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若一輩子不醒，我就變成一棵大樹永遠伴著你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恍惚間似乎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我感覺有一雙手順著我的肩膀滑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後使勁掐了下去。我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被人這麽一掐，就更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想喊，可是嗓子裏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我甚至不清楚我現在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裏！
此時此刻，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鍾變得有一年那麽長。我想起了之前和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悲喜交加、有歡笑也有淚水的日子，如果我死後能和漓永遠在一起，那也是一件美妙的事。
眼前一片漆黑，我感覺死神正在向我逼近，我伸出了雙手：“帶我走吧，帶我到漓那裏去。”
突然，我的耳邊響起“啪”的一聲，緊接著我的呼吸又變得順暢了，我本能地大口呼吸著空氣，眼前的事物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我看見俊學長站在我麵前，正怒氣衝衝地指著地麵。我一看，原來是李芸兮跌坐在地上，她也正怒視著俊學長。
“學長……怎麽了？”我迷迷糊糊地問道。
“哼，這個妖女，居然找人故意拖延住我，然後自己一個人跑回來暗算你。”俊學長說。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那些並不是夢境，那雙掐住我脖子的手，正是李芸兮的。
“哼，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李芸兮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這個女人已經對漓哥哥死心塌地了，她是不會投入你的懷抱的，你又何必還護著她呢？難道你忘了當初他們兩個在我們麵前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的樣子？難道你忘了我們為什麽要合謀陷害他們？”
“住口！”俊學長大聲吼道，“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不幸的事，聽了你的慫恿去陷害我喜歡的女生，則是我一輩子的痛。我知道後悔已經無濟於事，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讓我喜歡的人幸福快樂。現在漓躺在搶救室裏，如果他死了，淺淺一定會難過一輩子，我不管她會不會原諒我，隻要能讓她快樂，我願意把自己的生命換給漓。”
我驚呆了，那個溫暖陽光的俊學長回來了，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我感覺自己是那麽自私，剛剛竟想到了死，如果我真的死了，那麽所有關心愛護我的人一定會非常難過，爸爸、媽媽、曉曉，還有……俊學長。我一定要堅強，為了愛我的人，也為了漓，我知道漓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也會同樣堅強的。
李芸兮對俊學長咬牙切齒地說：“你們人類就是喜歡說一些美麗的謊言，其實你現在和我一樣，恨不得殺掉我的漓哥哥，然後奪走這個女人對不對？快收起你那虛偽的麵具吧，你和我是一樣的，我們是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啪！”
我伸出手，重重地給了李芸兮一記耳光。她站在那裏目瞪口呆，俊學長也是一臉的驚訝。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我們人類是有感情的生物，雖然生命隻能存在幾十年，愛卻可以跨越時間與空間，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這種真摯的情感是你永遠也理解不了的。雖然學長曾經被你蒙蔽了雙眼，可是他的本性是善良的，我相信他。一個迷途知返的人要比你這樣一條冷血無情的龍強百倍。”我對李芸兮大聲地說。
李芸兮終於回過神來，皺著眉頭說：“你……你竟敢打我？”說著，她就要對我動手。
這時俊學長一步跨到了我的身前，攔住了李芸兮懸空的手臂，說：“你少在這裏撒野，別忘了這裏是我的地盤。如果你再動淺淺一根頭發絲，我會讓我的手下用槍頃刻間把你射成篩子！”
“你——”李芸兮先是憤怒地瞪著俊學長，然後沉下臉來。她自知沒有什麽便宜可占，便憤憤地離開了。
