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在我心底不能說
你知道嗎？在這世上，一定會有你的愛人，會為了你不辭風雪披荊斬棘，奔赴而來，找到你。
可是，你要等。
那天，我夢到，你微笑著向我走來，眼神柔軟而又溫暖，聲音堅定低沉仿佛訴說念念不忘的誓言：“我會永遠愛你！”
01
司音瞳抱著一盆剛從花店買來的石竹靜靜地走著。
聽醫生說石竹能淨化空氣，有益於身心健康。所以她想買一盆放在星夜翎的病房，以免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太濃，他呼吸不到新鮮空氣。
跑了很多家醫院，終於找到了星夜翎所在的醫院。
站在星夜翎的病房外，司音瞳揉了揉抱著石竹累酸了的手，準備敲門。可還沒等她敲門，門內就傳來一陣銀鈴般甜美的笑聲。
這聲音……是雷麗娜？
司音瞳心一沉，收回了準備敲門的手，靜靜地站在病房外。
門內，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少年背對著落地窗坐在靠椅上。在他的麵前立著一個畫架，從窗戶透進來的光將他尖削俊朗的麵龐勾上一層淡淡的金，他執著筆杆，正在描摹一朵開放燦爛的星辰花。
“不是生病了嗎？你怎麽不好好休息，還畫畫呢？”雷麗娜心疼地看著他，“要好好臥床休息才是呀！”
星夜翎原本熠熠發亮的眸子忽然暗淡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謝謝。”
他微笑著將臉側向窗外，此時的他臉色蒼白，看起來是那麽的冷漠：“謝謝你能來看我。”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啊！”雷麗娜急切地說道，“你知道嗎？在得知你生病以後，我就很緊張……”
“哦？”星夜翎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眼眸閃爍的星光撕裂如揚花。在他的視線與雷麗娜相對的瞬間，站在門外的司音瞳仿佛聽見自己的心髒清脆地碎成小片的聲音。
“那我就應該謝謝你了。”他微微一笑，眼睛裏好像有月夜的薄露，嘴唇還有些蒼白，“讓我想想該如何謝謝你呢？”
他抬手在半空，一邊朝她勾著手指一邊說，聲音微微地有些沙啞：“我會成為你很好的舞伴。所以，我想你一定會是這次產品代言人比賽的冠軍，因為在這個學校裏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比你更適合拿這個獎了。”
“真的嗎？”努力克製住想笑的表情，雷麗娜小鳥依人般偎住星夜翎的胳膊，仰起臉，眼底泫然有著感動的淚，“夜，你真是太好了……”
時間仿佛是在那一刻停止了。
仿佛有無數光芒照耀在他的臉上，點亮了那個炫目的笑容。在那種光芒下，他俊朗的五官竟變得撲朔迷離。
雷麗娜呆呆地看著星夜翎那張絕美的臉。
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雪花紛飛，雪精靈無聲地落在房間透明的玻璃窗上。星夜翎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他將視線轉向窗外，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邪魅的笑容漸漸變得安寧。他似是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你說。雪……融化後會變成什麽？”
星夜翎突然的問題讓雷麗娜有點詫異，但隨即她莞爾一笑，目光轉向了玻璃窗外如櫻花瓣般紛紛揚揚飄落的大雪。
“夜……”靜寂的房間裏響起雷麗娜柔和的聲音，就像是天使的微笑般溫暖。在不知不覺間，如清雅的香氣沁入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雪融化以後不就是水嗎？”
星夜翎似乎沒有聽到雷麗娜的回答，而是似乎沒有聽到雷麗娜的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病房外，司音瞳聽著門內似情人般的嚅嚅細語……漸漸地，她的眼前似乎被一層厚重的霧氣給蒙住，晶瑩剔透的眼眸已經蒙上了一濕光。
她沒有敲門，輕輕地將石竹放在了病房外，轉身離開了。
在轉身離開之際，她喃喃出聲：“星夜翎，你要好好地記住，雪融化以後……會變成希望……會變成我們每一個人心中最期盼的希望……”
02
天使是被人們遺忘的，是被愛恨弄髒的。
現在我懂了，至少我不會再為你哭了。
