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底火山
平靜的海麵上，一艘小船飄**著。隨著海水的晃動，龍薇兒慢慢醒了過來，看見一雙寫滿擔憂的緋紅色眸子正注視著自己。龍薇兒的四肢僵硬，她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青嵐牢牢地抱在了懷裏。
龍薇兒臉上發熱，完全清醒過來後，用力掙脫了青嵐的懷抱坐起來，努力平複著怦怦亂跳的心，驚愕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海怪呢？我們的船怎麽變得這麽小了？”
“大船壞了，隻有小船。”突然落空的懷抱讓青嵐有一種淡淡的失落，卻也一如既往言簡意賅地回答龍薇兒的問題。
龍薇兒一臉茫然，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正在一旁不停擦眼淚的森茉麗。
“茉麗，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海怪……弄壞了我們的船……後來明歡來救我們了……小……船也是他弄的。”
森茉麗一邊擦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始末給她講述了一遍。
“嗚嗚嗚……薇兒，他叫我……忘了他，你說是不是……我以後都見不到他了……”
森茉麗哭得稀裏嘩啦，龍薇兒被她感染，心裏也不太好受。她把雙手撐在船上，似乎想到了什麽，頓時悲從心來：完了！船是租來的，現在被弄壞了，我們得賠船廠多少錢啊！
“薇兒，你也替我難過嗎？能有你這麽一個朋友……我真的很幸運……”感受到龍薇兒的悲傷，森茉麗感動不已，哭得更厲害了。
“是啊……其實不光是為了你，還有我們租來的船……”龍薇兒同時抹了一把眼淚。
森茉麗擦幹眼淚，緩和了一下情緒，鄭重地說：“是我連累了你們，讓我來賠償吧！”
“不行哦，茉麗！你要是這樣做，我可生氣了！”龍薇兒拒絕了森茉麗，語氣嚴肅起來，“我們是朋友吧？什麽是朋友？朋友必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賠錢的事，就讓我們一起承擔吧！哦，還有青嵐師兄！”
青嵐一怔，繼而好笑地點點頭。
“薇兒，你別生氣……我隻是不想太麻煩你們……嗚嗚，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們一起承擔吧……”
“好啦，我不生氣了！賠錢的事就這麽說定了！說實話，你之前花了那麽多錢買下鮫珠，現在應該沒什麽錢了吧！”龍薇兒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森茉麗，對方的臉色突然尷尬起來，微微鼓起的包子臉上滿是窘迫的紅暈。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森茉麗望了望四周，茫茫大海，小船就像一片葉子，完全找不到方向。
“隻能等等看了！說不定運氣好，剛好有船經過，那我們就得救了！”龍薇兒永遠保持著樂觀的心態，用積極的語氣安慰森茉麗。
森茉麗仰起小臉看著她，被她的樂觀心態所影響，重重地點頭。
“嗯！”突然，龍薇兒激動地站了起來，一陣劇烈的晃動讓重心不穩的小船差點翻掉。龍薇兒興奮地將手指向某個方向，大喊：“看！真的有船！我們的運氣太好了！”
森茉麗和青嵐順著龍薇兒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見一艘大船向這邊緩緩駛來。
“得救了！”三人歡呼著，從船上站了起來，一起朝大船招手。
“離得這麽遠，他們估計看不見我們，看我的！”龍薇兒手腕一翻，在手心裏捏了個靈蘊光球，然後把這個光球拋向空中，隻聽“啪”的一聲，光球在空中炸裂開來，綻放出璀璨的薔薇焰火。
“薇兒好厲害……”望著漫天散落的焰火，森茉麗由衷地誇獎。
龍薇兒很滿意發出的信號彈，充滿信心地等待救援。青嵐和森茉麗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大船上，滿心期待。
