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不見你，我的心就像一座空穀
接下來的幾天，李芸兮一直沒有出現在學校裏。我想她應該是躲起來了。我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沒有李芸兮在，少了很多麻煩。
這天放學後，我來到漓的住處。一進房門我就感覺有些異樣，原來漓穿著圍裙，正在廚房裏忙碌。
“漓，你在幹嗎？”我疑惑地問道。
“拜托，我在廚房裏你說還能幹嗎？當然是做飯。”漓回答。
“做飯？你？你會做飯？”我還是頭一回看見他下廚呢。
“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我見你做了那麽多次，多少也掌握了點兒要領，今天我要為你做一頓好吃的，嗬嗬，你有口福了。”漓說著，一把抓起了正在水池中悠閑遊泳的大鯉魚。
“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嗎？”
“什麽意思？你要是再多嘴，小心我……”說著，漓向我伸出了雙手。
我連忙求饒：“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說話，隻是站在這裏看還不行嗎？”
“好吧，隨便你。”漓說完就接著忙碌。
漓把洗好的米放進了電飯煲，卻忘記了插電源。他把油鍋燒得滾燙，就要把那條鯉魚放進去，我連忙上前製止：“老大，這條魚還沒有去除內髒呢！”
漓聽罷，思索片刻，才傻傻一笑：“嗬嗬，是啊是啊，你真是多嘴，我早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鬧劇還有很多，漓把醬油當成了紅酒，把鹽當成了白糖，打雞蛋的時候居然讓蛋殼掉進了碗裏。
我真是哭笑不得。
因為我總是多嘴，所以被趕出了廚房。我在客廳裏忐忑地等待著，不知道一會兒我會吃到什麽？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漓做的飯菜終於新鮮出爐了。
我一看，還真是豐盛啊！我指著一盤菜，問：“這是燒茄子嗎？顏色還挺正。”
漓的表情很嚴肅：“不是燒茄子，是紅燒魚。”
我的天哪，紅燒魚居然做成這樣，不知道吃下去會不會死人？
我又端過一盤牛排，這個看起來還不錯，湯汁顏色濃鬱。謹慎起見，我嚐了一小口，緊接著忙不迭地吐了出來，太鹹了！
“喂，大小姐，這可是我今天的主打菜啊！肉我嚐過的，很爛，汁也是我親手調製的，這味道……”漓邊說邊把一塊牛排塞進了嘴裏，隨即他的五官似乎都移位了，接著他把食物一口吐了出去，還一個勁地說，“呸呸呸……簡直鹹死了，怎麽會這樣？我明明一邊放鹽一邊嚐的啊，我覺得淡，就放鹽；還淡，就再放鹽……”
“等一下，你嚐的是鍋裏的湯汁嗎？”我問道。
“呃……壞了，我盛了一勺湯汁拿在手裏，結果每次往鍋裏放鹽以後都是嚐的手裏的湯汁……”漓終於想起問題的症結所在了，我真是服了他！
滿桌子的菜，要麽就是看著華麗，吃著難以下咽；要麽就是看著就很恐怖，根本不敢下筷子。最後，漓把它們統統扔進了垃圾桶，隻剩下一鍋米飯。家裏的原材料全被漓用光了，他隻好無助地看著我。
我知道漓是想讓我好好兒吃一頓，他的心意我了解，這比吃什麽大餐都讓我舒服滿足。
我笑著對漓說：“你真是一個傻瓜，一個可愛的傻瓜。”
“唉……傻瓜今天要餓肚子了。”
“不會的，有本小姐在，就能夠變腐朽為神奇，你等著。”
我跑到廚房用海鮮醬油兌了些芥末汁，再把它們和米飯拌到一起。漓好奇地看著我。
漓吃了一口拌飯以後，讚不絕口，狼吞虎咽地消滅了三大碗。
我看著他誇張的吃相，心底升起一種滿足感，好幸福啊！
這是漓第一次為我下廚，也是最後一次，盡管以後他也主動要求過，但是都被我斷然拒絕了，我可不想再糟蹋糧食了，嗬嗬。
真愛似乎注定要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永恒，這好像是一條亙古不變的定律。
我和漓的考驗來了。這一次的阻力真的很強大，因為這一阻力來自龍王，他反對我跟漓在一起！
半個月後的一天，天空下著蒙蒙細雨，我放學後就到漓的住處給他做飯。
吃完飯，就在他打開門要送我回家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的胡須很長，臉上深深的皺紋透露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他慢慢地向屋裏走，漓不斷地後退。
老者反手關上了房門，用十分和藹的聲音說：“漓兒，父王親自請你來了。”
我吃了一驚，難道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龍王？他就是漓的父親？
漓看起來十分緊張，他說：“父王，我打傷您派來的人是我的錯，可是我不想跟您回去，因為我不想離開淺兒。”
我和漓對視著，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無限的溫情與無比的堅定。
