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星人不要這麽溫暖
“露卡卡，你好奇怪哦，幹嗎拉著我從福利院跑出來啊？”
回家的路上，哈爾皺著眉頭問我。
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家夥突然抱住我，害得我沒反應過來，然後就那樣被一群小朋友圍觀。
居然被純潔的小朋友看到我和這個家夥擁抱了！
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隻好用埋怨的眼神看著哈爾，希望這個家夥有點兒自覺，在外人麵前不要隨便和我摟摟抱抱的，擁抱這種事情應該是在花好月圓，兩個人安靜地對視的時候發生啊。
等等，我好像想多了。
“還有，你的臉好紅啊，你是不是發燒了，露卡卡？”哈爾根本沒有收到我埋怨的眼神，而是好奇地問個不停。
不要再問我這種高難度的問題了好不好！
我隻能在心裏咆哮，然後皺著眉頭，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說：“剛才在裏麵太熱了。”
“哈哈哈！那當然，因為你的表演激起了大家的熱情嘛！哈哈，還真是多虧了我的特訓，你才有那麽大的進步。”還好哈爾沒有看穿我的心思。
不過，我為什麽看著這個家夥會臉紅啊？雖然他是很帥，而且我也很感激他，可是，我一看到他就臉紅，這是為什麽啊？
不看他就會很不自在，但是看著他的時候，就感覺呼吸不順。
“露卡卡，露卡卡！你怎麽發呆了？”
我承認我在那一刻就好像是一個忘記了呼吸的傻瓜，直到哈爾敲了一下我的腦門。
“我在看你啊。”比傻瓜更丟臉的是我就這麽把我的心裏話說出來了，嘴巴也不受控製了。
我真想扇自己一個嘴巴，這種話我是怎麽說出來的啊？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做，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哈爾，我看到他的眼裏映著我的模樣，冰綠的色澤溫潤如玉。
“啊？你在看我什麽啊？”哈爾疑惑地問道。
我急忙收回視線，咳嗽兩聲來掩飾我的失態，說：“我是在看你啊，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他的眼睛，這是禮貌，禮貌啦！”
天啊！我居然撒了這麽一個謊，露卡卡，你的腦袋果然進水了。
“你還真是奇怪。”哈爾隻是戳了戳我的額頭。
不知道為什麽，哈爾的臉似乎也有點兒紅了。
不要亂想，露卡卡，這肯定是你的錯覺，他這個厚臉皮的家夥怎麽可能臉紅呢？
“不過，露卡卡……”哈爾突然又發話了，他頓了頓，又快速說道，“我喜歡你看著我。”
這一句話讓我的心又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這家夥到底在胡說什麽啊？
我紅著臉不知道說什麽。
哈爾伸出手擺弄了一下他的頭發，很自戀地說：“我這麽英俊瀟灑，你不看我看誰啊？再說了，你是我的仆人，我們簽訂了契約的，你本來就應該看我。”
“對，你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我要多照看你。”我捂住嘴笑起來，揶揄了他一句。
“你才像小孩呢，明天繼續訓練。”哈爾氣鼓鼓地說道，還動手捏了捏我的臉，“明天的訓練不許偷懶！”
“喂，你知不知道你捏得我很疼啊？”我反過去捏他的臉，“哼，我也捏！”
哈爾的皮膚真好，白裏透紅，光潔瑩潤……
停停停！我怎麽又在胡思亂想了？明明是在跟他鬧著玩，我怎麽去關注他的皮膚好不好啦？
我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哈爾一下子愣住了，他紅著臉大聲地說道：“露卡卡，你是第一個捏我臉的人！”
我收回手，立刻回應道：“剛剛是你先捏我的，我想讓你嚐一下被捏臉的滋味。”
“以前誰都沒有捏過呢。”哈爾揉了揉他的臉頰，那副無辜的樣子很像小海獺，加上那雙水汪汪的綠眸，非常可愛。
咦？可愛？我居然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以前沒人捏，現在我不是捏了嗎？”我嘀咕著，真想再捏一下。
哈爾瞪了我一眼，不過一點兒威懾力也沒有，想想小海獺揉著臉望著你的樣子，隻能用可愛來形容。
“所以，露卡卡，你既然捏了我的臉就要對我負責。”哈爾擺出王子的架勢說道。
負責？他要我對他負責？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突然有點兒緊張了。
“你必須負責今天晚上給我做大餐。”
“你……”聽到他的話，我徹底無語了。
“負責”就是負責給他做大餐？這個家夥不會說地球話就不要亂說，害得我誤會了。
“好，為了感謝你，今晚的大餐將會是宇宙無敵豪華美味大餐。”我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對哈爾擺出一副“我負責”的模樣來。
“一聽我就覺得肚子餓了，露卡卡，我們快點兒回家吧！”哈爾一下子衝過來，拉著我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跑。
“等等，你別跑那麽快，我可是普通人，喂——”
