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要我們在一起
1.
到了晚上，葉澤希果然讓管家從倉庫裏搬出了全套的燒烤工具，擺在了沙灘上。
當夜幕逐漸地籠罩在我們身上時，架設在海邊的一盞盞精美的路燈也逐一亮了起來。
夜晚的海和白天完全不一樣。
我剛到房間的時候，從窗口看到的海水是蔚藍色的，是和晴朗的天空非常相似的美麗顏色。但是到了晚上，海水卻變成了近似黑色的紫藍，就像是一塊不斷飄動著的上好絲綢，而路燈投射下的點點光芒，則是絲綢上美麗的圖案。
哪怕和白天完全不一樣，海也是那麽的美麗，讓我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不要再看海了，你快點兒過來挑選食物吧。”葉澤希還是那樣，一點兒情趣都沒有。
但是現在有吃的東西，我也顧不上看海了，趕緊跑過去：“我想吃魷魚！”
食材箱子裏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食材，有魷魚，有扇貝，有花枝……旁邊還放著刷子和各種不同口味的燒烤醬。
“難道你早就計劃好要在海邊邀請我燒烤嗎？”我小心地串好了兩串魷魚，還用小刀劃出漂亮的花紋，均勻地塗抹上橄欖油，放在烤架上烤著。
空氣裏立即彌漫開一股令人食欲大增的香氣，配合著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簡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弄砸了……”葉澤希在一邊沮喪地說道，手裏拿著一串燒成焦炭狀的香腸，“本來我還想烤根香腸給你吃的，沒想到我的手藝這麽差勁……”
眼看葉澤希就要將香腸扔掉，我連忙從他手中把烤焦的香腸搶了過來，用小刀小心地削去被烤焦的部位，才放進嘴裏：“雖然外麵有點兒焦，但是裏麵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嘛。”
葉澤希愣了一下，隨即拿起另一根香腸放在烤爐上：“這次我一定會烤出好吃的香腸，你就等著吧！”
“嗯，好。”我笑眯眯地繼續翻動著魷魚，不一會兒魷魚就烤好了，香氣也更加濃鬱誘人。我連忙撒上醬料，把魷魚遞給葉澤希，說道：“你也來嚐嚐我的手藝吧。”
我以為葉澤希會伸手接過我的烤魷魚，沒想到他竟然伸著脖子，直接用嘴巴咬下烤魷魚，咀嚼了幾下，連聲讚歎道：“很好吃，你的手藝還是這麽棒。”
這，這算是喂食嗎？
又不是情侶，又沒在假裝情侶，幹嗎還這麽自然地做出這麽親密的行為？
雖然我在抱怨，可是不知不覺地，我的嘴邊卻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就這樣，我們兩個互相給對方燒烤著各種東西，不一會兒，兩個人的肚子都被各種食物填得滿滿的。為了消食，我們隻好在沙灘上散步。走著走著，我忍不住玩心大發，脫下了涼鞋，赤著腿丫子在沙灘上轉起圈來。
白天的沙灘滾燙滾燙的，但晚上的可就不一樣了，沙子變得涼涼的，而且這裏的沙質很好，既柔軟又細膩，踩上去非常舒服，再加上還有葉澤希陪伴在我身邊一直和我聊天，我真想一直這樣走下去。
“你喜歡自己動手放煙花嗎？”葉澤希像是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大把煙花。
“你今天有點兒奇怪啊。”我歪了歪腦袋，驚訝地說道，“突然帶我來海邊，突然拿燒烤架出來，還準備好了煙花……你平時沒有這麽浪漫，不，沒這麽體貼的啊。”
“你討厭我做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浪漫行為嗎？”葉澤希緊緊地盯著我，似乎有點兒緊張。
“不，我怎麽可能會討厭呢？其實我很高興。”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突然搞這麽多花樣，又沒有說明這是怎麽一回事，我的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萬一你不是把我賣到煤礦，而是賣到裏油田去工作怎麽辦？”
我又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可葉澤希根本沒有笑，他板著臉把一隻打火機塞到我的手裏，說道：“選支你喜歡的煙花吧。”
唉，看來不按他的安排來做，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隻好挑了一支看起來最好玩的煙花。
一點燃，小小的火光猛地躥到天上，隨即綻放出一朵朵不同顏色的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腳下是翻湧的海水，天上則是璀璨的煙花，這情景真是如夢似幻，美麗極了。
“怎麽樣？你今天覺得高興嗎？”當煙花終於放完，葉澤希輕輕地走在我的身邊問道。
“嗯！我真的很高興！”我重重地點頭，說道，“海真的很漂亮，燒烤也非常好吃，煙花當然也很美……如果我還覺得不滿意，那可真是沒有天理了。”
“是嗎？你覺得很滿足啊？”葉澤希終於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也不枉我安排了這麽多東西，準備向你告白了！”
“什麽？”我驚訝地反問道。
是不是我剛才燒烤吃得太多，撐得產生幻覺了？
“你應該明白我想對你說什麽吧？”葉澤希激動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緊張地說道。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好吧……
