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小薰，原來氣味博物館裏真的有好多神奇的氣味！我前兩天去參觀的時候，差點都被嚇到了……”我興奮地和小薰分享這兩天在S-Club裏麵聞到的氣味。可是小薰好像心情不太好呢，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愁容。
“小薰，你怎麽了？”好朋友不開心了，我當然義不容辭地要關心她。
“沒有啊。”小薰很勉強地笑了笑，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書包，“小果，我先走了，我請了家庭老師補習。”
怎麽回事？這兩天，小薰都不像從前那樣親切地對我，現在是在刻意疏遠躲避我嗎？我做了什麽讓小薰生氣了嗎？
沒等我回答，小薰已經走遠了。
心情低落的我，隻能到氣味博物館裏去尋求安慰了。
在這裏有千萬種氣味，很多都是我沒有聞過的，這些新奇的東西總能有效地驅散我的不開心。
你們知道螢火蟲的味道嗎？又或者是紐約那座城市的味道？這聽起來太扯了對吧！但這些氣味我都一一聞了個遍。我和其他學生一樣都不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氣味是怎麽收集回來的，所以聞得越多就越是佩服S-Club，這些奇跡是他們創造的！
氣味博物館收納的氣味都被分列在不同的陳列室裏！鑒於現在我的心情很低落，我選擇踏進博物館三樓名為“治愈”的氣味陳列室。
洗衣機味的肥皂、雨滴味的幹花、櫻桃味道的書本……
我聞著不同的味道，這些味道帶我進入了一個夢幻的世界。
我甚至感覺到，有一陣陣清涼舒爽的風吹到了我身上，帶走了我的一切煩惱。
等我再睜開眼睛，又是那個充滿了無敵鬥誌的少女勇士巫小果啦！
咦？那個放在玻璃箱子裏的音樂盒是什麽味道？
其他的東西都沒有陳列在玻璃箱裏，唯獨這個華麗的旋轉木馬音樂盒有這樣特殊的待遇。
我躡手躡腳地靠近那個玻璃箱，拿出音樂盒。
我轉動起音樂盒的旋轉開關，粉紅色的木馬便開始慢慢地旋轉，《天空之城》的音樂也隨之在我耳邊輕柔地響起。
忽然間，從音樂盒裏飄散出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好像……是小雛菊的香味呢。
可是為什麽，伴隨著舒緩的《天空之城》，縈繞在我身邊的小雛菊香味聞起來是這樣的憂鬱呢？就好像來自遙遠的大海深處，深不見底的憂傷。
這個音樂盒和一個人很像呢，就是……
“親愛的小果果，原來你在這裏啊，人家找你找得好辛苦呢！”就在我聽得入迷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
慘烈的尖叫聲在陳列室裏回**。我嚇得差一點把手裏的漂亮音樂盒朝這個“鹹豬手”的主人砸去！
?
2
“不要這麽激動啦！小果果，是我是我！”原來是Blue，他連忙捂住我的嘴，阻止我再叫下去。
呃，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不好！我無語地看著他，他滿臉壞事得逞了的表情。這個家夥還是這樣浮誇，總喜歡把手亂放在我的身上。拜托！請不要忘記你現在身處的是以含蓄為美的中國。
“咦，小果果，原來你喜歡這個啊？”Blue的視線停在我手中的音樂盒上，“小果果，你還真是有眼光哦，這可是時完最心愛的作品！”
“什麽，你說這是時完的作品？”我猜的果然沒錯，這種憂鬱的感覺和時完給我的感覺是一致的。但是我沒想到時完會喜歡少女夢幻的……粉紅色木馬音樂盒。這個，好像有點顛覆我的世界觀。
“時完你看，小果果很喜歡你的雛菊音樂盒哦！”Blue朝我身後燦爛一笑。
我機械地回過頭，時完有些詫異地盯著我。他對上我的視線後，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溫暖人心的笑容……
怎麽辦？冰塊時完一對我笑，我的周圍就好像瞬間開出了千千萬萬朵小雛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心花怒放的感覺？