翅膀是為愛而張開的，是為夢想受傷的。
彼此傷害了，被誰拉開了，愛消失了……
我給了愛要你明白，雨聲覆蓋阻止了愛。
你總是會說，要我安靜，要我乖。
能不能別離開？
我給了愛還在等待，愛卻一直一直摔壞。
讓故事重來，情願為你變平凡，把翅膀摘下來……
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醫院，紛紛落下的鵝毛大雪濕潤了司音瞳烏黑的長發和淨白的臉頰。及眼之處皆是雪白一片，整個世界都像是被雪覆蓋了似的。
MP3裏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遺忘天使》，甜美的聲音貫穿了耳膜，司音瞳多想借此驅趕方才在醫院中聽到的似情人般的對話，她不明白，為何聽到那些她會感覺到痛苦，似乎再一次被孤獨之神臨幸，讓她逃不出絕望的空白。
因為積雪，司音瞳走得有些艱難，但她還是很努力地向前走著，雖然沒有目的，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在哪裏停下來……
隻要不停下，就不會倒下，就可以坦然地麵對晴天融雪的冰冷。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沒有關係的，一直都是這樣，她很快又可以恢複過來的。隻是當她跌坐在雪地的時候，才發現臉上泛濫的已經分不清是雪水還是淚水，她倔強地想要擦掉那象征脆弱的淚水，卻越是無法忍受心底的悲傷。
為什麽她會對星夜翎稱讚雷麗娜的話語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她不是一直知道星夜翎是個所謂的花花公子嗎？
難道，她的心……
這是她所不允許的！她不允許她的心有絲毫的變化，因為那個人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而星夜翎，隻是和他有著一樣的藍眸而已。
可是，為什麽即便是這樣想，內心還是抑製不住地疼痛呢？
熟悉的手機鈴聲驚醒了陷入迷惘的司音瞳，屏幕上清晰浮現的名字像是救贖讓她瞬間恢複了理智，她顫抖的雙手捧著手機，按下了通話鍵，電話那頭傳來了宮崎聿溫柔的聲音，讓司音瞳感到一絲溫暖。
“音瞳，你在哪裏？”
“宮崎哥……”隻要開口就無法掩飾自己的哭腔，司音瞳意識到這點，喚了一聲便沉默了下來。
“音瞳，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現在在哪裏？”隻是這樣還是無法隱瞞宮崎聿，他頓時變得焦急，說話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司音瞳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到正常，壓著聲音道：“我沒事，很好，隻是有點冷。”
宮崎聿聞言，稍微緩和了語速，依舊帶著濃濃的擔憂道：“那就好，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司音瞳斷然拒絕了，她實在不想讓人看到現在自己狼狽的模樣。
“音瞳，至少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宮崎聿再次放柔聲音，大有哄小孩子的感覺。司音瞳拗不過宮崎聿，隻好說出了自己所在的地址，她剛想要讓宮崎聿不要來，對方隻丟下一句“等著”便掛了電話。
……
司音瞳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怎麽也沒有想到宮崎聿會來得那麽快。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宮崎聿已經脫下外衣將她抱住，柔聲道：“怎麽了？”
司音瞳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放縱自己靠著他的肩膀，借用他的懷抱讓自己冰冷的身心都暖和一些。
宮崎聿見司音瞳不想說，也不勉強，隻是更加的抱緊她。這樣無助脆弱的她，自從萊晨曦消失那段時間看過後，就從來沒有見過了，到底是哪個混蛋，又讓她變成了那個樣子？
答案毫無預兆地躍上腦海，讓宮崎聿心慌了一下，但很快還是被擔心和憤怒取代。
這一次，他說什麽也不會放手。
車裏，宮崎聿打開了暖氣，並買了燙手的咖啡遞給了司音瞳。
