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裏清來學校了
清晨，天空仍然是一片漆黑，隻有東邊的一顆啟明星散發著光芒。
我早早地起床，忙碌開來，洗漱、洗菜、切菜、做早餐和中午的便當。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當我吃完早餐，準備好一切後，時針已經走到了7點。
馬上又到了上學的時間。
而這期間，百裏清的房間沒有一絲動靜。
我猶豫片刻，來到百裏清的房門外，敲了敲門，問道：“百裏清，你在嗎？”
房間裏無人應答。
我擰了擰門鎖，房門沒有鎖。
於是我推開門，邊走進去邊說：“百裏清，我進來了，你在哪裏？”
房間裏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一邊的窗戶大開，清晨的風將房間的窗簾吹得鼓脹起來，像是船上的帆。
我查看了一周，就是沒有看到百裏清的身影。
他應該是從窗戶離開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無奈之下，我隻好背著書包去上學了。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我再也沒有在房子裏看到過百裏清的身影。他沒有看電視，每天早出晚歸，要不是放在桌子上的飯菜變少，我還以為他搬出去了。
一棟別墅，不大的空間，卻開辟了兩個互不交集的空間。
他是怎麽了？
我在心裏暗暗想著。
難道是因為那個吻？
回想起那個陰差陽錯的吻，我不禁麵紅耳赤，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並沒有讓我忘記那個吻。
夏洛詩，不要再想了，那個吻就當是被小動物親了一下。
我在心裏再次告訴自己，不去想那天的事情，不去想那天感受到的滾燙急促的呼吸，也不去想雙唇相接時我怦怦直跳的心。
我抬頭仰望天空，此時一輪豔麗的紅日正緩緩升起，像是有人用手掌將它輕輕地托起。金色的光芒穿過潔白的雲層，照亮了整個天空。風吹得衣襟簌簌作響，涼爽而舒適。
看到如此美景，我的心裏頓時生起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今天晚上一定要等到百裏清，告訴他我已經不在意那個吻了，他也不用在意，在西方，那種程度的親吻還曾作為禮節被推廣呢！
我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
這時，一輛珍珠白的賓士車從我的身邊經過，當我以為車子會開走時，車子來了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我的麵前。
我詫異地望著車子。
車窗徐徐搖下，露出郎菲菲的臉。
她微笑著對我說：“洛詩，上車，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菲菲，學校就在前麵，不遠了。”
可是，如果郎菲菲那麽容易被拒絕，那就不是她了。
隻見她噔噔噔地下車，很講義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麽客氣嗎？”
說完，她不顧我的反抗，將我塞進了車裏。
自從上次在郎宅開誠布公地講了一次後，由於興趣和性格上的合拍，我和郎菲菲很快就變成了無話不談的閨密。而且在郎菲菲的幫助下，我在學校不再受女生們的排擠，也順利地交上了幾位朋友。
郎菲菲的性格很好，除了有點兒……呃……熟了之後太熱情外。
我揉了揉剛才被她拍疼的肩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車子緩速前進著，就在快要到達學校的時候，遇上了麻煩。
原本寬敞的校門口不知什麽原因圍滿了人，水泄不通。
“菲菲，我們下車走過去吧，反正也快到校門口了！”看到車子在人流中艱難地蠕動，我打開車門對郎菲菲說道。
“嗯！”郎菲菲點頭同意了。
一下車，我們就身陷擁擠的人流中。幾乎整個學校的女生都圍在了這裏，而且她們似乎都在朝一個方向張望，並發出誇張的感歎聲。
“好帥啊，是轉校生嗎？”
“天啊，我要暈倒了，我覺得我和他的視線好像有那麽一瞬間對上了。”
“啊……好羨慕你啊！”
天啊，這些女生也太花癡了吧！
我無語，內心強烈地感慨花癡女的巨大能量，竟然讓校門口變成交通堵塞地帶。不過，同時我也在好奇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女生們如此崇拜，要知道路西弗學院女生們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挑剔。
“喂，你們到底在看誰啊？”我湊到一個眼冒紅心的女生身邊，好奇地問道。
女生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扭過頭看了我一眼，捧著臉，用詩歌詠唱的口吻說道：“哦，一位不知名的美少年，一位王子殿下，他的美貌是造物者最大的恩寵。一頭在晨光中閃爍著光芒的金色頭發，一張白皙精致的臉，高挺的鼻梁，微帶咖啡色的濃眉。尤其是蝶翅似的睫毛下那雙綠色的眼眸，如同最昂貴的祖母綠，又如同暗夜的星鬥幽深明亮，又如同山澗的泉水幹淨清澈。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光芒是連日月的光芒都不及的！哦，他怎能讓我不著迷，如果他是一杯毒藥，我願意為他而中毒！”
