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所以對不起
那次宴會過後，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顏熙蕊基本上被全校的女生孤立了，當然除了柳欣然以外。
她甚至還被教導主任帶到辦公室進行了嚴厲的談話，但她隻是沉默著。如此幾次之後，教導主任也無可奈何，誰讓顏熙蕊的成績一向很好呢，在這樣花一樣的華年裏追求一個出類拔萃的男生倒也是可以理解的行為。
或許整個過程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而一個願挨。
所以這起事件的男女主角都很平靜，倒是很多旁觀者率先忍受不了了。
比如顏熙蕊正患感冒的這天。
最後一節課接近了尾聲，老師已經開始布置作業了。
柳欣然側頭看了一眼趴在課桌上的顏熙蕊，她好像真的很不舒服的樣子，整整一天都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還不停地咳著嗽，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柳欣然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吃驚地說道：“熙蕊，你發燒了。”
“好像是有一點發燒……”顏熙蕊沒有抬頭，隻是含糊地說了一句。
“等一下放學後我陪你去醫院打針吧！”柳欣然擔心地說道。
“好。”
不一會兒，下課鈴就響了。
柳欣然扶著顏熙蕊走出教室。過道裏到處都是人。
熙蕊難受得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
啪——
與此同時，熙蕊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手印。
“天啊，熙蕊你沒事吧？喂，你怎麽亂打人！你是瘋子嗎？”
一個瘦瘦高高的女生一臉怒容地站在顏熙蕊的麵前。
“關你什麽事！告訴你，最好少管閑事！”女生掃了一眼柳欣然後，怒視著顏熙蕊，“顏熙蕊，我警告你，離我的洛辰王子遠一點！”
左麵頰上傳來隱隱的痛感，顏熙蕊竭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過來：“對不起，我離他遠不遠一點，似乎不關你的事。”
“這麽盛氣淩人的樣子，難怪兩年前可以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感情！”
“你說什麽？”
當顏熙蕊聽到那句“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感情”時，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握著，臉瞬間變得蒼白。
“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沒有跟任何人講過這件事，相信官洛辰也不會講。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嗎？”
“就算是又如何？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一個陌生人來插手！”
柳欣然驚訝極了，想要問顏熙蕊怎麽回事，可是還沒開口，卻看到顏熙蕊已經跑開了。
“喂，熙蕊！你要去哪裏？”
“對不起，我不想去醫院了，想要回家。你等下自己回去吧，謝謝你。”
此刻，顏熙蕊隻想要逃離這裏。
那件事情一直像一個漩渦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
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感情……
雖然那天她獨自找借口離開了，可是過後柳欣然也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這件事。
這天。
學校的小花園裏。
梧桐樹葉已然漸漸泛黃。
樹葉無聲而落，很快便鋪滿了整個道路。
一片葉子輕輕地落在了顏熙蕊烏黑的頭發上。
韓俊浩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小心地幫她把頭頂上的葉子拿掉。
“謝謝你。”顏熙蕊終於開了口，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沉默。
韓俊浩默默地看著她，一臉的疼惜。
他怎麽會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畢竟“倒追官洛辰”的傳聞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傳遍了全校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他才會在今天找顏熙蕊這個“苦情女主角”談話，他發誓要用自己的言辭讓她清醒過來，不要陷入對官洛辰的迷戀中。
沉思了幾秒鍾，韓俊浩終於開了口，他叫她的名字：“熙蕊！你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拜托你清醒一些吧，好不好？”
“清醒？”顏熙蕊皺起眉頭，眼神略顯迷茫，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你是指關於官洛辰的那件事嗎？”她歪著頭問道。
“就是清醒。”韓俊浩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能再看著你一味地沉迷下去了，清醒一點吧顏熙蕊，他隻會帶給你傷害而非幸福，所以你盡早地停止這樣愚蠢而不切實際的迷戀吧！不要再深陷下去，傷害你自己了！”韓俊浩一口氣說了好多話，義正詞嚴的模樣。
可是顏熙蕊這個“苦情女主角”好像並不太聽他的勸告，她隻是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拿主意的，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傷害自己，你就放心吧，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她說完，作勢就要離開。
