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跟著他,我們走到了昨天的咖啡店,裏麵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是暫停營業嗎?我們跟著金發美男走到了甜點店的裏麵,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個碩大的櫃台,上麵淩亂地擺滿了做甜點的器具和收銀機,周邊還有三張圓形的桌子。

“少爺,人帶來了!”金發美男神色自若地鞠了一躬。

靠牆的桌子邊坐著一個小男孩,穿著迷你版的黑色西裝,領口係著紅色的蝴蝶結。昨天沒有仔細看,這個小男孩也好像是混血兒。頭發有些棕色,眼睛是金色的,很漂亮。

“他?不會吧?”半夏驚訝地張著嘴,皺著眉頭十分不滿。

我麵無表情又語氣冰冷地衝著那個小男孩說:“有什麽不會,能選我們這些少女做地球守護者,選個小男孩做代表者有什麽好奇怪的!”我看了她一眼,讓她別大驚小怪。

小男孩蹺著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眨了一下炯炯有神的眼睛回頭,抿起雙唇,嘴角上揚:“兩位守護者,坐吧!”

我疑惑地斜視著他,他的態度讓我覺得他在輕視我們兩個。

我立即爽快地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從容地倒了一杯桌上茶壺裏的紅茶,半夏看了看,追上我,在我的右邊坐了下來。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藍薄荷,今年八歲,是地球代表者。他是我的助理兼管家——藍玉青。”他先以一臉高高在上的姿態做自我介紹,後又屏息凝神指著那位金發美男說。接著,他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挺直腰板十分鄭重地說,“我會代表地球傳達給你們指令!告訴你們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什麽啊!那語氣根本就是想給我和半夏警告嗎?表麵上來看,也許我們真的要聽他命令,但是隻要我們撒手不管,他不是一樣沒辦法嗎?

“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們心裏有數。你的用處不就是告訴我們‘十萬個為什麽’嗎?”我淡淡地笑了,話語充滿諷刺。

小小年紀居然態度這麽桀驁不馴,不乖乖的讓你叫一聲姐姐,我就不叫做尹雪海。

“你說的很對,你們一切的問題我都可以解答!外星人散播外星種子到了地球生物的身上,生長異變出來的生物就稱作——異生物。為了防止外星人占領我們的地球,你們的任務就是消除它們,保護地球不受傷害。”他一臉冷靜,不帶表情,說得好像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

麵對他的態度,我直接忽視了:“第一個為什麽!為什麽五個都是少女?自我認為如果找男孩子會比我們更容易完成任務。”

“對啊對啊!”聽到這裏,半夏也表示讚同。

藍薄荷看了一下金發美男,藍玉青上前走了一步,略帶笑意地說:“因為女生的心比男生柔軟,某些性格卻比男生更加堅忍頑強。”

我有些心神不定,斜視著他們,說白了不就是利用我們的同情心嗎?雖說保護地球人人有責,但是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真不好受。

“就算我看得見發生災害時的情況,但是我還是不知道準確的地點,談什麽消滅他們呢?”我表現得很認真,說的話也經過深思熟慮。

“你看得見?”藍薄荷驚奇又疑惑地問。

我不解,看得見很奇怪嗎?不是地球讓我看得見嗎?還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許久,我緩緩地點了一下頭,藍薄荷用右手摸著下巴,思考著。三分鍾,五分鍾……沒反應?這算什麽?無視我們?

“我還要去接曉月回家,沒有閑時間跟你發呆!”半夏突然站了起來,眉頭緊皺,瞳孔放大,透著一股怒氣。

“請不用擔心,少爺已經派人送她回去了。”聽了藍玉青的話,半夏嘴角微微顫動。

我了解半夏的想法,這樣一來,總覺得什麽被人監視和調查清楚了似的。如果再惡化一點會不會像電視劇一樣,利用家裏人來控製我們?不過這個“娃娃”應該不會做到那種地步吧?

藍薄荷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她要生氣,然後略帶嗤笑徐徐說出:“你們……不會以為我會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利用你們的家人來強迫你們吧?”

