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受死吧!我要吃了你

夜晚的櫻花更加迷人,粉紅色的花瓣隨風飄揚,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粉色的花海。

我踮起腳尖,輕輕地踩在上麵,真怕將它們踩碎,破壞了這夢幻般的美景。

風輕輕地吹過我的長發,我輕輕地將手張開,粉紅色的花瓣落在我的手心,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深深地陶醉了一會兒後,我突然發現,這大片的櫻花林是我從沒有來過的地方。

剛剛隻顧著看櫻花了,卻忘了我是怎麽來到這兒的。這是哪兒啊?為什麽不見一個人?

“喂,有人嗎?”潔白的月光灑向地麵,我邊往前走去邊喊著。

突然,一個白色的人影從我眼前飛過。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便急忙揉了揉眼睛。等我再次看向前方的時候,一個披著白色鬥篷的人映入了我的眼簾,他修長的雙腿輕盈地站在櫻花樹上。

“你就是宮怡音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傳入了我的耳朵裏。

誰,是誰在跟我說話?

我看了看四周,這裏除了我,也就隻有這個高高在上、用後背對著我的家夥了。

但我還是不大肯定,於是小心翼翼地對著那個背影問道:“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那你就是宮怡音了?”白衣男子側過了身,微揚的唇角閃過一道寒光。

“對。”我呆呆地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他白色的鬥篷隨風飄舞,他是誰?我從沒見過他,可是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我小聲地問。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隻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夠了。”說著,白衣男子完全轉過了身,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照出了他身上獨有的那股寒氣,白色的鬥篷掩住了他的臉,他朝著我飛了過來,“受死吧!我要吃了你。”

“啊!不……”我嚇壞了,立刻轉身往回跑。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拚了命地跑著。

我不要被他吃掉,我不要……

這片櫻花林怎麽這麽大?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但是除了櫻花,我什麽都看不見。

沒有路,沒有出口,隻感覺到白衣男子在我的身後離我越來越近。

漫天飛舞的櫻花這時成了我最大的恐懼,現在我隻想快點兒離開。

“你別跑了,你跑不掉的,快點兒受死吧!”白衣男子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耳邊。

我轉頭一看,俊美的白衣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狐狸的模樣,白色的皮毛,尖尖的牙齒閃著寒光。

哇!是個妖怪,這下我死定了。

我的心徹底涼了,腿也頓時軟了——我摔倒了。還沒等我爬起來,一股涼意便傳上了我的脖子。

隨即一股鑽心的痛傳遍了我的全身。

那個妖怪正用他冰涼的牙齒撕咬著我的脖子。

我絕望了,閉上眼睛,發出了最後一聲淒厲的叫聲。

“啊……”

“怎麽了?怎麽了?小音。”

我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老爸那張焦慮的臉。

我從**坐了起來,擦了擦額上的汗水,還好隻是一場噩夢。

“小音,你做噩夢了?”老爸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嗯,一個很可怕的噩夢,有一個妖怪要吃我。”

夢中,牙齒陷入我脖子裏所引起的疼痛感是那麽真實,以至我的心到現在還是涼涼的,那種陷入穀底的涼。

老爸表情沉重地搖搖頭:“這個噩夢可是一個不好的預兆啊!明年你就要十六歲了。”

“老爸,你是說在咱們宮家流傳的那個詛咒嗎?”

“對,就是那個。”

“拜托,老爸,隻是一個夢而已,怎麽就扯上那個詛咒了,我可不相信,你看我長得這麽結實。”為了向老爸證明我有個健康的身體,我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咳咳咳……”隻是似乎太用力了,刺激到了胸腔,我忍不住猛咳了起來。

“唉,什麽也別說了,過幾天就放暑假了,我要帶你回一趟鄉下老家。”

“回老家?”我驚訝地抬起頭,拚命地忍住不讓自己再咳嗽,“回老家幹嗎?”

老爸說:“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在劫難逃吧!回去問問族老們,或許他們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逃過這個詛咒。”

“唉,”我歎了一口氣,“要是讓我的同學們知道了,肯定都會笑話我的。”

老爸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去給你爺爺奶奶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回去的日期。”

老爸走出我房間的時候,順手把我房間的燈給關了。

我側過身去,看著從窗外灑進房內的月光,就算是剛剛做了一個被妖怪吃掉的噩夢,我還是不願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麽詛咒。因為我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靜,過的日子與常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老爸說我們宮家是陰陽師世家,所謂的陰陽師就是有著高於常人的能力,能夠觀星宿、相人麵,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念咒、施行幻術。可是作為宮家第四十三代傳人的我,從未覺得自己有這樣超人的本領,如果真有這樣的本領,我的學習成績也就不會這麽爛了。

老爸的身上似乎有一些這樣的本領,因為他總是神神道道的,看著電視中那些政黨候選人的臉,他就能知道這個人的仕途命運是好還是壞,而且每次都能被他說中。

我曾看過家中的族譜,作為宮家的本家,我們家祖上都是一脈單傳的男子,從未出現過女孩,隻是到了我這一代,出了例外。我的出生在家族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

聽老爸說,當老媽被推出產房後,得知我是個女孩時,虛弱的身體猛然受到了驚嚇,竟然開始大出血,醫生搶救了大半宿,最終的結果很殘酷,我還沒見過老媽一麵,她就離我而去了。

千萬別以為我們家重男輕女,隻是我們宮家本家一直背負著一個詛咒。也不知道是哪代的祖先留下一句遺言,說是在宮家本家若是誕生女孩,等到這個女孩長到十六歲時,就會遭到被妖怪吃掉的厄運。

明年我就十六歲了,可是在我平靜地過了十五年後,那個恐怖詛咒的預兆至今我還沒感覺到,我甚至開始懷疑,這也許隻是宮家祖先搞的一個惡作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