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現在是7點30分,請夏千尋同學按時起床!”
“現在是7點31分,請夏千尋同學按時起床!”
“現在是7點32分,請夏千尋同學按時起床!”
……
“現在是7點40分,夏千尋同學未按時起床,啟動自動喚醒服務!”冰冷的機械音在我的房間裏響起。
這些古怪的聲音好煩人啊!吵死了!我正在夢裏和陸言學長約會呢,卻總是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我才不理呢,繼續睡覺!
嗬嗬,陸言學長牽我的手了,我真幸福呀……啊,陸言學長湊近我了,他,他是要親我嗎?啊啊啊,好緊張……就在我害羞地凝望著慢慢湊近我的陸言學長時,突然,一道七彩絢麗的光突然亮起,我眯了眯眼睛,想看清楚那道光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但怎麽也沒辦法看清楚。然後,我的身旁也突然亮起一道白光,竟然是一把長長的、像國王的權杖一樣的東西在發光——這是什麽東西啊?怎麽會出現在我和陸言學長約會的夢裏?我震驚地回過頭,才發現陸言學長的臉陡然間變成了那個“討厭鬼”的臉!
“啊啊啊——”我尖叫著醒來,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美夢瞬間變成噩夢,罪魁禍首就是我身下這張飛快旋轉著的大床!
“這個床怎麽回事啊!啊啊啊——不要轉,不要轉了,我就要摔……摔……”話沒喊完,砰的一聲,我抓著被子的一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那張床終於停止了轉動。
“這個學院是怎麽回事啊?居然給學生提供這種質量差勁的床,害我摔下來了!哎喲,好痛啊!好痛!
”
我掙紮著站了起來。這時,一個冰冷的機械聲響了起來:“夏千尋同學已起床,自動喚醒服務停止。”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愣了半天,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坐到了床沿上,心裏默默地想:看來以後是賴不成床了。
不過,想起剛剛做的那個詭異的噩夢,我心裏不由得一顫。太恐怖了!我還是趕快想辦法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吧!
洗漱完畢後,我穿著蘭斯洛特煉金學院特有的煉金學員長袍——一件黑色的、左胸口處繡著“洛蘭 一年級”、袖口和領口用金線繡著雲紋的長袍,拿著一本《蘭斯洛特煉金學院學生手冊》出了門。這本手冊是昨天辦理入學手續時領到的。手冊上有學院的地圖,有院係、學科設置介紹和各年級的課程安排表,以及學生必須遵守的各項規定。
昨天那個“討厭鬼”很得意地說他們蘭斯洛特煉金學院是洛蘭國最權威、最有影響力的學院,招收學員的標準很嚴格。但昨天因為太匆忙(當然還包括跟“討厭鬼”在一起),影響了我的心情,我都沒有好好欣賞過這個學院的風景。
出了宿舍區,一條寬敞的石板路蜿蜒向前,路邊栽種著兩排高大茂盛的香樟樹。除了香樟樹,路旁還有被修剪成各種動物造型的綠化帶,偶爾還會有一座座開滿鮮花的小花壇。而在綠樹與花叢掩映之處,一座座帶著異界風情的洛蘭特色建築安靜地矗立著,那精細的雕刻,那宏大的氣勢,那久經歲月而散發出厚重曆史氣息的洛蘭國名人雕像,無不讓我驚歎陶醉。
按照手冊地圖的指示,我找到了我所在年級的教室。輕輕推開教室門,我發現這是一個可以容納百人的階梯式教室。已經有三四十個學生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聊天了。我推門進去時,那些人稍微停頓了一下,朝我望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大概不到兩秒鍾,他們又都收回了視線,繼續聊著原來的話題。
我為自己沒能讓他們驚豔而稍微有些遺憾。唉,好歹我也曾當過“幼兒園園花”啊,想當年……對不起,我又想遠了。
我在後排找了個座位坐下,同排的還有一位看起來很甜美可愛的女生,她正拿著一塊鏡子不停地照著。
我想,我還是主動跟她打個招呼吧。於是,我清了清喉嚨,望著女生,說:“嘿,你好!我叫夏千尋,我們能做個朋友嗎?”