“熙蕊，不許走……”韓俊浩霸道地拉住她。
顏熙蕊蹙眉：“還有什麽事嗎？”
“我剛剛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韓俊浩不依不饒，“官洛辰他是不會喜歡你的，你何苦非要執迷不悟，讓他一次次地傷害你！”
“他沒有傷害我，我也沒有執迷不悟，事實上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並不了解，也並不是我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顏熙蕊冷靜地說。
“可你無法回避的事實就是，他並不喜歡你不是嗎？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不會一次次地傷害你，這是你必須要正視的問題，況且……就算他不喜歡你，並不代表別人也不喜歡你。”
“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顏熙蕊顯得一臉疲憊。
“為什麽你就不能回頭看看喜歡你的人，非要一直追隨著傷害你的人的腳步！顏熙蕊，你這個笨蛋！”韓俊浩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繼而篤定的聲音響起來，“熙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的會讓喜歡你的人傷心？”
顏熙蕊停下腳步，轉過頭。
“顏熙蕊！你知不知道我很傷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喜歡你！”韓俊浩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顏熙蕊顯得很訝異，怔在了原地，隨後，耳邊傳來韓俊浩變得溫柔的聲音：“顏熙蕊，我是真的喜歡你。”
驚訝之色浮現在顏熙蕊的臉上，她有些失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此她隻是瞪大了雙眼，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韓俊浩。
“熙蕊！”韓俊浩走上前一步，用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逃走一般，“熙蕊，我是真的喜歡你，或許，從那天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我就難以自拔地陷入了這樣的情緒之中。熙蕊，請你相信我的真心和坦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顏熙蕊看著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男生一臉篤定而虔誠的模樣，她怎麽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甚至都有些驚呆了。
少頃，她漸漸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她平靜地直視韓俊浩的雙眸，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謝謝你喜歡我，但是，對不起……”
她是在拒絕……
韓俊浩的眼眸中瞬間溢滿了失望，他無力地垂下了抓緊她的手，低聲地問：“原來你的回答隻能是對不起……”他的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難過。
“是，我的回答隻能是對不起。”顏熙蕊充滿歉意地看著他，無奈地說，“我無法答應你，因為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所以對不起……”
“是……官洛辰對不對？是官洛辰吧！”韓俊浩猛地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眸。
這個名字讓顏熙蕊的眼眸瞬間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顏熙蕊沒有回答，但是她的沉默讓韓俊浩更加確定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喂，你怎麽可以偷偷喜歡上他，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
“不……不是的。”顏熙蕊搖了搖頭，變得迷離起來，“我和他很早就已經認識了……”
韓俊浩怔住。
說到這個名字，顏熙蕊的眼神都變得格外溫柔起來：“那時候的他很溫柔，看人的時候眼神很專注，又非常體貼，懂得照顧別人，這樣的男孩子，真的不能不讓人喜歡，所以那時候，就有很多女孩子青睞於他……”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場景，因此聲音都變得有些空靈而遙遠。
“當然我也不例外，從很早以前，我就已經很喜歡他了，或者說，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他很不同……”
“原來你們相遇得那麽早……”韓俊浩幽幽地說。
顏熙蕊並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那個時候我還那麽小，卻那麽快地喜歡了一個人，命運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它會驅使你遇見一個人，然後從此以後，你的生命軌跡都會隨著他而旋轉。會因為他的開心而開心，會因為他的難過而難過，甚至如果你傷害了他，你的心會比對方更痛！”
顏熙蕊的聲音低低的，可韓俊浩還是聽清楚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她說起官洛辰時臉上的那份甜蜜，讓他的心裏異常苦澀，韓俊浩覺得，那種苦澀似乎都讓他窒息起來。