說到最後，女生已經陶醉在她自己的世界裏，臉上的表情完全超過了一般的崇拜之情，簡直是恨不得能五體投地膜拜了。而更讓我無語的是，女生旁邊的同伴也是一臉仰慕、深以為然的樣子。
這些花癡女！
我的額頭滑下五條黑線。
不過，為什麽這個女生的描述這麽符合我家的那位國王？
人越來越多，我跟著大家的步伐慢慢地往前走著。遠遠地，我看見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雙手抱胸斜靠在一棵樹旁。俊逸深邃的五官透露出冷漠的氣息，他雙眼望著遠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清晨的陽光異常柔和地灑在他的身上，當他眨眼睛的時候，睫毛在微塵之中輕輕顫抖，像是蝴蝶的翅膀因承載不住陽光而在輕輕地揮扇。
正如那個女生所說，這是造物者最大的恩寵，沒有人能忽視他的魅力。
不過……我遠遠地看著那個男生，他那樣的表情，是覺得不耐煩吧？
這家夥還真是不好相處的人啊！
“洛詩，那不是……”郎菲菲略帶不安地問道，她認出了這個人是曾讓她家天翻地覆的少年。
“沒錯，是百裏清！”我淡淡地說道。
原來他這幾天早出晚歸是和黑校長談入學的事情了，而不是因為那天的那個吻。
我微微一笑，鬆了一口氣，然而隨即湧上心頭的是一股失落感。
為什麽他不告訴我他今天入學的事情，難道我所認為的朋友關係隻是自己的錯覺和自作多情嗎？
想到這裏，我便轉過頭，拉了拉身邊的郎菲菲，說道：“菲菲，我知道一條去教室的小路，我們換條路走吧！”
我不打算在擁擠的人群中耗下去了，誰知道什麽時候人群才會疏散。看著被女生們圍住的百裏清，我打了個寒戰，打定主意不跟他打招呼。
然而就在我拉著郎菲菲轉身的一刹那，我感覺身後射來一道犀利的目光。
我下意識地轉過頭想尋找那道目光，卻沒有找到。
疑凶之一的百裏清在嘈雜的人群中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麽。
是錯覺嗎？
我有點兒不確定，不過隔這麽遠，又有這麽多人，百裏清沒有理由會在人群裏注意到我。
“洛詩，你發什麽呆啊？”郎菲菲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扭過頭來，笑著敷衍道：“沒事，我們走吧！”
回到教室，盡管上課鈴聲已經響了，但教室裏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他們都是早早就來到學校的，沒有見識到校門口的陣仗。而班上還有好多同學則是被堵在校門口沒有進來。
果然換條路是明智的選擇。
我和郎菲菲相視一笑，暗暗慶幸著。
這時，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探頭一看，頓時驚呆了。
走廊被堵住了！
平日可容四人並排通過的走廊已經堵塞了。前麵領頭的是我們班的班主任潘老師和百裏清，後麵則跟著長長的女生隊伍。
教室在這一層的同學們也都聞訊紛紛跑出來，夾道圍觀。
所有人的視線交集處——百裏清倒是沒有任何緊張或其他不適的感覺，他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泰然自若地走著。而潘老師則沒有那麽輕鬆，她皺著眉頭，不斷嗬斥著走廊上的同學趕緊回教室上課。
平日隻要兩分鍾就可以走一圈的走廊，潘老師和百裏清足足走了十分鍾。
當他們走進教室時，教室裏頓時像水掉進了沸騰的油鍋中，“嗞”地一下炸開了。
“哇，好帥啊！新生嗎？我們班的嗎？”
“好帥，像是從夢中走出來的王子一樣！”
“我要告訴我的那些閨密們，我的班來了一位王子，她們肯定羨慕死了！”
教室裏鬧哄哄的，前後門都是裏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人。隻聽到嘰嘰喳喳的女聲，比一千隻麻雀還要嘈雜，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對著百裏清猛拍照。
我嘴角抽搐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教室裏實在是太喧鬧了，潘老師連說了幾句“安靜”都無濟於事，終於她忍不住發飆了：“再不安靜下來，我就把百裏清同學轉到別的班！”
神奇的是，潘老師的話音剛落，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原本三五個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議論的女生，在5秒鍾之內，全部都迅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這不得不讓我對貌不驚人的潘老師豎起大拇指。