“嗚嗚嗚，小果果！你你你……我不許你用崇拜的眼神看時完啦！你怎麽能隻崇拜時完呀，我呢？我呢？”Blue不滿地嘟起嘴抱怨。他從後麵抱住我的脖子在我後背蹭來蹭去，“我也很厲害啊！那些蚯蚓味道的泥土、穿山甲味道的盔甲、還有榴蓮味道的枕頭都是我收集的啊！為什麽你隻覺得時完的作品好呢？這不公平！我好傷心、好寂寞、好空虛、好冷……”
又來了！他每天都好傷心好寂寞好空虛好冷！正常人才不可能接受Blue收集的那些奇怪的氣味。那些氣味被擺在了一個名為“異世界”的展示廳裏，根本無人問津！
“嗬嗬……其實你也很棒啦！”我隻能尷尬地笑著安慰Blue，傻瓜才會把心裏那些實話說出來。
“哼，這還差不多啦！”Blue滿意地鬆開我，“好啦，現在快點去實驗室吧，大家都在找你！別忘了，你身上的香味我們還沒有研究出來。”
我的香味？最近被他們抓著補習，我都快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想起我是他們的研究對象，就覺得好害怕，我覺得自己就像屠宰場裏躺在工作台上待宰的小豬，他們給我吃飽喂好，接下來我就任他們宰割了！
嗚嗚，我可不可以反悔？
我很想逃跑啦，但是沒有機會了！時完和Blue一前一後夾著我把我“押送”到實驗室！我的小短腿怎麽也跑不過這四條長腿啊！真是無限悲壯的場麵……?
一進門，兩個穿著白大褂，用大口罩把臉捂起來的人躥到了我麵前。
“開始嗎？”朗西雖然眯著眼睛看著我笑，但他悶悶的聲音從口罩裏傳出來，還是讓人感覺可怕。
“當然，你們兩個去換衣服，朗西，給她消毒！”尹澄大魔王也戴著口罩，居高臨下地打量我。他的眼睛裏閃出一道莫名的寒光，就好像一頭獅子盯著獵物……
給我消毒？他們要給我開刀要割我的肉嗎？我記得小肉豬進屠宰場的第一步也是消毒！我的眼前立刻就出現了好多好多的小豬被掛成一排的畫麵，裏麵最大個的……竟然是我！
“嗚嗚嗚，朗西，朗西大好人！求求你，我不要消毒，我不要變成小肉豬被你們宰掉！你們可以抽血但是你們不要割我的肉啊！”我抱著朗西的手臂，用最無辜純潔的眼神，向他傳達我對生命的熱切渴望！
“呃……小果，你先不要激動……”朗西一臉黑線地看著我，舉著手裏的小瓶**解釋，“我們是要給你的手消毒啦，實驗室必須是無菌環境，不然影響我們的研究結果，你在想什麽啊？”
咦，是這樣嗎？
“哈哈，早說呀，害得我差點嚇出心髒病了！”我不好意思地擦幹眼淚，放開朗西。
朗西給我穿上白大褂後用噴壺認真地給我的手消毒。
“巫小果，別再又哭又笑好不好，看起來就像個白癡，給我配合一點！”尹澄一躍坐到我麵前的桌上把臉湊近我，他魅惑深邃的眼睛裏已經寫滿了“你是白癡”這幾個大字。
“現在把你從小到大的飲食習慣認認真真地給我寫出來，否則……我立馬讓你變成屠宰場裏的肉豬！”尹澄眉毛高高挑起，眼睛像黑鑽石一樣犀利奪目。
“知道了，寫就寫啦。”尹澄大魔王的表情太可怕了，讓人汗毛豎起！我隻好乖乖聽命，開始認真想起來。
呃，可是我連一個完整的菜名都想不起來了。被四個可怕的監考老師用急切的目光緊盯著，怎麽可能不大腦一片空白！我像一個可憐的學生在做試題一樣地接受八道目光的掃射，換誰在這麽緊張的氣氛下都寫不出來吧？
“你們……可不可以走開一點啦，不然我寫不出來。”我揮舞著手裏的白紙想把他們趕開。
“什麽怪習慣。”尹澄嘟著嘴，滿臉黑線地揮揮手，讓大家各自散去，不再盯著我。
氛圍一下子變得輕鬆了，我刷刷地很快就寫好平時吃的東西了。
“芒果炒牛肉，蜜桃蛋糕，蘋果雪梨排骨湯，檸檬鮮橙蝦仁，榴蓮煲雞……”四個人盯著那張紙，認認真真地將我寫上去的菜單念了一遍。
“小果果，你真的是吃這些東西長大的？”Blue看完後倒吸一口冷氣，一臉慘烈地端詳著我。
“你確定不是在逗我們？”朗西滿臉驚訝，好像菜單上的東西是從火星來的食物。
“對啊，我很認真的。”我知道我家的“滿漢全席水果宴”寫出來大家都不相信，但這些的的確確都是我老媽的拿手菜。
“依我看，巫小果……”尹澄忽然折起那張紙，墨黑的眼睛裏忽然閃爍出一絲詭異的光。
“你就是在找死！”
砰——
一記爆栗隨之落在我的頭上！啊，好痛！我的眼淚都快噴出來了！
3