“不行，慢不下來了，為了宇宙無敵豪華美味大餐，衝啊！”
吃過宇宙無敵豪華美味大餐後，哈爾就開始擺弄他的高科技產品了，就是今天那個為我提供了舞台燈光和音效的播放器，哈爾稍微擺弄了一下，那個播放器就變成了一個非常有時尚感、泛著金屬光澤的腕帶。
外星人的科技真的好神奇啊！
“露卡卡，你來看看你們學校那個校慶的網站。”哈爾朝著我揮了揮金屬腕帶，露出愉悅的笑容。
我好奇地湊過去：“這是什麽啊？”
哈爾將手在半空中一揮，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小型屏幕，上麵就是我們學校的校慶網頁。
這條神奇的腕帶就像機器貓的口袋似的，似乎什麽東西都能變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可摸到的是空氣，那個顯示屏幕的地方什麽都沒有。
“這是我們星球的投影技術，你肯定摸不到的，不過我可以操控它。我是讓你看這個，快看吧。”哈爾揉了一下我的頭發，又在金屬腕帶上快速點了幾下，我就從那小型屏幕上看到了“戲劇社大型甄選，網絡人氣誰最高”這樣一個標題。
“會是誰呢？”我好奇地看過去。
“你自己看看吧！”
哈爾將那個網頁打開，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個視頻。
“啊？這是……”我感到非常驚訝，這不是我上午去福利院表演時的情形嗎？正是我自己編的那一段歡快的舞蹈。
“你看，很多人都說你的表演很感人呢。”哈爾獻寶似的將那些評論念出來給我聽，“這一條說你清新自然，很有靈氣，還有這一條說為了孩子們盡力演出，這位同學真的非常棒，還有這句‘我全力支持你，投你一票’。”
“你……”我漲紅了臉，“你怎麽又錄……”
“我順手就錄了，再說，你今天的演出很值得表揚的嘛，你不是想通過甄選嗎？上傳新的視頻能為你積攢一些人氣。”
這家夥雖然喜歡自作主張，不過他確實是真心實意為我好，為我聯係演出的福利院，為我製造舞台效果，還幫我錄製、上傳視頻……
“哈爾，今天真的謝謝你！”我看著哈爾那張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臉，認真地道謝。
“你是我的仆人，我做這些是應該的。”哈爾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又很快裝出一副得意的樣子對我說，“很多人都搶著做我的仆人，我都不肯呢，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這個家夥成功地讓我心裏的感動一下子消失了，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革命尚未成功，特訓還得繼續！
接下來的幾天裏，哈爾依然安排我進行表演特訓，他又想出了一些奇怪的方法，比如讓我主動向陌生人問路，快速記憶繞口令，和廣場上的老人們一起跳舞等，五花八門的。我真的很佩服哈爾，他那個腦袋裏裝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啊？除了奇怪的方法，他還……
“你一定要表現出你的茫然和焦急，眼神很重要，你剛才的眼神好像九十九歲的天狼星巫婆，一點兒都沒有愛。”
“姿勢，注意你的姿勢，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一隻地球鴕鳥在大便。”
“露卡卡，你的右手呢？你的右手被地球土狗叼走了嗎？”
“你太笨了，那個動作不是那樣表演的，你比我家的那個清潔機器人還像機器人！”
……
在特訓過程中，他的“毒舌”功力也步步見長，好幾次我都差點兒被他說哭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毒舌”特訓，我感覺自己進步了很多，在有很多人圍觀我表演的時候，我不再像以前那樣緊張了。
這樣下去，哈爾說的那句“會讓你站上世界上最閃耀的舞台”，那個他為我描繪的美夢一定會成真吧。
一想到那個畫麵，我就覺得好溫暖，好開心，哈爾的樣子也會浮現在我的腦海裏，給我鼓勵的笑容。
說起來，最近他在我夢裏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怎麽回事？難道哈爾還有亂闖入別人美夢裏的超能力嗎？
而且，夢裏的哈爾總是帶著帥氣的微笑，讓我每次醒來心都怦怦直跳。
當我真的看到他的時候，臉頰也會不自覺地發燙。
我這是怎麽了？
我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我被我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喜歡上這個外星球的王子的。
他會出現在地球上不過是因為一次意外的星際旅行事故，最終他還是要回到他的維七星，他可是一個王子，我才不要喜歡他呢！難道我還要離開地球和他一起去那個遙遠的未知的地方嗎？
那絕對不可能！
我隻是很感激他，對他產生了一點兒好感而已，嗯，就是單純的好感。
我握緊拳頭，一遍遍地強調著。
“露卡卡！”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哈爾的聲音從另一個房間傳來，“露卡卡，快看！”