“好了。”潘老師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把教室的前門關上，然後示意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把後門也關上。
圍在門外偷看的別班女生們不離不棄地轉移陣地去窗外看。
“這位是今天剛轉來的同學，名字叫百裏清。”
百裏清點了一下頭，臉上帶著優雅迷人的笑容。
“百裏清，這些都是你的同學，希望你和大家好好相處。至於你的座位，這麽多座位，你看看你喜歡坐哪裏。”潘老師溫柔地對百裏清說道，春光滿麵，連皺紋都笑開了。
我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這還是平時嚴肅的潘老師嗎？
她可是最討厭紀律鬆散了，像這種隨意挑座位的事情明明在她的原則之外啊。
嘖嘖，看來百裏清的魅力真是老少皆宜，沒有人可以抵擋啊。
不過，讓百裏清自己選座位，不是會引起女生的紛爭嗎？
看著在座位上摩拳擦掌的女生們，我在心裏暗暗祈禱：主啊，這家夥千萬別坐到我身邊來！
可是上帝沒有接收到我虔誠的祈禱。
“我想坐左起第4組第4個的位置！”百裏清眨了眨眼睛，對潘老師說道。
左起第4組第4個？
我在心裏數了數，那不是我旁邊嗎？
“好，那夏洛詩同學就好好照顧百裏清同學吧，要相互幫助！”潘老師對我說道。
能不能不要啊？
我在心裏哀號。
我已經預料到過去受女生排擠的日子將在未來重演。
或者不用未來，就是此時此刻，我在路西弗學院的平靜日子將一去不複返。
周圍原本如烈火般熱情的女生們，看我的目光已經比寒冬臘月的風還要冷了。
此刻，如果女生們的眼神可以實體化，那麽我相信我已經被眼神千刀萬剮了。
這時，潘老師又說話了：“百裏清同學從小身體就不大好，一直在國外住院治療，直到最近才出院，所以對很多東西都不了解，大家平時要多多照顧他。”
“好的，老師！”
班上的女生們異口同聲地說道，眼裏幾乎要放出光來，她們可是巴不得有這個機會。
不用看她們的表情，我就知道這些整天沉浸在言情小說中的女生們已經在腦海裏演繹出了一係列百裏清身殘誌堅的情景，以及她們要怎麽用她們的愛讓百裏清恢複健康、快樂地生活的狗血劇情。
潘老師環視一周，看大家沒有什麽異樣之後，才離開教室。
她前腳剛走出教室，下一刻，教室裏就響起一陣桌倒椅翻的聲音，有將近一半的女生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百裏清的麵前。
“百裏清同學，你得的是什麽病啊？為什麽要住那麽久的院呢？”
同學們，不要上當受騙啊，這家夥哪有什麽病，即使全世界滅亡了，他也會活著的。
“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會不會難受？我的家庭醫生就在學院門口等著，我可以隨時叫他進來為你做檢查！”
難受？這家夥可是體壯如牛，不，是體壯如虎，怎麽可能會感到難受呢？
“真了不起，剛出院就來上學了。”
這家夥是感到無聊才來上學的。
“我家的家庭醫生也很不錯的，下次讓他給你配一些營養餐，很有效果的。”
不如請個糕點師給他做蛋糕，這樣或許效果會更好一點兒，而且我的錢包也能“止血”了，不用買價格高昂的蛋糕給他吃了。
一群愛心泛濫的女生關切地詢問著百裏清的“病情”，而百裏清則高傲得十句隻答一句，唯一的一句還是敷衍的“嗯”“啊”之類的語氣助詞。但即便如此，女生們也還是感到興奮極了。她們非常熱情地介紹有名的療養醫生、食譜，還介紹對身體有益的水果蔬菜之類的，甚至還有維生素。
女生們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嘈雜。眼看就要釀成第三次交通事故時，百裏清瞥了我一眼，碧綠的眼眸裏是我熟悉的威脅——再不過來趕走這些女生，我就吃了你！
於是，我原本幸災樂禍想要看好戲的小心思頓時偃旗息鼓。盡管這段時間百裏清都沒有露出真身，但我可不敢忘記他是個大魔王，是不能得罪的。
“咳咳！”我咳了幾聲，在眾女生凶狠的目光中指了指已經站在講台上卻被同學們忽視的物理老師，說道：“上課了，老師都來了，請同學們不要影響上課秩序！”
終於獲得存在感的物理老師拍了拍桌子，說道：“上課了，同學們快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整個上午我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度日如年。
我能感受到全班女生除了將愛慕的眼神投向百裏清外，也對坐在他旁邊的我身上投了不少的視線。不過那不是愛慕的眼神，而是充滿嫉恨的眼神，灼熱得快要在我的身上燒出一個個洞來了。
“丁零零……”下課鈴聲終於響了。
一個難熬的上午終於結束了。
沒等老師喊“下課”，我就像火燒屁股般迅速站起來，跑出了教室，一直跑到教學樓的天台上。
天台是我最喜歡的地方，站在高處，能俯瞰路西弗學院的美景——噴泉、綠樹、鍾樓等像一幅秀美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我不禁為當初設計路西弗學院的設計師的奇思妙想讚歎不已。