“啊?”我和半夏麵麵相覷,露出被他說中了的樣子。我坐在紅漆靠背椅上,心虛地看了一下半夏,兩人無言了。

“我有義務照顧你們的家人,讓你無後顧之憂地的保護地球。你叫半夏對吧?”藍薄荷看向還未撫平情緒的半夏,神色淡然,“雖然我不能直接給你錢,但是我可以讓你在這裏打工。”

“這家店是你開的嗎?”我十分好奇,也有點驚奇。

“以前不是,今天開始就是!”藍薄荷的語氣十分拽,一副大財主的樣子。

不過他的表情變化好少,除了剛見麵那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笑容,他就一直擺著撲克臉。小小年紀就是個“麵癱”?想到以後的相處,我還真有點擔憂呢。

半夏雙手合十,眨了眨眼睛,雙眸閃出星光,如鑽石般璀璨,很殷勤地問:“月工資多少?”藍薄荷被半夏突然變化的神色微微嚇到了,睜著眼睛一臉茫然。

雖然我知道她視錢如命,但是在別人麵前,你也稍微含蓄一點啊!真是丟人……

“你每天放學了來這裏工作,一天隻要三個小時,禮拜六禮拜天八個小時。一般行情是多少?你又想要多少?”藍薄荷低頭,陷入思考。

我的天啊,你連一般行情都不知道嗎?我走到了他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發:“小孩子不能隨便亂花父母的錢哦!就算你是大少爺……”

雖然是個“麵癱”,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很可愛,頭發摸上去也很柔軟。

“不,我們家少爺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我是他的管家,也是他的監護人。他設計的遊戲軟件星球戰記和跨世紀冒險,現在不都很流行嗎?”這個時候,藍玉青上前十分溫和地對我們解釋說,微露皓齒,笑容迷人。他們兩個人相差真大呢!

“誒,看不出來啊,你這麽厲害啊!”半夏也到了藍薄荷的身前,彎下腰,頭湊了上去,“我覺得你比外星生物還可怕……那就三千塊一個月。”仔細觀摩之後,半夏一本正經地說。

“三千?真的隻要這麽多嗎?無論多少我都會給的。”藍薄荷看了看半夏,眨動著眼睛,充滿疑惑。

這個藍薄荷似乎希望半夏能開口問他多要一點,真是很奇怪呢?

“雖然我很需要錢,但是我不會要不義之財的。”半夏苦笑了一下,搖頭十分確切地說。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藍薄荷點頭同意了。

我吐了一口氣,看起來很無奈,因為這可以說是別無選擇。

“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外星生物探測器我還沒有研究出來!我想我要加把勁才行,畢竟以人類現在的科技來說,要消滅它們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藍薄荷邊走邊說,一臉煩憂。

“這樣啊……”真難誒!雖然這樣想,但是看他這個樣子,隻我能說,“嗯,一定加油。”雖然我們也許不容易,但是藍薄荷他更不容易也說不定。

我們交談完成之後,就各自回到了家中。

也許是心理負擔太過沉重,我看起來有些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爸爸媽媽用很擔心的語氣問我怎麽回事,我卻什麽都不能講……

藍薄荷說,對於我們是地球守護者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公開,否則會引起我們日常的麻煩。這點雖然我早就明白,但是要做到真的挺難的。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我穿著淡紫色的睡衣站在陽台上,看著碧藍的天空和雪白的雲朵發呆,隻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無聊!

“早知道和半夏一樣去打工了,還能賺點零花錢!”我垂下頭,滿臉悔不當初。

幹什麽好呢?學習?在學校已經夠累了……看電視?看多了頭痛!雖然我真的很想去消滅那些電視新聞裏的奇怪生物啦!但是藍薄荷也說,在我沒有完全弄懂自己的能力以前,不要輕舉妄動!所以我現在是個完完全全的——閑人。

“雖然一個人去滿淒涼的,不過沒辦法了,就去附近的公園走走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回到自己房間,換下睡衣準備去藍山公園逛逛。

藍山公園是對外完全開放的,不需要錢也能進去,雖然裏麵沒有什麽好玩的設施,但是風景很好,有湖,租船的話可以去劃船。

我獨自一個人走在人行道上,看著沿路的風景,心中一片寂靜。

“喵——”突然,一聲貓叫傳來。

我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路邊的公共長椅上坐著一個人,有很多貓咪圍在他周圍。

我又上前走了幾步,覺得這個身影很熟悉,看清楚那人的樣貌後,我就像是被驚嚇的貓咪一樣,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夜希澤?”我不自覺地喊了出來,聲音有些大,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我連忙走上人行道旁的草地,躲在了一棵大樹後,真是嚇死我了。我偷偷看了一下長椅那邊,他似乎沒有聽到。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在哪裏做什麽?