俊學長背對著我，好久都沒有說話，最後，他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我：“淺淺，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我把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柔聲對他說：“學長，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永遠不能更改了，不過你的真情感動了我，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學長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來。
我看見的還是那張熟悉的、溫暖的臉。
“你看我買了好多吃的，應該都是你喜歡的。”
我這才看到他手裏提著一大包吃的。
“我吃不下。”
“多少吃點兒吧，不然沒等漓醒來，你就先倒下了。”他柔聲說。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盯著手術室門口。
“其實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人們都說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我也想爭取一下。我自認為不比漓差，所以不想就那樣放棄。”俊學長說。
“學長……”
“本來看著你在他身邊是那麽幸福，我想過要放手，可是這個時候，李芸兮告訴我漓是條小白龍。”他看著我的眼睛，神情很認真。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沒有插話的必要，所以沒再開口，何況我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於是隻是坐在那裏安靜地聽著。
“我以為隻要你知道真相，就會離開他。可是我們都想錯了，你是那麽的與眾不同，不但沒有離開他，反而對他的愛更加深刻！”
“我……其實……”
“那一刻，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不管怎麽努力，不管如何用盡心機，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於是我終於死心了，放手了。”
“其實我不值得你這麽做。”我歉疚地對他說。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
“可是……”
“不管怎麽樣，希望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學長……”聽完他的話，我很感動，原來他曾經也那樣掙紮過，那樣痛苦過。
“好了，聽見你叫我學長，我就放心了。你吃點兒東西吧，不要餓壞了。”
“我吃不下……”
“多少吃一點兒，好不好？”
“我是真的吃不下，我好擔心他，進去這麽久了，還沒有出來。如果，如果他出事了，我該怎麽辦呢？嗚嗚……”我輕聲哭了起來。
俊學長一把將我抱在懷裏，拍著我的背安慰我。
這時，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我猛地掙開學長的懷抱，跑了過去。
“漓……”看著漓躺在病**，臉色蒼白，我輕輕呼喊著他的名字。
“這位小姐，請你先讓一讓，他已經脫離危險了。隻要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真的嗎？謝謝你，醫生！”我一陣狂喜。
接著，我就跟醫生和護士一起推著漓的病床進了病房。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病床前守護著他，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就像握住了我的整個世界。
兩天轉眼就過去了，地球沒有因為任何人而停止轉動。
雪下得更大了，天氣變得更冷了。
我向學校請了幾天假。為了不讓爸爸媽媽擔心，我每天都會回家一趟，然後來醫院陪漓。
漓還是靜靜地躺在病**。醫生說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他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難道他沒有聽見我日日夜夜對他的呼喚嗎？還是這次他是真的累了，要好好兒休息一下？
我每天呆坐在漓的病床邊，看著午後的陽光輕柔地灑在他的臉上。僅僅兩天時間，他的胡楂已經很長了，原本帥氣的臉看上去多了一些滄桑。漓瘦了，兩腮明顯向下塌陷，這也難怪，這兩天他隻靠著一些營養液來維持生理代謝。
我心疼地撫摸著漓的臉頰，輕輕地用手指梳理著他柔軟的頭發。雖然他不動也不講話，但是他的身上依然那麽溫暖。漓，你快醒來吧，你一天不醒，我就在這裏守你一天；你一年不醒，我就在這裏守你一年；你若一輩子不醒，我就變成一棵大樹永遠陪伴著你。
漓，你快點兒醒來，好不好？我在心裏默念著。
正當我沉浸在憂傷中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俊學長走了進來。其實這幾天他也一直忙前忙後的，顯得非常憔悴。
他輕輕關上門，向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我的對麵。他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躺在病**的漓。好久，他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歎息。