“嗯?什麽?”那個女生聽到我的話拿著鏡子朝我側過身來,右手還正在擠她右臉頰上的一顆小痘痘。
“我叫夏千尋,能和你做個朋友嗎?”望著女生迷糊的眼睛,我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叫露露,很高興認識你。我們就做朋友好啦!”女生放下小鏡子,拿紙巾擦了擦手,把手伸過來,臉上是熱情開朗的微笑。
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不錯呢,認識的第一個女生個性這麽好。
我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也許女生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吧,一個自我介紹,一個微笑,一次握手,兩人便很快熟悉起來,和露露分享了一下治療痘痘的秘訣後,我和這個叫露露的女生就仿佛是多年的閨蜜一樣,關係親密度直線上升!
哈哈,看來我在洛蘭也能交到不錯的朋友呢。
露露和我一樣也是今年新入學的學生,聽露露說,我們這個年級還有很多是沒有通過年度考核的留級生,有的人聽說已經是第五次留級了。
第五次?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前途渺茫。不過,可能在考核前我就已經找到回家的方法了。我不可能留在這個不能賴床的國家,和那個“討厭鬼”待一輩子的。
呃,一輩子?和“討厭鬼”?見鬼!我怎麽會想到那麽不吉利的地方去啊!
“呸呸呸……”我拍著自己的嘴巴,而露露正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啊……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老師怎麽還不來啊!”我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哦,今天給我們上課的盧布老師是有名的遲到大王啊!”還好露露是個很單純可愛的女生,她沒有想太多,接著我的話題說了下去。
“露露,你怎麽知道得這麽多啊?”我對露露知道這麽多事情感到好奇,明明她也是新生啊。
“嗬嗬,因為我是‘洛蘭精英愛慕團’的團員啊!”露露微笑著解釋。
“洛蘭精英愛慕團?”這又是什麽團體啊?不過聽名字,這跟我原來學校裏的那幫花癡女組成的“美男後援會”有點類似啊。
“就是永遠支持和擁護蘭斯洛特煉金學院四大精英的團隊!”露露驕傲地握拳,大眼睛閃著無限崇拜的光,向我解釋,“赫爾墨斯家族的凡、落,學生會會長伊休斯,還有維納斯家族的萊茵小姐,這四位蘭斯洛特煉金學院的精英,他們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天才,他們是天上的日月,是閃光的寶石,是我們蘭斯洛特煉金學院的驕傲與榮耀!”
啊,我仿佛看到露露身上發出了膜拜之光!
“哈哈,是這樣啊……”
“嗯,我們‘洛蘭精英愛慕團’除了衷心擁護這四位精英,對學院內的各種八卦傳聞和信息也非常了解。我們可是無所不能的哦!你想知道什麽消息的話,可以來找我!我現在可是 ‘洛蘭精英愛慕團’的骨幹哦!”露露臉上帶著無比自豪的表情。
“啊,你真厲害!”我及時加上一句稱讚,心裏卻不禁想著:凡那個家夥居然也算得上是學院的精英?
那家夥除了長相合格之外根本一無是處嘛!
等了半天,姍姍來遲的盧布老師終於來上課了。這位佝僂著背、戴著圓框眼鏡、臉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的老先生,講課的語氣也是慢悠悠的老夫子式口吻。他教的是煉金學曆史,對我這個對煉金術一無所知的人來說,剛好可以加深一下對煉金術的了解。
煉金學曆史課之後是煉金術法陣基礎課程。這門課程對我這個沒有一點基礎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很不幸,我被這門課的老師點名去做示範,在老師一次又一次的指導下,我學著畫的法陣沒有一次能完成。看著第十次失敗的我,老師終於皺著眉頭叫我下去了。我下來的時候,聽到邊上有同學在小聲地議論:
“喂,這個女生好沒用哦,連最基礎的法陣都畫不出來,真不知道她是怎麽通過入學考核的!”
“就是啊,我們來打賭她要留幾次級吧。”
“我覺得是六次!”
“我猜是八次……”
……
我鬱悶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還好可愛的露露安慰了我。
接下來的課程我一直不順,我總會被老師點到名,而且我的表現都很差勁。教室裏的人說我也說得越來越難聽,有人還給我取了幾個外號——“笨蛋煉金術士”、“史上最沒前途煉金術士”、“煉金術白癡”……終於,在上午最後一節煉金藥劑課程上,衝突爆發了。
老師教我們做一種可以治療外傷的藥劑。在按照老師的說明把一些藥物依次加入後,我的藥劑瓶卻突然發生了爆炸,藥水灑了一地,有塊玻璃碎片更是飛濺到了左邊一個女生的身上。
被傷到的女生怒氣衝衝地推了我一把,大聲喊道:“你這人是怎麽回事啊?連做個外傷藥劑都能搞出事故來!你自己沒用就算了,還連累別人!你趁早退學算了!”