然而，那艘大船上的景象，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船頭上站著一個肥碩的身影，那雙被肥肉擠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閃著憂鬱的光。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梅梁興。他敞著懷，**著胸部與肚皮，**在外的胸毛隨著海風的吹拂十分惹人注目。他嘴裏叼著的煙頭明明滅滅，仿佛在哀歎自己獻身於香腸般的肥厚雙唇而無處哭訴。梅梁興擺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問船上的眾人：“你們說，大哥我帥不帥？”
“帥！”眾人齊聲。
“那為什麽如花姑娘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眾人麵麵相覷。
“我明白了！那是因為老子沒有買下鮫珠！要是老子有了鮫珠，如花姑娘一定會飛撲進我的懷抱！哼，都怪上次在拍賣會上跟老子搶鮫珠的臭丫頭，要是再讓老子遇到……”
“老大，前麵有人在發求救信號，怎麽辦？”
“你這個蠢貨！當然是把他們搶幹淨再踢回海裏啦！我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跟班！”
聽到有人求救，梅梁興立刻從沉思者變成了欺善怕惡的街頭流氓，大手一揮，把船開了過去。
看到緩緩駛過來的大船，龍薇兒高興極了，沒想到這麽快就等來了救援。
“好心的船長！我們出海時遇到了海難，能不能請你們把我們捎回薔薇鎮？”龍薇兒見大船靠近，高聲疾呼起來。
雖然看不到船上的人，但是有救生索被拋了下來。
龍薇兒急忙帶著森茉麗和青嵐爬了上去，爬到一半，逆著光的龍薇兒聽到一個耳熟的猥瑣笑聲。
“嘿嘿！”
龍薇兒眯了眯眼，這才看清了船舷邊上的肥胖身影。
“原來是你！”
龍薇兒與梅梁興不約而同地大叫起來，隻是前者滿臉欲哭無淚，後者喜上眉梢。
“今天真是好運氣，居然又讓老子遇到你們了！兄弟們，還愣著幹什麽？動手！”
森茉麗也看見了梅梁興，嚇得麵容失色，就要往下爬。一時間他們困在了救生索上，上下不得。梅梁興指揮嘍囉們三下五除二，用漁網把他們網了上來。
跟海怪鏖戰了一番，龍薇兒等人哪裏還有力氣反抗，掙紮了幾下就被嘍囉們抓住了。他們像是從海裏捕來的魚蝦一樣，被漁網網著，扔到了甲板上。
“嘿嘿，風水輪流轉，這次被老子逮到了吧！”
梅梁興一臉得意，一邊吐著煙圈，一邊戲謔地看著在漁網裏掙紮的龍薇兒等人。
“怎麽樣，是你們自己把鮫珠交出來，還是讓老子的兄弟們動手搜身嗎？”
“渾蛋！”
“流氓！”
“嘿嘿，你們罵好了，反正老子又不會掉塊肉！”
看著梅梁興不懷好意的笑容，森茉麗的眼淚再次湧出。龍薇兒見狀，咬牙說：“鮫珠被海精靈拿走了，不然我們怎麽會向你們的破船求救！”
“哦……這麽說，你們還遇到海精靈了？哈哈，真好！本大爺大人有大量，之前的事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不過你們得告訴我，你們是在哪裏遇到海精靈的！老子要去抓一隻回來，以後就不愁沒有鮫珠送給心上人了！”梅梁興睜大了雙眼，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光芒。
“你想得美！”龍薇兒冷哼一聲，用鄙視的眼神狠狠盯著梅梁興。
梅梁興不怒反笑，走到森茉麗身邊，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拽起了她的胳膊。梅梁興衝龍薇兒露齒一笑，狠狠地擰了一下森茉麗纖弱的胳膊。
“哎呀呀……好痛！”森茉麗的胳膊上立刻浮現出一大塊青紫。
“你這個挨千刀的渾蛋，快給我住手！”
龍薇兒破口大罵，無奈全身被漁網罩著，隻能幹瞪著眼睛。梅梁興見她毫不示弱，再次把手伸向了森茉麗的胳膊。
“住手！”龍薇兒不忍森茉麗再被欺負，大聲製止。
“薇兒，不能說！絕對不能說！”森茉麗見龍薇兒有些動搖，急忙阻止她。
龍薇兒看見森茉麗痛苦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
梅梁興見森茉麗攪局，心中惱火，更用力地掐了一下她。森茉麗倔強地咬住嘴唇，硬是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叫喊。看著平日裏愛哭的受氣包竟然能忍到這個程度，龍薇兒咬著牙也閉上嘴沉默了。
連續被掐了好幾次，森茉麗都硬生生地挺住了。梅梁興看著身上被擰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森茉麗，頓時覺得沒趣。他把龍薇兒等人丟到甲板上，對旁邊的嘍囉們說：“把他們關到船艙裏去，餓幾頓，等他們什麽時候想通了，再給他們飯吃！”