正當我趴在欄杆上欣賞美景時，突然我被人從後麵用力一扯，隨即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笨蛋，你是想找死嗎？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誰也救不了你！”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仿佛獅子吼一般在我的耳邊回響，我很想捂住耳朵，可是不敢。
我知道我剛才的舉動在別人的眼中是多麽危險。
我能感受到百裏清擁抱我的手在輕微地顫抖，一股濃濃的愧疚感從我的心底升起。
我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百裏清的後背，柔聲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我的手掌能感受到百裏清的背部先是僵硬，接著放鬆下來，不過沒過幾分鍾，我的身體就被強力推開了。
我踉蹌了幾步，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百裏清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懊悔，然而嘴上依舊逞強地說道：“未經我的允許，你不能摸我的身體。還有，如果想找死的話，也不要跳樓，免得影響校容！”
這家夥，剛剛覺得他還不錯，結果馬上就原形畢露了。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我問道。
“郎家的那個女孩說的。”
說起郎菲菲，我就想起了被那些女生用眼神淩遲了一個上午的悲慘命運，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百裏清。
想到這裏，我恨得牙癢癢。
“你來這裏做什麽？”
“上學啊！”百裏清露出一副“你很白癡，這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知道。”我按下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從牙齒縫間擠出聲音，問道，“我是問你為什麽要選擇坐在我的身邊？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被女生們仇視的？”
百裏清忽然抬起右手搭在我的肩上，揚起一個迷死人的微笑。
“嘟……”我的心裏立刻拉響了警報。
這次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你幹嗎突然笑得這麽……這麽迷人啊？不要以為使美男計，我就會被你迷惑！”
“嗬嗬，因為……”百裏清隱去後麵的聲音，用口型說了什麽。
他在說什麽？
我好奇地湊過去，卻意外地沉醉在百裏清清香的氣息中，感到頭暈乎乎的。
這家夥太卑鄙了，老是使用美色。
我的眼前是他紅潤飽滿的嘴唇，一張一合，特別有吸引力。
不過，為什麽這張嘴會長在性格這麽惡劣的家夥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因為想得太入迷，以至於我一直緊緊地盯著百裏清而不自知，直到一個聲音傳來：“看夠了沒有？”
這時，我才發現百裏清已經離我三步遠了。
隻見他用力抓著天台的欄杆，指節泛白，被頭發遮住隻露出一點的耳朵和雙頰已經染上了一抹豔麗的顏色，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我被這種美色所惑，下意識地搖頭說道：“沒有。”
話一出口，我就被自己大膽的言論驚呆了。
百裏清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瞳孔猛地擴大，臉和耳朵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兩人都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百裏清終於回過神來。他雙手抱胸，惱羞成怒地說道：“色女，我就知道你覬覦我的美色，不安好心，難怪上次會親我。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還有，即使我坐在你的身邊，也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好玩，所以你不要想著對我動手動腳。”
聽到這話，我的額頭上掛滿了黑線，仿佛聽到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大叫著：“洛詩色女，洛詩色女！”
情急之下，我連忙拉住百裏清的胳膊，努力忽視他手臂上傳來的熱量，對他解釋道：“你冤枉我了，上次的吻真的是誤會，這次目不轉睛地看你，也是一種欣賞美的本能！”
我盡量流露出真誠的神色，但是似乎效果不佳。
百裏清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抓著他的手，我迅速地鬆手。
“對不起！”