他急匆匆地跑過來，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地飄動著，帥氣的臉上透著興奮的神色，而電子屏幕上熒藍色的光將他的皮膚映襯得就像完美的瓷器。
完了，我隻要看見他就會展開很多遐想。
“別發呆了，這絕對是一個讓你高興的消息。”
哈爾的手指靈活地操作著他的金屬腕帶，我們學校的網頁立刻出現在我的眼前，這一次，網上的標題是——
大型舞台劇網絡甄選結果揭曉！
我看著這個標題，屏住了呼吸。
“讓我們來看看會是誰呢？”哈爾點了一下那個極具**力的標題。
“是——露卡卡！”哈爾哈哈一笑，指著屏幕上的顯示結果給我看，“是你哦，網絡人氣第一名！”
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天啊！這是真的嗎？”我看著哈爾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興奮地點點頭，說：“當然啊！有我幫你，你還不得第一名啊？”
“啊啊啊！”我歡樂地喊出聲來，真沒想到有舞台恐懼症的我也可以通過網絡甄選，這簡直就是奇跡！
也許這一次在哈爾的幫助下我真的可以通過層層甄選，從而登上我夢想中的舞台。我的舞台，我來了！
“看你笑得。”哈爾戳了一下我的臉，“這回有信心了嗎？”
“那當然！”我點點頭，感激地看著哈爾。
第二天，我接到了學生會和戲劇社的通知，說下午放學後，所有通過第一次甄選的人員要到圓頂劇院的會議室集合。
我拿著通知單，心情既激動又忐忑，不知道這次集合會宣布什麽呢？
同桌趙奇衝我笑了笑，說：“你沒問題的，就按照你自己的水平正常發揮，你家那個親戚幫你報名真是明智。”
“他……嗯，我是要好好感謝他。”一聽到趙奇說起哈爾，我的思緒就情不自禁地飄遠了。
哈爾現在在家裏做些什麽呢？是不是在研究怎麽回維七星的辦法？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地球，還會記得我這個地球人嗎？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他會離開地球，我的心就像被針紮到了一樣疼。
“露卡卡，等會兒你要加油哦。”
趙奇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突然發覺我居然有些舍不得哈爾離開了，這可不太妙啊。
露卡卡，你為什麽舍不得他呢？想想他強迫你當他的仆人，對你頤指氣使，想想他的傲慢和霸道。
可是，他也在慢慢地改變啊，現在他越來越懂得體諒人了，也越來越溫柔了。
我腦袋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而其中那個偏向哈爾的小人明顯占了上風。我一想到哈爾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心中某個地方就變得柔軟了。
好了，打起精神來，下午的集合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我整理好東西，做了一個深呼吸，想著哈爾說的“放鬆就會達到最好的效果”，不禁微笑起來。
向著我的夢想，前進！
到達圓頂劇院會議室的時候，我看到了很多人，大家都鬥誌昂揚的，想著今後可以一起切磋表演技巧，頓時我對未來有了美好的憧憬。
就在我興奮地想象著今後我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停在我的身上，這道視線讓我渾身都不舒服，我往我的右側看過去，是冰琪雅！
她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我這一轉頭，我們的視線就對上了，她的眼裏透出冰冷的氣息，讓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冰琪雅徑直向我走過來，我微微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不是網絡第一名的露卡卡嗎？”她邁著輕盈的步子，帶起了一陣風。
“嗯，你好！”
看著冰琪雅，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和她交談才好，大概是因為上次她戳中了我的痛處，讓我有些陰影吧。
“恭喜你啊！”她露出了一個微笑，卻讓我覺得有點兒發冷。
“謝謝！”我也禮貌地笑了笑，朝她伸出了手，“今後還請多指教！”
“哼！”誰知道她突然收回了笑容，冷冷地說，“誰要和你握手啊！你的第一名一點兒含金量都沒有，不就是弄個噱頭炒起來的嗎？你還真以為你的表演有多好嗎？真是太好笑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停地顫抖著。
“我……”我默默地縮回手，心裏很難過。
“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要想著登台演出了，我可是為你著想，你看你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不要上台丟人了。”冰琪雅冷冷地嘲笑了我一番，轉身離開了。
她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呢？看著冰琪雅的背影，我的心裏很不舒服。