“是，老大！”
等嘍囉們把龍薇兒等人帶走，梅梁興獨自待在甲板上，摩挲著手掌，一臉興奮地喃喃自語：“有人告密說那個臭丫頭是森家的大小姐，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有森家的人在，不愁抓不到精靈！等老子抓到精靈，馬上金盆洗手，帶著如花姑娘去過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梅梁興做了一會兒美夢，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那個臭丫頭的身份，要是有人害怕去向森家告密，老子就完蛋了！我一定要裝作不知道，裝作不知道！”
梅梁興正在設想著自己的計劃，被押入船艙的龍薇兒等人可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趁著看守們喝酒聊天的時候，龍薇兒已經偷偷計劃著怎麽逃跑了。
趁守衛們不注意，龍薇兒慢慢地把身體移到森茉麗的旁邊，借助她的身體擋住自己。龍薇兒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右手食指上跳動著靈蘊之火。微弱的火苗慢慢地灼燒繩子，船艙裏開始彌漫一股焦糊的味道。龍薇兒明顯感覺到繩子越來越鬆，正偷偷高興著，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響起。
“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喝得醉醺醺的看守用鼻子嗅了嗅四周，“喂，你有沒有聞到？”
“嗝！你是不是喝多了？這裏除了海風的鹹濕味，哪來什麽奇怪的味道！除非，你尿床了！哈哈哈！”另一個看守揉了揉發紅的酒糟鼻，嬉笑著說。
“少開老子的玩笑！咱們還是小心點，老大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先前那人惱怒地瞪了同伴一眼，搖晃著身體站起來，準備四處檢查一遍。
龍薇兒的額頭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她一咬牙，抬起頭瞪著森茉麗，不耐煩地嚷嚷：“啊！我真是受夠了！都是因為你，我們才會被綁票！都是因為你，我現在餓得快沒力氣了，還要在這受罪！你這個大累贅，我再也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龍薇兒突然發起牢騷，眾人都愣住了，把目光集中到她臉上。龍薇兒在心裏念叨著抱歉，嘴上卻沒有停下數落，手上的靈蘊之火越燒越烈。
完全猜不透龍薇兒心思的森茉麗睜大了眼睛，聽著龍薇兒的數落，委屈的淚水隨時都會掉下來。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龍薇兒嗎？是那個在入學考試的時候鼓勵過自己，在她遭遇流氓地痞的時候挺身而出，在被海精靈襲擊的時候浴血奮戰的那個人嗎？那個在任何困難麵前都不會放棄的人，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吵架了？”看守坐在桌前，一臉看戲的表情看著兩個相互對視的少女。
“薇、薇兒……”森茉麗弱弱地喊了一聲，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
“哼，對麵的，我想通了，我要跟你們合作！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龍薇兒別過臉，理都不理森茉麗，仿佛沒有看見她潸然落下的淚水。
龍薇兒不願意看到森茉麗被遺棄的淒楚表情，生怕自己一個不忍心錯過了逃跑的時機。
“嘿嘿，這個丫頭還挺識時務啊！那好，咱們帶你去。”看守們看夠了兩人的鬧劇，晃悠悠地站起來，準備帶龍薇兒去見梅梁興。
“大哥，還是讓我帶她去吧！”
“怎麽，你小子想跟哥哥我搶功勞嗎？”
“不，大哥你不要誤會！這個丫頭的態度變得太快了，不得不防啊！”
“你小子就是太小心了，跟個女人似的……不過，就聽你的吧！”
兩個人走到龍薇兒麵前，示意她走到他們中間。龍薇兒站起來，給青嵐遞了個眼色。
“師兄，你跟我還是跟她？”
青嵐抬起頭就看到了龍薇兒的背後，毫不猶豫地回答：“跟你。”這一聲毫不遲疑的回答讓森茉麗的最後一絲希望瞬間泯滅。