此時，司音瞳正雙手捧著熱騰騰的咖啡，歪著頭靠著車窗，靜靜地看著窗外銀白色的世界，似乎在回憶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車裏播放著德彪西的《月光》，優雅悅耳的鋼琴曲是最好的鎮靜劑，讓司音瞳繁亂的心慢慢安穩下來。
宮崎聿幾次開口想要詢問，最終都選擇了放棄，他有些無奈，隻要安靜地開著車，司音瞳沒有說目的地，他也樂得這樣和她兩人獨處。
就在車經過學校門口的時候，喝完咖啡的司音瞳終於開口了，她目光遊離地看著窗外學校關於酷盟廣告公司舉辦的產品代言人大賽的海報，幽幽說道：“我也要參加那個。”
說完，司音瞳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可是，卻沒有反悔的意思。
“什麽？”
當宮崎聿順著司音瞳所指的方向望去的時候，才明白她在說什麽，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為什麽突然又想要參加了？”
司音瞳垂下眼簾，雙手緊握成拳，道：“我想要改變，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其實，連司音瞳都不清楚自己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她隻知道自己想要參加，僅此而已。
看到司音瞳堅定的眼神，宮崎聿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改變，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改變，或者說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司音瞳願意去改變，但至少，在他認為，司音瞳終於願意從過去的回憶中慢慢地走出來了。
也許這次的大賽會是最好的機會，是司音瞳的機會，也是自己的機會。宮崎聿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司音瞳奪得這次大賽的冠軍！
03
比賽當天，司音瞳一早收到宮崎聿送來的甜美小禮服，留言箋上寫著——
如果你獲得第一，我將送上一個更大的驚喜。
更大的驚喜？會是什麽？
司音瞳邊想著，邊往學校走去。就在轉彎的地方，幾輛拉風的紅色敞篷車在她附近停下，伴隨著女孩們放肆嬉笑的聲音！
“咦？你怎麽來了？”坐在打頭那輛敞篷車裏的明美探頭，媚笑地看她，“今天可是酷盟廣告代言人的比賽，學校放假一天，讓那些閑雜人等、不受歡迎的統統都回家待著，司音瞳，你來做什麽？”
司音瞳冷漠地睨她一眼，繼續朝前走。
“嗬嗬，她是來看我拿第一的！”雷麗娜尖銳的笑聲響在身後，“明美，你忘記了嗎？我不是跟你說，夜翎他已經答應成為我的舞伴了嗎？我和他一起，一定能夠拿到第一！”
“對對對！”
其他的女孩子配合地大笑起來。
聽著那些嘲諷尖銳的笑聲，司音瞳感覺耳膜好像被銀針狠狠地刺著，痛得她的頭都快要爆掉了！她加快腳步朝前走，這時身後的笑聲猛地轉換成驚叫。
“天啊！那是什麽東西！”
溫煦的陽光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好像有無數的鑽石粉末在空中漂浮。已經走到街角的司音瞳被那種驚歎聲吸引住，微微側頭，然後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路的盡頭，一輛超級豪華的馬車朝這邊駛近。馬車的外形是星辰花，由鐵管圍成，鐵管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寶石，帷幕是透明的紅色絲綢，組成一片片的花瓣。少年一身華美裝束，騎著白馬氣宇軒昂地朝這邊走近。
敞篷車裏的女生全都高聲尖叫。雷麗娜睜大眼睛，喉嚨被扼住了般發不出聲音，隻有一顆心髒怦怦地在胸口跳動得快要窒息。而旁邊商店裏的店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跑出來了，圍在馬路邊驚歎。
馬車越駛越近——
原本呈花苞外形的馬車，花瓣正一片片綻開，在“花心”裏有一群穿著蛋撻裙、頭戴貓耳朵的孩子在跳舞。
像小時候爸爸買的音樂盒，一打開，花朵外形的盒子一邊綻開，站在花朵裏的小精靈一邊旋轉著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是夢嗎？
司音瞳呆呆地站在那裏，仿佛掉進了童話世界，直到幾個穿著蛋撻裙的“小貓”跳下馬車，與此同時——
“翎少！”
“真的是他呀！他來了！”
高高的馬背上，星夜翎笑容優雅，帥氣地翻身落地。