我以前是因為有舞台恐懼症才會表現不好的，不過，這一次我的進步很大，我有信心能戰勝舞台恐懼症。
不管別人怎麽打擊我，看不起我，我也要加油，不隻是為了我自己，也為了非常相信我的哈爾。
“請大家就座，會議馬上就開始了。”學生會會長慕葉琉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看了看主席台上的學生會會長，心裏又開始不安起來。
“這次把你們召集來，是想說說第一輪甄選的事。結果已經出來了，這次可是有一匹黑馬脫穎而出哦，就是露卡卡同學，她在網絡甄選中獲得了第一名。麵試表演的第一名是我們的冰琪雅同學，她的表演獲得了大多數老師的認可。大家祝賀一下她們！”
慕葉琉率先鼓起掌，微笑著看著我們，大家也都鼓起了掌，紛紛祝賀我們。我第一次受到這種禮遇，非常不好意思，我偷偷地看了冰琪雅一眼，她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帶著淡淡的笑容，好像一朵冰芙蓉，高雅美麗。
慕葉琉接著說：“這次第一輪通過甄選的同學一共有三十個，接下來我們會進行第二輪甄選，那就是安排大家參與集體排練，通過你們的表現來評分。女主角的人選會在你們中間產生，其餘一些重要角色也會在你們中間產生。集體排練從明天開始，我們會用通知單的方式告知大家明天具體的排練時間和地址，大家加油準備接下來的甄選吧。”
他的話音剛落，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我身邊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傳到了我的耳朵裏，她們說有表演係的老師認為這次演出的女主角會在冰琪雅和我之間產生。
我的壓力突然增大了，其實第一輪甄選我能獲得第一名，哈爾幫了我很多。
“好了，大家剛才討論得很激烈，那麽有沒有什麽意見想向我們提出來的呢？有的話就來說說吧！”慕葉琉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我有意見，不知道學生會會長能接受嗎？”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了，那個聲音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是剛才出言諷刺我的冰琪雅。
慕葉琉微笑著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和地說：“嗯，冰琪雅同學，有什麽意見請說吧。”
就在冰琪雅出聲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會是衝著我來的吧？
“那我就說了，是關於這次甄選的事。”冰琪雅的目光輕輕地掃過我，讓我更加緊張了。
“其實也不算什麽意見，就是我想現在和露卡卡同學來一次比賽，兩個第一比試一番，一定會很有趣的，不是嗎？演出內容就讓大家來決定，我想大家也很想現場看一下我們網絡冠軍的表演實力吧。”冰琪雅著重強調了“現場”和“網絡冠軍”兩個詞，“露卡卡，你覺得如何？”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心裏一驚，慌忙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
就在我起身的時候，我的右腳還放在我椅子下方的橫欄上，一個不注意我就被橫欄絆了一下，整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倒了，膝蓋撞上了前麵的空座位，一陣疼痛立刻從膝蓋傳來。
“哈哈！”周圍已經有很多人笑了起來。
唉，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又鬧了一個笑話。
“露卡卡，你不用對我行這麽大的禮吧？”冰琪雅笑道。
我捂著膝蓋使勁兒揉著，腦子裏一片空白。
“露卡卡，你沒事吧？”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我，是學生會會長慕葉琉。
“謝謝，我沒事，剛剛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強忍住疼痛站起來，看見冰琪雅死死地盯著我們，她挑了挑眉毛，說：“原來露卡卡的麵子這麽大啊，連會長都來扶你。”
“我……”我感覺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慕葉琉朝我點點頭，說：“沒事就好。”
他鬆開手，轉過身對冰琪雅說：“冰琪雅同學，請不要這樣說話好嗎？請你向露卡卡同學道歉。”
“我為什麽要道歉啊？”冰琪雅不甘示弱地盯著慕葉琉。
慕葉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那麽我來說說你剛才提議比賽的事情吧，你的提議違反了本次甄選的規則。”
冰琪雅不屑地說：“我怎麽違反規則了？反正都是甄選，提前比賽不行嗎？”