我納悶地抬頭看他，俊學長輕輕地說：“漓，我真的好羨慕你，雖然你受了重傷，生命垂危，但是你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你得到了淺淺的真心。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現在躺在這裏的人是我，我也想感受被人擔心，被人牽掛的滋味。”
“學長——”我聽到他這麽說，心中頓時覺得怪怪的。自從上次的聚會事件之後，雖然俊學長向我正式道了歉，最重要的是他還冒著生命危險闖入虎壇救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著一條溝壑，無論怎樣向裏麵填土，也無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淺淺，漓在你的心裏真的如此重要嗎？重要得超過你自己的生命，重要得你的眼裏永遠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嗎？”
“是的。”我微微點著頭答道，“因為，我在他的心裏也同樣重要。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這點兒付出又算得了什麽？”
俊學長突然轉過頭看著我，他的眼神痛苦而哀傷，一時之間，他似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淺淺，你知道嗎？那天，當我闖進虎壇救你們的時候，看到你那樣不顧一切地抱住受傷的漓，保護著他，那一刻，我真的恨死漓了，他到底做了什麽，能得到你這麽深的愛？”他哀傷地說。
這個問題讓我無言以對。
“淺淺，如果，如果我比他先遇見你，你會喜歡上我嗎？”
“不會。因為隻有漓才能給我想要的幸福，而我的愛隻能給漓，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們的相愛，從頭到尾，就像是宿命。所以，這一生，我愛的人，隻會是他。”我看著俊學長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因為真愛是不可替代的。
“嗬嗬，我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你看我多傻，還要不死心地求證一遍。不過，淺淺，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祝你們幸福！”俊學長自嘲地笑了笑就起身出去了，走到門口又轉身對我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漓逃避照顧你的責任的，他一定會醒來，你要對他、對自己有信心！”
“嗯，我知道。謝謝你，學長！”我輕輕地說。
俊學長離開了病房。
我看著學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中感慨萬千。若不是因為學長和李芸兮的詭計，我就不會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麽愛漓；若不是因為學長奮不顧身的保護，我們都不能活著離開虎壇；如果沒有學長，可能漓現在早就流盡了血，永遠地離開了我。我對他的情感越來越複雜了，不過我知道他是真心對我好，我會在心底牢記這份情。
我緊緊握住漓的手，低垂著頭，陷入深深的思索。
病房裏靜悄悄的。
漸漸地，我被這種寂靜壓迫得呼吸困難，於是起身推開了窗戶。外麵正在刮著西北風，呼嘯的風夾雜著雪花撲向我的臉頰。
啊，好清涼啊！我有些發漲的腦袋一下子變得清醒起來。冬天的空氣雖然寒冷，卻能夠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一天就這樣很快過去了，和昨天一樣，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仿佛都是昨天的重複。
我看著漓。他還是安靜地躺在病**。我隻能在心裏一遍一遍地為他祈禱。這樣漫長的等待真是一種致命的折磨。
或許是上蒼聽見了我的祈禱，又或許是漓不忍心讓我再等，這天傍晚，他終於醒來了。
我淚流滿麵地看著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驚慌失措中突然找到了失散已久的戀人一樣，生怕稍一鬆開，他就會從我眼前消失。
漓也深情地看著我，他的唇角有著好看的笑容，燦爛而溫暖。
潔白的病房，潔白的牆壁，房間裏有著淡淡的百合花的香氣。
“漓，你終於醒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不會醒來，害怕你會丟下我一個人。如果那樣，我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辦？嗚嗚……”我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擔心和害怕。
“傻瓜！我這不是已經醒來了嗎？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那麽久，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好不好？看到你流淚，我會心疼。所以，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哭，好不好？”漓溫柔地說。
