗎呢！變態啊！”我二話不說，跳起來就一腳把他踹飛到床下。
“你……”宮梓煜緊盯著我，看得我背脊發涼，“沒什麽……”說完他就轉過身去，當成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哎？在我短暫的昏睡期間，發生什麽事了嗎？他剛才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有什麽事，怎麽又說沒什麽呢？奇怪。
我歪著頭不解地看著宮梓煜的背影，怎麽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放棄了。
不對，總覺得有事，該不會是……
低頭看了一眼我的胸部……我的腦門頓時出現三條黑線，腦子就像被石頭壓著似的那麽沉。
如果真的暴露了的話，就完蛋了……千萬不要啊！
新的一天到來了。
天剛亮，我就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猛看。
其實我並不是驚醒的，而是昨晚壓根就沒睡著。一想到今天段楓顏會來，心裏簡直就是七上八下，所以今天注定是“熊貓眼”了。
我側頭一看，驚訝地發現對麵床的宮梓煜也大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歎息。
“唉！”異口同聲的歎氣，我驚訝地看著宮梓煜，他也正巧看著我。
看來，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從今天開始，就沒好日子過了。
“喂，你幹嗎看著我？”宮梓煜不滿地坐起身瞪著我。
“我看你的熊貓眼，不行嗎？”我也不甘示弱地坐起身，狠狠地瞪了回去。
“彼此彼此，咱們是熊貓看熊貓。”宮梓煜皮笑肉不笑地說。
好吧，我承認的確是兩個熊貓在對視，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裏去。
我無奈地兩手一攤，歎了一口氣，一想到前天去見段楓顏時說的那些話，我就有一股悲從中來的感覺。那家夥可是全天下最頑固的家夥了。“是啊，彼此彼此，我們的好日子都到頭了。”
“難道你也認識克洛伊？”
“不認識，不過……”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梁“奮不顧身”地踹開了，他那滿臉驚恐的表情告訴宮梓煜大限已至。
“少、少爺！克洛伊小姐來了！現在就在教導處，不過奇怪的是，同行的還有一個男生。”
宮梓煜無奈地搖著頭。
我暗暗地想著：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啊，同行的還有一個男生……我一聽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
“梁，我現在派你去告訴克洛伊，就說我已經死了，讓她可以回去了。”宮梓煜按著太陽穴，一副頭疼的樣子說。
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臉色煞白地說：“少，少爺……”
在宮梓煜“一心求死”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跳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準備去教導處麵對一切。
“早死晚死都是死，還是來個痛快的吧。”我這麽一說，似乎讓宮梓煜想起了什麽，一個箭步衝上去拽住我看了一眼，然後拉起我就朝教導處跑去。
“喂喂，你幹嗎拉著我啊？你想死的話別拉著我啊！”
宮梓煜拉著我沒有停下，隻是邊走邊轉頭說：“你倒是提醒了我，現在隻有這個辦法能幫我了。”
什麽跟什麽啊？幫他？那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拉著我走啊？
我雖然已經做好了去麵對段楓顏的準備，可我隻是想一個人去的，現在這樣被抓著過去讓段楓顏看見了，還不得提早爆發“世界大戰”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可是無論我怎麽掙紮，就是甩不開宮梓煜的手，他的手就好像上了鎖一樣牢固。
我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什麽東西深深地刺進去了，我動得越厲害就越痛。
“你、你幹什麽？”
“別掙紮了，這是我們吸血鬼特有的禁錮法，如果你不想血被我手上的毒刺吸光的話，就老實點。”
毒刺……
暈！他到底是吸血鬼還是蠍子啊，居然有毒刺，這、這也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