和被夜若崎告白的時候不一樣，我並不是真的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隻是有些不確定而已。
因為這次向我告白的人可是葉澤希啊！
在聽到他安排了這麽多東西，就是為了向我告白之後，我真的非常非常高興，心裏滾燙滾燙的，就如同湧進了熱流一樣。那股熱流逐漸地從心髒擴散到身體各處，讓我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這就是所謂的幸福的感覺吧！
這種感覺是多麽的令人震撼啊，我連站都站不穩，甚至眼前也一片模糊。
“你，你怎麽哭了？”葉澤希頓時慌了手腳，伸出手，輕輕地替我拭去臉上的淚水。
就連這淚水，也是幸福的淚水呢。
“沒事的，我之所以會哭，其實是因為太開心了。”我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對他說道，“你向我告白，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開心……謝謝你。”
葉澤希的眼睛頓時散發出了光芒。
2.
“你覺得開心，那也就是說……你也……”
葉澤希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已經打斷了他。我含著微笑，一字一句認真地對他說道：“所以，我會好好地……好好地祝福你的……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子……”
“你到底在胡說什麽啊？”葉澤希眼睛裏的光芒迅速地暗淡了下去，像是夜空裏綻放之後迅速熄滅的煙花，“我不是已經找到最適合我的女孩子了嗎？那個女孩子就是你！”
“我，我不行！”我有點兒無力地捂住了臉，把所有情緒都深深地掩藏在掌心裏，哽咽地說道，“我又矮，脾氣也不好，還喜歡看美少年，除了運氣比一般人好一點兒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我這麽平凡普通，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你到底喜歡上了我哪一點？”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該死的，我偏偏就喜歡上你了！”葉澤希像是在宣告什麽似的，大聲地喊道，“不是別人，而是你白夕顏！就隻有你一個人！”
我的嘴唇顫抖著，臉仍然埋在手心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不知不覺地總是注意你了。就算覺得你總是違反規定，鑽校規的漏洞很讓人生氣，但我就是無法真的討厭你。”葉澤希的聲音變得有點兒低啞，鑽入我的耳朵，根本沒有辦法忽略。
原來他在那麽久之前就已經注意到我了。
而我呢？
我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他了。
就算文學社裏有那麽多各種類型的美少年，葉澤希在我的心目中，也永遠是最光彩奪目的那一個。
一開始，我很討厭他，覺得他古板又可恨，總是阻礙我觀察美少年，甚至罰我打掃廁所，實在是太可惡了！
可是，不管我在心裏暗暗罵他多少次，偷偷地詛咒他多少回，我也無法真正地恨他。甚至不管他在哪裏，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注意他，目光也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我們都是一樣的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們互相都沒有察覺到之前，就已經覺得對方非常特別了。
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我早就知道姐姐看出我們不是情侶了，但我還是拜托你當我的女朋友，這也是因為我想要更多地接近你，想要了解你的事，想要知道你的一切。”葉澤希突然伸手摟住我，嘴唇貼著我的耳朵，聲音不斷地從他的嘴裏鑽進我的耳中，“我欺騙了你。不過，我是不會道歉的。”
“好過分……”我隻能發出小聲的抗議，開始掙紮起來。
可葉澤希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就算你覺得我很過分，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討厭！為什麽你要讓我這麽開心？為什麽你要說這麽多讓我高興得不得了的話？為什麽你要這樣動搖我的決心？
我好不容易才勉強自己對你說，讓你去找更加適合你的女孩子……“你知道嗎？當我誤會你在和夜若崎交往的時候，我真的非常生氣。那一瞬間，我居然想到了各種不堪的、冷酷的手段去拆散你們……回想起那時的自己，就算是現在我還覺得後怕。”葉澤希的聲音變得苦澀起來，甚至身體也開始微微地顫抖，“我從來都不知道嫉妒原來是這麽可怕的東西，會讓人變得這麽醜陋……”
“那你……那你……”我突然想起了林雁的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你沒有真的對夜若崎動手吧？”
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青梅竹馬遭遇不測，我一定會後悔內疚一輩子的。
“當我知道隻是一個小小的誤會之後，我當然什麽都沒有做。”葉澤希口氣溫柔地說道，“不過，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發現你在我的心中，竟然占據著這麽重要的位置，比我想象中還要重要得多。”