“就是啊!居然還害小夢受傷!你自己怎麽沒受傷啊?”旁邊又有人過來替那個女生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捂著受傷的手指,將手背在身後。
“說句‘對不起’就沒關係了嗎?你這個煉金術白癡!”
“是啊!我看你還是趕快退學吧!”
“千尋又不是故意的……”就在我被人圍攻的時候,露露走過來替我說話。
“喂,我勸你別幫這個白癡說話!不然,下次被她連累的就是你了!”
……
指責我的人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緊張,老師這才趕了過來,讓這些指責我的人散開。老師查看了一下我的試驗報告後,對我說:“千尋同學,白蘇葉的分量應該是一克,而你放了兩克,使得藥劑不穩定,所以才發生爆炸。”老師看了看旁邊怒氣衝衝地瞪著我的同學,又說,“我看,你今天還是先回去看一些介紹藥劑學常識的書吧。把藥物的基本性能、入藥分量弄清楚後再來上課。”老師委婉地將我趕出了教室。
什麽白蘇葉,什麽一克兩克,這些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你們洛蘭國的人,我怎麽知道這些鬼玩意!
我又不是故意造成事故的,害別人受傷我也很難過啊……出教室後,我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在我的眼眶裏打著轉,但我緊緊地咬著唇,吸了吸鼻子,把眼淚強忍下去。我才不要在他們麵前流淚示弱呢!
哼,本姑娘在原來的世界裏可是學校裏很受歡迎的人呢!大家都誇我性格直爽可愛,雖然我很怕考試但每次都很認真複習備考,連老師都誇我呢!這些洛蘭國的家夥真沒人情味,對於一個剛來上課的女生這麽不近人情!哼,我還不稀罕留在你們這裏呢!我很快就會找到回去的方法,離這個討厭的學院遠遠的!
我一邊惱火地想著,一邊在學院裏亂轉悠。落的溫室好像是在這個方向吧?唉,我還真是沒有方向感啊!算了,亂逛吧!
不知不覺,在學院裏逛了很久的我終於走到了一座漂亮的玻璃房子前。這是座完全由晶瑩剔透的玻璃建成的建築,圓形的屋頂,深藍色玻璃築成的牆,有一條五彩的石子路通往房子的大門口。
這,這不就是落的溫室花園嗎?哈哈,我夏千尋果然是運氣超人,亂走亂逛都找對了地方!
我抬頭看著花園的大門,心裏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門應聲而開,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門又自動關上了。
花園裏還是和我上次見到的一樣漂亮。而上次沒有開的那幾盆君子蘭,今天竟然開花了——橘紅色的花瓣裏,有著仿佛是由黃金雕刻而成的細長花蕊,幾朵這樣的小花密集地擠在一塊,好不熱鬧。
在花園裏右側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用柵欄隔出來的小空間,小空間裏擺放著一張白色的躺椅,一個小茶幾,一張工作台,還有幾把歐式風格的靠背椅子。
那張厚實的白色躺椅上,有一位美少年正在閉目養神。
落在那裏!
我突然覺得心中滿滿的委屈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也顧不得會不會打擾落的休息,大步朝那個像月光一樣美麗的人走去。
走到近處,看著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我停下了腳步,生怕自己魯莽地破壞了眼前美好的畫麵。
“落……”我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落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像小小的扇子一樣垂下,然後慢慢抬起,一雙清澈的眸子先是迷蒙,然後漸漸清醒地望向了我。
“是千尋啊。剛好我也想找你談談,過來這邊坐吧。”落慢慢地從躺椅上坐起,動作十分優雅。
我有些羞赧地坐了過去,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
“千尋,今天過得怎麽樣?對學院的生活還習慣嗎?”落一邊溫柔地問著,一邊拿起茶幾上的一個花紋精致的瓷壺,又取過一個小巧可愛、有著素色花紋的杯子,將茶緩緩倒入。
“還……還好。”我著迷地望著落纖細白皙的手,那隻手輕輕地握在一個精巧的瓷器的手柄上,讓我想起了某句歌詞——“天青色的煙雨”,心中突然覺得有一陣輕盈的細雨落下,漸漸放鬆了。
“這是我用薄荷葉加蜂蜜和檸檬製成的薄荷清茶,喝了會解渴提神。你嚐一下。”落將茶遞到我的麵前。
我聞著混合著蜂蜜甜香和薄荷、檸檬清香的茶,嘴唇輕輕碰觸到杯沿,感覺到茶溫剛好,便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好香,好甜。這種甜又不是那種膩人的甜味,薄荷的清香恰到好處地中和了蜂蜜的甜味,檸檬的酸味又給薄荷和蜂蜜增添了更豐富的口感,讓我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