“哼，色女！算了，這次就饒了你，下次不準再動手動腳！”百裏清清了清嗓子，神色不自然地說道，眼裏傳遞著“不要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就是個色女”的訊息。
我整個人在風中淩亂，頓時有種六月飛雪無處喊冤，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就在我為洗刷自己身上的色女標誌而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一個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百裏清同學。”
我從百裏清的身後探出頭去，看到天台的入口處站著一個美麗的女孩。
我認識她，她是同班同學愛麗絲，也是班裏的班幹部，有一次在潔西卡麵前為我解過圍。
愛麗絲是路西弗學院的校花，外貌出眾，整個人如同玉娃娃一樣，粉雕玉琢，家世背景也很雄厚。更難能可貴的是，在人才濟濟的路西弗學院，愛麗絲人緣很好，男女生都很喜歡她，有很多粉絲擁護她。
她也是郎菲菲提醒過我的在路西弗學院裏絕對不能惹的女生之一。
隻見此時愛麗絲站在門口衝著百裏清微笑，那害羞的表情觸動了我女性的直覺——她一定喜歡百裏清。
我連忙扭頭觀察百裏清的表情，結果無趣地發現他的表情一如平常，他始終板著一張像冰山一樣的臉。
這時，愛麗絲也看到了藏在百裏清背後的我。她朝我看了一眼，眼神傳遞著“請你走開，我有事要和百裏清同學談”的訊息。
雖然不是很高興愛麗絲一進來就清場，畢竟說起來我才是第一個到天台來的人，百裏清和愛麗絲都是後來者。但是看到一臉羞澀卻掩飾不了愛慕之情的愛麗絲和冰山一樣的百裏清，我摸了摸鼻子，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不料剛走兩步，我的手就被百裏清抓住，而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我和愛麗絲，以及百裏清都驚呆了。
下一秒，百裏清像被火燒到了一樣，甩開我的手，冷冷地說道：“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你還不能走！”
看到冷漠的百裏清，再看看一臉委屈的愛麗絲，我感到頭痛極了。
最後二選一，兩害取其輕，我選擇了留下來。
我可是和大魔王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天知道如果不聽百裏清的話，他會怎麽折磨我。至於愛麗絲美女，我相信她是善解人意的，能理解我的難處。
我站在百裏清的後麵，竭力用眼神將自己的掙紮和無奈傳遞給愛麗絲。可惜我和她並沒有惺惺相惜，她沒有接收到我的信號，而是深情地望著百裏清。
“百裏清……”愛麗絲深情款款地望著百裏清，羞澀地說道，“我叫愛麗絲，是你的同班同學。潘老師說你身體不好，而我作為班幹部，要帶頭幫助同學融入班級，你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
“謝謝，不用了！”百裏清拒絕道。
“你不用擔心麻煩我，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告訴我，我很願意為你去做！”愛麗絲脫口而出，說完垂下頭，臉上飛上了兩朵紅雲，更顯得膚白似雪，吹彈可破。
但百裏清像是沒有看到眼前的美人一般，平淡地說道：“如果是小事，我相信不需要麻煩別人我就可以解決掉；如果是大事，我相信你也幫不上我。”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打擾你，你也不要打擾我。
愛麗絲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對話，一時不知所措：“不是……我，我是校花……我對百裏清同學你一見……”
“校花？”百裏清麵無表情地打斷了愛麗絲結結巴巴的表白，“對不起，校花是哪種花？我不愛養花花草草，也對這些花花草草沒有研究，你找錯人了，可以請你讓開嗎？我要回家了。”
“哦，好。”愛麗絲木然地往一邊側了側身。
而百裏清則不顧我的意願，用力拉了我一下，往門口走去。
“你輕點兒，拉疼我了！”我驚呼道，同時用腳抵住地麵，希望能阻止百裏清拉我出門。
我可不想和百裏清這個引起交通堵塞的男生出去，和他是同桌就已經引來了女生們的目光，如果是手拉手出去，即使一方非自願，我也相信我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可是我的這些努力都沒有用，即使是苦肉計——以為喊痛，百裏清就會放開我的手，沒想到他隻是稍微鬆開了一點兒，但仍舊抓著我的手臂往門口走。
看著越來越近的門，聽著樓道間越來越清晰的同學們的說話聲，我漸漸感到著急和絕望。路過愛麗絲身邊時，我向一旁的愛麗絲猛眨眼睛示意她救命。
可愛麗絲就像木偶一樣，看也不看我，隻是低著頭。風吹起她額頭上的黑發，露出了一雙冰冷如雪的眼睛。
我打了個寒戰，再次看去時，愛麗絲的眼睛裏已經見不到冰冷的寒意，而是像春水般溫柔的神色，讓我不禁懷疑自己剛才隻是一時眼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