“尹澄你這個暴力狂！我沒有騙你，不信的話你去我家看，大白癡……好痛！”我捂著頭頂上腫起來的一個大包，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小果，沒事吧！”朗西疼惜地幫我揉了揉頭。
“跟你沒關係，是那個可惡的家夥打我，嗚嗚嗚，他居然打女生！”
尹澄一點都沒有愧疚的樣子：“是你自己太欠扁啦，沒聽到我剛才叫你認真寫嗎！”
“我也說了，我寫的都是真的啊！你們看！他居然還是這樣的態度，連對不起都不說，實在太惡劣了……”
“親愛的小果果，我們的時間真的很寶貴哦，要開始認真研究了，給你喝牛奶，不要生氣啦！”Blue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我最愛的草莓牛奶，一邊安慰我一邊替我撕開包裝。
?“喂，你們兩個別那麽幫她！她以為我們沒有她什麽事情都做不成了。”尹澄把我從朗西和Blue中抓出來，惡狠狠地瞪著我。
這個家夥是在生氣嗎？挨他一記爆栗，我還沒發脾氣！真搞不懂這家夥在鬧什麽情緒。
“尹澄，這次我們沒有她的確什麽都做不成啦！”朗西無語地看了尹澄一眼，然後像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忽然很興奮地用手搭著尹澄的肩膀，“你忘了嗎？小果的氣味這麽特別，我們快點收集好，就可以當作迎接米耶回來的驚喜了！”
椰米？誰啊？
聽到朗西的話，尹澄剛才還冒火的雙眼迅速轉變。雖然口罩遮著看不到完整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在微笑。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看到這家夥因為要把我的氣味送給別人而笑得這麽開心，突然很不爽！
“那個叫‘椰米’還是‘西米’的家夥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把我的氣味送給她啊？我才不幹！”我叉著腰質問眼前這幾個打我主意的家夥。
“呃，小果果，不是椰米也不是西米，是米耶。小米耶是小澄澄的親姐姐，現在在國外留學。”Blue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為我驚人的智商感歎。
“哦！”我不禁暗暗籲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大魔王的姐姐呀，還以為……咦？大魔王的姐姐，會不會是個大大大魔王呢？
我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和大魔王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大大魔王的形象。她和大魔王一起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一個揮舞著手裏的鞭子，一個拿著比我還高的超大號針筒，對我露出陰險又可怕的笑容……
想到這個我不禁打了個寒戰！親愛的上帝大叔，我還想多活兩年啊！我是一個勤勞善良的好孩子，我不要被兩個大魔王折磨而死！
大概是我臉上的表情太慘烈了，朗西似乎猜測到我在想什麽，趕緊跟我解釋：“小果，米耶是個很可愛很溫柔的女生，到時候你見到她就明白啦！米耶跟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好朋友，不要緊張！”
“對啊對啊，小米耶很可愛的，就和小果果你一樣哦……”Blue的話說了一半，漂亮的藍眼睛卻突然暗淡深沉了下去。我很少看到這個輕浮的家夥有這樣正經的表情。
他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可惜的是小米耶天生沒有嗅覺，她要是能聞到小果果身上奇特的香味，一定會非常高興……”
聽到這裏，我的喉嚨像卡了一個雞蛋一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怎麽會？嗅覺是那麽重要的感官哦！聞不到清香的花草味，聞不到噴香的大雞腿味……人生中要失去多少樂趣啊。”真有些同情那個叫米耶的女生，“她真的什麽都聞不到嗎？”