看著他手裏拿著罐頭,是在喂貓嗎?

我眯起眼睛:“還真看不出來,你會這麽好心。”

周圍除了他,還有一些老年人坐在草地上,也有年輕的情侶在約會,這畫麵很和諧。

過了一會兒,我站累了,也坐在了大樹的後麵,悄悄看著他,居然覺得這樣也挺開心的,這就是所謂喜歡吧?

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因為總覺得這樣的我有點像是偷窺狂。

突然,大地開始震動,鳥兒不安地離開了大樹,成群結隊飛向天空。七八根荊棘般的藤條從地底冒了出來,地麵出現了裂縫,最後,地底冒出了一朵超大的花……

那朵花雖然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可是居然有嘴,而且那牙齒也太鋒利了吧?這也是外星的生物嗎?我看到這樣的情況,神經頓時繃緊了,雖然告訴自己要逃,卻隻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嚇得動不了了。

“啊——”周圍的人開始尖叫。

不僅公園的這個區域,還有別的區域的人也全部都被綠色帶刺的藤捆了起來,懸在半空中。也許因為我躲在樹後是它的盲點,所以它並沒有捆綁我。

我的腳還是在顫抖,身體完全不受控製,我的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拜托,不要這麽無能!”這句話不是說別人,而是在懇求自己。

緊閉雙眼的我,居然感覺眼睛前麵有著強烈的藍色光輝,我疑惑地睜開眼睛,發現右手背上發出了刺眼的光,讓人睜不開眼睛,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我反射性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我的頭發居然變了顏色?而且好長,直到臀下。

我詫異地看著身上粉紅色裝飾著金黃色蝴蝶結的短裙,啞口無言。而且頭頂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我舉起左手摸了摸頭,渾身一陣戰栗,耳朵?我又轉頭看了一下身後,一根黑色的尾巴不安地晃動著,最慘烈的是——上麵還係著紅色蝴蝶結和金色鈴鐺。

我的地球母親大人啊,你不會讓我穿著飄啊飄的短裙,頂著這個毛茸茸的耳朵戰鬥吧?

“啊——救命啊!”有種聲音打破了我的思想。

我立即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執著於這種事情的時候吧?我輕輕地一個跳躍,竟然跳出了二十米左右,眼看著自己掉落下去,有點害怕。

平安著地之後,那些話語脫口而出:“我乃地球守護者,大地歸屬我。別妄想玷汙地球,否則絕望就是你的盡頭。”我說完就以驚,剛剛說了什麽?不會是電視劇裏正義使者出現時說的那些老套的台詞吧?

“什麽守護者?”我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我看著他,他居然站在空中,而且即使和那個奇怪的花離那麽近,那朵花也沒有攻擊他,應該不是“人”吧?

“外星人?”我還蠻有“幸”的,能親眼見到。我語氣堅硬地說,“放了他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喲喲,還蠻凶的,說什麽守護者,不就是長著貓耳朵嘛!穿成這樣,還保護地球?”他捧著肚子笑開了懷。

耳朵?說到這裏,我一臉欲哭無淚。又不是我想這樣的,我也覺得很丟人啊!我麵紅耳赤地叫道:“我還以為外星人有三頭六臂呢!除了耳朵比人類的尖,也沒有什麽區別嘛!”