我終於放下捂著臉的手掌，抬起頭，直視葉澤希。
他也專注地注視著我，我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所以……你才會在今天約我來這裏嗎？”我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著。
“原本我打算慢慢來，慢慢地培養我們之間的感情……”葉澤希的唇邊泛出一抹苦笑，“但當我誤以為你和夜若崎是情侶之後，我就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絕對不允許你變成別人的……”
此時，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他的姿勢，全都無言地表達了同一個意思——你隻能是我的！
真是的，我可不是誰的，我隻是我自己的。不管你的獨占欲有多強，你好歹也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啊！
可是……
可是為什麽我一點兒都不討厭此刻充滿獨占欲的他呢？
不，我不願意承認，其實我非但一點兒都不討厭，甚至還覺得開心無比。
“所以我才打算在這個周末約你出來，向你告白。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告白的經驗，網上的《告白攻略》說女孩子都喜歡浪漫的東西，而且不能讓她餓著肚子。” 葉澤希還在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我想了又想，在夜晚的海邊向你告白，應該也算得上是蠻浪漫的吧？再不夠的話，也放過煙花了啊……”
我差點兒沒繃住，笑了出來。
這樣的葉澤希才是我以前認識的葉澤希啊，他還是有點兒笨手笨腳的樣子比較可愛，看起來不再那麽遙不可及。
因為從來都沒有經驗，所以才這麽認真，一步一步地按著攻略上的步驟去做。
多麽的笨拙……
又多麽的可愛……
而一想到這一點，我的眼睛就有點兒澀澀的，幾乎忍不住要落下淚水。
明明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這樣做啊……“所以，你被我感動了嗎？”說了很長很長的一段告白，葉澤希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的臉，用同樣小心翼翼的口氣問道，“你現在可以接受我的告白了嗎？”
“我已經說過了，我真的非常感動，可是……”我幾乎是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才終於喊了出來，“可是我根本配不上你啊！像你這樣的美少年，我這種一無是處的女孩子怎麽可能配得上啊？”
“你到底在說什麽呢？為什麽我完全不明白？”葉澤希推了推眼鏡，“你又不是什麽貓啊狗啊的，又不是火星人，有什麽配不上的？”
“沒錯！像你種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不管做什麽都順心順意，從來都沒有受過挫折的人，當然不會了解我這種平凡人的心態了！”我狠狠地用盡全力推開他，痛苦地說道，“所以我才說我們根本不適合！”
3.
“你根本不知道，因為身材矮小，從小就被別人當成小孩子看待，不管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不被放在眼裏的滋味是多麽的辛酸痛苦。
“你當然不會明白了。因為你可以自如地和比你年紀大很多的人交流，而他們也完全不把你當成孩子。你怎麽可能會知道我的自卑？
“我就是這種人，什麽都不行，什麽都做不到。就算你現在說喜歡我，愛上了我，但是你遲早都會討厭我的。
“與其到最後被你拋棄，我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這個甜蜜的**。
“這樣一來，至少不會經曆被拋棄的痛苦了吧？”
“我才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葉澤希非常認真地吼了出來，“我隻是一個愛上你的普通人而已！”
我的臉頓時發起燙來，心也在怦怦地亂跳。
他真的太過分了！連這種甜言蜜語也能輕易說出口，這豈不是讓我更加心動，更加手足無措，更加舍不得拒絕他了嗎？
“可是……可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我大聲說著連我自己都不願意接受的話，“總有一天，你會找到比我更好更適合你的人，總有一天……”
“為什麽你總是要把我推給別人？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人是你，而不是‘總有一天’的什麽人！”葉澤希咬牙切齒，甚至有點兒惡狠狠地喊道，“我葉澤希告白的對象，就隻有你白夕顏一個人！”
不行了……
我的心裏響起了這個聲音。
幸福實在是太誘人了，我越來越沒有辦法抵抗。
葉澤希的言語，葉澤希的眼神，葉澤希的聲音，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把我緊緊地籠罩住。而我就像是落入網中的困獸，想要掙紮，想要逃開，卻無能為力。
怎麽辦？我越來越不想逃走了！
“就算我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你還是不願接受我的告白嗎？”葉澤希終於冷靜了一點兒，輕輕地問道。
我遲疑了很久很久，還是輕輕地、沉痛地點點頭。