“嗯。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讓我擔心了。”
“好，我以後再也不讓淺兒為我擔心了。”
漓抬起頭，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仿佛所有的冰都在他的眼中融化開來，溫柔如水一般在他的臉上徐徐散開。
寂靜的空間，幸福的時刻。
我們就一直這樣說著話，好像都不知疲倦。
“淺兒，我好餓！”漓突然皺著眉頭對我說。
“好的，你等等，我這就去給你買吃的，你看我都忘了。”我說著就要走，卻被漓一把拉住。
“我不吃外麵的東西，我要吃你做的，我好久都沒有吃你做的菜了，昏迷的時候我做夢都在吃你做的飯菜。”
“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做。”我笑著說，能夠每天為喜歡的人做菜，那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啊。
“我要吃糖醋排骨，還要吃紅燒魚，對了，我還要吃麻婆豆腐……等等，我還要吃……”
“喂，你吃得了這麽多嗎？你都好幾天沒有吃飯了，一下子吃太多會消化不良的。”
“嗬嗬，我一想到你做的菜，就忍不住流口水，我現在連一頭大象都吃得了，你看我這幾天都瘦成什麽樣了。”
“是啊，你瘦得都沒有豬樣兒了。”
“你說什麽？”漓眯著眼睛，陰森地看著我。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做菜了，不然我怕你一會兒餓暈過去。”
我轉身跑出了病房，後麵傳來漓的笑聲。
我在醫院的廚房裏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飯菜——四菜一湯。因為這是特殊的高級病房，所以設備很齊全，廚房比自己家裏的還要寬敞。當我回到病房的時候，漓的眼睛都綠了，我把豐盛的飯菜擺在桌子上，漓就像八百年沒有吃過飯的人一樣，拚命往嘴裏塞食物，都沒見他嚼過，完全是狼吞虎咽。
“喂，喂。你別這麽嚇人好不好，喝口湯，別噎著了。”
“嗯嗯嗯……”
我聽不清楚漓說的是什麽，因為他現在滿口的食物，我無奈地笑了笑。轉眼間，漓就風卷殘雲般吃完了所有飯菜，連菜湯都沒有放過。我這回算是領教了，原來真的有飯桶存在，漓就是一個例子，他的肚皮現在撐得就像小西瓜。他終於吃飽了，心滿意足地把身體往後麵一靠，手在肚子上摩挲著。
“哎呀，好吃，真好吃。”
“咦？你別動。”
突然我發現漓的麵頰上有一粒飯，我慢慢地靠過去，伸出手為他把那粒飯取了下來。就在我的手指接觸到漓的臉時，我發現他的臉紅了，見此情景，我的心也“怦怦”亂跳，我和漓現在僅有一指之隔，我能清晰地聽到他那紊亂的呼吸聲。我想抽身回去，可是又貪戀漓身上好聞的氣味。就在這時，漓輕輕地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我的身體為之一震。
我急忙退了回去，臉蛋變成了紅蘋果，漓也為剛才的魯莽舉動尷尬不已：“那個……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想……”
“你這個家夥，這麽大了還把米飯弄得到處都是，不理你了。”
我借故就要走出病房，漓見我要走，十分緊張：“淺兒，你要去哪裏？”
“哎呀，小朋友，阿姨去給你洗水果行不行啊？”我回頭對他嘻嘻笑道。
漓也笑了：“嗬嗬，我要雙份的。”
我們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聊著天。已經很晚了，我站起來依依不舍地和漓告別，漓也舍不得我走：“不走不行嗎？”
“這裏就一張床，我留在這裏的話……”我很猶豫。
漓撓撓後腦勺說：“那我們就整夜聊天。”
我笑道：“我可沒有體力陪你熬通宵，再說你現在剛剛蘇醒，需要靜養。我答應你，明天天一亮就來看你，好不好？”
“哦，好吧……”漓有些不情願地應道。
月亮為我照明，星星為我引路，我哼著歡快的曲子離開了醫院。今天晚上好像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因為有了漓，我才有了歡樂。
第二天，我從家裏帶了一些做好的飯菜。漓真是個大胃王，昨天晚上剛剛吃過那麽多東西，現在居然還是狼吞虎咽的，怎麽以前沒發現他這麽能吃呢？
這時，門開了，俊學長走了進來：“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不過現在有大事件發生。”
漓心有不滿地嘟囔道：“是不是真的啊……”
我打了他一下，對學長說：“怎麽了，學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俊學長停了一下，說：“我的預警係統探測出附近有虎族的成員出沒，他們似乎正在向醫院這邊聚集，目標應該是你們兩個。以漓目前的狀況，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卻不能馬上投入戰鬥，所以，我建議你們現在馬上轉移。車輛和相關用品我都已準備妥當，學校那邊我也已經幫你們打好招呼了，你們現在就跟我走。”
漓聽完一拍桌子說：“這幫虎崽子，他們還有完沒完？我不跑，我要和他們一決雌雄。”
我一想到那個黑發男子就心生懼意，渾身發冷，他實在是太厲害了。
“好，漓，你不走，那就讓淺淺一個人走，如果半路上遇到虎族伏擊，那她必死無疑，你自己看著辦吧！”俊學長說。