今日的他，麵容不再蒼白，隱隱透著兩抹健康的暈紅。修長的身段被一襲緊身束腰的騎士裝襯托出來，銀色馬靴和褲邊繡著龍形圖案，如皇家般尊貴。陽光下，他一邊朝雷麗娜走過去，一邊絢爛地微笑，所有女生都被那種笑容擊倒！
“啊！好帥！”
“我要缺氧了，麗娜，你怎麽在發呆？你的心上人出現了啊！”
星夜翎忽視那些女生的尖叫走到雷麗娜的麵前，眉宇間全是英氣的神色。
“你、你、你……”雷麗娜渾身的血液都衝到頭上去了，她的臉漲紅，雙手不知該擺到什麽地方才是合適的，她拚命喘氣，“我、我、我……”
“公主，公主，王子駕著馬車接你啦……”“小貓”們一邊叫著，一邊扯著雷麗娜的裙擺，“公主上車，快啊，上車啊……”
“請——”星夜翎抬高眉，做了請的姿勢。他的眼睛晶瑩海藍，他溫柔地用手指抬起雷麗娜的臉頰，輕俯下身，在她的右頰落下一個輕柔如霧的吻。
“讓我們一起努力，去拿那個第一名吧！”他的聲音也美麗溫柔得如同清晨的白霧。
雷麗娜驚呆了。
路的另一邊。
司音瞳望著這一幕，嘴唇略顯蒼白，眼珠是失神的顏色。原來，王子終究會來，而公主卻不會是她。
陽光燦爛而透明，空氣中似乎有流動的香氣。
就在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
星夜翎慢慢回頭望向司音瞳，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妖嬈的笑意，好像早就知道她在那裏，對她眨了眨眼睛。
這一刻，仿佛周遭一切的事物都靜止。
圍在街道邊的人，奔馳在馬路上的車，行駛在地下的地鐵，全都在這一刻靜止了。隻有馬路邊的紅綠燈，無聲地轉換著顏色。
直到那輛載著幸福的星辰花馬車開走，眾人才從呆怔中回過神來，唏噓不已地討論。她們怎麽也沒有料到星夜翎的準備會如此盛大，看來，這次比賽的第一一定會是雷麗娜了！
太陽由明亮轉為炙熱，仿佛被那種光刺痛了眼睛，司音瞳的背脊僵硬挺直，如被石化了般。她閉上眼睛，臉上閃過決然的神情，飛快地轉身向學校的大門口走去。
04
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陽光均勻地灑在通鑫大學的每個角落，還未散盡的一絲晨霧在空中漂泊不定地轉移。
此時，在大禮堂的舞台，紅色的地毯鋪延開來，舞台邊鮮花布置，過道有一個心型羽毛大拱門。
舞台左邊坐著一排評委員，舞台下是黑壓壓的一片觀眾。
前麵的選手都已經表演完畢，隻剩下最後兩組選手，其中一組是雷麗娜和星夜翎，還有一組，大家都不清楚，不過大家也並不關心還有一組是誰。因為，他們所期待的隻有雷麗娜和星夜翎這組耀眼的組合，在大家心中，第一是非他們莫屬的。
隨著清脆悅耳的鋼琴聲響起，舞台上，紅色簾幕緩緩拉開——
當司音瞳跳著輕盈的歡快舞步，魔術般地將舞蹈化作絢麗多彩的櫻花出現在舞台上時，舞台下瞬時一片寂靜。
整個禮堂隻有音樂聲悠然飄飛，司音瞳一襲純白的芭蕾裝束，踮著腳尖，像從童話裏走出來的公主。四麵八方潮水般湧向她的花瓣，片片緋紅如輕雲，又像紛飛飄垂的紅霧。
她踮著腳尖輕盈地跳著，仿佛踮著腳尖跳在軟綿綿的雲朵之上。
男生們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畫麵，他們血液倒流，耳膜嗡嗡作響。女生們則驚羨地瞪大了眼睛，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此刻的震驚。
“這不是最出名的灰魔女嗎？”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小聲嘀咕著，“可是，怎麽會……不！我看這根本不是司音瞳！”
“是嗎？可是……”站在眼鏡女孩身邊的矮個子女生，踮著腳尖癡迷地看著舞台，“可是她就是司音瞳啊！而且跳得很好，比之前所有參賽選手都要美啊！什麽灰魔女，應該是甜美公主才對嘛！嗬嗬，好羨慕哦！”
“話是這樣說啦，可是她搶了宮崎學長，我……真想捏死她……”眼鏡女孩不高興地咂嘴，瞄了一眼舞台，眼瞳瞬間放大，再也無法挪開。
司音瞳張開雙臂，優雅地比出一個圓弧，再踮起腳尖、抬腿，像轉上發條的音樂盒娃娃，輕盈地旋轉她的身體。有光影自地麵流動向上，如水一般蜿蜒流過她的腳尖、腿、裙子和沉靜的麵容。音樂聲輕拂著，在禮堂緩緩流動，所有人的視野裏全是漂浮的花瓣，和一雙靈動的腳輕盈地踩著細碎的燈光。
此刻的她，美得讓世界都停止了呼吸！
可是有誰知道，在這樣的絕美之下，有怎樣的痛苦。
司音瞳的腳尖全是殷紅的血，係帶芭蕾襪被地上的碎玻璃渣劃開，她每跳動一步，刺骨的痛就沿著小腿蔓延全身。
