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臉打得啪啪響!

蘇雨萱立於蘇老夫人身邊,看著自家弟弟的囂張模樣,雖覺得不好,也隻能任之由之。

因為趙恪當初鄉試時,可是僅僅半日就離場了,如此都能中了會元,被人懷疑抄襲,也是理所當然的。

再者,她也想再借此機會瞧瞧,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蘇小公子此言差矣,本官聽聞,趙會元乃皇上欽點,就算他真是抄襲的,你我也萬不可說的如此直白。”

徐白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看似為趙飛揚說話,實際卻是明裏暗裏將抄襲的名頭往趙飛揚頭上扣。

緊跟著,他又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既然趙會元不願,本官也不勉強他了。”

徐白秋故作可惜,搖搖頭繼續道:“也許趙會元今日並沒準備好抄襲之物,也怪本官太為難你了。”

“娘……”

蘇雨萱終於看不下去了,繡眉微蹙,求助般的看向蘇老夫人,這好好的慶宴成了這樣,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

“他惹出來的事,讓他自己解決。”

蘇老夫人完全不打算阻止這場鬧劇,任由其愈演愈烈。

蘇雨萱修眉輕蹙,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種場合,她一個女子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莫非除了玩弄詩詞,貶低他人之外……”

哄堂大笑間,趙飛揚幽幽出聲。

許是聽不見他後麵說了什麽,眾人的笑聲不約而同停下,想看看他準備如何出醜。

然而卻見趙飛揚背挺如鬆,目光堅韌。

“像徐大人這樣站在朝堂之上的人,就連一點家國大事,也不關心?”

“若真如此,在下……倒真是有些失望。”

徐白秋明顯一愣,他一個文官,可不是每日弄詩作詞,何曾需要去想什麽家國大事?

“如今大梁北地亂民橫生,敢問徐大人,是否想過南師北上,收複中原?”

趙飛揚氣吞山河一般,憤然往前一步,縮短了他於徐白秋之間的距離。

徐白秋立即感覺到了一陣壓力,眼睛微微睜大,他不敢相信居然是從趙飛揚身上散發出來的。

其餘人則被趙飛揚大膽的質問聲給驚住了,細細想來竟不知改如何反駁,紛紛朝徐白秋看去。

蘇雨萱看著這一幕,恍惚間仿佛父親在她麵前。

蘇定方老將軍,便是這樣一位滿懷家國之人。

本以為趙飛揚隻會吟詩作對,沒想到他心中竟然還有如此報負……

而徐白秋自進入朝廷為官以來,還從未有人敢與他爭鋒相對,今日趙飛揚是第一個!

無數眼睛正盯著他,都在等他的回應。

“趙會元真是好大的口氣!”

半晌後,徐白秋終是開了口。

眾人的神情變了變,像是鬆了口氣,若是他們再對峙下去,這場麵怕是很難收了。

趙飛揚卻沒有回應,而是等著看他接下來怎麽說,畢竟這可是徐白秋第一次如此激動,全然沒了剛剛的雲淡風輕的感覺。

“家國大事乃重中之重,憑你一人之力,莫非就能鎮壓北地暴亂,收複山河?你若是真這樣想,豈不是對當今聖上的大不敬!”

徐白秋越說越激動,後麵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高昂起來,竟有一絲惱羞成怒的意味在其中。

“憑我一人之力自然不行。”

趙飛揚回應徐白秋的是一聲嗤笑,接著便反唇相譏道:“但若是多幾個像徐大人這般的官員,整日裏無所事事,隻會些上不得台麵的勾當,我大梁離覆滅不遠矣!”

“趙恪!”

徐白秋怒氣衝衝。

隻是還未等他發作,就見程政允站了出來。

程政允方才沉默了半晌,不過是想看看能讓小皇帝讚不絕口之人,究竟有何本事。此時看來,趙飛揚確實受得起皇帝的重視。

寵辱不驚,懂得忍讓和反擊,確實不錯!

徐白秋向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今日能被趙飛揚三言兩語逼到如此跳腳的地步,足以證明趙飛揚並非池中之物,更不會任人拿捏。

“徐大人,今日乃蘇家慶宴,眾多同僚在場,你乃三品重官,還要再繼續丟人下去?”

程政允一出聲,場麵再次寂靜了下來,尤其是徐白秋。

他可以對趙飛揚百般責難,但卻不能對程政允如此,兩人雖同級,但程政允在朝廷上的威信,卻遠遠超過他。

“多謝程大人為學生說話。”

趙飛揚向程政允作揖,這可是今晚第一個明確的站在他這邊的。

不過他趙飛揚並不是需要別人替他出麵的人,就算程政允不出聲,他也有辦法讓徐白秋羞愧難當!

“徐大人無非就是想要我作詩一首。”

趙飛揚又轉向徐白秋,勾唇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送你,以及在場除程大人外所有人一首。”

“上筆墨!”

小六眼睛轉了轉,趕忙跑去拿了紙筆過來。

宣紙平鋪桌上,趙飛揚沒有一絲猶豫,揮毫而下。

程政允急忙走到趙飛揚身邊,頓時眼前一亮,驚豔念出。

“杜臥柴房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嘩……

此詩一出,全場嘩然。

紛紛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趙飛揚。

他們仿佛,親眼見到了一個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偉岸形象!

……

我獨自躺在冰冷破爛的柴房裏,自己並不感到悲哀,還想著替國家守衛邊疆。

夜深了,我躺在**聽到那風雨的聲音,仿佛夢見了自己身披鎧甲,身跨鐵騎,跨過冰河,出征北方疆場……

……

大氣磅礴!

豪邁無比!

這等詞句,哪怕是縱觀整個大梁朝,也無人能夠寫出!

“好好好!”

程政允連道三個好字,滿臉讚賞之色,拍了拍趙飛揚的肩膀道:“不愧是皇上欽點會元,豈是旁人可質疑的?就這等豪邁之氣,我看朝中除了蘇老將軍之外,恐怕無人能比!”

程政允意有所指,極盡讚美,眾人此時也極為驚歎。

趙飛揚此等豪情萬丈,是在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而更為驚者,還要屬蘇雨萱。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這“獨臥”、“柴房”,“臥聽風吹雨”等詞,可是趙飛揚再真實不過的寫照了!

先前蘇雨萱還懷疑趙飛揚所作詩詞是為抄襲,但現在卻已經完全打消了這種懷疑。

因為,如果不是親身經曆,誰又寫得出這樣的詩句來?

再看徐白秋,像是呆滯了一般,不隻是他,方才附和徐白秋的所有人,此時都仿佛被定住了身,一動不動的看著趙飛揚。

隻感覺,臉被打得啪啪啪響。

又羞又疼!

趙飛揚看了眼徐白秋,接著又把目光轉向在場的其他人,不屑一顧道:“我作此詩,一是為了讓徐大人知道,讀書人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二是為了告訴你們所有人,助我大梁天下統一,百姓安居樂業,這才是我畢生夙願,而不是在此毫無意義的勾心鬥角,醉生夢死!”

“告辭。”

說完,趙飛揚隻向程政允一拱手,隨後轉身瀟灑離去,留下一眾人,氣氛怪異至極。