“唉——”龍王長歎了一聲，“難道你忘了我們龍族的祖訓嗎？我們是不能和人類通婚的，否則你的後代就會沒有法力，也就不能夠繼承王位。我們世世代代都是和神界的天使結合的，你不記得了嗎？而且比較而言，人類太低級了。”
居然說我們低級，這個老頭，要不是看在他是漓的父親的分上，我早就和他理論了。
龍族尊貴的王，他看起來是那麽慈祥、高貴，他的心是那麽高高在上，卻容不下我和漓這段平凡卻刻骨銘心的愛情。
“漓兒，我不管你看上了這個女娃娃的哪一點，總之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你必須跟我回去，我自會給你找一個優秀的王妃。”龍王慈愛地說。
“父王，您知道我不愛王權，我們的後代有沒有法力根本不重要，我們隻想做一對平凡的伴侶，求父王成全我們！”漓誠懇地說著，語氣裏卻沒有絲毫讓步，態度堅決得令我無比心安。
“你——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她？”龍王威脅道。
“不怕！如果她死了，孩兒絕不會獨活！”漓堅定地說。
“漓！”
“你！”
我和龍王同時喊出聲，龍王的語氣無比嚴厲，而我的聲音無比輕柔。
我聽見漓的話，心裏頓時覺得很溫暖，很感動，我含著淚，深情地注視著漓。
“漓，我們永遠永遠都不分開！”我哽咽地說。
“嗯，永遠都不分開。”漓柔聲應道。
“龍王叔叔，我知道我和漓這段感情不被你們接受，但是愛一個人並沒有錯，何況漓是那麽的渴望自由，所以懇請龍王叔叔成全我們。”我請求道。
但是，龍王並沒有被我們打動，他的態度反而更加堅決。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漓兒，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去？”龍王下了最後通牒。
“父王，恕孩兒不孝，當初龍虎一役後，我就沒有再回去的打算了。”
“那好吧。”龍王輕聲歎道。
我們都以為他終於讓步了，可是沒料到龍王突然伸出右手，隔空就把漓控製住了。漓瞪圓了眼睛，無法動彈。我著急了，想上前幫漓，龍王又伸出左手把我也定在了原地，真不知道他到底施了什麽魔法，隻聽見他對我們說：“既然你不肯跟我走，我就隻好強行分開你們了。漓兒，你還小，有些事情是衝動不得的，我把你們隔離，讓你冷靜一下，到那時候你就會明白為父的決定是正確的。”
雖然我們的身體動不了，嘴還是可以說話的，我大聲叫著漓的名字，漓也瘋狂地喊著：“父王，你不能這麽做，你隔離了我們的人，卻無法隔離我們的心。”
“龍王，求求您不要把漓帶走。”我哭喊著。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剛剛還在眼前的漓，瞬間就不見了。龍王鬆開了抓著我的手。我一下子衝到漓剛才站著的位置，像個傻瓜一樣，用手使勁在空氣中摸索，我不敢相信，我的漓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呢？
“小女娃，你不要找了，漓去了一個離這裏很遠的地方，他不可能再回來了。你把他忘了吧，就當成是自己做了一個夢。”龍王語氣平緩地對我說。
不，這不是夢！我帶著哭腔對龍王說：“您不要這麽殘忍，請您把漓還給我，要不然就把我也帶走吧。”
龍王搖了搖頭。金光一閃，龍王也消失了。
整個房間隻剩下我一個人，剛才還充滿歡聲笑語，現在卻恍如隔世。
我精神恍惚地回到家裏。
媽媽看到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十分不解：“淺兒，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媽媽一邊說一邊伸手探我的額頭。
“沒有，媽，我沒有生病。”我有氣無力地說。
“那我的寶貝淺兒告訴媽媽，你今天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媽媽親昵地拍著我的頭微笑著問我。
“媽媽……”我頓時覺得很委屈，撲在媽媽懷裏大哭起來。
“寶貝不哭，告訴媽媽發生什麽事了？”
“是漓，漓離開我了，被他父王帶走了……嗚嗚……我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他父王？”
“嗯，漓……漓是龍族的王子……”
“龍族的王子算什麽，我們還是天使呢！”我突然聽到媽媽氣憤地說。因為把頭埋在她懷裏，我沒有聽得特別清楚。
“你說什麽？什麽天使？”我抬起頭問媽媽。
“啊？沒什麽，我的意思是我女兒這麽好，就像天使一樣，他一個龍族的王子就很了不起嗎？好了，寶貝女兒，乖啊，不要哭了！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媽媽說完就牽著我的手把我拉到房裏，讓我好好兒休息。
我就那麽呆呆地坐在**，腦袋都是麻木的，一直到天亮。
最後，在爸爸媽媽的勸說下，我機械地背上書包向學校走去。