“好好喝哦!感覺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好了呢!謝謝你,落。”我心滿意足地捧著茶杯,向落道謝,繼續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茶。
“千尋,你的手怎麽了?還流了血……”
“哦,這個啊,哈哈,不小心撞到了,擦破了點皮,沒關係啦。”我低頭看了一下之前被玻璃碎片割傷的手指,傷口比較小,手指已經不怎麽出血了。
“啊,不能這樣的。傷口感染了的話,會很麻煩的。來,坐過來一點,把手伸出來。”落仍然堅持要幫我處理傷口。
我坐到了離落更近的位置,將手伸了過去。落從小茶幾上的一個盒子裏——似乎是醫藥箱,拿出來一瓶藥水和一卷紗布。他將我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拿著藥水瓶,擰開蓋子後,在我手指的傷口處滴上一滴,傷口一接觸到藥水,我的手不禁被刺激得顫抖了一下。落又拿起紗布,在我的手指上緊緊地纏了兩三圈,然後剪斷,綁好。
我將目光移向他的側臉。落好溫柔啊,跟他比起來,凡簡直像是從野蠻土著村落裏出來的。落這麽溫柔、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有那樣一個兄弟啊,真是奇怪!
而且……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落的雙腿上。
而且,落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隻能坐在輪椅上。
落是天生這樣,還是後天造成的呢?我沒有問過,怕觸及落心底的傷口。
見到我落在他腿上的視線,落微微笑了笑,似乎讀懂了我眼中的疑問,大方解釋:“這是小時候出意外事故造成的,不是天生的哦。我以前可是比凡還帥噢。”
“現在的落也比凡帥多了!”看到落的微笑,不知為什麽,我覺得眼睛好酸。
“嗬嗬,千尋,不用為我難過。雖然我隻能坐輪椅,但是我至少活了下來,能每天與這些漂亮的花兒們相伴,不也挺美好的嗎?”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覺他手心的熱度從肩膀一直傳到了我的心底。
“千尋,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說哦。我可是個很好的傾聽者。”落的語氣總讓我覺得像一陣輕盈的晨風一樣親切,讓我不知不覺把自己心裏的煩惱說了出來。
“我今天上課表現得很糟糕。老師對我很失望,那些同學也冷言冷語地諷刺我,說我是‘笨蛋煉金術士”、“煉金術白癡”之類的。今天上煉金藥劑課的時候,我的藥劑瓶發生了爆炸,傷到了別人,老師把我叫出了教室……”
“原來是這樣啊。”落想了想,朝我露出了一個讓我安心的微笑,“其實,這是因為千尋你對煉金術沒有任何了解和基礎,如果有人給你輔導,你肯定會有進步的。要知道,你可是被尼古拉指環選中的人哦,要對自己有信心。至於那些胡亂批評你的人,隻要你進步了,那些話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被別人的敵視和嘲諷打倒的。”落說著,眼睛裏似乎透出一陣明亮的光。
“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被別人的敵視和嘲諷打倒的……”我重複著落說的話,心裏突然迸發出一股力量,“是啊,我是夏千尋啊,我不會被打倒的!我不僅會找到回去的方法,還會把煉金術學好,讓那些人對我刮目相看!”
“嗬嗬,我相信你。”落的笑聲像從天使羽翼上抖落的羽毛,輕輕地飄進我的耳裏,落在我的心上我看著微笑的他,臉漸漸紅了,心裏叮囑自己:落這麽美麗純潔的人,我可不能對他起邪念啊,不能!
“我很感謝你,落,謝謝你開解我。我現在沒事了。隻是,我應該找誰輔導呢?”我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找露露嗎?露露似乎要忙“精英愛慕團”的事情,根本沒有時間幫我。還能找誰呢?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輔導你煉金術方麵的課程。特別是煉金藥劑這一門,我有自信可以把你培養成高材生哦!”落笑眯眯地對我說。
“啊,真的嗎?不會太麻煩你嗎?啊,那真是太好了!”想著有溫柔又成績優異的落輔導我,我一定會讓那些嘲諷我的家夥刮目相看的。
“不會的。一些課程我已經自學完了,通過了老師的考核,所以老師允許我不用每節課都去上。我一般都待在這座溫室花園裏,這裏有一張可以做煉金藥劑實驗的工作台,還有充足的實驗材料和工具哦。你中午或下午沒課的時候都可以過來,我來給你補習功課。”
“哇,原來這裏不僅有休息區,還有煉金藥劑工作台啊!”我走到那張半人高的工作台前,發現那張工作台上放著各種玻璃器皿和製藥工具,以及一些藥物、材料的儲存箱,而且這個工作台的高度是可以調節的,方便坐輪椅的落工作。
“這個工作台的設計好體貼啊!是為落你量身打造的呢!”