“還真敢說!”他似乎有些生氣。

那奇怪的花把所有人捆得更緊了:“啊——”我回頭看著也被綁住的夜希澤,心好痛。

“住手!”我往前衝了過去,發現原本稚嫩潔白的手卻變成了黑色的毛茸茸的爪子。

爪子伸上去,顯現一道光,困住夜希澤的藤就完全斷了。

夜希澤摔倒在了地上,緊閉著雙眼,好像已經陷入了昏迷。

“你給我滾回你的星球!”我憤怒地衝向了那花朵,因為太恐怖,我隻能閉著眼睛,對著那巨無霸的花朵來了個瘋狂亂抓。

十秒,二十秒之後……

“喂,你想抓到什麽時候?它已經沒有生命力了!”在空中的外星人說,語氣有些僵硬和疑惑。

我緩緩睜開眼睛,麵前的花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了。

我長長吐了一口氣,好嚇人啊!

“真是的,太有損我淑女的形象了。”我擦去了額頭的冷汗,一本正經地說。

“哈哈!你好有趣啊!”外星人抱著肚子又開始哈哈大笑,完全把我當成了一個笑“餅”。

我一邊仰頭目視著他,一邊輕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夜希澤看起來有呼吸,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不過稍後還是得叫一下救護車。

許久,空中的外星人停止了笑,一本正經地問我:“你好像很害怕嗎?害怕為什麽還要戰鬥呢?”

“你低頭看人不腰疼是吧?可我仰視你脖子很疼。”我已經怒火中燒了。

你這個王八蛋的外星人,你剛剛那麽笑我,還指望我回答你的問題?我的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

我一個跳躍,左腿一記有力的強踢,可被他的右手穩穩抓住了,而且看起來遊刃有餘。雖然我用另一隻腳踢了他好幾下,可他就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突然,他的右手往後一拉,我的人就往他身上靠去。對於打架我完全不在行,現在是靠本能在打,恐懼也依然存在,隻是硬著頭皮,勉強自己在麵對。

他一手摟住了我的腰,一手挽住了我的腿。這動作太曖昧了吧?他殷勤地笑了一下:“回答我的問題。”

眼看這個姿勢,我目光堅定地說:“我從來不是奧特曼,不可能麵對怪物若無其事。不過我不能逃,如果我逃了,那根本不會有人再站出來了。”

他笑了笑,非常燦爛:“我叫利拉修,我看中你了。所以等我占領這個星球,娶你做這個星球王妃如何?”

我將一個貓爪印痕留在了他臉上,他吃痛,立刻放開了我。因為身體不平衡,我也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是就好像從板凳上摔下來一樣,痛意並不是很明顯。我立即站了起來,仰頭大叫:“去死吧!我是地球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地球的。”

“是嗎?我有很多我們星球的種子哦!你一個人恐怕消滅不來的。”利拉修微笑著,很洋洋得意,“那我的寶貝,下次再見了!”

“我呸!寶你個大頭鬼啊?”不愧是外星人,我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憑空消失了。

我伸出腳狠狠地跺了兩下地,氣死我了!大地好像震了一下,一股躁動,原來現在的自己腳力這麽大啊!

我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夜希澤,立即跑了過去,蹲了下來,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用肉嘟嘟軟綿綿的肉墊輕輕觸碰他的臉。

一會兒,他微微顫動睫毛,睜開了眼睛,看著我的頭頂出了神,許久,一手捏住我的貓耳朵。

“喵——”我撕叫道。尾巴整個豎了起來,晃動了尾巴上的鈴鐺。

“是真的?”他顯得很驚訝,有這種表情很正常,我自己都受不了。

我頭上的耳朵動了一下,瞪著眼睛問他:“夜希澤,你有沒有搞錯啊,那麽用力。偶是有生命的,你不知道貓的耳朵對貓很重要嗎?你對女孩子是不是都這麽粗暴啊!”

“我們認識嗎?”他茫然地看著我。也許受了驚嚇又受傷,表情看起來很蒼白,他摸著下巴低頭思考,“難道是我照顧的那些貓變成了貓妖!”

“貓……貓妖?你才是貓妖呢!”我結結巴巴地說,真是有點氣急敗壞,冒了那麽大的危險救了你,你居然把我怪物!

我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我乃地球守護者,喵喵。”我拍了拍胸脯,不好,一不小心脫口而出了這麽丟人的台詞。

“哼!”他失聲一笑,卻因為身上被藤弄出了傷口,麵容有些苦澀,“穿成這樣保護地球嗎?”