我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俊學長的注意，他特意把我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積蓄在心底的委屈終於有了傾訴的地方，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學長慌了，不停地給我擦眼淚。哭累了，我才向學長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學長一邊聽一邊皺眉頭。
“看來這回麻煩了，龍王應該是一個法力極高，而且身份極其顯赫的人。你們兩個如果想和龍王甚至是和整個龍族抗爭，肯定凶多吉少，你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才行啊。”
“隻要能和漓在一起，我寧願舍棄一切。”我堅定地說。
俊學長帶著愛憐的表情望著我，他輕輕拍著我頭說：“淺淺，隻要能讓你得到幸福，我也願意舍棄一切。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回漓的。”
“學長……”
“你給我一點兒時間。還有，這段日子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也不想讓漓看到一個麵黃肌瘦的淺淺吧？”
我對俊學長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不是在敷衍我，隻要他答應了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但是，龍族是個神秘又遙遠的地方，學長又有什麽辦法帶我找到漓呢？
我不安地度過了一個星期。
其間，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漓的身影，晚上做夢也會見到他，但是不知為什麽，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臉。
有一天，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天使，展開雙翅抱著漓在天際翱翔，漓卻一下子掉了下去，我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可是我的翅膀在這時不聽使喚了。我一邊哭一邊喊，一下子就醒過來了。
我呆坐在**，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漓啊，你可知道我有多麽想你，你在哪裏啊？你是否也在想著我？
終於，俊學長又出現了。他告訴了我一些關於漓的消息。原來漓被龍王抓回了龍宮，而且被軟禁了起來。
“學長，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找到了龍宮的位置？”
“沒有。我派人找到了李芸兮並24小時跟蹤她，終於讓我發現了蛛絲馬跡。其實龍宮是一個十分隱秘的所在，憑借我們人類的交通方式是很難到達的。經過偵查，我發現每次李芸兮回龍宮都會去一個地鐵站，坐上午夜最後一班地鐵，然後在一個叫龍門的地方下車，之後走到一棵樹旁，用食指指著額頭中央，接著逆時針轉三圈就不見了，所以我懷疑那裏就是連接人間和龍族的通道，隻要使用那個姿勢應該可以到達龍宮。”
我聽後驚喜萬分，終於有希望了，隻要能夠到達龍宮，找到軟禁漓的地方，我們就能夠再次相見了。
我催促學長趕快動身。
學長攔住我說：“我們絕對不能魯莽行事，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龍宮，一定要事先作好充足的準備，不然去了也隻能是徒勞無功。”
我想想也是，隻好等了學長三天。
這三天簡直比三年還要漫長，明明知道漓身在何方，卻不能馬上飛奔過去，真是一種煎熬！
出發的時間終於到了。俊學長給了我一套裝備，說這樣方便行動。
上了午夜最後一班地鐵，在龍門下車之後，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樹，然後用學長說的那個方法，用食指指著額頭中央逆時針轉圈。轉到第三圈的時候，突然，我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我，我的身體仿佛穿越了時空，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身在異處了。
俊學長對我說：“這裏就是龍族的地盤了，你看，前麵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龍宮。”
我放眼望去，果然，前方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築，即使現在是夜晚，也能夠感覺到那座建築散發出來的莊嚴氣勢，一看就知道是個神聖的地方。
“學長，我們到哪裏去找漓啊？”我問道。