“哈哈，小丫頭，不用露出這麽絕望的表情呀！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放棄別人，你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薇兒、薇兒不是這樣的人！”森茉麗哭起來，努力說服自己。
“世界上還真有你這種單純的小丫頭。紅發小妞，還是你來告訴她吧！”
龍薇兒看著森茉麗的淚水，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相信著自己。她低下了頭，正在這時，捆著她的繩索突然鬆開了。
龍薇兒抬起頭，衝看守嫣然一笑：“沒錯，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龍薇兒掄起拳頭砸向了他的麵門。
“渾蛋，原來是詐降！”看到同伴被一拳砸暈，另一個人大怒，正準備出去叫人，腰間忽然一痛，整個人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頓時也暈了過去。
“師兄幹得好！”
青嵐用頭撞倒了另一個看守，龍薇兒稱讚了一聲，馬上幫他鬆綁。
事情變化得太快，森茉麗看著兩個暈倒的看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還在傻傻發愣的時候，龍薇兒已經蹲下身子給她解開了繩索。
“好了，沒事了，我們快跑吧！剛才的動靜太大，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
龍薇兒說著，一邊從角落裏找出七星彩虹，一邊讓青嵐打包幹糧和淡水。她轉過身，發現森茉麗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茉麗？”龍薇兒有些擔心地走過來，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森茉麗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她噘著嘴，眼淚似乎隨時都要奪眶而出。
“下次、下次不許再說那樣的話！就算是為了騙人也不行，因為、因為我會很生氣的！”森茉麗咬緊了嘴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說什麽話？”龍薇兒一頭霧水。
“不要再和我做朋友什麽的……”
看到森茉莉臉上流露出的落寞，龍薇兒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場戲裏的說辭竟然讓她那麽介意，頓時心生愧疚，連忙道歉：“對不起，剛才沒時間解釋那麽多，我是為了騙過那兩個看守才這麽說的。茉麗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嗯……”森茉麗咬著嘴唇，帶著重重的鼻音點了點頭。
龍薇兒拉過森茉麗的手，將兩人的小指鉤在了一起。
“約定了哦，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森茉麗終於破涕為笑：“嗯，永遠都是好朋友。”
看著森茉莉的表情，龍薇兒的心裏也浮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悅。朋友，這個詞對她來說，是多麽難得。
“可以走了。”
青嵐波瀾不驚的聲音打破了少女間的溫暖泡沫，把她們拉回了現實中。
龍薇兒反應過來，馬上帶著他們溜到放著應急用小船的地方。借著昏暗的天色，她發現大船上的人似乎少了很多，雖然有點奇怪，但對他們來說卻是好事，便沒有細想下去。
三個人將小船放進海裏，順著繩梯爬到了小船上。第一個踏上小船的是龍薇兒，剛踏上小船，她就感覺到渾身都在發熱，就連吹向自己的海風似乎都是熱的。現在是傍晚時分了，海麵的溫度不但沒有下降，反而還有所上升，這是怎麽回事？
龍薇兒看著海麵，總覺有點不對勁。她把手伸進海裏，卻像觸電般縮了回來。
“好燙！”
陸續爬下來的森茉麗和青嵐也發現了海水的異狀。眾人正困惑的時候，梅梁興派出的搜索隊回來了。他們在搜索的途中捕獲了一隻海精靈。那個精靈背著包袱，一副出遠門的樣子，現在正昏睡在漁網裏。
大船上吵吵嚷嚷，大部分聲音都在讚頌梅梁興英明神武。龍薇兒聽到船上的響動，很是納悶。她曾經和海精靈交過手，當然知道那些精靈的身手有多麽矯健，而且海洋還是他們的主戰場，怎麽會這麽輕易地被捕獲。