“又不是我想的!我一輩子最討厭穿飄啊飄的短裙了,還有這該死的喇叭袖。還有這一對貓耳朵,這根綁著蝴蝶結的尾……”我很氣憤地抖動了一下耳朵,晃動了一下尾巴,我也覺得很丟人啊!

心裏一陣激動,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我的腳,想起了不能隨便用武力,又乖乖地把腳放了下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很可愛!”麵對我唧唧歪歪這麽長的一段話,夜希澤顯然有些愣住了,也許是想不到我會這麽激動。

“是嗎?”臉上一陣燥熱,臉紅了嗎我?為了不讓他看出端倪,我立刻撫平心境,“咳咳,你有手機的吧?麻煩你叫救護車哦!他們除了受了點勒傷之外,應該還受了點驚嚇,不會有太大問題的。”說完,我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聲音從背後傳來,夜希澤似乎用盡全力追問道。

“名字?”我回頭看著他,他竭力站了起來,四目相對,我眨動了一下左眼,露出了純淨的微笑,“隻有你,不能說。”

說完我跳上了樹,在樹間來回跳躍著,直到跳到沒有人的牆角,我才無奈垂下頭:“這下怎麽辦?怎麽恢複啊?應該有恢複的辦法吧?不會讓我這樣回家吧?變成這樣,誰會認得出我啊?”我看著可愛的爪子,舉起來在臉上蹭了一下。

我閉著眼睛,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著急也不是辦法。這時,身體突然發生微妙的光芒,終於變回來了嗎?我鬆了一口氣。

回家的路上,我邊走邊喃喃自語:“雖然想起來還是冷汗直流,不過至少證明,我還是可以麵對的。”

回家後,我坐在沙發上,雙手摟著膝蓋。雖然我第一次成功擊潰了敵人,但是這心情真的是無法平靜,一想到那個飄啊飄的短裙,真的不知道怎麽說。

“小雪,你在想什麽啊?”爸爸走向了我,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坐了下來,開始轉台。

我一抬頭,剛好看到新聞播音員在播送這則新聞:本市藍山公園又出現奇怪生物——巨型食人花。可是根據公園的攝像頭顯示,有一位長著耳朵的貓咪少女打敗了巨型花怪。下麵,我們來看一下公園攝像頭照到的景象……

看著電視裏那個穿著係滿黃色蝴蝶結的飄飄裙,不安分晃動尾巴的自己,還有使用瘋狂亂抓的那個丟人樣,我突然覺得我已經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為什麽我會忘了有公園裏有攝像頭?我真的是蠢到可以了!不過還好我變身的地方沒有攝像頭,否則是徹底完蛋了!

播音員還在繼續往下說著:據受襲擊的當事人稱,“當我還有意識的時候看到她出現,長著非常可愛。“而第一位醒來,與貓咪少女交談並打救護車電話的少年拒絕采訪,所以無法得到貓咪少女的更進一步的信息。好在,這次因為貓咪少女的出現,並沒有給生態資源帶來很大的損害……

“好可愛呢!”身旁的爸爸樂嗬嗬地說。

一邊在準備晚飯的媽媽也插了一句:“是啊,我也想生個這麽可愛的女兒。”

爸爸媽媽,你們別刺激我了,我的心情已經夠亂了!我無力地站了起來向樓上走去,我累了!今天就讓我休息一下吧!再這麽刺激我,我就沒命再保護地球了。

依舊是那片熟悉的草地,微風徐徐地吹著,是夢境嗎?黑貓雙腿著地坐著,仰視著我:“你做得很好!”

“嗬嗬,好?”我先是極其諷刺地冷笑了一下,然後又十分尷尬難堪地說,“說句難聽的,我可是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你可以變得更勇敢的!”黑貓的語氣太過敷衍,讓我有點不爽。

我蹲了下來,靠近它,笑了一下: “你這隻貓說得到輕巧。”我用雙手捧著它的貓臉狠狠地揉虐了一番,又繃著臉嚴肅地問,“不過為什麽我會偶爾發出奇怪的貓叫呢?像是半夏她也沒有發出海豚音啊!”