“好像現在才問有點兒不太對……”葉澤希一邊說，一邊故作冷靜地問道，“其實一切都隻是你的借口，其實你很討厭我吧？”
就算他再怎麽故作鎮定，然而我還是輕易聽出了他話裏的緊張。
我沉默地搖了搖頭。
“呼——”
葉澤希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聲音大到我想忽視都不可能。
原來……他是這麽的珍視我，因為我，也有這麽不安，沒有自信的時候啊。
之前我說過，他從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不管做什麽都順心順意，從來都沒有受過挫折，他也沒有否認。
可是為了我的答案，他居然緊張成這樣。
也許他真的非常非常在乎我吧？
我正在胡思亂想，葉澤希立即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那麽……你喜歡我嗎？”
這還用得著問嗎？
“我當然喜歡你。”我認認真真地回答道，“雖然……我……我是直到你告白才承認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開始注意你了。”
我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真正想法說出口。
明知道話一說出口，他更加不會死心，更加難以斬斷我們之間的羈絆，可是不知怎的，我還是沒有辦法對他說謊，更加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如果我說了謊，告訴葉澤希我並不喜歡他，那他該有多痛苦啊。
夜若崎被我拒絕後的表情，我仍然記得很清楚。
無論如何，我一點兒都不想看到葉澤希臉上也露出那種痛苦的表情，哪怕隻是稍微想象一下，我的心就絞痛起來。
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希望他可以幸福。
“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為什麽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告白？為什麽我們不能交往呢？”葉澤希激動地喊道，聲音充滿了痛苦。
“因為我害怕啊！”說著，我的眼淚掉了下來，“就算你現在喜歡我，以後也一定會討厭我、厭倦我……與其被你拋棄，我們還不如一開始就不交往比較好！”
說出來了。
這下子我在葉澤希的麵前，再也沒有任何隱瞞了。
我的心意，我的所有想法，全都在他的麵前表露出來。
淚水不停地湧出來，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地滑下臉頰，落入沙灘裏，轉眼就滲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總有一天，他對我的心意也會像這些淚水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我討厭這樣！
“你可真是一個笨蛋啊！為什麽擅自煩惱這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呢？”葉澤希再次抱住我，無奈地歎息道。
這次他是如此用力，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心跳、他的體溫、他的呼吸、他的聲音，都離我那麽近。
我整個人幾乎要迷醉在他的氣息裏。
“這些才不是不會發生的事！”我低聲說道，“總有一天，一定會發生的！”
“我說不會就不會！”葉澤希霸道而又任性地喊道，“因為這是我說的話，所以你就把這句話當成真理去相信就是了！”
真是太霸道啦！
“快放開我，你勒得我太難受了，我根本喘不過氣來！”我用力地掙紮起來。
“不要！”葉澤希把嘴唇湊近我的耳邊，和他緊緊摟住我的力道不一樣，他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想哭，“如果我鬆開手，你會馬上逃走吧？”
他說中了。
隻要他放開我，我就一定會逃得遠遠的。
我已經越來越抵抗不住了。
“既然我們相愛，你還是早點兒接受我的告白比較好。”葉澤希仍然抱著我，開始訴說起以後的夢想來，“你這麽喜歡大海，那我們以後每周都可以來一次……”
“不，不要……”
“隻要你願意吃，我還會繼續烤香腸，下一次，我一定會烤出讓你很滿意的香腸……”
“不想吃……”
“那你還想去遊樂園嗎？除了**秋千之外，你應該還有其他想玩的設施吧……隻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就算你想玩雲霄飛車，我也會和你一起坐的……”
“不，不想去……”
我的聲音已經漸漸變得哽咽了，拒絕也越來越無力。
可是，葉澤希卻放開了我，他的臉色變得冷冷的，聲音也失去了之前的熱切：“看來是我誤會了，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你隻是在哄我開心吧？”
“不，不是的……”
“什麽害怕會被我拋棄，其實全都是借口！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喜歡過我，隻是害怕我麵子上過不去，才隨便找個借口應付我而已。”葉澤希第一次用這麽冷漠無情的目光看著我，說道，“白夕顏，你好歹也是我喜歡的人，不必害怕我會像報複楊雁那樣報複你。”
“我沒有說謊，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真的一直都……”我慌亂地解釋著，但換來的仍舊是葉澤希冷漠的目光。
我的心像被他冰冷的目光凍住了，沉沉地下墜，又冷又痛。