“嗬嗬,這個是凡為我做的。他見我喜歡待在花園裏,又喜歡研究煉金藥劑,所以特意向學院申請,建了這座溫室花園,並在花園裏給我開辟了一個小小的研製藥劑和休息的空間。”落解釋道。
“哦,沒想到那家夥……我是說凡,居然有這麽體貼細心的一麵呢。”知道這是凡為落建的,我重新打量起這個地方來。看來那個“討厭鬼”還是有不錯的一麵嘛。
“嗯。千尋,凡雖然有時候脾氣衝了點,性格暴躁了一點,但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他對自己在意的人會非常溫柔。那天,他那麽對你,隻是因為太擔心我了,所以對接近我的身份不明的人有比較大的戒心,請你別介意。”
“如果那家夥能改改他的脾氣,我……我會跟他做朋友的。”我撇撇嘴說。我也不是那種心胸很狹窄的人啊,如果那家夥態度好一點,跟他做朋友也沒關係。
“嗬嗬,我就知道千尋你是個大方體貼的女孩子。”落的誇讚讓我不自覺地紅了臉。
“製作外傷藥水需要的材料有四種,白蘇葉1克,黑銅石0.5克,塗牛液3毫升,馨葉果兩個。這些必須嚴格按分量、次序添加進去。分量多了或少了、次序顛倒了都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不但可能造成藥劑不穩定而發生爆炸事故,還有可能使本來可以治療傷病的藥劑變成殺人的毒藥。”
落耐心地為我講解上午煉金藥劑課程上做的外傷藥水的製作步驟和注意事項。我專心聽著,不時點頭,還好當時隻造成了小爆炸,並沒有傷及人命,如果我不負責任地做出的藥劑給急需治療的人使用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千尋,製作煉金藥劑的人,需要有一顆為他人生命負責的心,隻有這樣,你才會慎重對待你製藥的每一個步驟、每一處小細節……”
“嗯嗯,我知道了。落,你好厲害,懂得這麽多藥劑知識!謝謝你的輔導!”我激動地握住落的雙手。
“喂,花癡女,你在做什麽?離落遠一點!”
就在這時,一個如炸雷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咚咚地響起,我剛回過頭,便被人一把拽住胳膊,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凡!你幹什麽?”
“花癡女,你給我走開!”
“好痛——你這人怎麽回事啊?吃錯藥了吧?”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我可憐的腰啊,我可憐的臀部啊,早上才和大地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現在又來了一次!
我揉著腰,恨恨地瞪著那個害我摔倒的家夥,那家夥居然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我。
“千尋,你還好吧?”落轉動著輪椅,想過來拉我。
“落,你別靠近這個花癡女!她剛才在占你的便宜!”凡氣勢洶洶地擋在落和我中間,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我頓時覺得天雷滾滾!神啊,趕快用雷劈死這個沒眼力的家夥吧!
我什麽時候成了占落便宜的女色狼了?我占了落什麽便宜?雖然落的長相是會讓我不自覺地發愣,但那隻是出於一個青春期少女對一切美好事物無比憧憬的心理啊!在一個人最青春的時候,他的生命不是應該充滿對美好的期待嗎?不要用那種狹隘的思想來汙蔑少女最純情的向往啊!
“凡,你最好給出一個解釋。”落語氣嚴肅地說。當落嚴肅起來的時候,他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非常可怕的。
“落,她剛才握著你的手不放!肯定是借機非禮你!”凡搬出證據來。
“喂,你別這麽片麵啊!我剛才是因為感謝落,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的!我才沒有那麽齷齪的心思!”
“看吧,她都承認她情不自禁了,落,你要離她遠一點!”那家夥仿佛抓住了我的話柄,衝著落說。
神啊!這家夥的腦筋是混凝土做的吧?怎麽轉不過彎來呢?怎麽這麽會斷章取義呢?我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快要被氣得吐出來了……“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我用一根顫抖的手指指著凡說。對這樣的人,我已經無力反駁了!