“夠頑強的啊！”明美扯著壞笑站在舞台邊緣，見司音瞳轉著圈跳到沒有玻璃碴的地方，再次朝司音瞳的腳邊扔去一個塑料包。
塑料包砸在地上裂開，裏麵的玻璃碴散了一地，司音瞳的腳踩在玻璃碴上，鮮血汩汩而出。她臉色青紫，迅速轉圈到別處，隱著疼痛繼續跳。
要堅持！她一定要堅持啊！
腳尖上全是觸目的血，白色芭蕾襪被染紅，在地毯上也依稀可見暗紅的血印。司音瞳皺緊了眉，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泌出，她痛得連牙齒都在顫抖。
燈光明晃晃地在她的眼前閃耀，她的眼睛越來越模糊，所有的事物都仿佛動態的水，在她眼前晃來**去。
當傷痕累累的腳再一次踩在碎玻璃上時，她終於忍受不了強烈的痛楚，沉重地栽倒在舞台上！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男生們掃興地起哄亂叫，女生們從那場華美的舞蹈中清醒過來，就仿佛魔法解除，前一刻被她們崇拜著的司音瞳又變成了討厭的人！
“怎麽樣？不是很頑強嗎？”明美雙手抱胸站在舞台邊緣，“跳啊，繼續跳啊！如果這樣你還能跳下去，我會為你鼓掌的哦！哈哈，想搶第一名，門都沒有！第一隻能是麗娜的！”
音樂靜靜地流淌著。原本歡快的曲調，竟變得淒涼和哀傷。
司音瞳忍著劇痛，不斷嚐試站起來，不斷摔倒，不斷倔強地站了起來，再不斷地沉重倒下！腳上全是血跡，觸目心驚的血跡，沾著血的玻璃碎片，在陽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天啊，舞台的地上有玻璃碎渣！”突然，靠近舞台邊的一個人大聲叫道，舞台下的學生這才注意到！
剛剛準備譏諷司音瞳的女生掩住了嘴，不忍心地撇開頭。
舞台上，司音瞳臉色蒼白，滿腳鮮血，卻執拗地站起來，盡管她一次比一次更重地倒下！
“加油！司音瞳！”忽然一個聲音突兀地響在嘈雜的人聲之中。
這句聲音帶動了部分人，緊接著，更響的聲音響起：“加油，司音瞳，加油！”
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站起來！不要服輸，加油啊，站起來！”
女生們揮舞著雙手，男生扯破了嗓子叫喊。無數個聲音響在耳邊，就像有無數雙溫暖的手伸在司音瞳的眼前，拉她站起來。兩個工作人員迅速爬上舞台，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將玻璃碎渣蓋在地毯之下。而原本站在舞台邊等著看笑話的明美，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悄聲無息地離開了。
“加油，司音瞳。加油！”
同學們激動的叫喊在通鑫大學上空不停回響。
司音瞳的眼睛變濕，這是她唯一一次感受到同學們手心的溫暖，真的很溫暖……使出全身的力氣，她站了起來。
世界在瞬間安靜下來。
音樂早已停止，也已經過了她參賽的時間，評委們卻沒有阻止，所有人都靜靜地，屏息看著司音瞳如天使般張開雙手，在舞台上輕盈舞動。
每一次旋轉，都仿佛有音符在她周身流轉，每一次抬腿，都仿佛自她身體綻放出金光。
她歡快地跳舞。腳不痛了，身體也變得很輕，像羽毛一樣輕。輕輕地跳著，輕輕地旋轉著，輕輕地飛躍，直到最後一個優美的動作收回。
評委們一致舉牌通過，舞台下的同學們歡欣鼓舞，甚至有女孩激動得流下了淚水！
微笑劃成最燦爛的弧度，司音瞳站在舞台上，眼睛半眯著，忽然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地就要朝後倒去.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白色人影一閃，突破層層人群跳上了舞台。司音瞳輕若無骨的身子，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往後仰倒，在她徹底倒下的前一刻，一雙結實的手臂將她打橫抱在懷裏。
她閉上眼睛，雙手抓緊了那人的衣袖，低喃：“星夜翎……”
抱著她的那雙手猛地收緊。
“是宮崎學長——”舞台下，有女生放肆尖叫！
“真的耶……我好久沒見到他本人了，都是從電視上看他的比賽。”
在這場麵混亂的時候，忽然另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下一個節目就是雷麗娜了！她的舞伴據說是星夜翎。”
“可是星夜翎在哪裏？”
“那邊啊！”
順著女孩子手指的方向，在禮堂一角，星夜翎靜立在落地窗前，望向這裏。陽光柔和地斜射過去，他的臉氤氳在一片燦爛之中。
他的表情淡淡的，在經過司音瞳與宮崎聿的身邊時，輕飄飄地瞥了司音瞳一眼。