“因為米耶我們才成立了氣味博物館，”朗西讚同地點點頭，抱著手臂解釋說，“米耶從小就被查出來沒有嗅覺，她也知道自己複原的機會很小，所以希望身邊的人能好好珍惜每一份看似尋常卻美好的味道。尹澄為了完成她的心願，就找到了我們，希望通過創辦這座氣味博物館，幫助人們找回遺忘的嗅覺記憶。”
這就是氣味博物館的來曆嗎？我從來沒想過，原來氣味博物館的創辦原因這麽出乎意料，尹澄這家夥為了實現姐姐的美好願望創建了氣味博物館。米耶雖然什麽都聞不到，可是有這麽多人幫她完成心願，她一定感到很幸福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行為一點都不符合尹澄平日霸道又不講理的性格啊！
站在我身旁的尹澄已經取下口罩，光滑如白瓷的臉上有些泛紅。這家夥難道不好意思了？另一邊站著的時完緊緊地抿著唇，臉上的表情異常地沉重和傷感，就好像深陷在比大海還深的悲傷裏。
這是怎麽回事？時完的反應不應該是尹澄該有的嗎？
“我去洗手間，你們把這家夥的食譜整理一下，盡快整理出氣味源。”尹澄說著，輕輕咳嗽兩聲就出去了。
“尹澄的感冒還沒好嗎？好多天了呀！”朗西望著尹澄出去的方向，擔心地說道。
咦，尹澄大魔王的身體不是向來跟牛一樣強壯嗎？怎麽感冒這麽多天還沒好？那天在醫務室……他還說自己一感冒就經常失去嗅覺。難道他的嗅覺到現在也沒有恢複？那會不會和他姐姐一樣，拖太久，從此就沒有嗅覺了呢？
好可怕！尹澄這個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啊？我是不是應該勸他再去醫院檢查一下，現在就去跟他說吧。
“小果果，你去哪？”
“實驗還沒有做完啦，小果……”
“我出去一下就來。”我跑出實驗室，朝著一個方向奔了出去，那就是——男廁所！
4
天哪，整整60分鍾！我在男廁所的門前整整等了一個小時，這家夥還沒有出來！
我睜大了眼睛，把視線從手腕上移開。我明明看到尹澄進入男洗手間，為什麽過了這麽久，他都沒有出來，難道我眼花了？
莫非……他被傳說中的馬桶怪吸進去，衝到新世界去了？還是他在洗手間裏被他的狂熱粉絲偷襲，綁架到神秘基地去了？又或者，這個被萬千少女追捧的校園王子，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隱疾——便秘？
呃，我怎麽突然間冒出這麽多變態的想法啊！肯定是跟那個可惡的家夥待太久，被他傳染了。排除這些奇怪的可能，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在洗手間裏待一個小時？他出什麽事了？
可怕的猜測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顧不了那麽多，對著洗手間試探地喊了幾聲：“哈嘍，有人嗎？尹澄……大變態……喂，王子病毒舌男……”
一點動靜都沒有，叫他最討厭的外號都沒有回答。不可能呀！因為怕他出事，我貼著男廁所的牆，一步一步地挪進了裏麵。呼呼，好緊張，長這麽大第一次進男生的洗手間。
我走了幾步感覺有什麽東西絆住了我的腳，低頭一看，腳邊居然是……暈過去的尹澄！
“你還好吧？醒一醒……不要暈了，醒一醒啊！”我擔心地用力拍他的臉，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又試著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的呼吸好弱！
“尹澄……你這個家夥，不要睡啊……醒一醒！”
他不僅呼吸有些弱，身上也異常燙，難怪剛才出門的時候臉紅得像蘋果，原來不是害羞！怎麽辦？再這樣下去，尹澄會不會……會不會死？這個可怕的想法在我的腦子裏一閃而過，然後迅速被我抹去！
對了，老師教過人工呼吸！在找人幫忙之前先試一試，他的氣息已經微弱得不行了，再不試恐怕要掛了，那樣我就罪過大了！
決定了後，我抱著勇士出征一樣的壯烈決心，握緊拳頭，俯身下去！呃，為了緩解我的緊張和害怕，就當麵前這個家夥是小貓小狗大猩猩好了！