不是的，我真的喜歡你！隻是因為過於喜歡，反而變得害怕不安，變得不敢接受你的心意。
“既然你這麽嫌棄我，我也不會再礙你的眼了。”葉澤希冷冷地說道，“畢竟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我寧願日後再也見不到你，也不願意讓喜歡的人不安。”
他一步一步地後退著，最終轉身離去，隻扔下了兩個字——“再見！”
4.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原來我根本不想離開他，我不但不想被他拋棄，更加不想再也見不到他。
就在他說出“再見”的那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我可真是一個笨蛋！說什麽害怕被拋棄，說什麽與其被你拋棄，我們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交往比較好……根本就不是這樣！
單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心就已經痛到無法抑製。
我根本無法忍受他離開我的身邊，我不想再也看不到他，我也根本不希望他愛上別的人……“不，不要走！”我呐喊道。
我的聲音這麽大，葉澤希應該聽到了吧，可是他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頭也沒有回，繼續向前走去。
難道他真的生氣了嗎？
難道一切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嗎？
我吸了一口氣，飛快地衝上去，想要追上他。
“不要走！你給我停下來！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麽你就這樣放棄了……”
我邊跑邊喊，突然踩到一個大貝殼，絆倒在地。
完了！
他肯定走了。
我真是一個笨蛋！
不關誰的事，不是別人的錯，全都是我自己太過愚蠢，所以才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嗚嗚……”我再也按捺不住，小聲地哭了起來。
“真拿你沒辦法。”
突然，葉澤希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輕輕的、柔柔的。
“如果我真的走了，看你怎麽辦？”
原來他並沒有離開。
“你，你……”
“果然網上的攻略是對的，當緊緊追逐無法奏效的時候，那就試著後退幾步，好讓對方反過來追上你！”葉澤希伸出手，溫柔地替我拂去身上的沙子，“當時，我真的很擔心你會真的放棄。還好……我賭對了！”
所以說……他離開是騙我的嗎？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打算放棄我，隻是希望我能夠追上他？
我心裏又開心又氣憤，最後隻好張開嘴，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大口。
葉澤希就這樣任憑我咬他，一動不動，但還是下了命令：“以後不準再拒絕我的告白，你可是我葉澤希喜歡的女生，應該更加自信一點兒才對。”
什麽嘛，你自信心真是爆棚啊。
雖然這樣腹誹著，但我還是點點頭，學著他的口氣說道：“那你也不準拋棄我！你是我白夕顏喜歡上的男生，不能不喜歡我！”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吧，笨蛋。”葉澤希用指關節輕輕地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以後要經常帶我來這裏。”我得寸進尺地提著要求。
“好。”葉澤希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你以後把烤香腸的技術練好一點兒。”
“好。”
“你也要送我一點兒紀念品——之前你送的手機鏈真是醜死了。”
“好……”葉澤希又補充了一句，“既然你不喜歡，覺得醜，那你為什麽不扔掉？”
“這可不行……因為這可是你送給我的唯一一件禮物啊。”我笑著說道，“就算再醜，我也會好好地珍惜，絕對不會扔掉的。”
“那你以後要讓我送你更多禮物。”
“好。”我也簡潔地回答，同樣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你以後不準喜歡上我以外的男生……”
葉澤希還沒說完，我就搖了搖頭，說道：“不好！”
葉澤希眼睛一瞪，眼看又要發作。
我不慌不忙地補上一句：“我可是最喜歡看美少年了，最喜歡各種各樣的美少年，而且還要出更多期《美少年月刊》，才不會隻看著你一個人呢！”
葉澤希剛剛升起的怒氣又泄了下去，他緊緊地抿著嘴巴，沉默了好一會兒。
正當我以為他在生悶氣的時候，他卻再一次笑了起來：“那好吧，那我就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美少年，讓你不管遇上什麽樣的美少年，也絕對忘不了我，讓你的眼裏心裏都隻有我一個人！”
我又一次看到了他的笑容。
然而不管是哪一次，他的笑容都是那麽的耀眼，那麽的動人。
嗚嗚，還好他不是天天這樣笑，不然的話，天天對著這麽漂亮的笑容，我的心髒一定會受不了的。
“還有一件事，我一不小心就忘記告訴你了……”我一邊輕輕地說著，一邊示意他低下頭。
等到葉澤希乖乖地低下頭，我忍不住輕輕地踮起腳。在觸碰到他的嘴唇之前，我甜蜜地告訴了他那句話——“在遇到你之後，我就知道了，你就是我心中最出色的美少年，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