“怎麽回事？”森茉麗小心翼翼地問。
龍薇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了海麵上，越來越燙的海水讓她聯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因為海水變燙了，海精靈被蒸暈了，才被他們用漁網抓住了呢？
大船上，梅梁興被眾人誇得飄上了天，大聲指揮著嘍囉們把海精靈吊上船。
那隻精靈突然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被人類抓住了，驚聲尖叫起來：“渾蛋，海底火山就要爆發了！你們還留在這裏，是想死嗎！”
“海底火山？你當我們是傻子嗎？”梅梁興的狂笑聲從甲板上傳了過來，船上的眾人齊聲歡呼。
龍薇兒心裏暗道不好，那個海精靈說的可能是真的。
突然，海麵上陸陸續續冒出了許多人影，船上的眾人漸漸停止了笑聲。
“老大，你看！”
原本以為這個精靈是為了逃跑才危言聳聽，但當大船和小船上的人都看見海麵上彌漫起淡淡的霧氣時，大家才發現事情不對勁。海裏冒出來的人影，都是逃難的海精靈。看樣子，海精靈似乎準備大規模遷移，梅梁興這才相信海底火山就要爆發的事實。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大批逃難的精靈，沒有一點害怕，反而有一絲貪婪的光芒在眼裏閃爍。
“兄弟們，機會來了！快把這些逃難的精靈都抓起來，我們要發大財了！”
梅梁興一聲令下，船上的人個個都像被金幣砸紅了眼，開始興奮地撒漁網。
“海精靈就要消失了，貪婪的人類，你們再也別想從我們身上得到鮫珠了。”被抓住的海精靈放棄了反抗，任由他們拖上船去。
“他們是白癡嗎？為了鮫珠連命都不要了！”看著梅梁興等人的瘋狂舉動，站在小船上的龍薇兒氣得渾身發抖。
“難道這才是明歡要我們趕快離開的真正原因？”森茉麗突然想起了明歡的那句話。
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沒有人回答她，但龍薇兒和青嵐都想到了這一層。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森茉麗著急起來。
話音剛落，遠處的海麵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嘶吼。海水劇烈地晃動，一隻巨大的生物從海底深處潛出來，正是龍薇兒等人遇到過的那隻海怪！海水的異常讓海怪狂暴起來，無數條觸手瘋狂地拍打著海麵，似乎在尋找讓海水升溫的罪魁禍首，很快，它發現了大船，憤怒地遊了過來。
“茉麗，你們去救海精靈，我想辦法拖住它！”龍薇兒迅速做出了決定。
“你要去對付那個大家夥？”青嵐挑眉，龍薇兒落水的那一幕還印在他的腦海裏呢，這個衝動的丫頭。
“放心吧，打不過我就逃！你們千萬別讓那個流氓頭子做傻事，一定要保住船！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了！”說話間，龍薇兒幾個跳躍，整個人化作一團火焰衝向了大海怪。
“臭章魚，你還記得我吧！這次一定讓你變成真的烤章魚！”龍薇兒拔出七星彩虹站在巨大的海怪麵前，不甘示弱地和它對峙。
森茉麗和青嵐回到大船上時，船上的人已經亂作一團了。大海怪破水而出的刹那，梅梁興的膽子再大也被嚇破了。他立刻指使手下揚帆逃回薔薇鎮。看到森茉麗和青嵐出現，他也沒心情管，牢牢抱住一根船桅，大喊快跑快跑。
一時間，船上混亂不堪，人人自危。
森茉麗跑到船舷處，沒有理會四周嘈雜的噪聲，她緊緊盯著海麵上不時浮出的由海貝建造的殘垣斷壁，咬緊了嘴唇。
“青嵐師兄，那些就是海底精靈的家嗎？”
“嗯。”青嵐看了一眼海麵上的慘狀，應了一聲。
“那明歡他……以後會無家可歸嗎？”森茉麗的雙手交握在胸前，眼神充滿了擔憂，又隱隱希望能聽到否定的回答。
明歡，她唯一的精靈朋友，還有那種無法說出的情愫，如果就這樣被大海埋葬，森茉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麵對未來。
“我不知道。”青嵐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海怪身上，以及那個與海怪纏鬥的身影。
他的手指不知不覺收緊了，內心深處，仿佛蟄伏著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