俊學長的一番話起了作用，漓看了看我，低頭不語了。
我問學長：“學長，我們走了你怎麽辦？虎族的人找不到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一定會找你的麻煩。”
“淺淺，你不用為我擔心，這裏有我的家族勢力，如果硬碰硬，我們未必會輸。他們的目標不是我，一旦找不到你們，他們自然會離開。”學長盡力安慰我，想讓我放心地離開。
最後還是漓一把抓住了我說：“別磨蹭了，讓你走你就走，我知道他是認真考慮過的，如果你再這麽浪費時間，他的努力就白費了。”
“沒錯，漓這句話還是說得很對。”
“什麽？你的意思是我說的其他話不對？”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拌嘴。”我連忙阻止他們。
“肖俊辰，你給我過來。”漓指著學長說。我試圖阻止他，可是被他攔住了。
俊學長想了想，便大步走近漓。突然，漓伸手按住了俊學長的肩膀，學長似乎想反抗，卻絲毫動彈不得。我見狀連忙想上前拉開他們。
“別動！難道你想看著我們都走火入魔嗎？”漓衝我大叫。
“這是怎麽回事？”我呆立在原地，好久才見漓抽回了手，他和俊學長同時坐到了地上，大口喘著氣。
“我剛才把體內的法力傳了一些給肖俊辰，也許他和虎族戰鬥的時候用得上。”漓對我說。
“什麽？”學長吃驚不小，“怪不得剛才我感覺周身一陣發熱，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沒什麽，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這次你是為了保護淺淺，我很感謝你，所以我把法力傳給你一些，就當是對你的報答，同時也可以令你在戰場上事半功倍。”漓解釋道。
雖然漓嘴硬，但是我能感覺出，他這一次是心軟了。
有俊學長帶路，我們很快就通過地下室來到密道入口處。我們正要鑽入密道，身後傳來一陣異響，我們驚訝地回頭，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站了起來。密道裏吹來一陣陰風，撩起那個人的黑色長發。我們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是他！”
沒錯，就是虎族首領！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他。
黑發男子臉上布滿一道道傷疤，嘴角掛著瘮人的微笑：“別來無恙啊，你們要去哪兒？我可是專程來找你們敘舊的。”
俊學長一擺手，他身邊的雇傭兵一起用手中的武器對黑發男子發動進攻。但黑發男子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地下室中來回跳動，沒有一發子彈打中他。我們趁機鑽進了密道。
“嗷——”黑發男子發出一聲虎嘯。
我的手腳都在不住地顫抖，漓連忙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身旁的俊學長立即囑咐我們：“快走！”然後轉身衝向黑發男子。
“學長——”
“喂——”
我和漓異口同聲地喊道。
學長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我們。
“小心點兒，別浪費了我的法力。”漓說。
俊學長露出一個陽光般的微笑：“你要好好兒對待淺淺，不然我不放過你。”
話音剛落，黑發男子已經撲了過來。俊學長雙手握拳，把漓的法力聚集於一點，然後大吼一聲，砸向了從正麵撲來的黑發男子。黑發男子顯然沒有把俊學長放在眼裏，輕敵讓他吃了大虧，隻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他們兩個人一起滾落到地下室的另一邊。
漓見狀一把拉住我，用最快的速度往密道深處跑去。
再沒有人來追我們了。我偶爾能夠聽到地下室中傳來嘶喊和搏殺的聲音，但是到了最後，就什麽都沒有了。我的眼中滿是淚水，難道學長他已經……
我終於按捺不住了，連忙掉頭往回跑，漓緊跟在我身後。快到地下室時，我看到那裏站著一個人，正是俊學長，他用手捂著肩膀。我看見鮮血不斷地從他的指縫間向外滲，學長一定是受了重傷！
“學長，你怎麽了？”我衝過去。
“你把他們趕跑了？”漓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虎族的人都沒有了，他很驚訝。
“我沒事，淺淺。”俊學長的聲音有些顫抖，“多虧了漓給我的法力，讓我在關鍵時刻對虎族首領發起了致命一擊，咳咳……他當初和漓打鬥時，就已經受了重傷，這次可謂傷上加傷，恐怕有一陣子他都沒法來侵犯了。”
我看到學長為了救我和漓身負重傷，覺得十分愧疚，心情十分沉重。
漓偷偷地拉拉我的衣角，小聲說：“淺兒，你要鎮定，千萬不要以身相許啊。”
本來這是個沉重的場合，結果被漓這麽一鬧，打破了原來的氣氛。我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轉眼又過去了兩天。這兩天我一直在悉心照顧漓還有俊學長，希望他們能趕快好起來。
因為學校批的假條已經到期了，所以我今天不得不返校上課。
好在俊學長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漓的傷也恢複得很快，讓我不至於那麽擔心，但還是少不了千叮嚀萬囑咐，我覺得自己像個囉唆的管事婆，好在漓似乎沒有不耐煩。
嗬嗬，愛情的力量是偉大而無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