“別急，要有耐心。走，我們先找到廚房。”俊學長對我招招手，我們躡手躡腳地前進。
廚房並不難找，我們順著一群仆人的行走路線就找到了廚房。但我還是不明白學長來廚房到底想幹什麽？難道他餓了想吃飯？
“學長，我們來廚房幹什麽？”我開口詢問。
“我們什麽也不需要做，隻要藏起來靜靜地等就好了。”俊學長和我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潛伏著，他見我滿臉的疑惑，便小聲對我解釋，“淺淺，漓雖然被軟禁，但他畢竟是王子，所以在吃喝方麵必然會享受特殊待遇。我們隻要盯緊廚房，看他們往哪裏送吃的，就能夠發現漓所在的房間。”
我聽俊學長這麽說，心裏終於有底了。
這龍宮大院深更半夜也不寧靜，仆人們來來回回穿梭著，一會兒給龍王送茶水，一會兒給王妃送甜品，但就是不見給漓送食物，我心裏開始著急起來。
漸漸地，廚房裏安靜下來。我想起身自己去找，剛挪動了一下腳，就被學長拉住了。我轉頭看到他用食指放到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我挑了挑眉，再一轉頭發現原來又來了幾個仆人，我連忙把頭埋得更低。
“哎，小綠，你說我們龍王為什麽要把漓王殿下囚禁起來啊？以前龍王不是最疼漓王殿下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最讓我奇怪的是，漓王殿下居然很安靜，被關在那個偏殿裏好幾天了連一句話都不說。”
“唉，就是啊。”
“好了，我們不要討論這件事了，趕快把這些吃的給漓王殿下送過去吧，龍王雖然軟禁了漓王殿下，可還是很喜歡他的，萬一有什麽閃失，我們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嗯，好。”
聽著她們的談話，我頓時有些欣喜，她們說的漓王殿下，肯定就是漓。
我剛想跟學長示意，就感覺他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轉過頭，看見他朝我做了個手勢。我微微地笑了笑，原來他也明白了她們所說的就是漓。
於是，那幾個仆人離開廚房後，我們偷偷地跟了上去。
夜涼如水，寒風習習。
轉眼，我們來到了漓所在的那座院落。
透過窗戶，我看見了燈光下漓挺拔的背影，隻是數日不見，他似乎消瘦了一些，我微微有些心疼。
“你進去吧，我在外麵幫你把風。”俊學長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偷偷溜了進去。
“漓！”我輕喚他的名字。
他的肩膀似乎抖動了一下，卻沒有轉過身來。
“漓！”我又喚，隻是這次稍微提高了聲音。
他終於轉過身來，看見我，他愣了一下，而後驚喜地喊道：“淺兒！”
“是我！漓，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淺兒，你是怎麽進來的？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漓激動地問了一堆問題。
“沒有！我沒有受傷。是俊學長帶我潛進來的，我很擔心你，所以來找你，我真的好想你啊！”說著，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也非常想你，那天以後，我就被父王軟禁在這裏，他對我施了法術，使我暫時失去了法力，不過我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我太想出去了，太想你了。看不見你，我的心就像一座空穀，現在能見你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
“漓，我們一起走吧。”
“不行，你不知道這裏有多凶險，你們趕緊走吧，趁著沒有被發現快離開這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不行，我們三個人是逃不出去的，就算逃走了也會被抓回來，而且我擔心他們會傷害你，所以我不能走。”
我眼中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掉落：“如果你不和我走，我就和你一起待在這裏。你知道這些天我過得有多辛苦嗎？所以我情願變成撲火的飛蛾，用生命去換取那瞬間的燦爛。漓，沒有你，我比死更難受……”
“別說了，淺兒。”漓打斷了我的話，“對不起，是我不好，你說得對，我跟你一起走。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嗯。”
“淺兒……”
“漓……”
我們都知道此處不是纏綿的地方，不宜久留。
正當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院落的另一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大門被踢開了，隻見十多個龍族守衛擁進來，分立兩側，接著傳來了龍王的聲音。