他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就站在他身邊，離他這樣近，可是他覺得此時他離她很遠。
他沒想到他的愛情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潦草結束了，他錯過了她的童年，好不容易趕上了她的青春，卻還是要繼續錯過下去。
“那你就打算這樣一直地喜歡著他嗎？哪怕他現在已經改變，已經完全不喜歡你了，你還是不會改變嗎？”
“喜歡或者不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哪裏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我的心早就已經被他牽引，這是連我自己都無能為力的事實。”
無能為力嗎……其實他又怎麽會不明白，連他自己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韓俊浩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便很挫敗地離開了，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麽的哀傷。
顏熙蕊默默地看著韓俊浩離去的背影，心裏也變得有些不是滋味起來，她並不想傷害他，可是，她是個連以後都沒有的人，怎麽給得起未來呢？
何況，她的心裏除了官洛辰以外，早已經裝不下其他的人了。
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從未改變過。
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又一個星期過去了。
天氣開始變冷了。
這幾天，顏熙蕊的病情莫名地變得有些反複，頭越來越痛，甚至視力都有感覺到明顯的下降，但她一直強忍著，藥都快吃完了，但是她不敢去找顧北辰，生怕他不會再同意她和官洛辰接觸。
星期四這天，正好有一場她非常喜歡的電影重新上映，以前和官洛辰約定過要一起去看，可是誰知後來再也沒有機會了。但她仍然喜歡這個電影。
有一次無意中說起，沒想到韓俊浩竟然記下來了。
前兩天韓俊浩說買了票，到時候邀請她一起去看，但是她拒絕了，她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的感情回報，所以還是不要繼續糾纏不清比較好。
也是因為這樣，自從上次韓俊浩對她表白後，她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躲避他。
韓俊浩見她一副避他如洪水猛獸的模樣，心裏十分受傷，但也沒說什麽就黯然離開了。
星期四的下午。
放學的鈴聲剛剛響過，顏熙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的是官洛辰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急忙接了起來。
“喂。”
“下午有空嗎？”電話那邊傳來了官洛辰低沉好聽的聲音。
自從上次在官家發生了一係列事情之後，他們之間就開始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氣氛。他們都很有默契地不提過往，他偶爾也會真的像一個男朋友那樣跟她約會。
“嗯。”
“我們去看電影吧。”
“什麽？”
“我們去看電影。”官洛辰又重複了一遍。
“啊，要去看電影嗎？可是……”顏熙蕊遲疑著，她最近的頭痛越來越反複了。
“等一下去星星電影院門口等我，我很快就會到。”官洛辰急急地打斷了她的話，迅速地說道，不等她有任何的回應，又急忙掛了電話。
顏熙蕊拿著手機聽著裏麵傳來的忙音，一陣木然。
“是官洛辰打來的嗎？”一旁正在整理書包的柳欣然湊過來問道。
“嗯。”
“約你去看電影？”
“是的。”顏熙蕊仍舊隻是點點頭，低低地回應。
“可是你今天在發燒呢。”柳欣然說著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熙蕊，你最近怎麽了，為什麽總是發燒，而且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哪有？你想太多了，經常發燒是因為最近正好是流感季節吧，很多同學都有感冒啊。”
“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了。我騙你幹什麽？”
“那好吧，你身體這麽虛弱，要好好注意哦，不要等哪一天我也跟著你感冒了。”
“是，知道啦！今天的你好囉唆啊！”顏熙蕊朝她俏皮地笑了笑，說道，“好了，我要去電影院了，先走了哦！”
“可是你還沒有吃飯呢！中午也沒有好好吃飯，不先吃點東西再過去嗎？反正看電影這種事情，讓男生等一下沒有關係的。”
“不要了，我現在沒什麽胃口。先走了哦！”顏熙蕊說著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側身朝柳欣然擺了擺手，快步走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和他的距離近了一點，怎麽可以隨便去破壞呢。
柳欣然一個人在教室裏，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發起呆來。
剛入夜的街道十分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車輛，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顏熙蕊安安靜靜地站在電影院門口等著官洛辰。
可是——
她等了好久也不見官洛辰的影子。這時她已經燒得越來越厲害了，頭也一直在痛。但是，她一直堅持等在電影院門口。
她打過他的電話，卻已經關機了。
但是她想，他一定會來的。
秋天的夜晚，已經很涼了。
她凍得縮起了脖子，卻一直固執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然而——
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都已經敲響了，她還是沒有看到官洛辰的身影。
難道這又是他要報複她的計劃嗎？
難道真的像欣然說的那樣，他根本就是騙她的嗎？
她不信！