“隨便你怎麽認為好了。你說我占便宜就占便宜吧。”
“啊啊啊,你這個女人!你居然如此厚臉皮!你給我發誓,從今以後不靠近離落一米的範圍內!給我發誓!發毒誓!”
你滅絕師太附身了吧?
我別過頭,看都懶得看他。
“凡,向千尋道歉!”落板著臉對凡說,本來還想凶我的凡連忙收斂了一些:“可是,落,她——”
“凡,你太粗魯了。你為什麽總是針對千尋呢?我剛剛是在幫千尋補習煉金藥劑方麵的知識,幫助她適應洛蘭的學習環境,千尋是為了感激我,才有剛才的舉動。千尋孤身來到洛蘭國,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而我們是唯一知道她來自異界並擁有尼古拉指環秘密的人,所以,她可以信任的人就隻有我們了,我們是她在洛蘭國唯一的依靠……”落的話語像小溪流,潺潺地流過我的心底,帶來了深深的撫慰。
是啊,我在洛蘭國可以依靠的人隻有他們兩個,雖然很不想把那個“討厭鬼”也算在裏麵,但是我來到這裏最先見到的人就是他們兄弟倆。就像剛睜開眼睛的雛鳥,會對自己看到的第一個生物抱有親近、依賴的態度。他們知道我來自別的世界,知道我有尼古拉指環,他們說可以幫助我尋找回去的方法。雖然凡那個家夥對我的態度很惡劣,但我還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會利用、陷害我的壞人。而落,我最信任、最想依靠的人其實是溫柔的落,他總是能讀懂我的心思,體貼我的難處。落跟我喜歡的陸言學長其實是同一類人吧,都很溫和,都能看到他人心底的痛苦,為別人考慮。這樣的人,總是會吸引他人靠近、傾慕。
落的溫柔撫慰了我心裏的委屈和悲傷。其實,從來到這裏的那一天起,我總是擔心自己回不去,擔心自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見不到那些好姐妹,見不到陸言學長……我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催眠自己:我會回去的,我會回去的,我一定會回去的!
我的眼眶漸漸熱起來了,有滾燙的**從淚腺湧出來,在眼睛裏晶瑩閃爍。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露出一個微笑,望向落,用眼神向他致謝。
“沒事的,千尋,我們會幫你找到回家的路的。你放心。”落又一次讀懂了我的心,也朝我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喂,花癡女,你別哭啊!喂喂喂——你……”“討厭鬼”在我邊上大叫。
幹嗎啊?我抬起淚眼瞪著那個在一邊叫嚷的“討厭鬼”,那家夥似乎沒想到我會帶著這樣一副可憐的模樣看著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凡,跟千尋道歉吧。”還是落溫柔體貼,最明白我的心思啊!“討厭鬼”,你最好快點向我道歉,不然……
我心裏正想著要怎麽裝可憐讓落逼那家夥向我道歉,沒想到那家夥又嚷起來了。
“誰要跟她道歉啊!我又沒做錯……”在落嚴肅目光的注視下,那家夥的語氣沒有剛剛那麽咄咄逼人了,稍微放軟了一些,“呃,好吧,隻要你以後不對落產生非分之想,我保證幫你找到回去的方法!怎麽樣?別哭了,臉本來就醜,現在更醜了!”
為什麽明明是兩兄弟,一個講話和氣體貼,一個卻“毒舌”得很想讓人揍他一頓呢?
“什麽非分之想啊?你別亂說。還有,你說誰哭啊?我隻是眼睛進了沙子,紅了而已。你最好快點幫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不然……你給我把皮繃緊點!哼!”
什麽嘛!這個家夥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竟然當著落的麵說我哭鼻子,還說我臉醜。
太討厭了!我從沒遇見過這麽討厭的人!
“嗯,為了讓我們都安心,我決定——”那家夥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突然一下子衝到我的麵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他想幹什麽?用難聽的話說我還不夠,還想對我這麽一個弱女子施以暴力嗎?
完全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啊!
不過,我現在最想喊的是“救命啊”!
我正想向落呼救,但一個很高大的身影迅速籠罩了我,他的呼吸輕輕噴在我的頭頂,大手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明明是有點曖昧的動作,但這個家夥的力道大得驚人,讓我疼得再一次紅了眼睛。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的聲音裏帶著哭音。嗚嗚,真的好痛!