“恭喜你！你的表演很精彩。”冷淡的語氣，既不是開心也不是不開心，就像祝福一個陌生的路人那樣。
司音瞳胸口猛地一窒。如果不是宮崎聿正擁著她，她可能會因疼痛而無法再支持一秒。
在那個金光閃閃的禮堂裏，星夜翎丟下一句冷淡的話語，丟下蒼白痛楚的司音瞳，就這樣走上舞台。
仿佛有白色的迷霧在他的周身縈繞，在所有女生晃神之間，他走到雷麗娜的身邊。
女生們後知後覺地尖叫：“好帥！”
隨即，舞台上傳出震耳的音樂聲。
節奏強勁的音樂，雷麗娜以極帥的pose亮相，一反以前芭蕾公主的形象，而是隨節奏拍子與星夜翎跳出一段熱烈的拉丁舞，舞姿帥氣又性感狂野。
又跳了一段後，雷麗娜開始唱歌，她邊唱邊跳舞，略帶低沉的聲線，帥氣清朗的舞姿，舉手投足間，仿佛有巨星的魅力。
台下所有人都看得呆了，有人鼓掌，有人叫好。
可是，星夜翎卻接連跳錯了好幾處地方。誰也沒注意到，星夜翎在跳舞的時候，下頜是緊繃著的。
看著被宮崎聿緊緊擁在懷中的司音瞳，看著宮崎聿細心地為司音瞳的雙足處理傷口，看著宮崎聿和司音瞳的溫柔對視……一股莫名的妒意讓星夜翎的瞳孔更為黯藍，俊美的麵容變得冰冷似雪。
妒意……意識到自己情緒的變化，星夜翎的臉色更差了，嫉妒嗎？這怎麽能允許讓自己因為她而有嫉妒的情緒？
不可以！
可是，心卻無法控製。
05
雷麗娜和星夜翎也表演完畢，終於，到了宣布冠軍的時候——
“司音瞳！”主持人滿臉燦爛的笑容，激動地念出司音瞳的名字。
台下瞬時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雷麗娜，此刻的雷麗娜強撐著，努力保持驕傲的神情，可是眼神中的那抹懊惱卻是怎麽也無法掩蓋。
明亮的橘黃色舞台。
沒有掌聲，沒有歡呼，司音瞳靜靜地走上舞台。她神態很寧靜，雪白的裙子在陽光下清澈純潔，仿佛她是海洋的精靈。
頒獎完畢，她準備下場，默默望著舞台上自己斜映的影子，她卻忽然有種冰涼的失落。
忽然，無比興奮的尖叫聲、呼喊聲，如大海潮汐般自後向前突如其來地狂湧而至！
舞台上，司音瞳站定身子。
那興奮的呼喊聲就像龍卷風般令人眩暈，宮崎聿拿著一大束星辰花從舞台右側緩步而上。
看到滿臉溫暖笑容的宮崎聿，司音瞳激動地衝上前去抱住了他。
台下的人群更會興奮了，大家沒有注意到，有一個渾身散發著深海寒冰般氣息的人如颶風般衝到了舞台上。
那個身影如幻影般出現在緊緊相擁的兩人身邊，然後迅速地用力拉開了兩人。
“星夜翎！”
“星夜翎要幹嗎？”
“他不是應該陪著雷麗娜的嗎？”
“……”
台下一片嘩然。
司音瞳微怔地側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星夜翎。星夜翎也正看著她，他的眼睛深藍如寶石，裏麵似乎蘊有淡淡的霧氣。他對她微笑，笑容裏竟然沒有任何囂張和惡意，也沒有示威和招搖，那麽純淨的笑容。
在他微笑的這一刻，司音瞳的心突然仿佛被什麽用力撞擊了！
就在這時，星夜翎的目光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後，眉頭微微蹙起，眼底有凝重的暗光。司音瞳疑惑的正要回頭一探究竟，他卻詭異地揚起嘴角，倏地彎下腰，吻住了她！
司音瞳怔住。
原本嘩然的禮堂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這個親吻是那麽突然，沒有任何征兆。星夜翎的嘴唇帶著一點溫暖的濕意，在司音瞳怔愣的時候又迅速地離開。
仿佛心口處某個地方被鑿開了一個洞，有什麽東西正沙漏一般漸漸流逝，她還來不及修補，星夜翎就突然湊在她的耳邊，輕語：“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很輕，隨風飄在空中。
司音瞳心裏一緊：“你……說什麽？”
星夜翎靜靜看著她，眼睛裏有種夜風般的沉默。他沒有回答她，隻是輕笑。
司音瞳微微發愣，碰到他的目光，他的眼底有淡淡的愉悅和孩子氣的得意。像是得逞後的快感，隻是很快便一閃而過，宛若劃過夜空的流星。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有些微風掠過，四周太過於安靜，安靜得讓她感覺自己幾乎融入了空氣中。
星夜翎優雅地站在她身邊，清澈的眼底有著一股冷冽的邪氣，他的唇帶著絲若有若無的輕笑。司音瞳睜大眼睛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思維一片空白。
站在舞台另一側的雷麗娜看到眼前的情形，傷心地淚流滿麵。她身邊的明美一臉的憤怒，大聲怒吼，打破了禮堂的寂靜：“星夜翎，你跟司音瞳在一起，有一天一定會受傷的！”