“哼，你以為龍宮是你們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的地方嗎？簡直是異想天開！”
“父王！”
“龍王叔叔！”
我和漓同時出聲。
龍王帶著一大批人將我們包圍了。
龍王對我們怒目而視，指著漓說：“你真的讓我很失望，我一而再再而三給你機會。其實這兩個人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就被我們發覺了。我故意沒有抓他們，而且調走了這裏的守衛，隻為了看看你的表現，結果你居然想放棄龍族的王權，選擇和這個女娃娃私奔！”
“父王。”漓雙膝跪地，“孩兒不孝，辜負了您的期望，不過我從小就厭惡權勢，不喜歡爭鬥，這也是我當初選擇離開的原因。如果父王真的愛我，就放我們走吧，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您的。”
“哼！”龍王怒氣衝衝，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連胡子都快翹起來了，“來人，把那個家夥也給我推出來。”
話音未落，兩個龍族守衛把一個人扔進了房間。
我一看，正是俊學長，此刻他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
“你們人類總是自作聰明，用一些小把戲來嘩眾取寵，真是貽笑大方，就憑你們的雕蟲小技居然敢闖我這龍宮大院？”
俊學長躺在地上苦不堪言，看著我說：“淺淺，對不起，我正在外麵把風，但是我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就被打暈了。”
“學長，是我對不起你，我真不該把你也牽扯進來，這原本隻是我和漓兩個人的事。”
“你錯了，淺淺。你獲得幸福就是我的心願，我是自願幫助你的。”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學長真是個好人，我能感覺到漓看他的眼神也發生了改變。
“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類，若不是你們，我的漓兒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龍王怒不可遏。
我當然不同意他的說法，據理力爭：“龍王叔叔，您說得不對，繼承王權一直都是您的一相情願，您問過漓的意願嗎？您知道漓的感受嗎？父母不應該把自己的心願強加給下一代，這樣做無疑是綁架。如果說有人迷惑了漓，那也應該是你們，是你們讓漓過了十多年沒有目標、沒有感情的生活。”有漓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漓吃驚地望著我，他不敢相信我這樣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在無比威嚴的龍王麵前居然振振有詞。
龍王被我氣得渾身顫抖，伸手指著我道：“好，好。一個小小的人類居然敢在我麵前撒野，今天我就給你們來個了斷！”
“父王請息怒，請不要跟淺兒一般見識。”漓見龍王發怒，怕我受到傷害，連忙上前勸阻。
龍王這才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傷害他們，我隻想讓你們分開，誰知道他們不依不饒地跟到了這裏，這件事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如果父王要怪罪，就請怪罪孩兒吧，是我私自去了人類的世界，是我首先愛上了這個人類女孩，請父王放他們走。”漓懇求著龍王。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對龍王哭訴道：“龍王大人，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但是我擁有和你們一樣的感情。人們都把生命看得很重，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比生命更加寶貴的東西，那就是愛。我對漓的愛是無怨無悔的，為了這份愛，我寧願粉身碎骨。如果生不能和漓在一起，那麽就算死，我也要常伴他的左右，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學長和這件事毫無瓜葛，請龍王大人一定要放他回去，我願意一個人承擔一切後果。”
我的一番話過後，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
龍王的眼神也不再如當初般堅硬如鐵了，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一擺手命令所有守衛撤出去。
我們都不知道龍王想做什麽。
我緊緊挽著漓的胳膊，迎接著即將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