“凡,你做什麽?放開千尋!”而坐著輪椅、不方便及時過來“英雄救美”的落也在一邊焦急喊著。
“白癡女,我能對你做什麽?隻不過要在你身上做個小小的防護措施。”那家夥俊美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猾。他說著抬起我的右手,在我右手手背上輕輕畫了幾下,一個微型的法陣在我手背的皮膚上微微閃了閃光,然後沒入皮膚不見了。
“嗬嗬,完成了。”那家夥畫完,又得意揚揚地拍了拍手,退後兩步看著我,仿佛在我身上完成了什麽偉大的工程一般!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麽手腳?”我又驚又怕,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似乎沒什麽異樣啊?他,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啊?不會是對我下了什麽惡毒的法術吧?
“剛剛那個是我特意研究出來的‘防狼法陣’,隻要你接近落超過半米的距離,法陣就會發出警報聲。
哈哈,這個點子不錯吧?這樣,有助於你自覺地與落保持距離,那我也就不會因為這個再和你吵架了。
我還可以答應讓落給你輔導,但你要記得,要和落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是半米哦!”
防狼法陣?這不跟我們那兒的汽車自動報警器的功能一樣嗎?用得著把我當成女色狼一樣防備嗎?還說什麽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我難道還要因為他把一米的距離降低到半米而對他感恩戴德嗎?
“你欺人太甚了!我告訴你,我,我也是有脾氣的,你快點把這個怪東西從我身上撤掉……”我已經氣得連話都說不流利了,手指顫抖著指向對麵的“討厭鬼”。
“凡,你這次有些過分了!把法陣撤掉,向千尋道歉吧!”落皺著眉看著欲哭無淚的我,卻礙於那個一接近我就嘀嘀叫的法陣,沒有再靠近並安慰我了。
嗚嗚嗚,該死的凡·赫爾墨斯,讓我連溫柔美男的安慰都接收不到了!
“快點撤掉這個該死的法陣!”我仍然在一邊大叫道。
“放棄吧!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撤掉這個法陣的!我可信不過你!”對麵的凡也很不客氣地回答。
“你這個無賴!你這個超級討厭鬼!”
“哼,白癡女!”
……
在我和凡為那個“防狼法陣”吵得不可開交時,落頭痛地撫額看著我們。
“你們先冷靜一下……”終於,落開口打斷了我和凡的爭吵。
“哼!”好吧,看在落的麵子上,我暫時不和這個家夥吵了。
“我才不和這個白癡女一般見識呢!不過,那個法陣我是不會撤掉的!”
我鄭重宣布,凡·赫爾墨斯已經成了我夏千尋最討厭的人!雖然為了盡快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不得不暫時對這個討厭的家夥讓步,但是我一定會找機會讓他好看的!
我會每天畫圈圈詛咒他!等我學會他們這裏的煉金術,我就找機會在他身上畫上一百個、一千個最厲害的惡作劇法陣,讓他不能碰食物,不能碰飲料,讓他連廁所都進不了!哈哈,我腦海中閃過凡急著找廁所卻因為身上被我畫了“不能進出任何廁所”的法陣而直冒冷汗的畫麵,不由得開心地大笑。
至於洛蘭國有沒有讓人“不能進出任何廁所”的煉金法陣,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就是要讓他好看!哈哈哈……
“笑得那麽恐怖幹嗎?白癡,我警告你,有我在,你就別動什麽歪腦筋了!”耳邊傳來某人冷嘲熱諷的聲音。
我回過神來,瞪了那家夥一眼,然後偷偷瞟向落,發現落似乎在思考什麽,沒有注意我這邊,於是我又朝那個家夥做了個擠眼睛吐舌頭的鬼臉,然後又迅速變回一臉柔弱乖乖女的模樣。
那家夥的眉頭果然皺得更緊了。
不管怎樣,在落的勸阻下,我和凡還是達成了暫時的、表麵上的和解——至少在落麵前我和凡是不會翻臉的。落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要調解兩個“幼稚園小朋友”之間的矛盾,應該很為難他吧?
既然三個人都到齊了,落提議就下一步應該怎麽走討論一下。於是三人,不,兩人圍坐在茶幾邊,而很悲劇的我,隻能搬著一把椅子坐到工作台那裏,跟他們來個“遠程會議”。都怪“討厭鬼”那該死的“防狼法陣”!