“你現在尚未適應我的存在,在你的情緒起伏波動較大的時候,你就會發出我的聲音,隻要你日後適應了,就應該不會再這樣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適應,總是學貓叫,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以為我是白癡。

見我似乎心有顧忌,貓咪伸出貓爪肉墊放在我的臉上,似乎想安慰我似的:“相信我,你可以的,雖然膽子還是有點小,不過馬馬虎虎過得去。”

馬馬虎虎過得去?還好你是隻貓,否則我肯定對你不客氣。我仰了下去,身體平坦地躺在了草地上,看著這裏的藍天,傾聽著風聲,感受著大自然,這裏真的好漂亮。

“是,隻要見多了就不會害怕了!所謂見怪不怪。”我也故意把話說得很輕鬆。

“別這樣啊!同樣有好處,你可以聽得懂動植物的語言哦!”它伸出嬌小的肉掌拍了拍我的臉。

我心中一陣激動。真的假的?雖然不怎麽相信,但一聽到自己可以這麽異於常人,心裏好像是碧波在**漾……

今天是禮拜天,我洗漱之後,打算去藍薄荷開的茶點店。走到門口,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招牌,居然連店的名字也改了?還改成了我最忌諱的“貓咪女仆”?怎麽沒有想到藍薄荷好這口!

門口露天的太陽傘下坐滿了客人,三個少女穿著粉紅色短裙,白色蕾絲的高筒襪,頭頂兩個可愛的貓耳朵,脖間綁著一條絲帶和一個鈴鐺。

藍薄荷,你是存心刺激我的,對吧?

隻見半夏嘴角掛著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請問有什麽吩咐?”

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海報,上麵出現的是變身後的自己,我的天啊!這到底是在做些什麽?

“你來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看著站在麵前不遠處的藍薄荷點了點頭。他自鳴得意地說,“怎麽樣?新聞上出現的貓耳少女成了現在關注的焦點,我用這個海報,反響很大。”

“你不怕曝光嗎?”雖然我覺得很糟糕,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賺錢真的很厲害。

“所謂越危險,就越安全。”藍薄荷輕勾唇角,自信足得有些恐怖,“進來說話吧!半夏,你也先進來吧!”

我和半夏緊隨其後,跟著他走到了店裏麵一個櫃子後,那裏有一扇小門,門開之後出現了一道往下走的樓梯,真像是秘密基地呢!

我邊走邊按捺不住好奇地問:“剛才還有兩個穿著女仆衣服的小女孩,她們是誰啊?”

“是我的女仆,蘋果和蜜瓜!”藍薄荷冷不丁地回頭瞄了一下我,然後又回頭看著腳下的路說。

蘋果?蜜瓜?這是什麽名字?太奇怪了?

“你怎麽不叫她們奶茶和布丁呢?”我撇起嘴冷哼了一下。

“布丁和奶茶現在在家裏照看別墅,等忙的話我會叫她們過來幫忙的。”

“喂喂,真的假的啊?”我不敢置信,我隨口說的,居然有人真的會給仆人取這種代號。好像都跟吃的有關,還真是一個小孩子啊!

樓梯走到了盡頭,打開門,麵前就是無數的電腦,周圍還布置了很多房間,這場景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哇哇,越來越有feel了!”我不禁讚歎說。

“看這一段!”突然,主電腦閃現出畫麵,剛好是昨天戰鬥的場景。藍薄荷坐在了轉椅上轉了一圈,詢問道,“這上麵的是你吧?”

我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誒,真的是雪海你嗎?一點都不像呢!”半夏眼睛睜著偌大,十分驚奇,“原來變身之後會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啊!”

“你……太爛了!”藍薄荷臉色極其冰冷嚴肅,一字一字越加著力,語氣充滿訓斥。我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許久,他又平靜地跟我說,“身為地球守護者,居然閉著眼睛麵對敵人。”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啊!雪海會害怕吧!”半夏似乎聽不下去了,站了出來。

藍薄荷立即抬眸瞪了半夏一眼:“怕?那隻會讓你們變得懦弱而已!”