唉！我緊張個頭啊，我是救人，理應拿出助人為樂的大愛精神！
於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掰開這家夥像玫瑰花瓣一樣的唇瓣，閉上眼睛對準他的嘴巴吹氣，嘴唇相碰的一刹那，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的身子猛地一顫。他灼熱的體溫像點燃了我一樣，害得我全身發燙！真受不了！
呼呼——我像鼓風機一樣，將氧氣源源不斷地送到尹澄的嘴裏。慢慢地，這家夥的呼吸均勻起來。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看還是沒反應，於是我再次鼓足了力氣，想將更多的氧氣吹進去……
我剛貼上他的嘴巴，就看到那雙惺忪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他的喉嚨裏咕嚕咕嚕地發出一聲：“唔……”
這是……醒來了？他的睫毛忽閃忽閃地打在我的臉上，鼻子呼出的熱氣吹過來，讓我清晰地意識到我們靠得太近了！
對視五秒後，他也意識到眼前的是我，立馬身子一縮，猛地彈起來，拚命地推了我一把，狂叫了起來：“你這個……色女！”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丟了出去，以屁股著地的方式，重重地摔在地上！好痛！眼淚差一點就要飆出來了！
那個清醒過來的家夥以火箭一樣的速度從我身邊彈開，一隻手抓著廁所隔間的門，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衣領。
拜托！用得著那麽大反應嗎？
“巫小果，你說！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對我有這種想法的？你這麽迫切地擠進氣味博物館，就是為了要實施這樣卑鄙的計劃嗎？好可怕！”尹澄濃密的眉毛已經揚得快要伸進頭發裏了，他還鼓起臉頰，用一種“你居然侵犯我”的眼神瞪著我！
老天啊，上帝大叔啊，我怎麽會這麽倒黴！我明明是要救他的啊！現在竟然汙蔑我想吃他豆腐！
“你這個……你這個笨蛋！我是要救你好不好！”我站起來，氣呼呼地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你不要解釋了！正常的女生會進男廁所嗎？你不進來，怎麽知道我暈倒了？承認吧，你就是個色女，就是借著救我這種爛借口來親我！”
“我我我……”
難道真要說是因為擔心他才跟著他進來的嗎？那他不更認為我對他有企圖啊？呃，被逼死了！明明是在做善事，卻像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我從洗手間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已經紅得跟關公似的！他那麽欠扁的表情真是讓人氣結！
“無言以對了吧。該死，我的初吻！你這個陰險的家夥竟然用這樣的方法騙走我的初吻！”他眼睛都要鼓出來了，一邊抓著門，一邊氣呼呼地指著我，就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可憐女人指著她的花心老公。
初吻！難道人工呼吸也叫初吻？這樣說，嘴巴碰嘴巴，算……在親吻？
啊！我的初吻，初吻！我怎麽會和他親吻啊，為什麽我會一時腦袋壞掉，把初吻給了這樣一個腦袋秀逗掉的混蛋！
“你你你……尹澄你這個大白癡！早知道我就不該救你，讓你死掉好了！”我的心情已經**到穀底，不能用羞憤來概括了，簡直太丟臉了！真想鑽進東非大裂穀裏永遠不要見人！我不要待在這裏了！我看著這個家夥都有種犯罪的錯覺。
我捂住緋紅的臉，一路尖叫著跑出這間討厭的男廁所！
“巫小果……喂……我隻是開玩笑啦，小果……”
嗚嗚，我才不要回頭看那個混蛋。好討厭，不要喊我！他一定是要把我叫過去，用語言羞辱我。我要遠離他，從今以後離得遠遠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