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是一個問題

第十章 這是一個問題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早死還是晚死，這也是個問題。

於然躺在書房的沙發床上左滾右滾，怎麽也睡不著。很好，到了世界末日，連她都會失眠了。這個世界果然什麽事都會發生啊。

於然知道，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她原本想躲在家裏，等到世界太平之後再出來。可一切的一切都事與願違。先是停水了，再來就是她家來了個小客人。如果江楓沒有敲於然家的門，那他在別處自生自滅也不關於然的事。可他偏偏敲了。在於然打開門的那一刻起，這個孩子的性命就負擔在了她的肩頭。

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於然是不會放仍這個孩子死在自己麵前的。所以，眼下缺水的問題一定要解決。說起來，她在這裏活了二十年，還不知道自來水廠在哪裏。照常識來想一定是在郊區。從市區到郊區的漫長路途注定了於然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自來水她短時間內是無福享受了。

既然不能讓水龍頭再次吐出水來，於然就隻能去收集現有的水資源，比如更中商店裏買的礦泉水和飲料，冰棒也可以將就。

於然憑著自己的記憶畫了一個草圖，以自己居住的小區為原點，將周圍的建築用方塊或是圓圈，一一簡畫出來，標號名稱。

感謝現在遍地都是小超市。值得慶幸的是，於然所住小區的周圍有大大小小多個超市。近的就緊靠著自家的小區開著。這樣的超市一共有三家，其中兩家是貼著馬路對過的小區開的，剩下的那一家開在自家小區的後門。這一家最近。

因為這些小超市離居民樓很近，所以東西都是很貴的，平時於然都不去那裏買東西。可現在不用付錢，不去白不去。但是，情況可能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樂觀。她既然能想到這些超市，那別人也一定能想到。說不定裏麵的東西都已經被手快的人搬空了呢。

為此，於然又看了看遠一些的超市。分析了一會兒之後，她就忍不住歎氣。先不說這些超市離她家有一站路的路程，就說他們的位置，也讓於然頭疼不已。因為四周都是居民區，所以這些超市也是如同先前的三家一樣開在小區附近。如果她這裏超市的東西都被搬光了，那那些超市的結果也應該一樣。

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就算了，就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那些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裏必定有員工在。他們要是還活著倒還好，但要是變成了喪屍，那就慘了。天使花開的時候正是十二點，免不了有那麽幾個人去這類的小超市裏賣午飯，他們都變成喪屍的話，那數量可真是。。。。。。。

還未出門，於然就覺得背後直冒冷汗。店裏喪屍多，路上難道就少了嗎？她可是記得那時候有一大群人在樓下觀看天使花開。他們中的一部分被吃了，一部分變成了喪屍。就算那隻是一部分，人數也非常可觀。如果現在有人想嚐試被一群人追著跑的滋味，那於然就建議那人來自己小區這兜一圈。那些可愛的喪屍一定會滿足他的願望的。

雖然怎麽看出去都是九死一生，但是不出去就是十死無生。待在家裏隻是死得晚一些罷了。最後的結果仍舊是死。

是苟延殘喘地多活五天呢，還是出去拚個未來呢？

膽小的於然兩個都不想選。她隻想待在家裏，過安穩的日子，不受人間疾苦的困擾。隻是生活不總是能如你意的。

困境終於還是把於然逼到了生與死的選擇上，連一個附加選項都沒有給她。

一夜未眠。於然倚靠在枕頭上，等著日出。那太陽這幾日總是起得比往常要早，四點多的時候就讓天空變成了橙灰。它慢慢地，慢慢地升起，天空也一點點變亮，顏色瞬息轉變著。變醜後又變漂亮，然後越來越美。當它露出一角的時候，天就半亮了。時間還早。

於然不再注視那逐漸變得刺眼的火球，低下頭來。她已經決定出去放手一搏。其實人一旦死了，就無所顧慮了。她要是有幸去了，那這世俗的一切爛攤子就都和她無關了。她可以快快樂樂地做一個幽魂。

做幽魂有什麽不好的？自由自在嘛。那是她一直追求的。

人有一種光棍精神，就是一旦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就會爆發出奇異的能量，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件事。於然現在就會是這種狀態。她從不為自己的決定後悔，所以每當決定做某事的時候她必然全力以赴。

等到江楓醒來的時候，於然將他抱在懷裏，講故事一般訴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小江楓有沒有聽懂。

江楓固然是害怕自己再次變成一個人的。但是挽留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眼前的姐姐雖然神色疲倦，但是眼神裏透著光。那光讓人移不開眼。

他也伸手抱住於然，輕聲說道：“姐姐，我等你回來。”

江楓的那一句我等你回來，讓於然險些留下淚下。那是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她拍了拍江楓的背，將自己所有的水和不需要水煮就能吃的食物都交給江楓，又放了幾袋大米，當著他的麵藏在床下，囑咐他不要給別人知道。要是她回不來了，江楓還能自己想辦法。總不能讓食物白白浪費在她的手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福分，說不定江楓的運氣能比她好。

現在就出去是不明智的。於然可是整整一夜未睡。交代完了事之後，她也不管江楓了，就自己回到書房，倒頭就睡。也許是做好了決定，她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於然不知道，她睡著的時候江楓做了很多。他雖然隻是個孩子，但是父母的忙碌讓他比同齡的孩子更懂事，可以說是有些早熟。他知道自己的到來給於然添了不少麻煩，但是他不願意離開，就算到最後會被討厭也不願意離開。

為了盡自己的綿薄之力，江楓幫於然收拾好了家裏的一切。肚子餓的時候，就吃一點點食物，也不多喝水。想著能節約就節約。

於然給他的食物他也都放進了冰箱裏。因為很高，所以他是搬了椅子踩在上麵才放好的。爬高的時候江楓覺得自己也可以做到。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