就算這是他要報複她的計劃，她也會心甘情願地承受。
他是她愛的人啊！
她曾經為了媽媽那樣傷害他，如今自己承受這一點點的報複又算得了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
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顏熙蕊，終於體力不支昏倒了。
而這時，韓俊浩正好看完電影從電影院裏出來，街上早已經沒什麽人了。雖然顏熙蕊拒絕了他的邀請，但他還是一個人來電影院看了這場電影。
沒想到出來後，竟然看到昏倒在地的顏熙蕊，他一時間心痛不已，連忙焦急地把她送往市醫院。
與此同時，官洛辰也在另一家醫院。
下午放學的時候，他剛剛跟顏熙蕊講完電話，就接到了家裏的急電。
爺爺生病了。
是突發性腦溢血。
於是，他連忙趕去醫院，緊張焦急的他甚至都忘記要給顏熙蕊打個電話，告訴她不能去看電影了。
寂靜的深夜。
市中心醫院急診室的燈卻一直亮著。
走廊裏，韓俊浩緊緊地皺著眉頭，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指甲嵌進肉裏他都不為所動。
要不是他去看電影，發現了昏倒的顏熙蕊並把她送到醫院裏來，他真不敢想象會是什麽後果。
當他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
官洛辰那個該死的混賬跑到哪裏去了？
熙蕊不是說他們今天約好了一起看電影嗎？怎麽他最後看到的結果卻是熙蕊一個人暈倒在電影院門口？那個混蛋去哪裏了？
就在韓俊浩越想越氣憤的時候，急診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顏熙蕊被推了出來。她的臉上扣著大大的氧氣罩，此刻，她正表情痛苦地呼吸著。
韓俊浩想要上前去探一探顏熙蕊的情況，可是那些推病床的護士根本不讓他接近。
正在他憤怒得想要揍人的時候，主治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正好是顧北辰的好友，因為顧北辰經常跟他提起顏熙蕊，所以他當然知道顏熙蕊這個人以及她的很多情況。
“她怎麽樣了？”韓俊浩望了一眼已經被推遠了的顏熙蕊的病床，然後緊張地拉住了醫生的衣袖，急促地問道。
主治醫生打量了他一下，以為送她來醫院的韓俊浩是顏熙蕊的男朋友，所以當即對他批評了一頓：“你是她男朋友吧？怎麽不好好照顧她，竟然讓她高燒到病發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她的腦瘤治療成功的機會會更加渺小。她現在隻是病發，不過我希望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真不知道北辰那家夥怎麽會允許她這樣胡來的，他不是一直很緊張她嗎？”
“你說什麽？腦瘤？”
仿佛是一個晴天霹靂在他耳邊炸響，讓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間，韓俊浩整個人都蒙了。他目光直直地看著醫生，聲音由於不敢相信而顫抖著，但更多的是憤怒：“你說她得了腦瘤……你們肯定搞錯了，她怎麽會得腦瘤，怎麽會得腦瘤！”
他抓住醫生的肩頭怒吼，醫生看著他的樣子有點惱怒。
“喂——你冷靜一點！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事嗎？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嗎？你怎麽會不知道她生病的事？”
“我也希望我是她的男朋友。”韓俊浩的聲音猛然低了下來，他微微一笑，“最起碼，我希望我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她怎麽會跟我說呢！像她那樣倔強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跟我說這樣的事的。”
良久，韓俊浩才鬆開手，身體緩緩向後靠在了牆上，而後，沿著雪白的牆壁蹲了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抽離了靈魂。
經過搶救，爺爺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後，官洛辰終於想起了晚上約了顏熙蕊一起看電影的事。
想打電話給她，卻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電了。
一時間，他懊惱不已。
他知道，按照顏熙蕊固執的個性，她一定會一直等在那裏的。
想到這裏，他立即抓起外套衝了出去。
他要去找她。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可是那個傻瓜等不到他，是不會擅自離開的。記得以前有一次，也是因為爺爺突然生病了，他忘記了跟她的約定，結果她竟然在那裏等了他一整晚，第二天因為受寒高燒不退。
一想到此，他心裏的愧疚感就越來越濃，仿佛都要把他的整顆心都淹沒掉，讓他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都飛奔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如他想的一樣。
當他終於氣喘籲籲地跑到電影院門口時，發現那裏根本就沒有顏熙蕊的身影。
秋天的夜晚涼涼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空****的。
她回去了嗎？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電影院門口，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終於不再像以前那麽固執了。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湧起一陣複雜的失落感。
原來，時間是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原來，竟然隻有他一個人還留在原地，絲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