“不行，最終的甄選範圍是通過第一輪甄選的所有選手，也就是說，雖然你和露卡卡分別是麵試、網絡的第一名，實力優秀，但不表示最終女主角會從你們兩人之間產生。而且這次演出是大型活動，需要大家的團隊配合，記住，這不是個人的舞台秀。”慕葉琉頓了頓，接著說，“既然是團隊合作，就需要尊重大家的意見，女主角的最終確定要通過各方麵的綜合素質考量，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集體排練中，你們每個人都將有一張詳細的測評表格，誰的綜合素質最好，誰就能通過最終的甄選。”
“綜合素質啊，露卡卡有那個綜合素質嗎？憑她在網絡上的那幾段視頻就能確定？你這個學生會會長的眼光真夠差勁的，你知不知道露卡卡在我們戲劇社團是出了名的……”冰琪雅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得讓我打了一個寒戰。
“她可是出了名的舞台恐懼症患者，一站上舞台就不會表演了，像一個木頭似的。你剛才沒看見嗎？她那麽緊張，還跌倒了。”冰琪雅依舊不留情麵地戳著我的痛處。
“那麽，學生會會長，您覺得像這樣的人能登上百年校慶的舞台嗎？她隻會搞砸演出，為我們學校的慶典抹黑！”
冰琪雅的話猶如刀子一樣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我緊緊地咬住嘴唇。
“冰琪雅同學，請不要帶著主觀情緒擅自評價他人，我也看過露卡卡表演的視頻，覺得她很有潛力。”慕葉琉的聲音依舊沉穩嚴肅，他扶了扶眼鏡，繼續說，“她曾經的表演也許有很多不足之處，也比較膽小，但人是會成長會進步的。”
“怎麽？你不相信我？戲劇社的社長和社員們都可以做證哦，露卡卡可是差點兒被開除的成員，難道連這種人都有資格通過甄選？”冰琪雅的話咄咄逼人，她挑釁地看著慕葉琉，“你真的不相信？”
她嗬嗬一笑，轉過身對著戲劇社的社員們說：“你們非常了解露卡卡平時的表現，說說看她的表演是不是非常僵硬啊？”
“是啊，上次社長讓她登台，結果她緊張得踩到了別人的裙子。”
“是的。”
“她平時都不敢上台的。”
社員們紛紛議論起來。
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這種場麵讓我感到非常恐懼，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我想動彈一下，可是沒有一點兒力氣。
冰琪雅笑著說：“露卡卡，你看這麽多人都不認可你，你還不趕緊出來表演表演，也好澄清一下啊。你在視頻中表演得好，並不代表你在現場就能表演好，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話，那就和我比一下，大家認為呢？”
“同意，露卡卡，你就現場表演一次吧！”
“是啊，在真正的舞台上演一次吧！”
大家紛紛附和著冰琪雅。
“我……”我看了看她，一陣眩暈感向我襲來。
我在心裏默念著哈爾的話，不用理會別人，做好自己，放鬆，再放鬆！
慕葉琉的眉頭緊鎖，他搖搖頭，對冰琪雅說：“你這樣找人出來比賽，可以私下進行的，這畢竟不符合甄選的規則。”
“我就是想讓大家看著我們表演啊，這樣誰更優秀就一目了然了，不是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偏袒她啊？”冰琪雅用手指著我，十分不滿地說。
“我不是偏袒誰，唉……那好吧，不過，這次比賽我們也需要征求露卡卡的同意。”慕葉琉轉向我，輕聲問道，“你能在這裏表演一小段嗎？”
我張了張嘴，看了看冰琪雅，又看了看慕葉琉。
放輕鬆，露卡卡，沒有什麽是你辦不到的，哈爾幫你走到了這一步，接下來就要靠自己去爭取了。
我默默地為自己打氣加油。
“我同意。”最後，我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慕葉琉依舊皺著眉頭，說：“露卡卡，你剛才撞傷了膝蓋，別勉強自己了，如果不舒服就說出來。”
“我沒事，謝謝你。其實冰琪雅說的是事實，我是有舞台恐懼症，但是現在我想我能接受冰琪雅的比賽。”我咬了咬嘴唇，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完這些話。
“那好吧，加油！”慕葉琉衝我笑著說道。
“看來你還算有膽量，我也不為難你了，你重現一下你視頻中的表演吧，大家認為呢？”冰琪雅大聲地說著，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嗯，支持！”大家異口同聲地附和冰琪雅。
“好！”我鼓起勇氣，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冰琪雅拍了拍手，說：“那就開始吧，請——”她向我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一直在用哈爾教我的“放鬆，再放鬆”來安慰自己，不停地回憶著我特訓時候的情形。
快點兒，露卡卡，找到和哈爾在一起時放鬆的感覺，你就能在這裏證明你自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表演起來。
“我來到糖果王國……”
可是每當我做動作念台詞的時候，冰琪雅總是向我投來諷刺的目光，我還能聽見大家竊竊私語的聲音。我無法說服我自己放輕鬆，而且哈爾此時並不在我身邊，我感覺我陷入了一個混沌的旋渦中，這一次隻有我一個人，那個旋渦越轉越快，最後將我吞沒了。