被突然發生的一切驚住的宮崎聿，因為明美的聲音而回過神來。他衝到星夜翎身邊，一把將他拉離司音瞳的身邊。
陽光有些炫目，在宮崎聿的臉上閃爍，如碎汞般耀眼，他把司音瞳拉到他的身後，沉默地抿著嘴唇，神色複雜地看著星夜翎。
突然，“嘭”的一聲。
宮崎聿以極快的速度一拳揍了過去。似乎沒有意料到宮崎聿會有如此舉動，星夜翎沒有任何防備地被揍倒在地。
司音瞳驚訝地怔住，宮崎聿站在她眼前，他的眼睛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怒吼道：“離音瞳遠一點！”
話落音，一片詭異的寂靜。
星夜翎的嘴角被揍得腫了起來。他站起來看著宮崎聿，泛起了一絲殘酷的笑意。
“真是愚蠢。”他的聲音如同利刃一般尖銳。
宮崎聿的拳頭倏地握得死緊，他看著神情倨傲的星夜翎：“星夜翎，以後不許你再靠近音瞳，不許你再碰她！”
那一刻，他的聲音是那麽堅定無比。
那一刻的陽光，和煦而溫暖。
看著這樣的宮崎聿，星夜翎瞳眸中閃過一道如同針尖一般的鋒芒。忽然，他驀地大笑起來：“哈哈哈——”
他的笑容是那麽的冷，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嘲弄：“你這個笨蛋，怎麽離遠點？剛剛我吻她的時候，她明明就有回應，她喜歡的人是我，該離遠一點的人是你！你自己問問司音瞳，你讓她選擇，到底是選你還是我？”
司音瞳一點點地咬緊嘴唇，耳膜裏似乎有輕輕的轟聲作響，心髒也突然被捏緊了，仿佛世界裏隻剩下星夜翎那殘忍的笑聲。
就在這時，她的手突然被人用力地握住。她怔怔地抬頭，就看見宮崎聿溫柔擔心的眼睛。一瞬間，從他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也漸漸蔓延。
“以前看見你因為晨曦而變得快樂，我隻能隱藏想守護你的心，在慎重叮嚀晨曦務必讓你過得開心幸福後，我選擇了默默地退出這段三角關係。可是這次我不會再退讓，因為星夜翎給你帶來的更多是難過。”
宮崎聿絲毫不畏懼星夜翎給予的壓力，牽起司音瞳的另一隻手，無比紳士地落下一吻，繼續道：“音瞳，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如果你想要逃避這一切，我會為你撐起全新的世界。不管是過去的退讓，還是此刻的執著，都是希望陽光能夠照耀到你的心房。這一切，是星夜翎永遠無法做到的，因為他自私，霸道，不顧別人的感受，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他的心裏隻有他自己，根本無法帶給你一絲的幸福。”
“宮崎聿！”就像是被人當場解開了傷疤，讓星夜翎差點維持不住鎮定，宮崎聿的每一句話都該死的讓他無法反駁。
“難道不是嗎？從你和音瞳認識到現在，你有一次讓她愉快過嗎？你的霸道，任性，一次又一次讓她受盡屈辱。就連你的長相都在無時無刻地掀起她心底最痛的記憶。你就像是個定時炸彈，讓她深處在危險之中。你有什麽資格待在她身邊？你說她無法拒絕你的吻，那就更加可笑，你明明知道，這是為什麽！”
“夠了，別再說了！”從肩膀滑落的烏黑長發成了天然的屏障，擋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沒有人知道此刻司音瞳到底是什麽樣子，然而她聲音中的悲痛，卻深深地刺傷了兩個緊緊盯著她的男生。
司音瞳原以為隻要參加比賽就可以改變什麽，隻是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她沒有想到宮崎聿對自己的感情會是那麽深，她更沒有想到星夜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瘋狂的漩渦，身體被無情地拉扯著。明明兩人的手都那麽溫暖，卻讓她感覺到冰冷。
她終於抬起頭去麵對台下震驚到無法反應過來的觀眾，和台上兩個緊握她的手卻怒目相視的男人，她忽然覺得很可笑，她想要大笑，然而憤怒讓她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宮崎聿終於意識到司音瞳的不對勁，急忙問道：“音瞳？”
“爭得很開心對嗎？是不是我選擇了誰，誰就是勝利者？我是獎品嗎？完全不用理會我的感受對嗎？你們一個兩個都猜測著的感覺，很有趣對吧？繼續啊，為什麽不繼續了，你們不是對這個遊戲玩得不亦樂乎嗎？”
“音瞳……”愧疚，自責，讓宮崎聿漸漸放開了司音瞳的手，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像是有什麽哽住了喉嚨，竟然有些發不出聲。