“我是人類吧?那我就一定會怕的。如果我不怕了,那麽我和怪物也沒有什麽區別了!”現在的我也顯得異常的冷靜平靜,換做以前我也許要發火了,但是此刻的我卻沒有。

“也許你說得對,但是這次的敵人是很弱,你才能夠勝利。如果不能克服恐懼,你就隻能輸了。話雖如此,你能變身我還是感到很欣慰的。”藍薄荷吐了一口氣,又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我低著著頭:“我說那個變身之後的裝束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會是你的想法吧?”

藍薄荷驚了一下,表情恢複了嚴肅:“當然不是,是地球的希望。”

我充滿質疑的目視著他。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也隻能說地球的品位真不是一般的差。

“至少穿成那樣,在現實生活中你絕對不會被人認出!不是嗎?”半夏安慰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上下打量著半夏,飄起來的粉色短裙,身後係著一個巨大的蝴蝶結,馬尾辮上還幫著絲帶,她穿成這樣也一點感覺都沒有,看來她是不介意。

“我跟你辯,從來都沒有贏過!”我搖了搖頭,沉沉歎了一口氣,表示無可奈何。

半夏賊笑了一下:“你和夜希澤……”她故意說的很緩慢,一聽就話裏有話。

我側著頭,假裝聽不到,半夏也跟著我轉了一下身子,湊得更近了。

藍薄荷見了,眯起了眼睛,語氣堅定地喊道:“忘了你跟你們說,不要談戀愛。”

半夏回過頭,顯得有些激動和不解:“為什麽?難道說做了保衛者,連談戀愛的自由都沒有了嗎?”她向前走了一步,緊逼藍薄荷。

藍薄荷顯得十分無奈:“你們的體質很奇怪,隻要一和異性接吻,就會變成你們身體裏屬相的動物。”

“也就是說雪海會變成貓?我會變成海豚?”半夏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驚恐萬分。

“是啊,雪海就不說了,如果半夏你變身了,附近沒有水,你就會死!”藍薄荷雖然皺著眉頭,但是完全看不出他在擔憂,卻顯得十分輕巧,有些幸災樂禍。

海豚是在水裏的,就像魚一樣,沒有了水就會死。

“媽呀!”半夏尖叫出來。

“那怎麽才能恢複過來?”我直截了當地問道。光叫有什麽用?

藍薄荷看著我思考很一會兒,遲遲不說話,許久憋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這麽關鍵的你居然不知道?”半夏氣得直跺腳,這可是關於她生死的大事。

“這也是地球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前沒有先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然你們自己做個實驗看看!”藍薄荷撓了撓脖子,自己也好像在水霧中一般摸不著頭緒。

“做個試驗?我們是‘小白鼠’啊?”半夏欲哭無淚,萬一在陸地上變成了海豚,她就變成魚幹了!雖然海豚不算魚啦!

現在周圍的氣氛極其沉重。我們都不說話,沉默著。

藍玉青端著茶盤也來到了地下密室。看到這樣的情景,他看了看我和半夏又看了看藍薄荷,直接忽視了我們似的,端著一杯紅茶放到了藍薄荷手邊。

藍薄荷十分優雅地拿起杯子,一臉若無其事。

“反正隻要不接吻就行了啊!”藍薄荷看了一下半夏說,但這句話明顯是衝著我來的。然後藍薄荷站了起來,“下麵我要研究外星人探測器,不要打擾我!”說完他走進了另外一個門,好像有特別的研究室。

藍玉青看著藍薄荷的背影,然後對著我們笑了一下,就走上了樓梯。這主仆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還沉浸在無可奈何的思緒中,隻聽半夏歎了一口氣說:“反正?以防萬一,我以後戴口罩吧!”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回神之時看著半夏那個搞笑的臉不禁想捧腹大笑,可是我用盡全力的忍住了……這個半夏真是杞人憂天,就算真的變成海豚,海豚也是國家保護動物,隻要身邊有人,就一定會及時把她放到水裏的吧?怎麽可能任她變成“魚幹”?

而且所謂“kiss”既然以前17年都沒有,現在怎麽可能突然就有?戴口罩什麽的,搞得像特務似的。

“唉,我去工作了!”說完半夏拖著無力的身子,走上樓梯。

什麽情況?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也跟著半夏走了上去。不過,這是我有史以來過得最驚心動魄的雙休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