表演到後麵，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演什麽了，隻是機械地走位、念台詞，膝蓋上的疼痛真的不算什麽，可怕的是我逐漸不受控製的身體，就連我最拿手的那一段自己編的舞蹈也頻頻出現失誤，跳錯了好幾個拍子。
真是槽糕透了！堅持下去，露卡卡，無論如何也要表演完。
我咬了咬牙，繼續表演下去。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當我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我身上的冷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天啊！這就是網絡第一名啊？果然隻會在網絡上表演。我還以為真的能和我比試一下呢，這樣看來，比都不用比了，哼！”冰琪雅用充滿鄙夷的語氣說道。
“是啊，真不好看。”有個同學接過冰琪雅的話。
“就是，大家都散了吧，還看什麽啊？”
同學們一片噓聲。
我呆呆地站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好吧，今天露卡卡的狀態並不好，可能是因為比較緊張。這樣，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大家去準備下一輪甄選吧！”慕葉琉看了我一眼，雖然他的目光平靜如水，可我還是看出了他的失望。
“再見，黑馬！”
冰琪雅衝我揮了揮手，帶著諷刺的笑容離開了，大家也都跟在她的後麵，三三兩兩地走出了會議室。
“露卡卡，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冰琪雅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時間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下，你今天看上去很疲倦。接下來你也別氣餒，明天還有集體排練在等著你，加油通過第二輪的甄選吧！”慕葉琉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勵著我。
“謝謝！”
我低下了頭，深切感受到了自己辜負了慕葉琉的期待，辜負了哈爾這段時間對我進行的特訓，辜負了我的夢想。
“其實你今天不算失敗，你能堅持表演下來就是在進步。趕緊回家吧，天都要黑了，我還有學生會的事情需要處理，改天如果有時間，我會找你好好聊一聊。快回去吧！”慕葉琉輕聲安慰著我。
“嗯。”我點了點頭。
慕葉琉向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們走了以後，會議室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夕陽在我的身上抹上了一層憂鬱的色彩，我獨自一人站在這裏發呆，回想起自己剛才的一舉一動，真的很丟臉，連話也不會說，都是慕葉琉在幫我打圓場，更別說表演了，同學們鄙視我是應該的。
想著想著，我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哭起來。
露卡卡，你就是天底下最沒有用的人，連這麽一段都演不好！
你就是一個大渾蛋！
我的視線很快變得模糊起來，有溫熱的**從眼眶裏滑落下來，一滴又一滴。
我討厭這樣無能的自己，什麽事都做不好。
我真希望我能變成地上的影子，融在一片灰色裏，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我也不用麵對讓我緊張的人群了。
漸漸地，太陽落山了，整個會議室變得晦暗了，我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被一道銀色的光驚醒了。
那是一道破空而來的光芒，隨著那道光而來的，是哈爾帶著怒氣的聲音：“露卡卡，你怎麽還不回家？一個人待在這破地方做什麽呢？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你……”
我立刻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哈爾在說些什麽，隻看到哈爾那張英俊的臉，在這個晦暗的會議室裏，他仿佛一顆突然降落的星星，將我心裏的陰霾驅散了。
“你……你怎麽哭了？”哈爾看到我哭紅了雙眼，立刻向我奔過來，然後握住我的手。
他放慢聲音，卻掩飾不住他的焦急：“露卡卡，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發生了什麽事？”
我呆呆地看著哈爾，他的眼裏透著一絲擔憂。
“露卡卡……”哈爾伸出手撫上我的臉，為我抹去淚水，“你別不出聲啊，如果有誰惹你生氣了，我會幫你出氣的。可惡，居然敢欺負我的露卡卡！”
他的手好溫暖啊！為什麽哈爾總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呢？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在哈爾的身上，緊緊地抱著他，不顧形象地痛哭起來。