星夜翎深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受傷，他耀眼的自信似乎被神情的黯然掩蓋了許多。他不自覺地抓住了司音瞳的胳膊。
“放手！”司音瞳語帶警告地對著星夜翎道。
“不放！”星夜翎與司音瞳目光交錯，仿佛在空中交織成花火，他始終沒有放手，因為他總覺得，隻要放手，就會失去與眼前的女孩所有的聯係。
所以人都屏息看著這一幕，太詭異也太讓人無可適從。
他們的目光在廝殺，漸漸的司音瞳有些軟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他的眼中，沒有嘲諷，沒有戲謔，有的是認真，和若有似無的情誼。再這樣對峙下去，她預見自己會是失敗者，會淪為國王的囚徒。
司音瞳移開了視線，用側臉對著星夜翎硬聲道：“我誰也不選，你滿意了嗎？”
星夜翎握著司音瞳手的力道似乎有些鬆動，但他還是沒有鬆開手，語氣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麽道：“是因為那個人嗎？難道在你的內心深處仍為他留了一個難以磨滅的位置？”
司音瞳用手捂住嘴唇，垂下了眼簾，終究以沉默作為了對星夜翎的回答……
星夜翎終於鬆開了手，他深深地看了司音瞳一眼，然後帶著冰冷的氣息走下台。台下的人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目送著他慢慢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06
深夜的私人醫院，寂靜得仿佛會有幽靈出現一般。忽然而來的踉蹌腳步，讓一些躲在房裏的病人，都害怕地蜷縮在被子裏，以為是離去的人歸魂。
雖然此刻他腳步闌珊，顯然是酒精攝入過量，但還是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目的地，醫院最高級的加護病房。
他輕輕地推開門，開了燈。
**的人安靜沉睡，如同落入凡間的天使。借著燈光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有著和星夜翎酷似的容顏。
星夜翎拖著醉酒的身體，搖晃著走到床邊，最終背靠著床沿跌坐在地上，他修長的手臂往後摸索，然後緊緊握住那人沒有輸液的手，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又是一口烈酒灌入喉，房間裏充徹著濃鬱的酒味，星夜翎閉上了眼睛，卻始終沒有放開那隻手。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病房安靜得好似所有人都睡著了。這時星夜翎又動了動，低聲如情人呢喃地說道：“我看到了司音瞳了，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我原以為她應該是更加討人厭才對。但該死的，每次看到她悲傷的模樣，我就忍不住心軟，甚至這裏……”
星夜翎重重地錘了一下胸口道：“會痛，它叫囂著讓我不要傷害她，你說這是為什麽？”
說著他緩緩地爬了起來，麵對著**依舊熟睡的人，眼中充滿眷戀道：“她明明把你害得那麽慘，我竟然還不忍心傷害她，甚至還……”
說著，又陷入了沉默，星夜翎猛灌了幾口酒後，將空瓶扔到了一旁，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柔聲道：“每一次她對你念念不忘的時候，我竟然會對你有種很生氣的感覺。我竟然會為此感覺嫉妒。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苦笑在嘴角蔓延，星夜翎此刻正被痛苦淩遲著，他迷惘，自責，惱怒，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麵對司音瞳，怎麽去麵對眼前的人。
“晨曦，從小到大，我們總是會喜歡上同樣的東西，我們的喜好是那麽的相似，盡管我們都沒有承認。所以這次，是不是我又和你犯了同樣的錯誤？”
說著，星夜翎的聲音竟有些哽咽，他雙手緊緊地握著萊晨曦的手，輕聲充滿哀求地說著：“晨曦，怎麽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她了。你快點醒來吧！如果……你再不醒來，她可要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