“我抽空去學院的圖書館的曆史文獻資料室裏查了點資料,找到了一些關於尼古拉指環的說明和介紹。
首先,千尋,你知道每個煉金術傳承寶物都有其特殊的作用吧?”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搖搖頭。
“寶物之所以為寶物,就是因為它們能為煉金術士提供特殊的幫助。比如凡的墨丘利權杖,能加強持有人的攻擊力和速度,並變成堅不可摧的金屬武器,用作近身攻擊;維納斯家族的黃金玫瑰則能提高對水屬性元素的操控,提高精神力的恢複速度;月神項鏈的作用是對光、暗兩種元素的操控,其中光元素可以用於治療,暗元素有腐蝕攻擊的作用;翠玉石板的能力則暫時沒有資料說明。尼古拉指環的作用,根據史料中的一些零星記載,似乎是溝通與禁錮,具體是什麽樣的作用,沒有人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尼古拉指環是煉金術傳承寶物中最關鍵的一件。”
“千尋,你拿到這個指環後,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或者發生一些跟以前不同的事?出現什麽奇怪的現象?”
“這個啊,拿到指環後,我似乎就是晚上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吧。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了。”
“什麽樣的夢呢?”落似乎對我做的夢很好奇。
“啊,那個,就是我昨天晚上夢見了……一道七彩絢麗的光,然後我想走近,看清楚那道光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但怎麽也走不近。後來,我發現自己旁邊有一道白光,走近一看,是一把長長的、像國王的權杖一樣的東西在發光……” 關於夢見凡那張臉的事情我還是不要拿出來說了吧。
“是不是這個?”凡突然站起來,取下右耳上的耳墜,在手中輕輕一轉,那個耳墜變成了一把長長的華麗的水晶權杖,跟我夢中見到的那個東西一模一樣!
“啊,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那道白光就是那個東西發出來的。”
“怎麽會這樣呢?”落托著下巴,進入了沉思狀態。而凡也皺著眉,握著權杖,靠在椅子上思考著同樣的問題。那家夥不說話、認真思考問題的樣子還是蠻帥的嘛!
“我覺得,尼古拉指環可能與其他的寶物之間有種莫名的聯係和感應吧。它不是有一個溝通的作用嗎?
可能這個溝通,就是指指環與其他寶物之間的感應。因為昨天白天你與持有墨丘利權杖的凡接觸了,所以晚上才夢到了權杖。”落想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那就是說,必須接觸到持有寶物的人,尼古拉指環才會感應到,並且在夢中反饋給指環的主人?”凡補充道。
“應該是這樣吧。”落點點頭。
“那麽,那道七彩絢麗的光是什麽呢?”我不禁發問。
“看得出光大概的形狀嗎?”落皺著眉問我。
“看不清,隻是模模糊糊的一團,隔得很遠,我無法判斷。”
“為了證明我們的推論,證明尼古拉指環的作用,挖掘出它更多的秘密,我想我們應該做個試驗。”凡似乎想到了什麽好點子,他一邊將水晶權杖變小,戴回右耳上,一邊得意地衝我笑了笑。
“什麽試驗?”落好奇地看向他。
我也眨巴著大眼睛望向他。
“讓這個家夥去接近其他寶物的持有人!”
咦……讓我去接近……
“我們學院有兩個寶物持有人,一個是維納斯家族的萊茵·維納斯,她是黃金玫瑰的持有人;一個是學生會會長伊休斯,他持有月神項鏈。但是,伊休斯來曆很神秘,並不經常出現在學院裏。他停留在三級煉金術士已經兩年了,沒有再參加過畢業考核,但他似乎是為了留在學院內而故意不參加四級煉金術士考核的。這個人性格有些怪異,不好接近……”落有些擔心地望向我。
“咳咳……”凡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大聲咳嗽起來。
這家夥是怎麽了?感冒了嗎?
“喂,你還好吧?”見那家夥咳得臉都紅了,我還是問了一句。
“沒……沒事!你們繼續,繼續商量……咳咳……”那家夥咳得更厲害了。
“剛才說到哪兒了?哦,我決定先跟萊茵·維納斯接觸一下,看看情況。”
“嗯,千尋——”落似乎有些為難。
“怎麽了?”
“那個萊茵·維納斯,你小心一點!”
呃,這是個什麽狀況?
“怎……怎麽了?她……她很凶嗎?”我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副“河東獅吼”的畫麵,心中有些忐忑。
“啊,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她有點過於熱情,嗬嗬,一般人難以招架。你問凡就知道了。”落看向咳得臉紅的凡,臉上浮現出一抹促狹的笑意。
“落!”凡朝落生氣地喊了一聲。
難得看見“討厭鬼”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啊,我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著,心裏偷偷地想著:看來“討厭鬼”與那個萊茵·維納斯之間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