“哈爾，嗚嗚嗚……我好沒用啊，今天我把事情都搞砸了……”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通通說了出來。
“對不起，你訓練我這麽久，結果我今天還是像一個木偶一樣。冰琪雅說得對，我就是一個名不副實的網絡選手。”
我邊哭邊說著話，哈爾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靜靜地聽著我的訴說。
聽完整件事情以後，他戳了一下我的腦袋，柔聲說道：“露卡卡，別人都這樣針對你了，你還答應比賽啊？”
“我不想我們的努力白費了，我想試試，結果我搞砸了，對不起！”
我抬起頭來看著哈爾，這時，最後一抹夕陽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哈爾手上的金屬腕帶發出的光，那道銀色的光被他調整得十分柔和，好像鑲嵌在他手腕上的一輪彎月。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像月光一樣溫柔的哈爾，我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了。
“你真傻，我不在這裏照看你，你就任由他們欺負你嗎？笨蛋，你還自責成這樣。”哈爾捏了捏我的鼻子，“看你，眼睛都哭腫了。”
“我……我剛剛是情緒……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失去控製了。”我低下了頭，剛才我傻乎乎地抱著哈爾大哭的舉動肯定要被他笑話了。
“你……”哈爾捧起我的臉，又用他那溫暖的手擦了擦我臉上的淚水，“你憋了這麽久，想哭就哭吧，反正我會幫你把眼淚擦得幹幹淨淨的。還有，以後誰欺負你，我肯定也會站出來打走他。你可是尊貴的維七星王子的仆人，在這個星球上，隻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以後隻要相信我、依靠我就可以了，我會保護你的。”
我吃驚地看著哈爾，這家夥居然沒有嘲笑我，還說出那種讓我非常感動的話。
“喂，你眼睛瞪這麽大幹嗎？難道你不相信我？”哈爾皺了皺眉頭，“哼！居然不肯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啊！我隻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是在做夢嗎？”我揉了揉哭得酸痛的眼睛，如果我睜開眼睛，哈爾不見了怎麽辦？
“露卡卡，我跟你說，你不相信你自己就是不相信我，身為我的仆人居然不相信我，這太沒道理了，你必須相信我！”哈爾的語氣非常霸道。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他，這家夥確實在我的身邊，還把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上。
真好！哈爾真的在我的身邊，我不是在做夢。
“嗯，你這幾天對我的特訓很有效果，我相信你。你幫了我這麽多，可惜我今天給你這個老師丟臉了。”
想到今天我糟透了的表演，我還是很傷心，在舞台上成為木偶的感覺簡直比溺死在水裏更難受。
“除了特訓，我還有秘密武器可以幫你。”哈爾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將我一把攬入他的懷裏。
我的臉一下子貼在了他的胸膛上，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傳入我的耳朵裏。我再次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
“有我在，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說得出就做得到哦。”哈爾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來。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由得抓住哈爾的衣襟，抓得緊緊的。
“露卡卡，你是不是覺得有些冷啊？”哈爾沒等我回答，就直接抱緊了我，“沒關係，等會兒你就不冷了。”
“嗯，謝謝你。”
哈爾，你知道嗎？其實我舍不得離開你，這幾天我也在反複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因為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也不知道這應該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可是現在我明白了。
哈爾，我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大笨蛋。
哈爾，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接受我嗎？
哈爾，如果你不是外星人該多好啊。
我在心裏默默地向哈爾傾吐著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